改編戲劇創下大陸各地收視第一!重新燃起《后宮》熱潮!
流瀲紫被譽為「後宮第一人」!
最精采的后宮爭奪宮廷鬥爭,最淒婉的愛情抉擇!
后宮,一個最殘酷的女人爭鬥的集中地,充滿無奈、淚水、怨恨、心計、手段。
在這裏是否真能有愛情、友情與信義?
衣香鬢影的嫉妒四處流竄、優雅絕倫的謀殺危機四伏……最華麗又殘酷的愛情舞台!
★重量級繪者 德珍 特別跨刀繪製封面!
★希代【原創愛】書系強推百萬字長篇小說!
★本套書特別收錄甄嬛及其妹玉嬈,以及鸝妃三名《后宮》重要人物番外篇三篇。
作者簡介:
關於作者
流瀲紫,女,以《后宮:甄嬛傳》崛起於網絡。
秉持「水流心不競,雲在意俱遲」的懶人態度,懶寫文,懶思考,犯懶成性。沉溺詩詞、武俠、言情,尤愛野史。胸無大志,熱愛阿堵物與美好皮相,迷惑於愛情。
流瀲紫,一種唇膏的名字,貌似美麗的顏色,可是喜歡倒著念。喜歡別人稱自己「阿紫」,卻不願像金庸筆下痛苦於情的阿紫。刁鑽,犀利,溫柔,忍讓,古怪,情願簡單而快樂。無意做天使與魔鬼,潛心修煉成阿修羅。
平生所願: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最簡單的願望,恐怕也是很難很難的……
章節試閱
(一)番外篇 試讀──
豬蹄傳說(玉嬈和小九的番外)
甄玉嬈入宮那年,不過十七八。
十七八是個含糊的年齡,不過是為著她月份小,十月初八的生日,虛歲十八,實則十七。女孩子家哪有不愛嬌俏的,生怕自己老了,偏偏喜歡小一歲的。
十七歲,正是芳華如穠的年紀,彷彿春日上林苑枝頭開得如醉如霧的櫻花,卻已經曉得害怕老了。
十七歲,她托腮坐在永寶堂雕「和合六春」的朱欄長窗下,望著一輪明月清光濯濯如環,忽然想起月下長姐那如玉容顏。
芳華正當盛年,姐姐已經二十五歲,早已是三子之母,卻還是容色傾城,凌絕後宮。
十七歲,長姐已是入宮兩年的莞貴嬪,寵冠後宮也好,失子失寵也好,長姐早已在後宮如煙的淼茫中沉浮了兩輪,脫去一身筋骨皮,煥然若重生。
彼時玉嬈還年幼,不曉得這重生是什麼意思,只偶爾聞得長姐在冰寒雪地中蝶舞獲幸,再度站在榮寵之巔,直逼盛寵多年家世顯赫性格跋扈容色美艷的華妃。
盛名之下,她倒沒見過華妃,那麼多的形容詞,不過是輾轉從母親或是旁的女眷口中聽來的,有幾分炫耀,有幾分擔憂,更多的是幾分欣慰。
甄家的女兒一朝得志,成為眾多女眷口中艷羨的對象,如何不叫人羨慕。
她靜靜的站在廊下,看著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們蹦蹦跳跳,招呼她一同跳皮筋去。她興高采烈地加入,娘給她梳的多寶辮子隨著一蹦一跳淅瀝索羅地響,珠玉玲瓏和女孩子們的拍手歡呼中,她極投入,心底卻隱隱翻著一個念頭,原來一個女人的幸福,是要憑一個男人的愛才能獲得。
她搖了搖頭,看見水月遊廊下微含笑意的母親,偶然聽見表姑母一句不無得意的奉承,「表嫂子長相這般美,和當年純元皇后如此神似,生下的女兒自然是花容月貌,聰慧伶俐,如何會不得皇上的寵愛呢?」表姑母一揚手中的松花灑金絹子,如粲然撒開的一朵煙花,極鮮艷的,霍地開放了。
母親卻依舊淡淡的,含著那種淡淡的波瀾不驚的笑意,明眸宛然,「說笑了,我這把年紀的人了,如何能與先皇后相較,實在是僭越了。」
