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數億觀眾的電視劇原創小說,精采內容完整呈現!
◎驚心動魄的情節,刻骨銘心的愛戀,讓人讀了便難以釋卷!
跨越千年的不死之身,民國亂世的降妖傳奇。
無心本沒想過要與賽維在一起。
畢竟這個女孩子高傲自負,脾氣暴烈,
更重要的是,無心知道,在承平時代她當然能愛著自己,
一旦陷入危險,賽維絕不會將自己放在心中的第一位。
可事情總是不會按照無心期待的發展。
他不僅被迫帶著大家在東北深山裡野地求生,
還在日軍的地底碉堡和薩滿巫師的詛咒對抗,
他因此失去了曾經的同伴,
也差點被炸得屍骨無存。
一次又一次的危機時刻,
讓他無法輕易捨下賽維和勝伊,乃至於他們的漢奸父親,
只能無可奈何地,被捲入這個複雜家族難以掙脫的仇恨糾葛,
以及日軍為尋寶藏的瘋狂當中。
憑他一己之力,有辦法帶著他們逃出冰天雪地,
安全回到人世間嗎?
本書另附番外〈無心和白琉璃〉。
作者簡介:
尼羅,筆鋒詭譎老辣,於不經意間讓人捧腹大笑。筆下人物嬉笑怒罵皆趣味。
喜歡寫美人之間的愛恨情仇,喜歡寫縱馬江湖、快意人生的傳奇故事。
主要作品有《無心法師》《風雨濃胭脂亂》《妖僧與妖》《殘酷羅曼史》《義父》等等。
章節試閱
第十一章
在一個寒風呼號的傍晚,小小的隊伍逆風而上,一頭衝進了極北的冬天。
他們依舊是打扮成閒人模樣,身後又增添了一支日軍小隊作為保鏢。從齊齊哈爾到了海拉爾,又從海拉爾進入了茫茫的草原山林,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金子純驟然成了全隊的嚮導,帶著隊伍穿林海過雪原,最後竟是進入了一處祕密的要塞之中。馬家幾人看在眼裡,這才知道原來隊伍裡面臥虎藏龍,大概連一直不聲不響的小橋惠,都是不能小覷的。
要塞所在之處,並沒有一個明確的地名。金子純依靠指南針行進在林子裡,最後在山腰一叢荒草中找到一扇鐵門。香川武夫手裡拿著一份潦草地圖,緊緊跟在後方。小柳治一手攙著馬英豪,一手按在腰間槍上。馬家的一群瘦子們倒是伶俐了,裹著大皮襖走得汗涔涔。
金子純彎腰打開鎖頭掀開鐵門,門下是一眼寬敞的豎井。回頭望了眾人一眼,他用中國話說道:「這個要塞是空的,進去之後跟緊了我,否則會迷路。」
然後他率先跳下豎井,井壁上開著一人多高的大洞,直通地下。他下去的痛快,旁人見狀,自然也就不再猶豫,接二連三的全進了洞,無心照例是跟在賽維和勝伊身邊。香川武夫和金子純打開了隨身攜帶的手電筒,光柱在洞內晃了一瞬,無心看得清楚,就見這洞高過兩公尺,寬也過兩公尺,十分的開闊。洞壁全由大石砌成,上方還嵌著電線電燈,只是此刻沒有通電,燈是黑的。石壁上面用大箭頭做了種種記號,又用油漆大大小小的刷出數字,不知是何用意。
馬老爺,因為此刻人單勢孤,所以生平第一次的愛起了兒女。一手領著馬俊傑,他環顧四周,越是看得詳細,臉色越是慘白。馬俊傑半睜著眼睛跟他走,像是病了,然而又沒有病,只是精神不振。十幾歲的半大孩子,心裡也都是有數的,他在馬家其實本來只想自保——保住自己,再保住娘。可是娘如今停在醫院裡冷凍著,自己也莫名其妙的進了深山老林。
