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DEO 馬奎斯最後的長篇小說作品 首度授權繁體中文版!與《百年孤寂》、《愛在瘟疫蔓延時》並列馬奎斯最受歡迎的三大長篇巨作! 已改編拍成電影《馬奎斯之愛與群魔》! 【淡江大學外國語文學院院長】陳小雀 專文導讀! 【小說家】高翊峰、【作家】楊照、【作家】蘇偉貞 經典推薦!在一場驅魔儀式前夕,卡耶塔諾‧德勞拉神父作了一個奇怪的夢:一頭古銅色長髮的少女坐在窗前,一邊吃葡萄,一邊望著窗外的雪景。藤上的葡萄每拔下一顆就會長出一顆新的,怎麼吃也吃不完。少女坐在那裡好多年了,卻一點也不著急,因為她知道,吃完最後一顆葡萄就是死亡的來臨。
隔天,德勞拉神父見到即將執行驅魔的對象後大吃一驚,因為她就是夢中的那位長髮少女。少女名叫希娃‧瑪利亞,在十二歲生日那天因為被一隻惡犬咬傷,就此被認定遭到惡魔附身,她的父親伊那西歐受不了世人的流言蜚語,於是決定讓希娃‧瑪利亞接受驅魔。
看著眼前不成人樣的希娃‧瑪利亞,德勞拉神父心生憐憫,他為少女送去美味的食物,為她念誦美麗的詩句,他為少女的純真所吸引,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深深陷入了愛情不可抗拒的魔力……
延續《百年孤寂》的一貫魔幻基調,馬奎斯在本書中更進一步探討人類歷史中比「死亡」更重要的主題──「愛情」。愛情是天使,讓人感受到無上的歡愉;愛情也是惡魔,它同時帶來了深沉的悲傷。我們總是忍不住跟惡魔做交易,往往得到短暫的快樂,付出的代價卻是漫長的痛苦……
【書衣設計背後】 書衣上曲折綿延的波紋,隱喻著書中女主角希娃‧瑪莉亞如瀑布般流曳的古銅色長髮。
而在髮絲中不時閃現的金色光點,則象徵愛情的燦耀美好,卻又轉瞬即逝的無可奈何。
讓我們不禁掩卷歎問:愛情究竟是什麼?它是甜蜜的誘惑?還是魔鬼的試煉?
作者簡介:
加布列.賈西亞.馬奎斯 Gabriel García Márquez 1927年3月6日生於哥倫比亞阿拉卡塔卡,自小與外祖父母一同生活在炎熱多雨的小鎮巴蘭基亞,鄰近一個名叫「馬康多」的香蕉園。1940年與父母一同遷往內陸小鎮蘇克雷,1947年進入位在首都波哥大的哥倫比亞大學修讀法律,並沉迷於卡夫卡與福克納的作品,同時也開始在《觀察家報》發表短篇小說。1948年因內戰舉家遷往卡塔赫納繼續大學學業,並兼任《環球日報》記者。1954年出任《觀察家報》的記者與影評人,1955年發表〈一個船難倖存者的故事〉系列報導廣受好評,隨後出任該報的駐歐記者。1957年在巴黎與海明威邂逅,並奉其為「大師」。因景仰古巴革命,1960年擔任古巴的拉丁美洲通訊社駐波哥大和紐約記者。 1965年駕車前往墨西哥城途中萌生《百年孤寂》的寫作構想,在閉關十八個月後,終於完成這部醞釀了二十年之久的經典之作。1967年《百年孤寂》甫出版便造成轟動,並於1969年獲頒義大利「基安恰諾獎」與法國「最佳外國作品獎」。1970年《百年孤寂》英譯本在美國出版,並被選為年度12本最佳作品之一,同年馬奎斯並獲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授予榮譽文學博士學位。1972年馬奎斯再獲頒美國「紐斯塔特國際文學獎」以及拉丁美洲文學最高榮譽的「羅慕洛‧加列戈斯獎」,1981年則獲法國政府頒發「榮譽軍團勳章」,1982年更榮獲「諾貝爾文學獎」,並擔任法國西班牙語文化交流委員會主席、哥倫比亞語言科學院名譽院士。 其他作品包括《預知死亡紀事》、《愛在瘟疫蔓延時》、《迷宮中的將軍》、《異鄉客》、《關於愛與其他的惡魔》、《苦妓回憶錄》等,每每一推出都成為舉世矚目的焦點。 2014年4月17日逝世,享年87歲。
