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總是悄悄降臨,我們會喜歡上什麼樣的人,誰都不知道。
因為這種事無法預先得知,也無從決定吧。
◇ 2007年獲得第二屆達文西文學獎首獎
◇ 小說家 倪采青專文推薦
一段紀錄青春初戀的悸動,
考驗家人間信任與親情的故事,
數萬讀者感動好評推薦!
不必強行縫合傷口,只要嘗一口金黃鬆軟、香氣四溢的麵包,那份溫暖就能撫慰每個因愛受傷、痛苦的人們……
從小就讀名門貴族女校的優子,三歲那年母親聰子就過世了,對母親的印象非常淡薄。而繼母則彌補了她缺失的親情,除了全心照料她的飲食起居,為了升學還幫她找了一位家教。
優子升上高中後,和班上受歡迎的富田同學意外發現彼此都很愛吃麵包,於是,常常兩人穿梭在大街小巷內尋找好吃的麵包店。富田有個當麵包師傅的父親,在他小時候,為了理想而拋妻棄子,到法國學習烘焙。由母親獨力扶養長大的富田,三不五時會去父親的麵包店幫忙。優子遇到了跟自己擁有同樣嗜好的富田,從好奇到莫名地被吸引,一種說不出的、酸酸甜甜的情緒在胸口蔓延開來。
性格灑脫,有時又有點少根筋的家教老師美和,看著兩小無猜的優子和富田,很羨慕能像這樣一心只想著一個人的感覺,因為她常常忘記自己身邊有那麼一個人。母親聰子和從情婦晉升到繼母的綠姨,因為愛上同一個男人,就算知道彼此的存在,也從來沒有任何爭執。而母親對女兒的愛,即使生命走到了終點,也依舊伴隨著孩子成長,不曾遠離;女兒對母親的依戀,也不因時光拉遠了距離而消弭。
本書另外收錄短篇小說〈蜂蜜〉,桐子經歷一場痛徹心扉的失戀,平日愛吃的麵包變得不是那麼可口了,甚至陷入厭食的狀態。美和嘗試各式各樣的麵包想讓桐子振作起來,然而治癒桐子的竟然只是每天一次的午餐約會!
這一群人都因為「愛」感受到甜蜜,也因為「愛」而受傷。不強行縫合傷口,而是以「吃」與「時間」和緩、溫暖的包覆至痊癒……
作者簡介:
瀧羽麻子Asako Takiwa
一九八一年生於兵庫縣,二○○四年京都大學畢業。○六年以《小真由》一書,獲得「KIRARA」手機小說大獎首獎,○七年以《兔子麵包》榮獲第二屆達文西文學獎首獎,其他作品有:《尼巴拉股份有限公司北關東分公司》、《白雪堂》、《左京區,七夕小路向東行》(新經典文化出版)、《晴後,花束》等。
譯者簡介:
張秋明
淡江大學日文系畢業。譯有:《兔子麵包》、《在森崎書店的日子》、《續.在森崎書店的日子》、《京都思路》、《父親的道歉信》、《雛菊的人生》、《家守綺譚》等書。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推薦序 小說家 倪采青
瀧羽麻子我並不是第一次接觸了,早先她的《左京區,七夕小路向東行》描繪出京都美景中的大學生純愛故事,就讓我和編輯一致決定選她的書在雜誌專欄中推薦,那真是一本清新可愛風格的作品。這次出版的《兔子麵包》挾著「日本達文西文學獎首獎」盛名而來,自然更令我期待。
而《兔子麵包》並沒有讓我失望,開場便耳目一新,我看到一位非傳統的主角生長在非傳統的家庭。高一女生優子以第一人稱「我」來訴說自己與眾不同的身世與想法──你能想像這樣一位高中女孩直呼死去母親的名諱?對父親充滿恨意?跟繼母的感情比生母好?其中,瀧羽麻子耗費筆墨細寫家教「美和」一度讓我不甚理解深意;奶奶對死去媳婦戀戀不捨的程度,也令我百般猜不透,直到末了,噢,果然設置精巧,環環相扣,一切都有解答,榫頭全都接上了。
故事由優子的家庭、學校與感情生活如藤蔓向四面八方匍匐爬出,爬到了某種令人意想不到的情節角落。原先以為是校園純愛小說,卻猝不及防的以扭曲人體工學的姿態往匪夷所思的奇情地方彎去,讓我聯想到經典恐怖電影《大法師》裡的小女孩下腰蜘蛛爬行的畫面──純愛故事混入大法師畫面,很離奇吧?書中至少有兩處讓我叫出聲絕倒的大轉折,把家人嚇了一跳,害得他們頻頻問:「什麼事?發生什麼事了?」
