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新娘
卷四:猶是春閨夢裡人
.一個女奴和一群海盜、一個名將、一個流亡之君、一個敵國太子之間的故事
十七歲少女花溶,因受家族株連被發配邊疆。途中,父母不堪折磨死去,她女扮男裝僥倖逃脫,不料又被海盜頭目秦大王抓捕,眼看就要淪為壓寨夫人。成親前夕,她得到岳鵬舉幫助,逃離魔窟。出海之時,二人遇到風浪翻船,被南下督軍的九王爺搭救……
無邪少女遭遇野蠻海盜,帝國武將、亡國之君、敵國太子紛紛登場……她如何從最卑微的女奴成長為文才武略的帝國之花……
本書特色
新浪VIP閱讀銷量總冠軍,歷史言情超人氣佳作
原本無憂無慮的鄉村少女花溶,無端和家人慘遭誅連受害後,人生便朝她無法預知的方向滑動,野蠻海盜、外族權貴、亡國之君紛紛登場,有的強勢掌控她的去留,有的將她當成追逐玩弄的獵物,有的一心只想將她困於孤島……
莫非亂世末路的女子,真的只剩這般不堪的下場?七年的時間,花溶從最卑微的女奴長成一朵文才武略精通的帝國之花,但堅強又脆弱的她又將情歸何處?
讀者高人氣好評:
★以言情寫歷史,超出了普通言情的境界。很佩服作者的想像力和發散思維,原本熟悉的歷史背景和人物,竟然被寫得翻天覆地。 ──讀者推薦
★月斜影清是個很有自己觀點和特點的作家。她的文章帶點現實殘酷的味道,但不乏味,甚至讓我細看到每字每句,那麼長長的書,竟有引人入勝的味道。 ──讀者推薦
★月斜的小說一向都是這樣,沒有多麼華麗的文筆,也不用深究歷史背景的細節,只把一個故事寫得極其精采,高潮迭起、扣人心弦。 ──讀者推薦
★作者肯定是位喜歡讀史的人,將自己對人生的理解融入歷史,看似輕描淡寫,實則用心良苦,以品質博得眾人喝彩。 ──讀者推薦
★精采的故事和栩栩如生的人物描寫讓人愛不釋手!喜歡女主角的堅強倔強、深明大義,是全新的女性形象,四位性格各異的男主角更是分別把英勇正氣、快意恩仇、陰謀腹黑和苟且下作演繹得十足到位,讓人久久沉浸小說世界裡! ──讀者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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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月斜影清,雙子座,從事和大量數據打交道的工作,在網路上卻是人氣爆棚的才女作家,擅長書女性新武俠小說,曾獲新浪2009年讀書風雲人物獎勵,2010年雙百萬作者獎勵,當選《電腦報》2010年十大網路大神榜,十大VIP總銷量風雲人物。本書《一夜新娘》即將改編成影視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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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
【編輯室推薦】
在亂世交替的時代,女子,特別是美貌女子,是最容易受到傷害欺侮的一群,北宋末年靖康之難前後更是如此,本書《一夜新娘》便是著眼於此動盪背景,女主角從被人追獵輕視的卑微女奴成長為騎射超群、百步穿楊的帝國之花,過程精采不落俗套,大受好評。
本書作者月斜影清是新浪原創的火紅才女作家,以靖康之難為主要背景的《一夜新娘》,受眾讀者追捧爭相收藏,新浪網點閱率甚至直逼二億大關,是不容錯過的超人氣作品。本書即將改編成影視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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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第五十四章 坦承
吳金奴臉色煞白,她為了討官家歡心,費盡心機安排這場宴會,想在眾目睽睽之下替官家完成「心願」,宣召花溶進宮,沒料到事情竟橫生枝節,原本以為最沒問題的岳鵬舉居然跳了出來。
01.