譯者簡介:
葉淑吟 西文譯者,永遠在忙碌中尋找翻譯的樂趣。譯有《百年孤寂》、《謎樣的雙眼》、《風中的瑪麗娜》、《南方女王》、《海圖迷蹤》、《愛情的文法課》、《時空旅行社》、《黃雨》、《聖草之書:芙烈達‧卡蘿的祕密筆記》、《螺旋之謎》等書。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來自各界無比崇敬的最高讚譽】 愛是救贖,也是毀滅;愛是純潔,也是墮落;愛是動力,也是禁忌;愛是希望,也是幻影……對賈西亞.馬奎斯而言,愛情必須結合孤寂、融入死亡;或者,更貼切地說,三者交融不分。《關於愛與其他的惡魔》正是如此,透過孤寂人物,詮釋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而愛情在死亡中昇華為永恆,流洩出女人、宗教、信仰、傳統、社會與認同等議題。――淡江大學外國語文學院院長/陳小雀 當我指著《關於愛與其他的惡魔》,它如深夜的夢囈,在耳中呢喃:貪心的讀者啊,您是否試圖在黑暗中閉上眼、期待再睜開眼之後,尋找白色?那麼你將會遺忘,在黑暗中,唯一的白,其實早就隱藏於您的雙瞳。也唯有如此,我們或許有機會窺探那些隱身於馬奎斯小說的愛與惡魔。――小說家/高翊峰 馬奎斯抒情又神奇的語言書寫功力,沒有人能夠做得到!——布克獎得主/薩爾曼‧魯西迪 故事豐富且驚人,自信而雄辯,神秘又迷人!——普立茲獎得主/約翰‧厄普代克 懷舊又諷刺,一部耀煌的寓言與幽暗的比喻,《關於愛與其他的惡魔》卓越地展現了賈西亞‧馬奎斯的故鄉哥倫比亞如何在他心中激起無窮的魅惑與覺醒,馬奎斯再一次編織了他的「魔法」!——《泰晤士報》書評/彼得‧坎普 馬奎斯是少數幾位有能力去召喚愛情,卻不需要諷刺或感到難為情的作家之一。——《世界報》書評/尚-方斯華‧福格爾 一部極為優秀且深具魅力的作品……賈西亞‧馬奎斯保留了一個重要又非凡的聲音,以及一支天使般的筆。——洛杉磯時報 光芒四射……這本書證明了這位魔幻寫實作家仍處於他的巔峰狀態,並繼續工作著。——紐約時報 身體是什麼?存活下來的又是什麼?何為肉體?何為精神?何為惡魔?賈西亞‧馬奎斯的答覆甚至帶點說教意味,卻又動人心弦,這是一部精心力作!——布克獎得主/A. S. 拜厄特 迷人至極……它涵蓋了從滑稽可笑到神秘未知的情感範疇,喚醒了文明的質地,也展現出在廣大的小說領域中極少被人觸及的成就。——波士頓環球報 一位精妙的作家,聰明、富同情心,非常有趣!——每日電訊報 精湛無比,令人強烈地渴望閱讀!——英國《Time Out》雜誌 馬奎斯是一位奇蹟的傳播者!——週日泰晤士報 一位富有想像力的天才作家!——衛報 本世紀最令人回味的作家之一!——美國小說家/安‧泰勒
名人推薦:【來自各界無比崇敬的最高讚譽】 愛是救贖,也是毀滅;愛是純潔,也是墮落;愛是動力,也是禁忌;愛是希望,也是幻影……對賈西亞.馬奎斯而言,愛情必須結合孤寂、融入死亡;或者,更貼切地說,三者交融不分。《關於愛與其他的惡魔》正是如此,透過孤寂人物,詮釋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而愛情在死亡中昇華為永恆,流洩出女人、宗教、信仰、傳統、社會與認同等議題。――淡江大學外國語文學院院長/陳小雀 當我指著《關於愛與其他的惡魔》,它如深夜的夢囈,在耳中呢喃:貪心的讀者啊,您是否試圖在黑暗中閉上眼、期待再睜開眼...
