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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讓兩個權傾天下的皇帝念了一生都不願放手的烈性女子!
從辛情到蘇朵,從蘇朵到辛情,再從辛情到獨孤情,
她的每一步都踏得戰戰兢兢,可每一個起落卻又走得步步驚心……
最揪心催淚、最深沉決絕、最蕩氣迴腸的古代架空宮鬥傳奇!
死了之後會看到什麼?那得看你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
而她,辛情,身為3C產品橫行街頭的現代都會女子,死了之後既沒看到天堂,也沒看到地獄,而是莫名其妙成為花樣男人的下堂(未來式)王妃蘇朵。不想淪為任人宰割的俎上肉,她將計就計,順勢下堂,不料卻引來南朝天子奚祈的側目,甚至許了三年之約──三年未再嫁,便入宮為妃。
辛情可不傻,好不容易脫離虎穴,當然能逃多遠是多遠。恢復了本來的身分,辛情就像飛出牢籠的小鳥,與萍水相逢的父女開起了小麵店,過起了閒來無事賞賞花、與人結結小怨、耍耍嘴皮子的舒心日子。
可上天似乎看不慣這個女人太逍遙,竟讓她用一碗麵換來了北朝皇帝拓跋元衡的覬覦,直接將她擄回宮,封至右昭儀,教她離了虎穴又入龍潭。
拓跋元衡和奚祁是同一種人,他們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即使得不到也要毀掉。
可他們又有些不一樣。奚祁喜歡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把老鼠先放出去,然後在旁邊看著,時不時嚇唬老鼠一下,然後再看,等老鼠著急地開始反抗的時候再把老鼠吃掉。拓跋元衡很直接,抓到的老鼠就要吃掉,他比奚祁少了耐心。
「知道朕為什麼給妳改姓獨孤嗎?」拓跋元衡直視辛情的眼睛:「獨者,唯一也;孤者,帝王也。明白了嗎,獨孤情?」
辛情點點頭,微扯嘴角:「真是謝謝您的厚愛。」
「明白了最好,以後不管妳要什麼朕都會滿足妳,只有離開這一條永遠不要提起。」
拓跋元衡不相信辛情的每一句話,不相信她的每一個笑容。
這個女人對著他時永遠是極盡嫵媚的笑容,雖然美麗但卻刺眼。她是他後宮之中唯一不被馴服的貓,即使他已經有了美若天仙的左昭儀,他還是捨不得殺了宛如妖精般的她,即使將她打入冷宮,他還是捨不得放下她。
他想看,看她何時能被他馴服,看她何時能對他說一句真心話……
作者簡介:
姓名:東籬菊隱
頂著一個超然世外筆名的市井俗人一隻。話多,平生無大志願,愛好小貓小狗、愛好花花草草,養有兩隻田園狸花貓,橫看豎看都覺是無敵美貓。另有各式花草十餘盆,其中一種開紫花而忘其名者黑白狸甚喜食之,於今已七零八落。
自詡為親媽,某日被一熟識友人稱,慣用調侃方式先令人放鬆警惕,於人不經意時出手狠狠擰人一個三百六十度,出手可謂穩準狠。此種論調,某概不接受,仍舊以親媽自居且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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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桃花自從回來就再也沒有出去過,幾口人憋在院子裡與世隔絕,年冷冷清清地過完了。
辛情身體慢慢恢復著,肚子卻快速膨脹著。桃花偶爾會女扮男裝出門亂逛,回來總是用「我有話說」的眼神瞄辛情,辛情只會對她笑笑,然後說一句「我不感興趣」。到了二月,辛情肚子裡的孩子六個月大的時候,她又說要離開,桃花對著她搖頭,「我知道妳擔心什麼?說實話,我也不能保證妳的擔心是否會變成現實。」
「我現在好多了,慢慢走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如果她生了兩個兒子,拓跋元衡會不搶回去嗎?不太可能。
六皇子的親媽可以被利用完了喀嚓掉,她呢?她把拓跋元衡氣得快七竅流血了,他會不會把孩子帶回去報復她?她不想冒險,不想失去自己的骨肉。
桃花聳聳肩,讓她稍安勿躁,她要做周全的準備。
準備的過程桃花一點動靜也沒有,只不過是出門了兩趟。過了七八天,桃花說可以走了,卻不知道哪裡弄了張面具,辛情看到時心裡咯噔一下。
「這是人皮面具?」這東西電視裡見過,要是真貼在臉上,太可怕了。
「哪那麼多人皮?再說,真的是人皮我也不敢呼妳臉上啊。」桃花笑道,邊說著邊扶她坐下,要她仰面閉眼,三兩下就貼好了。辛情拍拍臉,似乎只是薄薄的一層,沒有憋悶的感覺。
「這到底是什麼皮?」
「豬皮。」桃花哈哈笑著,半真半假。拿了鏡子給辛情,鏡子裡是一張普普通通的臉,毫無特色。
辛情看看桃花,「有這本事,以前怎麼不用來偷梁換柱?」
「偷梁換柱有什麼意思?奚祁就是要明目張膽地搶!」桃花笑著說道:「好了好了,這下子不用擔心有人覬覦我美貌的小娘子了。」
「那我要開始擔心有人覬覦我貌比潘安的相公了。」辛情斜睨桃花一眼。娘子相公?
