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艦隊（2）：侵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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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和斯蒂格知道自己將涉水通過沼澤地，於是把兵器留在船上。但他們都帶著薩克森刀。聽到有人說話，他們轉過身去，手本能地放在刀柄上。
「最好別這樣做。」那人警告地說道。他的追隨者揮動自己的兵器，有人使劍，有人拿擊棍、狼牙棒和短矛。
「沒辦法了，斯蒂格。」哈爾輕聲說道。敵眾我寡，打鬥是毫無意義的。原本採取蹲姿的他站起身來，手放開薩克森刀。
斯蒂格憤怒地看著這一圈的人，幾秒鐘後，也和朋友採取相同的決定。
哈爾盯著講話的人。他比蒼鷺幫的水手大一些，可能是二十或二十一歲。一般高矮，但身材結實，有著齊肩的深色頭髮和寬大的臉。鬍子刮得很乾淨，鼻子曾經被打歪過，變形得很嚴重，中間有一個小突起。他輕鬆地拿著一柄短劍和一個小的圓金屬盾牌，顯然很習慣使用。
哈爾苦澀地想著，應該是海盜。
但這個人的話讓人迷糊。
「嘿，夥伴們，」他微微一笑，對追隨者說道，「看來，我們抓到了幾個海盜。」
哈爾十分困惑，張嘴想回答，麗迪雅卻先開口了。當這些人現身時，她一直站在哈爾和斯蒂格身後，此刻，她上前去，挑釁地質問逮到他們的人。
「海盜個頭，巴拉特！」她怒氣沖沖地說道，「你腦子壞掉了嗎？拿開你們的兵器，全部！」她補充說道，瞪視面前圍了大半圈的人。
幾個人又驚訝又開心地咕噥著。那個她喊作巴拉特的領頭男子仔細地盯著她。她和斯蒂格以及哈爾一樣，因為穿過沼澤泥濘和骯髒的水而狼狽不堪，傍晚的光線又十分昏暗，現在，他認出她來了。
「麗迪雅？是妳嗎？真的是妳！雖然全身是泥，但果然是妳！」
他還劍入鞘，一躍向前，高興地笑著，把她拉近，給了她一個擁抱。斯蒂格的嘴唇撇了撇。他帶著一絲怨恨地想著，他們倆一定是朋友，也許不只是朋友。但麗迪雅不安地扭著腰，終於掙脫巴拉特的懷抱。其他人圍過來，微笑地和她打招呼。幾個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一會兒，巴拉特銳利的目光掃了哈爾及斯蒂格一眼。
「這兩個人是誰？」他說，「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
「他們是斯堪迪安人，我的朋友。」麗迪雅說道。
「斯堪迪安人？」巴拉特的臉上略過一股疑雲。在他眼裡，斯堪迪安人只比海盜好一點。
斯蒂格感覺到他態度的變化，內心升起一股憤怒而臉紅。斯堪迪安男孩上前半步，手又放到薩克森刀上。
哈爾拉住他的前臂。「冷靜，斯蒂格。」他低聲說道。一、兩秒鐘後，很欣慰地看到朋友的肩膀放鬆，斯蒂格的手放開了薩克森刀的刀柄。
巴拉特注意到這個動作，他的目光牢牢盯住斯蒂格。兩人之間的反感十分明顯。
「是的，冷靜，斯蒂格。」他重複道。
哈爾緊緊握住朋友的前臂。這一次，斯蒂格沒有按捺不住。哈爾心想，他變了，斯蒂格的火爆脾氣已經改了許多。
「別鬧了，巴拉特，」麗迪雅氣憤地說道，「這兩個人是我的朋友，他們救了我。事實上，如果不是他們，我可能已經死了。然後，他們還千辛萬苦地把我帶回來。」
「大概是想來看看有什麼能順手牽羊的。」巴拉特輕蔑地說道。
「我們在找一艘船。」哈爾平靜地說道，「你們港口的黑船，我們追捕了它幾個星期。麗迪雅告訴我們，它在這裡，所以我們來看看。」
「所以，我想你們不感興趣──」
「閉嘴，巴拉特！」他身後的一個人喊道，打斷他的話。
巴拉特滿臉通紅，轉身看打斷他的人。「我只是在想──」
「你不是！」這個人說道。他比巴拉特年紀大一點，身材高大魁梧，「你是一個很好的戰鬥指揮官，但就是管不了自己的嘴巴。是時候學會閉嘴了。如果麗迪雅說這些孩子是她的朋友，那麼他們就是朋友！」
