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榮登美國亞瑪遜網路書店暢銷小說排行榜長達14週,同時奪下電子書小說類暢銷書排行榜寶座
◎ 都會浪漫小說天后、《紐約客》譽為「美國人最喜歡的小說家」、時代雜誌百大最有影響力人物──諾拉.羅伯特浪漫力作。
◎《下一個永遠》為「旅店三部曲」的首部曲,羅伯特利用了真實的場景,創造出三部曲中第一則優美的故事。讀者必將深愛縈繞全書的小鎮居家氛圍、家人與朋友間的親密情誼,還有羅伯特最著名的情愛糾葛。
十六歲的一見鍾情,多年後,能否延續成永恆?
馬里蘭州的布斯柏洛鎮有一棟古老的旅館,經歷過戰爭與和平、政權更迭、甚至充滿鬼影幢幢的傳說。現在,蒙格馬利家族的三兄弟──貝克特、萊德、歐文──他們要將這間舊旅館改造得讓人耳目一新。
貝克特是建築師,帶著家庭與個人的驕傲參與這項建案,為小鎮歷史締造重要的一頁。他忙得分身乏術,社交生活只限於點披薩和買啤酒。不過他心中還有另一個祕密:克蕾兒.墨菲,一個他從十六歲就開始暗戀的女孩……
作者簡介:
諾拉.羅伯特 Nora Roberts
《紐約客》(The New Yorker)稱呼她為「美國人最喜歡的小說家」,出版逾一百九十本書。從1999年開始,她的每本小說都登上《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至今有超過一百六十五本《紐約時報》暢銷書。她的書在全球三十五個國家發行,印刷量超過四億本。多本小說曾被改拍成電視電影。
2007年,時代雜誌將羅伯特列為前一百名最有影響力的人物之一,說她「檢視、剖析、拆解、探究、解釋並讚揚人類內心的熱情」;羅伯特是被列入百大最有影響力人物的兩名作家之一。羅伯特曾贏得多種寫作與出版獎項,為美國羅曼史小說作家協會(Romance Writers of America, RWA)的創始會員,更是獲頒「美國羅曼史作家名人堂」的第一人。
《下一個永遠》為「旅店三部曲」之首部曲,書中所提到的建築物,皆真實存在於馬里蘭州布斯柏洛鎮,包括了布斯柏洛旅館,正是由羅伯特與她的丈夫所經營。羅伯特利用了真實的場景,創造出三部曲中第一則優美的故事。讀者必將深愛縈繞全書的小鎮居家氛圍、家人與朋友間的親密情誼,還有羅伯特最著名的情愛糾葛。
作者官方網站:www.noraroberts.com
譯者簡介:
葉妍伶
英國愛丁堡大學翻譯研究所、國立師範大學翻譯研究所口譯組。譯作有《消失的艾思蜜》、《愛情的抉擇》、《再一次心動》等書。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諾拉.羅伯特的小說一如Godiva巧克力般,令所有女人上癮。」──《紐約時報》
「完美的說故事高手!」──《出版人週刊》
「令人驚艷的豐富想像力,饒富趣味,大受歡迎!」──《書單》
「諾拉.羅伯特說故事的方式與眾不同。」──《丹佛洛磯山時報》
「你不能實踐所有的願望,不過,諾拉.羅伯特肯定知道怎麼把它訴諸於文字。」──《紐約時報》
