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亞馬遜百大名家、暢銷科幻系列「亞特蘭提斯進化三部曲」作者,又一醫療科幻驚悚奇作!
★橫掃美亞三大科幻排行榜冠軍,作品總銷量突破 4,000,000 冊!
★作品翻譯成24種語言發行全球,近3000位讀者星級好評!
各界驚豔推薦:
生物人類學教授 王道還|瑞典皇家理工學院物理系博士 余海峯|
名人書房主持人 詹慶齡|馬偕紀念醫院兒科住院醫師 戴裕霖|
作家 譚劍
英國衛報大讚:本書之精湛出彩,有如閱讀暢銷大師丹.布朗與麥可.克萊頓的傑作!
台灣讀者心聲:這看似不可思議的巧合卻又合情合理的發展,只能讓人讚嘆傑瑞.李鐸太會說故事了!
一場逃無可逃、攸關存亡的戰爭,
沒有人能是局外人!☆大滅絕檔案首部曲:感染
一項籌謀千年之久的祕密計畫,
一個野心無比龐大的黑暗組織,
即將引爆一場沒有極限、無法談和的死生之戰……
全球進入終極緊急狀態,種族滅絕警鈴高聲響起,
人類別無選擇,只能迎面對抗!
☆大滅絕檔案二部曲:密碼類伊波拉之X1曼德拉病毒橫行世界,
14天內高達61億人感染,1800萬人死亡,
幕後黑手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最終目標竟是入侵每一個人身上的基因密碼!
魔鏡計畫肆虐全球,致病率高達99.9%
人類抵抗惡的距離竟只剩下0.1%的可能?
☆大滅絕檔案終部曲:未來大滅絕檔案三部曲神反轉完結篇!
科學家窮盡千年來追尋的亙古疑問——人類為何存在?
訊息竟然早已妥藏於DNA之中,基因便是傳遞上帝旨意的媒介,
而生命存續形式的下一步,全繫於破解其中的奧祕!
人類的終極命運究竟為何?
超越生老病死的未來存續,答案就在眼前!
大滅絕檔案三部曲 The Extinction Files──
大滅絕首部曲.感染
大滅絕二部曲.密碼
大滅絕三部曲.未來
《大滅絕檔案》各界驚豔讚賞:本書之精湛出彩,有如閱讀暢銷大師丹.布朗與麥可.克萊頓的傑作!──英國衛報
李鐸刻畫塑造人物的功力,總是凌駕於周遊科幻驚悚情節之上!──出版人周刊
這本書巧妙地將虛擬假說與現實環境的威脅結合,並揭露了人們和政府可能如何反應,讀來令人反省並關心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亞馬遜評論
疫病、恐慌、陰謀、人性揉合入巨大恢弘的敘事架構,猶能遊刃有餘緊扣命題抽絲剝繭,是作者科幻驚悚之作的再進化版。──名人書房主持人、資深新聞主播,詹慶齡
一翻開這本書,我就被感染了。除了我熟悉的非洲、病毒、醫療,這本書更融合了科技、人性、與末日。多次想逃離書中的血腥災難,卻不自覺被陰謀背後的驚奇吸引,無法不沉浸這本科幻懸疑小說。──馬偕紀念醫院兒科醫師,戴裕霖
「亞特蘭提斯進化三部曲」讀者絕佳好評:完美融合真實歷史與科學幻想的上乘傑作!──Holly Y
精采萬分又高潮迭起的小說,其中幾個重大轉折讓人不可思議!──Katya Taylor
一本完全無法放下它的作品,我拿起來後只能一路看完,停不下來!──Amazonian
新型態冒險動作驚悚推理文學!超級緊張刺激啊!──Watsondrums
作者精巧揉合科技、歷史以及無止境想像力的故事,完全值得花時間一讀!──Ryan Horv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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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萬均的處女作!一鳴驚人、雄心萬丈的解讀永恆奧祕之作!──EMW
