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感來自《凡爾賽玫瑰》!
真梨幸子獨一無二的異色之作!
這次瘋狂的不止女人,還有為欲念和謊言所苦的男人……
我只是想要幸福。可是,心愛的長髮剪得精光、
身體浮腫爛壞,精心保養的指甲、雙眼,全失了色彩。
那些害我的人,還在巴黎最閃耀的地方……
「無論故事舞台如何,真梨幸子所描繪的世界依舊冷酷無情。」--日本讀者
1768年,革命前極盛時期的平凡一日再度展開,骯髒的市集喧囂著鼎沸人聲,報社繼續兜售臭不可聞的醜聞,發臭潮濕的地面滿淌穢物,光鮮亮麗的貴族和猥瑣庸碌的平民,依然在同一座城市共享著巴黎的養分和鮮血,而陰臭腐壞的水流下──一具悽慘的女屍正凝視著這幅場景。
美貌的青年薩德侯爵又闖禍了,一名年輕妓女從他的大宅逃跑,他與她玩的情色遊戲又將成為報紙上火熱的八卦。負責監視放蕩貴族的便服警察馬瑞,與助手──景仰著自己的弟弟托馬奔走,壓下消息。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馬瑞好不容易打通各種關節,眼看薩德又能夠保留表面的名譽,一具曾經和侯爵扯上關係的巴黎名妓屍體居然出現在橋下,而凶手,直指侯爵本人……
馬瑞和弟弟查明凶殺真相,但在巴黎,一切都不是為了正義,只為掩蓋貴族的骯髒,他沒想到自己會撕開巴黎的瘡疤,還有自身藏匿許久的祕密……
作者簡介:
真梨幸子(Mari Yukiko)
一九六四年生,畢業於多摩美術大學映像美術學科。
二○○五年以《孤蟲症》獲得第三十二屆梅菲斯特獎出道。
以深入挖掘女性內心的令人難以直視,卻又深受吸引的負面情感為人所知,是當今致鬱系推理小說的女王。此外,真梨也相當擅長獨特細緻的作品構成,總是讀者帶來出乎意料的閱讀體驗。
二○一一年出版的《殺人鬼藤子的衝動》文庫版銷售突破六十萬冊,和續集《殺人鬼藤子的真實》是她目前的代表作。
譯者簡介:
鄭舜瓏
輔仁大學日文系、台灣大學日文所畢。曾擔任台灣戲曲學院日文導覽人員、博達著作權代理公司日文版權業務。現專事翻譯。
章節試閱
一七六三年十月二十一日,星期五。
蒙馬特的女工珍妮.泰斯特向法院控告薩德侯爵淫行的兩天後,馬瑞總算見到她。得知老鴇拉莫藏身在小酒館「蒙馬特亭」,馬瑞順道過去時偶遇。當時接近傍晚,珍妮就著穿透百葉的夕照,獨自吃著牡蠣。
「啊!」珍妮注意到馬瑞,露出親切的笑容,逕自走近。
「你是那時的警官吧?」珍妮撥著金髮。指間散發著牡蠣的臭味。「前天我想找你商量,你不在。」
「我看過偵訊筆錄。」
「咦……」她的藍眼珠游移。
「但我想直接聽妳說。」
「我受夠那件事,不想再憶起。」
「我還是得問,接下來妳有何打算?」
「打算?」她瞪大眼,「我只想拿到約定的酬勞,兩枚路易金幣。」
忽然間,安靜的店內有些騷動,一群等待客人上門的女人挨近,雙眸發亮地盯著他倆。
「我們到裡面。」
珍妮拉著馬瑞走到以麻布隔開的小房間。與其說是房間,其實是勉強塞進一張小床的的狹窄空間。她們都在此接客嗎?那麼,動作不能太大吧。馬瑞默默想著,珍妮請他坐在床緣。
「我開門見山地問,妳有何期望?」
「剛剛說過,我只想拿到約定的兩枚路易金幣。」
「妳沒拿到任何酬勞嗎?」
「有,只拿到兩枚埃居金幣,跟約定不同。」
