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是傷的芮妮看著水位一吋吋升高,她只剩下幾階樓梯可以容身,這被封死的漆黑房屋將是她的葬身之處。
車子駕駛座的門大開,引擎、車燈都沒關上,前FBI心理分析探員昆西的妻子芮妮就這樣消失在大雨滂沱的夜晚,她曾經是小鎮警長,要撂倒她沒有那麼容易。
昆西研判這一切與道奇有關,他是最近與芮妮頻繁接觸的問題兒童,雖然只有七歲但是已經有偷竊及縱火前科,換過數個寄養家庭並聲稱受虐,他說:「我希望她死了。她騙我。騙子活該死掉。」
只是七歲的孩子真有能力殺人嗎?
勒贖信寄到了當地報社,要求一萬美金的贖款,警方不同意昆西交付贖金的決定,稍晚他們收到一封信和芮妮引以為傲的美麗頭髮,贖款提高到兩萬美金,綁匪對警方的行動瞭如指掌。
警方找不到道奇指控施虐的養父,接著道奇也消失無蹤,記者拿到一張渾身是傷的芮妮與男孩的合照,現在,綁匪要的不只是錢了。
本書特色
★《紐約時報》暢銷作家麗莎.嘉德納〈FBI心理探員系列〉又一精采續作,推理犯罪迷引頸期盼新書發表的作家。
★自2006年9月出版起,連八週登上美國《圖書館期刊》十五個最熱門搜尋書目之一。
★令人心驚膽戰的肉票逃生過程,挑戰讀者精神感官代表作。
★精彩警匪心理對戰,讓人無法放下書本,一口氣看到結局。
作者簡介:
麗莎.嘉德納(Lisa Gardner)
《紐約時報》犯罪小說暢銷作家,也用筆名Alicia Scott寫羅曼史小說。嘉德納在奧勒岡州(Oregon)長大,一開始從事餐飲服務業,但頭髮著火無數次後,她發現這是老天爺在暗示她該考慮轉行,後便專注於寫作。她形容自己是研究中毒者,將自己對警方辦案程序與最新鑑識學的熱愛,投注在自己十多部全美暢銷作品,包括:女警探華倫系列(Det. D.D. Warren Series,繁體中文版皆由臺灣商務出版):《活著告訴你》(Live to Tell)、《鄰人》(The Neighbor)、《藏身處》(Hide)、《孤身一人》(Alone)、《亡命抉擇》(Love You More)、《關鍵96小時》(Catch Me)、《無懼》(Fear Nothing,暫名);FBI心理分析員系列(FBI Profiler Series,臺灣商務將陸續出版本系列):《完美殺機》(The Perfect Husband)、《槍擊現場》(The Third Victim)、《下一個意外》(The Next Accident)、《殺戮時刻》(The Killing Hour)、《迷蹤》(Gone)、《難以說再見》(Say Goodbye,暫名);以及獨立作品《The Other Daughter》、《The Survivors Club》、《I’d Kill For That》、《Touch & Go》(獲國際驚悚作家協會2013年度最佳小說提名)版權售出英國、法國、德國、日本、瑞典、挪威、波蘭、荷蘭、捷克、葡萄牙、俄羅斯等十餘國。
作者現與親愛的家人、兩隻被寵壞的狗、一隻三腳貓居住在新英格蘭地區。慣例在一年一度的「殺死或重傷好朋友大獎」活動中,抽出一名幸運讀者,讓他提名的親友死在她的下一本新書中。
