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讀者最常詢問續集的小說!
☆ 亞馬遜4.7星!
☆ 好讀網數萬名讀者滿分推薦!
遠在她成為精靈女王之前、遠在她被送進鹽礦當奴隸之前……
身為刺客要塞的第一把交椅,究竟為何會從頂端重摔在地?
兜帽黑斗篷、黑衣、黑手套,加上一張烏黑面具,這就是亞達蘭王國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刺客──瑟蕾娜‧薩達錫恩,聽命於刺客之王艾洛賓‧漢默爾;卻沒有人知道,她其實年僅十六歲,喜歡用華服包裝自己。
為了查探三名同伴之死,瑟蕾娜不得不與總和她針鋒相對的山姆合作,深入天下最危機重重的每一隅,面對世上最陰險狡詐的勢力。
隨著一次次化險為夷,山姆終於突破瑟蕾娜的心防,成為她最信任的伙伴,更是她最深愛的男人;然而,等在他們前方的,竟是出賣與背叛。
山姆死了,瑟蕾娜只剩兩種結局:死,或者脫離艾洛賓掌控、以求一線生機……
作者簡介:
莎菈.J.瑪斯Sarah.J.Maas
莎菈是紐約時報及今日美國報暢銷榜第一名的作者。於紐約土生土長的她,現居加州的沙漠城市。《玻璃王座》是她第一套正式出版的長篇小說系列,但在此之前,她早就擁有許多線上粉絲。十六歲那年,莎菈完成《玻璃王座》的初稿,於自費出版網頁刊出後,短時間內即激發上萬名書迷支持,她從此聲名大噪。如今她不但擁有全球百萬書迷,更與《哈利波特》系列作者J.K.羅琳、《納尼亞傳奇》系列作者C.S.路易斯並列為全球最受歡迎的奇幻小說作家之一。
相關著作:
《玻璃王座(04)熾影女王》
《玻璃王座(03)火心傳人》
《玻璃王座(02)祕夜魔冠》
《玻璃王座(01)》
譯者簡介:
甘鎮隴
畢業於加拿大西門菲莎大學心理系,現居臺中,從事翻譯多年,工作內容涵蓋各種領域。小說譯作包括:《黑城》、《玻璃王座》、《魔獸》、《星際大戰》、《闇黑之心》、《星河方舟》、《完美世界》系列;《末日預言》、《精靈高中》、《黑暗之門》、《天使殺手》等。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閱讀本書的粉絲將驚喜連連,情節緊張刺激,完美塑造出瑟蕾娜獨有的個性與經歷……只能說太棒了!」──《書單雜誌》
.亞馬遜奇蹟般的4.7星,好讀網逾32,000名讀者給予5顆星滿分推薦!
.已售出15國版權。
.力拚強敵《分歧者》、《飢餓遊戲》,獲選好讀網最受歡迎女主角第一名。
.甫出版即登上紐約時報暢銷榜、巴諾書店(美國最大零售書店)暢銷榜、亞馬遜網站暢銷榜、蘋果ibookstore暢銷榜。
.與《生命中的美好缺憾》、《控制》同獲科克斯書評2012年度最佳小說、與《分歧者》、《機器灰姑娘》同獲亞馬遜網站2012年度最佳青少年小說,更與《骸骨之城》、《移動迷宮》同獲亞伯拉罕林肯文學獎(Abraham Lincoln Award)提名。
.MTV Hollywood Crush節目2012年度最佳青少年小說提名、青年圖書館服務協會2013年度最佳虛構小說、2013英國最大書店水石圖書大獎決選提名。
媒體推薦:「閱讀本書的粉絲將驚喜連連,情節緊張刺激,完美塑造出瑟蕾娜獨有的個性與經歷……只能說太棒了!」──《書單雜誌》
.亞馬遜奇蹟般的4.7星,好讀網逾32,000名讀者給予5顆星滿分推薦!
.已售出15國版權。
.力拚強敵《分歧者》、《飢餓遊戲》,獲選好讀網最受歡迎女主角第一名。
.甫出版即登上紐約時報暢銷榜、巴諾書店(美國最大零售書店)暢銷榜、亞馬遜網站暢銷榜、蘋果ibookstore暢銷榜。
.與《生命中的美好缺憾》、《控制》同獲科克斯書評2012年度最佳小說、與《分歧者》、《機器灰姑娘》同獲亞馬遜網站2012年...
