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女人的心中,都住著一個瘋女人──
妳的生活是場華麗的冒險,緊張刺激像在走鋼索。
但是當妳墜落的時候,那朝妳伸來的手,
是會拉住妳,還是把妳推得更深?
◆英倫心理驚悚第一品牌妮基.法蘭齊突破自我的生涯巔峰作
◆美國亞馬遜網路書店四星好評
◆好讀網﹝Goodreads﹞超過千則四星以上評價
妳像一陣旋風,是人生勝利的代名詞;
妳活得淋漓盡致,總是在聚光燈的焦點下,
但妳可知道,燈光照耀不到的黑暗裡,有好多雙手等著拉妳下來……
荷莉‧克勞斯年輕美麗,她不僅職場得意,客戶都愛她鬼靈精怪的點子,還有個疼愛她的英俊丈夫。朋友們羨慕她光鮮亮麗的生活,不管男性女性都無法不臣服於她的風采。
私底下,她喜歡一點危險、一點刺激、一點放縱,享受自己黑暗瘋狂的那一面。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將這兩個世界劃分清楚,但在那個夜晚、在做了那個無心卻大錯特錯的決定之後,所有見不得光的祕密一個接一個抖出,美好的一切都開始崩解……
荷莉的婚姻出現裂痕、工作上得罪的人糾纏著她不放、欠下大筆債務、甚至開始有人跟蹤她,她內心黑暗瘋狂的那面愈來愈不受控制。到底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還是真有人想害她?她連自己都無法相信了,還能相信誰?
小時候,不管從多高的地方往下跳她都從不遲疑,因為爸爸說會接住她。現在,她照樣飛越空中,但抓住她的人會是誰?是她的摯友兼創業夥伴?親切可人的鄰居?還是曾經深愛過她、現在卻身心俱疲的丈夫?她又怎能確定,朝她伸來的那隻手,是會抓住她,還是將她推得更深?
只要踏錯一步,
迎面而來的就是永無止境的墜落……
作者簡介:
妮基.法蘭齊 Nicci French
英國心理驚悚小說暢銷作者妮基.法蘭齊,是一對共同創作心理驚悚小說的夫妻檔──妮基.傑若德(Nicci Gerrard)與西恩.法蘭齊(Sean French)。記者出身的兩人於一九九○年結婚後便開始計畫合作寫小說。持續追蹤英國重大犯罪事件發展的妮基,長期關注受害者歷劫後的身心狀態,此一關切激盪出他們特有的第一人稱敘述視角,進而展開一連串獨具魅力的平凡都會女性遇險犯難情節。
自一九九七年起,他們以妮基.法蘭齊為名出版了第一本書《The Memory Game》就立刻獲得熱烈迴響,賣座高達四十萬冊,而後他們以穩定的節奏創作,在歐美、日本都受到關注與好評。妮基.法蘭齊的選題新穎,文字畫面感鮮明,迄今已有三本小說被改編成電影,這也使妮基.法蘭齊儼然成為英國懸疑小說的第一品牌。
譯者簡介:
陳靜妍
推理小說迷,專事筆譯與審書。聯絡請洽:gaidhliguk@hotmail.com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女主角荷莉是個有趣的角色,跟著她經歷有如雲霄飛車般的一切讓我腎上腺素激增,配角們也都非常立體鮮明。
──Amazon讀者Sue McLeod
關於一個完美的世界與一段完美的人生如何迅速崩解幻滅,讓我們重新思考自己一切行為的動機,並重新審視周遭的每一個人。
──Amazon讀者Kate Oszko
我一拿起這本書就無法放下。閱讀時被女主角的遭遇所引發的情緒令人心驚。我絕對會繼續閱讀妮基.法蘭齊的作品。
──Amazon讀者Julie Rose
媒體推薦:
一流的驚悚小說,讓你從頭猜到尾。
──《美麗佳人》雜誌
極具說服力……寫作功力精巧、讓人坐立難安。
──英國《獨立報》
超棒的故事,讓人忍不住一口氣讀完!
──英國《先鋒報》
名人推薦:女主角荷莉是個有趣的角色,跟著她經歷有如雲霄飛車般的一切讓我腎上腺素激增,配角們也都非常立體鮮明。
──Amazon讀者Sue McLeod
關於一個完美的世界與一段完美的人生如何迅速崩解幻滅,讓我們重新思考自己一切行為的動機,並重新審視周遭的每一個人。
──Amazon讀者Kate Oszko
我一拿起這本書就無法放下。閱讀時被女主角的遭遇所引發的情緒令人心驚。我絕對會繼續閱讀妮基.法蘭齊的作品。
──Amazon讀者Julie Rose媒體推薦:一流的驚悚小說,讓你從頭猜到尾。
──《美麗佳人》雜誌
極具說服力……寫作功力...