滿分五星推薦這個故事!如此神奇美妙詮釋失落的亞特蘭提斯之謎!──Doxymom
令人難以置信的一本書,在讀完前我不肯離開它一秒鐘,非常高興能找到它!──Derek D
作者簡介:
傑瑞.李鐸A. G. Riddle
曾經花費十年時間開創、經營網路公司,爾後決定投入小說創作,這也是他夢寐以求的志業。李鐸成長於北卡羅萊納州的小鎮,之後進入北卡羅萊納大學Chapel Hill分校就讀,他在那兒和一位自小結識的友人創辦了第一間公司。目前居住佛羅里達州的帕克蘭,非常樂意收到讀者對自己作品的回饋。
他的處女作「亞特蘭提斯進化三部曲」上市後取得了驚人的成績,在美國銷量超過200萬冊,被翻譯成24種語言,並即將拍攝電影。他曾一度位列美國亞馬遜科幻類圖書作家榜第二名,僅次於喬治.馬丁。
著有:「亞特蘭提斯進化三部曲」、「大滅絕檔案三部曲」
官網:http://www.agriddle.com/
相關著作:《大滅絕二部曲:密碼》《大滅絕終部曲:未來(完結篇)》《大滅絕終部曲:未來(限量作者親筆簽名版)》《大滅絕二部曲:密碼(限量作者親筆簽名版)》《大滅絕首部曲:感染》《亞特蘭提斯.新世界(亞特蘭提斯進化終部曲)》《亞特蘭提斯.瘟疫(亞特蘭提斯進化二部曲)》《亞特蘭提斯.基因(亞特蘭提斯進化首部曲)》
譯者簡介:
陳岳辰
師大翻譯研究所畢業,現任專業口筆譯者、大學兼任講師,並參與多款軟體及遊戲中文化專案。譯作有:《死亡之門》、《御劍士傳奇》、《非理性時代:天使微積分》、《非理性時代:渾沌帝國》、《非理性時代:上帝之影》、《無名之書》、《我無罪》、《無罪的罪人》、《原罪》、《把他們關起來,然後呢?》、《誘惑者的日記》、《破碎帝國三部曲》等書。
章節試閱
序幕
這艘美國海岸防衛隊巡邏艦已經在北極海域搜索長達三個月之久,但成員們仍然不知道目標究竟是什麼。上次靠岸時,一個多達三十人的科學團隊,帶著裝了怪異儀器的十二口箱子登船,他們的身分與裝備同樣成謎。海冰日復一日在希利號前方破裂碎散,防衛隊員執勤時皆依照上級指示,維持無線電靜默狀態。
低調、單調的生活,自然引發許許多多流言蜚語。大夥兒用餐、休息、下棋玩牌或打電動的時候,都忍不住發表起自己的臆測。主流意見認為此行目的是尋找潛水艇或沉沒的軍艦,不是美籍就是俄籍的,另一個可能就是裝載了危險物質的貨櫃。少數人堅信目標是幾十年前冷戰時期被發射後,掉落在這片海域的核彈。
美國阿拉斯加州安克雷奇凌晨四點時,艦長艙房壁上的電話鈴響起。他沒開燈,伸手就拿起話筒。
「我是米勒。」
「艦長,請停船,找到了。」致電者是科學團隊領導人漢斯.埃莫瑞克博士,他說完這句話,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下令艦橋停船之後,沃特.米勒艦長迅速更衣,前往研究室。他和部下們同樣好奇究竟找到了什麼,更重要的是,海底裡那玩意兒會不會危及船上一百一十七條人命。
米勒對艙門兩側衛兵點頭示意以後,低身鑽入門內,裡頭十幾個科學家圍著幾個螢幕,正議論紛紛。他靠近以後,瞇眼觀察,畫面中是蒙上一層綠光的海床岩石,幾個鏡頭之間,有個暗色橢圓形的物體。
「艦長。」埃莫瑞克博士的嗓音細得像曬衣繩,卻仍足以攔阻米勒,「此刻我們分身乏術,不方便招呼您。」博士走到軍官面前,似是要請他離開,不過米勒站穩了腳跟,動也不動。
「我過來看看能怎麼協助各位。」米勒說。
