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時代,夜晚已不再屬於人類。」
妖異凌駕「夢枕貘」,詭譎直逼「京極夏彥」
日本傳奇暢銷天后──小野不由美
細膩描繪人心暗黑深處
入圍日本奇幻小說大賞之作
2013重出江湖,推出「經典珍藏版」
理性背後還有更令人驚愕的不可思議
一筆融合推理與奇幻元素,
充滿官能美的怪奇小說
「恨」如何造成家族崩壞?
「愛」如何掀起腥風血雨?
東京誕生第二十九年,各處開始發生離奇殺人案,
是妖魔鬼怪作亂?抑或是嗜血殺人狂的犯行?
新聞記者平河在追查這一連串的怪奇案件後,
竟發現這些全和鷹司家的爵位紛爭有關……
在罪惡的背後,隱藏著淒美又令人心碎的真相。
小野不由美巧妙融合推理與奇幻,
同時享受抽絲剝繭與神祕鬼魅的雙重閱讀感。
「光明與黑暗、理性推理與華麗妖冶幻想、史實與虛構、迷濛與清晰,小野不由美寫出了一部以暗色繡線細細針縫卻成亮面織錦,立體感十足的迷人小說」──張筱森(MLR成員)
帝都東京建都後29年,夜晚已從人類手中失守,變成「異種東西」的世界。東京街頭開始發生許多可怕又離奇的事件。全身被火焰包圍的「火燄魔人」到處肆虐,「闇御前」在夜路上斬殺路人,更有人魂販子和索頭妖等魑魅魍魎橫行街頭。新聞記者平河在追查這一連串怪奇事件後,發現所有的事件都和鷹司公爵家有關。作者細密地描寫了在人心中蠢動的黑暗部份,是本充滿官能美的怪奇小說。
作者簡介:
小野不由美
大分縣中津市出身。大谷大學文學部佛教學科畢業,在學時加入「京都大學推理小說研究會」。
1986年踏入文壇,以「惡靈」系列博得廣大人氣。
1994年入圍第五屆日本奇幻小說大獎的《東亰異聞》出版,被譽為傳奇推理傑作。
1998年《屍鬼》成為暢銷作,風靡一時。
1991年開始連載的「十二國記」系列,是日本奇幻文學的經典大作。
2012年推出怪談集《鬼談百景》及長篇怪談《殘穢》。
譯者簡介:
楊詠婷
曾任出版社日文編輯,現為專職譯者。
黃盈琪
畢業於淡江大學日文系,喜好閱讀科幻、奇幻和推理作品。
章節試閱
序幕 近來,在帝都跋扈的傢伙們
那座城市是從海底泥沼中冒出來的。
一個繁華的港都在遠離京城的東方邊境興起,於海水與泥沙的消長中緩慢拓展領土,而一座傳奇的城市就誕生在其河川入海口。之後,當國政中樞遷移到那座城市時,整個港都便隨之異常地迅速成長。
峽灣被填平,出海口也被填平,所有的窪地都被填成平地後,陸地逐漸朝大海擴張。入海口的河水還沒沖刷到岸邊,便已直奔大海而去。
陸地來不及形成,城市就蓋過它不斷壯大起來。淺灘被抽乾,濕地被填平,不久泥沼上出現一座巨大都市。雖是國政中樞,卻不是首都,身分就像那片不知是海還是陸地的泥灘一樣曖昧不明。
那座城市被安上「帝都」的稱號,從此確定了政經力量,再也不能躲回泥沼中,因為它背負著國家的威信。
「帝都.東京」。
這塊土地從江戶港開始發展,並以時代的力量為養分持續壯大。明治元年(一八六八)七月,從舊有的稱號「江戶」改名「東京」。
那年,以天皇史上首次的東京出巡為預告,隔年天皇再次出巡,一步步建都於此,然後「帝都.東京」正式誕生。
那是侵吞與堆積兩方爭鬥的最終結果。
倘若首都的本質象徵國家的本質,那麼,這座驅逐侵吞者,由軟泥中突然出現的都市,必定代表某種意義。如同東京的居民早忘記他們所站的地面曾是大海,某些事物也已埋藏在遺忘之中。
帝都.東京誕生後第二十九年。
一名剛滿十一歲的男孩在夜晚疾行。
這裡是靈岸嶋銀町,男孩沿新川邊的石頭河岸走向八丁堀,他的名字叫長松。
一
長松正在辦完事的歸途。
他去給父親送便當。長松的爹是名船工,今晚負責監督銀町酒商貨物的裝卸,本來應該早些將便當送去、早些回家,不料么妹津江突然癲癇發作,母親很晚才將便當做好。
