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妹子的幸福就由阿兄來守護吧!
每日奔波於仁善堂和偵探館讓她忘了自己早已是待嫁閨女的年紀,又或者是因為心中早已有了在意的對象,才完全沒有去想到自己的終身大事?
突如其來的說媒讓她大驚失色,現代人的觀念更是無法接受古板的盲婚啞嫁,她怒氣沖沖的與老爹攤牌,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比她更火冒三丈……?(是演哪齣?)
一心示好的哥哥出「口」相助她還能理解,但辰大神又在高貴冷豔個甚麼勁兒?
她可不想成日跟個大冰塊一起工作,偏偏這樁看似平凡的馬車意外,卻暗藏著不為人知的隱情,光靠她高超的屍檢技術還不夠,諸多疑點等著大神來解惑啊……
大神大神別生氣,這不就帶你去看案中戲了嗎~~
【人物簡介】
金瓔珞:
暱稱金子,是莫名穿越到胤朝的法醫之花。為人隨和,處事冷靜,亦有著令人驚絕的美貌。但在家不僅時常遭到庶妹的挑釁,出外還三不五時要客串一下俊帥仵作,日子過得十分繁忙。
金昊欽:
金瓔珞的同母嫡兄,樣貌俊逸,英氣逼人。曾聽信繼母讒言,對金瓔珞不理不睬。直到金子附體重生後,才驚覺親妹的聰明可愛而重新認識她。
辰逸雪:
桃源縣大名鼎鼎的探案大神,外貌俊美無雙,為人卻走高冷路線,難與人套近交。對辦案極有天賦,似沒有一件事難得倒他,故常被金昊欽拖下水參與偵辦案件。
慕容瑾:
因重傷而得到辰語瞳開刀救治的慕容府獨子。手術後脫胎換骨,從玩世不恭的少年變身成偵探館的掛名老闆,很是有模有樣,亦是辰語瞳在偵探館的眼線。
作者簡介:
吳千語
出生於中國廣東汕頭市,現居廣州。平凡上班族,是個愛做夢愛幻想,外表女子,內心漢紙,純真無害的菇涼!至今完成兩部長篇小說,喜歡以筆編織五彩斑斕的故事,喜歡堅強果敢有一技之長的女主。不寫悲劇,是讀者公認的親媽。
《紅妝仵作》是小語看法制節目突發奇想下的結晶,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把坑挖得太大,會埋了自己,沒想到能得到廣大讀者的認同,謝謝你們!小語的新書《驕偶》正在連載,期待與親們繼續談情說案!
繪者
吟子
插畫師吟子,擅長水彩,水墨畫風。收到《紅妝仵作》的封面約稿時很開心,害怕畫不好~不過最後也是在各種困難下克服了各種問題~!(抹淚)大家喜歡的話敬請期待下一部www(鞠躬)
章節試閱
辰逸雪揹著金瓔珞回到悅心居的小院時,野天和笑笑正提著燈籠準備外出尋找二人,聽到細微的步伐聲,野天忙迎出來,輕喚了一聲:「郎君。」
辰逸雪眸子微閃,薄唇做了一個噤聲的口形。
笑笑跟著跑了出來,看到辰逸雪背上的娘子時,有些吃驚的捂著嘴,立在原地。
「笑笑,去將床榻鋪好,三娘喝了一些酒,怕是醉得厲害。」辰逸雪眸光掃向笑笑,語氣平緩如水。
笑笑反應過來,忙點頭跑進房間裡,掌起燈,開始收拾床鋪。
辰逸雪將金瓔珞放在床榻上,取過薄毯為她蓋上之後,停在榻邊,凝視著她毫無防備的睡顏,唇角不禁上揚。
笑笑站在榻尾,低著頭,臉頰紅撲撲的,不敢看辰逸雪。她心裡有些微的掙扎,不知道該不該開口提醒辰郎君離開,畢竟娘子尚未議親,讓人待在閨房窺視睡顏,不大好呢……
辰逸雪畢竟是大族公子,自然懂得這些,須臾便收回視線,囑咐笑笑好好守夜,走出外廂。
笑笑應了一聲,將辰逸雪送出門,便急急掩上房門,邁著小碎步跑回榻邊,仔細檢查了一下金瓔珞的衣物,一顆提著的心才總算放了下來。