章節試閱
「我喜歡危險,」他說,「一向如此。妳們想喝點什麼?」
我想了一下告訴自己:荷莉,節制點。梅格和我離開公司才不過一個小時,我還處於亢奮狀態,放鬆不下來。一個演員朋友曾經告訴過我,他結束演出後得過好幾個小時才能放鬆。可是,十點半謝幕後才想接觸人群的話還挺麻煩的。所以,最後他接觸的大部分都是演員,只有他們才願意每天晚上十一點吃晚餐,然後睡到中午才起床。
我有一個大學同學是長跑選手,她很厲害,差點入選奧運代表隊。她跑步的速度和距離都很誇張,而且還只是熱身而已。熱身結束後,她會跑上很長的距離,很辛苦的陡坡。跑完後必須讓身體回到正常狀態,這一點也很難,她只好繼續跑步讓身體放鬆,最後再冰敷讓肌肉和關節冷卻。這個方法我倒是用得上,有時候我想把整顆腦袋塞進冰桶裡。
「有這麼難決定嗎?」他說,「梅格已經決定要喝白酒了。」
「什麼?」我問。
片刻之間,我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得看看四周提醒自己。真是太棒了。時序已經入秋,但這天晚上天氣炎熱,蘇活區的酒吧人潮滿到街上,彷彿夏天永遠不會結束,冬天永遠不會來臨,也不會再下雨。鄉間田野缺水,河床乾枯,農作物乾渴,倫敦市中心的天氣卻彷彿地中海岸一般。
「妳想喝點什麼?」
我要了白酒和水,接著一手搭著梅格的肩膀在她耳畔低聲說,「妳跟黛博拉談過了嗎?」
梅格露出不安的表情,顯然答案是沒有。
「還沒,」她說。
「我們明天得討論這件事,好嗎?」
「要氣泡水嗎?」那名男子問道。
「自來水就好,」我說,「梅格,明天早上要先處理這件事。」
「好吧,」她說,「那就九點鐘。」
我看著梅格,她則看著那個陌生人走到吧檯前。他長得很好看,看起來很誠懇。他叫什麼名字來著?對,他叫陶德。這天很辛苦,我們一群同事從辦公室步履蹣跚地過來這裡,進門後漸漸被人潮沖散。我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逃離辦公室的上班族露出快樂的表情,擠滿酒吧。陶德是我們的客戶,到公司確認提案內容,結果跟著我們一起到酒吧。此時他正在擁擠的吧檯前買酒,卻買不到,因為一個很兇的客人一直對著吧檯後方的女酒保大吼。她是外國人,看起來像印尼人,那個很兇的客人大叫她給錯酒了,她卻聽不懂,「我跟妳講話的時候妳看著我,」他說。
陶德捧著飲料回來,一杯給梅格,兩杯給我,自己手上則拿著一杯啤酒。「他們不肯給我自來水,」他說,「這是瓶裝水。」
我喝了一口。
「所以你喜歡危險。」我說。
「被妳這樣一說好像很蠢,可是在某種程度上,我的確喜歡危險。」
接著,陶德驕傲又興致勃勃地告訴我們他某次的度假經驗,他和一群朋友不知為了慶祝什麼,跑去非洲南部進行一連串的危險活動:在尚比亞泛舟,在波札那划獨木舟看河馬,從桌山的纜車上高空彈跳,和大白鯊一起潛水。
「聽起來好棒,」梅格說,「我覺得自己沒那個膽量。」
「真的很夠勁,」他說,「也很恐怖,我覺得也許事後回想起來的感覺更棒。」
「有人被吃掉嗎?」我問。
「我們下水時有籠子保護,」他說,「而且沒看到半隻大白鯊。」
「籠子?」我扮個鬼臉說,「我還以為你喜歡危險。」
他露出迷惑的表情,「妳開什麼玩笑?」他說,「我倒想看看妳只綁著一條橡皮筋當安全帶,再從幾百英尺高的纜車上往下跳。」
我笑了,希望自己臉上露出的不是惡毒的笑容,「你沒看過我們的介紹嗎?」我說,「我們安排過高空彈跳,也做過風險評估,安排保險。我可以告訴你,這些活動比過馬路還安全。」
「還是很刺激,」陶德說。
「腎上腺素有現成的,到處都拿得到。」我說。他會覺得被冒犯,還是會露出笑容呢?