淡淡一句話,聒噪如表姑母也不覺噤了聲,當今皇帝愛重先后,人盡皆知,如何擔得起這僭越之罪。如此,更多也許會為姐姐招來禍患的話,也被堵住了。
最後,表姑母訕訕笑道:「表嫂今日這衣衫真美,襯得容色越加好看了,難怪表哥這麼喜歡嫂子,多年來都不肯納妾。最後即便納了如花似玉的年輕小妾,也不過是做個擺設罷了,看都不肯多看一眼。」
母親莞爾一笑,也不肯多言。目光繾綣處,卻見是父親來了,父親伸手扶住母親的手,極自然的,道:「雖是春日裡了,不見日頭的地方風還是大,仔細撲著了回去又頭疼。」
母親的笑意極暖,映著簷下一樹開得蓬天盈地的粉色桃花,越加明麗融融勝於春光,溫婉道:「好。夫君自己也仔細著身子,等下別多飲酒。」
她是佩服的,敬佩母親的聰慧與淡然,比之她珍重容顏,更勝百倍。
她想一想,有了夢寐以求的容顏,是否就算是擁有春天?
抑或,母親這般舉案齊眉,姐姐如鳳凰涅槃一般地浴火重生再度獲寵,是否就算是擁有最完滿的春天。
她不曉得,只是偶然隨母親入宮探望姐姐時,看見姐姐年輕嬌美的容顏上,已經覆上一層薄薄的憂傷與深沉。只是那憂傷與深沉那樣薄,淡得幾乎透明,如一層蟬翼覆上面頰,除了她與母親以外幾乎不能察覺。
棠梨宮裡的海棠開得那樣紅,如姐姐的盛寵映出滿天紅霞,映照著紫奧城萬千宮宇,重門疊戶。那光影照不見的黑暗處,是否就是不能得寵的滿腹哀怨的失落女子,比對著姐姐三千寵愛在一身,兀自黯然失色……
(二)《后宮:甄嬛傳》試讀──
一、雲意春深
我初進宮的那一天,是個非常晴朗的日子。農曆八月二十,黃道吉日。站在紫奧城空曠的院落裡可以看見無比晴好的天空,藍澄澄的如一汪碧玉,沒有一絲雲彩,偶爾有大雁成群結隊地飛過。
鴻雁高飛,據說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預兆。
毓祥門外整整齊齊地排列著無數專送秀女的馬車,所有的人都鴉雀無聲,保持異常的沉默。我和來自各地的秀女站在一起,黑壓壓一群人,端的是綠肥紅瘦,嫩臉修蛾,脂粉香撲鼻。很少有人說話,只專心照看自己的脂粉衣裳是否周全,或是好奇地偷眼觀察近旁的秀女。
選秀是每個官家少女的命運,每三年一選,經過層層選拔,將才貌雙全的未婚女子選入皇宮,充實後庭。
這場選秀對我的意義並不大,我只不過來轉一圈充個數便回去。爹爹說,我們的女兒嬌縱慣了,怎受得了宮廷約束。罷了罷了,平平安安嫁個好郎君也就是了。
娘總說像我女兒這般容貌家世,更不消說人品才學,一定要給我挑最好的郎君。我也一直是這樣想的,我甄嬛一定要嫁這世間上最好的男兒,和他結成連理平平安安白首到老,便是幸福了。我不能輕易辜負了自己。
而皇帝坐擁天下,卻未必是我心中認可的最好的男兒。至少,他不能專心待我。
因而,我並不細心打扮。臉上薄施粉黛,一身淺綠色挑絲雙窠雲雁的時新宮裝,合著規矩裁製的,上裳下裙,泯然於眾的普通式樣和顏色,並無半分出挑,也不小氣。頭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除此之外只挽一枝碧玉七寶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略略自矜身份,以顯並非一般的小家碧玉,可以輕易小瞧了去。