章節試閱
第一章
坐在刺客要塞的會議室裡,瑟蕾娜‧薩達錫恩的身子癱靠於椅背。「現在是凌晨四點多。」她調整身上這件緋紅絲質睡袍的褶痕,木桌底下的裸露雙腿交叉。「最好是急事。」
「誰叫妳看書看得那麼晚,活該現在想睡覺。」坐在對面的年輕男子發火。她沒理他,而是打量同聚這間地下會所的另外四人。
他們全是男子,年齡都比她大得多,也拒絕回應她的視線。這個房間雖然冷颼颼,但一陣與溫度無關的寒意爬過她的脊椎。瑟蕾娜摳摳修剪整齊的指甲,逼自己維持面無表情。艾洛賓‧漢默爾最信任的七名伙伴之中的其中五人──連同她在內──此刻聚於長桌旁。
這場會議的重要性無庸置疑。打從侍女拚命敲她的門、催她別換衣服就趕緊下樓,她已經猜到事情的嚴重性。艾洛賓召集時,千萬別讓他久等。還好,她的睡袍和白天那些服飾一樣精美──也一樣所費不貲。儘管如此,跟一堆大叔共處一室,身為十六歲美少女的她還是得時刻注意自己的領口。她的美貌就是武器──她也一向維持其鋒利度──但這項優勢也可能是弱點。
艾洛賓‧漢默爾,刺客之王,坐在長桌首位,赤褐髮絲在玻璃吊燈的照映下閃閃發光;灰眸對上她的眼睛時,他皺起眉頭。或許他只是因為睡眠不足,但瑟蕾娜確定這位恩師比平時更蒼白,也因此覺得胃袋糾結。
「葛瑞格利被抓了。」艾洛賓終於開口。好吧,這能解釋出席人數為何少了一個。「他的任務是個陷阱,他現在被關在皇家地牢。」
瑟蕾娜從鼻孔嘆氣。這就是她被叫醒的原因?她穿拖鞋的一腳在大理石地板敲起節拍。「那就殺了他。」她開口。
反正她本來就不喜歡葛瑞格利。她十歲時曾經餵他的駿馬吃一袋糖果,他因此朝她的腦袋丟飛刀;當然,她接住了飛刀;從那天起,葛瑞格利的臉頰就永遠留下她的回擊造成的傷疤。
「殺了葛瑞格利?」山姆質問。這名年輕人坐在艾洛賓的左手邊,這個位置通常是留給班恩──艾洛賓的副手。打從艾洛賓把年幼的她帶來這裡、宣佈她──而非山姆──將成為他的門徒與繼承人起,瑟蕾娜便清楚山姆‧科特蘭對她的成見。大她一歲的山姆沒因此停止跟她作對,到今天也沒忘了自己永遠只排第二。
看到山姆坐在班恩的位子上,她怒火中燒。等班恩一來,八成會掐死山姆。或許她可以親自出手,幫班恩省點力氣。
瑟蕾娜瞥向艾洛賓,「他」為何沒對山姆占據班恩的位子而出言責備?艾洛賓依然面無表情,雖然髮絲漸白但容貌依然英俊。她很討厭那張莫測難解的面具,她在控制自己的表情──連同脾氣──的時候,仍感到有些困難。
「如果葛瑞格利被抓。」瑟蕾娜慢條斯理道,撫摸一綹金髮。「規矩也很簡單:派個學徒在他的食物裡下藥,保證無痛的那種。」在場男士們繃緊身子,她補充說明:「足以讓他在招供前永遠保持緘默。」
如果是被關在皇家地牢,葛瑞格利恐怕遲早招供。被關進去的囚犯大多再也沒出來,起碼不是活著出來,而且保證不成人形。
刺客要塞的所在位置是受到嚴密保護的祕密,她從小到大也被多次叮囑:到死都不能說。但就算她說出去,大概也沒幾個人相信位於裂際城高級區的一棟華麗別墅就是頂尖刺客們的住所。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還有哪個藏身之處比主城中更適合?
「如果他已經招了?」山姆質疑。
「如果葛瑞格利已經招了。」她回應:「那就殺掉聽過他招供的每個人。」山姆的棕眼閃爍,她對他微微一笑,知道自己成功激怒對方,她接著轉身面對艾洛賓。「不過,你根本不需要把我們抓來這裡做決定。你已經下令了,不是嗎?」
艾洛賓點個頭,嘴脣緊抿。山姆吞下抗議之詞,把視線移向一旁劈啪作響的壁爐,火光在他那張平滑而優雅的臉孔映上光影。她聽人說過,如果山姆願意追隨他母親的腳步,一定能成為花魁,靠那張俊美臉龐賺取財富。但是山姆的母親在臨終時決定把他交給刺客們收養,而不是交給那些青樓名妓。
眾人一片沉默,艾洛賓吸氣時發出的隆隆作響傳進她耳中。有事情不對勁。
「還有其他狀況?」她問,身子往前傾。其他刺客的視線都集中於桌面;不管另外有何狀況,他們顯然早已知悉。艾洛賓為什麼不先告訴她?
艾洛賓的銀眸化為鋼鐵。「班恩被殺。」
瑟蕾娜緊抓椅子扶手,追問道:「什麼?」班恩──他總是面帶微笑,協助她進行的訓練不少於艾洛賓。是班恩治好她粉碎的右手,而且他是艾洛賓的七人核心集團之一,年紀還不到三十。瑟蕾娜目瞪口呆道:「『被殺』是什麼意思?」
艾洛賓臉上閃過一絲悲痛,瞥她一眼。艾洛賓比班恩大五歲,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受訓。班恩為了確保好友成為刺客之王而不遺餘力,也未曾不安於副手地位。她的咽喉一緊。
「那場任務原本應該只是由葛瑞格利執行。」艾洛賓輕聲道:「我不知道班恩為何會被牽連進去,也不知道是誰背叛他們倆。他的屍體在城堡大門附近被發現。」
「你取回了他的遺體?」她追問。她必須親眼目睹──必須見他最後一面,弄清楚他的死因、他承受多重的傷才斷氣。
「沒有。」艾洛賓回答。
「為什麼沒有?」她握起又鬆開雙拳。
「因為那裡到處都是侍衛和士兵!」山姆咆哮,她立刻轉頭瞪他。「不然妳以為我們怎麼知道這項消息?」
艾洛賓居然派山姆去追查班恩和葛瑞格利的下落?