媒體推薦:「諾拉.羅伯特的小說一如Godiva巧克力般,令所有女人上癮。」──《紐約時報》
「完美的說故事高手!」──《出版人週刊》
「令人驚艷的豐富想像力,饒富趣味,大受歡迎!」──《書單》
「諾拉.羅伯特說故事的方式與眾不同。」──《丹佛洛磯山時報》
「你不能實踐所有的願望,不過,諾拉.羅伯特肯定知道怎麼把它訴諸於文字。」──《紐約時報》
章節試閱
下一個永遠
石牆矗立了超過兩個世紀,單純、穩固、堅硬。從山丘和地谷開鑿出來的石塊昂然見證了人類與生俱來就有亟欲留下痕跡、建築創造的欲望。
在這兩個世紀裡,人類結合岩石和磚塊、組合木頭與玻璃,不斷擴大、轉變、改進,以符合需求、時代、夢想。古往今來,這棟位於十字路口的建築物看著村落變為城鎮,愈來愈多建築物出現。
泥巴路變為柏油路;馬匹和拖車被汽車取代。不同的風潮時尚在一眨眼之間更迭遞嬗。不過這棟建築物還站著,立在廣場的角落,在轉變的循環中成為歷久不衰的地標。
這棟樓見識過戰爭,聽過槍火的回音,傷患的哭泣,災民的祈禱。這棟樓見證過血與淚、歡笑與憤怒。生命與死亡。
它在順利的時期內繁榮,在艱困的時期內忍耐。它經歷過不同的主人,承擔過不同的任務,但石牆仍傲立著。
隨著時間推移,優雅雙開門廊裡的木頭開始下垂。玻璃破了;灰泥裂了、碎了。有些人在鎮上廣場停下來等紅燈時會抬頭看鴿子振翅進出破碎的窗戶,納悶著這棟老舊的建築物在光榮時期是什麼模樣,然後綠燈一亮,他們就離開了。
貝克特知道。
他站在廣場對面,大拇指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裡。夏日的空氣沉重,幾乎凝滯。道路空曠,就算紅燈他也可以跨越大街,但他繼續等。暗藍色的防水布掛在外牆,從屋頂垂到地面,遮住了這棟樓的正面,冬季可以替工作人員維持室溫,現在則幫忙阻擋日光──和視線。但他知道──這棟樓現在看起來怎樣,而重建之後又會怎樣。畢竟,這是他們要設計的──他和他媽媽、他的兩個哥哥,但藍圖上面登記的建築師是他,這是他在蒙格馬利家族營造承包公司的主要功能。
他過街去,寂靜沉默的凌晨三點,網球鞋走在馬路上幾乎沒有聲音。他走到鷹架下面,沿著大樓側邊順著聖保羅大道走,愉快地看到街燈的光輝照耀出石塊與磚塊都已經刷洗乾淨。
這棟樓看起來很老舊──它確實很舊,他心想,這也正是它的美感與魅力所在。不過現在,在他記憶中這棟樓是第一次看起來維修完善的模樣。
他繞到後面,踏在經過陽光烘烤的土地上,這裡應該是庭院,不過現在建築用的石礫散落四方。
門廊長柱直通二、三樓,筆直又對稱。訂製的鍛造欄杆完全依照舊照片和開鑿時找到的遺跡複製,這時已經上好底漆,在長排鐵絲上面風乾。
他大哥萊德是承包商主管,他知道萊德已經規劃好安裝扶手和欄杆的時間了。他心裡承認,這建案就像肩上的重擔;他打開暫時安裝的門,通往應該是飯店大廳的空間。或者說這建案一直懸在他心頭上,從來沒有其他案子會這樣鉤著他,鉤著他們大家,唯獨這棟旅館。他覺得以後也不會有讓他們那麼投入的案子了。
他按下開關,吊在天花板的工作燈閃一閃,照亮了光禿禿的水泥地板、粗糙的牆壁、工具、防水布和各種器材。
