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住的新生活終於開始了!
可是,新鄰居們竟然是──妖怪?!
◎日本亞馬遜網路書店讀者★★★★ê高度好評!
剛考上高中的孤兒稻葉夕士,很高興自己終於能擺脫三年來寄住在伯父家的生活,一個人搬到學校的宿舍去住。沒想到就在開學前夕,宿舍卻突然被一把大火燒毀了!大受打擊的夕士晃到了無人的公園裡,在公園的盡頭莫名出現了一家奇怪的房屋仲介公司『前田不動產』。聽了夕士的倒楣遭遇,留著山羊鬍的老闆立刻推薦給他一棟公寓──『壽莊』,不但房租便宜又附伙食,實在太優了!
可是,一向帶ㄙㄞヽ的夕士怎麼可能這麼好運呢?沒錯!『壽莊』不但是棟年代久遠、牆壁滿是裂痕、安全性相當可疑的超級老房子,裡面的『居民』更是特別──它們不是人,而是貨真價實的妖怪!……
歡迎光臨妖怪公寓!
這裡住的都是品質掛保證、親切做口碑、
魅力無『人』能比的超級好朋友哦!
黑不溜丟、長得像顆特大號的蛋,卻有一對細小眼睛和一雙可愛小手的房東先生;
身材好得讓人噴鼻血(!),但因死了太久、常忘記自己是女人的幽靈保姆麻里子;
永遠只看得到『一截』纖纖玉手在忙著做飯的害羞天才廚娘琉璃子;
個性開朗、食量奇大、兼差當除靈師的美少女高中生久賀秋音;
一頭飄逸長髮、看起來永遠二十幾歲(?)、妖怪見了就怕的型男除靈師龍先生;
還有左眼戴著一個大眼罩、自稱是人類(?!)、輪廓很像西方人的可疑骨董商人……
在這個『妖氣沖天』的大家庭裡,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有可能發生!
作者簡介:
香月日輪 こうづきひもわ
出生於和歌山縣。著有《地獄堂靈界通信》系列、《艾爾‧紫苑》系列等多部作品。從作品風格來看,會讓人覺得作者本身也能通靈,不過據說作者只有看得見鬼怪的朋友,自己則是完全感受不到。目前住在大阪。
《妖怪公寓》一書獲得了產經兒童出版文化賞富士電視台賞。其他的作品有《芳姆阿雷斯》系列、《大江戶妖怪瓦版》系列、《下町不思議町物語》系列等。目前一邊將自己作品中的登場人物和背景設定改編成漫畫,激發創作靈感,一邊活力十足地寫著小說。
在日本講談社「YA!ENTERTAINMENT」系列的官方網站(shop.kodansha.jp/bc/books/ya-enter)上有愛犬小花的照片和日記「香月日輪的幽雅日常」連載。目前住在大阪。
.佐藤三千彥
內頁插圖繪者.
譯者簡介:
紅色
一九八○年出生於台北,牡羊座,對所有和日本相關的事物都保有高度興趣,曾經自費赴日一年鑽研日文,愛看日劇也愛看書,心目中的女神是安室奈美惠,希望能透過自己的文筆,將日本的好書介紹給台灣的讀者。目前任職於貿易公司,兼職翻譯。
章節試閱
幽靈啊、妖怪什麼的,我連看也沒看過,它們究竟存不存在,對我來說也沒有意義。
在我還是個小鬼的時候,可能曾經相信過世界上有那種東西啦!不過我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好恐怖的,也完全沒興趣。
不說這個了。我現在的腦袋裡可是堆滿了現實問題呢!
爸媽過世三年後,我終於可以脫離寄宿親戚家的日子了──因為我考上了一間有宿舍的高中。
我想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會變成粉紅色的……還不到那種程度啦,不過至少會比先前的日子好得多吧。而在那天來臨之前──
決戰的地點是在火車鐵軌下方的涵洞。雖然很普通,不過我想這裡還是最棒的地方,因為沒什麼人會看到。
『我早就想打扁你那張醜臉了,長谷。』
我把上衣脫掉、扔在一旁,嘎啦嘎啦地壓著手指關節。長谷露出他一貫的沉穩表情,像平常一樣哼哼笑著說:
『我也早想和你幹一場了哦!稻葉。』
長谷把脫掉的上衣整整齊齊地摺好,放在書包上面,然後面對著我側身站定,伸出右手揮動著手指頭。哦,就是那個,勞倫斯費許朋在電影『駭客任務』裡面練習功夫的時候擺出的姿勢。咦?那部電影好像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去看的吧?很好看呢……
『看樣子我就是基努李維囉!』
我一邊說,一邊朝著長谷跳過去。
『還真敢說啊!』
長谷高興得躲開身體。我們兩個人幾乎是用盡全力在互毆。
有幾班火車從頭頂上飛馳而過了呢?