章節試閱
卡薩杜埃羅侯爵之女希娃.瑪莉亞被一隻額頭上有白斑的灰色惡犬咬傷,世人謠傳她遭到惡魔附身,恐懼開始在城中蔓延。在教會與侯爵的安排下,瑪莉亞宛如囚犯般,被送進了聖塔克拉拉修道院,準備接受「驅魔儀式」…… 這天下午相當反常,德勞拉神父在朗讀時好幾次出錯。最不可思議的是他不小心漏讀了一頁卻沒發現,而且還繼續讀下去。主教的目光從那副煉金術士的小小鏡片後觀察他,直到翻到下一頁。這時,主教打趣地打斷了他: 「你在想些什麼?」 德勞拉神父嚇一跳。 「應該是天氣太熱了吧。」他說。「為什麼這樣問?」 主教依舊盯著他的雙眼。「我相信不只是天氣熱。」他對他說。接著他用同樣的語氣再問一遍:「你剛才在想什麼?」 「想那個小女孩。」德勞拉神父說。 他沒有特別指是哪個小女孩,對他們來說,自從侯爵來訪過後,世界上就只剩那個小女孩。他們談了很多關於她的話題。他們一起重新看過著魔者的文獻和驅魔聖人的回憶錄。德勞拉神父嘆了一口氣: 「我夢到她。」 「你怎麼會夢到一個從沒看過的人?」主教問他。 「她是一個十二歲的白人女侯爵,她披著一頭長髮,就像王后戴著披肩。」他說。「難道還有其他樣貌?」 主教並沒有上天預知的能力,他也不相信奇蹟,也不鞭打自己。他的領土是這個世界。因此,他搖搖頭,不怎麼相信他的話,繼續吃他的午茶。德勞拉神父重新朗讀,這一次小心一點。主教吃完後,神父攙扶他坐到搖椅上。主教坐好之後開口: 「好吧,說說你的夢。」 那是個很簡單的夢。德勞拉神父夢見希娃.瑪莉亞坐在窗邊,窗外是一片覆蓋白雪的原野,她一顆接著一顆拔下膝上的葡萄吃掉。她每拔一顆,藤上立刻再長出一顆。在夢裡,小女孩顯然坐在無邊無際的窗邊好幾年,她努力想吃完葡萄,不過不急,因為她知道吃完最後一顆葡萄,就是死亡的來臨。 「最奇怪的是,」德勞拉神父說。「從那扇窗戶看到的是薩拉曼卡的原野,那個冬天連下了三天雪,害得羔羊都悶死了。」 主教聽了很感動。主教太熟知也太喜歡德勞拉神父,以至於沒能注意他夢中的謎。他欣賞神父優秀的才能與過人的資質,不論從轄區方面或是基於個人情感,他在他心中都有著牢不可破的地位。主教閉上雙眼,準備打個傍晚的三分鐘盹兒。 與此同時,德勞拉神父繼續坐在桌邊吃東西,接著他們會一起晚禱。他還沒吃完,主教已經坐在搖椅上舒展筋骨,下了這輩子最重要的決定: 「你來負責這件事。」 他說出這句話,眼睛還沒睜開,接著發出獅子噴息的響聲。德勞拉神父吃完後,他換到花藤架下平常坐的安樂椅坐下來。這時主教睜開雙眼。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他對他說。 「我以為你只是說夢話。」德勞拉神父說。 「我現在醒著,讓我再說一遍。」主教說。「我把那孩子的健康託付給你了。」 