空氣中有木頭和水泥灰的味道,還聞得到淡淡的烤洋蔥,一定是有人午餐吃這個。等早上比較明亮的時候,他就會好好地檢查一、二樓。這時候過來看看已經夠蠢了,他根本什麼都沒辦法看清楚,而且又精疲力竭。不過他就是忍不住。
他走在寬廣的拱道下,外露的石頭邊緣還很粗糙。接著,他打開手電筒,朝前方走去,順著工作梯往上。
這地方在夜半三更時有種特別的氣氛,釘槍、電鋸、收音機等各種聲音都停止了,暗影占據一切。這氣氛不只是寂靜或沉默而已,而是一種會刷過他後頸的感覺。
他無法抗拒的感覺。
雖然他想直接上樓,他還是悠閒漫步,細瘦骨感的臉上有愈來愈寬闊的笑容,開心得讓雙眼綻放出藍色的光芒。
他穿過黑暗,順著光線走,這個窄臀男子有蒙格馬利家族遺傳的長腿,以及茂密的棕色捲髮,其中有幾綹栗色的頭髮,來自他媽媽潔思婷.瑞利。
他得提醒自己,如果他再這樣東看看西瞧瞧,他就不必上床睡覺了,所以他走上三樓。
「這樣才像話嘛。」喜悅掃除了睡意,他的手指沿途撫著石牆塗刷的痕跡。
牆上有幾個洞,方便拉電線,他把光線打在上面,再走進旅館管理員的房間,發現廚房和浴室裡一樣也有為水電管路保留的洞。他花了更多時間經過他們最精心規劃的套房,有一道薄牆隔開了套房裡的浴室,他點頭稱讚。
「貝克特,你真他媽的天才。好了,拜託,回家吧。」
雖然疲倦讓他有點暈眩,他還是多看了一眼才下樓梯。
他到二樓的時候聽到了一個聲音。有點像哼唱──絕對是女生。那聲音靠近他的時候,香味也出現了。忍冬花,香甜、狂野,散發出夏日的成熟飽滿。
他的肚子抽痛了一下,他握穩手電筒,掃視大廳,再看看還沒裝修完工的客房。聲音和香味散去的時候,他搖搖頭。
「我知道妳在這裡。」他清楚地說,然後又聽到自己的回音。「我想妳已經在這裡好一陣子了。我們會帶她回來,還有其他的。這是她應得的。我希望等她好了之後妳會喜歡,因為,嗯,就是這樣。」
他等了一或兩分鐘,夢幻地──或疲倦地──想像著不管住在這裡的是誰,或是什麼東西,都決定要等著瞧。
貝克特往下走,發現工作燈不亮了。他又打開燈,聳聳肩又關掉。現任房客也不是第一次鬧著他們玩了。
「晚安。」他大聲說,鎖上門。
這次他沒等紅燈,直接走對角線過馬路。「威思塔」披薩餐館和家常餐館在廣場的另一個角落,他的公寓和辦公室就在樓上。他沿著人行道的坡道走到後面的停車場,從他的貨車裡拿出包包。他決定誰在上午八點以前打電話來,他就要殺了那個人。貝克特打開樓梯間的鎖,經過餐廳爬上他的樓層。
他懶得開燈,靠記憶和微弱的街燈摸索。他在床邊脫衣服,隨手丟地上。
他俯躺在床上,想著忍冬花就睡就睡著了。
留在牛仔褲口袋裡的手機,六點五十五分就響了。「他媽的。」他從床上爬起來,從口袋裡挖出手機。
沒人說話的時候,他才發現他放到耳朵旁邊的是皮夾。「該死。」
他扔下皮夾,繼續摸索著手機。「你到底想怎樣?」
「你也早安啊。」歐文回他。
「我正走出席茲,買了咖啡和甜甜圈。他們早班來了個新店員,滿辣的。」
「我會拿榔頭殺了你。」
「那你就沒有咖啡和甜甜圈了。我要去工地。萊德應該已經在那裡了。晨間會議。」
「十點才開耶。」
「你沒收到我寄給你的簡訊嗎?」
「哪一封?我才離開兩天,你就發瘋似的寄給我一百萬封簡訊。」