花溶焦慮地去找岳鵬舉,剛到門口,就聽士兵傳令,說今晚宗澤宴請眾將門生。
岳鵬舉是宗澤門生,也不避嫌,拉了姐姐一同去赴宴。
宗澤已近七十,身材瘦小,頭髮花白,平日素衣粗食,此刻,卻擺設了一桌豐盛的酒菜招待岳鵬舉、張弦等立功將領。
二人一見宗澤,立刻下拜,宗澤見到花溶,呵呵大笑道:「我半路便曾聽說岳鵬舉軍營裡有一名女子騎射佳妙,射傷宗望,原來就是姑娘妳!方才殿前對答時,還多謝妳替老夫說話。」
花溶聽宗澤誇獎自己,很是開心,看了看岳鵬舉,呵呵笑道:「將軍謬讚,花溶於戰事毫無經驗,皆是聽從鵬舉指揮,才能有此表現。」
宗澤見這名傳說中「英勇善戰」的女子笑容羞澀、身形嬌小,站在岳鵬舉身邊完全是副小女兒情態,溫柔如水,跟岳鵬舉的魁梧豪邁形成鮮明對比,不禁好感倍增,笑道:「妳看起來可不像鵬舉的姐姐,倒像他的妹妹。」
岳鵬舉見師長讚揚姐姐,也很是開心。
飯後,宗澤單獨召見岳鵬舉,肅然道:「你連續多次殺退番人,立得大功,你的勇智才藝,便是古時良將,也未必勝得一籌。但你喜用騎兵,野戰奇襲,此非古代戰法。若是你日後為上將,統十萬大軍,又如何與虜人周旋?」
岳鵬舉恭敬道:「兵家之要,在於出奇,不可測識,始能取勝。陣而後戰,兵法之常,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這幾句話,成了後世極其有名的軍事格言。
宗澤大喜道:「鵬舉此言,委是深得兵機。」略為停頓,又換了個話題,「依你之見,日後當如何用兵?」
岳鵬舉說:「我與西夏征戰多年,關中兵精馬肥,金軍已大規模遣返,當前不如派駐大軍,駐守兩河,再圖關中,待朝廷初立,再乘炎夏,大舉北伐!」
宗澤點頭道:「此計正合我意。」
二人商議半晌後,岳鵬舉正要告辭,忽然跪了下去,「有一事還請恩師原諒。」
宗澤很是意外,「什麼事?」
「恩師先前曾為小將保媒,但小將已經辭去和婉婉郡主的婚約,請恩師恕罪。」
宗澤聞言大驚,他才剛回應天,尚不知這對朝中來說已算是舊聞的消息。
「鵬舉,這是為何?」
「小將心儀花溶,想娶花溶為妻。」
宗澤霍然起身,大怒道:「岳鵬舉,你瘋了?」
「小將和花溶並非親姐弟。」
宗澤想起今晚二人的親昵神態,這才明白為何岳鵬舉遲遲不獲重用。
他戒馬一生,不知經歷過多少風雨,卻從未遇到此番令人為難之事,又想起自己曾目睹皇帝和花溶對答場面,深感不妙,如果皇帝知曉此二人有情,想來絕不可能輕輕揭過……
「岳鵬舉,你可知道,當今皇上有意納花溶進宮?」
「知道,以前在相州時,就曾提親要納我姐姐為側妃,但我姐姐拒絕了。」
「你好大的膽子!明知如此還敢悔婚?是不要命了嗎?」
「小將但願和姐姐白頭偕老,縱使天打雷劈也不動搖。」
宗澤又驚又怒,苦心勸道:「鵬舉,你必須放棄。老夫親眼所見,你姐姐頗能在皇上面前講幾句話。如今奸臣當道,黃潛善汪伯彥之流整天逢迎,如果皇上身邊有個敢於說話又得他歡心的人,對天下蒼生都是好事啊!」
岳鵬舉搖搖頭,理智道:「伴君如伴虎,恩師想,古來幾曾見到妃嬪能真正插手干預朝政?」
宗澤一時答不上來,明白對方說得極對,宮中女子以色侍君,色盛則寵、色衰恩斷,要憑這類人去左右君王決定,也著實太過荒謬。
