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將朱雪的遺體安全送到蘇州,以說服朱家,然後打壓莫家的勢力,阿九決定以榮華夫人的身份親自扶棺,秘密前往江南。然而一路上,竟然遭到十二王爺與莫家趕盡殺絕的埋伏……!
而貴為帝王的君卿舞,究竟是為了私心,還是政治權謀的考量,在太后的壽宴之上,竟又當著天下人昭告,榮華夫人已有了他的第一個子嗣。一時在兩人情感之間的拉扯與角力,更加的劇烈起來。
眼看與掌握天下絕大部分兵權——莫家的戰爭一觸即發,景一碧險遭算計,阿九應如何為其解套?而令君卿舞牽牽念念、那風華絕代、我見猶憐的女子蘇眉,其真正的身份又是什麼?她和月離國的祭司——紫月究竟有何關係……
搖曳的紅色宮燈中,他的紫色眼瞳映著妖冶光芒,絢爛如輝,猶如煙花綻放的刹那。然而,眼底情緒卻被這種絢麗掩蓋下去,所以,阿九看不清,他此時深深凝望著她的眼神,到底是何意?
認真嗎?然而,他明明在對天下撒謊。這樣的謊言,就如同當日對天下宣佈她是琉璃宮的主人一樣。而事實上,琉璃宮的主人,卻是旁邊那位。
嘲笑嗎?還是繼續要將敵方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在自己身上?如果是嘲笑,為何他的眼神,帶著她無法看懂的深沉?
阿九似要掙脫,卻被他拽得更近,而這個時候,他面對著台下,一字一頓的道,「這是朕的第一個孩子,若是皇子,則是未來的儲君。若是公主,封地三千,永享富貴。無論男女,都名為平安。」
阿九聽不明白他說什麼?只覺得他拽著她的手,越發的用力,似乎要將她的手指捏碎。
而此時,她借著宮燈才打量起他的面容。或許是錯覺,他的面容比平日消瘦了幾分,此番他說話時,側面輪廓完美柔和,眼窩深邃,眼尾處微微向後挑,有著高貴的邪魅氣質。
作者簡介:
女巫之貓
是性格鮮明的華語古言小天后,自2009年起已發表五百多萬字著作。她的故事波瀾起伏,人物刻畫栩栩如生,感情細膩並拿捏到位,其中《皇上,有種單挑本宮》、《妃常臥底:卯上下堂妃》、《妃池中物:不嫁斷袖王爺》更是引起一股棄妃風潮。
繪者簡介:
欣椿
目前為專業2D美術設計師,曾參與過無數動畫及廣告分鏡、青文出版社專職漫畫家。曾榮獲行政院新聞局第三屆最佳漫畫金像獎、最佳網路票選金像獎。線上遊戲美術設計作品有《仙魔道》、《劍雨江湖》、《魔獸大地》、《魔獸馬戲團》、《石器時代》等。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文章構思及其巧妙,文筆細膩,人物刻畫飽滿又生動。出乎意料的情節處處可以看出作者性格當中的可愛、靈活又有創新的一面。
──做專職作家吧
小舞是高傲的傲嬌獸(傳說其為神獸轉世),如果是他愛的他也會低聲下氣。
九兒,是冷血殺手。穿越來到君卿舞的時代。遇到了和親如家人一般、和十一一模一樣的公子──景一碧。原本她只在乎景一碧,但在和君卿舞的相處中莫名的對小五產生了感情。但殺手本無情。動了情的九兒,知道了什麼是意亂情迷,什麼是心疼難耐。他們在情感中慢慢摸索,從傷害到相愛。原來,只是需要一點勇氣。
──隨便說說
死生契闊,與子誠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我想就是專屬兩人、一生一世的愛情故事。當浮華追逐,當燈火闌珊之時,只願,我們還是一生一世,便足矣……(這又會是多少人所期盼的呢,當舞真的掌握了帝權,一切又會怎樣呢?就算是權利再大的人,也有遺憾的事吧。九雖是殺手,也冷漠,但還是對舞動了情不是麼?這世界沒有絕對的事。)
當一切繁華落盡的時候,那個能站在你身後的女子,有可能會是她嗎?