還好還好,除了頭髮有些凌亂之外,衣衫都還算整齊。
笑笑在榻邊坐下,拿起帕子輕輕擦拭著金瓔珞額角的汗珠,低喃道:「辰郎君倒算是良配,家世背景、個人修養都是極好的,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對娘子是什麼意思呢?」
笑笑側著腦袋,眼睛看著木榻對面的窗櫺,那個方向對著的,正是辰逸雪的廂房。
在胤朝,閨閣娘子出嫁,貼身丫鬟是要跟著娘子一起嫁過去的。而且在新婚花燭夜的時候,丫鬟的作用是試婚,也就是說,新郎要跟丫鬟先行房,讓新娘在一旁看著,一邊學習如何侍候夫君。
換句話說,閨閣娘子們所選擇的對象,也間接決定貼身丫鬟們後半生的倚靠。當然,是否需要丫鬟試婚,這一點要看新郎是否有這方面的需求,這是男方擁有的選擇權,若是他喜歡,新娘也無權反對。這就是胤朝婚姻法的弊端,讓無數閨閣娘子又恨又惱。
聽說曾經有位郎君,他喜歡的是某位閨閣娘子身邊的小婢女,但雙方二人的身分等級不允許婚配,而那位郎君又對小婢女念念不忘,最後為了抱得佳人歸,娶了閨閣娘子。
小婢女陪嫁過來之後,便直接升為通房,又慢慢的當上了姨娘,最後與郎君恩恩愛愛,雙宿雙棲。原配反倒成了陪襯,整天愁眉苦臉,哀怨不斷。
有了前人的教訓後,娘子們都學精了,在議親之後,除了留下那些對自己忠心耿耿,願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丫鬟外,其餘的都被打發遣嫁,免得留下跟自己爭寵的隱患。
近些年來,丫鬟試婚的例子漸漸少了,但男人向來都是三妻四妾,添置通房妾室的一大把,娘子們還是沒有任何辦法阻止。不禁感嘆這年頭真愛難尋,像辰靖郡馬那般一心一意對待蕙蘭郡主的,更是萬中無一。
不知辰郎君是否也像郡馬那般呢?
笑笑胡亂想了一會兒,才起身打開鋪蓋,在床榻下躺了下來。
天未亮,金子起床後想起昨天晚上和辰逸雪在山坡上喝酒賞月,最後還喝醉了,不禁大驚,仔細回憶自己有沒有亂說話、有沒有發酒瘋。想了半晌,覺得一切還好,這才放下心來。
「笑笑,妳去打水過來,我約了辰郎君一起去看日出。」
笑笑一聽娘子要跟辰郎君去看日出,眼中神色一亮,忙應聲道好,將床鋪拾掇好之後,便打開房門,匆匆往耳房去了。
不消一會兒,金子洗漱完畢,換了一套圓領窄袖長袍,將長髮束起,清爽幹練。
兩人出房門的時候,辰逸雪剛好開門出來,臉上笑意清淺,眉眼神采奕奕。
「三娘的時間,掐得倒是剛剛好。」磁性惑人的嗓音遙遙傳來,甚是悅耳。
金子的生理時鐘一直都不錯,且她是個嚴於律己、有責任感的法醫,有任務的時候,基本上都會準時準點醒來。
「辰郎君也是。」金子笑了笑,看了辰逸雪一眼,發現他亦如自己,二人很有默契的換了一身窄袖袍服。
辰逸雪淡淡一笑,說道:「走吧。」
早晨的空氣清新宜人,金子大口大口的做深呼吸,感受著清冷的氣息從鼻腔直灌肺腑,遊走於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笑笑跟在她身邊,眼睛帶有喜悅。辰逸雪只是安靜的走著,眸底漆黑一片,無波無緒。
一行人在山腳下停了下來,辰逸雪側首看了金瓔珞一眼,囑咐道:「山道有些陡峭,一會兒可要仔細些。」
金子應了一聲,抬頭望了望山頂,又看了看天色,「估計等我們爬上去的時候,剛好就能看到日出。」
辰逸雪傲慢的應道:「當然,這是按照在下的速度估算的,至於三娘妳,能不能看到日出,就看妳的速度了。」
金子臉色一沉,辰大神太小看人了吧!