其他人紛紛表示贊同，巴拉特不再堅持，只是心裡依舊不以為然。
「好了，我只是說……」
麗迪雅看了看周圍的人，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
「好了，喬納斯，你們在沼澤地裡做什麼？」她問那個叫巴拉特閉嘴的人。
他聳聳肩。「海盜來襲時，我們有些人逃走了，他們出其不意，你們看到港口那艘小一點的船隻了？」他停頓了一下，三個人點點頭，他描述海盜的戰略，假裝在追捕一艘商船，誘使利馬特的人打開水柵。
「然後其他兩艘船加入，他們佔領了這個城鎮，殺死瞭望塔上大部分的駐軍。一些村民聯合起來，突破重圍。只是我們沒有組織，雖然短兵相接了幾次，卻不可能擊退敵人。」
「我們很幸運地逃脫了。」另一個人插嘴。
哈爾看著他，「你們有多少人？」
「三十八個，」喬納斯說道，「我們在沼澤地裡建了一個營地。海盜們無法到我們這裡來，我們太熟悉這個地界。巴拉特到這裡來領導我們，但人數不夠，不足以突襲海盜，尤其他們在護欄內。這是一個僵局。」
哈爾認為還是有一些問題值得澄清，所以問巴拉特另一個問題。
「那麼，你認為他們打算留在這裡？」他問道，「有多少人？」
巴拉特點了點頭，哈爾的態度平和，於是他也善意地回應。「我認為他們會在這裡待一段時間，至於人數，我不知道。當然，超過我們。」
「渡鴉號至少有五十個人，」斯蒂格若有所思地說道，「也許另一艘大船要少一些。海獅號可以帶十五到二十個人。」
「海獅號？」巴拉特問道。
哈爾指著港口的方向，「那艘小船。前些日子它被渡鴉號俘獲，是一艘斯堪迪安商船。」
「再也不是了，」巴拉特沉重地說道，「現在它是一艘海盜船。」
「的確，」哈爾說道，「因此，問題是，我們該怎麼辦呢？你們有三十八個，我有九個。他們依然超過我們太多，所以我們只能出奇制勝。」
「怎麼出奇制勝？」斯蒂格問道，他的朋友咧嘴一笑。
「這倒是一個大問題，」他說，「我想通了，會第一個告訴你。」
巴拉特看著兩個年輕的水手，他有點不好意思了。「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加入我們？」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哈爾說道，「察維克偷了我們的東西，我想把它要回來，你則希望他離開你的城市。如果我們攜手合作，也許能達到我們的目的。」
巴拉特想了幾秒鐘，然後點頭表示同意。他向哈爾伸出自己的手。
「太好了。」他說。他們握了手，巴拉特伸出手給斯蒂格，兩人也握了一下，雖然還有一點心結。哈爾心想，也許和這個女孩有關。
「我們應該趁著天光回到船上。」他說，望了西方一眼，太陽已經落到海平面上。「你的營地裡怎麼備置食物？」
巴拉特抿起嘴唇。「食物的確很短缺，有魚，和沼澤地裡的野鳥，但不足以餵飽一大批人。我們沒有帶什麼東西出來，恐怕不能給你任何東西。」
哈爾搖了搖頭。「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們船上有補給，營地也有。如果你們找幾個人和我們回到船上，我們可提供一些給你們。然後我們沿著海岸回去，把我們其他裝備帶上，多準備一些食物，再回來這裡。到那時，我會想出一個計畫的。」
巴拉特感激的點了點頭，「那就太好了。」
很快地，他下了命令，和其中兩個手下一起回蒼鷺號，拿哈爾撥給他們的補給，其他人則回到沼澤地裡等待。斯蒂格上了小艇，把槳放在槳架裡，巴拉特和他的兩個同伴拖出類似的小船，它一直藏在蘆葦叢中。
哈爾看著它，揚起眉毛，「這是從哪兒來的？」
巴拉特的手下從城裡撤退，應該不會有時間可以找一艘船來。
「我們有很多人會把小船停在沼澤地裡，」麗迪雅說道，「用來捕魚和野鳥。」當巴拉特搖著船過來時，她想說什麼，又有些遲疑，然後鎮定自己，決心把話說出來。
「我還沒有機會問你，」她的聲音充滿恐懼，「你知道我祖父的情況？他脫身了嗎？」
巴拉特的臉色已經把答案說出來了。
「他被殺了，麗迪雅。我很難過。他試圖反抗海盜，妳了解他這個人的。」