我和長谷在草地上躺成大字型,看著被夕陽染紅的天空。全身上下痛得要命,嘴巴裡面還有苦苦的味道,不過幸好我們兩個人的牙齒都沒事。
『……恭喜你考上条東商校,稻葉。』
長谷突然說。
『你才是……擠進那間升學名校了耶,根本就是保證進東大了嘛!你又朝著超級精英商人前進一步了。』
『嗯……你也是。』
『嗯。』
我坐了起來。
『雖然沒辦法變成你那種超級精英,不過我還是會在商校裡面學學簿記啊、電腦什麼的技能,成為有實戰能力的商人。我想我應該會比你早出社會吧,到時候你就是我的後輩了呢!』
我咧嘴一笑,不過長谷卻露出一個不太放心的笑容。
『你沒問題吧……』
『擔心你自己吧!小心別暴露了身分哦,長谷。以頂尖成績考進升學名校的大公司重要人物的兒子,其實在國中時代是「角頭老大」……現在不是很流行這種話題嗎?』
我們放聲大笑。火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從我們頭頂上呼嘯而過。
我們兩人握手道別。
從小學三年級就開始跟我廝混的超級好朋友長谷,在這裡和我分別了。我們各自朝著不同的高中、不同的世界前進。
他是一直支持著喪親的我的摯友。有錢、頭腦好、背負著眾人期待的長谷,理所當然地考上了市內的名校。雖然這不是生離死別,可是一想到我和長谷接下來即將踏進的世界天差地別,就突然讓我覺得有點惆悵。
然而此刻,和好友別離的寂寞遠不及我心中的喜悅。
我考上有宿舍的高中了。
我終於可以離開住了三年的親戚家了。我的世界應該會有很大的改變吧!
這是放榜兩天後的事情。
◎夕士
惠子伯母看到帶著一臉瘀青回家的我,睜大了眼睛。
『夕士!你的臉怎麼了呀?』
『哦──有人恐嚇我。不過我逃掉了,沒事的。』
我牽動嘴角,露出一個跟往常一樣的敷衍微笑之後,就打算回到自己那間四疊半榻榻米大的房間裡去,結果伯母拉住了我。
『等一下!夕士,不好了!』
『啊?』
在客廳裡,我從博伯父口中聽到了令我無法置信的事情。
『什麼……宿舍發生火……火火火、火災?!』
『聽說全部燒毀了哦!』
了哦、了哦、了哦……伯父的聲音在我的腦袋裡轉個不停。
一片空白。我的頭腦裡一片空白。就算理解了伯父說的話,我覺得自己的心還是不肯接受。我的胸口附近結了硬塊,就好像在保護著心臟不要受到現實的殘害似的。腦內的神經全數麻痺,似乎拒絕傳達『感覺』這種東西。
『好像至少得花上半年重建的樣子。那在蓋好之前……你要通勤嗎?』
伯父露出苦笑。這一瞬間,我恢復了神智。誰還忍得下去啊!我反射性地這麼想著。
『不……!我會想辦法的!』
要想什麼辦法?我一邊走出客廳,一邊苦思著。坐在廚房的椅子上看著這裡的惠理子,露出了明顯的嫌惡表情,讓我火大得要命。
我沒有回去自己的房間,反而直接衝出大門。
不能待在這裡。我也不想待啊!我幾乎要這麼大喊出聲了。
『可惡!搞什麼啊……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啦!畜生!』
就在剛剛,剛剛我才跟我最好的朋友說了『沒問題』的,我才想著自己可以帶著全新的心情展開新生活的。
『畜生!』
我無法控制心中狂亂的情緒,無法壓抑想要打爛什麼東西的衝動。我只是一直狂奔,毫無目的地狂奔著。總之,我就是想去某個地方,除了這裡以外的地方。
我,稻葉夕士,今年考上了条東商業學校。
知道自己考上的時候,我高興到不顧別人的眼光高聲喊了三次萬歲。条東商校是一所畢業生就職率不錯的學校,還有宿舍。我可是超級想唸這間學校的。
我的爸媽是在我國中一年級的那年春天同時過世的。他們去參加朋友的告別式時,在回程碰上了交通意外。
第六堂課的時候,學校的辦事阿姨鐵青著臉跑來叫我。不知道怎麼搞的,那時阿姨的額頭上那三條深深的皺紋,我竟然到現在都還記得。