「我們這邊能夠處理,艦長。請您保持目前位置,還有無線電靜默。」
米勒指著螢幕,「你們找的是潛水艇。」
埃莫瑞克沒有回應。
「美國的還是俄國的?」
「應該……算是多國聯合。」
米勒微瞇眼睛,不太明白。
「抱歉,艦長,這兒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們馬上就要發射深潛器。」
他點點頭,「了解,博士。祝好運。」
艦長離開以後,埃莫瑞克吩咐兩名年輕研究員守住門口,「別再讓人進來。」
博士回到自己座位,在電腦上發送加密郵件:
發現應為RSV米格魯號船骸,開始進行調查,座標與初期影像詳見附件。
※
三十分鐘後,埃莫瑞克博士率領另外三名科學家坐上深潛器,開始降至海底。
地球另一邊,貨運船健太郎丸號,正從非洲索馬利亞沿岸橫越印度洋。
鄰接艦橋的會議室內,兩名男子已經爭執了一整個下午,吼叫很大聲,吵得船員時不時緊蹙眉頭。
一位軍官走過去敲門,等待回應時提心吊膽。但裡面兩個人置若罔聞,繼續朝著彼此痛罵。
他再敲一次。裡頭安靜了下來。
軍官吞口口水,推開了門。
康納.麥克廉(Conner McClain)站在長桌後面,原本就遍布疤痕的一張臉在震怒之下,面目更加可怕。他一口澳洲腔劈里啪啦講了一串話,音量只比剛才略小一些。
「上尉,你的報告最好有重點。」
「報告長官,美軍找到米格魯號了。」
「怎麼找到的?」
「利用最新的海床測繪——」
「是飛機、潛水艇還是船?」
「船。希利號,美國海岸防衛隊的破冰船,而且已經發射深潛器了。」
「他們知道米格魯號上有什麼了嗎?」
「無法確定,但應該還沒有任何發現。」
「很好。擊沉那艘破冰船。」
會議室內另一人終於出聲:「康納,住手。」
「我別無選擇。」
「你可以的。這就是機會。」
「什麼機會?」
「給世人看看米格魯號承載了什麼。」
康納轉頭對部下發令:「上尉,按照命令執行任務。下去吧。」
艙門很快地關閉,康納朝會議室彼端那人繼續說:「人類歷史上最重要的一刻,豈容那些暴徒投票表決?」
※
潛水艇外艙門開啟時,埃莫瑞克博士屏息以待。
他身後的彼得.芬奇博士緊盯著筆電螢幕,「安全,無洩漏。」
「輻射呢?」埃莫瑞克問。
「可忽略。」
埃莫瑞克隨即帶著三個科學家攀爬階梯,降至船內,眾人頭罩上的LED白光燈,穿透了墓穴般的黑暗。他們緩緩走過狹窄通道,小心翼翼地不敢讓任何東西接觸衣物。只要稍微一點刮傷,很可能就會要了他們的小命。
抵達艦橋後,埃莫瑞克用頭燈照亮牆壁上的銅牌,「阿爾法一號呼叫普羅米修斯,訊號如何?」
希利號上一個科學家立刻回應:「收到,阿爾法一號,視訊音訊清晰。」
銅牌上刻著:
RSV米格魯號
香港,一九六五年五月一日
Ordo ab Chao(注)
埃莫瑞克離開艦橋,進入艦長艙房搜查。夠幸運的話,應該能找到船長日誌,也就知道米格魯號到底去了什麼地方、發現什麼祕密。如果他沒猜錯,改變人類歷史方向的科學奧祕證據,就在這艘潛水艇之中。
耳機傳來芬奇博士斷斷續續的說話聲:「阿爾法二號呼叫阿爾法一號,聽得見嗎?」
「聽得見,阿爾法二號。」
「我們下來實驗室這一層了,該進去嗎?」
「進去吧,阿爾法二號。要小心。」埃莫瑞克停在黑暗走道上說。
「呼叫阿爾法一號,我們看到兩間檢驗室,裡面有金屬桌,長度大約十呎,出入口採取生物圍堵式封鎖。其餘空間塞滿排列整齊的儲藏罐,外形類似金庫裡的保險櫃。該打開檢查嗎?」
「阿爾法二號,不要打開。」埃莫瑞克連忙說:「儲藏罐有沒有編號?」
「有。」芬奇說。
「那先找到清單。」
「等等,我們發現管子上面嵌著金屬碟……」芬奇停頓片刻,「碟子有類似窺孔的設計,裡面是骨頭。人骨。等等,不對,不可能。」
