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魔戒》更古老,比《哈利波特》更有想像力!
◎ 難得一見的東方奇幻大作!融合《山海經》,再現四千年前,人神獸共存的蠻荒世界。
◎ 朱學恒:「阿菩所描述的數千年前的先民傳說都是經過考據的,整體呈現出來的作品是兼顧平衡和流暢的,同時也讓讀者們跟著《山海經》之間的距離更進一步的拉近,確實是一部足以讓讀者們消化吸收,又不會有沉重負擔的作品。」
四千年前,人神獸共存的蠻荒世界。
相傳隔絕華夷的荒原上有個女媧補天留下的缺口,造成天火每隔百年降臨,這片荒原夏天百毒孳生,魔獸橫行;冬季雪窖冰天。除了長年經商的商隊,沒人敢單獨走進。
商國王孫有莘不破,為了追求自由離家出走,他獨自遊蕩在荒原上,先後遇到能召喚魔獸的奇人江離、神射手后羿的子孫、火神祝融後裔;智取豹身雕嘴的食人蠱雕、日行千里的珍獸騶吾;深入精於造車的祝融城、擅長製器的巴國。各式神祕傳說、不應存在的異獸重新現世。看有莘不破如何和伙伴們不斷克服挑戰,踏上精采萬分的冒險旅途?
夏商生死大決戰,凡間戰爭白熱化,血祖都雄魁發動流毒吞食萬物,卻仍無法阻止商國敢死隊惑軍;成湯正式在鳴條向天宣誓,討伐暴君夏桀,近逼夏都。而神界的崑崙玄戰進行得如火如荼,雒靈臨陣倒戈與心宗宗主妹喜聯合鎮守是非之界,面對心宗步下的重重幻影,有莘不破與桑谷雋如何從心之戰場突圍?同時天魔藐姑射企圖發動終極滅世宇空,毀滅天地,江離、有莘不破能否放下夏商恩怨,一起阻止天魔?精采的《山海精密碼》即將進入最高潮!
作者簡介:
阿菩,一九八一年生,暨南大學歷史學碩士,先後在廣州做過商業周刊記者、編輯、策劃公司執行總監等,現為大學教師。
阿菩第一次深入接觸《山海經》是在大學一年級。他的老師劉曉春,是中國著名民俗學大師鍾敬文先生的弟子。在老師逐字逐句的導讀下,阿菩終於進入《山海經》的世界。阿菩說:「當我真正讀懂了《山海經》,我被四千年前我們先民所生活的奇妙世界深深震住了。《山海經》所包含的神奇密碼,關於神話的、地理的、醫藥的、動物的、植物的……,絕對是你無法想像的。那段時間,我整個人都沉迷在《山海經》裡面,腦子裡經常會幻化出《山海經》中出現的神獸。」大學四年,阿菩收集了市面上所有關於《山海經》的各種版本的文字,注釋本、插圖本、白話本,全譯彩圖本……但他發現,這些版本的《山海經》要麽太深奧,要麽太枯燥。怎樣才能讓更多人讀懂《山海經》呢?阿菩産生了用好看的小說形式把《山海經》重新寫一遍的想法。
阿菩於二○○五年著手寫作《山海經密碼》,二○○六年四月曾在網路連載,一周即突破百萬點擊,網友留言十分踴躍。為了不受留言干擾,兩個月後,阿菩把小說從網路刪除了。但《山海經密碼》仍受到很多讀者掛念,小說的很多段落也被喜歡的人四處轉載傳播。在二○○七年的網路文學年度盤點,阿菩被讀者評為「中國最被低估的天才神話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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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文詠(作家)、銀色快手(布拉格文化總編輯)、陳允石(《履禮怨》作者)、全台大學‧高中奇幻社、奇幻文學創作獎得主 絕讚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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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經》是新世代奇幻的寶庫,取之不盡的設定和神話史觀,盡在其中。過去我們都太過小看了它,這次請你用嶄新的眼光來重新詮釋《山海經》吧!──奇幻文化藝術基金會創辦人兼董事長 朱學恒
讀完《魔獸屠城:山海經密碼1》不禁莞爾想著,如果能抱著《山海經》親歷一回故事中的世界,那會多麼有趣。──《履禮怨》作者 陳允石
幻獸與部族之戰精采絕倫,嘆為觀止,作者生花妙筆將山海經的神話版圖3D重現!──布拉格文化總編輯 銀色快手
這不是預期中上古色彩、上古架構的故事;應該說,他抓了把已碳化的千年草藥,灑入一鍋自己調配的脆蔬嫩肉,一雙鮮手卻偏把它給炒奇了──也對上今人味蕾了。──2010年全國高中職奇幻文學創作獎首獎得主 祈絨
第一次看到一本小說能夠如此完美的將《山海經》完全融入其中,讓山海經中零碎的世界成為一不輸西洋奇幻小說的故事。讀完此書,你將深入《山海經》中那屬於中國自己的奇幻世界!──鳳山高中奇幻文學社前活動組長 夜
一本驚天動地、撼動玄幻世界的奇異古典之作!──台南女中奇幻社社長 凌薰依
看膩了西方魔法東方仙道嗎?那這部引經據典的玄幻《山海經密碼》絕不容錯過!──2009年全國高中職奇幻文學創作獎首獎 陳冠甫
看多了歐美的奇幻故事,能見到繼承中國傳統的奇幻作品,實在令人欣喜。不是沒有人以山海經為素材創作小說,但使用夏商之間做為背景的幾乎沒有,要不是吃透了史料,恐怕難以下筆。而作者成功地將那時代的風情呈到讀者面前,不得不令人讚嘆。喜愛如此背景的人,千萬不可錯過阿菩的《山海經密碼》。──台大奇幻社社長 楊昀
有了這樣一本小說,哪裡需要電視呢?──家齊女中奇幻社社長 楚鳳瑤
他用平穩的步伐領我的幻想翱翔。他有那狂傲孤冷、有那無所畏懼的瞳眸下的柔情愁緒;而他沒有,世間那些的不得不。他有的,他沒有的,我都喜歡,而你不該錯過。──2009年全國高中職奇幻文學創作獎貳獎得主 蔡佳恩