他不知該如何消化岳鵬舉的駭人決定,只好無力揮手道:「你先下去吧。」
第二天,許才之奉命來尋二人。
「花小姐,鵬舉,官家召你們進宮家宴。」
二人互視一眼,心知不妙,但聖意難違,只得硬著頭皮前去。
宴會設在後宮,人並不多,無非就是皇帝、吳金奴、以及其他幾名熟識故舊像是許才之等人。
她跪下行禮,皇帝立刻起身扶起,溫柔道:「溶兒,不必多禮。都是熟人,我只是想請你們來敘敘舊,順便為鵬舉踐行。」
岳鵬舉本在回答皇帝軍情,見他攙扶姐姐的姿勢、眼神,心裡「咯噔」一下。
花溶見了岳鵬舉,姐弟二人點點頭,各自按照賞賜的座位坐下,前方各一案几好擺呈菜餚。
宴席開始,第一道先上鵝梨、金杏、春桃、松子、蓮子肉、銀杏、蒸棗等十種鮮果;第二道有雕花蜜冬瓜、雕花蜜筍、雕花薑棗、雕花蜜柿等十種「雕花蜜煎」;第三道是鹹酸紫櫻桃、鹹漬麝香李、鹹酸林檎、鹹酸石榴等十種「徹香鹹酸」;第四道是臘肉、醃雞、醃兔、酒醋羊肉等十種臘脯。
每道菜品嘗一次後,賓客司開始敬酒。
酒是銀光和碎玉兩種名酒,產自相州,都是酒色瑩澈的黍米類甜酒,就味道來分,銀光酒甘醇,甜味頗重,而碎玉酒清香爽口,各有所長。
每一盞酒有勸盞菜兩種。第一盞是炊乳羊肉和炙雞腿;第二盞是金絲羊肚羹和羊頭簽,前後十五盞,計三十道菜,不予重覆。
酒後上湯,是用甘草等藥材等煎煮的甜湯。
全套宴席上所用的食具全是胭脂紅的上等鈞窯。眾人進膳的時候,還有一隊樂伎演奏,一個彈琵琶,一個吹簫。
花溶和岳鵬舉皆出自寒門,生平未曾見過這般盛宴,頓覺眼花撩亂,面前杯盞彷彿不是餐具,而是上好的藝術品,無法放開心來享用美食。
皇帝嘆息道:「要是以前,宮廷御賜宴席定有十八輪菜式;現在危難時刻,只得一切從簡了。」
花溶不由暗忖,如果眼下盛況都還是從簡,那正式場面又該是怎生誇奢?
她抬頭看皇帝,見他也正盯著自己,因為喝了點酒,不知是酒精的緣故還是其他原因,覺得對方臉頰略微發紅,眼神也有些奇怪。
旁邊的吳金奴,不動聲色地觀察官家神情,便微微一笑,轉向岳鵬舉道:「岳將軍少年英雄,花小姐才貌雙全,你姐弟二人,真是古今罕有。」
「謝娘娘。」
皇帝也笑笑道:「鵬舉,你此次又立大功,卻未獲封賞,心裡可曾有怨?」
岳鵬舉放下酒杯,離席恭敬道:「稟皇上,臣自知有罪,怎敢怨恨?反倒是得多謝皇上恕臣悔婚之罪。」
「如今,金兀朮這惡賊,逼迫不休,率軍正在向應天集結,鵬舉,宗將軍保舉你,所以朕命你在他帳下聽命。後日你又得啟程,隨他率兵應戰,唉,朕如今將希望都寄託在宗將軍身上,你切莫辜負宗將軍和朕的厚愛。」
「謝皇上厚愛,臣一定竭盡全力。」
吳金奴微笑著接過話,「岳將軍為官家效忠,無暇顧忌家室,你姐姐也無人照顧,本宮思來想去,倒替你想出一個照顧姐姐的好法子。」
花溶情知不妙,乾笑著試圖阻止,「娘娘無須多費心,花溶會照顧好自己的。」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女子終生歸宿總得有個依靠。妳長期追隨官家,功勞不小,不如……」
花溶不等對方把自己最擔心的話說出來,便巧妙打斷道:「娘娘有所不知,其實民女早已許配他人。」
皇帝一聽,立時不悅道:「溶兒,朕認識妳多年,從未聽聞妳有婚配,為何對婚事百般推脫?」