另一個科學家開口:「這邊罐子裡是哺乳類,貓科,品種無法確認,存活時就被冰封,目前還沒解凍。」
埃莫瑞克聽見了金屬碟前後滑動,有如攝影機鏡頭的沙沙作響聲。
「阿爾法一號,你該下來親眼看看,這裡簡直是諾亞方舟。」
埃莫瑞克舉步穿越狹窄走道,仍然小心避免裝備受到擦撞。「阿爾法一號呼叫普羅米修斯,你們有沒有留下二號三號四號回傳的影音?」
沒反應。
埃莫瑞克停下來,再次呼叫:「普羅米修斯,阿爾法一號呼叫,聽得見嗎?」
呼叫第二次、第三次後,一陣巨大轟隆聲傳來,他腳下的海床晃動不已。
「普羅米修斯?」
1
艾利姆.基貝(Elim Kibet)醫師坐在白牆圍繞的四方辦公室內,望著太陽掠過肯亞東北的一片崎嶇。曼德拉轉診醫院是一棟位於世界最窮困角落的破舊建築物,前陣子他成了這裡的主事者,可能有人會說他接下一個爛攤子,他自己則是覺得萬分榮幸。
緊閉房門外,突然響起的尖叫劃破沉靜,護理師的喊叫隨著急促腳步聲而來,「醫生,緊急狀況!」
沒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叫誰,因為這裡只剩下一個醫生。經歷恐怖攻擊、政府也不肯派兵駐紮地處郊區的這間醫院,醫護人員走了一大波,後來還付不出薪水,怨不得員工紛紛丟下崗位,另謀生路。凋零的醫院只剩下少數人力勉強維持,他們或許是無處可去,也或許是覺得救人要緊。基貝醫師則是兩種條件都符合。
他披上白袍、衝進走廊,跑向呼救聲來源。
曼德拉郡是肯亞最貧窮的行政區,人均年收入僅兩百六十七美元,等於每天才七毛三分。雖然位在肯亞、索馬利亞和衣索比亞三國交界上,這鄉下地方卻連柏油路也沒個一條,想填飽肚子得看老天爺臉色。然而艱困環境培養出當地人樂天知足的性格,最單純的美好與最極致的殘酷相互輝映。
其他地方聞之色變的致命疾病,到了這裡只是生活日常,而且還談不上是最大的威脅。附隨於蓋達組織的伊斯蘭恐怖份子、通稱青年黨的「聖戰者青年運動」,時常攻擊本地政府機構,出手冷酷,毫不留情。不到一年前,青年黨士兵在曼德拉郡外攔下一輛公車,要求穆斯林乘客主動離開,對方不但不從反而以肉身作為基督徒乘客的盾牌,下場便是青年黨不分宗教,將車上所有人拉下來,排排站盡數槍斃。那天死了三十七人。
艾利姆快步穿過昏暗長廊,暗想著恐怕又有人遭到恐攻。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來到檢驗室的是兩個年輕白人男性,他們深色的頭髮又長又亂,汗珠沿著濃密鬍鬚滴滴滑落。其中一個站在門邊,手裡提著攝影機,另一個躺在檢驗臺上,閉著眼睛,腦袋轉來轉去,空氣中瀰漫腹瀉與嘔吐的噁心味道。
兩個護理師在旁邊進行初步檢查,其中一位從他嘴裡抽出溫度計以後,轉頭說:「醫生,攝氏四十度。」
門口那個年輕人聽了,手一鬆,攝影機落下,吊掛在他腰間。他疾步竄了過來,拉住艾利姆的上臂。
「救救他!」
艾利姆抽出自己的手臂,將年輕人輕推回角落,遠離檢驗臺。
「我會盡力,你先別過來。」
乍看病患症狀,像是盛行於熱帶和亞熱帶的瘧疾,距離赤道不過兩百五十公里遠、又特別貧窮的曼德拉是典型疫區。地球上每年超過兩千萬人感染瘧疾,其中將近五十萬人死亡,死者之中非洲病例佔九成,這塊大陸上每一分鐘都有一個孩童因瘧疾而死去。常常也有來到肯亞的西方人感染就醫,但瘧疾並非不治之症,所以艾利姆心裡燃起希望,立刻戴上藍色手套,進行詳細診斷。
病人幾乎已失去意識,不斷扭動頭部和喃喃囈語。艾利姆拉開他的上衣之後,立刻改變診斷:因為他的腹部至胸部已布滿紅疹。