彷彿是為了讓賽維姐弟也能聽懂似的,馬老爺難得的說了中國話:「這洞子裡的設施也很齊備了,為什麼空置著不用?」
小柳治自從下了飛機之後,似乎就失去了發言權。香川武夫答道:「據我們瞭解,這一片地區,對於本地原住民來講,屬於禁地。」
馬老爺是懂得一點軍事學的,所以在前方一處方方正正的炮座前停了腳步:「對於原住民來講,這裡是禁地;對於日本軍隊來講,這裡也是禁地嗎?」
話音落下,他認為自己問住了香川武夫,所以回過了頭,倒要看他如何作答。哪知香川武夫坦然的點頭答道:「誠然,對於軍隊來講,這裡也是禁地。」
馬老爺又轉向了炮座,炮座前方是個方方正正的洞口,四周用水泥抹平加固,因為角度巧妙,所以從炮座望出去,視野極其開闊,能看到山下遼遠的荒原。
賽維和勝伊也擠上去看,都很驚嘆,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四方口,竟然囊括了大大的風景。馬英豪的右腿不得力,一邊扶著小柳治靠牆休息,一邊抬眼去看無心。無心和所有人一樣,都裹著一件過分厚重的大皮襖。臃腫的站在黑暗處,他像個無聲的影子,正在專注的往地道深處凝望。
馬英豪甩開了小柳治的手,拄著手杖慢慢的走向了黑暗:「無心,看什麼呢?」
無心看了他一眼,然後轉向前方,輕聲答道:「看鬼。」
馬英豪盯著他的臉,認為他是在胡說八道:「好看嗎?」
無心搖了搖頭,隨即對著虛空一招手:「小健,過來,你不知道鬼能吃鬼?」
賽維和勝伊聽在耳中,不為所動,因為和小健也算是相識;馬老爺沒聽懂,但是強忍著不問也不動,只有馬俊傑打了個冷顫,似乎是嗅到了一絲熟悉的陰寒氣息。
小健笑咪咪的飄到了無心的後脖頸,大白天的,他有點感覺力不從心。
無心繼續向前看,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站在遙不可及之處。
香川武夫顯然很重視無心的話,特地轉向他問道:「你有驅鬼的辦法嗎?」
無心搖了搖頭,只答:「去找白琉璃,他有辦法。」
可是白琉璃此刻還在後方——他始終是不能見光,所以一直待在大木箱裡,需要用馬車把他拉進山裡。
香川武夫掃視了眾人的面孔,開誠布公的說道:「是的,偶爾會有人在這裡看到鬼魂,為了穩定軍心,軍部讓士兵撤離了這座要塞。但是對於我們來講,這裡是最完美的大本營。」
金子純隨即說道:「我們今晚將在指揮所休息,指揮所緊靠糧庫,糧庫裡面的食物很充裕,我們即使留下過冬,都沒有問題。」
此言一出,彷彿一句不祥的讖語一般,讓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沒有人想留在這裡,和幽靈一起過冬。
即便和他們相比,幽靈只是少數派。
沿著通道繼續向前,一拐彎就上了主幹道長廊。主幹道更為高大寬闊了,兩邊是平坦的水泥牆壁,上方修成半圓形的拱頂。可是由於沒有直通向外的槍眼,光線不足,反而比方才走過的岔道更為幽暗。金子純在牆上摸到開關摁了一下,一聲輕響過後,洞中漆黑依舊,可見電線全被掐斷了。