「這是我接到的最怪異工作。」德勞拉神父說。 「你想拒絕?」 「親愛的主教,我不是驅魔師。」德勞拉神父說。「我沒有本領,沒受過訓練,也沒有相當知識,無法嘗試。而且,我們知道上帝派我走的是另外一條路。」 這倒是真的。透過主教斡旋,德勞拉神父已在候選人名單上,與其他兩人競爭梵蒂岡圖書館的西班牙猶太人基金的看管職。不過這是他們第一次觸及這個話題。他們兩個都知道。 「這就是非常重要的理由,」主教說。「處理好小女孩的案例,這會是我們欠缺的推力。」 德勞拉神父自覺笨拙,不了解女人。他認為女人天生具備一套獨特的判斷力,讓她們在面對現實世界的種種運氣,得以乘風破浪。一想到要接觸女人,即使是像希娃.瑪莉亞這般柔弱無依的小女孩,他還是掌心直冒冷汗。 「不行,閣下。」他下定決心說。「我覺得我辦不到。」 「你不僅辦得到。」主教回答他。「而且你擁有其他人十分欠缺的東西:影響力。」 這個詞的涵義太廣,並沒有一個最決定性的。然而主教並沒有逼他馬上接受,而給他一點時間考慮,這天是聖週開始的第一天,他等到懺悔儀式結束再給答覆。 「先去看那個小女孩。」他對他說。「仔細研究她的案例,再跟我討論。」 於是,卡耶塔諾.阿爾辛諾.德.艾斯皮里土.桑托.德勞拉在三十六歲這年,踏進希娃.瑪莉亞.伊艾斯古德洛的生命,也走進了這座城市的歷史。主教曾是薩拉曼卡神學院聲名遠播的神學教授,德勞拉是他的門生,也是當屆以最高榮譽畢業的學生。他相信他的父親是加爾西拉索.德.拉.維加的直系後代子孫,對這位祖先有一種近乎宗教狂熱的崇拜。他的母親是出身德蒙波斯省聖馬丁德洛巴城的土生白人,後來跟著父母移居西班牙。德勞拉不認為自己有她的任何特質,直到他來到新格拉納達總督轄區,才認出自己從她那裡繼承來的鄉愁。 卡塞雷.伊維土德斯主教第一次跟他在薩拉曼卡對談,便感覺眼前的學生是絕無僅有的、幾位能夠彰顯當代基督精神的人士。那是一個冷冽的二月早晨,從窗戶看得到外面是覆蓋白雪的原野,盡頭的河畔有一排白楊樹。這一幕冬季窗景化為夢中情境,往後一直如影隨形地跟著這位年輕神學家的餘生。 當然,他們談了書,主教不敢相信年紀輕輕的德勞拉博覽群書。他跟他談加爾西拉索。他的老師倒是向他承認不太認識他,不過記得這位詩人是個異教徒,作品提到上帝的時候不超過兩次。 「次數沒有那麼少。」德勞拉說,「不過這種狀況對文藝復興時期的忠誠天主教徒並不少見。」 在他第一次宣發永願那天,老師向他提議一同前去未知的領地猶加敦半島,他剛剛接受任命成為那邊的主教。對德勞拉來說,他對生活的認識來自書本,他的母親那廣大的世界只像個夢,永遠不會是他的世界。當他從雪堆裡挖出結凍的羔羊時,實在很難想像那螫人的燠熱、散不去腐肉惡臭,和冒著熱氣的沼澤。