一部在中國上古神話時空裡發生的精采故事。如果你渴望進入一個真正屬於中國山海背景的奇幻世界,這部小說會是最值得的選擇。──2009年全國高中職奇幻文學創作獎參獎得主 顏岫弘
堪稱《山海經》的左氏春秋。──高雄中學奇幻文學研究社社長 鍾凱鈞
★高中生熱烈討論
山海經竟然可以如此───不再只是青綠色的封皮中一堆艱澀的文字,不再只是說明山川水文和怪物的名字,他們活了,他們都活了過來!講的明明是一樣的東西,我卻看見一隻隻怪獸在我面前張牙舞爪,有種既孰悉又陌生的興奮,而這些虛構的主角,每個都玄之又玄,卻又符合那個時代、那個世界,這就是我所愛的那個天地,我開始進入似真似幻的九州。──中山女中 風晏
真的只有精采絕倫可以形容,畫面感十足,彷彿書中人物就在眼前戰鬥一般,擁有另一種的視覺享受。──高雄女中 鉉pei
《山海經密碼》,充滿驚奇、磅礡,一字一句都扣人心弦,彷彿身歷其境,是本會令人欲罷不能的好書!──屏東女中 翊禎
能把山海經寫成如此精采的小說,必定有過人的想像力和高超的文字組織能力。……文字已經超越了文字,化身為影像浮現在眼前,我彷彿能看見羿之斯射出祝融之羽或是札羅和窫窳合體的畫面。──屏東女中 鬼
其中它對怪物的描寫、人物的刻畫,十分引人注目,怪物的力量、情緒描寫得極為深入,甚至是和怪物的對戰都令人彷彿身歷其境。然而校園霸凌案件層出不窮,難道班上都沒人看到嗎?並非如此,而是大家看在眼裡卻沒人敢吭聲,因此我認為藉由看這本書去感受故事中角色們的勇敢機智,可以淺移默化我們對於正義的良知。──屏東女中 薏安
這本小說讓我眼睛一亮,看過各種小說像穿越、未來、歷史、西洋的我,對著這本書有著濃厚的興趣,歷史的科幻小說,一種新穎的呈現,不像未來要怎麼編就怎麼編,不像歷史小說要真實呈現,而是以史詩做為背景,而不足的地方則以想像力補足,讓人嚮往與獸共存的世界。──精誠中學 夜月
怪獸大戰的戰況,透過文字傳達給我們有如電影動作片的效果,其中驚險刺激的冒險故事,大大滿足了讀者感官的享受,任由光怪陸離的想像力與書中人獸合體!要是學校的課本也能給我這樣的享受,誰會喜歡滿江紅的成績單呢!────衛理女中 小鐘
一百年後也能賣的小說
文╱朱學恒(奇幻文化藝術基金會董事長兼創辦人)
一個文明的奇幻文學昌盛與否,關鍵在於其神話傳說的豐沛程度與流傳廣度。托爾金當年的《魔戒》也正是為了開創出屬於英國的本土創世神話而花費三十年心血所創作出來的。
而華文世界的創作者經常會抱怨沒有足夠多的神話傳說本源來讓他們進行創作,但我對於這樣的看法一直是抱持著反對的態度的。特別是在有不少早期的華文奇幻遊戲都是大量取材自《山海經》的狀況下,這樣的抱怨更是顯得難以同意。
「《山海經》全書十八卷,其中『山經』五卷,『海經』八卷,『大荒經』四卷,『海內經』一卷,共約三萬一千字。記載了一百多個邦國,五百五十山,三百水道以及邦國山水的地理、風土物產等訊息。《山海經》中對於動物的記載,據統計有二百七十七種之多。」——摘自維基百科《山海經》條目
我還記得我小學的時候看到清代李汝珍的《鏡花緣》作品時,對其中描述的奇人異事大為讚嘆,一時之間以為是完全獨創的遊記小說:「君子國」、「大人國」、「淑士國」、「白民國」、「黑齒國」、「不死國」、「穿胸國」、「結腸國」、「豕喙國」、「長人國」、「伯慮國」、「勞民國」、「女兒國」、「軒轅國」這些完全都是作者獨立想像出來的;一時之間對這些書翻了又翻,看了又看,愛不釋手;直到年紀漸長才知道原來這部完成於西元一八一八年的小說大部分的參考是來自於《山海經》這本書,自此之後才對《山海經》有了最初步的認知。
嚴格來說,《山海經》因為其中包含了太多的奇珍異獸,所以並不能以一本單純的地理文書來看,雖然一般的說法是這由大禹和伯益所做,但是以整體的風格和規模看起來,比較像是一群代代相傳的史家,以某種現在不太能夠明白的方式去踏勘、統合了各種各樣的資源之後才得到的結果。(不過,當然後世也有一些人認為《山海經》是古代超科學帝國的全球旅行百科,這點就不是這篇文章要討論的專業領域了,詳情請洽「關鍵時刻」。(笑))
《山海經》最早的確定版本出自於西漢劉向、劉歆父子,以我們後代單純的閱讀文字,會覺得這套書有點像是以流水帳的方式記載許多的奇異事件;但是最早的時候其實這是一本圖文並茂的地理圖集,只是可能因為繪圖保存不易,所以在魏晉左右就失傳了,所以後代再度出現《山海經》的繪本都已經到了明清的朝代了。也因此,近代的《山海經》中眾多的神話傳說的形貌,都是數百年之後的人們附會而來,這一點對於華文世界的奇幻創作者來說,其實是相當可惜的一件事,因為失去了原典的圖形和本源,其實在重新利用和創作時,的確會相形之下較為困難。
不過原典本身的描述其實就已經非常圖像化了,所以對於後人來說,能否將其由骨架增添血肉,成為精采的故事,關鍵反而在於對於整體歷史背景的了解與否。光是以《山海經•海外西經》記載:「刑天與天帝爭神,帝斷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干戚以舞。」
刑天這個寧死不屈與絕對的統治勢力對抗的故事其實已經相當鮮明,但如果創作者可以追溯他是權力鬥爭下失敗的炎帝的臣子,原先最擅長的還只是音樂,只是為了自己的主上被貶抑而忿忿不平的一位悲劇英雄,再搭配上陶淵明的〈讀山海經〉:「精衛銜微木,將以填滄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無類,化去不復悔。徒設在昔心,良辰詎可待!」,豈不更讓人對這個明知必敗卻依然挺身反抗的英雄心嚮往之!
