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鍊金房車
莎夏在隔年春季三月時返回了凡特斯城，附帶的還有神色陰沉的黃金龍一隻。
魔腦已經製作完成，現在就剩實際使用測試。
他們目前只製造了三臺魔腦，莎夏、勾斯蒙和龐夫各一臺。
龐夫那臺是他死皮賴臉、硬磨著勾斯蒙給的。
不過勾斯蒙也沒吃虧，他現在是莎夏的引導者了。
當莎夏聽到她的引導者真的換人時，心情真是非常複雜……
導師！你怎麼可以因為一臺魔腦就把我賣掉？魔腦我也會做啊！
雖然我做的魔腦，外觀沒有勾斯蒙做的精緻，沒有他做的好用，執行速度也沒有他的快，還經常出現卡畫面、卡運作的情況，可是這種技術層面問題，只要給我時間，我就可以慢慢改善啊！
你怎麼可以因為不想花時間等待，就把我交給那隻喜歡壓榨人的惡龍！
師徒之間的信任呢？師徒之間的關心、照顧和保護呢？都被你當零嘴吃了嗎？
抱著被摧殘破碎的心，在勾斯蒙得意的目光中，莎夏鬱悶地投入凡特斯城後續的收尾工程，餐館營運以及公會學徒的教學課程中，藉著忙碌的工作轉移注意力。
不然她肯定會忍不住衝到戈魔納城跟龐夫決鬥！
現在的凡特斯城已經不是莎夏去年見到的蕭條模樣了。
車水馬龍、人聲鼎沸，遊客如織，商鋪攤販林立，歡樂的笑聲和孩子的嬉鬧聲溢滿街道。
街道鋪著嶄新的彩色磚板，家家戶戶的牆壁重新粉刷，藍色的屋頂搭配著白色、粉紅、粉綠或粉橘的牆面，窗框和門扉是或深或淺的原木色，綠意昂然的盆栽擺在門前和陽臺處，為街景增添了清新的氣息。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去，凡特斯城的街景和建築屋舍都是一幅別緻的構圖。
聽卡馬城主說，自從凡特斯城的美食名聲傳出去後，外地的旅人來了不少，讓商家增加了許多收入，個個賺得眉開眼笑，荷包滿滿。
聽說凡特斯城光是這三個月的稅收，就超過了去年一年的總合！
這還不包括莎夏交給卡馬城主，讓他以凡特斯城的名義經營的項目。
觀光旅遊、船運、釀酒、馬車出租服務、食物加工廠……每一種都讓凡特斯城賺進大把金幣。
尤其是販酒一項，絕對可以說是暴利！
不少戰士和矮人在嘗過蒸餾烈酒以後，馬上拍桌子喊著要大批收購，只是蒸餾酒是新的嘗試，產量不高，沒能大賺一票。
不過沒關係，等到新的酒廠建好，就會多出二十條生產線專門製造蒸餾酒，屆時，他們就可以把這命名為「凡特斯白酒」的蒸餾酒，賣到全國，甚至是賣到其他國家去！
終有一日，凡特斯城的名聲會遍及莫札瑞大陸的各個角落！
卡馬城主握緊拳頭，滿心地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
季節步入初夏，凡特斯城的建設項目此時都已完成，而學徒們的課程也告一段落，賽德里克決定前往帝都拜訪他的好友──羅南．弗里曼。
賽德里克與羅南認識了數十年，交情很要好，在賽德里克中了詛咒之後，羅南耗費大量的人力財力，想盡辦法為他保住性命，甚至還親自率領手下，前去替他找尋市場上難以買到的高級材料。
在賽德里克痊癒後，他立刻寫信給羅南，跟他分享這件好消息，只是當時的時間不湊巧，羅南正好接了一宗大單，要率領狼牙團去執行任務，不能立刻過來和他一同慶賀。
不過兩人也約定了見面時間，等到羅南結束任務後，羅南的管家會準備好酒好菜，讓他們在羅南家裡慶祝。
賽德里克和羅南的結識，算是「不打不相識」的最佳寫照。
當初的賽德里克在學習到一個段落後，被導師丟出去進行歷練。