「就是說會議改到七點十五分的那一封。穿褲子吧。」歐文說,然後掛上電話。
「該死。」
他把握兩分鐘的時間沖澡,趕緊穿上褲子。
雲朵前一夜才飄進來,就已經把暑氣都鎖在地面了,一走到外面就像穿著衣服在溫暖的河流裡游泳。
他還沒過馬路就聽到釘槍乒乓聲、電鋸嗖嗖響、還有陣陣音樂。裡面,有人瘋狂地笑得很大聲。
他繞過轉角時,歐文正好把貨車停在將來庭院後方的停車場。那部貨車閃閃發亮,最近才洗過,貨廂兩側的銀色工具箱也閃耀著光芒。
歐文踏出車外,白色上衣紮進皮帶裡──皮帶上面掛著那隻該死的手機。歐文什麼都會做,除了不會在睡前給他一吻(貝克特懷疑或許其實連這個都會)──歐文穿著工作靴,腳步輕快,深棕色頭髮整齊地貼在頭上。他居然還有充足的時間可以把帥臉刮乾淨,貝克特恨恨地想。
歐文對貝克特露出微笑,貝克特想像著古銅墨鏡後面的那雙眼睛一定輕鬆愉快、炯炯有神。「把咖啡拿過來。」歐文從托盤上拿起一個大外帶杯,上面寫了「貝」。「我到三點才睡。」貝克特灌下第一口救命的靈藥。
「為什麼?」
「我到接近十點才離開瑞奇蒙,然後九十五號公路簡直塞成停車場。不要,不要跟我說我應該先看交通實況再出發。媽的,給我一個甜甜圈。」
歐文打開大盒子,麵團、糖漿、脂肪的味道滲入沉悶的空氣中。貝克特抓了一個果醬甜甜圈,狼吞虎嚥了半個,用更多咖啡把甜甜圈沖下去。
「尖梉裝起來以後會很好看。」歐文用他獨有的輕鬆風格說。「到時候,我們花的時間和金錢都會很值得。」他歪著頭看他旁邊的貨車。「三樓的水泥牆好了。他們今天要上第二層泥。裝屋頂的工人把銅用完了,所以今天這部分的進度會有點落後,不過他們在補貨之前會先做屋頂石板。」
貝克特說,「我聽得到。」石鉅大聲尖嘯。
歐文繼續告訴他工程進度,他們穿越大廳的門,咖啡讓貝克特的腦子醒過來了。
噪音的音量劇增,但現在貝克特體內充滿糖分和咖啡因,所以噪音聽起來也像音樂。他對負責絕緣工程的工人打招呼,然後跟著歐文到側面的拱門,走進應該是洗衣房的地方,現在先充當成工地的辦公室。
萊德皺著眉頭看藍圖,他們在鋸木架上放了一張夾板當桌面。他們養了一隻長相普通但個性單純的米克斯犬──笨笨──這時狗狗攤開四肢在萊德腳邊打呼。不過甜甜圈的香氣立刻讓牠睜大眼睛,蓬鬆的尾巴砰砰地敲著地板。貝克特撕下一小塊甜甜圈扔過去,那隻狗馬上俐落地在空中叼住。
笨笨不喜歡撿球或撿木棍,牠的技巧只用在撿各種食物。
「如果你還要做任何修改,我就不殺歐文改殺你。」萊德只咕噥一聲,伸出手來拿咖啡。「我們得把這個控制箱換位置,我們可以用這個空間,給二樓的電器設備。」貝克特又拿了一個甜甜圈,他想了一下,萊德則提出其他修改的建議。貝克特心想,這只是小調整,無妨,而且或許調整之後會更好。畢竟,萊德是他們之中和這棟建築物生活最緊密的人。不過當萊德說要拿掉餐廳天花板的花格鑲板──他們兩個為此意見相左──貝克特就插嘴了。
「不能拿,要按照計畫做。這樣才不同凡響。」
「不需要。」
「這裡每個房間都會不同凡響。餐廳的獨特性在於花格鑲板和其他設計。花格鑲板很適合這個空間啊,和我們的窗格相得益彰。窗戶的深度、天花板、後牆的石造拱道。」