我當然不會在推薦序中告訴你們發生什麼事,請翻開下一頁自行品味,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跟諸位談談書中的第二篇作品〈蜂蜜〉。
〈蜂蜜〉與前一篇〈兔子麵包〉在人物、地點、情節甚至物品上枝脈相連,我很高興能回味〈兔子麵包〉的種種,而〈蜂蜜〉甚至讓我更加喜愛。雖然只有將近兩萬字,它在我心上刻下的印象並不亞於許多二十萬字的作品。開頭我們看見研究室秘書桐子失戀了,除在一種旁人口中取笑的「服喪」狀態中,因緣際會一位副教授來跟她共進午餐……在閱讀的過程中,我不斷猜測瀧羽麻子要帶給我們什麼樣的驚奇,是像〈兔子麵包〉的奇情?《左京區,七夕小路向東行》的清新寫實?還是別的?最後,瀧羽麻子證明了她是個書寫風格可以很廣的作家,我居然在她身上嗅到了一點張曼娟的味道。〈蜂蜜〉在寫實之中帶有一點似有若無的奇幻色彩,從頭到尾我們跟桐子一樣看不清副教授的年歲,只知道他「年齡不詳。照理說應該是三十來歲或四十來歲,但說是五十來歲,我也不會訝異。相對地若說他還是學生,其實也不見得說不過去」,或許就是這份神秘,使得〈蜂蜜〉耐人尋味,結尾餘韻無窮。
現在,準備好了嗎?請翻開下一頁吧。
名人推薦:推薦序 小說家 倪采青
瀧羽麻子我並不是第一次接觸了,早先她的《左京區,七夕小路向東行》描繪出京都美景中的大學生純愛故事,就讓我和編輯一致決定選她的書在雜誌專欄中推薦,那真是一本清新可愛風格的作品。這次出版的《兔子麵包》挾著「日本達文西文學獎首獎」盛名而來,自然更令我期待。
而《兔子麵包》並沒有讓我失望,開場便耳目一新,我看到一位非傳統的主角生長在非傳統的家庭。高一女生優子以第一人稱「我」來訴說自己與眾不同的身世與想法──你能想像這樣一位高中女孩直呼死去母親的名諱?對父親充滿...
章節試閱
有些不太好說出口的事,美和姊也能開門見山地對綠姨說。我和綠姨的感情雖然很好,但畢竟還是有為人女兒的立場。隨著年齡的增長,不能跟她說的事也越來越多,而且往往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綠姨好。
例如富田的事。
由於我之前讀的都是女校,關於男生和談戀愛之類的事,經常被早紀念說「太晚了」。
「實在無法置信妳每天都跟女生在一起!怎麼受得了的呢?」
甚至還莫名其妙地揶揄我,「讀貴族學校的千金小姐就是不一樣」。
根據早紀的說法,她在中學三年一共喜歡過二十三個男生。也就是說平均一年約八個人,每隔一個半月就喜歡上不同的人。那只是早紀的說法,至於「社會的平均」數字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連美和姊聽了也偏著頭質疑說:「那樣不會太多了嗎?」
「可是早紀還說以前從沒喜歡過任何人,那才真是奇怪。」
「就算讀的是女校,未免也太晚熟了吧,」早紀說:「太好了,可以跟富田同一班。」
雖然是早紀自己一個人的瞎起鬨,但是否如同早紀說的富田君是我「喜歡的人」,我自己也不太清楚。雖然搞不清楚,但就是有些在意。跟綠姨聊到學校的事時,會說到早紀的名字就是不提富田君,恐怕也跟這種曖昧的心情有關吧。
一開始是跟麵包有關。
很稀鬆平常的,第一堂課的班會時間是自我介紹。由於這所高中幾乎都是當地中學生報考就讀,彼此都不陌生。只有我初來乍到,有點被當成轉學生看待。在還沒認識早紀之前,我真的很擔心萬一交不到朋友該怎麼辦。如今回想,簡直就是小學生般的煩惱,原來在某些地方我其實是很膽小的,再加上不熟悉的學習氣氛也讓我有些畏縮。
自我介紹依序進行著,想來只有我一個人很認真聽著吧。就連五官平板的中年女導師也不制止講台下的竊竊私語與喧鬧。
一邊努力記住每個人的名字和長相,一邊祈禱輪到我自我介紹時,也能像這樣沒有人注意聽。果不其然,事與願違。輪到我上台時,教室裡頓時鴉雀無聲。
我坐立難安地站起來,開始介紹自己的名字、住在哪裡、為什麼讀這所學校……最後說聲「請多多指教」準備坐下時,突然有人大聲提問:「妳喜歡什麼東西?」
喜歡的東西?