基於旅費和安全問題，他決定聽從導師和其他長輩的建議，註冊為傭兵，從傭兵任務賺取收入，並且利用執行任務的機會跟他人合作，結伴同行。
羅南就是其中一項大型任務的合作對象：「狼牙傭兵團」的團長。
同樣都是出來歷練，賽德里克離開家鄉時，身上只帶了十幾枚金幣、幾套換洗的衣服、七天份的乾糧和一張地圖，旅行途中遭遇過騙子和扒手，也被混混和盜賊、土匪打劫過，就這麼磕磕絆絆地摸索著成長。
而羅南卻是領著家族的騎士組成傭兵團，順順利利地靠著傭兵公會的任務，打怪升級賺錢，身邊還有管家服侍，不需要為了食衣住行煩惱。
兩人的年紀差不多，同樣都是天賦異稟、天資聰穎的天才，際遇卻是大不相同。
不過這並不是引發兩人打架的導火線。
賽德里克雖然對羅南的優渥生活有些羨慕和嫉妒，但他更相信自我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只要他努力修練，日後肯定也能過上貴族般的生活。
所以即使他有些看不慣羅南的貴族少爺習性──潔癖、做作、挑剔、聒噪、奢侈浪費，但他也知道大部分的貴族子弟都是這副德性，有些紈褲的行事作風甚至比他還要誇張，只要羅南的作為不影響任務，不影響他賺錢，那他也就無視了。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羅南這個貴族少爺竟然跟他搶酒喝！
那天，賽德里克偶遇了導師的矮人朋友，矮人朋友很熱情地拿出幾十桶酒，邀請他和狼牙團其他人共飲。
這位矮人的釀酒手藝一流，釀造的酒市場上千金難求，難得有這個機會，大家自然不客氣地開懷暢飲。
喝著喝酒，桌上的酒就只剩下一桶酒了。
還沒喝過癮的賽德里克很掙扎，是要一個人獨吞呢？還是和其他人一起分享？
這裡要特別提一下，矮人拿出的酒桶是十公升裝的小酒桶，不是那種能讓一個小孩坐在裡頭的大酒桶，剩下的一桶酒，在場的人大概一人能分上半杯。
如果可以，他當然想要一個人獨占這桶酒，可是現在他接了他們發布的任務，跟狼牙團一同行動，要是他獨吞了這桶酒，之後的路上被他們刁難怎麼辦？或者任務完成了，他們卻故意扣他錢……
掙扎再三，賽德里克還是決定跟眾人分了這桶酒。
就在他起身打算替大家倒酒時，該死的羅南竟然直接抱起酒桶，張嘴就灌，一個人把酒喝光了！
賽德里克因為他的無恥行為愣住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他想起要搶回酒桶時，酒桶已經空了。
不要臉的混蛋！明明那麼有錢了，還跟我搶酒喝！
怒火一沖，加上半醺半醉的狀態，賽德里克直接跟羅南打了起來。
拳打腳踢，魔法與鬥氣激烈衝擊，到最後，體力跟魔力、鬥氣幾乎耗盡的兩人，在被他們轟成廢墟的房屋地上打滾纏鬥，扯頭髮、抓臉、咬人等不入流的手段都出現了。
最後是羅南靠著戰士的強健體質，壓過體格較為文弱的賽德里克小法師。
這一場架之後，兩人在後續的旅途中開始鬥嘴和競爭，今天你獵殺了一頭火獅，明天我殺一頭雷虎；你完成五個Ｄ級任務，我解決兩個Ｃ級……
就這麼吵著吵著，他們對彼此的瞭解也越來越深，印象也逐漸改觀。
後來在一次危險任務中，他們救了彼此、幫助了彼此，關係也就從互看不順眼變成朋友了。
雖然現在離跟羅南約定的時間還早，不過賽德里克早已安排好了行程。
他打算像旅遊一樣，帶著莎夏和勾斯蒙參觀各個城鎮、遊覽各地的民情風俗，就這麼一路玩、一路參觀地前往帝都，還要去傭兵公會註冊登記，接一些任務賺錢、重溫戰鬥技術，在病床上躺了這麼多年，身手都生疏了，要重新練練。
