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是古代永恆的象徵記號,8是上帝創世後的第八天
橫躺的8是無限符號,直立的8代表人類
8沒有終點,靈魂也沒有終點
牌陣上的8個位置代表8個人
一旦8人各就其位,就能將命運導向期望的結局……★遠古占卜術喚醒魔鬼的復仇,見證一次賭上性命的華麗對決!
★結合《風之影》和《四的法則》,一部融會「魔幻、占卜、驚悚、歷史」的懸疑奇情大作
★全球狂售14國版權
★出版人週刊、亞馬遜網路書店、獨立書商當月選書
★出版人週刊、圖書館期刊、書商、柯克斯書評星級推薦
命運不是賭戲,而是不請自來!
一旦開局就不能輕言罷手──這是趨吉避凶,還是玩火自焚?兩百多年前的瑞典,正值黃金的燦爛年代。
號角吹響魔幻的盛宴之夜,史派羅夫人的牌戲室裡擺滿琥珀美酒、燭火通明。
然而沒有人知道,這裡經營的不只是賭館,
她還能透過一套名為「奧塔牌」的古老占卜術來預言命運、操縱世局。
關稅局的文官拉森靈巧世故、牌藝精湛,獨得史派羅夫人為他算牌。
連續八個晚上,拉森翻出他的八位命運之人。
他開始著手尋找這八個人。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命盤與權勢之人牽扯不清,
此時正一步步踏入貪婪與復仇的墳塚。
「扇夫人」,一個在牌桌和權謀上從來沒有輸過的美豔女子。
她將摺扇化為目眩神迷的藝術,以耍得精巧的扇技競逐權力,也魅惑愛情。
不料卻在一次牌局上將稀世珍異的「仙后扇」輸給了史派羅夫人。
她含恨謀畫奪扇,同時祕密醞釀著表相溫柔的殘酷殺機。
大教堂的鐘敲出十二點,這個夜晚就像炎夏風暴前的一座玫瑰花壇。
化妝舞會正要開演,生命的賭注就和牌陣一樣玄之又玄。
究竟被詛咒的是那把摺扇?還是魔鬼作了記號?
當八位命運之人一 一歸位,拉森發現自己捲入時代洶湧的腥風血雨之中……
作者簡介:
凱倫‧英格曼
Karen Engelmann
平面設計師、作家。生於美國,完成大學美術設計學位後移居瑞典八年。《8的法則》從她的藝術碩士學位論文發展而來,也是她的第一部小說。
作者官網:www.karenengelmann.com
譯者簡介:
張琰
台大哲學系畢,輔仁大學翻譯研究所碩士,現為專業譯者。譯作領域廣泛,有《比利時的哀愁》、《西班牙情人》、《穿風信子藍的少女》、《愛情的盡頭》、《賈斯潘王子》、《萬物的尺度》、《蝴蝶法則》、《蜂鳥的女兒》、《12號公路女孩》、《悲喜邊緣的旅館》、《茱麗葉》、《一個人的朝聖》等。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國際盛讚
將十八世紀斯德哥爾摩的醜聞、陰謀、神祕、魔幻描寫得栩栩如生。作者的初試啼聲之作塑造出的角色吸引了我的目光,當中的紙牌占卜、藥學、摺扇……這是一部迷惑人心的美妙故事。──《莎士比亞三姊妹》作者伊蓮諾.布朗
如果你想要看一本涉及多層面的小說,請看這本傑作。命運和歷史就在掀牌之間,這是一本大師之作,當中一個角色的成可能是另一個角色的敗,得失之間可能掀起另一局的高潮起伏。 ──紐約時報暢銷作家《求生》作者夏綠蒂.羅根
書中的賭徒、天真無邪的少女、國王、陰謀者、扇語、不完美的英雄以及占卜者栩栩如生,就像觀賞歌劇演出,是一部充滿機智陰謀的絕作。──出版商 Lisa Highton
作者以華麗的角色創造了瑞典皇室動盪中一個豐富、懸疑的故事。──《出版人週刊》
這部歡鬧的作品閱讀起來有如童話故事,當中有著好人、壞人,還有遭遇到的阻礙。無論是當作一本歷史小說或冒險小說來閱讀都無妨,這部作者的處女作可以受到廣大讀者群的接受。──《圖書館期刊》
神祕、懸疑、時代感加動作戲。──書單雜誌
完美,富於機智的一部作品。讀者將會在瑞典風情中得到閱讀上的喜悅,情節緊湊,角色神祕、魅力又令人難忘。──名作家Sena Jeter Naslund