──一生一世一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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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第十七章
阿九站在屋頂上,看著天上漸漸小的雪,然後抽出腰間的煙花筒。
紫色的煙花,迅速衝入空中,然後隱沒在灰色的天空,半晌,一顆灰暗的心在天空閃過。
阿九轉身出了宮,此時已經快要深夜,有些莫名的寒冷,好幾次,空曠的林子,都唯有自己低壓的咳嗽聲。
許久之後,不遠處有黑影掠過,阿九摸向身邊匕首,卻聽到那人道,「是我。」
那永遠飄渺的聲音,阿九鬆了一口氣,用力的跺跺快凍僵的腳,「你真的來了。」
紫月說,煙花為記號,只要她放出煙花,他就會趕過來。
「今天天氣很冷。」
大雪之後的幾天,反而是最冷的。紫月聲音多了一分擔憂,「據說宮中發生了大事。」
「你消息倒靈通。」阿九笑了笑,「紫月,你經常在帝都,能否幫我查一個人。」
「誰?」
「君斐爭。」
「妳要查什麼?」
「我要查他和太后的關係,當然,你能幫我找到一件關於他們的東西,那是最好。」
「此時,為何要查他們?難道君卿舞要先動君斐爭?」
「這不會。目前我們還沒有實力。」阿九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有一份志在必得,「但是我們可以借力制敵。」
「好,我三天之內會告訴妳消息。」
「謝謝。」阿九感激的說道,「現在宮裡情況不妙,我得早些回去。」
出來一趟太久,難免會引起君卿舞的警惕。
「好。」紫月從懷中又掏出一隻煙花筒遞給了阿九,「這是新的。我看妳臉色不大好,還是休息重要。還有,節哀。」
「啊?」阿九驚訝的抬頭看向紫月,一時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
「人死不能重生。」
「我不難過。」像是心事被人看穿,阿九別開頭,冷聲打斷。
紫月看著這個將自己藏在冷漠面孔之下的女子,微微搖頭,然後消失在密林中間。
阿九回到宮中的時候,已經很晚,而右名,竟然還在門口站著。
阿九頓時大吃一驚,「皇上還沒走?」
右名鞠躬行禮,小聲道,「皇上說,今兒累了,他不想回嘉宇宮,說要在琉璃宮休息。」
阿九嘴角一抽,「那你如何不勸皇上去內殿?」
「這……夫人您離開到這會兒,卑職還沒有見到皇上。」說著踮著腳,看了一眼緊閉的雕花大門。
阿九恍然明瞭,出門之前,才狠狠的揍了一頓君卿舞。恐怕此時,他是不想讓右名看到他被毀容的樣子吧。阿九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悄然的推門而入。
屋子裡異常的溫暖,火盆裡,炭火偶爾發出細微的劈啪聲,整個屋子,因為他的到來,多了一股龍涎香的味道。屏風外面有一個小隔間,是秋墨平日睡的地方,阿九換了衣服,便去了她的房間。
「梅二。」剛睡下,便傳來了君卿舞的聲音。
阿九睜開眼,然後一咬牙閉上眼睛繼續睡。
「梅二……妳給朕過來。」那聲音多了一分不耐煩,繼續喊道。
阿九拉過被子,乾脆將頭蒙住,果然,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哪裡管得有人在那兒無聊的鬼哭狼嚎。
遍地銀色的月光,將眼前打得一片雪白
阿九看向四周,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林子裡。
藍色的鳶尾花,紫色的水簾,映著月光的清泉,還有光潔的石頭,古老的參天大樹,空氣中偶爾掠過一隻發光的夜蝶,整個林子五彩繽紛,美麗而神秘。
而路的盡頭,有一處銀白的亮光,似乎,整個林子一片幽白,不是因為天上的月光,而是因為那處神秘的光暈。
阿九踩著小溪邊的石頭,慢慢的朝那處光暈走去,卻在巨木之後,看到了那個女子。
她頭髮簡單的挽起,一身雪白的衣服,鋪在地上。她背對著阿九,半蹲在地上,背影有一種讓人畏懼的高傲。
「紫月,你怎麼選擇這個時候?」她的聲線乾淨,語調輕緩,帶著憂慮。
而那團白光就是從她身前發出來,阿九聽到紫月兩個字,忙走上去,看到麒麟正痛苦的匍匐在地上,微微闔著眼睛。牠的睫毛因為某種痛難以忍受的痛苦而顫慄,甚至連牠全身雪白的美麗身軀都在不停的顫抖。
女子一手抱著牠的頭,一手輕柔的撫摸著牠的臉,然後一點點的將牠的毛髮理順。
「紫月,如果疼,明日我找女巫幫你。」
麒麟聽聞,深深的低著頭,然後發出一聲聲低鳴,更似人承受極刑般的哀嚎。
「紫月……」
隨著麒麟不停的顫抖,牠的低鳴越發的痛苦和慘烈。
阿九站在身邊,突然覺得,自己心口像是被什麼狠狠捏住一般,她不由的走上去,亦跪在了麒麟身邊,然後學著那女子的動作,安撫著牠。
就在碰到牠身體的時候,阿九感受到某種強大的力量在麒麟的身體奔竄,更像是要衝破牠的身體。與此同時,阿九注意到牠的鬃毛突然變得柔順,然後猶如海藻般在手中蔓延變長,牠的四肢也起了變化。
變身……阿九腦子裡只出現了這個詞。
而這個時候,麒麟已經漸漸的變幻成人形,而那種蛻變的痛苦,讓牠全身更是無法自制的顫抖起來。
一道刺目的強光突然從身前裂開,阿九下意識的抬起手擋住了眼睛,那光束帶起的衝擊,險些將阿九推了出去,直到許久,光才散去,而此時,阿九忙放下了擋住眼睛的手。
光暈之下,一個全身赤裸的人匍匐在地上。那白如雪的髮絲猶如漂浮在水中的海草般美麗,裹住了牠整個白得幾乎透明的身體。
修長的四肢,精細的腳踝,瑩白的纖細的手指。
阿九看著被白髮包裹的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紫月……」身邊的女子擔憂的喊道。
而化成人形的麒麟輕輕的動了動,然後緩緩的抬起了頭。
精緻如畫的淡眉,如白蝴蝶般閃動的睫羽下,一雙紫色的眼瞳,猶如神秘的曼陀羅。線條優美的鼻樑下,那唇,猶如清晨粉色玫瑰綻放的刹那。
那是一張怎樣傾覆天下的容顏!