「這……」
這時,花溶忽然想起秦大王的告誡,模模糊糊意識到,若自己真說出岳鵬舉的名字,當真會為他惹來殺身之禍,不禁猶豫再三。
怎料,卻聽得岳鵬舉朗聲道:「回皇上,小將岳鵬舉已和花溶結為夫婦,只因戰亂繁忙,才未來得及稟報陛下,還請陛下恕罪。」
花溶待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心裡跳得咚咚響,連許才之也大驚失色。
只見岳鵬舉看著皇帝,面無懼色,聲音十分平靜。
他早知皇帝的心思,這一開口,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一點也沒有給自己留下餘地,直接明確說出是「已經結為夫婦」,毫無模糊地帶。
吳金奴臉色煞白,她為了討官家歡心,費盡心機安排這場宴會,想在眾目睽睽之下替官家完成「心願」,宣召花溶進宮,沒料到事情竟橫生枝節,原本以為最沒問題的岳鵬舉居然跳了出來。
皇帝「霍」地起身,冷怒道:「岳鵬舉,你好大膽!」
岳鵬舉依舊十分鎮定,「此事皆因臣沒來得及稟奏,與花溶無關,但請皇上降罪。」
由於是外臣身分,他並不似花溶般稱趙德基為「官家」,而是以「皇上」稱之。
「好你個岳鵬舉,原來悔婚郡主一事的背後主因果真如此!你知不知道,花溶是你姐姐?欺君罔上已是死罪,亂倫者更是罪加一等。」
「皇上恕罪,臣和花溶相遇相識相惜,多年來只是慣以姐弟相稱,卻非親姐弟,皇上亦是知情。」
「岳鵬舉,你既然說已經成親,那朕倒要問問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哪裡?」
「如今亂世紛亂,罪臣就沒顧及那麼多繁文縟節,只能一切從簡。」
花溶見岳鵬舉冷靜辯解,臉上毫無懼色,又悄悄看向皇帝,見他滿臉恚怒,下意識忖思,如今真是大禍臨頭了。
皇帝勃然大怒,拍案起身道:「岳鵬舉,朕賜婚時明明問過你,你答不曾成親,如今,卻出爾反爾,辱沒郡主,欺瞞君上。這短短時間,又無任何媒妁,你二人怎能成親?你為什麼要撒謊?」
這時,旁邊許才之也立刻離席,跪下道:「岳鵬舉,你可要想清楚,欺君可是砍頭的大罪,你若撒謊,既害了自己,也會連累到你姐姐的。」
很明顯,許才之是希望他能趕快改口,或者不再堅持,才能保住一條性命。
岳鵬舉知他意思,卻昂首道:「罪臣不敢撒謊,先前罪臣便愛慕花溶多時,早已立誓生死相隨、白首不負,任天打雷劈都不改變初衷,因此不得不悔婚。現下,臣不敢再妄言多辯,只能在此立誓,往後將誓殺金賊、保家衛國,縱使血染沙場,也絕不敢眉頭稍皺,更不求任何封賞。還請皇上成全!」
在場人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心下惴惴地半垂著眼。
皇帝閉上眼睛,長嘆一聲,最後搖頭道:「罷了,你們都先退下。」
「謝皇上大恩。」
兩人如獲大赦般退下,隨眾人退到門口,又聽堂上皇帝發言道:「溶兒,妳且留下。」
岳鵬舉激動回頭道:「皇上,此事皆因罪臣而起,與花溶無關。」
皇帝冷冷道:「退下!」
花溶向岳鵬舉使了個眼色,岳鵬舉只好臉色猶豫地離開。
02.