對主教來說,曾在非洲打仗的他,比較容易想像這一切。 「聽說我們的教士在西印度群島樂瘋了。」德勞拉說。 「還有人上吊呢。」主教說。「那是一個雞姦、偶像崇拜和食人習俗橫行的世界。」接著他不帶偏見地補充: 「就像是摩爾人的世界。」 可是他也想過這是那裡最吸引人的地方。一如在沙漠布道,只欠有能力戰士,強力推行基督文明的益處。然而,二十三歲的德勞拉認為他的人生道路已經確定,他忠於聖靈,聽從祂的指引。 「我這輩子夢想的是成為偉大的圖書館員。」他說。「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他參加了一個在托雷多職位的考試,這個職位能讓他朝夢想前進,他相信他能通過。但是他的老師不屈不撓。 「在猶加敦半島當圖書館員比較容易成為聖人,在托雷多頂多當個殉道者。」他對他說。 德勞拉一點毫不謙虛地回答: 「如果那是上帝的恩典,我願意當天使,放棄做聖人。」 他還沒好好考慮老師的邀約,已經接到派任托雷多的通知,最後他想要的反而是前往猶加敦半島。然而,他們從不曾踏上那裡的土地。他們經歷了七十天的險惡海象後,在向風海峽遇上船難,最後由一支殘破不堪的護航隊救上來,將他們丟在聖塔瑪麗亞拉安蒂瓜德爾達里恩。他們在這座城市待了一年多,癡等大帆船隊伍帶來的信件,一直到這片土地的教區主教驟逝,卡塞雷主教得以接受任命,暫時代理空出的職位。德勞拉從一艘載他們前往新目的地的小船上,遠眺烏拉巴灣壯觀的熱帶雨林,終於能體會母親為何總在托雷多陰沉的冬天深受鄉愁的折磨。璀璨的向晚、來自惡夢的鳥兒,以及紅樹林幽微的腐臭,像是來自一個他從未活過的過往不可思議的回憶。 「只有聖靈能如此巧妙安排,把我帶來母親的土地上。」他說。 十二年後,主教放棄了猶加敦半島夢。他已七十三歲,就要死於哮喘,他知道有生之年再也看不到薩拉曼卡下雪。就在希娃.瑪莉亞進修道院的這段日子,他決定了替學生鋪好前往羅馬的大道,就要退休。 第二天,卡耶塔諾.德勞拉神父來到聖塔克拉拉修道院。儘管天氣炎熱,他還是穿著一件粗羊毛長袍,他帶著聖水杯和一套器具,裡面有聖油以及與惡魔打仗的第一批武器。院長從未看過他,但是他的智慧和他的氣勢引起騷動,打破修道院的寧靜。清晨六點,院長在會客室接待神父,她訝異於他的年輕氣息,猶如殉道者的蒼白臉色,鏗鏘有力的嗓音,以及一綹謎般的白髮。但是所有特質都沒能讓她忘掉他是主教派來作戰的卒子。對德勞拉來說,他注意的反而只有吵鬧不休的公雞。 「明明只有六隻公雞,啼叫起來卻像有一百隻。」院長說。「而且有一隻豬竟開口說話,另一頭山羊生下三胞胎。」她認真地繼續說:「自從您的主教好心送來那個有毒的大禮後,一切就變成了這樣。」 同樣地,花園裡繁花怒放,院長認為這也是違反自然的警訊。