他自我解嘲地聳聳肩,露出微笑問道,「那麼對妳而言,什麼才叫危險呢?」
我思索片刻,「真實的事,重要的事,比如搜索、拆除未爆地雷,當礦工,不過不是在英國,我是說俄羅斯或第三世界之類的。」
「什麼事最讓妳害怕?」
「很多:電梯、公牛、高處、噩夢,還有幾乎所有跟工作有關的事;失敗、公開演說。」
陶德笑了,「我不相信,」他說,「妳今天的簡報很成功。」
「我事前非常緊張,總是如此。」
「所以妳同意我的看法,妳喜歡挑戰。」
我搖搖頭,「你參加的高空彈跳、划獨木舟看河馬都在介紹手冊裡,你參加之前就知道該預期什麼。」我聽到背後的噪音而轉過頭看,那個男的又在向女酒保抱怨,這次更兇。她努力解釋,快被罵哭了。
「梅格,妳呢?」陶德轉身面對她問道,她抬起頭,露出靦腆的笑容,張嘴正要回答卻被我打斷。
「你說你喜歡冒險?」我說。
「對。」
「喜歡腎上腺素激增的興奮感?」
「我猜是的。」
「想表現一下嗎?」
「荷莉!」梅格緊張地說。
陶德不安地左看看右看看,我察覺到一絲興奮和緊張。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什麼意思?」
「你看到吧檯前那個男人了嗎?對女酒保很粗魯的那一個?」
「看到了。」
「你覺得他在欺負她嗎?」
「大概算吧。」
「過去叫他住手並為自己的行為道歉。」
陶德想開口卻咳嗽,最後終於說,「別鬧了。」
「你覺得他會揍你?」我說,「我還以為你喜歡危險。」
陶德臉色大變,我們之間的對話不再有趣,他也不再喜歡我,「我只不過是在炫耀罷了。」他說。
「你害怕了。」
「我當然害怕。」
「當你害怕的時候,唯一消除這個感覺的方法就是做那件讓你害怕的事,比如和鯊魚一起潛水,只不過不用籠子。」
「不要。」
我把手上的兩個杯子放在桌上,「好吧,」我說,「那我去。」
「不要,荷莉,不要……」梅格和陶德異口同聲說。
那正是我所需要的鼓勵。我走到吧檯前,站在那名穿著西裝的男子身邊,這裡每個男的都穿著西裝。他大約三十五歲左右,頭髮稀疏,頭頂尤其嚴重。他的臉色紅潤,大概是氣溫的關係,也有可能是因為那個星期的工作量和他的焦慮。我沒注意到他身材多高大,只注意到他寬肩上的外套不是很合身。我也沒注意到他還有兩個同伴,他還在含糊不清地罵那個女酒保。
「怎麼了?」我說。
他驚訝而憤怒地轉身問,「妳他媽的是誰?」
「你得向她道歉。」我說。
「什麼?」
「你不能這樣對待別人,你得道歉。」
「滾妳媽的蛋。」
他特別加強第一個字的語氣,中間還停頓了一下。難道他以為我會就這麼走開嗎?還是以為我會哭?我從吧檯拿起他面前平底玻璃杯裝的飲料,在他眼前揮舞,距離他的下巴不到一吋。我很想說,這時周圍的人都像西部片演的那樣,突然全都安靜下來,可是根本沒人注意到我們。那個男的低頭看著他的杯子,彷彿想看到胸前鬆開的領帶。我看得出他正在快速動腦思考:這個女的是瘋子嗎?她真的會把玻璃杯砸在我的臉上嗎?就為了這件事?當時我也該思索同樣的問題:如果他能因為吧檯那個可憐的女人給錯酒就侮辱她,對她大吼,那我挺身威脅他會有什麼後果?陶德可能顧慮到了這些因素,我也該想到這個人有可能剛出獄,可能有暴力傾向,也許特別喜歡找女人麻煩,可是我完全沒有考慮到這些。我只是直視著他,感覺到頸動脈的抽動,覺得暈暈的,完全不知道接下來的五秒鐘會發生什麼事。
那名男子臉上表情放鬆,露出微笑說:「好吧,」他小心翼翼地拿走我手上的杯子,彷彿它可能爆炸,接著一口喝光裡面的酒,「只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讓我請妳喝一杯。」
我正要開口拒絕,轉頭尋找陶德的蹤影,可是他跟梅格都不見了。我很好奇他們是什麼時候逃離現場的,當他們預料到即將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嗎?還是當他們看到發生什麼事之後?我聳聳肩說,「廢話少說。」