歡迎造訪她的網站:www.lisagardner.com
譯者簡介:
楊佳蓉
臺灣大學外國語文學系畢業。現為自由譯者,背負文字橫越語言的洪流,在翻譯之海中載浮載沉。譯有《藏身處》、《希特勒的皇帝夢》、《關鍵96小時》、《完美殺機》、《殺戮時刻》(以上皆由臺灣商務出版)、《聖嬰降臨書》、《在妳身邊90天》、《黑屋》、《馬雅預言書》系列、《早安,陌生人》、《下一頁,愛情》、《壁花姊妹秘密通信》、《借物少女》系列等書。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情節緊湊,吸引讀者全副注意力的驚悚小說……你會用最快的速度翻過一頁又一頁。」 ——《政治家週報》
「極致的滿足……翻頁翻到停不下來。」 ——《舊金山紀事報》
「點燃所有的煤氣桶……」 ——《舊金山紀事報》
「步調迅速、劇情巧妙的驚悚作品,幾乎無法停止閱讀;扎實的角色塑造以及隱藏動機使得懸疑度更上一層樓。」 ——《Lansing Journal》
「讓人產生共鳴的角色,印象強烈的場景,駭人的陰謀。」 ——《出版人週刊》
「嘉德納讓懸疑感居高不下。將此書推薦給李查德的書迷。」 ——《書單》
「充滿爆炸性的發展……讓讀者不斷猜測屏息,直到最後一頁。」 ——《浪漫時代》(優質選書)
「《迷蹤》一書的主力在於奧勒岡州海岸小鎮的冰冷潮濕場景:確確實實地散發出濕答答的樹林、寒冷地下室的感覺。」 ——《娛樂週刊》
「好消息:書中沒有半個弱女子——妻子、女兒、女警長全都剽悍有勁。直到最後一刻才能得知真兇身份。」 ——《Glamour雜誌》
「麗莎.嘉德納的每一部新作都凌駕於過往作品之上。這是一個難忘的故事,令人心焦的謎團,以及行為合理、缺陷讓他們更有魅力的角色。極度推薦。」 ——Bookreporter.com
「一如往常,嘉德納帶來極致的顫慄。」 ——《奧蘭多前哨報》
「各位可以享受閱讀的過程,每個橋段都與現今熱門的犯罪影集一般刺激。」 ——《蒙特雷郡先鋒報》
媒體推薦:「情節緊湊,吸引讀者全副注意力的驚悚小說……你會用最快的速度翻過一頁又一頁。」 ——《政治家週報》
「極致的滿足……翻頁翻到停不下來。」 ——《舊金山紀事報》
「點燃所有的煤氣桶……」 ——《舊金山紀事報》
「步調迅速、劇情巧妙的驚悚作品,幾乎無法停止閱讀;扎實的角色塑造以及隱藏動機使得懸疑度更上一層樓。」 ——《Lansing Journal》
「讓人產生共鳴的角色,印象強烈的場景,駭人的陰謀。」 ——《出版人週刊》
「嘉德納讓懸疑感居高不下。將此書推薦給李查德的書迷。...
章節試閱
她什麼都看不見。雨刷高速運轉,猛然劃過擋風玻璃。沒有用。雨滴不斷、不斷、不斷襲來。前方道路一彎,她方向盤打得太慢,車子直打滑。
她重重呼吸。打嗝。她在哭嗎?很難說,不過她很慶幸夜色中只有自己一人。
放開油門,她小心地轉上正確的車道。這樣的深夜好處不少。路上不會有其他人遭到她的錯誤懲罰。
不用說也知道要去哪裡。如果她思考自己的目的地,那這就會是有自覺的決定,凸顯她出了問題的事實。發現自己把車開進乾杯實驗室酒館的停車場,這樣輕鬆多了。鋪了碎石的空地上還有五六臺車,大多是敞篷小貨卡。
都是些老酒鬼,她想。只有這種人才會在這種夜晚出門。
那她在這裡做什麼?