如果能夠融會貫通至此,原先僅是簡短篇章的地理志異記述《山海經》也可以成為一系列精采的長篇故事的。
而這系列的《山海經密碼》的作者阿菩其實正是擁有這種旁徵博引說故事能力的一位作者。阿菩本身也在各個網路文學的網站上起起伏伏過,但我個人認為他跟其他作者最大的差異在於,他認知到一件事情:小說寫作其實就是在網路上和讀者的戰爭,一直向讀者低頭的作者是寫不出好東西來的,不但最後讀者會背棄這樣的作者,甚至到了最後連故事都會背棄他。所以擺開阿菩的其他作品不論,《山海經密碼》曾經在網路上連載部分,最後他毅然將內文撤下,痛定思痛,開始了作者一個人的戰爭,反覆修訂,把史實用更柔軟的筆觸融入,將讀者一時的需求和抗議擺在一邊;在五年和十二次的修訂之後,我們現在手上看到的這個版本才跟著誕生。而據說大陸的出版商給予他的預付版稅第一波就是一百萬人民幣,老闆還在受訪時大呼值得。
撇開這些背後的故事不論,作品本身確實是好看的。阿菩所描述的數千年前的先民傳說都是經過考據,但又不會過分吊書袋讓讀者忽然之間跟著跳出奇幻世界之外去查字典,而書旁的註解又更補充了《山海經》中本來一些艱澀和難以理解的典故,所以整體呈現出來的作品是兼顧平衡和流暢的,同時也讓讀者們跟《山海經》之間的距離更進一步的拉近,確實是一本足以讓讀者們消化吸收,又不會有沉重負擔的作品。
而且最重要的是,作者在經歷過之前數個作品的折磨(確實堪稱折磨,因為阿菩還曾經有作品因為不受讀者歡迎而被斷頭),所磨練出來的文筆和劇情的安排都已經非常成熟,讀者不需要再忍受生澀的創作初期的磨合,而是可以直接看到一本流暢的故事;甚至,更進一步的,如果讀者對於夏商之間的歷史有興趣,其實可以透過對照,在更早期的時候找出阿菩故事中所暗示的對象和最後的故事走向為何,有了這樣的額外誘因和閱讀方法,也不失為讀者與作者一同解密的一個樂趣。
這篇推薦序文在下筆時,小說本身尚未完結。而我一直認為華文世界近來的奇幻創作走向被穿越類型、YY類型和網站的連載方式所影響,成為一種含金量甚低的創作類別。我很高興看到這麼一本好看的作品,也希望這一次阿菩和讀者之間的戰爭能夠獲得最終的勝利,把《山海經》的故事好好的說上一回,真的成為一本如同大陸出版社所說的一樣:「一本一百年後也能賣的作品」!
媒體推薦:
阿菩解密,帶領讀者進入《山海經》新視界。2012/03/16,金石堂網路書店出版情報。
上古魔幻世界裡,少年逍遙遊。2012/2/18,中國時報開卷週報。
山海經密碼 再現荒蠻世界。 2011/11/30,中央社。
山海經密碼 阿菩以史寫神話。2011/11/21,旺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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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獸與部族之戰精采絕倫...