我看了第一句就愛上這本書,被牌陣中的謎題給迷住了,彷彿在看電影《危險關係》。──出版商Jacqueline Smit
扇子精緻的視覺、牌桌上魔幻的占卜及角色絕對會贏得你的心,這是一本任何人都不能錯過的作品。──文學總監Patricia Escalona
這是一本帶讀者進入紙牌占卜和十八世紀晚期的寶書,底下真正的目的是拯救王朝和殘酷的階級衝突。是一部描寫和當今社會相似的時代的絕妙好書。──出版商Alexander Elgurén
這部豐富多彩的小說就像一齣歌劇,充滿了陰謀、誘惑和魔力,我完全陷入這十八世紀的宮廷變遷之中,愛不釋手。──資深編輯Angela Volknant
好評迴響
《8的法則》無疑是一本精采絕倫的歷史小說,寫出動盪不安的年代中,驚悚緊張,勾心鬥角的驚人內幕。透過紙牌,作者帶領讀者一窺人性最赤裸裸的一面,權力與渴望,效忠與背叛,不只是十八世紀的瑞典王國,也是人世間普遍的真相。──讀者苦悶中年男
作者除了細膩地重現時代氛圍與精準的描述小人物心態之外,最有趣的是放進「奧塔牌」與扇子這兩項元素,除了文字之外,還多了圖像推理的閱讀樂趣。舞會上美女手中所拿嫵媚的扇子,別有風動影搖的飄香誘人滋味。──讀者快雪
巧妙運用時代元素結合想像、藝術佈局且情節穿透人性、愛欲、仇恨、權力,懸而未明的密謀,宛若數字8,環環相扣,刺激整個故事虛虛實實的各種揣想。 ──讀者薩芙
作者對於角色的刻劃相當的細膩,配合上王室權位的爭奪。讓這本《8的法則》既帶有神祕的「奧塔牌」風采,又有權位爭奪的歷史懸疑小說,有了一場極富趣味的閱讀過程。──讀者恩佐
以一個小人物與奧塔牌為起點,描繪對於變革既期盼又恐懼的動盪年代,政治爭鬥浮上檯面,陰謀詭計暗潮洶湧,在華麗的蕾絲與絲綢之下,掩藏的是險惡陰鬱的殘酷殺機。──讀者小云
這是一本推理小說,閱讀時得依循牌面釋義,循線推演後續的可能發展,探詢牌面上的8個人究竟是誰?而生命的奧妙也就在探詢之中一一揭示。──讀者俞伶
名人推薦:國際盛讚
將十八世紀斯德哥爾摩的醜聞、陰謀、神祕、魔幻描寫得栩栩如生。作者的初試啼聲之作塑造出的角色吸引了我的目光,當中的紙牌占卜、藥學、摺扇……這是一部迷惑人心的美妙故事。──《莎士比亞三姊妹》作者伊蓮諾.布朗
如果你想要看一本涉及多層面的小說,請看這本傑作。命運和歷史就在掀牌之間,這是一本大師之作,當中一個角色的成可能是另一個角色的敗,得失之間可能掀起另一局的高潮起伏。 ──紐約時報暢銷作家《求生》作者夏綠蒂.羅根
書中的賭徒、天真無邪的少女、國王、陰謀者、扇語、不完美的英雄以...
章節試閱
【史派羅夫人】
那個夏天晚上,我先去史派羅夫人家,打算玩一局波士頓牌,再喝些波特紅酒,心想牌戲也許可以給我一些靈感。那天是星期天,是眾人喜歡參加舞會和盛宴的夜晚,我可以聽到遠方代表一場飲酒狂歡要開始的法國號吹奏聲。這聲音使我精神一振,我三步併作兩步地走上盤旋而上的梯級。我就加入一桌吵嘈的有錢新手玩家。當我正要出一張要贏的「皇后牌」時,史派羅夫人傾身過來,低聲說,「拉森先生,跟您說件重要的事。」我合乎禮節地站起身,跟她走到大廳。
「有什麼不對勁嗎?」我輕聲問,注意到她兩隻手緊緊握住。
「沒有什麼事不對勁。我看到一幕異象,而當這異象和別人有關時,我發誓要立刻說出來。」史派羅夫人停下來,舉起我一隻手,專注凝神地看著我的手掌。「這裡也有指示。」她抬起目光,露出微笑。「愛情和連結。」
「真的?」我問,我完全嚇了一跳。