她坐在車上,緊緊握住方向盤。她感覺得到自己開始發抖,嘴巴裡充滿唾液。她已經開始期盼啜飲一大口冰涼的啤酒。
片刻之間,她攀住懸崖邊緣。
回家,芮妮。回床上,看電視、看書。做些事情,除了這件事。
她抖得更厲害,拱背趴在方向盤上,渾身抽搐。
如果回家,她就會睡著。如果睡著……
不准踏上那道樓梯。不准打開那扇門。不准進入那片幽暗。
她心裡藏了太多黑暗。她想當個真正的人。她想變得堅強、果斷、神智正常。但她幾乎只感覺得到腦海中游移的黑暗。四個月前,幾根觸手撫摸她的心靈角落。現在她被黑暗啃蝕殆盡。她已經墜入深淵,再也看不到光亮。
芮妮聽到一道聲響。
她抬起頭。
她看見龐大的人影突然聳立在眼前的傾盆大雨中。她沒有尖叫。她握住槍柄。
那個爛醉的牛仔踉蹌著經過車旁,渾然不覺自己差點就丟了屁股。
芮妮把克拉克手槍放回副駕駛座上。她不再顫抖。她瞪大眼睛,板起臉。這是更沒救的冰冷瘋狂。
她發動引擎,回頭開向夜色。
她已經無法凝聚注意力了。她知道這樣很慘。她曾是小鎮的警長,天知道她見識過多少駕駛的視線稍稍離開路面——即使只有一秒——隨後發生的事情。
可是她現在好累。她有多久沒睡了?幾個小時?幾天?幾個月?疲憊侵蝕了她的行動能力。她的短期記憶被粉碎了。她努力回想昨天做了什麼事,但是在她腦海中漂游的影像大多是上星期的事物。她再也無法遵循時間的行進。她的生命是一片空虛。
雨刷敲出規律的啪啪聲。雨滴搥打車頂。車頭燈在夜色中搖擺。
在她年紀比較小、十四五歲的時候,那時她母親還沒遭到槍殺,她有個男朋友就喜歡在這樣的夜晚出門。他們會挑一條小路,關掉車燈,在黑暗中翱翔。
「啊—哈!」他會如此大吼,喝下一口野火雞波本威士忌。
然後,他們會在後座像貂鼠一般糾纏,威士忌、汗水、保險套糊成一團。
想到那些日子,芮妮胸口一痛。距離那些年輕、狂野、自由的日子,已經過了那麼久。距離她相信自己能在黑暗中盲目駕駛的日子,已經過了那麼久。
她的思緒一轉,帶她到了她不想涉足的地方。
她想到昆西。她還記得兩人第一次獨處的感覺。他是如何溫柔地觸碰她。之後,他是如何抱著她。
「芮妮。」他柔聲保證道:「妳可以享受人生。」
現在她好痛。不是普通的痛楚。她痛到無法呼吸。事隔七天,她依舊痛得像是被人在肚子上揍了一拳。她蠕動嘴唇,卻找不到半點空氣。
前方道路一彎。她無法反應。方向盤轉動,煞車吱嘎。她的車轉了好幾圈,她鬆開方向盤,腳離開油門。她發現自己正在放棄,獨自演出《末路狂花》,準備航入大峽谷,慶幸終於了結了一切。
車子轉到路旁,掃回路中央。過去的直覺接管意識,喚醒了過去她還是個幹練女警時的肌肉記憶。她握住方向盤,逆著旋轉方向轉動。她用更細膩的方式操作煞車,讓車緩緩停到路邊。
這時,精神崩潰發作了。她前額貼上方向盤,像個小娃娃一樣嚎叫,肩膀起伏,胸口抽動,鼻水流個不停。
她哭了又哭,哭了又哭,然後想到昆西,想到臉頰貼著他胸口的感覺,想到他的心跳聲打入耳中。她又開始啜泣。只是淚水之下的情緒不再是悲傷,而是熾熱的憤怒。
她愛他,她恨他。她需要他,她鄙視他。她的人生似乎就是這麼一回事。其他人會墜入情網。其他人會開心幸福。
為什麼她過得如此艱難?為什麼她不能乾脆放手?
