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知道:時間近了。
牠們聚集在一起,牠們可以感覺到十三件聖物即將合體,
而隔離冥界的門即將打開。
戰爭之前,那是一個嶄新、未開化的世界,人類只不過是牲畜:牧養、屠宰、吞食。牠們記得人類的味道……美味,非常美味。一切由他們主宰。
兩千年前,一個男孩打敗了牠們,並用十三件聖物封印兩個世界的大門,將牠們囚禁。於是魔鬼想了一個計畫,花了好幾個世紀準備,牠們所需要的是一個適合的執行者:一個渴望絕對的知識、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類,為他們取得十三件聖物並打開那扇禁錮之門。牠們在等待這個人出現。
碧翠絲.克雷 喉嚨遭人切開,死於窒息。
米德蕾.貝利 從輪椅上摔下,滾下樓梯後被鐵欄杆刺死。
湯瑪斯.薩頓 身體從喉嚨到胯部整個剖開,心臟和肺都被挖出。
喬吉娜.瑞夫金 跌落英國長途客運的鐵軌,遭到輾斃。
妮娜.拜恩 在自家公寓廚房煮飯時,不慎打翻一鍋滾燙的熱油淋在自己身上。
五起看似不相關的意外事件。茱蒂絲.沃克知道,他們是有計劃地遭到屠殺。米莉、湯米、喬琪、妮娜、小碧,還有她自己都是七十年前二次大戰時派到威爾斯山區裡一個陰暗小村落的孩子,也都擁有十三件古老聖物中的其中一件。她意識到:有人要喚醒這些聖物。傳說中提過,某些血祭可以喚醒聖物,恢復它們古老的法力,讓它們活過來。活著的聖物守護者都將成為祭品,那麼:其他失去連繫的人還有幾個人活著?什麼時候會輪到她?
莎拉.米勒一生中從沒做過什麼不平凡的事。卻在幫助茱蒂絲.沃克之後,連累全家人死於血泊之中。如今,她遭不明人士追殺,同時也被警方視為殺人犯追捕,莎拉必須將那把茱蒂絲託付給她的斷劍交給茱蒂絲的姪子,如此她才能回到正常的生活……或者,劍已嗜血,力量正被喚起,一切已無法挽回?
關於愛爾蘭,除了踢踏舞和威士忌,應該還要加上「麥可.史考特」!
麥可.史考特不但是愛爾蘭最成功的奇幻文學、神話及民間傳說作家,也是《紐約時報》最暢銷的外籍作者。寫作超過二十五年,著作超過一百本、作品行銷三十七國,並已譯成二十種語言。華文世界首度引進,要為讀者帶來耳目一新的冒險旅程。
融合古老傳說與現代生活,精彩度遠勝《達文西密碼》+《驅魔神探:康斯坦汀》!
