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有多深,痛也倍增
一場兩個女人的鬥智對決
當「受害者」與「正義者」無法站在同一陣線
為搶救至愛性命
你,可以不擇手段到何種程度!?
在你的世界終結時,
在你此後再也沒有回頭路的時候,
你會哀悼嗎?
我的配槍朝著丈夫胸膛連開三槍,那是讓女兒活命的唯一選擇。
女警泰莎的丈夫遭槍殺死在自家廚房,六歲女兒卻憑空消失,所有證據皆指向泰莎殺夫弒女,但她卻堅稱對女兒的下落一無所知,並哀求警察同僚替她找回小孩。究竟是多激烈的衝突,會讓一位女警傷痕累累?到底有多不堪的內情,讓泰莎狠心射殺丈夫?
遭到逮捕拘禁的泰莎無人可以相信,無處可以求救,她必須徹底利用她受過的每一分訓練,使出所有能用的計謀,阻止最糟的事情發生。她的犧牲沒有限度,任何行動都有可能,泰莎眼前只有一個目標,在可怕的最後時限到來前,她要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作者簡介:
《紐約時報》犯罪小說暢銷作家,也用筆名Alicia Scott寫羅曼史小說。嘉德納在奧勒岡州(Oregon)長大,一開始從事餐飲服務業,但頭髮著火無數次後,她發現這是老天爺在暗示她該考慮轉行,後便專注於寫作。她形容自己是研究中毒者,將自己對警方辦案程序與最新鑑識學的熱愛,投注在自己十多部全美暢銷作品,包括:女警探華倫系列(Det. D.D. Warren Series,臺灣商務陸續出版本系列):《活著告訴你》(Live to Tell)、《鄰人》(The Neighbor)、《藏身處》(Hide)、《孤身一人》(Alone)、《亡命抉擇》(Love You More)、《關鍵96小時》(Catch Me);FBI心理分析員系列(FBI Profiler Series):《The Perfect Husband》、《The Third Victim》、《The Next Accident》、《The Killing Hour》、《Gone》、《Say Goodbye》;以及獨立作品《The Other Daughter》、《The Survivors Club》、《I’d Kill For That》等。版權售出英國、法國、德國、日本、瑞典、挪威、波蘭、荷蘭、捷克、葡萄牙、俄羅斯等十餘國。
作者現與親愛的家人、兩隻被寵壞的狗、一隻三腳貓居住在新英格蘭地區。慣例在一年一度的「殺死或重傷好朋友大獎」活動中,抽出一名幸運讀者,讓他提名的親友死在她的下一本新書中。
歡迎造訪她的網站:www.lisagardner.com
譯者簡介:
吳妍儀
專職譯者,譯有《明信片殺手》(臺灣商務)、《紐約好精靈》、《傲慢與偏見與僵屍》、《我們為什麼要活著?》、《天真善感的愛人》、《蓋布瑞爾的眼淚》、《浮華一世情》(合譯)。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 「沒有人像麗莎.嘉德納一樣,在『驚悚』類型的這一角稱王。《亡命抉擇》可能是她迄今最佳的作品。」——李.查德(Lee Child)
★ 「這個讓人心跳激烈的戲劇性家庭故事,是由驚悚作家中的莫札特寫成。我對這本書愛不釋手。」——泰絲.格里森(Tess Gerritsen)
★ 「這本書裡有不只一個,而是兩個讓人驚訝、引人注目、複雜又強悍得不得了的勁爆女性角色,我超愛。總結呢?她們兩個我都愛,可是我最愛的是麗莎.嘉德納。」——蘇珊妮.柏克曼(Suzanne Brockmann)
★ 「麗莎.嘉德納是個驚人的作家。她的角色有多種面向又真實可信,而且她們說的那種故事,會從第一頁開始就牢牢抓住你。」——凱琳.史勞特(Karin Slaughter)
★ 「俐落的文字,生氣勃勃的情節,層次豐富的角色,對細節毫不放鬆,麗莎.嘉德納是現役女性驚悚小說家中的第一人。」——史帝夫.貝利(Steve Berry)
名人推薦:★ 「沒有人像麗莎.嘉德納一樣,在『驚悚』類型的這一角稱王。《亡命抉擇》可能是她迄今最佳的作品。」——李.查德(Lee Chi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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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本書裡有不只一個,而是兩個讓人驚訝、引人注目、複雜又強悍得不得了的勁爆女性角色,我超愛。總結呢?她們兩個我都愛,可是我最愛的是麗莎.嘉德納。」——蘇珊妮.柏克曼(Suzanne Brockmann)
★ 「麗莎.嘉德納是個驚人的作家。她的角色有多種面向...