章節試閱
第一章 血祖發動流毒,祝融惑軍進駐昆吾
心門
有莘不破和桑谷雋都沒來過崑崙,但他們卻能分辨出長生之界、是非之界和奇點之界的區別。
兩人乘坐著幻蝶,飛過外斜月山,逼近是非之界的入口。
桑谷雋指著前面那座大山道:「是非之界就在山那邊了!」他眼裡冒著冰一樣的火,「我能感應到,用姐姐死前精魄織成的天蠶絲袍,就在那邊!」
有莘不破安撫了一下背上鳴叫著的天心劍,道:「不錯,應該就到了。」
桑谷雋道:「你爲什麽要和我一起來?奇點之界被封鎖,但要前往混沌之界,應該還有一條路的。」
有莘不破道:「師父說了,如果都雄魁坐鎮長生之界,那我一定過不去的。就算僥倖過去了,也會只剩下半條命。」
桑谷雋道:「只是因爲這樣?」
有莘不破道:「那你說還有什麽?」
桑谷雋道:「其實你跟著我來,是怕雒靈也在是非之界,怕我傷了她,是吧?」
有莘不破嘆了一口氣,道:「不管是你傷了她,還是她傷了你,我都不想的。」
桑谷雋道:「姐姐的仇我無論如何是要報的,我也希望雒靈能在這件事情上置身事外,否則……我只能跟你說對不起了。」
有莘不破道:「如果靈兒真的那樣選擇,我會攔住她。」
桑谷雋道:「你攔得住她?」
有莘不破道:「我有師父的紫氣分身和祖父的祝禱,相當於他們兩位的功力我兼而有之。所以,我一定能攔住的。」
桑谷雋道:「紫氣分身和令祖的祝禱麽?我也猜到了,商國讓你獨自前來,自然會有所準備。可是這兩種力量好像不是要給你這樣用的吧?你在是非之界把力量都耗盡了,到了混沌之界怎麽辦?」
有莘不破道:「那不重要。」
桑谷雋驀地停下,目視有莘不破:「不重要?」
有莘不破道:「對我來說,那並不重要。」
桑谷雋道:「那什麽重要?」
有莘不破道:「我曾經渴望自由自在地去幹自己喜歡的事情,現在我已經不敢奢望了。我現在只希望還活著的親人朋友能夠繼續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桑谷雋提高了聲音,道:「親人?朋友?那不是你朋友的人該怎麽辦?」
有莘不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畢竟,那些人和我沒什麽關係。我如果連親人、妻子、朋友都顧不上,哪裡還有功夫去顧他們!」
桑谷雋道:「如果是這樣,那你來崑崙到底是來幹什麽?」
「因爲對我最重要的人都在這裡。」有莘不破道:「你,雒靈……還有江離。」
「不破……」突然之間,桑谷雋覺得自己和有莘不破的關係回到了過去某種時候,雖然不再是那種青春無忌的情懷,可卻是那一切情懷的沉澱。
「你能不能幫我?」有莘不破說。
「幫你?」
「一起,把雒靈和江離帶回去。」
桑谷雋一陣悠往,帶回去麽?是帶回到凡間,還是帶回到過去?可是他們還能回去麽?
「怎麽樣?」
桑谷雋嘆息一聲,有莘不破說的自然是最好的結局,可是,「不破……」
「恩?」
桑谷雋道:「等我報了仇,如果還沒死的話,再說吧。」
幻蝶迎風展翅,越過了最後一座山頭,來到了是非之界的入口。
「都雄魁大人沒來。」江離凝望著下界,嘆道:「如果不破他們取道長生之界,大概半分力氣不花就可以直接到我們這裡了吧。」
「相應的,伊摯大人也沒有來。」山鬼道,「而且行蹤縹緲的血劍宗也沒有出現。幸好對方暫時還沒看破長生界的虛實,竟然不敢取道現在情況對我們很有利,說不定我們在崑崙和在下界能同時取得勝利!」
江離道:「如果下界失敗了呢?」
「這……」
「在下界輕啓戰端,對我們並無好處。因爲我們的軍力財力都不如商人。萬一我們這裡還沒輸,但夏都已經淪陷了,那我們該怎麽辦?」江離伸手彈開了一片春風中的冬雪,道:「本來我是希望是非之界能儘量耗損對方真力的,但現在反而希望他們能快點來!」
是非之界,是一個彷彿不存在實體的地方,這裡似乎是人間與冥界的交界點,一切都顯得那麽飄渺虛無,只有兩個聲音在回蕩著。
「師姐,妳現在是不是有些後悔?」
「後悔?」
「是啊,來到這裡之後我才發現,這裡簡直就是我們夢寐以求的所在!無論什麽樣的心法,在這裡施展都能事半功倍。其實妳就算不與我換體,打敗桑谷雋的機會也很大。」
「我不會後悔的。不過我也沒想到妹夫會選擇是非之界。」
「那麽姐姐打算怎麽做呢?」
「當然是阻止他。爲了妳姐夫的大業——想來妹妹可以理解。」
「我理解……不過,姐姐,我也只是答應幫妳對付桑谷雋,並不是幫姐夫。所以……」
「所以怎樣?」
「所以如果等我解決了桑谷雋而姐姐還沒有壓制住不破,那麽對不起了,妹妹會反過來幫助自己的丈夫的,希望姐姐也能理解。」
翻過最後一座山頭,前方卻什麽也沒有:沒有山,沒有水,沒有路,也沒有障礙。
桑谷雋道:「是非之界是心宗根基所在,要找到入口,需由『心』參悟。」
有莘不破道:「心?我不懂得。我連自己的心都不懂得,別人的心就更別說了。至於女人的心——想想都會頭疼。」