電影版權已由《魔戒》製作人Mark Ordetsky買下。
本書和知名劇作家柯蕾.傅利曼(Colette Freedman)合作,節奏更加緊湊、文字更具影像感。
已售出多國版權,包括巴西、比利時、加泰隆尼亞、希臘、丹麥、法國、德國、愛沙尼亞、荷蘭、芬蘭、冰島、韓國、土耳其、英國、越南、義大利、日本……等。
作者簡介:
麥可.史考特(Michael Scott)
愛爾蘭著名神話及民間傳說作家,同時也是《紐約時報》暢銷作家。目前住在愛爾蘭的都柏林。
柯蕾.傅利曼(Colette Freedman)
知名劇作家,曾執筆超過十五部劇作。
譯者簡介:
張明玲
政治大學英文系畢業。從事翻譯工作十餘年,譯作有《網路與性》、《黃石任務》、《史前》等書。
各界推薦
得獎紀錄:
作品曾獲愛爾蘭年度好書獎(Irish Book of the Year)、肯塔基藍草獎(Kentucky Bluegrass Book Award)、緬因州學生讀本大獎(Maine Student Book Award)、內華達小讀者獎(Nevada Young Readers Award)等多項文學大獎提名。
得獎紀錄:作品曾獲愛爾蘭年度好書獎(Irish Book of the Year)、肯塔基藍草獎(Kentucky Bluegrass Book Award)、緬因州學生讀本大獎(Maine Student Book Award)、內華達小讀者獎(Nevada Young Readers Award)等多項文學大獎提名。
章節試閱
戰爭之後,牠們剩下的只有回憶了。
牠們記得這個世界以前的樣子:一個新世界、未開化的世界、牠們的世界,牠們曾經是那個世界的萬物之宰。在那裡,人類只不過是牲畜:牧養、屠宰、吞食。
牠們記得人類的味道……美味,非常美味。
但是牠們的記憶卻沾染了苦澀的味道:關於一個不算男孩的男孩,他打敗了牠們,讓牠們沮喪不已,還將牠們囚禁在另一個世界中。
因此魔鬼想了一個計畫。花了好幾個世紀準備,接著又花了一個世紀等待最適合執行這個計畫的人選。牠們非常有耐心,因為牠們衡量時間的時距和人類不同,更何況獎品的確很棒。這個計畫很簡單:將所有的聖物集合在一起,開啟分隔兩個世界的大門。
牠們所需要的是一個適合的執行者:一個渴望絕對的知識、並且準備盡其所能達到目的的人類。
牠們在等待這個人出現。
「再來一罐。」茱蒂絲.沃克邊打開鮪魚罐頭邊對著她的貓富蘭克林說。雖然她是從垃圾桶後面把牠救出來的,不過這隻虎斑貓挑嘴得很,對魚罐頭以外的食物不屑一顧。茱蒂絲試著從她的愛貓身上找到些許安慰,但牠只顧著吃。
又有人死了,這是她一直懼怕的事。
七十年前,茱蒂絲和碧翠斯.克雷都還是小小孩的時候就認識了,幾十年來,她們一直維持著堅定的友誼。可憐的小碧。她的一生總是不斷遭遇痛苦、不斷失去親人。她曾經替三任丈夫送終,而且活得比她唯一的孩子還要久。她有一個孫女,住在紐約市,可是小碧從未見過她。她很孤單。
活到七十四歲這年紀,大部分的人都是孤單一人。
這位老婦人坐下來,一股傷感突然湧上。「現在一切都太晚了,」富蘭克林從廚房裡走出來的時候,茱蒂絲對著牠哀悼著,但牠只是到處亂晃,接著跳上窗臺伸伸懶腰,根本沒理會茱蒂絲。她冷笑:死了以後,她想投胎變成貓,整天只要睡跟吃就好。茱蒂絲極不情願地拾起報紙,又讀了一次《衛報》的這篇報導。一名老婦人的血案,放在第三版,篇幅大約和半篇方塊文章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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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老人年金維生的婦人與見義勇為的女子慘遭殺害
倫敦警方正在調查一起殘忍的凶殺案,被害人是碧翠斯.克雷(七十四歲)和前往協助她的鄰居薇歐拉.吉莉安(二十三歲)。根據警方調查人員表示,克雷太太是位寡婦,小偷在深夜入侵她位於二樓的公寓,歹徒將她綁在床上,並用枕頭套塞住她的嘴巴。克雷太太的死因為窒息。警方懷疑住在同一幢公寓樓上的吉莉安小姐聽見吵鬧聲,下樓查看,結果在對抗其中一名匪徒時被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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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蒂絲摘下眼鏡,將眼鏡放在報紙上。她揉揉鼻梁。有什麼是這篇報導沒說出來的?有什麼事刻意隱瞞起來了嗎?