一行人緊跟著金子純,在幾支手電筒的照耀下向前走。最後金子純率先停住腳步,轉身面對了一扇大鐵門。掏出鑰匙打開鐵門,他一馬當先的走了進去。只聽「嗤」的一聲,他劃燃火柴,點亮了室內一盞煤油燈。
燈光一亮,眾人立時就感覺出了輕鬆。指揮所是一間空空蕩蕩的大屋子,靠著角落擺了兩張行軍床,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眾人經過了長途的跋涉,如今到了落腳處,就不由自主的全部席地而坐。無心又躲進了角落裡,賽維和勝伊分別偎在他的兩側。小柳治則是和馬英豪坐在了小床上。
香川武夫沒有坐。對著手中的地圖又看了看,他用中國話低聲道:「山中的通古斯人說,自古以來所有邪惡的巫師,都會選擇死在這座山上。他們認為這片山林蘊藏著一種不為人知的力量,可以讓巫師的靈魂永生。」
然後他一挑眉毛:「聽起來像是講給小孩子聽的故事,是不是?希望它是真的,否則軍部在此之前的所有調查,就都成了無用功。」
馬老爺抬手捂嘴咳嗽了一聲,反問道:「難道是憑著我們幾個人的力量,把整座山挖一遍?直到挖出另一半乾屍為止?」
香川武夫的光頭在高懸著的煤油燈下閃閃發光:「當然不是,明天我們還會有後續隊伍趕來幫忙。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設法過夜,等待天亮。」
指揮所隔壁就是糧庫,糧庫裡面不但有大米,還有各種罐頭以及乾菜。小橋惠一言不發的點起一只煤油爐,用罐頭和大米煮了一鍋肉粥。嶄新的鋁製飯盒成了他們的飯碗,呼呼嚕嚕的喝了一氣,晚飯也就算是應付過去了。
賽維放下飯盒,輕輕一扯無心的袖子,低聲說道:「你和我出去一趟,我……我內急。」
勝伊聽見了,也湊近了說道:「我也是,都憋了半天了。別人不出去,我也不敢出去,外面多黑啊!」
無心一挺身站起來,要護送二人出去方便。地堡之內的水電都被切斷了,所以想要方便倒也容易,無須特地去找廁所,隨便尋覓個僻靜地方就可以。
三人出了指揮所,在一處角落裡停下了。無心背對了他們,就聽姐弟二人互相隔了兩三公尺遠,各自都在窸窸窣窣的寬衣解帶。溫暖的尿騷味隱隱的彌漫開了,勝伊忽然「哎喲」一聲:「真糟糕,尿到鞋上了,好噁心呀!」
賽維沒言語,只感覺屁股凍得冰涼。尿淨了之後站起身,她一邊飛快的繫腰帶,一邊橫挪了一步,想要避開自己的尿。末了把皮襖下襬往下一放,她正要邁步向前,不料一條腿抬起來,卻是腳踝一緊,拖拖拽拽的有了分量。
她一哆嗦,連忙低頭去看。藉著遠方指揮所門口散發出的燈光,她清晰的看到了一隻手——枯瘦的手,手指蜷曲,鬆鬆的合在了她的小腿上!
她氣息一顫,沒有尖叫,只帶著哭腔低聲喚道:「無心,無心,有手抓我!」
無心連忙轉身彎腰去看,隨即上前一腳踩住枯手的腕子,同時急道:「妳走,快走!」
賽維奮力拔腿,因為腳上是一雙長筒皮靴,所以倒還沒有掉鞋的危險。強行掙脫了枯手的束縛,她扶著勝伊回身一瞧,登時嚇白了臉——原來她的屁股後頭,居然躺著一具日本兵的屍首!