「你很惹人厭。」萊德看看所有的甜甜圈,挑了一個肉桂麻花。他心不在焉地看著笨笨瘋狂搖晃的尾巴,撕下一小塊往空中扔。
笨笨接住麵團的時候牙齒猛地一咬。「瑞奇蒙怎麼樣?」
「下次我自願要幫朋友蓋露天平臺的時候,快把我打昏。」
「樂意之至。」萊德咬著肉桂麻花咧嘴笑。他戴著棒球帽,上面有很多油漆漬,他接近黑色的深棕色頭髮從帽子下面蔓生。他揚起眉毛,綠色的眼眸綻放著金色的光芒。「我以為你去接那個案子是為了追安筑的妹妹。」
「那是我的動機之一沒錯。」
「結果呢?」
「幾個禮拜前她認識了一個男人,竟然沒人告訴我。我根本沒見到她。我一直窩在安筑的客房裡,假裝我每個晚上都沒聽到他和珍妮吵架,然後每個白天都在聽他抱怨珍妮讓他生不如死。」他喝乾咖啡。「露臺看起來倒是很不錯。」
「既然你回來了,我需要人幫忙書房的嵌裝工程。」歐文對他說。
「我有些工作得先趕完,但我下午可以給你一點時間。」
「行。」歐文給他一個檔案夾,「媽去過巴斯特的店了。」他指的是街上的家具行。「這是她喜歡的品項──有尺寸,也寫好每一樣要放進哪一個房間。她希望你畫好圖。」
「我去安筑那邊之前才畫好一部分。她怎麼買得那麼快?」
「她明天和卡洛莉阿姨要在那邊見面。她們要討論織品布料,所以她想盡快知道怎樣搭最適合。是你請假幾天去把妹的。」歐文提醒他。
「還被三振了。」
「萊德,閉嘴啦!」貝克特把檔案夾夾在腋下,「我得趕快開始了。」
「你不上去看一看嗎?」
「我昨晚已經走過一遍了。」
「凌晨三點?」歐文問。
「對,凌晨三點。看起來很不賴。」
有個工人探頭進來。「嘿,貝克特。萊德,負責石牆的工人說有問題。」
「馬上過去。」萊德從記事板上撕下一張手寫清單,遞給歐文。「材料。去訂。我要把前廊框起來。」
「我來處理。你今天上午需要我在附近嗎?」
「幾萬根欄杆要上底漆,有一、兩英里的絕緣材料要掛上去,還要鋪二樓門廊的露臺,前面的。所以,你覺得呢?」
「我覺得等我訂完材料就要把工具腰帶繫上。」
「我今天下午去店裡之前會過來一趟。」貝克特說完就趕快走了,免得他們用釘槍刺穿他的手。
回到家之後,他把馬克杯放到咖啡機下面,檢查裡頭有多少水和咖啡豆。咖啡機開始磨豆,他就去翻閱歐文疊在廚臺上的郵件。歐文也留了很多張便利貼,貝克特搖搖頭,心裡想著他幫盆栽澆了幾次水。儘管他沒拜託歐文或任何人在他出門期間處理這些繁瑣的雜事,但見到一切都處理好,貝克特也不驚訝。如果你的車爆胎了或遇上核子浩劫,歐文最可靠。
貝克特把垃圾郵件丟進回收桶,把需要注意的信件和咖啡帶進辦公室。
他喜歡這個空間,這是幾年前蒙格馬利家族買下這棟樓之後他自己設計的。他放了張舊書桌──在跳蚤市場買來之後再整修──桌子面對著大街。他可以坐在那兒仔細觀察旅館。
他在城外有塊地,還打算自己設計房子,但根本沒開始動手,只是有很多不同的想法。其他建案一直把他的房子往後推遲。反正,他也不趕。目前在「威思塔」樓上有個臨街小窩就夠滿意了。再說,住在這裡很方便,如果工作的時候想吃點東西,只要打電話下去就行了;或如果他想要食物也想要人陪的話就可以自己走下樓。他只要步行就可以到銀行、髮廊、書局、郵局、早餐店。他認識鄰居、店家、布斯柏洛鎮的節奏。不,一點都不急。