她從針線包裡拿出一把鋒利的新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下這則新聞。接著,跟其他剪報一樣,將它貼在剪貼簿中。訃聞名單越來越多了。
碧翠斯.克雷是第五個死去的朋友,第四個則在兩個月前過世──或至少是她所知道的第五個。在倫敦,如果一位老婦人遭到謀殺,報導內容應該不超過八行;也就是說,一名以年金維生的老人如果死亡──無論是意外或其他原因──大多數的人可能都不會注意。
但茱蒂絲認識所有的受害者。
茱蒂絲.沃克知道她們是有計劃地遭到屠殺,她想知道什麼時候會輪到她。
茱蒂絲站了起來,從壁爐架上拿起一張因日照褪色的照片,走到窗邊。她對著陽光微微傾斜照片,望著照片中歪歪扭扭排成三排的十三張笑臉。這可能是在課堂上拍的,年齡較大的孩子站在後排,較小的孩子則或跪或坐排在前面。這張黑白照片因為歷史悠久,已經褪成深褐色,很難看清楚臉上的細節。米莉、喬琪和妮娜全都站在後排,她們的手輕輕鬆鬆地搭在彼此的肩上,彷彿宣示著雖然她們才八歲,卻已經能獨立自主了。
嘻皮笑臉的湯米跪坐在小碧左邊,茱蒂絲盤腿坐在小碧另一側。兩個女孩身上穿著同樣的印花洋裝,都用黑色髮帶圈住一頭黑髮,蓬鬆的鬈髮就披散在肩膀上。這兩個黑黑小小的女孩看起來十分相像,足以誤認成一對姐妹。
這些孩子裡,有五個人已經不在世上了。
她緩步走著,身體的重心落在她發誓絕不使用的手杖上,她在這間小小的平房中走來走去,再次確認所有的窗戶都已上鎖,大門也栓緊了。她不確定當他們來找她時,這些障礙物能有多大效果,但至少可以拖延一段時間,讓她吞下身上的處方藥。
她可以去報警,但是誰會相信一個獨居老太婆的瘋言瘋語?而且大家都知道她老愛跟她的貓講話。她要跟警察說什麼?她曾經在二次大戰期間跟其他五名遭到殺害的孩子一同撤離,而且她確信自己將會是下一個受害者?
(沃克太太,請問為什麼有人想殺妳?)
(因為我是不列顛十三件聖物的保管者之一。)
站在樓梯口,茱蒂絲想著想著不禁笑了起來,連她自己都覺得聽起來很荒謬。七十年前,她也一樣這麼懷疑過。
她慢慢走上樓,確定她握緊欄杆,在踏上下一階之前,她牢牢地撐好手杖。兩年前她重重摔了一跤,摔斷了右髖骨。
她慢慢爬上樓,確定自己抓緊了欄杆,在踏上下一階之前,她牢牢地撐好手杖。兩年前她重重摔了一跤,摔斷了右髖骨。
七十年前,戰時,一個光輝燦爛的秋季。十三名孩童分派到威爾斯山區裡陰暗小村落。接下來好幾個月,他們變成臨時家人。對他們之中許多人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離家,也是第一次來到農場。
這是一場很棒的冒險。
一九四○年夏天,一位留著白色長鬚的老人來到這座農場,他只是另一件令人好奇的事物,但後來他開始跟他們說古怪奇妙的魔法故事和民間傳說。
幾個月來,老人一直用祕密和故事的片段暗示──不斷暗示──這群孩子很特別,尤其是,暗示他們會來到這個地方並非偶然。「召喚」,他用了這個字。
茱蒂絲打開衣櫃,樟腦丸刺鼻的味道讓她皺眉。
老人說他們是特別的,稱他們為「他的武士」、「他的守護者」。但夏去秋來之時,老人的故事裡增添了迫切感。他開始單獨跟孩子說話、告訴他們特別的故事;故事令人不安、恐懼,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故事一直存在於孩子們的潛意識中,他只是把它們放出來。直到現在,每當十月三十一日即將來臨時,茱蒂絲仍然會想起這位老人家,這一天是古凱爾特人為死神森漢(Samhain)舉辦的節日:萬聖節前夕。