「我在異象中面對的都是真實。而實情並不是總是這麼溫柔的。你過來。」她轉身登上樓梯,我跟著走到她樓上的房間。這裡和賭博室一樣,布簾厚重、地毯也厚實,不過這裡比較沒有菸草味,而多了些薰衣草香,溫度也特意保持得比較涼。房裡很溫馨,家具裝潢簡單,只有一張圓桌、四把椅子、一張擺放白蘭地酒和水的餐具櫃,以及兩把扶手椅,放在一座苔綠色瓷磚的陶瓷暖爐旁。我私下參加過六七次她用牌算命的場合,通常是因為一個單獨前來而又膽怯的客人想要有其他人在場。而我參加的這些算命場合,只有一次似乎顯得毫無意義,那一次,史派羅夫人宣佈有個異象出現,她要我們別看著她。我用力閉起眼睛,但是卻能感覺到房裡有股能量、史派羅夫人的聲音中有股重力,而使我驚恐得手臂汗毛直豎。我說服自己說這些都是在作戲,可是不久後那些不祥的預言全都應驗了。在那以後,我對於史派羅夫人的能力就比較提防(也比較不那麼想聽她算命了)。但是一個有愛情和連結的靈視異象,絕對是正面的預兆。「那麼,你的異象,」我說,「是什麼?」
「是『你的』異象啊,拉森先生。它是今天下午出現的。」史派羅夫人喝了一口側桌上杯裡的水。「我從不知道異象會在什麼時候出現,不過在這麼多年後,我可以察覺到它將到來的跡象。我的喉嚨後方會有一種奇特的金屬味道,然後傳到舌頭上,一路爬上來,像是一條蛇一樣。」我們在桌旁坐下,她把兩手貼放在大腿上,短暫閉了一下雙眼,然後睜開,微笑。「我看到一大片閃耀的黃金,像是金幣一樣,隨著一曲聖潔美妙的音樂舞動。然後這許許多多的金幣融合為一個,變成了一條黃金大道。而你就走在這條大道上。」她靠回椅子上。「你很幸運,拉森先生。很少人會愛情和連結一起出現。」
「可是我並不想要有認真的感情關係。」
她伸出一隻手放在我手上。「要避免會很困難。人們會不請而來到我們的生活中,不請而留下。他們會給我們不想追尋的道理,給我們並不想要的禮物。但是我們仍然需要他們。」她彎身去桌緣下一個窄抽屜裡拿出一副紙牌和一捲平紋細布。「這副牌是用在我最高形式的占卜,也就是算『奧塔牌』用的。由於你的異象很神妙,我希望能為你擺這種牌陣。」她謹慎地洗牌、分成三份,再把牌堆成一堆。我問史派羅夫人她為什麼需要用到牌,她感應的異象本身就足夠了。她把整副牌翻過來,用手一抹,就把牌在桌上攤成一個很大的弧形。「這些牌的基礎建立在這片大地上,但是它們訴說的卻是未知世界的語言。牌是我的翻譯者和嚮導,可以讓我們看出要如何實現你的異象。」她傾身向著我,低聲說,「我開始在我的解讀中看出型態,也在我自己生命中看出型態,而這些型態都和數字8有關。我逐漸相信我們都受到數字的統治,拉森先生。我相信上主不是天父,而是一個無限的符號,這一點在8這個數字中表達得最為透徹。8是古代永恆的象徵記號。橫躺的∞是數學家稱作『雙紐線』的符號,直立的8代表人類,人類注定要再次墮入無窮盡的永恆。這種哲學有個數學術語,叫做『神聖幾何』。」她把布攤開,布的中間是一個紅色的正方形,正方形四周有八個長方形,每個長方形正好是紙牌的大小,這些長方形恰好形成一個八角形。正方形和長方形都標有號碼和文字。在這個圖的上面還有用細線畫出的精確幾何圖形。史派羅夫人用食指沿著中央的圖形和正方形線條劃過。「中央的圓形是天,圓形裡面的正方形是地。它們被一個十字貫穿,這十字是由地水火風四個元素形成。貫穿的交點形成八角形,這就是神聖形式。」
「這種幾何圖形的來源是什麼?」我問。數學和魔法這時正是風行。
「你不可能在路邊攤的書冊裡找到的。這是祕密會社的知識,是專為精英分子保留的古老知識。我不能告訴你我的來源。我頂多只得到一些基本知識,不過這個哲學無所不在,供諸我們研究。你去南城的卡特琳娜教堂,那裡的鐘樓就傳達出明顯的信息。你去任何一所教堂,拉森先生,洗禮池幾乎永遠是八邊形。這個形式代表上主創造世界後的第八天,當生命週期重新開始循環的時候。也是耶穌進入耶路撒冷的第八天。『奧塔牌』是重生的展現。」
「那在最正中央的小方塊又是什麼?」我問。
「那代表你正在等待重生的靈魂。當激發奧塔牌的一個事件發生,你不可能不脫胎換骨。」史派羅夫人隔桌伸手過來,用兩根指頭放在我胸膛中間。我感覺到胸骨上兩個相連的圓圈。「你必須走過8的兩個圓圈,才能走到盡頭。」她說。
我的嘴突然間像乾草一樣乾。「可是8是沒有終點的。」
她拋給我一個燦爛的笑容,把手收回去。「靈魂也是沒有終點的。」