「如果我們奪回他的遺體。」山姆開口,拒絕屈服於她的怒火,「他們就會一路尾隨,查出我們的要塞所在。」
「你是刺客!」她低吼:「避人耳目、取回屍體,這是身為刺客的『基本能力』。」
「換作妳在場,妳也會做出跟我同樣的決定。」
瑟蕾娜用力站起,椅子因此向後翻倒。「如果是我在場,我會為了取回班恩的遺體而把他們全殺光!」她的雙手重重砸向桌面,酒杯搖晃得咯咯作響。
山姆也倏然起身,手握劍柄。「唷,聽聽妳的口氣,對我們頤指氣使,好像妳才是咱們這個公會的老大。那一天還沒到呢,瑟蕾娜。」他搖搖頭。「還沒到。」
「夠了。」艾洛賓發火,從椅子起身。
瑟蕾娜和山姆沒動。其他刺客也不發一語,儘管已抓住各自的武器。她多次目睹要塞之中的打架是什麼模樣;他們身上的武器固然是為了自身安全,但也是為了阻止她和山姆對彼此造成嚴重傷害。
「我再警告一次:夠了。」
只要山姆敢跨出一步、舉劍半吋,藏於她睡袍中的匕首就會在他的頸項找到安身之處。
艾洛賓先做出行動,一手抓住山姆的下巴,逼這個年輕人看著自己。「管好你自己,否則我會出手代勞,小子。」他輕聲警告:「傻子才會在今晚對她挑釁。」
瑟蕾娜吞下想吐出的回應。不管是今夜還是改天,她都能應付山姆。如果真要打,她會贏──山姆向來是她的手下敗將。
但是山姆鬆開劍柄。幾秒後,艾洛賓也鬆開山姆的臉龐,但沒後退。山姆垂頭看地,大步走向會議室的另一側,交叉雙臂,斜靠於石牆。他仍然在她的攻擊範圍內──只要手腕一甩,他會瞬間被飛刀穿喉。
「瑟蕾娜。」艾洛賓開口,嗓音在寂靜室內迴響。
今晚已經聽聞夠多死訊,不需要再多死一名刺客。
班恩。班恩死了,永遠不再回來,她永遠不會再在要塞走廊碰到他,他永遠不會再以那雙冰涼巧手治療她的傷口,永遠不會再用笑話或成人軼事來哄她發笑。
「瑟蕾娜。」艾洛賓第二次警告。
「我收手。」瑟蕾娜發火,轉轉脖子,伸手撫過金髮,隨即大步走離,但在門口停步。
「我先把話說清楚。」她對大家開口,但眼睛盯著山姆,「我會取回班恩的遺體。」山姆的下顎肌肉微微抽動,但他明智地避開視線。「但你們在迎接各自大限那天,別以為我也會提供相同禮遇。」
語畢,她轉身走上螺旋階梯,進入上層的別墅。十五分鐘後,她溜出前門,進入寂靜的城市街道,沒人阻止她。
第二章
兩個月又三天又約八小時後,壁爐架上的時鐘報出正午。海賊之王──羅弗船長沒準時出現。雖然瑟蕾娜和山姆也晚到,可是羅弗根本沒理由遲到,因為現在已經晚了兩小時,更何況是約在@他的@辦公室!
況且晚到根本不是她的錯。她無法控制風向,而且那幫膽小的水手把船駛向死亡群島時實在慢吞吞。她不願思索艾洛賓花了多少金幣才讓這幫船員願意把船開進海賊的地盤,但是骷髏海灣位於其中一座島嶼,交通工具的選擇本來就不多。
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以悶熱的黑斗篷、黑外袍和黑面具裹身的瑟蕾娜站起身。他居然敢讓她久等!畢竟他明明知道她為何而來。
已經有三名刺客被發現死於海賊之手,艾洛賓因此指派她為特使──來此求償,最好是金幣那種形式的賠償,彌補那三人之死對刺客公會造成的財務損失。
「他讓我們苦等的每一分鐘。」瑟蕾娜對山姆開口,嗓音因面具而低沉輕柔,「我就要在他欠我們的債上多加十枚金幣。」
山姆的英俊臉龐沒以面具遮蔽。他交叉雙臂,擺起臭臉,朝她瞇起棕眼。「別亂來。艾洛賓的信件已經封上蠟印,豈能讓妳亂拆。」
聽到艾洛賓宣佈山姆和瑟蕾娜一起被派往死亡群島時,兩位當事人都大感惱火,尤其因為班恩的遺體──由瑟蕾娜取回──不到兩個月前才入土為安。他的死給大夥帶來的悲痛尚未消退。
她的恩師說山姆是護花使者,但她知道這傢伙真正的功用是看門狗,反正她等會兒見到艾瑞利亞的海賊之王時也沒打算做什麼壞事。來此地觀光,這可是一生一次的機會,雖然這座山地起伏的小島與破舊港城尚未讓她留下深刻印象。
她原以為會看到類似刺客要塞的那種高級別墅,或至少是一座古老的雄偉城堡,海賊之王的基地卻位於一間形似黑店的小酒館樓上。天花板低矮,木地板吱嘎作響,房間密不透風,加上南島的酷熱氣候,瑟蕾娜的衣服已被汗水浸濕,但這身打扮十分值得;兩人大步走過骷髏海灣時,旁人紛紛朝她轉頭──隨風飄逸的黑斗篷,一身精美黑衣,戴著黑手套,加上烏黑面具,讓她化為一道呢喃黑影。「散發威脅感」,這種做法向來有效。