桑谷雋道:「照你這麽說,該怎麽辦?」
有莘不破道:「女人的心我們不懂,我們是男人,懂得刀劍就行了。」抽出鬼王刀虛斬,卻什麽也沒發生。
桑谷雋道:「好像不行。」
有莘不破背上的天心劍突然鳴叫起來了。
「妹妹,妹夫背上那把什麽劍?」
「天心劍。」
「天心劍?怎麽這麽像本門的寶物?」
「確實是我的東西,我匆忙隨姐姐前往夏都,除了小水之鑒,什麽都來不及帶出來。再說,天心劍這次我也用不著。」
「真是這樣的麽?」
「要不然,姐姐的意思又是……」
「沒什麽,我只是隨便問問。」
有莘不破抽出天心劍,橫劍一劃,眼前的虛無裂開一道裂縫,恍若淚痕。有莘不破收劍回鞘,那淚痕消失後,展現出兩個大門,門上兩個女子——不知是畫還是影子!左邊那女子側著頭,彷彿在琢磨著情人的心思——是雒靈;右邊那人笑靨如花,令人無酒自醉——是妺喜。
「雒靈!」有莘不破忍不住叫了一聲。他幾乎就要衝過去。而同時桑谷雋也望著右邊那門上的麗影捏緊了拳頭。
「他們要進來了。姐姐,我們就此別過。」
「恩,只要他們分開,無論他們如何選擇,我們總有辦法把他們導向我們希望他們來的地方。可萬一他們決定一起進來呢?」
「那就等進來之後再分開他們。這裡是是非之界,主動權在我們。」
有莘不破道:「你怎麽說?」
桑谷雋道:「當然是右門!」
有莘不破道:「可別忘了這裡是是非之界!是耶非耶?真耶幻耶?或者……」
桑谷雋截口道:「你是要說也許虛的就是實的,真的就是假的!有妺喜的門後面,也許卻是雒靈?」
有莘不破道:「對。」
桑谷雋道:「但也有可能這兩道門反映的都是實際的情況!或者無論我們怎麽樣選擇都不會改變什麽,別忘了,前面的路並不是掌握在我們手上。」
有莘不破道:「所以你已經打定主意要進右邊的門?」
桑谷雋道:「不錯!」
有莘不破道:「那好吧,我和你一塊去。」
桑谷雋有些訝異,有莘不破道:「這一去如果遇到靈兒最好,如果遇到的是妺喜,那我就幫你把她宰了!」有莘不破握緊了鬼王刀:「如果妺喜死在我刀下……」
桑谷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聲道:「我也不會有遺憾的!」朋友的手,再一次握在了一起。
「唉……」雒靈輕輕嘆息一聲,她已經封閉了自己的心靈,不讓任何人窺測自己的意圖。
她看見了有莘不破和桑谷雋兩人緊握的手,也知道這對朋友在對方心目中的地位。
「我怎麽能殺桑谷雋呢?殺了他,我和不破還如何能相處?就算是用師姐的身體,就算是用師姐的雙手……」
「可是,如果不幫師姐除去這個障礙,我又如何騰出手來幫不破?難道要我背棄諾言麽?還是說當初就不該答應?」
「師父,如果是妳,妳會怎麽辦?江離,如果是你,你會怎麽辦?」
沒有人會回答她。獨蘇兒的遺體雖然就在雒靈身邊,但雒靈卻知道恩師的靈魂在很遠、很遠的地方。至於江離,雒靈知道他現在的煩惱一點也不比她少。
「江離當初是不是也是這樣困惑的呢?是不是因爲這樣才那樣選擇的?」這個念頭一觸,雒靈彷彿悟出了什麽,她的魂靈深入自己的記憶當中,切入在天山的那次深談,把那個情景在心裡重現出來,再遊進那個情景中的江離的內心。她想著,想著,驀地全身一震,是非界的心門被桑谷雋撞開。
「唉……偏偏是這個時候。」雒靈心念一動,一層薄霧攔在有莘不破與桑谷雋之間,把兩人分開了。
鬼門
那片隔開有莘不破和桑谷雋的迷霧才出現,有莘不破馬上運氣護身,衝了過去要和桑谷雋會合,他卻不知此刻桑谷雋也和他一樣衝了過來,兩個人存著一樣的心思,卻偏偏因此而錯過了。
有莘不破拔出了鬼王刀,仔細打量周圍的環境,卻是一個又一個的墳墓。墳墓上寫的都是自己認識的名字:札羅、蠱雕、水王、水後……
無數幽靈在墳墓上遊蕩著,看見有莘不破,紛紛飛了過來,誘惑他、威嚇他、捉弄他、羞辱他。但有莘不破一拔出手中之刀,他們便嚇得遠遠逃開。
有莘不破怒道:「什麽破玩意兒!裝神弄鬼的!」他知道這次的對手一定不是雒靈,雒靈不會使用這麽低劣的手段。他一路斬殺過去,遇妖殺妖,遇鬼殺鬼,墳墓一個個裂開,那些死掉的人一個個跳出來,但就連札羅也擋不住有莘不破的一刀。蠱雕衝了過來,卻被有莘不破揮出精金之芒從九竅中刺了進去,摧毀了牠的五臟六腑,化作一灘爛泥。
跟著是水王、水后,然而在他們發動冥水進行攻擊之前,有莘不破已經砍下了他們的頭顱。
有莘不破冷笑著,經歷過沼夷的心幻大陣之後他已經知道,只要他心裡有充足的自信,這些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只要自己支持得足夠久,那個布開心幻的人就會因消耗不起靈力而不得不撤銷整個幻境。只要他足夠堅強,勝利始終會回到他這一方面!
他一步步走過去,一刀刀殺過去,敵人也好,親人也好,高手也好,雜碎也好,都擋不住他一刀!