腦海中的影像再次浮現。那道門廊、那扇敞開的門、那道向她招手的幽暗……
芮妮反射性地摸向手槍。她要反擊、要痛毆、要開槍……射什麼?她已經遇到了敵人,就是她自己。這點在她瘋狂的心思催化之下,使得她又恨起昆西。因為如果他從未愛過她,那麼她便永遠不用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
指尖撫過克拉克手槍。一瞬間,她發現自己受到引誘……
車窗輕響。
她猛然抬頭。
宇宙炸成一片白光。
她在做夢。她踏上那道樓梯、打開那扇門、進入那片幽暗。水珠從她的兜帽邊緣滴入綻線的地毯。
「停在這裡。」身穿制服、面貌稚嫩員警指示道:「不准穿鞋子,不准露出頭髮。」女性副警長往架了棚子的通道角落一指。放在那處的長形矮架上大概放了屋主的靴子與涼鞋,還有各種髒兮兮的戶外用品,現在都被防水布蓋住。防水布上頭擱了一疊犯罪現場專用的連身工作服、拋棄式足套、髮網。
昆西跟芮妮互看一眼。重度防護裝備多半只在極有可能與體液交叉感染的情況下穿著。這是他們的第一個線索:這次的現場一定很糟糕。
兩人默默收好傘,脫下雨衣跟鞋子。套上工作服、足套、髮網。昆西率先完成;芮妮費了點工夫把她那頭沈重的長髮塞進髮網內。
外頭依舊大雨滂沱。現在是早上十一點,但夏季雷雨已經使得這幢二層樓老屋裡近乎一片漆黑。
昆西替芮妮開門。根深蒂固的習慣,他從未想過別在犯罪現場這麼做。她覺得這個舉動很有魅力,卻又有點令人心碎。善意似乎不屬於這樣的場所。
她走進門,最先襲來的是氣味。鐵鏽般的血液,底下隱約浮出散落的腸胃、袒露的內臟的腐臭。芮妮造訪過許多犯罪現場,她的鼻子告訴她的情報幾乎跟眼睛一樣多。她一腳還站在門外,馬上就明瞭了,是利刃所為。刀子,刀刃很大,死後仍繼續遭受切割。
她推想鞋套的作用。不明目標搞得一團亂,接著踏入自己搞出來的爛攤子,留下血腳印。就連地方警官也知道絕對不能搞砸這類證據。
兩人走進經過擴建的空間,右手邊是開放式廚房,左手邊是起居室。還是沒有屍體的跡象,不過血跡沾得到處都是。深色的血痕噴滿牆面、滴在地板上,看起來幾乎像是油漆。沙發上有血漬,椅子上有手印。
芮妮只看過一次同等駭人的現場,那次的回憶使得她反手握住昆西套上乳膠手套的手。握住她的手掌冰涼而強健。他沒事。
他們走向廚房,看到兩名警探擠在燒飯的爐子前。
「從這裡開始。」其中一人對另外一人說:「她伸手想從廚房裡拿東西,然後就砰!」
「可是他是怎麼進來的?」
「拉門有強行破壞的跡象。這是很便宜的款式,所以不用費太大的勁。」
「闖入,襲擊這名女性。」
「闖入,然後等待。」前一名警探糾正道。「她不可能沒聽見有人破壞拉門。我猜他是在幾個小時前動手,至於是什麼時候呢,這就是大哉問了。總之那傢伙看到屋裡空蕩蕩的,便開始洗劫。或許她回來時他還在屋內,迫使他連忙找掩護,說不定襲擊女性就是一開始的目的。目前還不清楚動機。反正他闖進來,找個地方躲起。否則無法解釋她為什麼還有時間照料孩子。」