那一刻,阿九覺得,所謂的三大美人,所謂的景一碧,甚至於林子中遍地盛開的白花都瞬間失去了色彩。
真美……
阿九剛想說,旁邊的那個女子也驚豔的嘆道,「真美。」她的手輕輕的伸向對方的臉,然而卻僵在了空中。
好似,那麼美的人,輕輕碰觸,就會毀滅般。
「以後,月離國,第一美女的名頭,將要落在紫月身上了。」
那個女子笑了笑,從旁邊拿出一件精美的紫色羅裙,遞給了地上的美人兒。
美人聽到讚美,微微一笑。那一笑,足以傾覆一切,足以讓任何人砰然心動。
然而美人並沒有從女子手中接過羅裙,而是撐著身體,慢慢的站了起來。
而她赤裸的身體,就這般暴露無疑的展露在阿九和那個女子身前。
然後,在那個女子萬分震驚的眼神中,單腿跪下,抱住了她。
「王,以後,紫月便是妳的了。此生相隨,來生相伴,不離不棄,三生不盡。」
那是一個少年獨有的乾淨而清朗的聲音,透著誓死不渝的堅定。
紫色的羅裙,從女子的手中滑落。
她面如死灰,整個人都猶如被抽取掉靈魂一樣,待在原地。
而那少年,緩慢起身,用居上的姿勢,捧著女子的臉,吻著她的眉心。
卻在那一剎那,女子竟然一把推開了他,苦笑道,「紫月,你怎麼會是男子?」
女子的聲音,帶著某種失望,更多的是冷情而決絕,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只剩下紫月一個人跪在地上,如雪般的長髮垂落在身側,襯著那傾覆天下的絕美容顏,多了一分淒然。
少年的雙肩在月光中輕輕的顫抖,許久都保持著那個姿勢,看著女子遠去的地方。他渾身通體雪白,甚至於眉,甚至於睫毛都如雪一般純白,唯有那雙受傷的眼眸,透著哀傷的紫色,彷似被揉碎的紫羅蘭。
少年垂下了頭,長髮拂過他的臉頰,而他的身體在黑夜中看起來十分的單薄,猶如一頭受傷的野獸。
阿九走過去,心口莫名心疼,想要將那衣服撿起來為他披上。
然而,當她的手伸過去,卻穿過了衣服……
阿九大驚,突然覺得,身後有一雙手將自己抱住。
她驚恐的睜大了眼睛,那雙手臂也沒有因為從夢中醒來而消失,反而將自己抱得更緊。
眼前是繡著蘭花的帳子,鼻息間有淡淡的龍涎香。
阿九忙掙扎著要推開身後的人,那人將頭往他脖子裡蹭了蹭,小聲道,「別動,我冷。」
「君卿舞,你……」
他的手慢慢的將她腰身收緊,「那床太大,冷。讓我擠擠。」
說著又頓了一下,「放心,我不會碰妳。」
阿九咬了咬唇,心口堵著氣,因為他孩子般嬌氣的聲音而無處可發洩。
他冷嗎?
他全身滾燙!
而且,這床這麼小!
然而,那一聲他不會動她,倒讓阿九的臉在黑暗中頓時一紅,不敢扭動,生怕刺激了他。
只得小心翼翼的就著這姿勢,被他反摟在懷裡。
後背貼著他的胸膛,能感受到,那富有節奏的心跳,幾乎,與她的心臟節拍相似。
而他頭蹭在她脖子裡,每一次呼吸,灼熱的氣息都呼在她的耳根處。
不經意的,在這種情況下,她身體也慢慢地發燙。
如此一來,她如何睡得著啊?