莎夏他們離開的這一天，全城有一半以上的人趕來送行，熱鬧喧譁的景象讓不知情的遊客誤以為有什麼大人物出現了。
早在確定離開的日期後，送給莎夏的臨別禮就不斷湧入耀星公會，為了不讓那些人破費，莎夏讓人傳話，她只收食物以及凡特斯城出產的商品。
也因為這樣，莎夏的虛空之戒裡，有三分之一的空間裝滿了食物與禮品。
三分之一聽起來不多，但若將那些東西全部拿出來，往地上一堆，足足能堆成三層樓高。
「嗚嗚～莎夏老師，妳要寫信給我，我也會寫很多信給妳。」瑪麗拉著她的手，哭哭啼啼地說道：「妳不可以忘記我，我也會一直記得妳的……」
「放心，我一定會寫信回來。」莎夏摸摸她的頭髮，笑著安撫道：「要是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我就用傳送盒傳給你們。我出的作業完成後，你們記得要跟我說，我會再給你們新的課題，你們可別偷懶喔！」
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她終於製作出可以多向傳輸的傳送盒，收容空間也比之前的大上兩倍。
她將新式傳送盒交給歐普樂，讓他以耀星公會的名義製作販售，成為公會的另一項收入來源。
「老師，請您放心，我們絕對會努力的！」文森信誓旦旦地保證。
年長其他學徒一歲的他，因為行事作風穩重，自然而然成了學徒們的領導者，莎夏跟其他法師也相當信任他，經常將事情交給他處理。
歐普樂還打算將他培養成他的助手。
「莎夏老師，妳、妳還會回來嗎？」尼特抽抽噎噎地問，雙眼哭得通紅。
「會。」莎夏給予肯定的答案，「但可能要很久很久以後才能回來。」
「要很久很久啊……」
聽到這樣的答覆，幾個學徒難過地低著頭。
「莎夏導師沒辦法回來，我們可以去找她啊！」約翰不以為然道：「等我通過法師測試，我就要去參加奧法蘭學院的考試，去找莎夏老師！」
「對喔！我們可以去參加奧法蘭的入學考試！」
「好！我們大家都去考！」
經約翰這麼一說，眾人這才重新振作起來。
「莎夏老師要等我們過去喔！」瑪麗拉著她的手說道。
「好，我會在奧法蘭等你們。」莎夏笑嘻嘻地點頭。
雖然她的引導者換成勾斯蒙，而這隻霸道龍也不讓她擔任賽德里克的助手，不過她還是打算去奧法蘭學院一趟，看看那間聞名的戰爭學院是否如同它的名聲一樣，又或者它已經改變，不再遵循創校者的意志？
先前跟導師龐夫的聯繫中，莎夏才知道，原來龐夫竟然也是這間學校的創建者之一！
據說當初的奧法蘭戰爭學院只是一處避難所，專門收容大毀滅時期的孤兒和無處可去的人，他們教導那些人生存方法，傳授他們知識學問，讓他們有自保的力量。而後漸漸地，越來越多人聚集過來，最後在其中一個朋友的提議中，奧法蘭戰爭學院正式成立。
「奧法蘭是精英學校，想要成為它的學生，你們要更加努力才行。」莎夏提醒眾人，「從明天開始，你們的精神力訓練跟冥想時間增加十分鐘，兩個月後再增加十分鐘，再過兩個月再增加十分鐘，一直持續到你們進行法師考試為止，可以做到嗎？」
「可以！」眾人齊聲回道。
「很好。」莎夏滿意地點頭，「訓練過程中，要是出現頭腦脹痛的現象就必須立刻休息，過幾天才能繼續，絕對不能勉強，否則，最輕的後果就是一輩子不能學習魔法，嚴重的話，就會變成廢人甚至是死亡，我希望你們不要魯莽行事。」
「我們知道。」
「我們會乖乖的！」
「我們一定會聽老師的話。」
孩子們信誓旦旦地保證。
這番話莎夏在教學之前就已經跟他們說過一遍，他們早就牢記在心裡了。