到了最後,墳墓只剩下五座,五座看不清墓碑的土墳。五座墳墓靜靜地躺在遠處,和其他的墳墓彷彿不是處在同一個世界之中。有莘不破大踏步走了過去,還沒走到墳頭,凌空一刀先把第一座墳墓的墓碑劈翻了。一條巨蛇攔在第一座墳墓前面,見到有莘不破不懷好意地走近,突然暴起襲擊。
有莘不破舉刀便斬,眼見巨蛇就要被斬成兩段,墳墓中突然射出一支羽箭,竟然硬生生把鬼王刀給撞開了。有莘不破只覺得手臂劇震,退開兩步,警惕地看著那座墳墓。墓碑上的迷霧漸漸散開,現出幾個字來:「羿令符之墓,杜若立。」
墳墓裂開,一個魁梧的男人頂開泥土,站了起來。
有莘不破大怒,叫道:「鬼東西!羿令符又還沒死,你居然敢弄出這見鬼的幻象!」
羿令符道:「不破,不要大喊大叫的,那沒用。」
有莘不破一愣,隨即怒道:「你這見鬼的幻象,少在那裡學羿令符!別想我會相信你和他的真人有什麽關係!」
羿令符絲毫不爲所動,淡淡道:「這並不是普通的幻象,這五個墳墓和其他的墳墓不同,這裡和我們在西北經歷過的那個心幻大陣也不一樣。可以說你在這個地方所見到的一切,並不都是假的。」
有莘不破冷笑道:「不是假的,難道還是真的不成?」
羿令符道:「半真半假。心宗是和鬼道最近的一個宗派,在四大宗派裡面,她們和那個世界的聯繫也最深。特別是這五座墳墓,裡面會走出來的人和你剛才見到的那些完全不同!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個地方應該是一個邊緣地帶,那個心宗高手正用某種辦法把屬於那個世界的人召喚過來對付你。」
有莘不破不由得愣住了,眼前的羿令符已經不是「像」了,他甚至感到這就是他本人,但一轉念間,神情又剛毅起來,喝道:「你少給我胡說八道!如果你是真的羿令符,那你來這裡幹什麽?來幫我?」
羿令符道:「只要你不懷疑我,我會幫你走出這個鬼域的。」
有莘不破冷笑道:「不懷疑你?要是我真的相信你就是羿令符,只怕就一輩子出不去了!滾!滾開!」
羿令符伸手攔住道:「不要再往前了!如果讓你看見墓碑上的名字,會把裡面的人召出來的!」
有莘不破冷笑著不答話,舉刀橫斬,羿令符腳一點,凌空避開。有莘不破刀風一轉,把第二座墳墓的墓碑劈成兩半,墓碑上的迷霧散開,上半截寫著「煉之」,下半截寫著「墓,藐姑射立」。
有莘不破看到「藐姑射」三個字心頭一震,羿令符道:「看見了吧。如果這些完全是你心裡的幻象,這墓碑上的名字你應該很熟悉才對。可是這個煉我估計你並不認得。」
有莘不破冷笑道:「你怎麽知道我不認得!」
羿令符道:「值得藐姑射爲之立墳的人,自然不是等閒之輩。以你的性情,這樣的人你要是聽說過,以前不可能沒跟我們說起。」
有莘不破閉上了嘴。雖然他還是竭力地否認,但心裡已經漸漸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真的羿令符了。
羿令符正要說話,那個墳墓突然炸了開來,一個極高大的人坐在泥土紛飛之中。有莘不破掃了一眼,幾乎衝口就要叫出來:「季丹大俠!」
塵埃落定,有莘不破才發現那個人其實長得一點也不像季丹洛明,但不知爲什麽,一晃眼之間就會給人以那種錯覺。
羿令符道:「這個叫『煉』的前輩,只怕和季丹大俠有些淵源吧。」
那個男人睜開眼睛,掃了他們一眼,淡淡道:「擾我長夢的,就是你們兩個小子?」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但有莘不破還是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壓了過來,逼得他幾乎站立不穩。
羿令符道:「我是有窮饒烏的關門弟子,這位是伊摯前輩的高徒。前輩的大名是煉嗎?和季丹洛明季丹大俠如何稱呼?」
「煉……那的確是我的名字。」那男人喃喃道:「至於你說的那幾個人,有點陌生啊。有窮?是后羿的後代麽?」
羿令符道:「那藐姑射前輩和前輩如何稱呼?」
煉道:「他啊……那小娃兒已經成了你們的前輩了,那你們是比我小得多的孩子了。」
羿令符和有莘不破臉色都是一變,羿令符道:「前輩可是四大宗派的前輩?可認識申眉壽大人和妙無方大人麽?」
「自然認識。」煉淡淡道:「小娃兒,我不是四宗傳人,你們不用猜了。嗯,我和洞天派有些關係。藐姑射的功夫,可以說是我代他師父傳的。」
羿令符和有莘不破的呼吸同時一窒,有莘不破道:「那麽,你是季丹大俠的師父了?」
「季丹?藐姑射幫我找到的那個人?」
有莘不破點了點頭。
煉道:「那大概是吧。」他站了起來,看了看周圍的情形,說道:「這裡是是非之界吧?」
有莘不破心中越來越驚駭,眼前這兩個人完全不像幻象,也不像被人操縱的傀儡。難道他們都是真人?