茱蒂絲全身顫抖。她仍然記得老人告訴她的故事,而故事在她心中產生的迴響也從未停歇。過去七十年,她的夢境布滿一段段鮮活的畫面和驚悚的夢靨,所以她一直是個成功的兒童故事作家。她把這些稀奇古怪的畫面付諸於文字,彷彿這樣就能削弱夢中某些令人膽怯的力量,反過來為自己增加些許駕馭它們的能力。
七十年前,那位老人對每個孩子講的最後一句話成為明確的警告:「千萬別讓聖物聚集在一起。」
但沒有人想過要問他為什麼。
莎拉.米勒一生中從沒做過什麼不平凡的事。
莎拉今年二十二歲,仍懷抱著偉大的夢想。她父親一點一滴將這些夢想灌輸給她,但她專橫的母親卻只想極盡一切之能事好確保這些夢想永遠不會實現。莎拉是三個孩子中的老大,她在完成二年大學預科課程(A-Level)後的隔天,就接受家裡的安排,工作去了。「幫忙養家。」露絲.米勒咆哮道,這句話令她的長女覺得愧疚,也讓她在倫敦那家父親工作了三十年的銀行裡謀得一份不太令人滿意的工作。莎拉並未追尋念大學的夢想,而是接受這份工作;過去四年,她每天都穿上規定的藍色西裝外套和卡其色襯衫。這是一份沒有前途的工作,她知道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會困在這裡。或是在下一波的裁員潮中遭到裁員。她的父親終其一生都在這家銀行當一名中階職員,由於強制提早退休的政策,再加上家中的悍妻使他無法長時間待在家裡,他只好沉溺於在園藝工作中。退休後六週,他被人發現死在妻子最珍愛的花圃中。「心臟病發作。」驗屍官的報告這麼寫著。莎拉心想,和父親的死比起來,他倒下時所壓壞的那些花也許更讓母親覺得難過。
露絲.米勒相當會利用「可憐的寡婦」這張牌。只要有機會,她就會提醒周遭的人:她有三個孩子要養,還有房貸要付。在耗盡了鄰居的同理心和朋友的同情心後,她開始酗酒,結交年紀比自己大的老男人,而且他們全都會以言語辱罵莎拉和兩個弟弟。最後,就連露絲的情人也離開她,於是她將怨恨全部發洩在她的孩子身上。她一事無成,她堅信他們也一樣。她將兩個兒子養成自私、多疑且畏縮的人。只有莎拉──她比兩個弟弟年長八歲──得以逃離她母親最糟糕的負面影響。有些時候,夜深人靜之時,她會想著她是否能逃離這幢屋子、這種生活……
茱蒂絲.沃克將沉重的袋子換到左肩,試圖為她疼痛的臀部減少一些壓力。當她坐在寂靜無聲的圖書館中,並未意識到時間匆匆流逝,但現在她的髖骨痛得要命,肩膀的肌肉也痛到動彈不得。距離她要搭的那班火車還有一個半小時。
要查詢英國聖物的來源就像追逐彩虹一般,是不可能的任務。她花了大半輩子在英格蘭、蘇格蘭和威爾斯各地的圖書館研究古物。她手邊關於傳說和民間故事的筆記和剪報堆積如山,但是都沒有可靠的證據。後來,她開始在網路上擴大查詢範圍。現在如果在搜尋引擎上輸入「聖物」(Hallows)這個字,可以搜尋到四百萬筆相關資料,就她所看到的,大部分都跟哈利波特有關。雖然她有找到列出十三件聖物的零星網頁,但是關於每一件聖物的來源卻寥寥可數。
幾個世紀以來,聖物一直都是隱藏起來的。關於這些聖物,幾乎沒有什麼可靠的資料可供查詢,就是這個事實讓她懷疑:聖物的存在是否早就從史書中抹去?這是怎麼做到的……還有,為什麼?