瑟蕾娜來到木桌前,拿起一張紙,以雙手將紙翻面,查看上面的訊息,是天氣紀錄,還真刺激。
「妳幹什麼?」
瑟蕾娜拿起另一張紙。「既然海賊陛下懶得因為我們探訪而打掃房間,我到處看看又有何妨?」
「他隨時會到。」山姆嘶吼。她拿起一張攤開的地圖,查看在全地海岸線標示的各個記號。地圖下方有某個閃閃發光的小型物體,她趁山姆不注意時把那東西塞進口袋。
「哎呀,閉嘴啦。」她打開桌旁牆面的一個貯藏箱。「這些破地板嘰嘰嘎嘎的吵得要死,我們大老遠就會聽到他的腳步聲。」貯藏箱塞滿卷軸、羽毛筆、稀奇古怪的錢幣,還有幾瓶看來十分昂貴的陳年白蘭地。她掏出一支酒瓶,在小小舷窗透入的陽光下搖晃其中的琥珀液體。「要不要喝一杯?」
「免了。」山姆發火,在椅子上半轉身子、查看門口。「放回去,快。」
她歪起頭,再一次搖晃水晶瓶中的白蘭地,然後放下酒瓶。山姆嘆口氣,瑟蕾娜在面具下的臉龐咧嘴笑。
「如果這就是他的私人辦公室」她說:「他應該是個頗為平庸的首領。」瑟蕾娜在桌後的寬敞扶手椅一屁股坐下,開始翻閱海賊的帳本和其他文件,山姆不悅的悶哼一聲。羅弗的筆跡擁擠而且潦草難讀,簽字只不過是幾顆圈圈外加幾座小山。
其實她也不知道這些文件中有什麼值得研究的東西。看到一張署名「賈桂琳」、散發香水味的紫色紙張,她微微揚眉,身子癱靠椅背,腳丫子擱在桌上,開始閱讀。
「妳搞什麼啊,瑟蕾娜!」
她揚起眉毛,但意識到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假面與黑衣是必要措施,讓她能輕易隱藏身分。事實上,艾洛賓底下的所有刺客都已發過毒誓、絕不洩漏她的真實身分──違者將被凌虐致死。
瑟蕾娜悶哼一聲,雖然吐出的鼻息讓面具底下更加悶熱。全天下對瑟蕾娜‧薩達錫恩──亞達蘭刺客的唯一了解是:她是女性。她也想這樣維持下去,不然她如何開心的在裂際城逛大街?或假扮外國貴族參加盛宴?雖然她希望羅弗能有機會欣賞自己的美麗容顏,但她也必須承認這副偽裝令人望之生畏,尤其嗓音被面具扭曲得粗啞低吼。
「回妳的座位。」山姆伸手想拔根本不存在的配劍,兩人身上的武器已被守於酒館門口的護衛取走。當然,沒人意識到山姆和瑟蕾娜本身就是人間凶器;無論是空手或持刃,他們倆要殺掉羅弗都是輕而易舉。
「否則怎樣?你要跟我打架?」她把情書丟在桌上。「這麼做恐怕不會給我們的新朋友留下好印象。」她把雙手交叉於腦後,凝視骷髏海灣的一棟棟破屋爛瓦之間的青綠海景。
山姆從椅子微微起身。「反正回妳的位子坐下。」
她翻個白眼,雖然他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我在海上漂了十天。既然這張椅子合乎我的品味,我幹麼坐另外那張破椅?」
山姆咬牙低吼,還來不及說話,房門開啟。
山姆僵住,瑟蕾娜只是點頭致意,海賊之王羅弗船長走進辦公室。
「很高興看到你們倆把這兒當自己家。」身型高䠷的黑髮男子把門在身後關上。關門這個動作可真大膽,畢竟辦公室裡的兩位來賓並非一般人等。
瑟蕾娜坐在原位。嗯,他確實出乎她的意料。她鮮少對什麼事情感到意外,不過……她原以為他會有些邋遢──而且態度輕浮。之前聽聞過羅弗許多瘋狂大冒險,她很難相信眼前這名體格精實但不瘦削的男子,衣著得宜而不奢華、年紀不到三十,竟就是傳奇海賊。或許他也樹敵無數,需要隱藏身分。
山姆站起身,微微低頭行禮,以打招呼的語氣開口:「山姆‧科特蘭。」
羅弗伸出一手,瑟蕾娜看著布滿刺青的掌心和指尖緊緊握住山姆的大手。地圖──那就是羅弗以靈魂換取、紋於雙手的神祕地圖。這面地圖不但顯示全世界各地的海域,甚至以動態畫面標示出暴風雨、敵人……和寶藏。
「我猜妳無需自我介紹。」羅弗轉身看她。
「嗯」瑟蕾娜的身子更靠向椅背。「我想也是。」
羅弗輕笑幾聲,古銅臉龐綻放一抹歪斜微笑。他走向貯藏箱,讓她有機會仔細觀察他:寬肩,昂首,動作一派輕鬆又優雅──這種自信是因為他知道這裡是他的地盤。他也沒帶劍,真大膽,不過此舉也著實明智,因為他帶來的武器很可能被他們倆奪取。「白蘭地?」他問。
「不用了,謝謝。」山姆回答。瑟蕾娜感覺山姆正在瞪她、逼她把腳從羅弗的辦公桌挪開。