他瞄一眼歐文給他的檔案。他很想立刻看看他媽媽和阿姨挑了哪些家具。可是他還有其他工作得先完成。接下來的那一小時內,他付了帳款,更新其他建案的進度,並回覆了他在瑞奇蒙時無法閱讀的電子郵件。
他檢查萊德的工作時程。歐文堅持要他們每個人都要每週更新工作表,儘管他們幾乎一直看到對方或和對方溝通。幾乎都符合進度,以這個建案的規模來說,這已經是個不小的奇蹟了。
他看著厚厚的白色檔案夾,裡面有許多樣布、列印文件、草圖──依照各個房間來排列──規劃了空調系統、灑水系統、浴缸、馬桶、水槽、水龍頭、燈具、磁磚、用具──還有他們已經挑選和批准的家具與家飾。還沒決定好之前,這檔案夾更厚,所以他最好看看他媽媽的眼光。他打開檔案夾,攤開樣布。每一塊布上面,他媽媽都用縮寫記下這塊布要用在哪一個房間。他知道萊德和工班是把每個客房和套房編號,但他知道「簡」是哪一間──二樓、後側,有獨立出入口和壁爐的那一間──「簡」代表簡愛和羅徹斯特。
這是她媽媽的概念,他非常喜歡這個概念,就是把房間依照文學作品裡的情侶來命名──當然是選終成眷屬的那幾對。每一間都用這方式命名,不過面門的那間套房,她又稱為閣樓。
他仔細地看著她想要的那張床,決定木造頂蓬會很適合荊園莊,就是簡愛和羅徹斯特的愛巢。他看到貴妃椅時不禁咧嘴笑了,他媽媽在上頭註記著:這張慵懶的沙發適合擺在床腳。
她挑了一張梳妝檯,不過也選了一張有抽屜的寫字桌當備案。他心想,這樣比較獨特,比較耐人尋味。
她顯然已經決定好布卡特與維斯特雷套房要用哪一張床了,這典故來自《公主新娘》,而他們的第二間套房也是在後側──因為她用粗體字寫下「就是這張!」
他瀏覽其他文件;她還真是用心。然後他轉而用電腦。
接下來他花了兩小時電腦繪圖,不斷地排列、調整、轉向。他經常得打開檔案夾,再回想一下布料的質感和浴室的格局,或再看一下每個臥室裡電線和平面電視的線會在哪裡。
他感覺滿意了才把檔案寄給他媽媽,同時將副本寄給兩個哥哥,讓她曉得如果要增加床頭櫃或椅子的話還有多少空間。
他得休息一下,還需要更多咖啡。冰咖啡,他決定好了。冰卡布奇諾,更好。看來應該去「翻頁」買一杯。那間書店有很好喝的咖啡,他可以散步一下,也可以好好地讓腿動一動。
其實讓他很享受的咖啡機就能做出卡布奇諾了──而且他有冰塊,但他不管。他告訴自己說應該從容仔細地刮鬍子,否則太悶熱了。他走出去,沿著大街往下漫步,在雪莉的美髮沙龍前稍停一下和迪克聊聊天,那時美容師在休息。
「一切好嗎?」
「石牆要動工了。」貝克特告訴他。
「對,那天我還幫忙搬東西上去。」
「我會叫他們付你薪水。」
迪克咧嘴一笑,揚起下巴指指旅館。「我喜歡看這棟樓又活過來。」
「我也是,晚點見囉。」
他往前走,踏上了書店門廊的短階梯,打開門聽到鈴鐺響。他舉起手和店員蘿瑞打招呼,她正在替顧客打電話訂書。他一點等一邊看著門口的暢銷書與新書。他把約翰.桑福德的平裝本新書從架上拿下來──他怎麼會漏掉這一本?──他看看裡面的評論,然後拿在手上,繼續瀏覽其他書架。