突然被這麼一問,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對方大概是要問我的興趣和嗜好之類的吧,我一時口快竟回答:「麵包。」
麵包?
教室裡的空氣頓時凝結了起來。我很清楚大家都露出困惑的表情。心想這下糟了,居然給了一個讓大家問不下去的答覆。
「好耶,我也喜歡麵包。」
這時,坐在斜前方位置的男生站了起來,動作誇張地要跟我握手。一時之間同學們都愣住了,緊接著又哄堂大笑。
「校慶的時候,可以跟我一起擺麵包攤嗎?」
儘管周遭的人揶揄說「誰要跟你一起呀」,富田還是握著我的手上下搖動。他的掌心很溫暖。
根據早紀的說法,這時候的我已經「被電暈了」。
經不住她老是追問優子沒有在意的人嗎,而勉強吐露心聲。早紀聽了忙不迭地點頭說:「所以富田跟別人不一樣囉。」
不愧是身經百戰的人,感覺的確很敏銳。
雖然不適合在自我介紹時提到,但我的確很喜歡麵包,叫我三餐都吃麵包也不成問題。不只是吃,也很愛自己動手做,每到周末都會在家烤麵包。因為綠姨也喜歡麵包,自然很樂於接受我這個習慣。
讀中學的時候也一樣,女生大多喜歡吃麵包。所以班會結束後的休息時間有很多人圍在我的座位周遭,推薦好吃的麵包店。一如我所感受到類似轉學生的氣氛,想來她們同時也以為我是剛搬來的新居民吧。事實上我是在這裡出生長大的,所以大部分的麵包店我都知道。
聽說我居住的地區,麵包店、西點店相對於人口比例之高是全日本之冠。不知道是誰作的調查,也不清楚是真是假,總之在市民之間是很有名的說法。
從我家到車站不到十五分鐘的距離,包含蛋糕店和麵包店就有十家。以前搭電車通學時,早晨一路走過,街上都飄散著麵包的香氣。
當然競爭也十分激烈,有時新開的店如果沒什麼客人上門,很快就會面臨經營不善而倒閉,結果留下的都是口味、水準很高的店家。
據說主要理由是這片土地自古以來就是繁榮的港都,容納許多外國人並吸收了異國文化(同樣也是本地居民的美和姊說那叫做「兼容並蓄」)。這麼說來,走在路上經常會跟外國人擦身而過,也有外國人的住宅區。我還聽說米歇爾(甜點店名)的首席點心師傅是法國人和日本人生的混血兒。
我不禁想像著,對於離開祖國來到遙遠亞洲小島的西洋人而言,好吃的麵包和蛋糕會是多麼大的心靈撫慰呢。也因此我們才能享受到歷經嚴厲競爭而存活的好吃麵包。真是太感謝了!
聽說這所高中附近也有很多好吃的麵包店。
「那下次利用午休時間一起去買吧?」早紀她們提出邀約。
「可是上課期間可以走出校門嗎?」我吃驚地反問。
「當然得偷偷跑出去呀。」早紀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們解釋說,大家猜拳,由猜輸的兩個人負責去幫大家買。
「不過沒問題啦,因為很多老師也是這樣。」
對吧!女生們彼此對看一眼後大笑。我有些懷念起女校的空氣。
當時富田沒有加進來聊天。越過站在桌前的早紀身後,我看到他在教室的角落裡跟男生們笑鬧成一團。只有一次他也瞄了我一眼,感覺好像微微笑了一下,很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對了,後門旁邊新開的蛋糕店去過了嗎?」
不知不覺間,早紀的話題轉移到新開的那家可以蛋糕吃到飽的店。
「優子也會去吧?」
那是她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我心情雀躍地猛點頭。
*
「優子,妳喜歡什麼樣的麵包呢?」
大約過了一個禮拜,在回家路上剛好遇到富田。突然間被問到,我又變得很緊張。而且他剛剛是喊我優子嗎?