然而身後的人,卻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似乎睡得極其香甜。
一種不平衡感湧上了心頭,阿九低聲道,「君卿舞。」
「嗯~」
「你這麼多女人,如果其中一個人背叛了你,你怎麼辦?」
為了心理上的平衡,她很想告訴他,君卿舞,你被人戴綠帽子了。
「要看哪個女人……」對方低聲道,然後繼續睡。那聲音漫不經心。
「你很在乎的女人。」
「朕在乎的女人,不敢背叛朕。」說著,君卿舞突然睜開眼,紫色的眼底掠過一絲寒意,然後手頓時收緊,在她的脖子上用力的咬了一口。
疼得阿九措手不及,警告的聲音頓時響起,「睡覺!」
這一夜,再也無夢。
阿九緩緩睜開眼,陽光透著窗臺罩在床榻之上,柔和而溫暖。輕輕的轉身,卻發現手腕被壓著,低頭一看,她不禁駭然大驚,那君卿舞竟然枕著她手臂睡著!
她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悄然的抽回了手臂,然後躡手躡腳的下了床。打開門時,剛好看到秋墨端著洗漱的東西進來。
「小姐,你醒了?」
「幾時了?」
「午時了。」秋墨目光落在阿九的脖子上,不由笑了起來。
「別笑了,我得洗把臉出去一下。」
「小姐是要找碧公子嗎?」
秋墨一邊替她穿衣服,一邊說道,「碧公子已經來了個把時辰了,正在中殿的大廳。」
草草的將藥喝了一口,阿九整理好衣服朝正廳走去,到門口,回頭對秋墨說道,「先別去寢殿。」
那人正睡著。
秋墨一愣,然後掩嘴笑道,「秋墨知道。」
「別亂想。」
阿九瞪了她一眼,然後走向景一碧。
還是一身淺碧色的衣服,安靜的坐在位子上。外面雪終於停了,陽光折射在他身上,有一層溫和的柔光。
「夫人。」
景一碧起身,朝阿九微微行禮。
「碧公子請坐。」阿九命人重新上茶,直接切入正題,「事情基本上已經明瞭了。」
阿九說出了自己昨晚的看法,景一碧臉色當即一沉,不過很快回復了平靜。
「那這樣,朱雪的屍體如何處理?」
「我親自走一趟。以榮華夫人的身份,將朱雪的屍體送回江南。」
在君國,朱雪父親家境可以與十二王爺抗衡。朱雪的死,兩家心生芥蒂,這樣可以說服朱家在經濟上悄然的遏制住十二王爺。
而接下來,就是將莫家的走狗列出來,再將莫家和十二王爺暗地裡勾結的消息無意中透露給太后。如此一來,只要找到藉口,就能討伐莫家。
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太后恐怕也不會出手相助,反而會借機消滅莫家。
因為,莫家和太后,並無真正的血親關係。
扳倒莫家,已經指日可待。
阿九坐在位子上,手裡拿著毛筆,試圖將自己那日看到的人,都記下來。
在殺手訓練中,他們幾乎樣樣精通,然而,誰都沒有想過會穿越,也更沒有訓練過書法所以,握筆的姿勢怎麼看都怪異。
「夫人,筆要這樣拿。」景一碧小聲的提醒道,眉眼處,有溫和的笑意。
阿九難免尷尬,道,「倒不如我說,你寫下來吧。」
「可是,以後夫人您還是要用筆的。」景一碧乾脆走到身邊,將毛筆以正確的姿勢放在她指間。
「手腕放平,自然一點,手腕輕輕用力。」
「又浪費了一張。」
雖然手腕是放鬆了,然而寫出來的字,卻是歪歪扭扭的,猶如螞蟻一樣醜陋。
阿九抬起頭,不好意思的看著景一碧。
景一碧耐心一笑,「夫人的肩也需要放鬆。筆有點歪了……」
「如此這般。」
突然一個冷厲的聲音從兩人背後響起,阿九感到來人用力的捏住了自己執筆的手,在紙上畫著。那力道非常大,自己的指骨幾乎要被捏碎。
阿九怒氣的回頭,看到君卿舞站在自己身後。
他披著一件外衣,裡面還是剛才睡覺時穿的中衣,頭髮散在身後,微微凌亂,看來是剛從床上起來,沒有來得及洗漱。
他抿著唇,目光冰冷的落在紙上,隨著動作,他越發的用力捏著阿九握筆的手。