他對我的反應頗有風度,向那緊張的女酒保招招手後,再對著我點點頭,「這位小姐─妳叫什麼名字?」
「荷莉‧克勞斯。」
「荷莉‧克勞斯小姐說我對妳很沒禮貌,我該道歉。我想了想,覺得她說得對,所以,對不起。」那個女酒保看看我又看看他,我不覺得她聽懂了。那個叫吉姆的男人幫我點了一杯雙份琴湯尼,也幫自己又點了一杯。
「乾杯,」他說,「對了,她真的是個她媽的爛到極點的酒保。」
我大口喝乾,他又點了一杯,整個晚上從這裡開始加速進行,彷彿我整天都坐在雲霄飛車往上爬,當我把杯子放在吉姆的下巴時,雲霄飛車來到最高點,停留片刻後加速俯衝,愈衝愈快。整個酒吧變成一個派對,裡面很多我認識的人,想認識的人,這些人也想認識我。我跟吉姆與他的朋友聊天,他們覺得杯子這件事很有意思,不停拿出來開他玩笑。
後來我跟一個男的聊起來,他們公司就在我們公司的中庭對面,他和朋友要去附近的私人俱樂部吃晚飯,問我要不要去,我就跟了。一切發生得很快,像一幕幕快照,像閃光燈捕捉到的時刻。我們來到一座充滿老舊木製面板與光禿地板的十八世紀連棟建築,俱樂部就在裡面。這天晚上,一切似乎都很容易,唾手可得,充滿可能性。跟我們一起用餐的客人裡,有一位是俱樂部的董事,跟服務生很熟,讓我們嘗到特別的菜色。我和一個女的深談了很久,她工作的機構很棒,好像是電影公司、攝影公司還是雜誌社,可是後來我一個字都不記得,只記得她起身離開時用力往我嘴巴一吻,我嘗到她口紅的味道。
有人建議去跳舞,附近新開的一家夜店這個時間正熱鬧。我看看手錶,已經過了十二點。我早上五點半就起床了,不過沒差。
我們這群人一小時前還是陌生人,這時卻十幾個人結伴步行前往。在路上,一個男的過來攬著我,用西班牙文還葡萄牙文還是什麼語言唱起歌來,美麗而深沉的歌聲迴盪在溫柔的秋夜裡。我抬頭看到天上的星星閃亮又接近,好像伸手可及。我也唱了什麼,不過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大家一起唱歌,一起笑鬧,抱成一堆,香菸的火星在黑暗中閃亮著。
結果,我們又回到辦公室附近。我還記得當時自己想著繞了一整圈又回到原點,只不過沒有離開時那麼累。我和用西班牙文唱歌那個一起跳舞,還有一個說他的名字是傑,有人在女廁裡給我一排快克。夜店既小又擠,一個眼神溫柔的黑人男子撫摸我的頭髮,說我好迷人。有一個女的好像說她叫茱麗亞,她上前說她要回家了,也許我也該回家,以免出事,還問我想不想一起搭計程車。可是我就是想等待什麼事發生,最好所有的事都發生。我不希望這一夜結束,不想關燈。我繼續跳舞,直到汗流浹背,舞步輕盈得彷彿在飛。汗水刺痛我的眼睛,頭髮和襯衫都黏答答的。
然後我們離開了。我記得傑也在場,也許還有唱歌那一個,有一個女生留著一頭美麗的黑髮,聞起來像廣藿香的味道。還有其他人在場,不過在我印象裡他們都只是夜幕中的人影。外頭夜色正美,氣候涼爽。我深呼吸一口,感覺皮膚上的汗水乾了。我們坐在深邃的河邊,聽著河水輕輕拍打在岸邊。我想跳進河裡游泳,順著深色水流漂到大海裡,沒有人能跟著我。我丟了一把硬幣叫大家許願,可是只有幾個掉到河裡。
「荷莉,妳許了什麼願?」
「我的願望是一直這樣下去,」我說。
我在嘴裡叼了一根菸,有人靠過來用雙手圍住打火機點火,有人把我嘴裡的香菸拿出來吻我,我也回吻他,雙手抓著他的頭髮把他拉近。另一個人來吻我我的脖子,我向後仰讓他吻。每個人都愛我,我也愛每個人,他們都有溫柔閃亮的眼神。我說,這個世界比我們所認知的要神奇得多,然後起身跑過橋上,每一步都像在飛,卻聽得到周遭腳步的回聲。其他人的腳步聲跟過來,可是追不上我,只能呼喚我的名字,「荷莉!荷莉!」聽起來像貓頭鷹一樣。我大笑著,一輛經過的汽車大燈照在我身上,然後又消失。
我終於在一排商店前停下來喘氣,被他們追上,我想是其中兩個,也許是,也許不是。其中一個人抓著我的肩膀把我推在牆上,說他終於抓到我了,不會放我走。他說我很野,他也可以很野。他拿起一塊磚頭,在我面前往後揚起手臂,我看到磚頭飛過空中、發出巨響,我們眼前的一大片窗玻璃出現星狀裂痕,架上堆成金字塔般的罐頭倒下。有那麼一刻,我彷彿要穿過那顆完美的星星進入不同的世界,成為一個全新的人。全新、乾淨而完整。