偌大的殿堂,只剩下皇帝和花溶二人。
趙德基慢慢從龍椅上走下,一直走到她身邊,凝視著她,「溶兒,我們認識多久了?有八、九年了吧?」
花溶無聲點點頭。
「我把妳從海盜手中救出來,未曾嫌棄過妳,我捫心自問從未如此喜歡一個女子,連妳不願意也從不強迫,只想著有一天,妳便會心甘情願嫁給我……」
「對不起!花溶有負官家厚愛。」
「溶兒,妳告訴我,妳根本沒有嫁給那岳鵬舉,對吧?剛才他說的都不是真的。」
花溶堅決道:「花溶罪該萬死,的確已與鵬舉結為夫婦,卻忘了稟報皇上。」
趙德基瞇起眼睛,「這絕不可能!妳們姐弟去年才重逢,相聚時間並不多,妳更是一直在我身邊,若是嫁給岳鵬舉,我怎會不清楚?況且,賜婚岳鵬舉時,他明明說了不曾成親,可見當時你們尚未成親,之後你們一出征一遭難,哪來的機會成親?溶兒,妳為何要騙朕?」
「……我不敢欺瞞官家。」花溶低首道。
「那妳說,你們是幾時成的親?」趙德基逼問著。
花溶情急之下,只好道:「就是上次我從金營逃回來後,辭別官家去找鵬舉,在那裡找到他……深感亂世飄零、朝不保夕,花溶僅為區區女子,擔心無法保全,所以才……」
趙德基一聽,當即勃然大怒,「岳鵬舉這無恥小人,是不是趁機在軍營強逼妳?」
「絕不是!他是回來辭婚郡主後,我們才真正在一起的。」
皇帝怔怔看著她,那一次她逃回來,卻遇上自己納吳金奴為妃……
「溶兒,妳可是暗中怨怪我?我早說過,那是因為政治上的需要。」
花溶搖頭,「不!花溶從未責怪官家,一直都十分感激官家,只是花溶飄零時得鵬舉救助,重逢後不知不覺喜歡上他,才心甘情願嫁給他。」
皇帝聽得她的語氣和岳鵬舉一般無二,不禁又驚又怒,「朕於妳也有救命大恩,妳怎麼沒想過以身相許嫁給朕?」
「官家威嚴,花溶殘敗之軀自知不配……」
皇帝冷哼道:「不是不配,是不願吧?早在相州時候,朕就讓許才之提親,妳也百般推脫。」
花溶低著頭,語氣卻愈發堅決,「……花溶只喜歡鵬舉,所以不敢再許他人。」
這時,皇帝滿腔怒火再也忍不住,「奔者為妾,妳和岳鵬舉無媒無聛,私自媾和,怎能算得夫妻?溶兒,妳是知書達禮之人,為何連大節禮儀全都忘記?」
「花溶心意已決,縱是肝腦塗地亦不得相負,不敢奢求官家寬恕,縱受責罰也無怨無悔。」
皇帝說不出話來,許久才喘息一下,「妳出去。」
花溶行了一禮,又見對方臉色蒼白、胸口起伏不定,不免有些擔心道:「官家,您的身子?」
「出去!」
「是,花溶告退。」
花溶剛走到門口,只聽得後面嘩啦一聲,悄然回頭,只見九王爺將身邊案几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地下,不敢再細看,匆匆離開。
繞過轉角,花溶見岳鵬舉神情擔憂地等在那裡,一見她出來,立刻迎上。
二人知道不宜久留,只微微點頭互視一眼,隨即一前一後地疾步離開。
快到花溶住的房間,她停下腳步,臉色有些遲疑,「鵬舉,你不用送我了。」
岳鵬舉明白她是擔心此舉將更觸怒皇帝,卻微笑搖搖頭,事情已經直接扯開,自己還怕什麼?
他一伸手,拉了花溶就走。
花溶本是擔心他的安危,見他全然無畏,便立刻反手握住對方,既然他不怕,自己又何必害怕?縱是以身赴死,又有何懼?
兩人回到屋裡關上門後,才終於吐出一口大氣。
花溶坐在椅子上,不安道:「鵬舉,我們今後該怎麼辦呢?」
「姐姐,妳別怕,這次出征,我就帶妳走。」
「可是,官家會放我們走嗎?」
「會的。」
「為什麼?」
「因為他才剛剛登基,根基不穩,為了籠絡人心,他絕不會選在這個時候為難我們。」
此話一出,花溶忽然想起秦大王當初那番評論,鵬舉此刻和秦大王的語調何其相似?又想起皇上居然會立黃潛善這種諂媚之臣為相,不禁暗暗煩懼,莫非,今日的皇上,當真非昔日的九王爺了?