現在已有五名聖物守護者身亡;這五個還是她所知道的。不可能是巧合。
可是,當然真正的問題是:他們所保管的聖物怎麼了?她知道碧翠絲擁有瑞傑尼的鍋與盤(the Pan and the Platter of Rhygenydd),但碧翠絲不像茱蒂絲,茱蒂絲數十年來一直小心翼翼地收藏著她那把劍,小碧卻得意洋洋地將聖物和其他古玩一起擺在她的起居室裡展示。「哪個神經正常的人會知道它真正的意義?」小碧咯咯笑道:「人們只會看見他們想看的。它只不過是一個老女人所收藏的飾品。」
但是有人知道,而且還為了這些聖物殺了她。
一陣疼痛讓她突然停下腳步,彷彿臀部裡頭有一塊毛玻璃正磨著她的肌肉和骨頭。她將身子靠在拉維塔公寓社區外的路燈,茱蒂絲轉過身看著街道,臨時決定要坐計程車去火車站。她從過去慘痛的經驗中知道,如果硬撐下去的話,今天接下來的時間還有晚上,她的臀部都會讓她痛不欲生。
當然,她沒看到半輛計程車。
正在她考慮要往回走,還是再往前走到優仕頓路(Euston Road)的時候,她突然注意到這個穿著骯髒牛仔褲的光頭男向她逼近。雖然從反光鏡面太陽眼鏡看不見他的眼睛,但是從他面無表情的臉可以判斷:他是衝著她來的。
就在這個年輕人快抓到老婦人的時候,她先抓起袋子揮向他。袋子打中他腦袋的一側,讓他失去平衡。他跪了下來,太陽眼鏡也飛進了排水溝。
茱蒂絲大叫,她的聲音又尖又啞。但是就和平常一樣,沒有人注意聽。囑然有十幾個人看向她所在之處,卻沒有人想對這名老婦人伸出援手;雖然有開車的人經過,卻只是好奇地伸長脖子觀看,並未停車。她轉身想跑,但是另外一名年輕人在她後面擋住去路:油膩膩的金色長髮,配上一張枯瘦、眼窩凹陷的臉。他正打開一扇車門。
是毒蟲。她抓緊她的袋子,一時恍然大悟:
她的袋子。
他們想搶走她的袋子。一開始,她想交出袋子裡的東西,但是那些東西普通到不行。當光頭男爬起來時,她正好轉身;光頭男緊繃著臉,充滿憎恨。
她陷入困境。
「喂,住手!你們在做什麼?」
淚眼朦朧中,茱蒂絲瞥見一名年輕的紅髮女子朝他們走來,她試著大聲警告那女孩,他們手上有刀子,但是她沒法呼吸。
史金納轉過身,高舉刀子。「妳少管閒──」
年輕女子並未停下腳步,反而用便鞋鞋跟猛踹光頭男,正好踢中他的膝蓋骨下方。聽見一聲清楚的斷裂聲後,史金納抱著他受傷的膝蓋跌倒在地,他的哭聲很尖銳,娘娘腔得要命。茱蒂絲轉過身抓住車門邊緣,「砰」地一聲關上車門。車門夾住了小毒蟲的手指,不僅扯破了皮,也折斷了骨頭。他的嘴巴張開又閉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茱蒂絲撿起掉在地上的袋子,蹣跚走向那名年輕女孩。女孩抓住茱蒂絲的手,二話不說便將她拉走,走了十餘步後,那個小毒蟲才開始胡亂尖叫。史金納抱著他受傷的膝蓋,躺在地上痛苦呻吟。他拿出手機按下快速鍵。他的雇主會很不高興,比起受傷的腿,這一點更讓史金納害怕。