「莎夏，這幾封推薦函妳帶著，我在帝都有一些朋友，雖然不是什麼有名的大人物，但妳若是遇到困難，他們多多少少還是能幫上忙。」卡馬城主將幾封信件遞給她。
「謝謝。」莎夏感激地收下信函。
「莎夏，妳那輛車子還真是舒適！」
歐普樂和公會裡的法師參觀完馬車內的構造後，興奮地來到她身旁。
「浴室、書房、寢室、冰箱……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配備這麼豪華的馬車！」
他雖然只在上頭轉了一圈，但馬車內的獨特布置已經讓他驚奇萬分，而賽德里克更是直接待在裡頭休息，不下車了。
「那根本不是馬車，它不用馬就能走！」
「哈哈，莎夏根本就是把馬車當成房子建造了！」
「裡頭布置得真舒適，要是我有這麼一輛車子，我肯定直接住在裡面！」
幾位法師滿臉羨慕地說道。
「所以我才說它是『房車』啊！」莎夏哈哈笑道：「你們看到的只是一些基本配備，比起它的隱藏功能來說，那些根本不算什麼。」她故作神祕地眨眨眼。
「隱藏功能？」歐普樂詫異地瞪大眼，其他法師也十分好奇。
「還有其他功能嗎？」
「我在車上設下了監控、防禦、攻擊等魔法陣，車上還有溫度調節功能，夏天時，車內可以放出冷氣保持涼爽，冬天可以升溫保暖……唯一的缺點就是內部空間不夠大。」
這個缺點可是讓她很遺憾。
「這樣還不夠大？」
「那裡頭的空間都能住進一家子了！」
其他人咋舌，面露愕然。
目前這臺房車可是有三間臥室、書房、實驗室、廚房以及小客廳。臥室裡頭還有衛浴設備跟床鋪、衣櫥、書桌椅等物，廚房也是各種用品一應俱全，還有櫥櫃、水槽跟料理平臺。
都已經這麼完善了，她還不滿足？
「當然不夠！我的目標做出一輛可以讓二、三十個人在裡頭生活的房車！」莎夏相當豪邁地說道。
「……二、三十人？」
「那還是『車』嗎？是房子了吧！」
「對了，我有禮物要送給你們。」
她從虛空之戒中取出一個方盒，盒子裡放了十多個手環。
「這是我最近做的空間飾品，裡頭的空間有一千司貝，你們一人挑一個吧！」
她將盒子遞給歐普樂，讓他負責分配。
「一千司貝？」
歐普樂驚愕得差點將盒子給摔了，公會法師們也是全都瞪大雙眼，目光灼熱地看著歐普樂手上的盒子。
這種容量的空間戒指，在市面上能賣到好幾百萬金幣，莎夏竟然就這麼隨手送給他們？
未免也太大方了吧！
誤以為歐普樂等人是覺得空間太小，莎夏頗為無奈地解釋道：「它的空間是小了一點，沒辦法，材料不好，你們先將就用著，等我收集到比較好的材料之後再做更大的給你們。」
空間飾品需要的材料，有幾樣在市面上很難找到，而且價格很高，現在做出的這些，用的還是她以前在裂界戰場收集到的材料，不過這些材料也只是替代品，多少有些不足的地方。
「不不不，夠了、夠了，這些就很好、很好了。」歐普樂開心地咧嘴笑著，眼睛都被臉上的胖肉擠成一條線了。
「卡馬城主，這個是給你的。因為材料的問題，這裡頭只有七百司貝的容量。」
莎夏將一個裝飾精美、大小跟護腕差不多的寬版手環遞給他。
「呃，很感謝妳的好意，但是我不是法師也不是戰士。」卡馬城主面色尷尬地回道。
空間飾品雖然十分難得，但是需要透過精神力才能使用，一般人使用不了。
「這是給一般人使用的空間飾品。」發現城主誤會了，莎夏隨即解釋，「我在上面附加了血契魔紋，你只要在上頭滴一滴血，就能開啟空間了。」
這種一般人也能使用的空間飾品，在莫札瑞大陸上已經失傳，不過戈魔納城的圖書館裡頭還留有它的製作方法。