當他們穿越花園時,院長要德勞拉注意有些花的大小和顏色不太真實,有些發出難以忍受的氣味。看她看來,日常生活的一切都有些超自然。德勞拉發覺他就快招架不住她說的每句話,於是趕緊磨尖他的武器。 「我們並沒有說小女孩著魔。」德勞拉說。「我們只說有理由這麼猜測。」 「我們親眼見證的足以證明是這樣沒錯。」院長說。 「請小心。」德勞拉說。「有時我們會把一些不懂的事歸咎給惡魔,卻沒思考我們不懂的可能是上帝的旨意。」 「我謹記聖托馬斯說過的一句話,」院長說。「千萬別相信惡魔,即使說的是真話。」 二樓一片寧靜。一邊是一排空房間,白天時用大鎖鎖上,房間對著一排打開的窗戶,窗外是壯闊的大海。見習修女看似專心手中工作,事實上卻關注著前往監獄樓閣的院長和訪客的一舉一動。 希娃.瑪莉亞的牢房在走廊盡頭,走到那裡之前,他們先經過瑪汀娜.拉波德的牢房,這個女人曾經是修女,她因為拿刀殺害兩名同伴,將她們分屍,遭判處無期徒刑。她一直沒吐露動機。她已經關在這裡十一年,但是她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她的犯案,而是不斷越獄失敗。她拒絕接受終生監禁其實跟當隱修女並沒有兩樣的說法,因此,她提出到遁世修女居住的樓閣當女僕來取代服刑。她的執念之深,簡直跟她的信仰一樣不可動搖,她渴望自由,就算再殺人也在所不惜。 德勞拉難耐好奇,竟天真地探頭往鐵欄杆窗戶窺探牢房裡面,瑪汀娜背對著他們。當她感受到視線,便轉身走向門邊,就在這一刻,德勞拉中了她的蠱。院長覺得擔心,將他拉離窗戶前。 「小心點。」她對他說。「那個女人什麼都做得出來。」 「這麼厲害?」德勞拉說。 「就是這麼厲害。」院長說。「如果是由我決定,她恐怕在很久以前就自由了。她是這間修道院的天大亂源。」 守衛修女打開希娃.瑪莉亞牢房剎那,一股腐臭的氣味從裡頭衝了出來。小女孩仰躺在沒有鋪床墊的石床上,雙手雙腳遭皮帶綁住。她似乎死了,但眼睛閃爍著大海的光芒。德勞拉看見她居然長得跟夢裡一模一樣,身體不禁顫抖,開始冒冷汗。他閉上眼睛,低聲禱告,拿出他所有信仰的力量,結束後,他總算重拾自制……
卡薩杜埃羅侯爵之女希娃.瑪莉亞被一隻額頭上有白斑的灰色惡犬咬傷,世人謠傳她遭到惡魔附身,恐懼開始在城中蔓延。在教會與侯爵的安排下,瑪莉亞宛如囚犯般,被送進了聖塔克拉拉修道院,準備接受「驅魔儀式」…… 這天下午相當反常,德勞拉神父在朗讀時好幾次出錯。最不可思議的是他不小心漏讀了一頁卻沒發現,而且還繼續讀下去。主教的目光從那副煉金術士的小小鏡片後觀察他,直到翻到下一頁。這時,主教打趣地打斷了他: 「你在想些什麼?」 德勞拉神父嚇一跳。 「應該是天氣太熱了吧。」他說。「為什麼這樣問?」 主教依舊盯著...