「不如,我們比賽吧?」金子的眼神裡有些許挑釁的意味。
辰逸雪似笑非笑,並不作答。此山看似不高,不熟悉路況的人以為很好爬,但有些地方怪石嶙峋、荊棘密布,並不是想像中那樣簡單。
金子見他不說話,只道了一聲:「我當你答應了啊!」說完,便快速循著窄小的山道攀爬上去。
才爬了一小段山路,金子就有些氣喘吁吁,白皙的額角布滿了晶瑩的汗珠,忍不住停了下來,彎著腰喘氣。
笑笑身材雖然也是瘦小,但一向幹慣了粗活,比金瓔珞好一些。
「娘子累了吧?先歇一會兒。」笑笑掏出帕子,一面幫著金瓔珞擦汗,一面說道。
金子抬頭望了望前方修長高挑的身影,擺了擺手,心中暗道絕不能讓辰逸雪看扁自己。她垂眸,抿著嘴說道:「沒事,我們繼續吧!」
辰逸雪抓著山道上的藤蔓,回頭看向落後的金瓔珞,淡淡笑道:「一年到頭出入乘坐車馬,什麼事情都有小廝丫鬟代勞,難得能活動活動筋骨,出點兒汗,不是壞事。」
金子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她才會每天都堅持晨練,目的就是想將三娘這具孱弱不堪的身體鍛鍊得強一些,再強一些!
「辰郎君,等著在下追上你吧!」金子笑顏明媚,再加上運動出了汗,臉頰紅撲撲的,看上去越發嬌媚動人。
辰逸雪悠然一笑,轉過身,留下一句話:「不要逞強,安全最重要。」
金子拍了拍手,繼續艱難的爬山工程。笑笑緊跟在她身後,見她攀爬得吃力,便在身後攙扶一把。持續爬了一段路後,金子香汗淋漓,順著輪廓柔美的臉頰滑落,連素色長袍上也印著星星點點的汗漬。
「娘子別著急,慢點兒,就算看不到這一次的日出,我們可以下次再來看,您要是堅持不住了,就不要勉強自己。」笑笑見金瓔珞流了不少汗,心裡實在有些擔憂,不由得在身後勸道。
金子抓著岩壁,手腳還算靈活,雖然汗水流了不少,但沒有感到虛脫和疲累,甚至心中還隱隱有股興奮感。
「不,笑笑,今天的日出跟明天的日出是不一樣的,就像昨天所經歷的事情,不可能跟今天、明天的一樣,就算是重複某項工作,但當下的心情終究也是不一樣的。」金子有些感慨的說道。
辰逸雪再一次停了下來,他如玉無瑕的面容上,此刻也布滿了密密的細汗,遠遠聽見金瓔珞的不同論,嘴角不禁微揚。
山道越往上越陡峭,越難以攀爬,金子幾乎是手足並用,就像一隻小山猴。
辰逸雪走在金瓔珞的前面,他和野天兩人折了道旁手臂粗的樹枝,將擋住前路的荊棘劈開。很多次金子以為前面已經無路可走,可辰逸雪總能將堵在面前的障礙清除掉,在堅持之後,又迎來了豁然開朗的局面。
辰逸雪回頭見金瓔珞爬得艱難,便將一根樹枝伸到她面前,神色淡漠的說道:「借力上來吧,不然,憑三娘的龜速,只怕要錯過了。」
金子很自然的握上了樹枝的另一端,她能感覺得到,雖然辰大神的神色略帶揶揄,但他眸底的神采卻是溫暖的。
其實,美的事物都是需要分享的,不然,何以有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說法?
因為分享,會讓快樂加倍!