如此不肯多費心力,我只需等著皇上「撂牌子」,讓我落選。
選看秀女的地點在紫奧城內長春宮的正殿雲意殿。秀女分成六人一組,由太監引著進去被選看,其餘的則在長春宮的東西暖閣等候。選看很簡單,朝皇上皇后叩頭,然後站著聽候吩咐,皇上或者問哪個人幾句話,或者問也不問,謝了恩便可。然後由皇上決定是「撂牌子」還是「留用」。「撂牌子」就是淘汰了,「留用」則是被選中,暫居本家,選吉日即可入宮為妃嬪。
皇上早已大婚,也頗多內寵。這次的選秀,不過是廣選妃嬪充實掖庭,為皇上綿延子嗣。
滿滿一屋子秀女,與我相熟的只有濟州都督沈自山的女兒沈眉莊。我家府第與她京中外祖府上比鄰而居,我和她更是自小一起長大,情誼非尋常可比。她遠遠看見我便笑了,走過來的執我的手,面含喜色關切道:「嬛兒,妳在這裡我就放心了。上次聽外祖母說妹妹受了風寒,可大好了?」
我依依起身,道:「不過是咳嗽了兩聲,早就好了。勞姐姐費心。路上顛簸,姐姐可受了風塵之苦。」
她點點頭,細細看我兩眼,微笑說:「在京裡休息了兩日,已經好得多。妹妹今日打扮得好素淨,益發顯得姿容出眾,卓而不群。」
我臉上飛紅,害羞道:「姐姐不是美人嗎?這樣說豈不是要羞煞我。」
她含笑不語,用手指輕刮我臉頰。我這才仔細看她,一身玫瑰紫千瓣菊紋上裳,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如漆烏髮梳成一個反綰髻,髻邊插一枝累絲金鳳,額上貼一朵鑲金花鈿,耳上的紅寶耳墜搖曳生光,氣度雍容沉靜。
我含了笑,不禁讚歎:「幾日不見,姐姐出落得越發標緻了。皇上看見必定過目不忘。」
眉莊手指按唇上示意我噤聲,小聲說:「謹言慎行!今屆秀女佼佼者甚多,姐姐姿色不過爾爾,未必就能中選。」
我自知失言,便不再說話,只和她絮絮一些家常。
只聽見遠處「匡啷」一聲,有茶杯翻地的聲響。我和眉莊停了說話,抬頭去看。只見一個穿墨綠緞服滿頭珠翠的女子一手拎著裙襬,一手猛力扯住另一名秀女,口中喝道:「妳沒長眼嗎?這樣滾燙的茶水澆到我身上!想找死嗎?妳是哪家的秀女?」
被她扯住的秀女衣飾並不出眾,長相卻眉清目秀,楚楚動人。此時已瑟縮成一團,不知如何自處。只得垂下眉目,低聲答道:「我叫安陵容。家父……家父……是……是……」
那秀女見她衣飾普通,早已不把她放在眼裡,益發凶狠:「難道連父親的官職也說不出口嗎?」
安陵容被她逼得無法,臉皮紫脹,聲細如蚊:「家父……松陽縣縣丞……安比槐。」
那秀女一揚臉,露出輕蔑的神色,哼道:「果然是小門小戶的出身!這樣不知禮數。」
旁邊有人插嘴提醒安陵容:「妳可知妳得罪的這位是新涪司士參軍的千金夏月菁。」
安陵容心中惶恐,只好躬身施禮,向夏氏謝罪:「陵容剛才只是想到待會要面見聖駕,心中不安,所以一時失手將茶水灑在夏姐姐身上,陵容在這裡向姐姐請罪,望姐姐原諒。」
夏氏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皺眉道:「憑妳也想要見聖駕?真是異想天開!今日之事要作罷也可,妳只需跪下向我叩頭請罪。」