作者序
一九四九年十月二十六日是個沒什麼大新聞的日子。當時我在一間報社剛展開記者生涯,總編是克拉蒙迪.馬奴葉爾.薩巴拉老師,這一天他開完早會,跟平常一樣丟出兩、三個建議做為結束。他沒對任何編輯交代特定的工作。幾分鐘後,他從電話得知古老的聖塔克拉拉修道院正在清空墓穴,沒抱太大希望,對我下了一個命令: 「你去那邊繞繞,看能得到什麼靈感。」 這間歷史悠久的聖塔克拉拉修道院在一個世紀前改建成醫院,此刻即將出售,原址會蓋一棟五星級旅館。修道院有個美麗的禮拜堂,屋頂經歷慢慢的崩塌,幾乎已成露天,但是地窖還葬著三代主教、女修道院院長和其他重要人物。他們的第一步是清空地窖,把遺骸交給來認領的人,剩下的棄置公墓。 我相當訝異他們的處理方式如此粗糙。工人拿尖鋤和鶴嘴鋤撬開墓穴,搬出一碰就損壞的腐爛棺木,分開枯骨和覆蓋厚重灰塵的衣服碎片以及乾枯的頭髮。越是知名的死者,花的功夫就越多,因為他們得在屍體堆仔細翻找,小心過濾殘骸,救回昂貴的寶石和金銀飾品。 領班把墓碑上的資料抄寫在學校作業簿上,分開一堆堆屍骨,在每一堆放上標示姓名的紙張,以免搞混在一起。因此,我一踏進靈堂,第一眼看到的是十月毒辣的陽光從屋頂缺口傾瀉而下,烤曬著一長排小山似的屍骨,唯一的身分辨識是用鉛筆寫上名字的紙片。將近半個世紀後,每當我想起那次見證時光流逝的毀滅性力量,依舊膽顫心驚。 眾多屍骨中,有秘魯總督和他的秘密情婦;這個轄區的主教托里比歐.德.卡塞雷.伊維土德斯;好幾任女修道院院長,包括荷西芳.米蘭達修女,以及把大半輩子時光奉獻在製作鑲板式屋頂的藝術學士克里斯多巴.拉索。那邊還有個密封的墓穴,墓碑刻著卡薩杜埃羅侯爵二世伊那西歐.德.阿爾法羅.伊杜涅斯,但是打開後,裡面空蕩蕩的,墓穴從未使用過。相反地,緊鄰的另一個墓碑刻著的是侯爵夫人的名字,骨骸的確在墓穴裡,她叫歐拉亞.德.門多薩。領班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土生白人貴族裝潢好自己的墳墓,最後卻葬在另一個墓穴的狀況很常見。 值得報導的消息在主聖壇的第三個壁龕,也就是《福音書》旁邊。當鶴嘴鋤一敲下,一頂雲瀑般的亮古銅色頭髮流洩出墓穴外。領班請工人一起幫忙,想把頭髮整個拉出來,他們越拉,頭髮彷彿越長越豐盈,最後拉出還黏著幾綹髮絲的一顆小女孩的頭顱。在這一個壁龕裡只有一小堆散落的骨骸,從遭到鹽分腐蝕的石碑上,還能辨識出一個沒有姓氏的名字:眾天使的女奴瑪莉亞。她閃閃發亮的頭髮攤在地上,一共二十公尺又十一公分長。 領班看來沒太驚訝,他跟我解釋人類的頭髮一個月能長一公分,人死後還會繼續再長,所以他認為二百年來長了二十二公尺是正確的平均值。可是在我看來這一點也不尋常,因為小時候我曾聽祖母說過一個十二歲女侯爵的傳奇故事,據說她的頭髮就像新娘禮服的曳地裙襬拖地,後來她被一隻狗咬了一口,死於狂犬病,加勒比海沿岸的村莊流傳不少她的神蹟故事。我認為這可能是她的墳墓,這也是我那天寫的新聞跟這本書的緣起。 加布列.賈西亞.馬奎斯 一九九四年,卡塔赫納
一九四九年十月二十六日是個沒什麼大新聞的日子。當時我在一間報社剛展開記者生涯,總編是克拉蒙迪.馬奴葉爾.薩巴拉老師,這一天他開完早會,跟平常一樣丟出兩、三個建議做為結束。他沒對任何編輯交代特定的工作。幾分鐘後,他從電話得知古老的聖塔克拉拉修道院正在清空墓穴,沒抱太大希望,對我下了一個命令: 「你去那邊繞繞,看能得到什麼靈感。」 這間歷史悠久的聖塔克拉拉修道院在一個世紀前改建成醫院,此刻即將出售,原址會蓋一棟五星級旅館。修道院有個美麗的禮拜堂,屋頂經歷慢慢的崩塌,幾乎已成露天,但是地窖還葬著三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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