她長嘆了一聲,勸道:「時間不早了,鵬舉,你去休息吧。」
「不!」
岳鵬舉語氣堅決,「既然都已經稟明皇上,我們再躲也無意義。何況,秦大王也在暗處虎視眈眈,誰知道他又會做出什麼事來呢?事到如今,我退讓也不是辦法,眼下出征在即,我一定要整日陪著妳,絕不容許再出意外。」
聞言,花溶不無擔憂,「鵬舉,會有什麼意外呢?」
「作戰之道,在於知己知彼,更在於有備無患,稍微疏忽,就可能導致全盤皆輸,就是因為我預料不到會有什麼變化,才更不能疏忽大意。」
她噗嗤一笑,「鵬舉,這又不是戰爭。」
「這比戰爭更可怕。姐姐,真的在戰場上面對敵人,刀劍無眼還好說;可人心是最複雜的一種東西,比刀劍更加厲害。」
花溶見他如此堅持,只好同意微笑道:「鵬舉,我聽你的。」
岳鵬舉緊緊拉住她的手,一臉認真道:「既然我們已經當眾宣稱結為夫婦,共處一室也不逾矩,為了安全,姐姐,在出征前我都會陪著妳。」
她羞紅著臉,模糊地應了一聲。
第五十五章 秦大王的怒火
秦大王站直身子,他的左肩上有一處傷痕,是剛跟岳鵬舉搏鬥時留下的,血汩汩流出,浸濕那片挑爛的衣服,開始向外界漫出血腥。
01.
事實證明,岳鵬舉的預料一點也沒有錯。
自岳鵬舉回來後,一連兩天,秦大王都在暗處尋找機會,準備下手。可是,兩天下來,岳鵬舉幾乎和花溶形影不離,到晚上,他雖然不得不在外巡邏,開會,幾乎不能回到屋裡真正歇息一晚,卻加派了幾個人不經意地在暗處輪值,自己連一絲機會也沒有。
到第四日,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居然聽見一則可怕的消息──岳鵬舉和花溶進宮赴宴時,當眾宣稱已經結為夫婦。
這消息,是他從康公公處聽來的。
當初皇帝登基前,曾派康公公賞賜他黃金,那康公公有太監常有的「喜好」,見秦大王勇武豪壯,便對他「一見鍾情」。
這種私情,也和男女之間一樣,康公公是皇上身前紅人,就連汪伯彥等權臣平日也需巴結他,可由於他先「動心起意」,對秦大王竟是又畏又懼,時不時尋機跟他說說話,對他很是討好。
秦大王粗中有細,要探聽花溶和鳥皇帝的事,還有什麼比康公公更好的人選?因此對康公公自是多加籠絡,只是從沒料到對方之所以逢迎自己,完全是看上自己的「男色」。
今日,康公公帶了幾瓶好酒過來,說是官家賜宴岳鵬舉等人剩下的。
秦大王立刻就問緣故,康公公便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傳播了一通小道消息。
他聽得目瞪口呆,先前天天守著,花溶有沒有成親他最清楚,那岳鵬舉居然敢在皇帝面前把話說絕,接下來事情還會有什麼轉圜餘地?
縱然人人畏懼天子之威,他其實未曾把那「鳥皇帝」放在眼裡,可岳鵬舉不同,因為丫頭死心塌地向著他,既然承認嫁他,即使他明知兩人尚未成親,之後也會被逼成事實。
如利劍穿心,他二話不說,提了大刀就走。
康公公在一邊急忙問道:「你去哪裡?」
「老子出去轉轉。」
「先喝點酒嘛!」
「放下,老子回來再喝。」
走到門口,恰巧碰上楊再興,秦大王瞪眼道:「岳鵬舉人呢?」
楊再興以為他有什麼事情,毫無設防地答道:「岳大哥出城辦點事情,剛走不久。」
秦大王聽了,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岳鵬舉是和花溶一起出去的,兩人奉命去城外十里的駐軍大營辦事。
不知何故,皇帝自那天勃然大怒後,並未再追究此事,彷彿已經默許。
花溶隱隱擔心,但等不及下文,只好安慰自己,也許是官家寬宏大量,因為在她心目中,官家一直是那個英明仁厚的九王爺,又怎會加害自己和鵬舉?