章節試閱
第一章
D.D.華倫警長對她優越的偵察技巧感到驕傲。在波士頓市警局服務超過十二年後,她相信在謀殺現場工作並不只是說到做到、身體力行就好,反而比較像是讓感官徹底沉浸於其中。她觸摸一記螺旋前進的熱辣點二二子彈在石膏板上鑽出的平滑洞口。她聆聽鄰居在薄牆另一頭八卦的聲音,因為要是她能聽見他們,他們也一定能聽到這裡剛剛發生的罪大惡極之事。
D.D.總是會注意到身體如何倒下,是往前、往後還是微微歪向一邊。她品嚐空氣,感受火藥辛辣的味道,這股味道在最後一槍發射之後還能維持二三十分鐘。而且她不只一次靠著血腥味估計出死亡時間——血腥味跟鮮肉一樣,剛開始相當清淡,但每過去一小時,就會多出一股更加濃重、更加粗俗的味道。
然而在今天,她不打算做上述的任何一件事。今天她穿著灰色運動褲跟艾利克斯那件尺寸過大的紅色法蘭絨上衣,消磨整個懶洋洋的星期日早晨。她靠在他的廚房餐桌旁,抓著厚重的陶土咖啡杯,同時慢慢地數到二十。
她數到十三了。艾利克斯終於走到前門口。現在他停下來,把一條深藍色的圍巾圍到脖子上。
她數到十五。
他圍好了圍巾。下一步是黑色羊毛帽跟有襯裡的皮手套。外面的溫度剛剛爬到攝氏零下六度以上。地上有八吋積雪,而且根據氣象預報,這星期過完時還會再多六吋。在新英格蘭,三月不等於春天。
艾利克斯在警察學院裡教犯罪現場分析,還有一些別的玩意兒。今天整天滿堂。明天他們兩個都休假,這種事不常有,而且保證會有某種目前未定的愉快活動。也許是去波士頓公園溜冰,或到伊莎貝拉.史都華.嘉德納博物館一遊,還是就懶散過一天。他們會依偎在沙發上,拿著一大碗奶油爆米花看老電影。
D.D.圍在咖啡杯旁的雙手抽搐了一下。好吧,不吃爆米花。
D.D.數到十八,十九,二十——
艾利克斯戴好了他的手套,拿起他破破爛爛的黑色皮革托特包,然後跨到她身邊來。
「別太想我。」他說。
他吻了一下她的前額。D.D.閉上雙眼,在心裡唸出二十這個數字,然後開始往回到數至零。
「我會花整天時間寫情書給你,字母i上面都會畫上小小的心型喔。」
「畫在你高中時代的資料夾裡嗎?」
「大致如此。」
艾利克斯退出去。D.D.倒數到十四。她的咖啡杯顫抖著,可是艾利克斯似乎沒注意到。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堅持下去。十三,十二,十一……
她跟艾利克斯已經約會六個多月了。現在,他的小小農舍裡有一整個屬於她的抽屜,而他在她那間北角區公寓的衣櫃裡占了一小塊空間。在他要教書的時候,他們待在這裡比較方便;在她要值勤的時候,待在波士頓比較方便。他們沒有一套固定時間表。固定時間表暗示著計劃鞏固這段他們倆都小心翼翼、不要定義得過分清楚的關係。
他們很享受彼此的陪伴。艾利克斯尊重她身為重案組警探的瘋狂時間表,她也尊重他身為義裔第三代的烹調技術。就她所知,他們都期待著他們能共度的夜晚,卻也能撐過無法相聚的日子。他們是兩個心性獨立的成年人。她才剛滿四十歲,艾利克斯則在幾年前跨過那條線,兩人都已經不是每個清醒時刻都想著對方的羞赧青少年。艾利克斯以前結過婚,D.D.則比較明智,沒這麼做。
她為工作而活,其他人覺得這樣很不健康,可是管他去死,這樣做讓她活到現在。
九,八,七……
艾利克斯打開前門,挺起肩膀對抗冷得刺骨的早晨。一陣寒氣迅速穿過小小的門廳,打在D.D.的臉頰上。她打了個冷顫,把咖啡杯握得更緊。