孩子?芮妮停下腳步,完全沒有察覺自己的舉動。現在她意識到昆西的手指收緊。
「好,所以他躲起來,等孩子上床睡覺,然後……」
「到廚房找她。」
「抓著她的頭往冰箱撞。」
「然後大開殺戒。」
「她有可能完全沒有感覺。」最先開口的警探說。
另一名警探說:「最多也只能對那孩子這麼說。」
顛簸。臀部熾熱的痛楚。芮妮猛然睜眼,只看到黑暗,她想,我終於死了。
又一陣顛簸。晃得更大了。她感覺到車體在她身下騰越,輪胎奮力尋找立足點。更複雜的感官滲入腦海,混成一團的瑣碎印象取代了她無法視物的雙眼。金屬,緊緊貼著她的臉頰。汽油,刺痛她的鼻腔。棉布,塞在她嘴裡。
她試著移動雙手,做不到。綁得太緊了。手指陣陣刺痛,這是雙手完全麻痺前的垂死掙扎。她檢查雙腳,得出同樣的結果。
車子再次跳躍,把她遭到捆綁的身軀拋向後車箱蓋子。她的腦袋先著地,撞上更堅硬、更牢固的東西。輪胎皮、工具箱。可能性無窮無盡。她甚至不再呻吟,只是緊閉眼睛,忍耐疼痛。
她腦袋一片混亂,超出她應有的混亂程度。她運用還算清明的意識角落,懷疑是藥物的影響,但就連這道思緒也難以掌握。她在自己的車裡。白光。然後一片黑暗。移動的感覺。想要踢腿掙扎的欲望。槍,她想到了。槍。她的雙手太過沉重。無法舉起手臂。
然後過了一會,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腦袋努力朝神智掙扎,雙眼拚了命地想看到東西,純然的黑暗讓她驚恐。她感覺後車箱緊閉的開口離臉龐不到幾吋,也聽到雨水打在蓋子上的聲音。她在車子裡,被人載往天知道是哪裡的地方,五花大綁、嘴巴塞起、無能為力。
她再次嘗試移動雙手。試著動動雙腳。突然間,她有點瘋了。
她狠搥這座鋼鐵墓穴,碰痛了後腦杓,撞傷了鼻子。她還是粗暴地扭動。截車的搶匪不會把人當成感恩節火雞一般捆綁。只想搶皮包的小賊不會費神帶走昏迷的女性。但她知道哪種人會這麼做。強暴犯、殺人兇手,接受女人恐慌痛苦滋養的男人。
太多思緒湧入腦海。手腳被斬斷的女性照片。搭上壞人便車的可憐女孩,他用箝子對她做出無法說出口的事情時,她苦苦求饒的錄音。
她需要槍。她需要雙手。她不想在無助中死去。
她再度掙動,翻過身,雙腳往外甩。她的思路變快、變清晰:找到車尾燈,讓它們故障。或許能讓附近巡警注意到。或者是找到後車箱的門鎖,硬把它撬開,嚇死她背後的駕駛。有很多選項,總是有很多選項,只要找出來就行。
她感覺水滴沿下巴滑落。是她剛才撞出來的鼻血。汽車廢氣讓她反胃,黑暗又一次聚往意識的邊緣。
只要能找到門鎖,只要能動動手指。
她聽見腰間傳來的摩擦聲。她的手機。她還有手機!