「我喜歡硬的、不甜的麵包。」我試圖掩飾緊張地回答。
「我也是、我也是耶。」他立刻高興地呼應。
富田笑起來會有一張狗臉,蓬亂的頭髮讓我聯想到隔壁的約翰。約翰是隻大型的雜種狗,每當我經過牠家門前,就會「汪」地一聲跟我打招呼,同時興奮地用力搖尾巴。
「看來你說喜歡麵包是真的。」
我覺得有些意外。因為我一直以為他是為了打破當時尷尬的氣氛,故意那麼說的。
「自我介紹時說謊,應該不太好吧。」富田笑得很坦率。「那妳喜歡棍杖麵包和核桃麵包嗎?」
「喜歡、很喜歡呀。」我興奮地回答。
「看來妳說喜歡麵包是真的。」他故意模仿我的語氣,重複我說過的話。
我不禁噗哧一笑,回說:「是呀,自我介紹時說謊不太好。」
我們之間已經能打成一片了。
之後我們又繼續談論麵包的話題,發現彼此對麵包口味的喜好一致,而更加熱絡。
基本上我喜歡簡單的麵包,偏好口感較硬的樸實款。不只是麵粉,使用全麥或燕麥的麵包也很好吃。雖然可以接受不加餡料的麵包,不過餡料是葡萄乾、無花果等水果乾,起司和香草類的也都來者不拒。
「我無法接受太過講究的點心麵包,加上許多奇奇怪怪的餡料。」富田不以為然地發表意見。
「比方說炒麵麵包很怪吧。既然是一種料理,就該分清楚才對。」我也跟著配合表示贊同。
「還有櫻花麻糬麵包,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
「便利商店內裝在塑膠袋裡的麵包也是!根本就是看不起麵包嘛!」富田義憤填膺地說完後,「咦?我們似乎太激動了。」旋即又難為情地笑了。
「不會呀,我覺得還好。」我很正經地反駁。
「雖然對旁人來說不過是區區麵包而已,但對我來說正因為是麵包才這樣。」富田的表情嚴肅。
我們之間沉默幾秒鐘,腦海中各自浮現喜愛的麵包影像。
「不如現在去買麵包吧?」富田說。
「好呀。」
我一附和,兩人便並肩開始邁步。
站在一起時才注意到富田比我高很多。原來剛才聊天時,他不經意地彎低身體好配合我的視線高度。
富田帶我去的是離學校約五分鐘路程的一間小麵包店。因為位在大馬路後的巷子裡,店面不太醒目。以前搭車經過這裡許多次,從不知道這間店的存在。紅色的遮陽板上用英文寫著店名。
「Atelier。」
富田一邊對我說「好像是法文」, 一邊推開店門。
「不過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店裡沒有人在,卻彌漫著芳香的麵包氣味。整個看過一遍,都是我喜愛的種類。光是粗細、長短不同的棍杖麵包就有好幾種,被擺放在籃子裡。架上有烤得蓬鬆的牛角麵包、表面酥脆的小圓麵包、上面灑了芝麻,應該含有雜糧的細長型麵包,還有鋪著光澤水潤蘋果片的丹麥麵包。
瀏覽商品時,只見一名胖大叔一邊用圍裙擦手一邊從裡面走出來,額頭上微微冒著汗水。大概是負責烤麵包的師傅吧?大叔的背後是廚房,可以看見一座大石窯。
「歡迎光臨!」話還沒有說完,一看到富田便改口,「唉呀,好久不見了。」
語氣變得很親切。看來他們認識,富田應該是這裡的常客吧。
「好久不見了。」富田舉起一隻手打招呼,並回過頭看著我介紹給大叔認識,「這是我高中同學。」
我輕輕地點頭致意。大叔看著我一副想要說些什麼樣子,但馬上又閉上了嘴。我還在等他開口時,他只說了句「想吃什麼隨便拿」便笑了,一雙小眼睛瞇得更細。
「真的嗎?Lucky!」
看到富田興奮的反應,大叔說:「不是你,我是跟這位小姐說的。」
「啐,小器老爸!」富田嘖了一下。
「這是我父親。」
面對著一臉驚訝的我,大叔連忙表情嚴肅地鞠躬說:「初次見面,我家這個不肖子承蒙妳照顧了。」
「我哪是不肖子!你才是沒用老爸吧。」富田故意用粗魯的口吻說話。
大叔微笑著看看我,又看看富田。我也趕緊回應說:「哪裡哪裡,我才承蒙他的關照。」
挑選麵包花了很長的時間。誰叫每一種看起來都很好吃的樣子。在我舉棋不定的時候有一些客人上門來買麵包,富田不知從何時起已穿上藍色圍裙,走進櫃臺內打收銀機、幫客人的麵包裝袋。