我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我身上呢?應該只是一場夢吧!我一次又一次這麼想著。
比起悲傷、難過什麼的,我更擔心接下來自己該何去何從。
我可能拒絕『傷心』了吧!如果傷心的話,就等於承認爸媽死了……
從那天起,我就住進了親戚家。
博伯父和惠子伯母都不是壞人,不過他們很明顯地表現出『照顧我』這件事情對他們來說是非常重的負擔。事實應該就是如此吧──突然多了一個小孩。要是這個小孩有一大筆遺產,他們還樂得輕鬆,可惜在那種一吹就飛走的中小型企業裡上班的雙親,留下的遺產能有多少,大家也就避而不談了。伯父他們會覺得照顧我很虧也沒辦法,這我還知道──即使我只是個國中生。
更糟的是,伯父家裡有一個因為準備高中聯考,而讓原本纖細的神經更加緊繃的獨生女惠理子。
倒不至於因為我到她家住就害她高中聯考失利,不過沒想到惠理子竟然這麼討厭我這個突然闖進青春期少女家裡的男生。可是,這應該也是理所當然的,我可以理解。就算是真正的家人,女生也是很難搞的。
要說討厭,我也不輸給她。那種只因為我是男生就討厭我的女孩子,我哪裡知道該怎麼跟她相處啊?所以我只能盡量小心,不要刺激到惠理子。結果這三年來,我們竟然沒有正常地對話過。
『我要考上有宿舍的學校,然後離開這個家!』
支撐著我的,就只有這個決心而已。
条東商業學校有宿舍。我要學會一技之長,然後出社會獨立。知道自己考上的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朝著這個夢想前進了好幾步。
『可是現在,到了現在……畜生!搞什麼啊?!』
我繼續在夕陽西斜的街道上遊蕩。
跑著,走著,然後再跑。我覺得只要一停下來,可能就會沒有辦法再動彈了。
『你沒事吧……』
長谷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了過來。我好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說著這句話跟我道別的摯友,但是我不能這麼做。
思緒徘徊在『認真解決問題』和『船到橋頭自然直』之間的我,好像一發生什麼事情,頭上的緊箍就會自動脫落,我也會跟著暴走一樣。那個唯一支持我的朋友,在國中時代已經照顧我三年了。
不能對任何人說的白痴話,我只能對長谷說。他總是一言不發,不管我要說多久、要說多少,他都會一直聽下去。長谷也只會在我面前表現出真實的自己。我們彼此都是對方唯一能夠坦誠相對的人。
長谷聽我說白痴話、借我書看,然後若無其事地請我吃東西。我不知道兩個人胡扯閒聊的時光,究竟帶給了我多少活力。
但是,那傢伙已經不在我身邊了。就算開學了,長谷也不會出現在那裡。我得一個人好好過下去才行。
『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竟然到現在才給我發生這種事情……!』
和長谷握手,感覺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怎麼辦……』
我突然發現自己搭上了火車。這是開往条東商業學校的鷹之台東線。
列車喀噠喀噠地穿過沉浸在暮色中的街道。
住宅區裡的燈火讓我的心情低落。現在,燈火下方是不是有一家人圍著餐桌享用著晚餐呢?小孩子是不是在期待著爸爸帶禮物回來呢?而我卻連這種再平凡不過的事情都沒辦法體會。
『爸……媽……』
我竟然到了這種時候才開始想哭。這麼說來,自從爸媽過世的那天以後,我就沒有再哭過了。我覺得自己似乎就這麼渾渾噩噩地活到了今天。
『但是啊……就算現在哭了……』