返回途中,她看看滿天的夕陽,小聲喊道:「鵬舉,官家真的就這樣放過我們了?」
岳鵬舉一笑,他並不似姐姐那麼樂觀,之前的自信,也只是不願說出心裡隱憂讓姐姐擔心才強撐出來的假象。當然,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已經決意帶走花溶,自己既已當眾宣稱和花溶結為夫婦,皇帝縱然再懷恨,也不能硬奪臣妻。
只要自己在外征戰,如此,即便不升官發財,二人總是安全的。
事情辦完,兩人心情放鬆,馬蹄得得走動,花溶見前面一棵巨大的梧桐樹,枝繁葉茂,下面落滿紫色花朵。
她微笑著柔聲道:「鵬舉,時間還早,我們在這裡坐坐吧。」
「好的。」
她跳下馬背,岳鵬舉也已經下馬,她走到梧桐樹下,撿起一朵剛掉下的花,才發現不是花,而是呈紫色的葉子,心形一般,很是漂亮。
「鵬舉,這梧桐樹好生奇怪。」
「這不是梧桐樹。」
「那是什麼樹?」
岳鵬舉尚未回答,樹後,一柄大刀雷霆一擊,直斬他的背心。
秦大王咬牙怒罵道:「岳鵬舉,你這無恥無義的小子,今天,老子一定要殺了你!」
刀鋒已近岳鵬舉腰間,花溶見岳鵬舉情勢危急,嚇得失聲尖叫。
卻見好一個岳鵬舉,危急中就地一滾,躲開對方的致命一刀,翻出腰間短劍,轉向秦大王攻至。
秦大王一直認為對方只擅長槍,誰知短劍也如此厲害,登時好勝心起,拼著一口氣奮打不休。
他比岳鵬舉本就相差不遠,這一力戰下來,彼此竟不分勝負,直打得天昏地暗。
花溶見他勢如瘋虎,無法相勸,又見岳鵬舉並無性命之虞,很快就平靜下來,拉開弓箭,瞅準時機,一弓就掃在秦大王的腿上,正掃中膝蓋穴位。
秦大王毫無防備,一下就撲倒在地。
秦大王決沒想到會遭到她的偷襲,雖受傷不重,心卻被狠狠一擊,抬起頭,狠狠地看著她,啞聲道:「丫頭,妳居然在背後算計老子?」
說著說著,男人一雙虎目中竟然掉下淚來,聲音嘶啞,彷如受傷的猛虎,張牙舞爪,隨時會跳起來噬人。
花溶愣一下,卻見秦大王翻身站起,痛心道:「丫頭,妳是我妻,為何幫著別人害我?」
花溶又驚又怕,一步一步往後退,秦大王卻一步一步逼上,「丫頭,老子萬里迢迢來尋妳,不計生死到金營救妳,又追至應天投身軍營,也不敢強迫妳。丫頭,老子何曾有半分對不起妳,妳為何要這樣對我?」
花溶再退,已經退到岳鵬舉身邊,撞進他的懷裡。
他一把拉住花溶,緊緊握住她的手,才迎著秦大王:「秦大王,多謝你救了花溶,可是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走開!老子不想跟你講話!」
秦大王怒喝一聲,依舊死死盯著花溶,「丫頭,老子知道妳並未改嫁,對不對?」
岳鵬舉情知若再糾纏下去,對方更不會死心,索性直接喊道:「她已經嫁給我了!」
「滾開!臭小子!」
花溶鼓起勇氣道:「我的確已經嫁給鵬舉,當初在柏林城找到他後,我就嫁給他了。」
秦大王雙眼血紅,「那老子呢?妳忘了老子是妳拜過堂洞過房的丈夫?」
「秦大王,以前的我,從沒有把你當『丈夫』看,一心害怕,每天苦思的便是要如何才能逃跑,實無半分夫妻情誼!在金營那次,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可是這又如何呢?你不能因此就要我硬嫁給你!我不喜歡你,一點也不喜歡你!不僅如此,我一見到你,就很害怕,就會想起在海島上的惡夢。若要我再經歷這一切,我寧願馬上死去。」
一字字,一句句,如細細的針一排排刺在心口。
秦大王站直身子,他的左肩上有一處傷痕,是剛跟岳鵬舉搏鬥時留下的,血汩汩流出,浸濕那片挑爛的衣服,開始向外界漫出血腥。