「愛你唷。」艾利克斯說著踏過門檻。
「我也愛你。」
艾利克斯關上門,D.D.衝過走廊,剛好來得及嘔吐。
十分鐘後,她仍然趴在浴室的地板上。裝飾用的地磚是米色、棕色跟金黃色的小方塊,已經是七○年代的東西了。看著這些小方塊,讓她又一次想吐,然而數這些方塊倒是個相當不錯的冥想練習。在她等待發熱的臉頰變涼、箝作一團的胃鬆開時,她就盤點那些地磚。
她的手機響了。她瞥見手機就在地板上,礙於現狀,她對鈴聲興趣不大。但接著她注意到來電號碼,決定同情他一下。
「幹嘛?」她質問道,這是她對前任情人、現在已婚的麻州刑警巴比‧道奇的常用問候語。
「我沒多少時間,仔細聽著。」
「我現在沒當班,」她自動說出口。「新進案件歸吉姆‧鄧維爾管,去煩他吧。」接著她皺起眉頭。巴比不可能為了案件打電話給她。身為市警,她接到的命令會是來自波士頓警察局總部,而不是來自州警。
巴比繼續講下去,好像她從沒開過口似的。「這真是一團亂,不過我相當確定是我們搞得一團亂,所以我要你好好聽著。星條旗就在隔壁,媒體則在對街,你從後面的街道進來。不要急,注意每一件事。我已經失去先機,而且D.D.,相信我,在這個案子上,你我都經不起任何閃失。」
D.D.的眉頭皺得更厲害。「巴比,你搞啥鬼啊?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講什麼,更別說今天是我的休假日了。」
「再也不是了。波士頓警方會想找個女人帶頭辦這個案子,麻州警方也會想要投入自己的人馬,而且最好以前也做過巡警。高官一通電話,我們的腦袋就晾在路上了。」
她現在聽到剛冒出的噪音了,這回來自臥房。她的呼叫器在遠方響著。該死。她被召回了,這表示不管巴比在胡說些什麼都是真的。雖然她兩腿顫抖,覺得可能會再吐一次,還是硬拖著自己站起身。她全憑意志力踏出了第一步,剩下的部分就容易多了。她朝著臥房走去;這位警探以前就曾經失去放假機會,以後也還會如此。
「我需要知道什麼?」她問道,現在她聲音更俐落了,電話就夾在她肩上。
「雪,」巴比低聲嘟噥。「下在地面、樹上、窗口……該死。有一大堆警察到處亂踩——」
「叫他們滾!媽的,如果這是我的現場,就叫他們全滾蛋。」
她在床邊桌上找到她的呼叫器——沒錯,從波士頓指揮中心打來的——同時開始脫掉她的灰色運動褲。
「他們現在離開房子了。相信我,就連那些長官都知道要維持案發現場的完整。可是我們原先不曉得那女孩失蹤了。制服員警把房子封起來,留下院子讓大家公平競爭。現在地面被踐踏過了,我又沒辦法搶得先機。我們必須取得制高點。」
D.D.脫掉了運動褲,接著繼續脫艾利克斯的法蘭絨上衣。
「誰死了?」
「四十二歲的白人男性。」
「誰失蹤了?」
「六歲大白人女性。」
「有嫌犯嗎?」
出現了好長好長的停頓。
「過來這裡,」巴比簡潔地說道:「D.D.,就你跟我,這是我們的案子。我們的燙手山芋。我們必須迅速解決這個案子。」
他掛斷了。D.D.火大地瞪著手機,然後把它扔上床,以便完成套上她那件白襯衫的任務。
好。謀殺案加上一個失蹤兒童。州警已經到達現場,案件卻歸波士頓管轄。見鬼了,州警為什麼要——
然後,身為一名厲害的警探,D.D.終於把線索連起來了。
「媽的!」
D.D.再也不覺得想吐了。她氣炸了。
她抓起她的呼叫器、證件和冬季夾克。接著,巴比的指示在她腦袋裡叮噹作響,她準備好要突襲屬於她的犯罪現場了。
第二章
你愛的是誰?