史派羅夫人繼續說。「我們擺放的牌代表八個人。」她碰了碰布上面的各個長方形。「任何可能降臨在問事者身上的事情—任何事情—都可以和一組八人有些關連。而這八個人必須各就其位,這件事情才能發生。」
「我向來一次頂多只喜歡三個人,史派羅夫人,而且是牌桌上面對我的那三個。」我說。
「你所求的人不會少,也不可能多。這八個人在事後回想時可以很容易辨認出來,但是如果你擺出奧塔牌陣,就可以在事情發生前認出這八個人。問事者將能朝他所選擇的方向操縱命運,你只需要推這八個人一把。你就把這想像成命運搭配上你的自由意志吧。」
「什麼樣的事情會啟發你擺奧塔牌?」
「一件有重大意義的事情、一個轉捩點。大多數人生命中會有一或兩個轉捩點,不過我知道有人甚至有四個之多。我在你身上看到的愛情和連結就是這種事情。一個異象通常是催化劑。」
「這給了我希望,我或許真的可以走上這條黃金大道呢!可是我也知道你給人算命,卻從沒有看過你把牌擺成八邊形。」
「沒錯,拉森先生,這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排的。我必須主動要求算奧塔牌,而且問事者必須要接受。他們必須發誓他們會一直堅持到底。」
「這些來問事的人能夠影響預言中的命運嗎?」
「只有信守他們誓言的人才可以。對每個問事者來說,世界在改變,而我敢說出當中有利於他們的事,其餘的則會在他們選擇忽視的風暴中自行毀滅。我可以告訴你,我上一回擺奧塔牌所得到的知識,帶給我極度的安穩和舒適。」
「安穩和舒適……」我朝側邊桌上放著的白蘭地比了比。史派羅夫人點點頭,我便給自己倒了一杯。一條黃金大道,可不是嗎!我坐下來,搓搓雙手好讓手發熱,就像我在每一盤牌局開始前那樣。「我想要玩這個奧塔牌。」我說。
「那麼你是要求算牌囉?這可不是牌戲喲。」
「是的。」我說,我雙手交握,放在大腿上。
「而你發誓要全程算完?」
我又喝了一口白蘭地,把杯子放到一旁。「是的。」
室內突然一片死寂。史派羅夫人把這副牌夾放在兩隻手心中,然後把牌交給我。「選你的牌,」她說。「選最像你的一張牌。」
所以這就是她算牌的開始了:當有人要問事時,史派羅夫人會請他們選一張在他們要問的事情中最能代表他的牌。不消說,大多數的國王、皇后牌,還有偶爾一些衛士牌會被選上,而因為室內的黑暗、閃爍的燭火,以及問事者那讓人分心的抽氣聲,史派羅夫人標準的算牌過程中你幾乎根本看不到牌。不過這副牌並不是她平常的那副。紙牌老舊,但沒有太破舊,是用黑色油墨印出,手工上色。這牌是德國牌,沒有平常那種紅心、方塊、梅花和黑桃的花色,而是「水杯」、「書本」、「酒器」,和看起來像是磨菇,但其實是「打印台」的東西。花牌是由兩名衛士—下衛士和上衛士—和一個國王組成。而皇后則被降到十這個數目的牌上。花牌和花點牌上都裝飾有細緻的花朵、動物和各行各業人物的圖案。
「要記住,拉森先生,在這牌戲中不要溢美,也不要貶低。慢慢來。要找出你自己。」
我把整副牌足足看了三遍才選。牌上是一個年輕人正在走路,但卻一邊回頭看,好像有人或有什麼東西在跟著他。在他前面的地上有一本書,但是他並沒放在心上。一朵花往旁邊開,但也沒被他注意到。真正吸引我目光的,是他穿著一件像關員的紅外套。史派羅夫人接過牌,微笑著把牌放在圖的中央。
「這是『書本下衛士』。我認為你選得很好。書是『努力』的標記。不過這個人週遭全是資源—書、劍、花朵—卻一樣也沒有用。目前還沒有用上。」我的脖子上一陣冷顫,起了雞皮疙瘩。她朝著圖樣點點頭。「這張牌顯示你的八個命運之人將要扮演的角色。他們也許不會完全依照順序出現,而他們的角色起初也不會一直很明顯:『老師』也許會看起來是個粗俗滑稽的人、『囚犯』也許看起來並不需要人釋放出來。奧塔牌要你把你周遭的人看過三遍或四遍,並且嚴禁驟下定論。」她再次洗牌,要我切牌,然後她閉上眼睛,把整副牌用兩手用力緊壓。她再謹慎地把一張牌放在「問事者」的左下方。「牌一。『同伴』。」接著她再以順時鐘方向繼續繞著「問事者」擺放了七張牌,而形成一個八邊形:
2—囚犯
3—老師
4—信差
5—魔術師
6—喜鵲
7—獎賞
8—鑰匙
她注視這些牌很久,嘴裡喃喃唸出八張牌的名稱。
「好,他們是誰?」我終於開口問了,我的目光被那張可愛的「酒器皇后」所吸引。
「我現在還不知道。我們要重覆擺牌,直到一張牌出現兩次,那就表示這些牌全都各就其位了。然後它們要被放在圖中原先最早的空白位置上。」她給我一會兒時間,好讓我記住這些擺出的牌,然後再把除了「書本下衛士」以外的牌收起來,再次洗牌。「第二回。注意了。」她再次擺出一組八張的牌。
我專注著要找「皇后」,但是這次卻是一些完全不同的人。「我至愛的女士呢?」我問。
她把八張牌放回牌堆中,再次開始這個過程。史派羅夫人這次用很久的時間把牌按壓在兩手間,然後才再發牌。我很仔細地看,但卻沒發現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只除了室內感覺太熱了。「我可不可以把窗子打開一個縫?」我小聲問。
「噓!」她示意我不要說話,然後擺出第三回合的牌。
「她在這裡!」我感覺到所有賭徒都知道的那種興奮激動,那是在他們一直等候的牌出現時會有的情緒。
「這是你的『同伴』。」史派羅夫人把「酒器皇后」放在圖上的第一個位置,然後往後靠坐在椅子上。「『同伴』是最重要的,因為這八個人都會以她為中心聚集。她會出現在你的生活中、你的談話中、你的睡夢中。她會被你吸引,你也會被她吸引。你們也許會一起工作,或者你們會是對立的。」
「我肯定我們會是很和諧的一對。」我說。
「『酒器皇后』是一個擁有權勢和資源的女人—酒器這個牌樣是代表豐饒的花色。通常是指金錢。不過任何牌都可以扮演貴人或對手的角色。你看到那個假袖子了嗎?看到摘下的手套了嗎?這裡還有糾結彎轉的藤蔓。換句話說,要小心。」
「我感覺很安全呢,史派羅夫人。因為,有沒有可能那假袖只是流行?而那手套脫掉,是讓我能夠握住她那溫暖的手呢?那扭曲的藤蔓可能是豐收,而那酒器裝著一種令人迷醉的酒液送上我的桌。」我說著,一邊想像豐潤柔軟的嘴唇。
「別太自以為是,拉森先生,」她惱火了。「這可不是你玩過的那種牌戲。『同伴』牌也許會帶你到愛情那裡,但是可能根本不是你的愛人。你還有七個人要見到。」
「可是她可能是我的愛人。」我說。
「她可能是,是的。」史派羅夫人勉強說道。她把所有牌收好,面向下擺在圖的中央。
「現在怎麼著?已經不玩了嗎?」我問。在這個私密的場面中,我的聲音太大了。
「儀式已經完成。一個空位填滿後,要到第二天才能再擺牌。」
「可是,這排法是你編的。你可以隨自己高興改變儀式啊。」
「儀式是透過我完成,但卻不是由我創造。它是由神創造的,也許是來自紙牌本身。我不知道。奧塔牌規定要連續抽八個晚上。我們明天晚上會再見面,以及之後的六個晚上。」她從桌下抽屜裡拿出鵝毛筆和墨水,在一本薄薄的皮質手冊上記下我的牌和我的「同伴」牌。「十一點以前到這裡來。」她說,一邊從一個小瓶中倒出細沙,把墨水吸乾。
【扇夫人】
五十二張牌全數發完,四個人各有十三張牌。發牌者左邊的玩家要先出牌,其餘的人依序出同樣花色的牌。點數高的牌就贏了這一墩,而贏得最多墩牌的玩家就贏了這一局。雖然「波士頓惠斯特牌」的禮節規定牌局中不可出聲,但是有好多人都是以表情代替言語,真是教人忍俊不禁。卡蘿塔就是個絕佳例子:當她認為自己拿到非常好的牌時,她的鼻孔會以最迷人的方式抽動,而雖然她拿到好牌的情況不多,但她卻是個無可救藥的樂觀派。馮豪森夫人的眉毛就像信號旗一樣,她還為了今晚特地用炭筆畫上,也使得這面信號旗更加明顯。弗拉德小姐不時會發出喝醉酒那種吃吃笑聲加上打嗝聲,她一直閉著嘴,想忍住打嗝。她輸了不少錢,不過卻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不過當扇夫人把她最先十三張牌中的最後一張亮在桌上時,她那張可愛的臉就像一尊希臘大理石像一樣凝住了。「我又被王吃了。」她嘆了一口氣。扇夫人穩穩地輸牌。數目不大,不過足以確使馮豪森夫人對自己的好運充滿信心,而我這才明白扇夫人是個天才,正在為她的獲勝預作準備。