「從一枚路易金幣,變成只值六里佛爾的埃居金幣。換句話說,從四十八里佛爾銀幣,變成十二里佛爾銀幣。」
「沒錯,雖然都是金幣,但價值天差地別。當初他表示會給兩枚路易金幣,我才勉強做出那種丟臉到極點的行為。」
「這是前天妳在高等法院律師前陳述的內容嗎?」
「是,雖然說得有些誇張,但大致符合……我遭到灌腸,被迫在侯爵面前排泄。我早有心理準備,猜測是亂交之類,於是決定接下工作。不料被逼做這種事,根本想都沒想過。」
「原來如此,這就是丟臉到極點的行為,確實胡鬧。對了,陳述書中寫著妳已懷孕,是嗎?」
「快四個月了。」
珍妮摸摸下腹,靦腆地點點頭。
「冒昧請教,孩子的父親是和妳同居的學生嗎?」
「你去過我家?」
「來這裡前去過。」
「沒錯,是他的孩子,我敢保證。雖然在接客,但我心知肚明。」
「那學生知道嗎?」
「還沒告訴他,我打算賺到錢再說。我想趕快賺到錢,搬進像樣一點的房子,正式和他結婚。他也是這麼打算。」
「妳愛他嗎?」
「當然。」
「他愛妳嗎?」
「幹嘛這麼問?一定是的。我是他今生最愛的人,他對我的體貼是最佳證明。他真的很體貼。我接客賺錢,他一句抱怨都沒有,這是體恤我的表現。隨我高興,他不曾阻止,真是世上最溫柔的人。他從不束縛我,相當尊重我的意願。為了我,原諒我許多行為,幫我做許多事。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男人。」
珍妮又撥一次頭髮。
「我人生中最驕傲的,就是擁有這頭金髮,和他。」
†
那頭金髮和五年前一樣美,卻遭剪短。此外,頭部以下只剩不忍卒睹的肉塊。
「真是殘忍。」
馬瑞回到夏特雷,直接前往監牢的地下室,也就是太平間。隸屬夏特雷的外科醫生、畫家和神父,各自為這具悲哀的屍體盡本分。
「我見過她。若沒記錯,她是五年前的……」神父話聲沙啞,燭光微微晃動。他沒再多說,轉ˊ而問馬瑞:「警官認識這女人嗎?」
「不。」馬瑞稍微停頓一下,接著道:「我只是愛管閒事。」
「曖,這麼熱衷於工作。」檢查屍體的外科醫生,回望馬瑞報告:「我的工作大致結束。」
「你怎麼看?」馬瑞問。
「在巴黎的天空下,曾發生一件連神都無法原諒的殘虐行為。」外科醫生臉色暗淡。
「有沒有犯人的線索?」
「不知道。身為外科醫生,我的工作只不過是觀察分析屍體的狀態,替未來的醫學研究盡點心力。」
「你認為呢?你也看過各種不同的屍體吧?」馬瑞詢問替屍體素描的四十歲畫家。
「我第一次見到這麼淒慘的遺體。除了從地獄拋到地面外,我想不出其他可能。這絕不是人類的作為。」
「那麼,凶手會是動物嗎?野狗或棲息在塞納河中的巨大怪魚?」
「不可能。」外科醫生插話。「她身上每一道傷口都是人工道具所致。雙手是遭利刃切斷,還有,你瞧瞧。」
外科醫生以兩根手指頭撬開死者嘴巴。
「她的牙齒全部拔光,動物沒這麼靈巧。話雖如此,難以想像出自人類之手。」外科醫生放手繼續道。「這名女子的死因,恐怕是大量出血。牙齒被拔掉,雙臂被切斷,乳房被挖出,受盡各種凌辱,痛苦地慢慢死去。」
「惡魔。」神父低喃。「這是惡魔的行徑。」
「不。」外科醫生打斷神父的話。「很遺憾,這是人類所為。沒錯,是和我們留著同樣血液的人類。這具屍體反映出我們內心潛藏的殘忍,每個人都有嗜虐的一面。」
「不……」畫家低叫,「才沒有這種事。」