最後,只聽到砰的一聲,那枝筆竟然在手中突然斷裂。尖銳的菱角當即刺入手心,君卿舞停下了動作,卻沒有放開阿九的手,只是低眉,冷冷的瞧著她,目光有如利刃,刮在她臉上。
鮮血從手心溢出,沿著筆桿流下,最後滴落在白色的宣紙之上。
那紅色,觸目驚心。
「榮華夫人,作為後宮之主,妳的字的確是寫得太難看。」君卿舞冷冷一笑,方鬆開了手。
頓時,那鮮血竟然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滴落在紙上,當即染紅了白色的宣紙。
景一碧眸色一緊,目光緊緊的看著阿九受傷的手。
君卿舞見此冷冷一笑,「看來得找一個人好生教導妳寫字。」
說著,轉身靠在軟榻之上,慢悠悠的對右名道,「你去將淑妃娘娘請來。」
右名忙朝內殿跑去,然後給秋墨使了一個眼色。
看著那滴血的手心,景一碧知道原因何在,朝君卿舞微微行禮,「皇上,臣先行告辭。」
「一碧。」君卿舞勾唇一笑,「你先別走,剛好朕想讓你見一個人。」
「不知道,皇上想讓臣見誰?」
「一個你很想見的人。」君卿舞撐著下顎,慵懶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淡淡的看著景一碧,唇邊含笑。
景一碧臉色微微疑惑,強忍著將目光從那白色的宣紙上移開。
秋墨悄然上來,卻被君卿舞一個眼神攔住,「今兒有要事在中殿商量,其他人都滾出去。」
說那個滾字的時候,他慢慢拿起旁邊的茶杯,小抿了一口,語氣輕緩,帶著獨有的漫不經心。然而,聽在人心裡,不由全身一寒,甚至左傾都退了出去。
秋墨咬牙看向阿九,卻見到阿九衝她搖搖頭,示意她也出去。
君卿舞的意思很明顯。
他不想任何人替阿九包紮傷口。
屋子裡靜悄悄的,此時,外面傳來了右名的聲音,「娘娘,您慢點兒。」
聽聞那聲音,不知道是何種原因,阿九目光看向了景一碧。
他坐在靠窗的位子,神情平淡,一如平日那般,坐著的時候,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眉目溫和。他的眼神,不管何時,都顯得格外的專注。
而那一聲娘娘之後,阿九發現,他眼裡掠過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恍惚。
今日的蘇眉,穿著紫色的衣衫,站在門口,即便是逆著光,都有一種迫人的美麗,哪怕是她一個蓮步,一個轉身,一個低頭,甚至於一個微笑,都足以迷惑人。
這樣的女子,怎能不被稱為君國第一美人,怎能不讓人心動。
蘇眉走進來,看到景一碧坐在那兒,神情微微一凝,唇邊的笑,猶如三月的煙花,炫目迷惑。然後轉身走向君卿舞,微微行禮,「皇上,右名說你喚臣妾?」
她聲音輕柔,如風拂柳。
君卿舞眉間也恢復了柔和,示意她過去,然後也毫不避嫌的將蘇眉拉到旁邊與他共坐。
「你昨晚沒睡好?」君卿舞微微皺眉,低聲的問道。
蘇眉頓時低下頭,咬了咬唇,然後嬌羞的在君卿舞耳邊說了什麼。
兩人貼得很近,君卿舞神情有難得一見的專注。
阿九低頭看向手心,覺得那紅色有些刺目,便自己從懷中拿出手絹包紮了起來。
而景一碧也是若有所思的看向別處。
蘇眉說完之後,君卿舞抿唇一笑,掬起她垂落的髮絲,輕聲道,「以後,朕會讓右名通知妳的。妳也別熬夜,宮中有繡女,妳若需要什麼,吩咐一聲榮華夫人便可。針線妳也別碰了,那玩意兒容易扎傷了手。」
阿九手上動作一滯,低頭看著手心的傷,下意識的握緊了手指,唇邊有一絲苦澀的笑。
他讓蘇眉別碰針線,擔心傷了她的手。
然而,自己手上的傷呢?
他可曾擔心過?
他曾說她的手很美,於是自己便問,那會捨不得嗎?
他給了她一個譏笑,捨得,因為我不喜歡妳。
因為不喜歡,所以,可以任意傷害。
所以,剛才他才會當著景一碧的面,捏斷了她手中的筆,也甚至,不要人給她包紮。
因為不喜歡嗎?