符合症狀的是傷寒,同樣在當地很常見,致病原傷寒沙門氏菌通常在戶外水池繁殖。幸好傷寒也有辦法治療,而且醫院尚有庫存的抗生素氟諾酮,就是對症藥物。
但艾利姆的希望在病患睜開眼瞼以後,瞬間破滅。回視著自己的眼珠子中,黃疸很明顯,左眼眼角還冒出了血水,沿著臉頰滑下。
「退後!」艾利姆張開雙臂,將兩個護理師擋在後頭。
「怎麼回事?」一起過來的年輕人急問。
「大家都出去。」醫生說。
護理師一聽,立刻撤離現場,但年輕人仍不死心,「我要陪著他。」
「你非離開不可。」
「我說不走就不走。」
艾利姆仔細打量他,感覺事有蹊蹺。攝影機、對方裝扮和現身化外之地,都透露古怪。
「請問大名?」
「盧卡斯.特納(Lucas Turner)。」
「特納先生,你們為什麼到這裡來?」
「他生病了——」
「不,我是說,你們為什麼會在肯亞?又為什麼會來曼德拉郡?」
「工作。」
「什麼工作?」
「城市鍛造計畫,類似新創政府的群眾募資。」
艾利姆搖搖頭,這傢伙說什麼鬼話?
「你知道他得的是什麼病嗎?」
「或許吧,所以你趕快出去。」
「我不走。」
「聽我說,你朋友得了很危險的病,而且恐怕會傳染,你留在這裡就是曝露於風險之下。」
「到底是什麼病?」
「我不能——」
「你不是說你知道嗎?」盧卡斯逼問。
艾利姆回頭多看兩眼,確定護理師出去了才開口:「馬爾堡病毒,」他壓低聲音,但看盧卡斯一臉茫然,只好再解釋:「也有可能是伊波拉。」
盧卡斯汗水淋漓的臉上,一下子沒了血色,蒼白皮膚更烘托出頭髮的凌亂不堪。他瞥了一眼仍躺著的朋友,接著乖乖轉身走出去。
艾利姆回到檢驗臺,告訴病人:「我去打電話找人幫忙,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語畢隨即摘下手套,丟進垃圾桶,再取出手機拍下紅疹,請病患睜開眼睛也拍攝一張,兩張照片都傳送到肯亞衛生部。
離開檢驗室之後,艾利姆首先指示護理師守在門外,除了自己不准任何人進入。幾分鐘內,他換上全身防護服、面罩、鞋套、護目鏡,帶著目前唯一可行的手段回來。
就著昏暗燈光,艾利姆在房間內的木桌上擺好三個塑膠桶,貼著褐色膠帶,分別寫上用途:「嘔吐物、大號、小號」。其實艾利姆並不認為病患現在的狀態可以配合分離三種排出物,但處理伊波拉或類似感染必須遵守標準程序,他並不打算破例。即使物資和人員都不足,他也堅持盡力而為,提供最好的治療,因為這是自己的職責。艾利姆用小紙杯分裝好針對二次感染的抗生素藥丸,又取出一個標籤上注明ORS(口服補液鹽)的瓶子。
「來,吃藥了。」
病人伸出顫抖的手接過,吞下藥丸又從瓶子喝了一口,兩者混合的味道糟糕得讓他整張臉皺了起來。
「我知道很苦,但還是得喝,你千萬不能脫水。」
感染伊波拉病毒的人死亡率約為一半,就算免疫系統足以對抗病症,急性期腹瀉導致的脫水也常常能致命。
「我一會兒再回來。」艾利姆說。
出了檢驗室,他小心脫地下個人防護裝備,院內已經沒有足夠裝備,提供應該來照顧病患的醫護使用。現在急需更多裝備和外界助力,同時除了病人,連盧卡斯也必須隔離,直到確定他是否也被感染。
中年醫師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是好,護理師又叫喚他過去。
艾利姆跑到分流站,居然又見到一個個子很高的白人倚著門框。與盧卡斯他們相比,這人年紀大一些,但臉色已經發青、不停冒汗,身上纏繞著腹瀉與嘔吐的氣味。
「他是一起的?」艾利姆問。
「不知道,」護理師回答:「機場那邊送過來的。」
「先生,麻煩把衣服拉起來。」
高個兒照做,軀幹上也長了大片紅疹。