屍首不知是因為乾燥脫水,還是生前就很消瘦,此刻看起來宛如枝枝杈杈的一捆乾柴。賽維方才一腳踩進了他的手中,倒不是他蓄意的嚇人。屍首完整,身上的衣服也不算壞,甚至能有七八成新。
「無心……」賽維用耳語般的輕聲說道:「要不然……我們到洞外去露營吧。」
無心退到了他們身邊:「外面太冷,而且夜裡也許會有大野獸。和野獸相比,還是鬼比較容易對付。」
正當此時,洞中遠處響起了一串腳步聲音,是整整齊齊的開步走。三人都沒想到荒廢的地堡中竟然會有軍隊走來,不禁一起覓聲瞪大了眼睛張望。結果指揮所門前閃現出了臃腫人影,還真是小小的一隊日本兵——傍晚護送他們進山的,自從他們入洞之後,日本兵就留在洞外,一直沒有動靜。
領頭的一名士兵進了指揮所,片刻之後又出來了,帶著一隊日本兵返回岔道,並沒有再出洞的意思,顯然是打算在距離地面最近的地方過夜。而無心對著賽維和勝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帶著他們回了指揮所。
他們進門之時,香川武夫手中又多了一張新地圖。抬頭看了無心一眼,他接著方才的話頭繼續說道:「本地的人,死後全是採取風葬,而死在此地的巫師,因為不願升天,所以會在風葬之處,把自己埋進土裡。風葬,需要四棵大樹作為支柱,上面用樹枝架出平面,放置屍體。巫師死於地下,可是地上的工作,他不會省略的。很好,我們的小隊剛才在附近搜索過了,類似風葬的痕跡,找到了三處。等到天亮,我們就逐一的去看一看。」
馬老爺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我家裡那具屍首,可是幾十年前死的,就算有人為他餘下的半具屍首舉行了風葬,難道如今還看得出痕跡嗎?」
香川武夫針鋒相對的答道:「看不出,所以需要尋找!」
無心告訴香川武夫,說是外面不遠處的拐角裡躺著一具士兵乾屍,看他一身單薄軍裝,應該死於溫暖季節。
然後他就回到角落坐下,左擁右抱的摟住賽維和勝伊,半閉了眼睛想要睡覺。馬老爺因為年紀大,所以占據了一張小床,聽說外面有屍體,他紋絲不動的向下一躺,是個心如死灰的模樣。
小橋惠蹲在牆邊,點起了一只小小的洋爐子,鐵皮煙囪貼著牆角向上走,一直通入換氣孔。馬英豪和小柳治也自找地方蜷縮著坐了,香川武夫則是占據了另一張床。
金子純握著手電筒出去走了一圈,片刻過後回來了,用日本話咕噥了一句。不等香川武夫回答,躺在床上的馬老爺忽然開了口:「什麼?屍體的血液被抽乾了?」
指揮所內的大部分人都通日本話,馬老爺的反問,顯然是問給賽維等人聽的。無心剛剛解開了皮襖中間的幾個鈕扣,讓賽維和勝伊把手伸到自己懷裡取暖,聽了馬老爺的話,他沒有回應,只往大皮襖裡又縮了縮。
香川武夫被馬老爺的尖銳嗓門嚇了一跳,無言的回頭看了他一眼,香川武夫點了點頭,沒再多說。而金子純很仔細的鎖好鐵門,然後便也在洋爐子旁躺下了。
室內一片安靜,連飄在屋角的小健都是一動不動。賽維和勝伊的手好像兩片薄薄的葉子,隔著一層襯衫貼在無心的胸腹之間。賽維心安理得的閉上眼睛,想要摸摸他,可是又不好意思;勝伊窩在他的腋下,也感覺他很溫暖潔淨。
勝伊和賽維是在娘胎裡擠著抱著長成人形的,他們分享一切,是天生的聯盟,活到十八九了,兩人之間還連著一條無形的臍帶,互通有無。勝伊知道自己是弱一點,所以格外依賴強一點的賽維。不是他看得上通得過的人,他不會允許賽維去愛的。即便賽維用瘦削堅硬的拳頭敲他捶他,他也不妥協。
他討厭男人,喜愛女人,可女人們又都不喜愛他,所以他的伴侶只有賽維。無心是個男人中的例外,他和無心在一張床上睡覺,偶爾手臂碰了手臂,赤腳碰了赤腳,居然並不感到噁心。除此之外,他認為無心的確是長得挺俊,眼睛黑得像夜,眼中的光亮得像星。他的好相貌和好脾氣,都讓勝伊像愛賽維一樣的愛他。
勝伊抬眼看了看無心,又在無心的皮襖中去捉賽維的手。姐弟二人的手一模一樣,連尺寸都完全相同。賽維也仰臉看了看無心,然後彷彿很開心似的,像個頑童一樣在勝伊指尖彈了一下。
