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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高興《攝影.兵書十二卷》可以在台灣出版。20多年前,在我讀大學第一次去西藏旅行的時候,曾經有幸和兩位台灣的攝影人許應隆、梁忠弘先生同行青藏線,那時候他們對攝影的認真和執著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2004年《中國攝影》雜誌的梁文川老師、陳攻老師希望我能為雜誌提供和他們原來風格截然不同的專欄文章,因此我開始著手寫十二個月的連載文章。
蒙讀者厚愛,這個專欄面世後有不少反饋意見,到年底得以配合我的照片以《兵書十二卷:攝影器材與技術》為名結集成書,後來成為我影響力最大的攝影圖書。之後每年都做內容上的更新,以求與時俱進的發展,到現在已經整10年了。
其實我並不是器材方面的專家,只關注對我有實用價值或我喜歡的器材;我也不是技術專家,對技術的了解僅讓我實踐可以想像到的影像。但是我希望自己對於器材和技術的要求都能更為苛刻。如我相信某些題材一定有一台相機是特別適合拍攝它的,為了專題專門買一套器材,對我來講曾是很正常的事情。在技術方面,我也比客戶的要求更嚴格。器材和技術的重要性並沒有被真正的意識到,很多人在掌握它們以前,就已經找出各種藉口逃脫掉。
當然,攝影有很多領域和層面,有些影像可以不通過精確的控制達到,但是從本質上說了解器材和技術對攝影人來講,相當於文字作者的語法和修辭,不懂它,當然不妨礙你作出別具一格的句子,但會阻礙你保持長久大量的創作。另外苛刻的概念不意味著奢侈和繁瑣。苛刻服務於你的需求,而這種需求有可能是極度的精緻,也可能是徹底的簡樸。對器材和技術的了解,是通向攝影自由世界的橋樑。
我一向樂於幸福的攝影生活,不喜歡苦行僧似的拍攝態度。攝影給我的生活帶來很多隨心所欲的樂趣和享受,包括拍攝我喜歡的選題,也有閒心嘗試多種器材或者拍攝方式對於影像的影響。由於我很喜歡跟人溝通,閒的時候就順便在各種地方闡述我的觀點。或許因為態度輕鬆,所以會有人喜歡我的文章。其實說是文章,也不過僅是隨筆而已,只是想到寫下這些我喜歡的有趣的東西,還能有人給錢發表,確實挺起勁的。
當然我自己清楚作為攝影師,寫這樣的文字並沒有特殊的意義。但是我很理解,對很多人來說,攝影是從生活中獲得自由的最佳方式,盡可能早的解決攝影中的困惑是有益的。經常有攝影師或者攝影愛好者問我很多關於器材和攝影技巧方面的問題,其實他們的多數困惑都是容易解答而且重複的。而在動筆之前,我就跟編輯做好了溝通,《攝影.兵書十二卷》不會是僅僅講器材或者技巧的文章,它會涉及攝影的很多範疇。雖然有些讀者很看重我寫的器材和技巧的段落,但穿插在它們中間的內容,那些講述攝影本質的東西,才是我寫它們的出發點。
雖然攝影器材在不停發展,攝影技術也在不斷進步,但是攝影的本質並沒有改變,作為和時間聯繫最為緊密的藝術表現形式,對攝影者的要求多少年來並無變化。
中國的攝影人有很大一部分沒有機會挖掘自己在攝影上的天分。作為以真實為生命且和時間交叉得最緊密的藝術,中國的攝影有時顯得過於讓歷史感到惋惜。
中國大陸前幾十年的攝影師成功史非常有趣,當多數人還買不起照相機的時候,照相機的使用者只能依附於照相機的所有者而生存,進而成為會吃飯的宣傳工具。
和領袖關係良好的攝影記者,不需要更多關注時代變遷,不需要表達看法,甚至不需要有情懷,也可以輕易成為「著名攝影家」甚至「攝影大師」。這一特點在1979年四月影會出現後才有所改變。或許時代還沒有發展到讓社會足夠重視藝術發展的程度,所以人們多數囿於政治上不要站錯隊,生存,繼而養家糊口,很少考慮自己獨立思想的表達以及在攝影上的貢獻。所以我經常感慨或許有大量攝影愛好者出現,是中國攝影最大的幸事。
當然攝影愛好者們本來也應該是最純粹的影像實踐者,但前提是不要亦步亦趨的模仿沙龍影賽作品,浪費自己的才華。很多攝影人的桎梏,不僅是在技術和器材上的落後,所以《攝影—兵書十二卷》裡多少有加入一些涉及攝影態度和觀念的內容,如果大家對此多一點點思考,我會非常開心。
最後我想說,因為攝影的核心是影像,而且又是很廣泛的藝術領域,參與其中任何一個類別,深入都有可以成為好的攝影師和藝術家。藝術沒有一定的規則,擁有好的器材和技術都不能保證你能拍出好的照片。很多時候,好的影像和複雜的器材或技術之間沒多大的關係。「考慮器材的問題越多,考慮攝影本身的問題就越少」,希望你闔上這本書的時候,還能記得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