考慮了很久,決定選擇大叔推薦的棍杖麵包和剛出爐的香草麵包。因為他們父子堅持不收錢,我當然恭敬不如從命地接受招待。
手上的紙袋很重也很溫暖。
「謝謝光臨。」
在大叔親切熱情的目送下,我們一走出店門,富田便說:「附近有公園。」
接著補充說:「因為優子的臉上明白寫著現在就很想吃麵包。」
*
公園裡有幾個看起來像小學生的男孩在玩接球遊戲,不時發出歡笑聲。也有人悠閒地牽著狗散步。
我們坐在陽光曬得溫熱的長椅上,立刻開始品嘗麵包的滋味。印有商標的紅色紙袋中,除了麵包,還放有小盒的奶油起司醬和塑膠抹刀,甚至還放進了濕紙巾,可見得當時的我肯定露出一副很想馬上大快朵頤的饞樣。
「好好吃喲。」
聽到我充滿幸福的低喃時,富田安心地說:「太好了。我心裡一直很擔心會不合妳的口味。」
他半帶著苦笑解釋,因為頭一次看到有客人那麼認真地挑選麵包。
「別看店面開在那種地方,附近鄰居倒是經常來買。」
聽說剛開始時的確經營得很辛苦。
「有些阿婆還抱怨說怎麼沒賣紅豆麵包呢。」
腦海中不禁浮現滿頭大汗的大叔向阿婆推薦其他麵包的畫面。
「如果離我家近一點,我也會常去。」
我不是說客套話,而是真心這麼想。綠姨應該也會喜歡。
「你家也住在這附近嗎?」我隨口一問。
「嗯,我爸住在店面的二樓。」富田說:「我和媽媽一起住。距離這裡走路約十分鐘吧。」
父母離異是在富田讀小學的時候。據說原本是上班族的父親突然說「被麵包附了身」要去法國學手藝,而導致婚姻破裂。
「感覺真的就像是被麵包附身一樣。」
家人當然震驚不已。
「根本連一句法文都不會說。」
富田吃著麵包,露出無奈的苦笑。我心想,原來這麵包是喝過法國墨水的。
「其實即便不是那樣,我爸媽本來也就處得不太好。」他的語氣十分淡定。
「因為我媽的個性比較實際,當然受不了老爸愛作夢的個性。」
愛作夢的個性。我想起大叔的圓臉。
「不過很奇怪,」富田說:「最近感情好像變好了。」
因為媽媽偶爾會到老爸的店裡買麵包。
老爸在法國待了三年。一年前回來,聽說開了自己的店。起初媽媽很不願意富田去找他爸爸。
「誰叫他拋棄了自己的兒子去法國。不過我個人倒是沒有被拋棄的感覺,反而覺得老爸肯回來比較重要。因為麵包店什麼都能開,不是嗎?可是老爸卻刻意回到這裡。以前我們家會因為老爸調職的關係而經常搬家,並非長期住在這裡。照理說,對老爸而言,這裡並沒有什麼好留戀的。」
富田很高興父親想要在他們母子身邊開始新的生活。
「去法國的時候,老爸有說過一定會回來。他雖然有時不太可靠,但說過的話一定會遵守。」
「你爸爸很棒嘛,」我打心底感到羨慕地說:「而且這麵包很好吃。」
那麼大一根的棍杖麵包,吃到只剩下手上的一小塊。
「下次再一起去買吧。」
富田說的是一起去買,而不只是要我自己去買。
天空逐漸染上淡紫色。我們拍掉大腿上的麵包屑後起身。一彎新月高掛在櫻樹的綠葉枝頭上。
有些不太好說出口的事,美和姊也能開門見山地對綠姨說。我和綠姨的感情雖然很好,但畢竟還是有為人女兒的立場。隨著年齡的增長,不能跟她說的事也越來越多,而且往往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綠姨好。
例如富田的事。
由於我之前讀的都是女校,關於男生和談戀愛之類的事,經常被早紀念說「太晚了」。
「實在無法置信妳每天都跟女生在一起!怎麼受得了的呢?」
甚至還莫名其妙地揶揄我,「讀貴族學校的千金小姐就是不一樣」。
根據早紀的說法,她在中學三年一共喜歡過二十三個男生。也就是說平均一年約八個人,每隔一個半月就喜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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