當她們繞過街角,拉開與匪徒的距離後,「不要報警。」茱蒂絲.沃克堅決地說。她的手指緊緊抓著這名年輕女子的手臂,用力地掐住。「拜託,不要報警。」
「可是……」
茱蒂絲深呼吸,努力讓自己急速跳動的心臟冷靜下來。她依舊平靜地說:「他們只是想搶我的包包……或者說是暴力搶劫。」
「只是暴力搶劫?」
「我叫茱蒂絲.沃克,」老婦人突然說道,她停下腳步並伸出手,讓這名年輕女子不得不轉身,思緒也遭到打斷。「妳叫什麼名字?」
年輕女子也伸出手。當老婦人皮革般的手包裹住她的手的瞬間,她失去了判斷力,某種令人困惑的想法和奇怪的感覺如海浪陣陣拍打著她。「我……我叫莎拉.米勒。」
「能碰上妳真好,莎拉.米勒。多虧有妳,我才能全身而退。」茱蒂絲鏗鏘有力地說著,她的聲音中有一種權威感。她仍然握著莎拉的手,利用身體的接觸強化兩人之間的連結。老婦人用溫柔的碰觸緩和莎拉的焦躁不安,並巧妙地運用她的能力封住莎拉的意識。茱蒂絲至少有十年沒用過這項能力了,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須控制情勢,否則這女孩一定會去報警,她可承擔不起這個後果。她望著這個女孩的臉龐,笑著說:「莎拉,雖然我完全不認識妳,但是現在我想喝杯咖啡。」
「咖啡。」這名年輕女子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咖啡,喔,當然好啊。」
茱蒂絲巧妙地引導莎拉走向一家義式小咖啡館,三對聊天聊得很投入的情侶占據了店門外的三張桌子。當她們快接近時,茱蒂絲注意到一對穿著J. Cerw格紋外套和運動鞋的美國夫婦,他們的位子離其他人有點遠,條紋遮陽傘還遮住了一部分桌面。她提袋裡的金屬有股向下的拉力,她的手臂可以感覺到它的沉重與溫暖。她用意念讓那對夫婦離開,過不了多久,這對看來有錢有閒的夫婦站了起來,收起他們的地圖和相機,在桌上留下幾張鈔票,頭也不回地離去。
茱蒂絲和莎拉坐了下來,老婦人立刻點了兩杯雙倍濃縮咖啡和一些杏仁卡諾里(cannoli)。
莎拉仍然一片茫然,無法集中注意力。在內心的某個角落,她覺得自己好像丟掉或遺漏了什麼東西;就像她正在看一部剪接得很爛的電影,漏了一些鏡頭或連續畫面。她努力將過去十分鐘所發生這些令人費解的事件拼湊起來。她才剛離開銀行,看見光頭男的時候,她正要前往圖書館一樓的咖啡館吃午餐。他戴著她討厭的反光鏡面太陽眼鏡,與她擦身而過,身上有沒洗澡的臭味,眼睛則盯著正前方的某個人。莎拉轉過頭,發現那位滿頭白髮的老婦人就是他的特定目標。甚至在光頭男抓住老婦人、老婦人一邊揮舞著袋子一邊尖聲大叫之前,莎拉就已經帶著一股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衝動走向他們,想幫助這名老婦人。
濃縮咖啡強烈的苦味將她帶回現實。莎拉眨眨眼睛,水汪汪的藍色雙眼,她心想:自己在這裡做什麼?這裡是哪裡?