「妳戴那種面具。」羅弗沉思道:「我猜妳大概想喝也喝不了。」他給自己斟酒,長長啜飲一口。「妳穿得那麼厚,想必熱得要命。」
瑟蕾娜把雙腳移到地上,雙手沿弧形桌緣撫過,伸展雙臂。「我習慣了。」
羅弗再喝一口,視線越過玻璃杯口,觀察她幾秒。他的雙眼是惹人注目的海綠色澤,與幾條街外的那片汪洋一樣燦爛。他放下酒杯,走向桌尾。「我不知道你們在北方有何傳統,但在這兒,我們喜歡知道自己到底在跟誰說話。」
她歪起頭。「如你所說,本人無需自我介紹。至於一睹我的國色天香嘛,很抱歉,沒幾個男人有這種福份。」
羅弗的刺青手指捏緊酒杯。「滾離我的椅子。」
房間另一端的山姆繃緊身子。瑟蕾娜再次打量羅弗的桌上物品,嘖嘖搖頭。「你實在該清理一下這團亂。」
察覺到海賊伸手想抓住她的一肩,她已經迅速起身,他的指尖只擦過黑斗篷的羊毛布料。站起後,她發現對方比自己高一個頭。「我勸你最好別動手。」她溫柔警告。
羅弗的眼眸一亮,提出挑戰。「妳在老子的城裡,在老子的島上。」兩人僅相隔幾吋。「妳沒資格對我發號施令。」
山姆清清喉嚨,但是瑟蕾娜抬頭瞪著羅弗的臉。山姆觀察她兜帽底下的陰影──光滑的黑面具,五官被陰影完全遮蔽。「瑟蕾娜。」山姆警告,又清清喉嚨。
「好吧。」她大聲嘆口氣,從羅弗身旁繞過,彷彿他只是擋路的家具。她在山姆身旁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山姆怒瞪她一眼,灼熱得足以融化整片冰封荒野。
她能感覺到羅弗正在盯著他們倆的一舉一動,但羅弗在坐下前只是調整身上的深藍外袍。現場一片寂靜,只聞上空盤旋的海鷗啼鳴,連同海賊們在骯髒街道對彼此互喊。
「所以?」羅弗把前臂放在桌上。
山姆瞥向她,現在輪到她行動。
「你清楚知道我們來此的目的。」瑟蕾娜開口:「不過,我猜你的腦子八成灌滿白蘭地,我是不是該提醒你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羅弗伸出以綠藍黑三色刺青的手,以手勢要她說下去,彷彿王座上的國王正在聆聽賤民的抱怨。王八蛋。
「我們公會的三名刺客被發現死在貝爾海文,第四名刺客成功逃脫,向我們說明他們是被海賊襲擊。」她把一條胳臂搭在椅背上。「你的海賊。」
「那名生還者怎麼知道他們是我的海賊?」
她聳肩。「或許他們的刺青自曝身分。」羅弗所有手下都在手腕刺上「多彩之手」的圖紋。
羅弗拉開一面抽屜,拿出一張紙,看過內容後開口:「我一聽說艾洛賓‧漢默爾可能把這筆帳算在我頭上,我就吩咐貝爾海文的船塢管理員送來這些紀錄,事件看來是凌晨三點在碼頭發生。」
這次換山姆開口:「沒錯。」
羅弗放下文件,抬眼望天。「那麼,如果事件發生在凌晨,而且是在碼頭──我相信你們也知道碼頭沒有街燈──」她不知道這點。「那麼,你們的刺客如何看到那些人的刺青?」
瑟蕾娜在面具下板起臉。「因為那是在三星期前發生──當時是滿月。」
「啊,不過現在時值初春,就算在貝爾海文,夜晚依然寒冷。除非我的手下沒穿外套,否則不可能有誰看得見──」
「夠了。」瑟蕾娜厲聲道:「我猜那張紙給你的手下提供十個貧弱藉口。」她從地板抓起背包,扯出兩份封起的文件。「這些是給你的。」她把文件丟在桌上。「來自我們的主人。」
羅弗嘴角上揚,但還是把文件拉到面前,舉在陽光下,查看蠟印。「想不到這東西沒被動手腳。」他的眼睛閃過惡作劇的光芒。瑟蕾娜能感覺到山姆的竊笑。
羅弗的手腕迅速甩兩下,以不知從何而來的拆信刀劃開兩張信封。她居然沒發現他暗藏的小刀?蠢蛋才會犯的錯誤。
羅弗看信的幾分鐘內默不作聲,唯一的反應是手指偶爾敲敲木桌。高溫令人窒息,汗水沿她的背脊滑過。他們倆預計在這裡待三天,足以讓羅弗湊到該償還的金額。羅弗眉頭愈加緊蹙,看來金額不小。
看完信後,羅弗長吐一氣,把紙張疊好。
「你們的主人殺價殺得真狠。」羅弗輪流看著瑟蕾娜和山姆。「但他的條件還算公道。你們對我和我手下丟出一堆指控前,或許該先看看信上的內容。你們的主人沒為那些喪命刺客提出賠償要求,他同意那三人的死根本不是我的錯,看來他想必有些常識。」瑟蕾娜逼自己別俯身向前。如果艾洛賓沒打算為那三名刺客之死要求賠償,他們倆到底來這裡做什麼?她感覺臉龐灼熱。她看起來像個傻子,是吧?只要山姆敢偷笑……