我在國慶日野炊聚會中遇見布萊安。那是在謝恩家辦的。這種社交活動邀請我通常會拒絕,但那一陣子我領悟到我必須重新考慮。就算不為我自己,也要為蘇菲著想。
派對規模不是很大,大約三十人左右,都是謝恩家附近的州警跟家庭。警督來晃了一下,對謝恩來說是個小規模的成就。然而戶外野炊吸引來的人大半是制服員警。我看到來自營區的四個人站在烤肉架旁邊,一邊啜飲啤酒一邊騷擾謝恩,他正在小題大作地抱怨最新進的這批頑劣小鬼。他們面前有兩張野餐桌,一群笑嘻嘻的警員妻子已經佔據了那些位置,她們正在混合一壺又一壺的瑪格利特雞尾酒,間或抽空照顧不同的孩子。
其他人在屋子裡流連,一邊準備涼拌通心粉沙拉,一邊補看比賽的最後幾分鐘。他們這裡吃一小口、那裡喝一小杯,同時閒話家常。大家在做的,就是大家在一個晴朗星期六午後會做的事情。
我站在一棵老橡樹的樹蔭下。在蘇菲的要求下,我穿著一件有橘色印花的無袖夏季洋裝,還有我唯一一雙時髦的金色亮片夾腳拖。我站著的時候兩腳還是微微分開,兩肘緊貼著我沒帶武器的腰際,背靠著樹。你可以讓一個女孩離開工作,卻不能讓工作離開女孩。
我應該跟人交際,卻不知從何開始。要去跟我全部不認識的女士們同坐,還是走向讓我比較自在的地方,跟男士們混在一起?我幾乎無法跟這些警員妻子打成一片,也經不起被認為跟有婦之夫玩得很樂的風險——那樣的話,這群警員之妻不但笑不出來,還會對我放冷箭。
所以我站到一邊去,握著一瓶我從來不喝的啤酒,等待這個活動慢慢進展到某個程度,讓我可以合乎禮節地告辭。
大半時候,我都在凝望我的女兒。
在一百碼外,她跟著另外五六個小孩滾下草坡的時候,樂陶陶地格格傻笑。她的桃紅色無袖洋裝已經沾滿了草汁,而且她的臉頰糊著一片碎巧克力餅乾造成的汙痕。在她從小山丘底下冒出來的時候,她抓著她旁邊那個小女孩的手,用她們那雙三歲小腿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爬回山坡上。
蘇菲總是能夠立刻交上朋友。就身體特徵來說,她看起來像我。但在人格特質方面,她是完全自成一格的孩子:外向、大膽、有冒險精神。要是讓她為所欲為,蘇菲會讓自己醒著的每一刻都被人群包圍。這種魅力也許是她從父親身上繼承來的顯性基因,因為這肯定不是得自我的遺傳。
她跟另一個幼童到達了山丘頂端。蘇菲先躺下來,她短短的深色頭髮跟一小片黃色蒲公英形成強烈的對比。接著,在她開始滾動的時候,胖胖的手臂跟揮舞的雙腿一閃而過,她的格格笑聲在寬闊的藍天下嘹亮地響起。
她暈頭轉向地在山坡底下起身,然後發現我注視著她。
「媽咪,愛你唷!」她大聲喊道,接著衝回山坡上。
我看著她跑開,心裡真希望我不必知道像我這種女人必須知道的一切;而且我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想了。
「哈囉。」
有個男人從人群中脫身,朝我這裡走來。三十五到四十歲之間,五呎十吋,一百八十磅,金髮平頭,肩膀肌肉很大塊。從地點來研判,也許是另一個警察,但是我不認得他。
他伸出他的手。我慢了一步才伸出自己的手。
「我是布萊安,」他說:「布萊安‧達比。」他把頭朝著屋子的方向一點。「我住在這條街上。你呢?」
「嗯,我叫泰莎。泰莎‧李歐妮。我是在州警營區認識謝恩的。」
我等著聽男人遇見一位女性警官時免不了會說的那些話。你是警察啊?那我最好乖一點唷。或者,哇……喔,你的槍在哪呀?