金子緊緊握著樹枝,在辰逸雪的牽引下繼續攀爬。
山頂近在眼前,東方的天際積著厚厚的雲海,翻湧的雲霧中有紅光泛出,眼看著太陽就要露臉了。
對於今天的日出,金子充滿了期待,她朝樹枝另一端的辰逸雪喊道:「辰郎君,太陽就快出來了!」
辰逸雪也抬頭望了一眼山頂,眼中神采燦若驕陽,眸底一片暖色。
他回頭道:「小心些,跟上來。」
金子應聲道好,亟亟爬了上去。
當二人抵達山頂的時候,一輪火紅的圓日,正好從氣勢磅礡的雲海中跳出來,剎那間,天地萬物燦然生輝。放眼望去,碧空萬里,千巒疊翠,萬丈霞光如金紗覆蓋大地。
金子往前走了幾步,張開雙臂,讓自己沐浴在晨光裡,一路艱險,只為了目睹這一刻的唯美,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至少在爬山的過程中,她又一次領悟了「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真諦。身上的疲累在此刻被清爽舒逸的山風滌散,只覺得人生開闊,生命如此美好,臉上笑顏如花綻放。
辰逸雪含笑望著金瓔珞纖瘦柔美的背影,朝陽下的她,就像恣意飛揚的小鳥,率真自在。
金子將雙手攏在嘴邊,朝著山的另一邊喊了幾聲,清亮的嗓音在晨風中逸散,模模糊糊,飄飄渺渺。而笑笑和野天在上來後,便迫不及待的尋了一塊大石頭坐下歇息。雖然日出很美,但兩人淡定得可愛,完全沒有金瓔珞和辰逸雪的雀躍。
金子喊了幾聲之後,只覺得胸中悒鬱盡散。那個孩子的死,讓她的心情一直有些抑鬱,直到這一刻,她才完全放下,完全釋然。死者已矣,生者還得認真、努力的活著。
金子回眸,正好看到辰逸雪迎著朝陽對她微微一笑。金色的陽光將他籠罩著,白皙的俊顏似有螢光流動,細細勾勒著他清逸逼人的五官。
辰逸雪眼中的笑意越發濃烈,金子有些好奇,問道:「辰郎君幹麼看著我笑?難道我有比朝陽好看嗎?」
上次被辰逸雪直接了當的應了句「自然沒有」後,再一次問這樣的話,明顯多了些自嘲的意味,也做好了被揶揄的心理準備。
辰逸雪勾起的唇角露出潔白的牙齒,輕輕的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金子下意識的抬手撫過自己的雙頰,而後張手一看,這才想起爬山的時候,手上沾了不少塵土,臉上又出了汗,她剛剛將雙手攏在嘴邊,所以汙漬都沾在臉上了,此刻就像隻小花貓一樣,不由得心中懊惱,又讓辰大神看了一回笑話。
她本想拿自己的袖子擦臉,低頭一看,袖子比起臉上的汙漬好不到哪裡去,因而作罷。轉頭瞟了辰逸雪一眼,發現對方的衣袍依然乾淨得令人嫉妒,便柔柔一笑,往辰逸雪身邊走去,二話不說,抓起他乾淨的衣袖,細細的擦了擦臉蛋。
辰逸雪也沒有拒絕,只是漠然的盯了她一會兒,隨後眺望遠方,過了半晌,才面無表情的問道:「心情是不是好一些了?」
金子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心裡有絲絲甘甜在蔓延著,點頭應道:「是,好多了,都隨著我的大呼小叫化在風中了!」
辰逸雪唇角一勾,「真好。」
若他也能如三娘這般,讓所有煩擾都隨著一聲聲嘶吼,衝破胸中悒鬱,那該有多好?
二人並肩站在山崖邊,駐足凝望著那璀璨的晨光,久久沒有說話。
一行人回到茶莊後各自洗漱一番,用了一些早膳,便準備去渡口乘船回仙居府。
◎
金府二門邊上,馮媽媽正含著淺笑,將一個身穿淺藍色綴銀絲褙子的僕婦送上馬車,待馬車走遠之後,馮媽媽才轉身走回府中。