莎夏以前學習鍊金術時也看過這類的書籍，不過實際製作還是第一次，報廢了不少材料，原本她想做幾個備用的，最後卻只成功了一個。
「一般人也能使用？」
卡馬城主頓時雙眼放光，激動地將指尖劃開，擠了一滴血在上頭。
當他將手環套上手腕時，原本過大的手環自動收縮成合適的大小，這讓從沒使用過魔法物品的卡馬城主又是一陣激動。
「要將東西收到裡面，你只要以佩戴手環的手碰觸它，想著『收入』就可以了。」
聽了莎夏的解說，卡馬城主立刻從口袋中取出幾枚金幣，實際進行測試。
只見那幾枚金幣一下子消失、一下子又出現在他掌心，就像是在表演戲法一樣，卡馬城主笑得合不攏嘴。
「謝謝！謝謝妳！」他雙眼泛紅、激動無比地道謝。
「不客氣。」莎夏笑了笑，而後又壓低音量說道：「我在上頭附加了幾個防禦魔紋，可以抵禦五星法師以下的攻擊，抵擋的次數約有八十到一百次左右。要是手鐲上的魔紋顏色變成黑色，就是防禦力沒了的狀態，可以請附魔師為它再度附魔。」
「好，我知道了。」卡馬城主欣喜地點頭。
接下來，莎夏又陸續跟耀星公會、藥草店與餐館等人道別，要給這些朋友的分別禮，她早在兩天前就送出了。
「莎夏，再不出發，天就要黑了！」
賽德里克從房車的車窗處探出頭來叫她，他現在可是迫不期待地想體驗一下這輛新式房車。
「知道了！」莎夏喊了回去。
待她和勾斯蒙上車後，剛學會怎麼操縱房車的賽德里克，隨即按下啟動鍵，握著方向盤、踩下油門，朝城外駛去。
看著他雙眼放光，把方向盤抓得死緊，一副「誰也別跟我搶駕駛」的模樣，莎夏也就默默嚥下了「房車可以開啟自動駕駛，不用那麼累」的話，轉而跟追在車窗外的人揮手道別。
前來送行的人一路尾隨，追著房車往外走了一公里多，這才緩緩停下腳步……
因為房車的布置齊全，在前往帝都的途中，他們很少住宿在城鎮的旅館。
那些小城鎮的旅館房間比房車的臥室還要簡陋，牆壁斑駁、木造地板微微翹起，床單不知道多久才換洗一次，被單上有不明髒汙，還有難聞的臭味，晚上睡覺時，會被蚊蟲、老鼠以及隔壁房間的打呼磨牙聲吵得無法入睡。
而且旅館房間沒有冷氣，又悶又熱！
他們才不想自討苦吃，放著舒適的房間不睡，跑去睡那些簡陋的旅館。
三人一直窩在房車裡頭，看書的看書、實驗的實驗、吃東西的吃東西，要不就是一起研究鍊金術、混合魔法、討論各種元素結構──不過通常都是莎夏和勾斯蒙討論，賽德里克待在一旁學習。
雖然賽德里克被譽為天才，本身也很用功，可是他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另外兩位知識淵博的「高齡」人士，他們看過的書，可是比他吃過的飯還多！
討論總會有意見分歧的時候，一些爭執也是在所難免。
每當莎夏和勾斯蒙各持一種論點，不肯妥協、也說服不了對方時，他們就會窩回房間，各自鑽研自己認定的方向，要是有了新進展，他們就會用新論點繼續與對方爭論，直到有了初步的結論為止。
若勾斯蒙在辯論時獲得勝利，他的心情就會很好，整天的嘴角都是上揚的，還會親自去捕獵魔獸，交給莎夏做成午餐或晚餐。
若是莎夏的觀點對了，他就會抿著嘴、嚴肅地板著臉，拿著一本厚重的書籍或是他的鍊金實驗報告閱讀，假裝自己並不在意的模樣，並且一整天都只用「哼」、「嗯」的單音來回應莎夏，吃飯時還會不斷挑剔菜色不好。
賽德里克很會安排行程，知道什麼時間、什麼城鎮會有活動，或是沿途有哪些景點好玩，才一個月的時間，莎夏和勾斯蒙就參加了賞花節、啤酒節、水燈節、大胃王比賽、童心節、祈願節、夏季遊河慶典等等……