「妳做了一件很勇敢的事。」茱蒂絲的雙手捧著厚厚的杯子,好讓雙手不再顫抖,在優雅地啜飲咖啡前,她先嗅聞了濃郁的咖啡香。雖然低著頭,但是茱蒂絲可以感覺莎拉的眼睛正在注視著她。「妳為什麼會這麼做?」
「我只是……只是……」這名年輕女子聳聳肩。「我不知道,我以前從來沒做過這種事。」她很坦白。「不過我不能就這樣走開,任由他們攻擊妳,對吧?」
「其他人要不就是從旁邊走過,要不就是袖手旁觀。」老婦人靜靜說著。「我覺得妳是我的救星。」她露出笑容。
莎拉臉紅了,雙頰染上淡淡的粉色,那瞬間的莎拉讓茱蒂絲想起她的哥哥彼得,他穿著綠色軍服站得畢挺,他的雙頰也因為自豪而漲紅。雖然在她哥哥勇赴沙場前一晚見過他最後一面後,她就變成家裡唯一的孩子,但是一個十八歲的男孩紅了雙頰的鮮明印象依舊留在她心中。她再也沒見過他;彼得的名字列在二次大戰英國第一波傷亡名單中。
「妳確定不要我報警嗎?」莎拉問。
「我確定。」茱蒂絲回答得很堅決。「那會浪費很多時間──妳的、我的,還有警察的時間。我可以跟妳保證,這種搶案一點都不稀奇。這裡是倫敦,這些人常常鎖定老人,他們覺得我們是很容易得手的目標。」
「這次他們找錯人了。」莎拉咧嘴微笑。
茱蒂絲拿起鼓鼓的袋子。「我想這就是他們下手的目標,可是我擔心他們會失望透頂,因為這裡面沒有皇冠珠寶,只有一些書和筆記本。」
「妳是老師嗎?」莎拉好奇地問,咬了一口卡諾里。「妳看起來像個老師,至少是我想遇到的那種老師。」她又害羞地補了一句。
「我是個作家。」
「妳寫哪一類的書?」
「童書。以前叫做奇幻故事,但是現在歸類為都會奇幻小說;不過,沒有吸血鬼。」她笑了笑。「我不寫吸血鬼的故事。」茱蒂絲將咖啡一口喝盡,因為嘗到苦澀的咖啡渣,臉皺成一團。「我現在真的得走了。」她很快站了起來,臀部卻一陣刺痛,她大聲呻吟,又跌坐回咖啡館的金屬椅中。
「怎麼了?妳受傷了嗎?」莎拉繞過桌子,蹲在她身邊。「他們弄傷妳了嗎?」
茱蒂絲眨眨眼睛,擠掉因疼痛流下的眼淚,搖搖頭說:「沒事,我說真的。我置換的髖關節出了點問題,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只是坐太久而已。」
莎拉看見一輛黑色計程車轉進這條街,主動舉起手招車。「來吧,我扶妳上計程車。」莎拉的一隻手臂從腋下撐住老婦人,好讓她能夠站起來。
「我沒事。」茱蒂絲咬緊牙關。
「我知道。」
茱蒂絲希望能獨自離開,她只想回家泡個滾燙的熱水澡,洗去光頭男觸碰的痕跡。她仍然可以感覺到他僵硬的手指拉扯她的頭髮、緊抓住她的肩膀;他害她的手臂痛死了。她無意間輕觸自己的臉頰,光頭男的唾沫讓她的皮肉感到灼痛。她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找上她、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也知道他們會再回來找她。她又看著莎拉,那瞬間,她放在腳邊的袋子發散出一股熱能。
這名年輕女子戲劇化的出現是一個有趣的巧合……但是茱蒂絲.沃克並不相信巧合。對她而言,每一件事都是命運安排好的。這名女子因為某種原因救了她。她伸出手,將手指輕輕地放在莎拉的手背上,莎拉嚇了一跳。「我們搭計程車去火車站。我知道很快就有一班火車到巴斯(Bath),從巴斯車站到我家只要走一小段路。妳會陪我一起來,對吧?」
這名藍眼女子點點頭。
戰爭之後,牠們剩下的只有回憶了。
牠們記得這個世界以前的樣子:一個新世界、未開化的世界、牠們的世界,牠們曾經是那個世界的萬物之宰。在那裡,人類只不過是牲畜:牧養、屠宰、吞食。
牠們記得人類的味道……美味,非常美味。
但是牠們的記憶卻沾染了苦澀的味道:關於一個不算男孩的男孩,他打敗了牠們,讓牠們沮喪不已,還將牠們囚禁在另一個世界中。
因此魔鬼想了一個計畫。花了好幾個世紀準備,接著又花了一個世紀等待最適合執行這個計畫的人選。牠們非常有耐心,因為牠們衡量時間的時距和人類不同,更何況獎品的確很棒。這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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