首先,扇夫人對於這些牌桌是有盤算的,因為所有賭局都有政治性。她操弄摺扇的技巧就意謂她能以熟練和優雅操弄紙牌。她打定主意要把她所有的本事用上這張牌桌,因為此時此刻,她一心只想要馮豪森夫人的扇子。而且她一定要到手。女士們只停下來一次享用點心,馮豪森夫人不肯換玩家或是把牌局解散。她說她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感覺到「命運女神」是如此溫暖又挨近她了。
到了十點鐘,每一張桌子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史派羅夫人如往常一般在這些牌桌間巡著,做個安靜的觀察者,有時拿來新的紙牌,或是示意要人送上一瓶酒。她倒是頻頻在扇夫人的牌桌旁打轉,得知一項進行中計劃的動向。
扇夫人把她的一堆牌推開。「你把我打垮啦,馮豪森夫人。如果我再賭一分錢,我一定會落到進女子感化監獄的下場。」
馮豪森夫人看起來垂頭喪氣,兩條眉毛正努力要聚在一起以求得安慰。她把那把美麗的夏娃扇末端在桌上敲著。「再一局應該……」
扇夫人用指頭敲著桌面,然後臉色一亮。「拿桌上別的東西賭也不是沒有前例。我們可以用扇子來賭。我的扇子是非常舊式的—你看它有多長—輸家可以在一把新扇子上得到安慰。」
「噢,夫人,我倒很想有把新扇子呢。」卡蘿塔說,一邊把一把尋常的義大利紀念扇放在桌上。弗拉德小姐拿的是一把三流的印刷紙扇面英國扇,她雙手一拍,啪地也把扇子放下,靠近義大利扇子。不過馮豪森夫人卻低頭看看,皺起眉頭。「各位,給你們的扇子訂個價錢,我會付現金。我的扇子很老式,不過我很珍惜它。」
扇夫人等了一會兒,然後拿起她的扇子,用手指撥著那溫潤的象牙護殼。「和你一樣,我也會為了要失去一個老朋友而難過,不過公爵今晚要我們著眼未來!」她說,一邊用她左手小指慢慢把扇子拉開,露出那彩繪的緞子扇面。「我願意給你『仙后扇』,」她輕柔地說。「它是先夫亨利送我的禮物。」仙后扇很長,有兩隻手掌寬。護殼和中間的扇骨是單純的象牙,扇釘是一顆銀飾釘,鑲著一顆藍色寶石。扇骨間距很密,扇面繪著一幅神祕的風景畫:頂部的天空是深紫紅,然後是紫藍色,逐漸淡成一抹橙色的夕陽,細縷雲彩拖曳出細長的紅色尾巴,飛離的鳥兒成為一道拱形。我湊向前,好看清楚這幕奇怪的眼熟景色。一幢堂皇巨宅前有一輛黑色馬車正在等著,準備要將人送到感官世界中。
卡蘿塔歪頭端詳攤開的扇面。「對不起,夫人,可是它為什麼叫做『仙后』?你應該叫它『旅行者』或『旅居者』,因為有那輛馬車的關係。」
「我從不會改變已經取了名字的扇子名,尤其它是由一個有如此技巧和盛名的女人所取的名字。」
「而那是誰呢?」馮豪森夫人問。
「亨利發誓……曾經發過誓,說它原屬於路易十四的第一情婦。扇面的圖畫是描繪在她國王情人鄉間城堡的一次早年幽會。」扇夫人把扇子翻面,反面是染成靛青色的緞面,四處都有亮片和細小的水晶珠子。「反面是天空星座,讓人想到夜晚的神祕和歡樂,以及它的許多祕密。第一情婦的名字永遠和愛情以及無窮魅力連在一起,但是她的名字也和巫術以及『投毒事件』相連。我告訴各位我扇子的祕密好嗎?」眾女人家全都急切點頭,彎身湊近。「如果你們很仔細看,你會看到『仙后』反面的中間扇骨上有一個緞子套筒。套筒裡面有個翎管,可以放一張寫有祕密信息的紙,或者一根浸有迷人香水的細木條,或是某個……噢,也許是更為危險的東西。」女人家們緊張地笑了。扇夫人對著馮豪森夫人露出微笑,把仙后扇正面朝上放在桌上。「我們開始吧?」
馮豪森夫人感受到要討好扇夫人的壓力,不過她也感受到這段贏牌期的虛假信心已被水果酒灌醉了。她把第二副牌拿在她肥胖的手中開始發牌。她們才玩了一盤,扇夫人正收起她的一墩,弗拉德小姐突然定住,臉上的粉紅色盡失。她猛然向眾人告退。