「儘管不願相信,但嗜虐的人性有時比惡魔複雜難解。不,毋寧說更單純。」外科醫生揉揉鼻子,繼續道:「死者的家屬呢?有沒有人認領?」
「唔,不清楚。」馬瑞鬆開背在身後的手,交抱胸前。「畢竟不是我負責的案子。」
馬瑞想到她的姘頭,及平安長到四歲的孩子,但沒說出口。「即使公開遺體,大概也沒人會認領。從塞納河撈上來的屍體一向如此。」
「那應該會被送到無辜者公墓。」神父皺著臉,忍住哈欠。
「希望不要。」外科醫生像丟百科全書般,任自己癱在椅子上。「丟到充滿無人認領的骸骨墓地,未免太可憐。這種埋葬方式,等於是另一種凌辱。無辜者公墓是巴黎的恥辱,不,是行政單位的恥辱。往後,一些沒人理的遺骸也會持續棄置在那裡吧。好幾個世紀前的慣例,未來的幾個世紀仍不會改變。」
「這樣下去,巴黎就會遍地亡骸。」畫家移動著炭筆道。素描似乎已到修飾階段,炭筆加速移動。
「挪到地底下不就得了。」神父睡眼惺忪,又想維持意識清楚的模樣,於是提高音量,宛如在咖啡店發表演說的激進派學生。「無辜者公墓該好好整頓。不過,無數的骸骨怎麼辦?我非常推薦蒙蘇喜的舊石灰岩採石場。那裡足夠放好幾世紀的遺骸,還有空間繼續容納。當然,得整齊排列收納。」
「地下墓穴嗎?不錯的提案。只是,踩在墳上生活,感覺不太舒服。」外科醫生應道。
「會遭報應的!」畫家下筆的力度增強。「總有一天,亡者的怨念會讓巴黎陷入火海,一定會……好,終於結束。」
畫家放下炭筆,珍妮.泰斯特臨終的肖像畫完成。
馬瑞在畫家耳邊低語,塞一枚硬幣給他。
「只限一天。」畫家迅速捲起素描紙,往馬瑞胸前一拍。
走到外面,馬瑞閉上眼,輕輕按揉疲憊至極的瞳眸。
馬瑞忽然察覺不到對勁,舉起提燈一照,有道人影在窺看他。看不清長相,但輪廓有印象。
「是印刷店的人啊。」
最近印刷店的手段愈來愈惡劣,想藉大量印刷訴訟紀要狠狠撈一筆。不僅如此,他們還誇大修改訴訟紀要的內容,煽動市民的好奇心,尤其是艾提安印刷工坊。薩德侯爵的第一個醜聞──五年前的珍妮.泰斯特事件,會留下這麼醜惡的印象,原因就出在艾提安印刷工坊發行的訴訟紀要。那份訴訟紀要的一字一句,至今仍歷歷在目。
9
──世上根本沒有神。你相信神嗎?你相信耶穌嗎?相信聖母嗎?妳被教導要成為像聖母一樣的女人嗎?那麼,妳就是名符其實的妓女。耶穌從哪裡生出來?沒錯,從女人的胯下。男人的陽具捅進女人的胯下,才生出耶穌。咦,瑪利亞是處女懷胎?怎麼可能,那是女人最擅長的謊言。瑪麗亞對丈夫撒謊,其實,耶穌是她朝其他男人張開雙腿後生下的孩子。丈夫痛苦萬分,瑪麗亞肚裡的孩子,真是我的嗎?那是神的孩子?既然如此,我也是神的孩子。不,我就是神。太過敬愛神的我,努力模仿變成神。而且,我深知沒人比神更心狠手辣。愈是模仿神,我愈是悖德。換句話說,悖德是我對神的愛。唯有悖德,才稱得上美德。
艾提安印刷工坊的少東羅伯特一回來,立刻從架上找出五年前的訴訟紀要,重新流覽這份睽違許久的文件。
「少爺,您回來了。」準備回家的工頭保羅關切道:「去夏特雷有收穫嗎?」
「我攔截到熟識的畫家,他剛畫完一幅慘死屍體的素描。」
「果然,那具屍體是……」
「嗯,他雖沒明講,但八成是珍妮.泰斯特。據說死狀淒慘,推測生前受過殘忍的虐待。」
「應該是遭到殺害?」
「大概沒錯。但警方一定會想辦法隱蔽,畢竟她曾與薩德侯爵發生關係。」