無心依靠在牆壁上,已經閉了眼睛。煤油燈的光芒有限,並且偶爾跳動。他的一雙眼睛陷在陰影之中,陰影很黑,他乍一看好像沒了眼珠,只剩輪廓分明的兩隻眼窩。
一夜過後,小橋惠像個活鬧鐘,把室內眾人全部叫醒,並且提前用大米和罐頭煮了一鍋飯。米飯比昨晚要乾,結結實實的盛進大飯盒裡。賽維和勝伊都很想刷刷牙齒,可是條件不大允許,所以他們只漱了漱口,又把牙刷伸到嘴裡亂掏了掏。
香川武夫和馬老爺談起了當年舊事。馬老爺翹著小手指捏著大勺子,慢條斯理的把自己的爹臭罵了一頓,最後做了總結陳詞:「香川先生,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老挨刀的當初只說花園山下埋著寶貝,應該是價值連城,然而動不得,是有毒的肥肉燙手的山芋。扔了,可惜;不扔,又是瞪眼乾看。」
他尖著嘴巴,吃了一口熱氣騰騰的米飯:「寶貝到底是從哪裡挖出來的,老挨刀的自己都說不清楚。反正就是好一頓打仗,幾乎殺光了一個部落,才把寶貝搶到手的。」
勝伊不敢往小床的方向去看,因為感覺馬老爺吃相猥瑣,馬俊傑神情癡呆,馬英豪更是不堪入目,並且有個陰險的鷹鉤鼻子。至於幾個日本男人,統一的全是馬馬虎虎,完全不值一提。蹲在地上對著賽維,姐弟二人悶頭大嚼。粗糙的食物和濃烈的香氣很富有刺激性,他們生平第一次狼吞虎嚥,不假思索的吃了大半飯盒的肉和飯。
吃飽喝足之後,門外起了響動。金子純打開房門向外張望,就見一群士兵拖拽著一只大木箱走出了岔道。回頭對小柳治做了個手勢,小柳治連忙帶著馬英豪走出去,指揮士兵把木箱往遠處送。無心側耳傾聽,能夠聽到鎖頭拍打木箱的聲音。鑰匙插進鎖眼中轉動了,轉動之後又轉動了,箱蓋開啟了,最後是一陣微不可聞的鈴鐺聲。
無心很不理解為什麼馬英豪如此信任白琉璃。白琉璃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很容易受騙,也很容易騙人,像一個赤誠無邪的魔鬼。
白琉璃並沒有出現在人前,馬英豪像放生一樣打開了木箱,隨他自由行動。反正地堡永遠都是黑暗,正適合他瀕臨失明的藍眼睛。
指揮所內的眾人又喝了一些熱水,感覺精神都很振奮了,便絡繹返回最近的岔道。攀著鐵梯向上爬出豎井,他們見了天日。雖然目前還算秋季,但是山林中的空氣已經完全是冬天式的乾冷。一大群人分散開來又拉又尿,提起褲子之後都是齜牙咧嘴,因為屁股全被凍成冰涼。金子純經驗豐富的談笑風生,講述一名日本士兵去年冬天在山裡撒過尿後忘繫褲扣,結果凍得雞巴壞死。香川武夫立刻擺了擺手,一派溫和的笑道:「當著馬小姐的面,不要胡說。」
賽維冷著臉,裝沒聽見;不過隊伍的氣氛的確是升了溫度,香川武夫拄著一根手杖向前走,口中說道:「我們還是來得太匆忙了,應該再帶一兩條好獵犬才對!」
小柳治毫不掩飾的說道:「可以去最近的據點借幾條狼狗嘛!」
金子純連連搖頭:「不行,地下暗堡的道路已經被封鎖了,想要到下一個據點,就得翻山路,太辛苦。」
香川武夫用牙齒咬住手套一晃腦袋,拽下手套光了右手。摸出地圖又看了看,他向前一指,興高采烈的說道:「吭!很近嘛,已經到了。」
眾人望向前方,就見疏疏落落的樹木之中,有四棵筆直的白樺特別醒目。如果把它們看成是四個點,那麼畫出線條就是個規規矩矩的正方形。四棵白樺樹間橫豎搭了幾根枯枝敗葉,正是一處風葬的遺跡。
香川武夫帶上手套一揮手,身後的士兵立刻握著鐵鏟上前,先把上方橫七豎八的枝葉撥開了,然後便彎了腰開始挖地。天雖然冷,但是土壤還沒有真正上凍;士兵們訓練有素的挖了一陣,挖出一坑新鮮潮濕的黑土。
因為坑中除了土再無其他,所以士兵不停,繼續深挖。金子純忽然叫了一聲,向前跳進坑裡,彎腰向坑底細瞧,隨即直起身說道:「看,怎麼會有個洞?」
他不說,旁人沒有留意,包括士兵;他說了,所有人仔細一瞧,發現土中果然有個細小的洞眼。金子純隨手撿了一根樹枝,往洞內插,插進兩寸就插不進了,不知是到了底,還是拐了彎。
金子純從士兵手中奪過鐵鏟,親自去挖。幾鏟子下去,他停了動作,抬頭去看香川武夫——洞眼是拐了彎!