「現在怎麼樣?」卡蘿塔說。「我們還有十二墩要玩,賭注也都下了!」
「我很不願意看到你們牌都還沒開始打就結束了。」史派羅夫人從房間邊的陰影中走出來,站在桌旁。「我可以加入嗎?」史派羅夫人也打牌,並不是稀奇的事,但是和扇夫人這種地位、又是一個敵人坐在一起,卻是件斗膽的事。起先我以為史派羅夫人只是想讓她的賓客盡歡,不過她是另有目的,因為她兩手緊抓,彷彿在為某人的生命擔憂害怕。
兩個女人都在等扇夫人表態,只見她很快向上一瞥,沒有一絲表情。
史派羅夫人伸手到腰間口袋裡,拿出一把「卜瑞斯扇」。她把它打開,放在桌子中央。那象牙因為多年的使用而產生一道柔和的黃色光澤,雖然這扇子很小,很可能原本是屬於小孩子的,但是它的孔眼做工卻是配得上公主使用,而那長長的紅色絲線流蘇還間雜著金線。「這是來自東方的寶物。會讓賭注加分。」
扇夫人的表情一亮,有種貪念在其中。兒童的扇子是極為罕見的。「請,坐下吧。」玩家們拿起手上的牌,準備繼續。沒有人注意到史派羅夫人視線越過其他玩家頭頂向我斜點了個頭,幾乎是無法察覺的。她要我用「推進」的策略去導引賭局進行。我看著史派羅夫人的手指:左手最前面的兩根手指劃過她的牌背──她要扇夫人輸牌。扇夫人整個晚上都在穩穩地輸牌,不過此時她身上冒出一股熱氣,這是一個老練玩家可以感覺到的:這是扇夫人一直在等著要贏的牌局。我從座位上起身,走近一點。
史派羅夫人與我眼神相遇,而後把頭朝放在桌上的那些扇子偏了一下。如果可能的話,她不只要努力讓扇夫人輸牌,還要把賭注往特定的方向去哄抬。她把她的紙牌拿到嘴邊。這暗號我只見過一次:史派羅夫人志在贏牌。這有雙重危險:在任何一場賭賽中,她都不會被懷疑作牌,但是扇夫人精明又清醒。史派羅夫人把她的牌面朝下放在桌上。「玩家可以看已經被吃的上一墩牌,有這規定的,是不是?」扇夫人把那四張牌遞給她,她專注地端詳了一會兒,再把牌遞回去。「我可以看賭注嗎?」史派羅夫人禮貌地問。她先看了看英國紙扇,把扇子交給馮豪森夫人。史派羅夫人朝那把義大利扇子瞥了一眼,然後拿起馮豪森夫人的「夏娃扇」。「如在六月溫暖初夜裡的一座祕密花園中,失去純真。」她說。馮豪森
夫人點點頭,淡淡的愁容使她的額頭起了紋路。然後史派羅夫人拿起「仙后扇」,注視著那輛旅行馬車的圖。「我知道這把。」她輕聲地自言自語。
「是嗎?」扇夫人以一種不屑的懷疑說。「這扇子很古老了,又來自法國。」
「我也是。」史派羅夫人輕聲說,小心翼翼地把這打開的扇子放在中央,和其他扇子一起。
「我們繼續好嗎?」馮豪森夫人問道,她急著想要拿回她的「夏娃」。
於是牌戲重新開始。史派羅夫人坐在那裡寂然不動,半閉著眼,只有打牌時兩隻手在動。每種牌技她都需要用上,因為她完全沒機會把牌藏在手裡,或是在切牌時動手腳。接下來兩墩是伍珊贏,第四墩是史派羅夫人贏。馮豪森夫人感覺贏牌手氣逐漸流失,滿身濕汗。她的眉毛始終憂愁地揪在一起。馮豪森夫人贏了兩墩,不過她的表情仍是焦慮。扇夫人維持她那沒有表情的凝視目光,在她的優勢中泰然自若。同時卡蘿塔卻努力要遏止她的呵欠,還把紙牌像把小扇子一樣搧
動,每個人都能看到她的牌。她不知怎地也贏了一墩牌,不過不久後史派羅夫人和扇夫人就以每人贏四墩打成平手。
「史派羅夫人,你打這牌像是賭上你的未來一樣。」扇夫人以一絲驚訝說,她本以為她的女主人會很識相地輸給地位比她高的人。
史派羅夫人沒有迎向她的目光,只是低頭注視「仙后」攤開的扇面。「不只是我的未來呢,夫人,而是我們所有人的未來。」
「我還以為今天晚上的占卜已經結束了。」扇夫人不慍不火地說。「也許你也看著我們的牌在算命呢。」
「噢,真神祕呀。」卡蘿塔有些口齒不清了。
「閉嘴,你這個醉醺醺的女人!」扇夫人命令道。
這句話的震撼在室內迴蕩,把新的旁觀者帶到桌邊。卡蘿塔臉上的驚嚇表情立刻消失,她知道回答也沒什麼用處。不過我卻決定了,絕對不能讓扇夫人贏了這場賭局,不論要付出什麼代價。