安陵容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眼淚在眼眶中滾來滾去,顯得十分嬌弱而無助,叫人萌生憐意。週遭的秀女無人肯為她勸一句夏氏。誰都想到,皇上怎麼會選一個縣丞的女兒做妃嬪,而這個夏氏,卻有幾分可能入選。勢力懸殊,誰會願意為一個小小縣丞的女兒得罪司士參軍的千金。眼見得安氏是一定要受這場羞辱了。
我心中瞧不起這樣仗勢欺人,不覺蹙了娥眉。眉莊見我如此,握住我的手小聲叮嚀:「千萬不要徒惹是非。」
我哪裡肯依,掙開她的手,排眾上前,抬手攙起安氏拉在身邊,轉而溫言對夏氏道:「不過一件衣服罷了,夏姐姐莫要生氣。妹妹帶了替換的衣裳,姐姐到後廂換過即可。今日大選,姐姐這樣吵鬧怕是會驚動了聖駕,若是龍顏因此而震怒,又豈是妳我姐妹可以承擔的。況且,即便今日聖駕未驚,若是他日傳到他人耳中,也會壞了姐姐賢德的名聲。為一件衣服因小失大豈非得不償失,望姐姐三思。」
夏氏略微一想,神色不豫,但終究沒有發作,「哼」一聲便走。圍觀的秀女散開,我又對安氏一笑:「今日甄嬛在這裡多嘴,安姐姐切莫見笑。嬛兒見姐姐孤身一人,可否過來與我和眉莊姐姐做伴,也好大家多多照應,不致心中惶恐、應對無措。」
安陵容滿面感激之色,嬌怯怯垂首謝道:「多謝姐姐出言相助。陵容雖然出身寒微,但今日之恩,沒齒難忘。」
我笑道:「舉手之勞而已,大家都是待選的姐妹,何苦這樣計較。」她微微遲疑:「只是姐姐這樣為我得罪他人,豈非自添煩惱。」
眉莊走上前來對我說:「這是皇宮禁內,妳這樣無法無天!叫我擔心。」又對安氏笑言:「妳看她這個胡鬧的樣子。哪裡是一心想入選的呢?也不怕得罪人。」
我看一眼安氏的穿戴,衣裳簇新,顯然是新做的,但衣料普通,顯而易見是坊間尋常的作料,失了考究。頭面除了髮上插兩枝沒有鑲寶的素銀簪子和絨花點綴,手上一只成色普通的金鐲子,再無其他配飾,在打扮得花團錦簇的秀女群中未免顯得有點寒酸。我微微蹙眉,看見牆角放著一盆開得正艷的秋海棠,隨手從案上取一把剪子,「唰唰」剪下三枝簪在陵容鬢邊,頓時增了她幾分嬌艷。又摘下耳上一對翠玉環替她戴上,道:「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姐姐衣飾普通,那些人以貌取人就會輕視姐姐。這對耳環就當今日相見之禮。希望能助姐姐成功入選。」
安氏感動,垂淚道:「勞姐姐破費,妹妹出身寒微,自然是要被『撂牌子』的,反而辜負姐姐美意。」
眉莊安慰道:「從來英雄不問出身。妹妹美色,何必妄自菲薄。」
正說著,有太監過來傳安陵容和另幾位秀女進殿。我朝她微笑鼓勵,這才和眉莊牽著手歸位繼續等待。
方坐下便有小宮女上來奉茶。我和眉莊各自從荷包裡取一錠碎銀子賞她,那宮女喜笑顏開地謝了下去。眉莊見宮女退下,方才憂道:「剛才好一張利嘴。也不怕得罪新晉的宮嬪。」
我端過茶碗,徐徐地吹散杯中熱氣,見四周無人注意我們,才閒閒道:「妳關心我我豈有不知道的。只是姐姐細想想,皇上選秀,家世固然重要,但德容言工也是不可或缺的。夏月菁雖說出身不低,但以這樣的德行舉止是斷斷入不了皇上的眼的。即便她入宮,恐怕也不得善終。所以又何來得罪呢?」
眉莊點點頭,含笑道:「妳說的果然有幾分道理,無怪妳爹爹自小便對妳另眼相看,讚妳『女中諸葛』。當然,安氏也的確可憐。」