艾利姆再次拍照發送到衛生部,然後對分流站護士說:「送去二號檢驗室,不要接觸,保持距離,也別讓其他人進去。」
他趕快撥號到肯亞衛生部緊急行動中心,接通之後立刻就說:「這裡是曼德拉轉診醫院,我們有麻煩了。」
2
「自己被狠狠揍了一頓」,是他清醒以後的直覺反應。身上的肋骨疼得要命,兩腿很痠痛,摸到腦袋左邊的腫塊時,他立刻縮了手。
身體下面是一張持大號雙人大床,鋪得很整齊。陽光從薄簾外射入,光線除了使視線模糊之外,更刺得顱骨內那份抽痛更加厲害。
他閉上眼睛,別過了臉。
幾秒以後,他重新緩緩睜開雙眼,看到床頭小桌上,有盞銀燈和一疊便條紙,紙張頂端印的是:柏林協和酒店。
他試著回想自己什麼時候入住,卻沒有半分印象。更糟糕的是,他不知道今天幾月幾日、為何身在柏林。其實,他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我怎麼了?
他坐起身子,蹣跚走入浴室,每踏出一步肋骨就刺痛一回。他從卡其褲裡拉出藍色鈕釦襯衫,看見身體左半邊有很大一片瘀青,中間呈藍黑色、邊緣深紅。
他望向鏡子裡的自己,回望他的五官端正、顴骨高聳,濃密金髮散至眉毛,末端微微捲翹;膚色略顯黝黑,不過手掌膚質光滑,應該是坐辦公室的白領階級。他看了看頭上腫起的地方,面積有些大,幸好沒破皮。
手探進口袋裡,只撈到一張名片大小的紙條。仔細一看是乾洗店的八折優惠券。
翻到背面,不知是他自己還是誰,潦草地留下三行字:
ZDUQ KHU
7379623618
(<><><>)
看起來是什麼密碼。
可是他頭痛得沒辦法思考。
他把優惠券放在浴室櫃上,走了出去,穿過寢室到了客廳,卻立刻凍在原地。
地上倒了一個人,面色死白而且似乎沒了呼吸。
房門前方、死者身旁地板上,又是一張白紙。那是住宿費用清單,上面寫著自一週前開始計算的內容,有好幾次送餐服務,沒有取用小冰箱內的任何飲食。
關鍵是最上面注明了客人名字:戴斯蒙.修斯(Desmond Hughes)。他立刻意識到這就是自己的名字,可惜看見歸看見,並沒有勾起什麼回憶的跑馬燈。
地上那人高高瘦瘦,頭髮灰白稀疏,修理得十分短,穿著深色西裝外套、白襯衫,沒打領帶。脖子上的肌肉結實,但有一圈瘀青。
戴斯蒙跪在死者旁邊,正要檢查他褲子口袋有沒有東西,但動作卻倏地中斷,彷彿身體還保有一些本能,所以又拿了書桌底下小字紙簍裡的塑膠袋充作手套,確保不留下自己的指紋和DNA。
從那人口袋中掏出了錢包與一張塑膠員工識別證,屬於「昇華生技公司」。卡片上沒寫職稱,只有名字「岡特.索恩」(Gunter Thorne),大頭照吻合側躺在薄地毯上的屍體,德國身分證與信用卡上也都是同樣的姓名。
戴斯蒙將東西重新放回對方口袋,輕輕掀開男子西裝衣領,看見底下有黑色手槍肩帶。
蹲了一陣子的腿腳很痠麻,他站起來伸展舒緩,順便掃視四周狀況。環境整齊清潔,感覺得出才剛打掃過。麻煩的是毫無線索,找不到行李,衣櫃空蕩蕩的,小保險箱沒上鎖也沒放東西,甚至連盥洗用品也付之闕如。
再讀了一遍帳單,沒有電話紀錄。
這是什麼情況?彷彿他來這兒就只是吃點東西。或者避人耳目。自己住在柏林嗎?要不是客廳倒了一位岡特.索恩的屍體,戴斯蒙早就打電話要櫃檯推薦一間好醫院去做身體檢查。但眼下還不行,得先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看來只剩一個辦法了。
返回浴室,他拿起乾洗店優惠券,盯著背面三行圖文瞧了片刻,赫然發覺自己明白括號的意義。財務報表會以這種格式代表負數,也就是虧損,要從累計結餘中扣除。
為什麼自己懂得這種東西?他在金融業工作嗎?