和苦笑一起迸出的沉痛嘆息,落到了我的腳邊。
混在趕著回家的人群當中,我在鷹之台東站下了車。
接下來的日子,我就會像這樣每天在這個車站上下車嗎?明明進了宿舍就不用做這種蠢事了啊!這麼一想,又讓我深深地嘆了口氣。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一大堆黃色的旗子。那些旗子上面用紅色的字寫著『金金屋』。
『金金屋……』
我的腦海中流過電視廣告歌曲。♪公寓、大廈、別墅。找房子就找金金、金金、金金屋……
『對了!我來租房子吧!』
這一瞬間,我真的覺得這是個絕頂聰明的想法。我衝進了金金屋,然而金金屋業務員的態度,卻讓我認清了現實。
『在這個車站周邊,房租……盡量便宜一點?能不能麻煩你寫具體一點啊?』
金金屋的業務員比對了一下我的臉和我填的表格之後,哼笑了一聲。那張帶著客套笑容的臉,看起來就好像說著『現在怎麼可能還有空房間啊?蠢蛋!』似的。業務員看我是個小孩子,就瞧不起我,而且他好像根本不在乎我會不會感受到他的輕蔑。接著,他又露出了一眼就看得出來是在作戲的客套笑容,繼續對我說:
『找房子要在一個月之前就開始選了,因為現在是開學、人事異動和換房子的時期嘛!現在這個時期已經結束了,所有的房間也都住滿了哦,就是這樣……什麼?您的預算是兩、三萬嗎?哎呀,這真是讓人傷腦筋呢!哈哈哈……』
業務員一邊翻著空屋表,一邊逐一指著房租的部分,誇張地說:
『你看,這個也是、那個也是,一個房間要五萬元哦!客人,您也真是的,不要搞不清楚狀況又想找既便宜又帥氣的房間嘛。要聰明一點……』
隨著業務員的話,我的心情也漸漸低落,完全無法在那裡待下去了。因為我知道這個業務員用這種白痴得要命的詳細解說方式,只是要告訴我:『臭小鬼,沒錢還想一個人租房子啊?』雖然很不甘心……但是他說得沒錯。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我知道自己抓狂了。
啪!我扯住業務員的襯衫前襟。
『咦……』業務員倒抽了一口氣的同時,椅子也跟著發出一聲巨響,翻倒在地上。
在場的其他業務員全都靜止不動,我則拚命勸阻自己的身體──冷靜!要冷靜!然後我的右手放開了業務員的襯衫。
『對不起,不用再介紹了!』
我又衝出了金金屋。
好不甘心、好沒出息、好難過,我什麼都搞不清楚了。我又邁開了步伐,開始往前走。
『不要停下來,不准停下來。一停下來的話……』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前黑成一片。
冷靜下來之後,我的心情更是沉到谷底。我徹徹底底地知道自己是個無能的毛頭小子,誰也不會伸手幫助我的。我真的好想大哭一場。
其實,不過是晚個半年住進宿舍而已。可是我對『突如其來的厄運』有著非常強烈的抗拒感──因為當初爸媽過世的時候,我也是這樣。
現在,和那個時候一樣的情緒向我襲來,靠自己的能力什麼都辦不到的這個事實,讓我只能手足無措地茫然呆站著。
想不出任何辦法的我,最後終於在公園裡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無法再動彈了。
在完全暗下來的公園裡,我獨自抱頭苦思。
我現在只想靜一靜,什麼都不去想。就算想到什麼,也都只是不好的事情而已。悲憤交加的我,快要忍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了。我一個人度過了多少個像這樣自己陪著自己的夜晚呢?什麼話都不能對別人說,連哭泣都沒辦法。
我說得有錯嗎?我要跟誰說什麼?有人會為我做什麼嗎?我要是又哭又鬧地耍脾氣,又能怎麼樣呢?爸媽會回來嗎?