母親擔心長松獨自走夜路不安全,揹著津江打算出門,他忙不迭搶過便當與燈籠,飛也似地奔出家門。正因是夜路,他更不能讓早晚都忙著手工副業的母親這時候出去。
於是,長松落得單獨一人,畏懼著自己的腳步聲,快步走在夜路上。
通往堤邊石造倉庫的路途漆黑一片,只有長松手中的燈籠燭光在酒庫的白牆上晃動。
路上沒有行人。
要說寂寥,那倒也不是,對岸的四日市町沿著新川河面不斷傳來細微的吵鬧聲。
若只是鉦或太鼓的敲打聲,可能會以為有人在辦不合時節的祭典。但在鉦和太鼓聲中,卻隱約夾雜著一群人「在哪裡……回來呀……」的呼喊。
一股寒意在長松的背脊游走,他不禁加快腳步。
曾經有不聽話的孩子在傍晚時分玩捉迷藏,不幸被隱婆抓走,當時人們就是這樣找尋。
半個月前,長松家附近一個孩子失蹤,附近的大人為了保護自己,彼此抓著繩子敲鉦打鼓地尋覓,終究沒能查出孩子的下落。沒人知道那孩子是掉到河裡、井裡,還是……
玩捉迷藏的孩子屏息等待當鬼的同伴從躲藏處前方通過時,是誰在後面拍他的肩膀呢?
除了一排黑漆漆的酒庫屋頂,長松既看不到尋找小孩的人群,也看不到任何燈光。
夜晚彼方傳來的微弱聲響就像是狸囃子的咚咚聲。這明朗快活的曲調因為被風吹散而忽斷忽續,更讓人感到一股微微的寒意。
長松一心一意地埋頭走著。
穿過二之橋,來到一之橋橋頭時,前方浮現一道若隱若現的昏暗光芒。
一直隻身在黑暗中行走的長松稍感安心。他微微鬆口氣,重新握好燈籠提把,無意識地加緊腳步,搖晃的小小影子腳步也加快了。
但是,走近到可看清光芒的真面目時,他猛然停下。
眼前是個身著僧服的男人背影。對方扛著發光的袋子,彷彿喝醉般步履蹣跚。
這種時候居然有人在賣螢火蟲?長松不解地歪著頭。
明明還不到螢火蟲出現的季節,但黑色羅紗袋中確實發著光,只能認為對方是賣螢火蟲的小販。
長松一方面好奇對方是在哪裡抓到螢火蟲的,一方面又因為膽怯,便想跟對方搭話。
不過……再等一下吧。對方雖然像螢火蟲小販,但那些螢火蟲未免太大了。
冷暗的光芒確實極似螢光,不過,飄浮在袋裡的三、四個光點,足足有成人的拳頭大。
若說那些是螢火蟲,實在有點詭異,更何況,怎會有人在這種淨是倉庫的地方做生意?要賣螢火蟲,應該在仲夏夜時分找坐在路旁長板凳乘涼的人。
咚咚咚……祭典聲還是斷續傳來。
要不要叫住他,還是默默目送他離去?長松遲疑著。
猶豫不決時,男人彎進富?町的巷子裡,長松只能遺憾地望著那搖晃的光芒漸行漸遠。
「哎呀,那不是人魂販子嘛?」
黑暗中突然響起少女的話聲,長松嚇得心臟差點沒蹦出。
「老是拿著擄來的靈魂四處招搖。」
聽見乾硬的一聲「喀噠」,長松不禁回過頭。
酒庫之間的小巷轉角,有人探出半個身子望著長松。長松忍不住後退一步,因為對方是個人偶。
少女人偶的髮簪映著燭火,閃閃發亮。她穿著鹿紋黑領的黃八丈,雖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妝扮,做工卻相當精緻講究。
她像是浮在半空中,但定睛一瞧,會發現後面有個黑衣人。那是街頭賣藝的操偶師嗎?長松從未見過有人使用如此精緻的人偶來表演,他只看過臉蒙黑布的操偶師,手拿一尺的粗糙人偶,胡亂哼著淨瑠璃邊讓人偶跳舞。說是跳舞,也只是揮著兩袖,和眼前的人偶根本無法比擬。
「小兄弟,要上哪去?」
人偶偏著頭問,長松不由得也隨她偏著頭。
「這孩子啊,」出乎意料地換成一道男聲,人偶回望身後的黑衣人,發出喀噠一聲。「剛送完便當給在銀町工作的父親,現在正要回家。這不是很讓人感動嗎?在這群魔亂舞的世道中,只靠著一盞燈籠就敢走夜路。」
「還真孝順哪。」
酒庫一角,黑衣人坐在歷經風吹雨淋的老舊酒甕上,像抱孩子般將人偶放在膝上,環著人偶的雙臂清楚可見。若那是黑衣人的手,又是誰在操控人偶?莫非人偶是活的?