剛剛的那名婦人,是桃源縣遠近聞名的媒人,這次受了嚴府所託來向金府提親。
上次的慈善齋宴,金瓔珞的出眾容色讓眾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時參加齋宴的嚴二娘跟金瓔珞同處一室,回家轉述宴席上的所見所聞,竟引起了嚴家大郎的興趣。幾經打探之後,才知道這金家三娘子不僅容色極美,而且其母劉氏出身大族。劉氏一脈曾跟著先帝南征北伐,立下不少汗馬功勞,若能娶得美人歸,對於嚴家也是多有助益。
嚴大郎向父親嚴閔提起此事,沒想到嚴閔竟也拍掌說好。
嚴家從事的是玉器生意,玉寶閣在州府的兩個縣內都有分號,近些年來生意做得不錯,只是嚴家沒有深厚的背景,一年辛苦掙來的血汗錢,少不得要拿一半出來孝敬官府和市場貿易監管市令的各個部門,若是能攀上這門親事,至少縣丞大人會多加照拂嚴家。
父子倆思前想後,便挑了個日子,請來桃源縣內牽了無數紅線的老牌媒人梅娘,上金府說媒。梅娘自是發揮了媒人特有的潛質,將嚴家大郎好一番的誇讚,論人品、相貌、身家,嚴家大郎都是值得投資的潛力股,對金家三娘子來說,可以說是極好的良配。
金府會客的正堂內,金元面無表情的端坐著,耳邊似乎還盤旋著梅娘剛才順溜至極、甚至略帶押韻的話語。
林氏本來打算帶金妍珠一塊兒去州府,畢竟那個案子涉及金綺繯,她不親自過去看看放心不下。偏巧這兩天金元身體有些不適,回府休沐,她倒脫不開身了,於是讓沐沐母女和幾個小廝陪護金妍珠去州府探探。
剛剛阿馮說外頭有個婦人求見,領了人進來。婦人還未說明來意,林氏就已經看出了她的身分,只是提親的對象,竟是那個名聲不甚好的不祥人,這讓林氏多少有些意外。
待媒人將提親之人的府邸背景交代清楚後,林氏可算是想明白了,這嚴府也是為了倚傍他們金府這棵大樹,想在大樹底下好乘涼吧?林氏眼中微微有些不屑。
嚴家的玉器生意不錯,可比起女兒綺繯嫁的漕運大族,那是差得老遠了,李家只怕能將嚴家甩八十條大街呢!想起這個,林氏心底還是有些愉悅的。
那死去的賤人不是說過自己要懂得尊卑,要明白自己的出身地位嗎?現在她這個出身不高的人,女兒嫁得極好,可出身劉氏大族庶女生的女兒呢?呵呵……
金元剛才沒有直接開口拒絕,只說了聲考慮。
他認為,豪門大閥並不代表幸福,他擔任縣丞已久,處理過不少豪門大閥裡的齷齪案件。豪門表面上看著風光無限,暗中內鬥更是此起彼伏,還記得去年出過一樁案件,那是由大族分家引發的血案,發人深省啊!
不過嚴家倒是個身家清白的,族系不多,瞭解起來也較容易,但關鍵還是嚴大郎的為人處世如何,有待考察。
金元不是挑剔的人,只要對方人格人品不錯便可以了。先將親事訂下,等過半年再行婚配,是再好不過的了。
「老爺,嚴家這樁婚事,您怎麼看?」林氏開口問道。
金元倚在圓腰胡床上,嘆了一口氣道:「嚴家門閥雖是不高,但貴在清白,家世背景沒什麼可嫌棄的,只是這嚴家大郎的秉性如何,還得再瞭解一番,畢竟事關瓔珞的終身大事,輕忽不得。」
「是。」林氏點點頭,笑道:「妾身也覺得這嚴家是不錯的,姐姐估計在天上看著,也會滿意的。」
林氏提起了原配劉雲,金元只覺得心裡頭愧疚感更甚,一字鬍不自覺的抽搐著,好半晌才轉移話題,開口道:「綺繯的那件案子已經結了,估計妍珠這兩天就會回來,妳有空便好好教導調教她,過了下月就該行及笄禮了,再莽莽撞撞的,沒得讓人笑話。」
林氏曉得金元是想起之前慈善齋宴上的事情,心裡不免有些忿忿。金瓔珞毫無教養的當眾賞自己妹妹耳光,他一句指責都沒有,卻只記得妍珠嗆了那個不祥人的事。同樣都是女兒,這父親當得也太偏心了吧?