而且,會那樣反應的人還算是好的。
但布萊安只是點點頭。他一隻手拿著一瓶百威啤酒,另一隻手插進他的棕色短褲口袋裡。他穿著一件藍色襯衫,口袋上還有個金色徽章,但是我從這個角度看不出是什麼。
「我得坦白一件事。」他說。
我做好準備。
「謝恩跟我說過你是誰了。不過,為了給我增加一點分數,我要說是我自己先問起的。一位美女,卻一個人站著,先探一下底細似乎是聰明的作法。」
「謝恩說了什麼?」
「他向我保證我絕對配不上你。當然,我立刻就上鉤了。」
「謝恩真是滿嘴胡說八道。」我說。
「大多時候他的確如此。你沒在喝你的啤酒。」
我低頭去看,就像是第一次注意到那個瓶子似的。
「這是我偵察過程的一部分,」布萊安很輕鬆地接下去:「你手上握著一瓶啤酒,卻沒在喝。你比較喜歡喝瑪格利特嗎?我可以替你拿一杯。不過呢,」他看著那一群太太,她們已經進行到第三大壺了,因此正在大笑:「我有點不敢靠過去。」
「沒關係,」我放鬆姿勢,手臂一揮。「我其實不喝酒。」
「在待命狀態?」
「今天沒有。」
「我不是警察,所以我不會假裝我懂那種生活,不過到目前為止,我跟謝恩已經往來了五年,所以我傾向於認為我了解基本狀況。當個公路巡警遠遠不只是在公路上巡邏開罰單。謝恩,我說的對嗎?」布萊安放大了他的音量,讓任何公路巡警都會有的共通抱怨傳到院子另一頭。在烤肉架旁,謝恩揚起他的右手,對他的鄰居比了個中指做為回應。
「謝恩超愛發牢騷。」我說道,也讓我的聲音傳出去。
謝恩也給我一根中指,好幾個男人都笑了。
「你跟他一起工作多久了?」布萊安問我。
「一年,我是新手。」
「真的?是什麼讓你想當個警察?」
我聳聳肩,再度覺得不自在了起來。這是每個人都會問,我卻永遠不知該如何回答的問題之一。「當時看起來像是個好主意。」
「我是個商船船員,」布萊安主動說出:「我在油輪上工作。我們一次出航幾個月,然後待在家裡幾個月,接著又出航幾個月。這樣會搞砸私生活,不過我喜歡這個工作,永遠沒有無聊的時候。」
「一艘商船?你的工作是……保護商船抵禦海盜之類的嗎?」
「沒有啦。我們從普捷峽灣往北開到阿拉斯加再回來。沒有太多索馬利亞海盜在那條航道上巡邏,而且我是個工程師,我的工作是維持這艘船的運作。我喜歡纜線、齒輪跟葉輪。另一方面呢,槍枝讓我怕得要命。」
「我自己也不太喜歡那種東西。」
「一位警官說出這種話很有趣。」
「並不盡然。」
我凝視的目光自動回到蘇菲身上,我在察看她的狀況。布萊安順著我的視線望去。「謝恩說你有個三歲的孩子。老天,她長得跟你超像。從派對回家的時候絕對不會領錯小孩。」
「謝恩告訴你我有個小孩,你還是上鉤了?」
他聳聳肩。「小孩很棒啊。我一個都沒有,但這不表示我對這個有什麼道德上的反感。小孩的父親呢?」他隨口補上一問。
「沒有父親。」
對於這個消息,他沒有露出一臉自以為是的喜色,反而像是在沉思。「那樣想必很辛苦。要當個全職警察,又要養小孩。」
「我們撐過去了。」
「我不是在懷疑你。我爸爸在我小時候就過世了,留下我媽一個人帶大五個孩子。我們也撐過去了,所以我對她尊敬得不得了。」