身體迅速一扭,手機啪嚓掉出。她扭了過去,手指在狹小的空間摸索。她感覺到車速放慢,聽到車子狠狠左轉時,煞車尖銳的吱嘎聲。
她的手指找到一顆按鈕。按下,度過了彷彿是永恆的時光,她獲得一聲回應。金柏莉。
救命,她想這麼說。救命,她想尖叫。
可是她喉中擠不出半點聲響。
她贏了,也輸了。通話中斷。車子停止。芮妮往回滑落深淵。
門開,甩上。砰然聲響把她吵醒,將她從一處黑暗中扯入另一處黑暗。接著是金屬啪嚓聲,後車箱一定是被人打開了,因為她突然感覺到雨水打在她被遮眼布覆蓋的臉龐上。
反抗,她朦朧地想著,拼命抓回方才的清醒。踢腿、揮拳。她無法凝聚精神。汽車廢氣瀰漫她的大腦,讓她陷入濃霧中,唯一想做的事情只有嘔吐。
她蜷縮在車裡,化為一團被動的重量。
「我要鬆開妳的遮眼布。」平靜的男性嗓音傳來。「如果妳照我的話去做就不會有事。要是掙扎,我就殺了妳。了解嗎?」
她的回應很有限;嘴巴裡塞了一團東西,雙方都知道她無法出聲。
她感覺到一雙手在她面前移動。男子的手指很粗糙,不太靈活;他跟自己打的結奮鬥了好一會。
踢他,她又想了一回。然而她的身體仍舊不回應大腦的命令。
他一掌拍上她的手。一股刺痛沿著她的前臂往上竄燒,缺乏血液的神經末梢突然復甦,不停抗議。他抖抖她的手指,它們掙扎著聽令。他比她還要能操縱她的身體。
「這是筆。拿去。」他讓她的右手手指環上冰涼的金屬圓柱體。「這是一疊紙。拿去。」他把紙張塞進她的左手,她的手指再次依照他的命令移動。
「現在寫字。照我說的寫。一個字都不能改。聽話,妳就可以喝水。不聽話,我就殺了妳。了解嗎?」
這回,她點了頭。不知怎地,這動作讓她心頭一喜;她頭一次能夠自主行動。
他念。她寫。全部的字數不多。日期。時間。去哪裡,接受什麼指示。
她被綁架了。他想要贖款。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惹得她輕笑,把他惹惱了。
「有什麼好笑的?」他問。「妳是怎樣?」他生氣時音調會拉高,聽起來更年輕一些。
「妳在笑我嗎?」
這讓她笑得更凶。笑到眼淚從眼角滲出,被遮眼布吸走。她又察覺到幾件事。比如說外頭還在下雨,如果她豎起耳朵就能聽見海浪在岸邊破碎的聲音。
現在他抽走紙筆。把她的雙腕壓在腰間,這次改用塑膠束帶固定。
「愚蠢的婊子,妳的性命掌握在我手中。再尋我開心,我就把妳直接丟出車外,讓妳滾下山崖。妳覺得如何?」
她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綁架了一個不在乎自己是生是死的女人。現在他要怎麼做?向她唯一的家人勒索?向那個離開她的丈夫?好運找上門的時候,那個男人一定是在外頭吃午餐。
「可悲的蠢豬。」她的低喃隔著嘴中的棉花冒出。
男子的舉止驟變,俯身把臉湊到她面前。她的耳朵感覺到他的笑容。「喔,別為我擔心,芮妮.康納。妳以為我很年輕、很愚蠢?妳以為我不知道逮到的是誰?我們的糾葛才剛開始。妳要照我說的每一句話去做。否則跟妳相當親近的人就死定了。」
他把她推回後車箱裡。金屬門鏗地關上,汽油味填滿她的鼻孔。
芮妮躺在黑暗中。她再也無法思考亞斯特里亞的案子。她再也無法思考自己的處境。她甚至無法惦記昆西。她只想來點啤酒。
她什麼都看不見。雨刷高速運轉,猛然劃過擋風玻璃。沒有用。雨滴不斷、不斷、不斷襲來。前方道路一彎,她方向盤打得太慢,車子直打滑。
她重重呼吸。打嗝。她在哭嗎?很難說,不過她很慶幸夜色中只有自己一人。
放開油門,她小心地轉上正確的車道。這樣的深夜好處不少。路上不會有其他人遭到她的錯誤懲罰。
不用說也知道要去哪裡。如果她思考自己的目的地,那這就會是有自覺的決定,凸顯她出了問題的事實。發現自己把車開進乾杯實驗室酒館的停車場,這樣輕鬆多了。鋪了碎石的空地上還有五六臺車,大多是敞篷小貨卡。
都是些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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