羅弗又以刺青手指敲敲桌面,再伸手撫過及肩黑髮。「至於他提出的貿易協議……我會叫我的會計師準備必要的費用,但你們必須告訴艾洛賓,他至少得等到第二批貨交貨完畢後才有可能拿到利潤,也可能得等到第三批。如果他對此不滿,可以親自來找我抱怨。」
瑟蕾娜第一次慶幸自己戴著面具。照這樣看來,他們倆是為了某種投資案而被派來。山姆對羅弗點頭,彷彿清楚知道海賊之王在說什麼。「我們該對艾洛賓說第一批貨何時會準備好?」他問。
羅弗把艾洛賓的信塞進抽屜後上鎖。「奴隸將在兩天後送到,讓你們在第三天帶回去。我甚至願意借船給你們,你們可以告訴那批害怕的船員,如果他們願意,今晚就能返回裂際城。」
瑟蕾娜瞪著他。艾洛賓派他們倆來這裡是為了……奴隸?他居然搞這麼卑劣的生意?用其他理由派她來骷髏海灣,實際上是為了處理這種事……她感覺自己的鼻翼顫動。山姆早就知道真相,卻忘了對她說明──就算兩人在海上待了十天。跟他獨處時,她會讓他為此後悔。但現在……她不能讓羅弗發現她對此一無所知。
「你最好別搞砸這件事。」瑟蕾娜警告海賊之王。「如果哪裡出差錯,艾洛賓一定會大發雷霆。」
羅弗輕笑。「我向妳保證,一切都會按計畫進行。海賊之王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
她俯身向前,換上平靜口吻,彷彿對投資項目表示關心的生意伙伴。「你在販奴這一行到底混了多久?」不可能很久。亞達蘭兩年前才開始捕捉及販賣奴隸──大多是亞達蘭軍隊征服四方領土時膽敢反抗而被逮捕的戰俘,大多來自伊爾維,有些是來自梅勒桑德和芬海洛的俘虜,或來自白牙山脈的孤立部落。奴隸大多被送去卡拉酷拉或安多維爾,全大陸最大也最惡名昭彰的勞動營,挖掘鹽礦或貴重金屬,但是越來越多奴隸開始被送去亞達蘭的貴族家中。既然艾洛賓提出這種卑鄙的貿易協議──類似黑市交易……這將令整個刺客公會蒙羞。
「相信我。」羅弗交叉雙臂,「我的經驗十分豐富,妳該擔心的是妳的主人。投資販奴雖然絕對有賺頭,但他如果不想讓咱們的生意消息洩漏出去,他恐怕得在這方面多投入一些資源。」
她感覺胃袋翻攪,但還是故作不感興趣。「艾洛賓是很狡猾的生意人。不管你能提供什麼,他都有辦法盡量加以利用。」
「為了他著想,我希望妳說得沒錯,我可不想白白讓自己的名聲受損。」羅弗起身,瑟蕾娜和山姆也跟著站起。「我明天會把簽好的文件交給你們。至於現在……」他指向門口。「我給你們準備了兩間房。」
「我們只需要一間房。」她打岔。
羅弗挑眉,動作充滿暗示。
她面具下的臉龐灼熱,山姆強忍笑意。「一間房,兩張床。」
羅弗咯咯笑,大步走向門口,幫他們倆開門。「如妳所願。我會派人幫你們放好洗澡水。」瑟蕾娜和山姆跟在他身後,來到狹窄陰暗的走廊。「你們倆顯然都需要洗個澡。」他眨個眼。
她動用所有自制力,沒朝他的襠部出拳。
第三章
兩人花了五分鐘確認狹窄的房間裡沒有任何窺視孔或潛在威脅。他們掀起木牆上一幅幅裱框畫作,敲擊地板,封起門縫,再用山姆的破舊黑斗篷遮窗。
確認沒人能看見或聽見自己的動靜後,瑟蕾娜扯下兜帽,解開面具,轉身面對他。山姆坐在小床上──看起來比較像是行軍床──對她舉起雙手。「在妳咬掉我的腦袋前」他壓低嗓門,以防萬一。「讓我告訴妳:我走進那場會議之前,知道的跟妳一樣少。」
她怒目相視,享受汗濕臉龐拿掉面具後感受到的新鮮空氣。「噢,是嗎?」
「不是只有妳懂得隨機應變。」山姆踢掉靴子,把身子挪到床鋪深處。「那傢伙跟妳一樣自戀,我們可不能讓他知道他占上風。」
瑟蕾娜握拳,指甲陷進掌心。「艾洛賓為什麼派我們來這裡卻不說明真正原因?他在我們面前怪罪羅弗……為了一件跟羅弗無關的命案!或許羅弗在說明信件內容時說謊。」她站直身子。「那很可能就是──」
「他在說明信件內容時沒說謊,瑟蕾娜」山姆說:「他何必浪費這種時間?他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她低聲咒罵幾字,來回踱步,黑靴在凹凸不平的地板上喀啷作響。好一個海賊之王。這就是他能提供的最好房間?她可是亞達蘭刺客,艾洛賓‧漢默爾的左右手──不是暗巷的妓女!