阿九慢慢扯下絲巾,心中慢慢變涼。
原以為,自己在他心中有那麼一點點喜歡,甚至於貪婪的認為,他之所以這麼生氣,是因為吃醋。
原來自己錯了。
阿九強扯出一絲笑,他根本就不喜歡她。
對她的傷害,在景一碧面前的霸道,僅僅是因為君卿舞是帝王,僅僅是因為她的行為觸犯了他的佔有欲。
阿九深吸了一口氣,睨了一樣手背上還依舊存在的灼傷,然後慢慢的將那被鮮血染紅的宣紙收起來。
而此時,兩人還在交談,阿九琢磨著,或許自己和景一碧也是外人,也該離開,不該打擾了兩個人的良辰美景。
卻聽到蘇眉擰起眉,低聲道,「皇上,臣妾怎麼能吩咐榮華夫人……」那聲音,似乎特別的為難,還帶著責怪君卿舞的意思。
她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落入阿九和景一碧的耳中。
「怎麼不能?」君卿舞笑了笑,目光終於落回在阿九側臉。
她微微低著頭,背卻一如以往的站得筆直,那消瘦的身形即便是憔悴不堪,卻總有一股隱忍和傲然。沒等君卿舞將接下的話說完,阿九已經收拾好東西,回頭對蘇眉微微一笑,「娘娘還但請吩咐。榮華夫人,不過是皇上賜給臣方便政務的稱號,稱謂罷了。妳以後有什麼需要,直接告知我,或者秋墨便可以。」
「夫人果真乃識大禮之人。」君卿舞冷笑道。
「皇上過獎,臣只是盡分內之事罷了。」阿九頓了頓,看向景一碧,「剛好碧公子也在,關於昭儀的事情,臣希望明日公佈天下,說昭儀感染風寒,臥病在榻。然後由臣秘密前往江南,親自扶棺。」
之前純粹是為了能說服朱家,而現在,多了一個原因。
「臣贊同夫人的想法。」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一直沉默深思的景一碧也開口道。
君卿舞眉尾輕輕一挑,「夫人,妳確定妳要去?」
「臣覺得,如要說服朱家,榮華夫人必須親自前去。」阿九道。
「行。朕允許妳明日出發。不過,為了考慮不引人注意,朕會讓左傾送妳前去。這個,應該沒有問題吧。」
「皇上。」景一碧聲音一慌,忙站起身,「前去江南,就算快馬加鞭,連夜趕路,也得用上七日。這路途遙遠,若只是左傾大人護送,臣覺得不妥。」
坐在君卿舞身邊的蘇眉不由抬頭,看向了景一碧,輕聲笑道,「皇上,碧公子的擔憂我們的確該認真考慮。來回半月,夫人若是左傾一人護送,終究會不安全。」
阿九聽到蘇眉說出那個擔憂的詞時,臉色頓時一沉,冷道,「娘娘不必掛心。碧公子倒不是擔心臣的安全,而是朱昭儀的遺體。娘娘您身居後宮,自然不知道現在的局勢,當然也沒法瞭解,朱昭儀可是挽回大局的關鍵,她的遺體,此時,勝過了我等之輩上百條性命。」
這一下,輪到了蘇眉當即沉了臉,目光深深的盯著阿九。
蘇眉一句擔憂,已經在挑撥阿九和景一碧的關係。
而阿九則直接反撲過來,趁此借機罵她身居宮中,思想狹義,更不懂政策,不過一姿色傾國的脂粉。而阿九最後一句「我等」,自然也包括了蘇眉。
君卿舞是什麼人,他終究是帝王。
他親口告訴阿九,這世界上不會有一生一世的雙人故事。
所以當真有一日,為了這社稷,女人算得上什麼?
自古帝王最無情,蘇眉聽到這句話,怎麼會不懂。
「還真是臣妾的愚昧了。」
半晌,臉色青紅交白的蘇眉擠出一絲笑容,不過那語調,倒是帶著點委屈和撒嬌,似乎是故意說給君卿舞聽的。
「既然夫人口氣這麼篤定,那時間也不可耽擱。剛好半月之後是太后的生辰,所以,妳也務必在生辰之前趕回來。」
阿九的手不由用力的扶住桌子的邊角,頓時裂了傷口。
半月……連夜趕路,快馬加鞭來回半月。
他君卿舞還真只給她半月的時間。
「臣,定然於半月之內完成任務。」
蘇眉低頭一笑,轉而看向君卿舞,目光落在他頭髮下有些紅腫的額頭,頓時一驚,親暱的撩起了他的髮絲,「皇上,您這是?」
她這一驚呼,倒也引起了景一碧的注意。
「無礙,朕不小心撞傷的。」君卿舞拉回蘇眉的手,淡淡的笑道。
蘇眉不敢再問,目光繼續看下,卻赫然發現他的耳後有幾道血痕,那分明就是女子的指甲印。
她餘光看向阿九,卻發現阿九在遠處,並無任何表情。蘇眉收回目光,小心的拽著君卿舞的手,心疼道,「皇上,回內殿臣妾為您擦一擦。」
「嗯。」
君卿舞點點頭,目光掠過阿九,然後落定在她手上時,煩躁的扭回頭。蘇眉是細心之人,便順著君卿舞的目光看去,自然也看到了阿九的手。
「皇上,此時,內閣大臣恐怕已經在嘉宇宮外久等了。」景一碧站起身,提醒道。
君卿舞回頭看向景一碧,對方的臉色依舊平淡,從蘇眉進來的那一刻,到現在,情緒沒有任何變化。唯一的變化是他提出,要阿九隻帶著左傾前去江南的時候。
「那你隨朕一起前去吧,剛好也要將朱昭儀生病的事情,告之天下。」說著,幽幽的起身,對蘇眉道,「妳先回內殿吧。」
「皇上。」蘇眉看了一眼阿九,美眸透著擔憂,「夫人手受傷了,畢竟也是女子,手對女子也是極其重要的。而且,臣妾懂得如何護理受傷。」
君卿舞不耐煩的睨了阿九一眼,「小眉,朕知道妳有心,然而,並不見得有些人就領情。」
「啊?」蘇眉啊了一聲,眼神迷茫。
她眼睛長得極其的美,猶如煙波迷離的湖面,看起來清純又溫柔。
「罷。」君卿舞安慰道,「剛好,這所謂的第一才女,竟然不會拿毛筆寫字,妳若煩悶,今兒就教教她解悶。」
解悶?