『畜生……』
我用力閉上眼睛,咬緊牙關,在黑暗中一個勁地強迫自己什麼也別去想。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突然耳邊有個聲音響起:
『小哥,你在找房間啊?』
是個小孩的聲音。我沒心情抬起跟鉛塊一樣重的頭,只睜開了眼睛,然後我看到了一雙赤腳穿著運動鞋,看起來像是小學生的腳。
『金金屋不行啦!那裡會歧視客人。你去那家店看看嘛,一定會有好房間的喲!』
那家店?我反射性地抬起頭來,結果看到正前方有一個招牌:『公寓、大廈、寄宿、有空房』。我不禁站了起來。環顧四周,附近一個人也沒有。在天黑的公園裡,當然是不可能有小孩子來玩的。
『咦?剛才的小孩……』
我一邊覺得奇怪,一邊穿過了公園,朝著那家店走去。那是一家很小的店,就像是附著在錄影帶出租店旁邊一樣。
寫著『前田不動產』的玻璃窗另一側,有一個大叔在看報紙。我有點猶豫,不過剛才那個小孩子的聲音一直在我的耳朵深處迴盪。
『一定會有好房間的喲!』
『不好意思……』
『歡迎光臨。』
我膽怯地走進店裡。店內完全沒有介紹房間的資料,空得有點詭異。
『那個……』
大叔對著連話都講不好的我開口說:
『你是學生嗎?該不會是条東商校的吧?』
『嗯。』
『聽說學生宿舍燒掉了呢。有好幾個人來我們店裡找過房間哦!』
大叔露出一個苦笑,而他的笑臉頓時瓦解了我的緊張。這個人在狀況內──我知道自己的臉部肌肉在此刻終於鬆弛了。
戴著圓框眼鏡、頭髮斑白、留著山羊鬍的前田不動產大叔,聽了我的滿肚子苦水。雖然不能隨便花用爸媽的遺產,但是一旦決定『搬出來』之後,我就一定要離開伯父家。還有因為我想要自己煮飯,所以希望房間能附廚房等等。
『你也真是辛苦呢!』
大叔感同身受似的說。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深深地烙印在我心頭。我從來就沒冀望得到別人的同情,可是現在這個時候,溫暖的話語真的讓我很舒服。心情一放鬆下來,眼淚也差點跟著奪眶而出。我趕緊一口氣喝掉大叔端給我的茶。
過了一會兒之後,前田不動產大叔的圓框眼鏡突然閃過一道光芒。
『……有一間不錯的房間哦!』
『有嗎?』
大叔一邊把室內配置圖拿給興奮得站起來的我看,一邊說:
『從鷹之台東站朝東走十分鐘,房間是由兩疊榻榻米大的木板和六疊榻榻米大的和室構成,面南,廁所和浴室是公用的,不過有附伙食。』
『伙食是指……有人替我做飯的意思嗎?』
『是的、是的。以前租給學生的那種便宜房子裡啊,女主人都會幫忙煮飯、洗衣服什麼的,照顧學生們的日常起居哦!不過現在的小孩子很討厭被別人干涉,所以連伙食這兩個字都要消失了呢!』
前田不動產大叔搔了搔山羊鬍,然後咳了一聲,清清喉嚨。
『房租是兩萬五千元整。』
『兩萬五千元?!』
『而且還包括電費、水費和伙食費。』
『咦?這樣子只要兩萬五千元?!』
宿舍的費用原本是三萬元,不過因為家庭因素的關係,我可以得到補助,所以只需要付兩萬元。和宿舍的費用比起來,才貴了五千元而已。這個房間搞不好可以……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腦袋突然冷靜了下來。三年來的壓抑生活培養出我不輕易動搖的耐力──其實應該說,世界上真有這麼『好康』的事情嗎?我的鼻頭湊到了前田不動產大叔的圓框眼鏡前面。
『該不會……是有什麼原因吧?』
大叔和我對看了一會兒之後,賊賊地笑了出來。
『其實∼沒錯♪』
『果然……』
果然這個世界上沒有『好康』的事。我看我這輩子一定會一直這麼倒楣下去的。我嘆了一口氣,喪氣地癱坐回椅子上。在我的眼前,大叔攤開了雙手說:
『這裡有「那個」哦!』
『什麼?……妖怪嗎?!』
這個出乎意料的突發狀況讓我呆呆地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我此刻的表情應該蠢到極點了吧?
直到現在、現在這個時間點為止,我的人生中並不存在著『妖怪』這個詞。世界上有沒有這種東西都跟我無關,我身邊也從來沒人說過『有妖怪出現』之類的話。因為本身沒興趣,所以我不看相關的電視節目或是相關的書。也因此,我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在我心目中的妖怪,大概就像是《咯咯咯的鬼太郎》,了不起像是《四谷怪談》裡的阿岩那樣吧?
『……真的有嗎?』
『啊,我也不清楚呢!』
前田不動產大叔稀鬆平常地回答,看起來非常可疑。有夠可疑,說什麼妖怪的,太可疑了……
幽靈啊、妖怪什麼的,我連看也沒看過,它們究竟存不存在,對我來說也沒有意義。在我還是個小鬼的時候,可能曾經相信過世界上有那種東西啦!不過我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好恐怖的,也完全沒興趣。不說這個了。我現在的腦袋裡可是堆滿了現實問題呢!爸媽過世三年後,我終於可以脫離寄宿親戚家的日子了──因為我考上了一間有宿舍的高中。我想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會變成粉紅色的……還不到那種程度啦,不過至少會比先前的日子好得多吧。而在那天來臨之前──決戰的地點是在火車鐵軌下方的涵洞。雖然很普通,不過我想這裡還是最棒的地方,因為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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