「總之,艾洛賓這麼做一定有原因。」山姆橫躺床上,閉上眼。
「奴隸。」她怒罵,伸手撫過髮辮,指尖卡於辮中。「艾洛賓幹麼搞販奴這一套?我們沒那麼低級──我們不缺那種錢!」
除非艾洛賓說謊,除非他那些大手筆揮霍都是借貸而來。她向來以為他的財富深不見底。他養育她時,光在她的行頭上就砸下巨款,皮草、絲綢、珠寶,每星期光是讓她看來漂亮而做出的花費……當然,他也一向清楚讓她知道她必須還錢,她也因此每次任務完畢後少領一部分工錢,但是……
或許艾洛賓想增加既有財富。如果班恩還活著,一定無法接受這項計畫,一定跟她一樣對此反感。受聘暗殺腐敗的政府官員是一回事,但逮捕戰俘,凌虐他們,直到他們停止反抗,讓他們終生為奴……
山姆睜開一眼。「妳先洗?還是我先?」
她把斗篷甩向他。他單手接過,丟到地上。她開口:「我先。」
「我想也是。」
她回以怒瞪,氣沖沖走進浴室,把門甩上。
***
在她參加過的所有晚宴中,今晚最糟,並非因為與會人士──她不情願的承認這些人還滿有意思──也不是因為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而是因為她戴著該死的面具,想吃也無能為力。
山姆每道菜都吃了兩輪,這麼做似乎純粹為了取笑她。瑟蕾娜坐在羅弗左手邊,有點希望食物都被下了毒。看到羅弗自己也吃了一些後,山姆才開始享用肉食和燉菜,飯菜有毒的可能性恐怕不高。
「薩達錫恩小姐」羅弗的黑眉高高挑起。「妳一定餓壞了。或許我的酒菜對妳的纖細味蕾來說不夠美味?」
在黑斗篷和外袍遮蔽下,瑟蕾娜不只飢腸轆轆,也悶熱疲憊又口渴,再加上她的壞脾氣,這通常會形成相當致命的組合。當然,他們什麼都看不到。
「我好得很。」她說謊,搖晃手中的高腳杯,杯裡的清水拍打杯壁,每次旋轉都對她嘲諷。瑟蕾娜停手。
「妳如果拿下面具,吃東西或許比較方便」羅弗咬一口烤鴨。「除非面具底下的景色會讓我們胃口盡失。」
另外五名海賊──都是羅弗艦隊裡的船長──低聲竊笑。
「說話再這麼不客氣──」瑟蕾娜抓緊高腳杯的杯根,「我就讓你有需要戴面具的理由。」山姆在桌底下踹她,她迅速朝他的脛骨回敬一腳,他痛得被嘴裡的水嗆到。
在場的幾名船長收起笑聲,但是羅弗依然輕聲發笑。她把戴著手套的一手放在骯髒的餐桌上,桌面布滿燒痕和深深的鑿痕,顯然見證過不少打鬥。羅弗沒有任何奢華品味?如果他現在打算販奴,或許他其實不算富裕。但是艾洛賓……艾洛賓跟亞達蘭國王一樣有錢。
羅弗把海綠眼眸掃向又在皺眉的山姆。「你見過她沒戴面具的模樣嗎?」
令她意外的是,山姆扮個鬼臉。「只有一次」他故意小心翼翼的看著她。「一次足矣。」
羅弗打量山姆幾秒,又把一口肉送進嘴裡。「好吧,既然妳不打算讓我目睹妳的真面目,或許妳願意說說妳如何成為艾洛賓‧漢默爾的門徒?」
「我受過訓練。」她冷淡道:「多年訓練。不是每個人都幸運得手裡有魔法地圖的刺青,有些人得慢慢往上爬。」
羅弗渾身僵硬,其他海賊也停止進食。他放下叉子,漫長瞪視令瑟蕾娜有些扭捏不安。
山姆稍微靠向她,但她意識到山姆這麼做是為了看清楚羅弗擱在桌上的雙掌。
羅弗掌心向上,雙手形成這塊大陸的地圖──沒動靜。
「這面地圖已經八年沒動過。」他低吼道。一陣寒意爬過她的脊椎。八年。八年前,永生精靈被驅逐或處決,亞達蘭大軍征服奴役整片大陸,魔法消失。「別以為」羅弗收回雙手,「我為了出人頭地而廝殺的數量比妳少。」
既然他年屆三十,廝殺的數量大概確實比她多,而且他臉上和手上疤痕累累,顯然證明這點。
「很高興知道咱倆志趣相投。」她答覆。既然羅弗本來就習慣幹骯髒勾當,販奴確實不無可能。但他是卑鄙的海賊,而她和山姆是艾洛賓‧漢默爾的刺客──受過教育,富裕優雅,看不起販奴。
羅弗對她歪嘴微笑。「妳這種行為舉止,是出於妳的天性,還是妳害怕跟人打交道?」