當她的寵物嗎?
阿九搖頭冷笑,抬頭,發現景一碧的目光溫柔的落在自己身上,雖然只是一閃而過。
然而阿九心中還是一暖。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十一,永遠都守在她身邊。雖然他不記得了她,但至少,自己還是有守候的對象。
至少,有一樣,在她心中永遠都不會變質。
但景一碧說,他有要保護的人?
這個人……阿九看向蘇眉。
君卿舞說,一碧,這裡有你最想見的人。毫無疑問,他指的是蘇眉,甚至能從蘇眉路過景一碧身前,那絢麗如煙花般的笑容中看得出來。
然而,十一,到現在,你的眼睛卻是不敢落在蘇眉身上呢?
是因為想見而害怕見,還是,根本不想見呢?
君卿舞似乎無暇整理衣衫,就這樣走了出去。
此時屋子裡,就剩下了阿九和蘇眉。
「榮華夫人。」
蘇眉慢慢的走了過來,看著阿九,許久,目光落在了她手上,「妳這樣會感染的。」
說著,便朝外喊了人。
阿九看到來人,不由一笑,竟然是右名。
現在,由右名親自伺候蘇眉?
「夫人的手會感染,你去弄一些清水和紗布。」
聽到蘇眉喊人,守在外面的秋墨早就準備好東西,走了進來,笑道,「淑妃娘娘,這個就不用您麻煩了,還是讓奴婢來吧。」
得知了內殿住著一個蘇眉,而自家的小姐竟然住在這中殿,秋墨心裡就一直不痛快,也更知道阿九向來是不喜歡的人,從來就不理睬。
「沒事的,夫人待我極好,做這些也表我一番心意。」
蘇眉好脾氣的笑道,反而從秋墨手中接過了盆子和紗布,坐到了阿九身邊。
阿九的整個右手已經被鮮血染紅,看不出樣子,秋墨站在旁邊,急得咬牙。
「秋墨,準備午膳吧。」
蘇眉這般執意想要留在中殿,很顯然的,她有話想對阿九說。
秋墨跺跺腳,才走了出去,不過一會兒又守在了門口。
或許因為經過莫海棠的原因,秋墨生怕蘇眉會對阿九做出什麼不懷好意的事情。
蘇眉倒是很小心的握著阿九的手腕,然後沾著溫熱的水將她手上的血清理乾淨。
「夫人,昨兒我聽到皇上喊妳梅二,那是妳的小名嗎?」
蘇眉的手真的非常漂亮,猶如她的臉一樣,找不到一絲瑕疵。圓潤的指甲,光滑的皮膚,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看得出來,每日都經過了精心保養。
阿九微微一笑,凝目看著蘇眉那張在夢中看到過無數次的臉,道,「我在家排行老二。」
「梅二,倒是挺親切的名字。」
蘇眉笑了笑,又換了乾淨的絲巾,。當一雙白淨如玉的手,落在她手中時,蘇眉眼中微微一驚訝。
「夫人……妳的手,真美。」
映著被鮮血染紅的水,是一雙白淨如玉的手。
如果說自己的手美麗沒有瑕疵,而阿九的手,從手型,到手指,到指甲,每一處都可以用完美來形容。那削蔥的手中,甚至看不到一絲細紋,甚至於手背上微微的燙傷,反讓手透著瑩潤的粉紅,讓人心生憐憫。
阿九笑了笑,沒有說話。
「不過,這手心……」蘇眉嘆了一口氣,憐憫的說道,「恐怕要留下傷疤了。」
「無礙,小小傷疤而已,而且,留著也好。」
留著,阿九就能時刻的提醒自己。
「傷疤總歸是不好的,而且,皇上有潔癖,對任何事情都要求完美……」
「淑妃娘娘,我只是皇上的臣,恐怕您也清楚。所以,對一個臣子的傷,皇上是不會在意的。」阿九笑道。
「難道……夫人,不喜歡皇上?」
「娘娘,我是臣,和皇上是君臣關係,對皇上也只是敬佩和效忠。而且,」阿九勾唇,看向旁邊。
「難道,夫人心中已有良人?」
阿九微笑不語。
「皇上昨兒好似歇息的在中殿?」
「是的。」阿九點頭,「昨兒我出去調查昭儀的事情,回來的時候,右名說皇上已經休息了。淑妃娘娘妳來的時候,好似皇上才醒來吧。」
蘇眉想知道,她就告訴蘇眉。
蘇眉美麗的臉有一絲意外的笑,「皇上可沒有睡懶覺的習慣。」
雖然是笑,然而蘇眉的語氣卻是非常的篤定,這種篤定讓阿九的心,莫名的難受。蘇眉對君卿舞的瞭解如此之深,可見兩人坦然相見。
而自己和君卿舞呢?