我們頭頂響起警報聲,帶著鼻音的尖銳聲響鋪天蓋地而來,他抓住我的手腕說,「快跑。」
我們一起飛奔,我以為應該還有三個人,但也許只剩兩人了。我們似乎步伐一致,不知為何停下腳步,搭上了計程車,疾駛在無人街道上,經過裝著鐵窗的商店和黑暗的房子。計程車開近一隻狐狸時,它橘色的軀體先是在街燈下定住不動,接著纖細的身影溜進一座院子裡,不見蹤影。
接下來發生的事,我有些記得,有些不記得,彷彿在看電影,又彷彿知道在做夢卻醒不過來,或有事發生在我身上,我卻是別人。我是我,也不是我。我只是一個走在他前面笑著上樓梯的女人,站在一個樓上的房間裡,只有角落燈光照亮一角,舊沙發上堆著抱枕,天花板垂吊著一個籠子,籠子裡有一隻藍色虎皮鸚鵡。真的有一隻虎皮鸚鵡一面鳴叫,一面以心照不宣的眼神往下看著她,抑或這只是一個奇異的幻覺,在夜晚的明亮狂熱中發酵?一個女人,透過窗外看著她從未見過的屋頂和夜間花園。
「我他媽的在哪裡啊?」她說,讓外套滑到地板的一片黑暗裡,卻並非真心想知道答案。「你他媽的又是誰?」接著她問,可是也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完全不重要。他聽了只是笑了笑,拉上窗簾,點了一根香菸遞給她,也許是大麻菸。她感覺得到血管深處顫動的興奮,靠在沙發的抱枕上,踢掉鞋子,光溜溜的雙腿塞進身體下方。
「現在我們該做什麼?」她問,可是她當然知道現在該做什麼,因此她解開襯衫的釦子。他看著她,那隻虎皮鸚鵡也看著她,鳥嘴傳出瘋狂而尖銳的顫聲。她喝下炙烈的透明飲料,感覺熱度傳遍全身,直到核心融化。音樂聲似乎傳自她的頭蓋骨底下,她分不清自己感覺的節拍和歌曲的音符。所有的一切都混合在一起。
有那麼一會兒,房間裡只有她和音樂,然後她就不是一個人了。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我往後躺,讓他脫掉我的襯衫,柔軟一如我們坐在岸邊的河流。我們從沙發移到地板上,手指笨拙地解開釦子。我閉上眼睛,感覺到眼皮外的燈光閃爍,彷彿一整個無法控制的陌生世界想在我的腦袋裡爆炸。我對這個世界睜開雙眼,卻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天花板的裂縫、一支椅子的椅腳、幾吋之外的牆壁、一張臉俯視著我、扭曲的嘴角。我嘗到鮮血的味道,用舌頭舔舔嘴脣。是我的血:很好;地毯摩擦我的皮膚:很好;手指用力抓著我的手臂、我的身體、深深進入。是我,也不是我;我和這另一個女人,她正在脫掉襯衫,鈕釦散落地上,往後倒在一張床上,頭髮散開,雙手拉下胸罩,承受身上的重量。她終於閉上雙眼,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明亮的世界裡,滿是形狀、鮮豔的顏色和突如其來的黑暗。
「好奇怪,」她說。我說。「不要停。」
「我喜歡危險,」他說,「一向如此。妳們想喝點什麼?」
我想了一下告訴自己:荷莉,節制點。梅格和我離開公司才不過一個小時,我還處於亢奮狀態,放鬆不下來。一個演員朋友曾經告訴過我,他結束演出後得過好幾個小時才能放鬆。可是,十點半謝幕後才想接觸人群的話還挺麻煩的。所以,最後他接觸的大部分都是演員,只有他們才願意每天晚上十一點吃晚餐,然後睡到中午才起床。
我有一個大學同學是長跑選手,她很厲害,差點入選奧運代表隊。她跑步的速度和距離都很誇張,而且還只是熱身而已。熱身結束後,她會跑上很長的距離,很辛苦的陡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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