「你爸爸怎麼了?」
「心臟病。她爸爸怎麼了?」他的頭朝蘇菲一點,她現在看起來像在玩捉人遊戲。
「有更好的去處。」
「男人都很愚蠢,」他低聲嘟噥,語氣誠懇得讓我笑了出來。他一陣臉紅。「我有沒有提到我有四個姊妹?你有四個姊妹的時候,就會發生這些狀況。再補充一點,我必須加倍尊敬我媽,因為她不只是熬過逆境的單親媽媽,還是帶著四個女兒熬過逆境的單親媽媽。而我從來沒有看她喝過比花草茶更刺激的東西。你覺得這聽來如何?」
「她聽起來堅若磐石。」我表示同意。
「既然你不喝酒,或許你也是喝花草茶的那種女生?」
「我喝咖啡。」
「喔,這是我個人偏愛的毒品,」他望著我的眼睛:「所以呢,泰莎,也許哪天下午我可以請你喝杯咖啡。要在你家附近還是我家附近,知會我一聲就好。」
我又一次細細打量布萊安‧達比。溫暖的棕色眼睛,隨和的微笑,形狀結實的肩膀。
「好,」我聽到自己這麼說:「我很樂意。」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我不信。我太深思熟慮,太小心翼翼,不信這種鬼話。也許我只是知道最好別這樣。
我跟布萊安碰面喝咖啡。我得知他在家的時候,時間都是自己的。這讓我們很容易在下午相約去健行——在我值完大夜班恢復過來之後,在五點去日間托兒所接蘇菲之前。然後我們在我晚上休假的時候去看了一場紅襪隊比賽,在我意識到之前,他已經跟我還有蘇菲一起去野餐了。
蘇菲確實會一見鍾情。在幾秒之內,她就爬到布萊安背上,吆喝他快跑。布萊安聽話地一路飛奔穿過公園,同時有個尖叫的三歲小孩抓住他的頭髮,用全副力氣大喊:「再快一點!」在他們跑完以後,布萊安在野餐墊子上癱倒了,蘇菲則搖搖晃晃地走到旁邊去摘蒲公英。我本來認定那些花是摘給我的,可是她反而送給布萊安。
布萊安起初接受得有點猶豫,等他明白這整把凋零的花束都是為他一個人摘下的時候,他顯然眉開眼笑。
在那之後的週末,我們很容易待在他那間有真正後院的房子,而不是住在我那間擁擠的單臥房公寓裡。我們一起煮晚餐的時候,蘇菲就跟他的狗到處亂跑,那是一隻名叫公爵的老邁德國牧羊犬。布萊安買了一個塑膠製兒童游泳池放在露臺上,還在老橡樹上掛了一個兒童尺寸的鞦韆。
第一章
D.D.華倫警長對她優越的偵察技巧感到驕傲。在波士頓市警局服務超過十二年後,她相信在謀殺現場工作並不只是說到做到、身體力行就好,反而比較像是讓感官徹底沉浸於其中。她觸摸一記螺旋前進的熱辣點二二子彈在石膏板上鑽出的平滑洞口。她聆聽鄰居在薄牆另一頭八卦的聲音,因為要是她能聽見他們,他們也一定能聽到這裡剛剛發生的罪大惡極之事。
D.D.總是會注意到身體如何倒下,是往前、往後還是微微歪向一邊。她品嚐空氣,感受火藥辛辣的味道,這股味道在最後一槍發射之後還能維持二三十分鐘。而且她不只一次靠著血腥味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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