「臣倒是不知道皇上的習慣。」
「聽說夫人才入宮兩月,皇上如此器重,夫人定當是可造人才。」
蘇眉依舊低著頭,找來紗布為阿九纏上,動作嫺熟,讓阿九突然想起了君卿舞也這麼做過,便忍不住好奇道,「淑妃娘娘包紮傷口的方式很特別。」
「呵呵……這個」蘇眉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臉色透著紅羞澀的紅暈,「這個還是從皇上那兒學來的。」
「皇上?」
「嗯。」蘇眉點點頭,然後看著自己的手,「我才進宮的時候,曾經不小心得罪了太后娘娘。那年,太后娘娘很生氣,便讓人廢了我的手。若不是皇上趕著過來,恐怕,夫人看到我的手可能就是殘疾。」
「當時,皇上和太后大吵了一架,將我帶走。然而,當時手傷得厲害,皇上在身邊守了三天三夜,後面擔心手不能復原,每次都親自為我上藥,所以……換回了現在的我,也是這樣,我自己學會了如何包紮。」
蘇眉的臉上有幸福滿足的笑容,落在阿九的眼底是一種錐心的刺痛。
一切都是因為這樣?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為何第一次,他敢親自傷她的手。
然而,當太后和榮貴妃要廢他手的時候,他卻冒著決裂的風險來救她。
他救她,不是因為自己是梅二,不是因為自己是梅淑妃。只是因為她的遭遇,讓君卿舞想起了曾經有一個摯愛的女人,受到過同樣的傷害!他做的一切,只是因為蘇眉!
阿九看著那猩紅的血水,唇邊依然掛著笑容,然而目光漸冷。在此時,對君卿舞僅存的一點希望,在蘇眉滿足而幸福的笑容中徹底破碎。
就身體來說,君卿舞或許片刻貪戀過她的身體。
就感情來說,對她片刻的溫柔,那不過也是因為心中有另一個女人。
她要的是一生一世兩人的感情,他要的是這江山甚至還有後宮佳麗三千。哪怕他心中深愛著另一個女人,他也是會來找她。不是因為精神上的感情,而是因為身體,因為他是帝王。
看到阿九臉色平淡,眼底毫無情緒,甚至有一種讓人畏懼的冷意,蘇眉笑了笑,道,「夫人,晚上妳要出發,現在休息一下吧。」
「謝謝淑妃娘娘的提醒。我應該會提前出發的。」
蘇眉點點頭,心中確定了阿九的感情,不由得平靜了很多。
第一次看見這個女子時,蘇眉不得不承認,當時阿九給她一種太過壓迫的威脅感。然而接觸之後,她發現這個女子有種他人所沒有的冷漠和固執,而這種性格,對君卿舞來說是最為厭煩的。
因此那種威脅,也慢慢的淡去。
蘇眉站起身,看了阿九的手,「夫人,現在是冬季,傷口不容易結疤,我那兒有一些專門治癒傷口的藥,您隨身攜帶。」
「謝謝娘娘好意,這點傷口不礙事的,那些藥,都是皇上御賜的藥,作為臣子之人不敢妄動。」阿九淡淡的拒絕道,然後口渴的低頭喝了一口茶。
髮絲從耳邊垂下,剛好露出白皙的後頸,而昨晚那人惡意留下的齒印便這麼直接的落在蘇眉的眼底。
蘇眉眼底閃過一絲驚慌,整張臉色幾近慘白的盯著阿九。
「淑妃娘娘?」阿九抬頭看向她,疑惑的問道。
「沒事,我沒事了。」
蘇眉忙搖搖頭,轉身便走了出去,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第十七章
阿九站在屋頂上,看著天上漸漸小的雪,然後抽出腰間的煙花筒。
紫色的煙花,迅速衝入空中,然後隱沒在灰色的天空,半晌,一顆灰暗的心在天空閃過。
阿九轉身出了宮,此時已經快要深夜,有些莫名的寒冷,好幾次,空曠的林子,都唯有自己低壓的咳嗽聲。
許久之後,不遠處有黑影掠過,阿九摸向身邊匕首,卻聽到那人道,「是我。」
那永遠飄渺的聲音,阿九鬆了一口氣,用力的跺跺快凍僵的腳,「你真的來了。」
紫月說,煙花為記號,只要她放出煙花,他就會趕過來。
「今天天氣很冷。」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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