大胃王比賽吃的是烤肉，很符合勾斯蒙的胃口，於是他便在莎夏的慫恿和鼓勵下參賽了，輕而易舉地得到第一名，拿到象徵大胃王冠軍的獎牌一面，以及獎金五百金幣。
要說到大食量，龍族絕對是吃遍天下無敵手，沒有種族能贏過他們。
就在他們前往下一個城市，參加他們的愛情節時，賽德里克收到一封來自傭兵公會轉達的口訊。
訊息是羅南的管家「萊特」發出的，他說羅南在任務中受了很嚴重的傷，還中了不明詛咒，生命神殿和幽冥神殿都拿詛咒沒轍，希望賽德里克能夠請之前替他解除詛咒的人來診治羅南。
得知好友有性命危險，賽德里克立刻放棄後續的遊玩計畫，催著莎夏將房車的速度提升到最高，日夜兼程地趕去帝都救人。
房車的速度再快，也絕對快不過賽德里克的鍊金屋，那可是一座能在高空飛行、能在路上奔馳、能潛入深海探勘的三棲交通工具！
現在那棟鍊金屋就收在莎夏的空間裡頭，只是勾斯蒙不喜歡有外人踏進他的鍊金屋，不願意出借，莎夏一番好說歹說外加提出一堆條件利誘後，這隻地盤觀念極為強烈的黃金龍才勉為其難地答應。
進入鍊金屋後，勾斯蒙指著客廳的沙發，示意賽德里克過去那裡坐下。
「只能待在這裡，不准亂跑。」他沉著臉警告道。
「沒問題、沒問題！」賽德里克連連點頭，立刻端坐在勾斯蒙指定的沙發上。
只要能讓他盡快趕到好友身旁，就算叫他掛在房子外面飛也可以！
回過頭，勾斯蒙冷冷地盯著莎夏，把她看得想要立刻逃跑後，突然出手掐上她的臉頰。
「嘶──泥撮什摸？」莎夏抓住勾斯蒙的手，嘴裡含糊不清地抗議。
「以後，不准，幫著外人。」
是我的契約者，就該站我這邊，不可以吃裡扒外！
雖然勾斯蒙從莎夏那裡得到不少好處，可是她幫著賽德里克的行為還是讓他很不爽。
「唔唔、窩錯了，對撲奇，原諒窩，唔嗚嗚……」莎夏乖乖點頭，並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他，希望對方快點鬆開掐著她的手。
莎夏乖巧聽話的模樣讓勾斯蒙滿意地鬆開手，還順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像在拍寵物一樣。
莎夏敢怒不敢言，只能鬱悶地揉著雙頰，往旁邊退了幾步。
她後退的動作又讓勾斯蒙有些不悅，瞪了她一眼。
「……」莎夏默默地又往前走了幾步，朝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真醜。」勾斯蒙毫不客氣地批評。
莎夏立刻收斂笑容，低著頭，做出乖乖聽訓的模樣。
「……」勾斯蒙陰沉著臉色，沉默地盯著她。
這傢伙又怎麼了？
莎夏被盯得頭皮發麻，就在她想要奮起反抗時，對方才慢悠悠地開口。
「還愣著做什麼，不想出發了？」
「呃？當然要出發……」
莎夏茫然地跟他對望，後者曲起食指，敲了她的腦袋一記。
「難不成還要我當你們的車夫？去駕駛！」
「又敲我頭，敲笨了怎麼辦！」
莎夏一邊揉著腦袋埋怨，一邊走向金屬牆壁。
她將手掌貼上牆面，牆壁隨即泛出微光，而後順著魔紋軌跡擴散至整個牆面。
鍊金屋輕微地一震，啟動了。
「地圖。」莎夏輕聲下令，牆面隨即出現一張世界地圖。
地圖上除了有各個大陸和各種族、國家的勢力劃分之外，還有海洋和島嶼群的標示。
莎夏將地圖的範圍縮小在普斯洛王國，將地點定位在帝都。鍊金屋收到指令，緩緩升上空中，朝目的地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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