這間書店有種輕鬆自在的感覺,讓人可以隨意走走,每個房間互相連結,還有旋轉樓梯往上通到二樓的辦公室和儲藏室,不過樓梯走起來會吱嘎響。裝飾品、卡片、當地手工藝品、包羅萬象──最重要的是架上、桌上、櫃子上都是書,讓大家很想翻一翻。
這也是一棟老建築,見過戰爭、改變、蕭條、繁華。現在有了柔和的色彩和陳年木地板,這間書店就一直保留過去的宅邸氣勢。
他一直覺得這裡充滿書香和女人味,這也很合理,因為店長和所有的正職、兼職員工都是女生。
他找到華特.莫斯里剛出版的新書,把這本也拿起來。他朝樓梯瞄一眼,悠閒地經過中央走廊到後面的書區。他聽到聲音,但立刻發現那是對母女。
克蕾兒的小孩是男生──他心想,她有三個兒子呢。或許她今天根本不在,或者她要晚點才來上班。而且,他是來買咖啡的,不是為了見克蕾兒‧墨菲。應該是克蕾兒‧布魯斯特,他提醒自己。她已經冠夫姓冠了十年,他早該習慣了。
他沉思著,克蕾兒‧墨菲‧布魯斯特,三個小孩的媽,書店老闆娘。
她只是他的高中同學,但伊拉克狙擊手粉碎了她的人生之後,讓她成為寡婦,所以返回家鄉。
他不是為了見她才來,除非她剛好在書店裡。他實在沒必要刻意過來見一位寡婦,她的亡夫以前也是貝克特的同學,他喜歡、羨慕的對象。
「不好意思讓你等那麼久。一切都還好嗎,貝克特?」
「什麼?」他轉身,面對著蘿瑞,身後大門又被顧客推開。「喔,沒問題。我找到了幾本書。」
「我想也是。」她帶著笑容對他說。
「我知道,很剛好吧?我希望我能像享受這杯卡布奇諾一樣享受這幾本書。」
「我同意。這個夏天什麼都加冰就不會錯。」她為了消暑把蜜糖棕色的長髮盤起來,她指著杯子說。「大杯?」
「猜對了。」
「旅館現在怎麼樣?」
「進行中。」他走到櫃檯,她轉向咖啡機。貝克特心想,她很正。她打從書店開幕就一直替克蕾兒工作,半工半讀。五年了,或許六年了吧?已經那麼久了嗎?
「大家一直在問我們。」她一邊操作咖啡機一邊對他說。「哪時候?哪時候?哪時候?會重建成什麼樣子?尤其是你們什麼時候才會把防水布拆下來讓我們看個清楚。」
「破壞大驚喜嗎?」
「看不到好折磨喔。」
因為兩人的對話、機器的聲音,他沒聽到她卻感覺到她靠近了。他轉頭去,正好她沿著樓梯走下來,一手撫著扶手。
他的心跳加速時,他心想,噢,哇。話說回來,從他十六歲開始,克蕾兒就一直讓他心跳加速。
「嗨,貝克特。我就知道我聽到你的聲音在樓下。」她嫣然一笑,他的心跳完全停止。
下一個永遠
石牆矗立了超過兩個世紀,單純、穩固、堅硬。從山丘和地谷開鑿出來的石塊昂然見證了人類與生俱來就有亟欲留下痕跡、建築創造的欲望。
在這兩個世紀裡,人類結合岩石和磚塊、組合木頭與玻璃,不斷擴大、轉變、改進,以符合需求、時代、夢想。古往今來,這棟位於十字路口的建築物看著村落變為城鎮,愈來愈多建築物出現。
泥巴路變為柏油路;馬匹和拖車被汽車取代。不同的風潮時尚在一眨眼之間更迭遞嬗。不過這棟建築物還站著,立在廣場的角落,在轉變的循環中成為歷久不衰的地標。
這棟樓見識過戰爭,聽過槍火的回音,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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