但儘管心裡不滿,林氏還是堆著柔和的笑意,忙應下了。
「傳膳吧,今兒個人少,都讓她們一塊兒過來用飯,我也許久沒看到五郎了。」金元沉聲吩咐道。
林氏斂眸,淡淡的應了一聲好,讓馮媽媽下去安排了。
◎
抵達仙居府後,野天僱了馬車,一行人便直奔暫住的小院而去。
馬車在小院門前停住,金子就著笑笑的手下了馬車。野天推門進去,一行人剛走到迴廊,就見金昊欽急急從內堂跑了出來。
辰逸雪循著長廊走去,看著金昊欽說道:「下午我跟三娘要回桃源縣,協定上的內容,待我們回去後再讓慕容瑾跟你交接。」
「嗯,這個容後再說。你們昨天去哪兒了?」金昊欽有些好奇的看了看二人。
「我跟辰郎君去了月朗山。」金子應了一句,抬步走入堂屋,在案几邊坐下,逕自倒了一杯茶。
「今天下了一場雨,道路有些泥濘,不如明天再回去吧。」金昊欽隨後走進來,在金瓔珞對面跽坐下來,含笑看了她一眼,續道:「還有妍珠,此次是由幾個小廝和沐沐母女陪同來的,阿兄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去,反正你們都要回桃源縣,不如帶上她一塊兒啟程,如何?」
辰逸雪一張俊逸的面容隱在裊裊升騰的熱霧後面,看不清楚神態,只是靜然端坐著,顯然將決定權交給了金子。而金子幾乎沒怎麼思考便答應了,反正是順道,且一人一輛馬車,只要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便成。
「好,那阿兄下午就將妍珠接過來。」
金子應了一聲,沒有拒絕,金昊欽喝了一盞茶之後便出去了。
辰逸雪倚在軟榻上,淡淡問道:「昊欽跟妳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吧?怎麼感覺你們之間的感情還不及金四娘?」
金子琥珀色的眸子裡有戲謔的笑意,不疾不徐的應道:「辰郎君不是對犯罪心理有所研究嗎?你覺得一個人的行為、信仰,甚至記憶,是否有可重塑性?」
辰逸雪有一瞬間的迷惑。行為、信仰、記憶被重塑?這話聽來有些天方夜譚,但不知為何,他覺得金瓔珞的話,有極大的可信度,就像她的屍檢報告一樣,讓人信服。
「或許。」許久,辰逸雪才幽幽吐出兩個字。
金子抿嘴一笑,她曾讀過一份卷宗,而卷宗的內容,讓她當時震驚了大半晌。
凶手是一個催眠師,為了隱藏自己殺人的事實,將一名受害者催眠,在他腦中植入虛構的記憶,不斷循環,直到那名受害者也認為自己就是殺人凶手。
那件案子的偵破,耗費了巨大警力和科學辯證,歷時一年,才將最後的真凶繩之於法。而造成最大阻力的,無疑就是催眠的力量,它就像一雙無形的手,不間斷的將受害者洗腦,再重新植入記憶,讓他從潛意識裡去認定某個現實。
對於金昊欽,金子是氣憤的,但或許是出於這個案子的影響,她對金昊欽並沒有過多的怨恨,但多年來的委屈要被改變,還需要一些時間。
◎
疾馳的馬車漸漸減緩速度,入城門後便是桃源縣了。金子慵懶的翻了翻身,打個呵欠,幽幽睜開眼睛。
「娘子,您醒了?」笑笑喚了一聲,從矮几上端來一杯清水,扶起娘子送到她嘴邊。
金子就著笑笑的手喝了一口,坐好之後才自己端著喝,順便問道:「到哪兒了?」
「三娘睡得真夠沉的。」辰逸雪笑著揶揄道。
金子瞪了他一眼,心裡嘟嚷道:睡得沉,那也是有原因的啊!起早去爬了山,上東市買菜,午膳又做飯,要是辰大神也如此勞動的話,看他會不會睡得沉?