我微笑說:「這是一層。以姐姐的家世姿色入選是意料中事。安氏雖然出身不好,但進退有禮,相貌楚楚別有一番風韻,入選的可能比夏氏大些。妹妹無心入宮,萬一安氏得選,姐姐在宮中也好多個照應。當然今朝佳麗甚多,安氏能否得選另當別論,也是嬛兒一番愚見罷了。」
眉莊動容,伸手握住我的手感歎:「嬛兒,多謝妳這樣為我費心。只是妳如此美貌卻無心進宮,若是落入尋常人家真是明珠暗投了。」
我不置可否,只淡淡一笑道:「人各有志。況且嬛兒愚鈍,不慣宮中生活,只望姐姐能青雲直上。」
今屆應選秀女人數眾多,待輪到我和眉莊進殿面聖時已是月上柳梢的黃昏時分。泰半秀女早已回去,只餘寥寥十數人仍在暖閣焦急等候。殿內掌上了燈,自御座下到大殿門口齊齊兩排河陽花燭,洋洋數百枝,枝枝如手臂粗,燭中灌有沉香屑,火焰明亮,香氣清郁。
我與眉莊和另四名秀女整衣肅容走了進去,聽一旁引導內監的口令下跪行禮,然後一齊站起來,垂手站立一旁等待司禮內監唱名然後一一出列參見。只聽一年老的內監啞著尖細的嗓音一個一個喊到:
「江蘇鹽道鄴簡之女鄴芳春,年十八。」
「蘇州織造孫長合之妹孫妙清,年十七。」
「宣城知府傅書平之女傅小棠,年十三。」
我低著頭,目不斜視地盯著地上,塊塊三尺見方的大青石磚拼貼無縫,中間光潔如鏡,四周琢磨出四喜如意雲紋圖案。聽著前幾位秀女跪拜如儀,衣角裙邊和滿頭珠翠首飾發出輕微的唏娑碰撞的的聲音。我好奇瞥一眼旁邊,有幾名秀女已緊張得雙手微微發抖,不由心內暗笑。
我忍不住偷眼看寶座上的帝后。雲意殿大而空闊,殿中牆壁棟樑與柱子皆飾以雲彩花紋,意態多姿,斑斕絢麗,全無龍鳳等宮中常用的花飾。赤金九龍金寶璀璨的寶座上方坐著的正是我大周朝第四代君主玄凌。那人頭戴通天冠,白玉珠十二旒,垂在面前,遮住龍顏,無法看清他神情樣貌。只是體態微斜,微微露疲憊之色,想是看了一天的秀女已然眼花,聽她們請安也只點頭示意,沒問什麼話便揮了揮手讓她們退下。可憐這些秀女緊張了一天,為了顧惜花容月貌連午飯也不敢吃,戰戰兢兢來參選,就這樣被輕易撂了牌子。皇后坐在皇帝寶座右側,珠冠鳳裳,甚是寶相莊嚴。長得也是端莊秀麗,眉目和善,雖勞碌了一日已顯疲態,猶自強坐著,氣勢絲毫不減。
「濟州都督沈自山之女沈眉莊,年十六。」眉莊脫列而出,身姿輕盈,低頭福了一福,聲如鶯囀:「臣女沈眉莊參見皇上皇后,願皇上萬歲萬福,皇后千歲吉祥。」
皇帝坐直身子,語氣頗有興趣:「可曾念過什麼書?」殿堂空闊,皇帝的聲音夾著縹緲而空曠的回音,遠遠聽來不太真實,嗡嗡地如在幻境。
眉莊依言溫文有禮地答道:「臣女愚鈍,甚少讀書,只看過《女則》與《女訓》,略識得幾個字。」
皇帝「唔」一聲道:「這兩本書講究女子的賢德,不錯。」
皇后和顏悅色地附和:「女兒家多以針線女紅為要,妳能識幾個字已是很好。」
眉莊聞言並不敢過於露出喜色,微微一笑答:「多謝皇上皇后讚賞。」
皇后語帶笑音,吩咐司禮內監:「還不快把名字記下留用。」
眉莊退下,轉身站到我身旁,舒出一口氣與我相視一笑。眉莊大方得體,容貌出眾,她入選是意料中事,我從不擔心。
正想著,司禮內監已經唱到我的名字,「吏部侍郎甄遠道之女甄嬛,年十五。」我上前兩步,盈盈拜倒,垂首說:「臣女甄嬛參見皇上皇后,願皇上萬歲萬福,皇后千歲吉祥。」