戴斯蒙坐回床上,拿起便條紙。解碼關鍵是什麼?虧損、扣除,也就是減法。
括號內有三個菱形,代表減三。應該沒錯——最後一行是解碼密鑰,前兩行則是訊息內容。戴斯蒙忽然想起來了:這是簡單的代換式密碼,更精確地說叫作「凱撒移位密碼」,凱撒大帝就是以這個模式為書信加密。
於是他將字母都倒退三位,也就是Z變成W、D變成A,連數字也如法炮製,得到結果是:
WARN HER 4046390385
(警告她)
數字如果按照三三四的格式分開數列,就得到404-639-0385。
文字是:警告她,然後有一個電話號碼。可是要警告什麼?他朝浴室與客廳中間望過去,還看得到岡特.索恩的遺體,說不定他是昇華生技派來的,「她」也是目標之一。但這也有可能是自己設下、誘捕岡特的陷阱,而「她」是幫忙自己的共犯。無論如何,「她」那邊或許有答案。
戴斯蒙拿起了電話,撥出號碼。
響了三聲,一個女子接聽,聲音不太清醒:「我是珮彤.蕭(Reyton Shaw)。」
「嗨,我是……戴斯蒙.修斯。」
對方忽然精神一振,重新開口:「你好。」
「妳好。」他不知從何說起,「妳……在等我電話嗎?」
珮彤.蕭朝著話筒嘆了口氣。戴斯蒙聽見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聲,大概是她從床上坐起身,「怎麼回事啊,戴斯蒙?」
「我們認識嗎?」
珮彤的語調轉低了些,「戴,這不好笑。」
「呃,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告訴我妳是誰?在哪兒工作?拜託。」
沉默半晌,「我是珮彤.蕭。」聽他沒反應,她只好繼續說:「流行病學家,目前在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工作。」
此時,客廳那頭有人敲了門。三下,力道不小。
戴斯蒙想了想,桌上時鐘才早上七點三十四分,這時間不可能是飯店人員過來整理房間。
「還在嗎?」珮彤問。
又敲三下門,更響亮。接著一個男人的低沉嗓音傳來:「Polizei(德語:警察)。」
「珮彤,聽好,我認為妳會有危險。」
「啊?什麼意思?」
再來的三下敲門更加猛烈,聲響足以驚醒隔壁房間的客人。「Polizei! Herr Hughes, bitte ffnen Sie die Tr. (警察!修斯先生,請開門)。」
「我再打給妳。」
他迅速掛斷電話後,顧不得腿部疼痛,飛快竄到房門前,從窺孔往外看去。外面站著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一名深色西裝男子隨行在側,大概是飯店的保全主任。
西裝男子正拿出房卡,對準了門鎖。
序幕
這艘美國海岸防衛隊巡邏艦已經在北極海域搜索長達三個月之久,但成員們仍然不知道目標究竟是什麼。上次靠岸時,一個多達三十人的科學團隊,帶著裝了怪異儀器的十二口箱子登船,他們的身分與裝備同樣成謎。海冰日復一日在希利號前方破裂碎散,防衛隊員執勤時皆依照上級指示,維持無線電靜默狀態。
低調、單調的生活,自然引發許許多多流言蜚語。大夥兒用餐、休息、下棋玩牌或打電動的時候,都忍不住發表起自己的臆測。主流意見認為此行目的是尋找潛水艇或沉沒的軍艦,不是美籍就是俄籍的,另一個可能就是裝載了危險物質的貨櫃。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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