「那麼,警方會認為凶手是侯爵嗎?」
「恐怕是如此。不,肯定會這麼判斷。侯爵想必非常怨恨珍妮.泰斯特,伺機報復。她曾控告侯爵,將他打入監獄,害他名譽掃地,還拿到一筆龐大的賠償金,簡直把侯爵踐踏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意思是,珍妮.泰斯特反遭怨恨?」
「沒錯。其實,侯爵遭到怨恨是理所當然。」
羅伯特的視線移回五年前的訴訟紀要。原本的訴訟書內容輕描淡寫,但艾提安印刷工坊的老師傅,也就是羅伯特的父親,修改得宛如劇本。當初看到剛印刷出爐的訴訟紀要時,那些文字帶來的興奮多麼強烈,羅伯特記憶猶新。沒錯,就是這一段。至今讀來,仍讓他下半身蠢蠢欲動。
──活生生剖開肚子,取出嬰孩。拿匕首攪爛內臟,拉出腸子,綁住妳的身體。然後,將妳千刀萬剮,剝掉皮膚,將只剩軀幹和頭部的身體浸在化糞池,在妳的口中塞滿大便。大便、大便,塞滿大便!不覺得是最美味的食物嗎?這是吃下最高級的食材,透過我的身體才能製造出的東西。經過我的腸子充分消化的東西,不覺得是世上最奢侈的食物嗎?這才是慈悲的極致!慈悲能帶領我們前往極樂世界,是喜悅的泉源!神多麼偉大,將如此美好的快樂烙印在人間。在充斥單調、無聊、窮困、鬱悶的人間,慈悲的恩澤必須平等廣布群眾,哪怕是乞丐。當然,妳也有權利。為了與妳分享喜悅,拿妳被切斷的手替我自慰吧。隱藏在陰部中那小小的,與男人相似的部位,是神賦與女人最小,卻最偉大的快樂按鈕。妳只需盡情享受。屆時,妳會領悟至高無上的喜悅,不再眷戀充斥單調、無聊、窮困、鬱悶的人間。妳將升天,見證永遠的安息。所有的過程都映照在鏡面,妳會沉浸在世上最美妙的高潮中,觀看自己欲仙欲死的表情,告別狗屎般的人間,朝享樂的千年王國出發。
†
天啊,好噁心。
馬瑞把五年前的偵訊筆錄丟在桌上,伸一個大大的懶腰。快要天亮,今日又在夏特雷迎接早晨。馬瑞自言自語,緩緩打開窗戶。
約莫是陶醉於美好的天氣,一隻迷路的鴿子不斷在空中繞圈。街道上傳來小小的哀號。仔細一瞧,斜對面住戶的僕人將便器往下倒,直接命中有錢人家的奢華馬車。
「哇,真可憐。」
馬瑞幸災樂禍,從窗口俯瞰載著主人晨歸的馬車。戴著飾有南國鳥羽帽子的矮個子男人,探出馬車,發狂似地咆哮。
「下次早晨回家時,得特別注意頭上的安全。」
坐到桌前,馬瑞的注意力拉回偵訊筆錄。
這是五年前珍妮.泰斯特的口供。負責記錄的是巴黎法院的官吏,休伯特.穆特爾。他逐一寫下珍妮.泰斯特陳述的薩德侯爵言談。
一七六三年十月二十一日,星期五。
蒙馬特的女工珍妮.泰斯特向法院控告薩德侯爵淫行的兩天後,馬瑞總算見到她。得知老鴇拉莫藏身在小酒館「蒙馬特亭」,馬瑞順道過去時偶遇。當時接近傍晚,珍妮就著穿透百葉的夕照,獨自吃著牡蠣。
「啊!」珍妮注意到馬瑞,露出親切的笑容,逕自走近。
「你是那時的警官吧?」珍妮撥著金髮。指間散發著牡蠣的臭味。「前天我想找你商量,你不在。」
「我看過偵訊筆錄。」
「咦……」她的藍眼珠游移。
「但我想直接聽妳說。」
「我受夠那件事,不想再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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