「我是天下第一刺客。」她抬起下巴。「我不怕任何人。」
「是嗎?」羅弗回應:「因為我是天下第一海賊,但我害怕不少人,這就是我為何能活到現在。」
她沒屈尊回應。販奴的豬。他搖頭,微笑的方式就像她想激怒山姆時露出的那種笑容。
「想不到艾洛賓沒逼妳收起這種傲慢。」羅弗說:「妳的伙伴倒是知道何時該閉嘴。」
山姆大聲咳嗽,俯身問道:「那麼,你是如何成為海賊之王?」
羅弗以指尖撫過木桌上的一條刻痕。「我殺掉每一個比我強的海賊。」另外三名船長──都比他年長,歷盡更多風霜,也遠比他醜陋──悶哼一聲,但沒反駁。「他們傲慢得以為自己不可能輸給一個只擁有一艘船加上一幫烏合之眾的年輕人,但他們都一一倒下。建立那種名聲後,越來越多人跟隨我。」羅弗瞥向瑟蕾娜和山姆。「妳想不想要我的建議?」他問她。
「不想。」
「如果我是妳,我會提防山姆。妳或許是頂尖高手,薩達錫恩,但總有人等著妳犯錯。」
吃裡扒外的混蛋山姆沒藏起竊笑,其他海賊船長咯咯發笑。
瑟蕾娜瞪著羅弗,感覺胃袋因飢餓而扭曲。她晚點再進食──從酒館廚房偷些東西。「你想不想要我的建議?」
他揮動一手,邀請她說下去。
「少管閒事。」
羅弗回以慵懶笑容。
***
「我不討厭羅弗。」山姆在昏暗臥室中沉思道。負責第一班守夜的瑟蕾娜轉頭,瞪著他位於遠側牆邊的床鋪。
「你當然不討厭他」她咕噥,享受拂過臉龐的新鮮空氣。她坐在床上,斜靠牆壁,摳著毛毯的線頭。「他叫你暗殺我。」
山姆輕笑。「那的確是明智的建議。」
她挽起外袍衣袖。就算已經入夜,這個鬼地方還是熱得要死。「那麼,或許你不該睡覺。」
山姆翻身,床墊吱嘎作響。「唉唷,這麼一點玩笑都開不得?」
「跟我的人身安全有關?沒錯。」
山姆嗤之以鼻。「相信我,如果我回家時身邊沒有妳,艾洛賓一定會活剝我的皮,一點也不誇張。如果我想殺了妳,瑟蕾娜,我會等到我能安然脫身的時候。」
她板起臉。「謝謝你喔。」她用手搧搧冒汗的臉龐。現在的她願意把靈魂賣給惡魔、換取一陣宜人涼風,但窗戶依然必須遮蔽,除非她想被人窺見自己的真實模樣。不過,現在想想,她很想看看羅弗如果發現她的真實模樣將是什麼表情。大多數的人已經知道她是年輕女子,但如果羅弗知道自己應付的其實是個十六歲少女,他的自尊恐怕永遠無法恢復。
他們倆只需在這裡待三個晚上。只要能隱瞞她的真實身分──也為了保護他們倆的安全,睡眠不足也無所謂。
「瑟蕾娜?」山姆朝陰影開口:「我該不該擔心自己一睡不醒?」
她眨眨眼,接著低聲發笑,至少山姆還算認真看待她的威脅,就算羅弗沒把她當一回事。「不。」她回答:「今晚不用。」
「那我改天再擔心。」他咕噥。幾分鐘後,他沉沉睡去。
瑟蕾娜把頭靠在木牆上,聆聽他的呼吸,等著漫漫長夜流過。
第一章
坐在刺客要塞的會議室裡,瑟蕾娜‧薩達錫恩的身子癱靠於椅背。「現在是凌晨四點多。」她調整身上這件緋紅絲質睡袍的褶痕,木桌底下的裸露雙腿交叉。「最好是急事。」
「誰叫妳看書看得那麼晚,活該現在想睡覺。」坐在對面的年輕男子發火。她沒理他,而是打量同聚這間地下會所的另外四人。
他們全是男子,年齡都比她大得多,也拒絕回應她的視線。這個房間雖然冷颼颼,但一陣與溫度無關的寒意爬過她的脊椎。瑟蕾娜摳摳修剪整齊的指甲,逼自己維持面無表情。艾洛賓‧漢默爾最信任的七名伙伴之中的其中五人──連同她在內──此刻聚...
購物須知
退換貨說明:
會員均享有10天的商品猶豫期(含例假日)。若您欲辦理退換貨,請於取得該商品10日內寄回。
辦理退換貨時,請保持商品全新狀態與完整包裝(商品本身、贈品、贈票、附件、內外包裝、保證書、隨貨文件等)一併寄回。若退回商品無法回復原狀者,可能影響退換貨權利之行使或須負擔部分費用。
訂購本商品前請務必詳閱退換貨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