香川武夫沉吟著答道:「也許是蛇鑽洞冬眠。」
馬家眾人都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所以認為香川武夫的話有道理,只有金子純做出了反駁:「可現在還沒到冬眠的季節。」
香川武夫話一出口,也感覺不合科學。不過此地偏北,時令早於其他地方,即便有蛇秋眠,也不稀奇。
金子純見香川武夫不能回答,便跳上地面,命令士兵繼續挖。如此又向下挖了半公尺多深,一名士兵發出驚呼,是鏟子從土中掘出了一隻蠟黃的人腳。
順著人腳清理泥土,士兵們從土中刨出了一具不著寸縷的乾屍。泥土濕潤,先前又不寒冷,屍體不腐爛已經是罕見,無論如何不該脫水。幾把鏟子把乾屍抬上地面,士兵正要往上爬,香川武夫卻是大喝一聲,嚇得所有人都一抖。
原來在屍體身下的地面上,赫然又點綴了幾個小小洞眼。洞眼還沒有鏟子的木柄粗,清清楚楚的不知在乾屍身下藏了多久。
香川武夫望著洞眼愣了一陣,隨後轉向無心問道:「你……知道它的由來嗎?」
無心實話實說:「我不知道。」
然後他後退了一步,向一名士兵伸手要了鏟子。鏟子是好鋼鏟,鋒利如刀。他走到乾屍之前,雙手攥了鏟子向下狠狠一斬。第一鏟子鏟掉了乾屍的下巴,第二鏟子,他直接鏟斷了乾屍的脖子。殘缺不全的頭顱在地上滾了一圈,旁人看得清楚,頭顱裡面是空的!
空,但又不是完全的空,因為還存留著絲絲縷縷的筋脈,乾屍失去的純粹只是腦漿和鮮血。無心幾鏟子又斬開了他的身體,五臟六腑也都在,只是已經乾結堅硬。
香川武夫搖了頭:「不對……」
的確是不對,本地的原住民,沒有把屍體處理成乾屍的習俗,即便死者是個罪大惡極的壞巫師,也沒有。
對著士兵一揮手,香川武夫下了令:「繼續挖!」
第十一章
在一個寒風呼號的傍晚,小小的隊伍逆風而上,一頭衝進了極北的冬天。
他們依舊是打扮成閒人模樣,身後又增添了一支日軍小隊作為保鏢。從齊齊哈爾到了海拉爾,又從海拉爾進入了茫茫的草原山林,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金子純驟然成了全隊的嚮導,帶著隊伍穿林海過雪原,最後竟是進入了一處祕密的要塞之中。馬家幾人看在眼裡,這才知道原來隊伍裡面臥虎藏龍,大概連一直不聲不響的小橋惠,都是不能小覷的。
要塞所在之處,並沒有一個明確的地名。金子純依靠指南針行進在林子裡,最後在山腰一叢荒草中找到一扇鐵門。香川武夫手裡拿著...
購物須知
退換貨說明:
會員均享有10天的商品猶豫期(含例假日)。若您欲辦理退換貨,請於取得該商品10日內寄回。
辦理退換貨時,請保持商品全新狀態與完整包裝(商品本身、贈品、贈票、附件、內外包裝、保證書、隨貨文件等)一併寄回。若退回商品無法回復原狀者,可能影響退換貨權利之行使或須負擔部分費用。
訂購本商品前請務必詳閱退換貨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