「我們先去偵探館看看。」辰逸雪補充道。
金子應了一聲,少頃便聽到有熙熙攘攘的叫賣聲、吆喝聲傳進車廂。
東市到了!她掀開車窗的竹簾,斜陽將整個東市籠上了一層昏黃,不知何時,主幹道兩旁的樹葉已經微黃,地上人影重重,樹影斑駁。
「葉落而知秋。」金子淡淡感慨道。她從初春來到這個朝代,一晃眼,竟已過了兩季,感覺也就是彈指一瞬間的事。
馬車在偵探館門前停下,金子伸了伸懶腰,將薄毯交給笑笑疊好,自己先出了車廂。
慕容瑾從館內迎出來,眼神清澈透亮,笑道:「歡迎回來。」
辰逸雪躬身從車廂上下來,抬頭望了一眼偵探館的外牆,第一次感覺到一種久違了的溫暖。金子含笑跟慕容瑾寒暄了幾句,問起了這些天偵探館的情況。
慕容瑾咧著嘴聊著天,這偵探館雖然每天照常開門營業,但少了金娘子和辰郎君,就像沒有了魂魄似的。他這些天一直處在混吃等死的米蟲狀態,要不是辰娘子偶爾過來串串門,他大概都快坐傻了。
辰郎君有吩咐,以後芝麻綠豆的小事不用記錄備案,直接拒絕了,因而這些天,慕容瑾眼睜睜的看著送上門的銀子被推出門外。他以前雖然是紈褲子弟,花錢如流水,但身上到底流著商賈的血液,眼看著偵探館這陣子只出不進,再拒絕賺錢的案子,簡直就是心疼得渾身都顫抖了。
不過昨天倒是來了一件挺有吸引力的案子,也許會符合辰郎君的調查品味,所以便記錄在案,等一行人回來決定。
辰逸雪率先進入偵探館,繞過扇屏,直接往二樓的樓道口而去。金子和慕容瑾並肩而入,一面聽他說明案件,一面褪下絲履。
「那位郎君懷疑他的未婚妻之死並不是意外?」金子挑眉問道。
慕容瑾點點頭,「根據江郎君提供的調查資料來看,他的未婚妻死於馬車意外,死者家屬對於自家女兒的死因也沒有任何異議,但江郎君卻執拗的認為,他未婚妻是被人預謀殺害的。」
金子斂容細思,扶著樓梯扶手往二樓上走,應道:「這江郎君既然認為他的未婚妻是死於謀殺,那他應該有懷疑的點,為什麼不直接報官,請求官府立案調查?」
慕容瑾還未及開口作答,便聽辰逸雪的嗓音從頭頂遙遙傳來:「沒有證據,官府是不會受理的。再者,若是他所要控告的人身分地位不俗,江郎君說不定會被反告一個誹謗誣告之罪。」
金子踏上最後一階,看著站在二樓落地鏤空大窗面前、欣賞著日落黃昏的背影。也許是黃昏的映襯,辰逸雪身上不見平素的冷冽,淡淡光暈撒在他修長挺拔的身軀上,由內散發出一股活力。
「就是這個理兒!」慕容瑾忙附和道。
金子的眸子閃過一絲盈亮,笑道:「聽辰郎君的意思,是準備接手這個案子了?」
辰逸雪回頭,白皙的面容透著淡漠,目光掃向慕容瑾,吩咐道:「將調查卷宗送過來看看,是否接手,還得審閱江郎君提供的資料。」
辰逸雪揹著金瓔珞回到悅心居的小院時,野天和笑笑正提著燈籠準備外出尋找二人,聽到細微的步伐聲,野天忙迎出來,輕喚了一聲:「郎君。」
辰逸雪眸子微閃,薄唇做了一個噤聲的口形。
笑笑跟著跑了出來,看到辰逸雪背上的娘子時,有些吃驚的捂著嘴,立在原地。
「笑笑,去將床榻鋪好,三娘喝了一些酒,怕是醉得厲害。」辰逸雪眸光掃向笑笑,語氣平緩如水。
笑笑反應過來,忙點頭跑進房間裡,掌起燈,開始收拾床鋪。
辰逸雪將金瓔珞放在床榻上,取過薄毯為她蓋上之後,停在榻邊,凝視著她毫無防備的睡顏,唇角不禁上揚。
笑笑站在榻尾...
目錄
第一章 登山
第二章 婚事
第三章 控訴
第四章 並非完璧
第五章 隱情
第六章 懷有身孕
第七章 人面獸心
第八章 情愫
第九章 拒親
第十章 打臉
第十一章 香豔密室
第十二章 密室受害者
第十三章 試驗
第十四章 慶生
第十五章 驚喜
第十六章 堂審
第十七章 驚豔一瞥
第十八章 逐個擊破
第十九章 歹毒心思
第一章 登山
第二章 婚事
第三章 控訴
第四章 並非完璧
第五章 隱情
第六章 懷有身孕
第七章 人面獸心
第八章 情愫
第九章 拒親
第十章 打臉
第十一章 香豔密室
第十二章 密室受害者
第十三章 試驗
第十四章 慶生
第十五章 驚喜
第十六章 堂審
第十七章 驚豔一瞥
第十八章 逐個擊破
第十九章 歹毒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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