煉道:「你們怎麽不回答?還是說你們也不知道?」
羿令符道:「其實我們也不是很明白。」
煉道:「那也不奇怪,你們小小年紀,不知道也正常。看來這裡應該是心門與鬼門的邊緣,這裡的一切——包括我都是半真半假。」
羿令符道:「那如何走出這個地方呢?」
「走出這個地方?」煉看了他一眼,道:「小子,你應該和我是一樣的吧?你還想走出去?這個地方一消失,我們便回到那個沉寂世界去了。」
羿令符道:「不是我要出去,是我的朋友要出去。」
煉掃了一眼有莘不破,笑道:「原來如此。嗯,大概是讓我們都消失,他就能出去了吧。」
羿令符眉頭一皺,道:「讓我們都消失?這是什麽意思?」
煉笑道:「就是把我們送回去,簡單地說,就是在這裡把我們都殺了。」
有莘不破道:「就這麽簡單?」
煉道:「只怕也沒那麽簡單。」
有莘不破道:「爲什麽?」
煉道:「我長眠的時候不喜歡被人吵醒,但既然醒來,也不喜歡隨隨便便被人殺了。要知道,死亡那一刻的滋味並不好受。」
有莘不破道:「不管怎麽樣,我只能請前輩你再難受一次了。」
煉打量著他,微微一笑,道:「你要殺我?」
有莘不破道:「如果沒有別的辦法,說不得,只好冒犯了。」
煉笑道:「好。我最喜歡有勇氣的年輕人。嗯,你的氣脈練得很不錯,是誰教你的?」
有莘不破道:「季丹大俠。」
「季丹?」煉道:「就是我那徒弟,是吧?但你看起來不像他的嫡傳。小子,你的來歷雜得很啊,有太一宗的氣息,又和玄鳥有些關係。」
有莘不破心中一沉,對方一眼就看破了自己的深淺來歷,只怕這一仗沒那麽容易打!
煉道:「小夥子,你身上還藏著兩股很奇怪的力量,我有點興趣了。一起拿出來吧,說不定那兩股力量能把我送回去。」
有莘不破道:「對不起,那兩種力量要等我到了混沌之界才能使用。」
煉有些失望,道:「是嗎?那樣的話,可就沒趣得緊了。小夥子,你的修爲在這個年齡算是很了不起的了,不過還是打不過我啊。」
有莘不破道:「不試試怎麽知道!」凌空跳起,舉刀劈出,一道凌厲的刀罡破空而至,斬到煉的面前突然被什麽東西擋住反彈過來。
有莘不破驚道:「無明甲!」眼見刀罡襲近,急忙間也張開無明甲,但反彈過來的精金之芒卻比原先凌厲了三分,有莘不破的無明甲竟然無法消解全部力量,全身一震,竟然被沖出二十步遠。
煉嘆了一口氣,道:「精金之芒,小子你到底還有多少本事啊。不過你這個樣子還是贏不了我的!」
突然勁風大作,一支箭刺破無明甲直指眉心,煉微微動容,右手伸出把箭夾住,贊道:「好箭法!射箭的小子,你要幫他嗎?」
羿令符道:「不錯!」
煉道:「難道你不知道他如果要出去,必須連你也殺麽?」
羿令符道:「那也不過是回歸於長眠,沒什麽大不了的。」
煉點了點頭,道:「那說得也是。」
第一章 血祖發動流毒,祝融惑軍進駐昆吾
心門
有莘不破和桑谷雋都沒來過崑崙,但他們卻能分辨出長生之界、是非之界和奇點之界的區別。
兩人乘坐著幻蝶,飛過外斜月山,逼近是非之界的入口。
桑谷雋指著前面那座大山道:「是非之界就在山那邊了!」他眼裡冒著冰一樣的火,「我能感應到,用姐姐死前精魄織成的天蠶絲袍,就在那邊!」
有莘不破安撫了一下背上鳴叫著的天心劍,道:「不錯,應該就到了。」
桑谷雋道:「你爲什麽要和我一起來?奇點之界被封鎖,但要前往混沌之界,應該還有一條路的。」
有莘不破道:「師父說了,如果都雄...
作者序
用《山海經密碼》來為神話、玄理與力學作媒
文/阿菩
越神話,越物理,越遠古,越未來。
我敲響鍵盤,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溫暖的地方。
寫《山海經密碼》,是大學畢業後沒多久的事情了,那時候剛剛參加工作,在一家商業週刊做記者,後來又轉為編輯。由於人還年輕,在高強壓的傳媒工作縫隙中,也仍然滿腦子都是各種千奇百怪的幻想,作為一個鑽慣了故紙堆的文科男,這些幻想又往往會與各種古籍史料扯上關係,比如《老子》、《莊子》,比如《楚辭》,比如《山海經》。
《山海經》的故事是很小的時候就接觸了,但正式去閱讀它則是大學以後,那幾年裡頭我同時迷戀的還有量子物理學——很奇怪是不是?然而情況就是如此。
當然,由於我在數理化方面是徹底的白痴,所以我所迷戀的不是物理學的推演過程,而只是科普作者們關於現代物理宏觀極致與微觀極致的描述,我接觸這一類的抽象闡釋,然後在我的腦海中形成各種形象幻想,最後轉化為哲學思維,這大概是一個文科生所能達到的極限。
這些現代物理學接觸得多了之後我逐漸發現,中小學政治書中所講的唯物論有時候會顯得很尷尬,反而是上古的典籍,先秦的宏論,比如《老子》的玄理與《山海經》的神話,在一些方面與最前沿的物理學簡直是呼應得絲絲入扣,令人驚嘆不已,想通了其中道理後又心曠神怡。
在我非理性的觀感中,人類的歷史不是一條直線而像是一個迴圈的螺旋,遙遠的過去與遙遠的未來有時候離得很近,近得超乎我們的想像,近得幾乎要重疊,過去我們認為荒謬的神話其實暗藏真理,而物理學的終極指向則猶如神話般虛無縹緲。
我無力於去推演物理定律,然而我卻想用一個故事來抒發我的這種感受,用小說來為神話玄理與量子力學作媒,於是有了《山海經密碼》。