「丫頭,妳是說,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回到老子身邊?」
「對!就算沒有鵬舉,我也絕不會嫁給你。更何況,我和鵬舉已經成親,我已是他的妻子。秦大王,強扭的瓜不甜,請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天下好女人多的是,你不要總惦念著我。」
秦大王慘淡笑了笑,忽從胸口摸出一樣東西。
花溶一看,正是當年自己在海島上寫給他的一張紙。
秦大王攤開紙張,發黃的紙上「秦尚城」和「花溶」兩個名字並排,如婚約的年庚八字。
一直以來,他都把它當成婚契。
無數個午夜夢迴的夜晚,從惡夢或者美夢裡醒來,只要掏出這張紙,便能堅定地為自己打氣,丫頭一定還活在世上,自己一定能夠找到她!
歷經千辛萬苦多年後,他真的找到了人,可對方卻心中無他,還要嫁給別的男人。
花溶的聲音清冷,「秦大王,你回去吧,從此再也不要來找我,也不要以我為念。」
秦大王目光轉向她,死死地盯著她。
花溶忽然別過頭去,不敢看他的目光。
岳鵬舉緊緊握住她的手,看著秦大王,堅決道:「秦大王,你回去吧!姐姐已經跟你毫無關係了。」
秦大王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死死盯著花溶,咬牙切齒道:「很好!男子漢何患無妻?丫頭,從此以後,老子和妳再不相干!」
接下來,只見他手起紙落,將寫有兩人名字的庚帖,一撕兩半道:「老子和妳恩斷義絕,以後再相逢,便如此紙。」
秦大王也不看二人,嚎笑一聲,轉身大步流星地去了。
直到奔出七、八里地,才張嘴吐出一口血來,哭得如一頭絕境中的野狼,「丫頭,老子絕不會原諒妳!」
花溶站在原地,看看西邊的晚霞,又低頭看看一地被踐踏得不成樣子的紫色殘花,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姐姐……姐姐……」
岳鵬舉叫了她幾聲,她才回過神來,目中忽然掉下淚來:「鵬舉,我好害怕……」
岳鵬舉輕輕攬著她,柔聲道:「別怕,有我呢。很快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了。」
她眼睛被淚水沖得發亮,哽咽點頭道:「好,以後我們都要在一起,再也不能分開。」
「我們已經是夫妻,當然不會分開。姐姐,人家不是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嗎?妳嫁給我,自然就要一直跟著我了。」
聞言,花溶終於破涕為笑,一顆心才完全安定下來。
第五十四章 坦承
吳金奴臉色煞白,她為了討官家歡心,費盡心機安排這場宴會,想在眾目睽睽之下替官家完成「心願」,宣召花溶進宮,沒料到事情竟橫生枝節,原本以為最沒問題的岳鵬舉居然跳了出來。
01.
花溶焦慮地去找岳鵬舉,剛到門口,就聽士兵傳令,說今晚宗澤宴請眾將門生。
岳鵬舉是宗澤門生,也不避嫌,拉了姐姐一同去赴宴。
宗澤已近七十,身材瘦小,頭髮花白,平日素衣粗食,此刻,卻擺設了一桌豐盛的酒菜招待岳鵬舉、張弦等立功將領。
二人一見宗澤,立刻下拜,宗澤見到花溶,呵呵大笑道:「我半路便曾聽說岳鵬舉軍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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