皇帝輕輕「哦」一聲,問道:「甄嬛?是哪個『嬛』?」
我低著頭脫口而出:「蔡伸詞:嬛嬛一裊楚宮腰。正是臣女閨名。」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一時口快太露鋒芒,把書上的話說了出來,恐怕已經引起皇帝注意,實在是有違初衷。
果然,皇帝撫掌笑道:「詩書倒是很通,甄遠道很會教女。只是不知妳是否當得起這個名字。抬起頭來!」
我情知避不過,後悔剛才鋒芒太露,現在也只能抬頭,希望皇帝看過這麼多南北佳麗,見我這麼規規矩矩的打扮會不感興趣。
皇后道:「走上前來。」說著微微側目,旁邊的內監立即會意,拿起一杯茶水潑在我面前。我不解其意,只得裝作視若無睹,穩穩當當地踏著茶水走上前兩步。
皇后含笑說:「很是端莊。」
只見皇帝抬手略微掀起垂在面前的十二旒白玉珠,愣了一愣,讚道:「柔橈嬛嬛,嫵媚姌嫋。妳果然當得起這個名字。」
皇后隨聲說:「打扮得也很是清麗,與剛才的沈氏正像是桃紅柳綠,很是得襯。」
我低低垂首,面上滾燙,想來已是紅若流霞,只好默不作聲。只覺得眼前盡是流金般的燭光隱隱搖曳,香氣陶陶然,綿綿不絕地在鼻尖蕩漾。
皇帝含笑點點頭,吩咐命司禮內監:「記下她名字留用。」
皇后轉過頭對皇帝笑道:「今日選的幾位宮嬪都是絕色,既有精通詩書的,又有賢德溫順的,真是增添宮中祥和之氣。」皇帝微微一笑卻不答話。
我心中一沉,上面高高端坐的那個男子就是我日後所倚仗終身的夫君了?我躬身施了一禮,默默歸列。見眉莊朝我燦然一笑,只好也報以一笑。我心中迷亂,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中選,無心再去理會別的。等這班秀女見駕完畢,按照預先引導內監教的,無論是否中選,都叩頭謝了恩然後隨班魚貫而出。
才出雲意殿,聽得身後「砰」地一聲,轉身去看,是剛才同列的秀女江蘇鹽道之女鄴芳春,只見她面色慘白,額頭上滿是冷汗,已然暈厥過去。想必是沒能「留用」以致傷心過度痰氣上湧。
我歎了一口氣說:「想留的沒能留,不想留的卻偏偏留下了。」說話間鄴芳春已被殿門前服侍的內監宮女扶了開去。
眉莊扶一扶我髮髻上將要滑落的芙蓉,輕聲說:「妹妹何必歎息,能進宮是福氣,多少人巴不得的事。況且妳我二人一同進宮,彼此也能多加照應。宣旨的內監已經去了,甄伯父必定歡喜。」
(一)番外篇 試讀──
豬蹄傳說(玉嬈和小九的番外)
甄玉嬈入宮那年,不過十七八。
十七八是個含糊的年齡,不過是為著她月份小,十月初八的生日,虛歲十八,實則十七。女孩子家哪有不愛嬌俏的,生怕自己老了,偏偏喜歡小一歲的。
十七歲,正是芳華如穠的年紀,彷彿春日上林苑枝頭開得如醉如霧的櫻花,卻已經曉得害怕老了。
十七歲,她托腮坐在永寶堂雕「和合六春」的朱欄長窗下,望著一輪明月清光濯濯如環,忽然想起月下長姐那如玉容顏。
芳華正當盛年,姐姐已經二十五歲,早已是三子之母,卻還是容色傾城,凌絕後宮。
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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