這本小說的初稿我寫了大概一年,寫作全程處於繁忙的工作縫隙中,隔了五年之後修改出版時,有許多地方我看著竟覺得相當陌生,彷彿寫作這本書的人不是我自己似的,有時候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當初怎麼可能在那樣一個環境下完成這本書的初稿。
這本書不是對《山海經》的解釋和探討,它其實是一個故事,故事肇始於《史記》裡的一句話,我已經忘記了當初為什麼會因為那句話而想著去寫一個故事,然而從那句話開始,不知道從哪裡跑來了許多人物,從有莘不破到江離,從羿令符到雒靈,他們彷彿活了一樣,有著我也無法完全控制的生命力,他們自己去演繹自己的故事,而他們活動的世界就是《山海經》所記載的遠古大陸。
選擇《山海經》並不是出自我的意願,反而更像是一種冥冥中的註定。當我要敘述這個故事的時候,我發現我必須為他們尋找一個舞臺,這個舞臺包括歷史事件、神話傳說以及上古地理,而符合這些條件的先秦典籍,也只有《山海經》。
在初稿的寫作過程中,當一個又一個的神獸妖獸逐漸冒出來,當一個又一個傳說闖入我的筆下,一個蠻荒而又充滿歷史真實感的世界誕生了,沒錯,那就是《山海經》中所記載的世界。
在初稿寫完後的幾年裡,我又斷斷續續地對它進行修改,在修改中我重新回去閱讀《山海經》這本闊別甚久的「怪力亂神」之祖,並旁及一切和它有關的史料,慢慢地我發現,在諸神傳說的背後,隱藏著許多被淹沒了的歷史真相,一個個荒誕不羈的記載,就像一個個的密碼一樣,是打開遠古歷史真實的鑰匙,而那些駭人聽聞的真相,就藏在歷史長河遙遠的彼端。
我以《山海經》為導航,從遠古神話進入,在這條歷史長河中慢慢往下遊弋著,一路上彷彿看到了炎黃戰爭的遺址,看到了蚩尤戰敗前的悲怒,看到了堯帝和他兒子丹朱的第一盤棋局,看到了娥皇女英在湘江邊的啜泣,再往下,終於見證了大禹治水,定九州、鑄九鼎,並將沿途見聞集成山海社稷圖,銘刻在九鼎之上,看見秦始皇的遠祖伯益嘔心瀝血地為《山海圖》做注解,集結為《山海經》的最初版本——當然那個時候還沒有這個書名。
自大禹以降,歷經夏商周三代,二千年間不斷有史官修繕這本玄奇神幻的經書,為之增補內容,到了秦始皇統一六國,他從周王室那裡奪取了傳國九鼎,並將之從洛陽遷往咸陽。可是在九鼎西遷的路上,承載著《山海圖》的九鼎卻神祕地失蹤了,從此世界就只剩下九鼎的拓本《山海圖》以及它的文字注解《山海經》了。
秦傳兩漢,漢分三國,三國歸晉,到兩晉之際,連《山海圖》也在動盪中丟失了,自此我們就只能依靠著《山海經》的文字記載來憑空想像遠古時期的神祇英雄、魔怪妖獸了。
這是一次如夢如幻的神遊,而在這段時間裡頭,現實中的我一直在廣州飄著,只不過已經辭掉了傳媒的工作,回到母校拿到了一個歷史學的碩士學位,這兩年裡,我度過了人生中十分愜意的一段生活。
然而到了○八、○九年,我開始對這種生活感到疲倦。大城市的確充滿了各種際遇與誘惑,可在這裡生活得久了卻令人感到窒息,我開始想念我的故鄉,想念家鄉的美食,想念家鄉的平靜,想念家鄉的悠閒,當然最重要的,是漸漸年老的父母。
我不想待在廣州了,於是我回到了鄉下——一座沒什麼特點,卻我裝載著我童年美夢的小城市。我找到了家鄉唯一的大學,開始了閒散的高校教書生活,並於閒暇之際繼續修改《山海經密碼》,差不多同時,我還著手完成另外一本小說,這本小說是從二○○六年就已經下筆搭架構,從○六年到一一年,中間隔了好幾年,就是預定的發表平臺也換了好幾個,但一直沒能寫完它,因為心態不對,直到回到老家之後,才又一發不可收拾。
新書是用一個古代的故事,從《山海圖》失蹤的年代開始切入,敘述另外一段歷史、另外一段玄奇,用以隱晦地表達我的一些想法,關於現代式的歸隱,關於家庭,關於親人,關於愛。
那是我心態的證明。
沒有人會在乎別人的生活,在乎我們生活的,只有我們自己。作為一個普通人,如果不想在現在就丟失了過去,或者在未來丟失了現在,則只能用鍵盤來紀錄關於自己的一切,不為他人閱讀而歡喜,只為了自己老去以後,可以藉由《山海經》回憶起年輕時候的夢想,借由《桃花源》想起暴風雨過後那種艱辛與歡喜交錯到來的生活狀態。
生活不是小說,只是有時候小說比生活更加真實。
西元二○一二年四月二十八日
阿菩 於 揭陽‧紫峰山下
用《山海經密碼》來為神話、玄理與力學作媒
文/阿菩
越神話,越物理,越遠古,越未來。
我敲響鍵盤,是為了給自己一個溫暖的地方。
寫《山海經密碼》,是大學畢業後沒多久的事情了,那時候剛剛參加工作,在一家商業週刊做記者,後來又轉為編輯。由於人還年輕,在高強壓的傳媒工作縫隙中,也仍然滿腦子都是各種千奇百怪的幻想,作為一個鑽慣了故紙堆的文科男,這些幻想又往往會與各種古籍史料扯上關係,比如《老子》、《莊子》,比如《楚辭》,比如《山海經》。
《山海經》的故事是很小的時候就接觸了,但正式去閱讀它則是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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