然而牌打得只剩兩墩,其實也沒有多少選擇了。我漫步到一張空桌邊,拿起一副備用紙牌,一點也不確定有沒有時間找出我需要的牌,更不用說用眼神打暗號了。我謹慎地繞桌子走,專注在女士們手上還剩下的牌。卡蘿塔什麼都沒有。馮豪森夫人可能還能吃下一墩,不過如果出來的牌對的話,扇夫人或許能再吃一墩,而在最後一墩時丟出一張花牌。史派羅夫人在這時坐的位置並不好。我得要讓馮豪森夫人幫我作牌,還希望能偷塞一張牌給史派羅夫人。我向史派羅夫人作暗號,要她先出黑桃。
史派羅夫人出了她剩下最好的牌,黑桃J。卡蘿塔出紅心三。扇夫人微微一笑,出了黑桃Q。
馮豪森夫人往後靠坐,我可以看到她臉上的掙扎表情。如果她願意,她可以吃下這墩,不過她也可以「不小心」出了別的花色,而把這墩拱手送給扇夫人。我走到房間後面,開始唱起(唱得很糟)貝爾曼的小酒館爭鬥哀歌改編歌詞,這是急切的暗號,要馮豪森夫人讓自己和扇夫人都一樣成為輸家。
許多旁觀者都笑了,也一起唱著,很快地,連卡爾公爵和他的隨行人員也都站起來了。扇夫人嫌惡地閉起眼睛。我走向史派羅夫人,一邊和一個同樣在場作樂的人握手,一邊拂過她的肩膀。就在這時候,我把一張牌塞進她胸口和上臂之間,手法十分拙劣,只靠當下的喧鬧才遮掩得住。要說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拿出這張牌,那就是史派羅夫人了。
我再轉向牌桌,放聲笑著,和別人開玩笑,又繼續唱著。馮豪森夫人用快活的眼神朝我看了一眼。我帶著微笑把頭往史派羅夫人方向偏了偏,又點點頭,又坐回我靠窗位子的陰暗中。如果扇夫人吃下這一墩,這場牌戲就會在眾人注目下結束,但是目前我也只能做到這樣了。
馮豪森夫人看了看扇夫人,她一手按住她剩下的牌,另一手手指不斷敲著桌子,而且越來越靠近那些扇子。她的目光專注在「夏娃」的昏暗花園,以及無助地展開在桌子中央的那把完美象牙扇「中國公主」。馮豪森夫人望著史派羅夫人,史派羅夫人以溫馨的關切眼神回應她。馮豪森夫人輕柔地把黑桃K放在扇夫人的Q上頭,以一個花俏手勢把所有牌撥向她,再出最後一張的方塊8,這一墩她是輸了。她的表情平靜。扇夫人抬眼瞥了馮豪森夫人一下,嘴角微微掀起。但接著是史派羅夫人,她把方塊K放到桌上。卡蘿塔嘆口氣丟出梅花4。扇夫人出了方塊Q,面容平靜得像是大理石像。馮豪森夫人轉過頭,把一隻手搭放在史派羅夫人手臂上。「我好開心。」她說。
女人可真是最為奇怪的賭徒。
旁觀的人開始鼓掌,卡蘿塔也跟著拍手,直到扇夫人抓住她的手腕,硬把一隻手放到桌上。
「我以為K已經先被吃了。」她說。
「那是J,被我的A吃了,第四墩。」史派羅夫人說,一邊從她那堆牌裡抽出方塊A和J,然後把整副牌整理好。「玩家常會把K和J弄混了。」史派羅夫人拿起仙后扇,把它闔上,再把其他扇子也都闔起來。她從桌旁站起來,兩隻顫抖的手裡緊抓住四把扇子,像握著易燃火種似的,史派羅夫人點點頭,就走向通往她私人房間的暗黑走廊。
扇夫人拿出她的象牙紀念鉛筆,用顫抖的手寫下「史派羅」幾個字。
【史派羅夫人】
那個夏天晚上,我先去史派羅夫人家,打算玩一局波士頓牌,再喝些波特紅酒,心想牌戲也許可以給我一些靈感。那天是星期天,是眾人喜歡參加舞會和盛宴的夜晚,我可以聽到遠方代表一場飲酒狂歡要開始的法國號吹奏聲。這聲音使我精神一振,我三步併作兩步地走上盤旋而上的梯級。我就加入一桌吵嘈的有錢新手玩家。當我正要出一張要贏的「皇后牌」時,史派羅夫人傾身過來,低聲說,「拉森先生,跟您說件重要的事。」我合乎禮節地站起身,跟她走到大廳。
「有什麼不對勁嗎?」我輕聲問,注意到她兩隻手緊緊握住。
「沒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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