她點點頭傷心地說道，「我了解他。」
「海盜的人數眾多，」巴拉特繼續說道，「他是一個老人，麗迪雅。」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他的臉色因為憤怒而陰沉，「他是一個老人，他們不必殺了他。他們可以繳他的械，但他們沒那麼做。他們殺了他。」他停頓一下，看著她。
她的臉上一片茫然，沒有任何表情。
「我救不了他，麗迪雅。我試過了，但我來不及。然後，更多的海盜來了，我必須離開。我沒辦法，真的。」
她摸了一下他的手臂，給他一個微笑。「我知道，他絕不會向他們投降。他沒有意識到自己老了。」
突然，她轉過身子，想起老人照顧她這麼久，淚水奪眶而出。當她轉身回來的時候，已經控制好情緒。她走向哈爾。他扶住了小艇，不讓水流把它沖走。上了小艇，她坐在船首。
「回你的船上吧。」她說。
斯蒂格划著小艇繞過岬角，他們辨識出蒼鷺號在沙灘上的黑暗身影。哈爾頻頻點頭，索恩沒允許男孩們點火。斯蒂格平穩有力的手臂幾分鐘內便帶他們穿過海灣，當他們離蒼鷺號五十米時，哈爾聽到有人輕聲質間，他立即回答。
「是斯蒂格和哈爾，還有幾個朋友。」
他們划到淺水區，然後他下船，走出來引導船隻上岸。巴拉特和其他兩個利馬特人緊跟在他們身後。當哈爾把小艇拖上岸時，看了看周圍。出乎他的意料，蒼鷺幫的人全副武裝。他們把盾牌從船舷上取下，拿在手上，星星照在斧頭和刀劍上，閃閃發光。
哈爾注意到索恩戴著破舊的角盔，將他每天裝的假手臂從爪夾換上哈爾替他造的擊棍。他上前一步。
「你沒事吧？」他懷疑地說道。
哈爾對他微笑，「我們很好，這些人是朋友。麗迪雅認識他們，他們要幫我們對付渡鴉號。」
索恩目不轉睛地看著三個利馬特人。他們非常明智，沒有表現出任何敵意。終於，他「嗯」一聲，放心了，哈爾並沒有受到脅迫。
「好了，解除戒備，蒼鷺幫。」
男孩們放下兵器，發出輕微的匡啷聲。哈爾介紹了巴拉特和他的同伴，解釋他們是從哪裡來的，需要補給。艾德溫點點頭，回到船上準備食物，巴拉特的兩個朋友跟著他。幾分鐘後，他們回來了，提著兩個沉重的麻袋。
「感謝。」巴拉特說道。
哈爾點點頭。「我們回來時會帶更多補給，兩天後到這裡來見我們吧。」
巴拉特握握他的手，然後轉身離去，朝身後的人喊道。「來吧，小伙子們。妳也一樣，麗迪雅，我們回營地去。」
麗迪雅卻猶豫著，沒有走向小船。巴拉特疑惑地轉過身來，有點惱火。
「麗迪雅，」他說，「走吧。」
麗迪雅低頭，一隻腳在沙灘上畫著圓圈。
「我想……留在蒼鷺號，」她說，然後趕緊看向哈爾，「可以嗎？」
哈爾攤開雙手，有些驚訝。「當然沒問題。」
斯蒂格大笑，「我也沒問題。」
巴拉特横了他一眼，不容分說地指著兩艘小艇。
「不要傻了，麗迪雅。這些都不是妳的族人，和我們一起回去，快。」
她抬起眼睛，目光堅定，搖了搖頭。
「不，」她說，「我要和斯堪迪安人在一起。」
巴拉特發出一半憤怒、一半無奈的哼聲。
「很好，」他說，「忘了妳的朋友，如果這是妳的選擇，去和這些外國人在一起。」
「是的，我會。」麗迪雅對他說道，語氣越加堅決。
他轉過身去，不願爭辯，大步走向沙灘上的小船，背部挺直，沒有再回頭看她，上了其中一條小艇，划船離開。兩個同伴匆匆上了第二條船，緊隨其後。
斯蒂格對麗迪雅一笑，「選得好。」
但她轉過身去，不發一語。

(未完待續……)

哈爾和斯蒂格知道自己將涉水通過沼澤地，於是把兵器留在船上。但他們都帶著薩克森刀。聽到有人說話，他們轉過身去，手本能地放在刀柄上。
「最好別這樣做。」那人警告地說道。他的追隨者揮動自己的兵器，有人使劍，有人拿擊棍、狼牙棒和短矛。
「沒辦法了，斯蒂格。」哈爾輕聲說道。敵眾我寡，打鬥是毫無意義的。原本採取蹲姿的他站起身來，手放開薩克森刀。
斯蒂格憤怒地看著這一圈的人，幾秒鐘後，也和朋友採取相同的決定。
哈爾盯著講話的人。他比蒼鷺幫的水手大一些，可能是二十或二十一歲。一般高矮，但身材結實，有著齊肩的深色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