「孝順的人會有好報,人魂販子不會找上他。若是玩到忘記回家的孩子,他早就抓起來揉成圓球丟進袋子裡了。當黑羅紗袋裡的靈魂多一條,表示有一個孩子不見。」
黑衣人走到嚇得嘴都合不攏的長松面前,低聲笑道:「放心吧,反正袋子是袈裟改的,不只染滿線香味,連誦經聲也滲在其中,被那販子揹著搖來搖去,連準備供品超渡的功夫都省了。」
少女噗哧一笑,「那倒挺不錯。」
「就是啊。」
語畢,黑衣人突然站起,隱沒在酒庫的陰影中,只見人偶探出角落的臉龐,但她也瞬間消失無蹤。
接著,巷子裡傳來男人的話聲:「路上小心。加緊腳步,別分神了。」
長松愣愣凝望他們離去的方向,眨幾下眼,總算回過神。他慌慌張張地追上前,拿起燈籠一照,長長的巷子裡空無一人。
而後,他又聽到混雜著「回來啊……」的咚咚鼓聲。
長松倒抽一口冷氣,轉過身。
他不是嚇得逃走,而是怕家中的母親擔心。
小小的身影,連滾帶爬地離去。
目送長松離開的少女,喀噠一聲轉過身。
「哎呀,居然嚇成那副德行。」
梳著島田髻的少女依偎在黑衣人臂彎裡。
「相公真是壞心眼。」
黑衣人盯著懷中仰望他的少女,低聲笑道:「還是警告他一下比較好,近來的夜路可大意不得。」
少女沉默地偏著頭。黑夜中又輕輕響起乾硬的喀噠聲。
「人們在夜晚各處點起電燈或瓦斯燈,就自以為驅逐了黑暗,但燈火畢竟是假的光,而夜晚也不只是黑暗而已。」說完,他戴著黑手甲的手輕撫少女下巴。「此舉好比用板子蓋住河面。難道只要在上面盛土、鋪石,河川就會消失無蹤嗎?」
黑衣人來回撫弄著少女的臉頰。喀噠一聲,少女歪了歪脖子,想用臉頰去磨蹭那隻手。黑衣人見她這模樣,黑巾底下的臉孔笑了。
「更別提魚還住在水底。河底的魚會吃屍體,但不會攻擊人類。不過,棲宿在暗夜深處的魚可就不一定。」
少女噗哧一笑。不知是因為黑衣人那番話而笑,還是被黑衣人的手指逗笑了。
「想不想聽不幸男人的故事?」
「《封印切》、《籠釣瓶》之類,奴家早已聽膩。」
「不是那麼古老的故事,而是近日東京的故事。」
少女還是偏著頭。
「聽我說就是了。有一個叫亥藏的男人……」
黑衣人親密地撫著少女的白皙頸項。
「他出生在信州松本,是佃農家的三男。由於被賣給人當童工,來到東京。」
序幕 近來,在帝都跋扈的傢伙們
那座城市是從海底泥沼中冒出來的。
一個繁華的港都在遠離京城的東方邊境興起,於海水與泥沙的消長中緩慢拓展領土,而一座傳奇的城市就誕生在其河川入海口。之後,當國政中樞遷移到那座城市時,整個港都便隨之異常地迅速成長。
峽灣被填平,出海口也被填平,所有的窪地都被填成平地後,陸地逐漸朝大海擴張。入海口的河水還沒沖刷到岸邊,便已直奔大海而去。
陸地來不及形成,城市就蓋過它不斷壯大起來。淺灘被抽乾,濕地被填平,不久泥沼上出現一座巨大都市。雖是國政中樞,卻不是首都,身分就像那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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