「放心放心,妳相公我心裡只有小娘子妳和我們兩個孩兒。」
辛情看著她那張妖孽臉搖搖頭,真是妖孽。
很快,上路了,辛情發現跟著的一個丫鬟一個婆婆都是不說話的,神情都很平靜,或者說面無表情。
「為什麼是向北走?」
「這麼絕情?怎麼著也得去看一眼鳳凰陵啊!」桃花笑著說道。此刻她已做了男子扮相,只不過,不肯犧牲自己的容貌,只黏了兩撇鬍子了事。
行了幾日到了溫泉鎮,鎮子裡的氣氛依然肅穆,繼續前行,溫泉宮遠遠可見。桃花特意掀開簾子讓辛情看,「那宮殿裡也有許多寶貝,可惜不能給我做酬勞,真是可惜。那邊,看到沒有?正修建鳳凰陵寢,皇帝肯定會用許多稀世珍寶給她陪葬的,到時候我就可以盜墓了。」
「不怕海棠花留下妳作伴?那鳳凰陵寢就可以改稱雙花陵寢了。」辛情也看溫泉宮,一片白茫茫,有雪還有許多巨大的靈幡飄著,溫泉宮看起來像是一個巨大的靈堂。
「鳳凰陵寢──便宜了那朵海棠花!美人兒,妳真的一點感動都沒有?」桃花湊過來看她。
「跟妳有什麼關係?」辛情挑起她的下巴,妖媚地笑著說道:「一個女人若是對另外一個女人時刻諷刺敲打,不是深仇大恨,就是因為──男人。海棠花和妳為什麼?」
「妳猜!」桃花妖嬈一笑。她一笑,辛情也笑了,鬆開了捏著她下巴的手。
辛情一笑,「沒興趣。」停了會問道:「我們去鄢陵吧。」
「拜祭蘇豫?」桃花斜睨她,雙臂環胸。
辛情沒言語。不是拜祭,她想留在那裡。
經過了溫泉鎮,馬車這才掉頭一路繼續南行。一路上,辛情小心翼翼的,倒也平安無事。路上晃晃悠悠地就走到了四月份,這天到了邊境處,辛情的肚子有些不舒服,桃花不敢大意,找了間上好的客棧安頓下來。男裝的桃花雖風塵僕僕,但難掩美色,更是惹人關注。這樣出色的男子陪伴一個大腹便便面目普通的孕婦,招惹來許多人側目。
「娘子小心。」桃花唯恐天下不亂,扶著辛情上樓時來了這麼一句,「我們的寶貝孩兒可不能出任何差錯。」
辛情掃她一眼,也不說話,神態自若地在四面八方投來的複雜目光中上了樓。
進了房間就見桃花又擺出了妖嬈姿勢看自己,辛情當她透明,輕輕扶著桌子坐下。肚子裡的兩隻這幾天胎動得厲害,她懷疑是不是這兩隻小妖孽在比劃拳腳功夫。又一下踢得重了,辛情皺眉,輕輕摸摸肚子,「老實點,再鬧我給你們斷炊。」
「虎毒不食子,妳這蛇蠍。」桃花眉毛微蹙,又捏蘭花指。
「我這蛇蠍和妳這妖孽不是天生一對,桃花相公?」辛情媚笑,
「做女人臉皮厚到妳這個地步也算前無古人了。」桃花一步三搖晃到她面前,看著她的眼睛,「我才發現,就算有了如此普通的面皮,妳媚笑起來這眼睛還是是如狐狸精一樣勾魂,難怪難怪……」
「勾了妳的魂兒沒有?」辛情笑得更燦爛,手指頭撫上桃花的臉,「小相公,我最想勾引的人是妳,妳讓我勾引嗎?」
「好啊,美人兒妳要怎麼勾引我啊?」桃花很配合。
「一吻定情!」辛情賊笑,好久沒有這麼開心捉弄人了。
桃花的美目放大,但是很快神態自若地說道:「美人兒賜香吻,求之不得。」
兩人的臉慢慢靠近,桃花篤定辛情不敢來真的,所以仍然笑著看辛情。辛情嘴角的笑容慢慢擴大,兩個妖精比膽量,她一個現代人怎麼可能輸了?
片刻之後,桃花被電擊一樣飛到離辛情好幾丈遠的地方,皺著眉,猛擦自己的嘴唇,辛情則是悠閒地舔了舔嘴唇,回味似的說道:「好軟的櫻唇。妳的初吻?」
「妳到底是不是女人?」桃花的嘴唇擦得殷紅如血。
「小相公,妳想知道?妳晚上來看看就知道了。」辛情手托著下巴開心地笑。跟她比噁心,她可是連皇宮那種地方都混過的,還會怕這小陣仗,「鬧著玩的,別當真,我對女人不感興趣。」辛情笑著扶著桌子起身,「時候不早了,該睡的睡,該幹嘛的幹嘛去吧。」
肚子有些疼,她以為自己剛才笑多了抻著了肚子。
半夜時分,辛情知道自己錯了,不是抻著了肚子,而是裡面那兩隻迫不及待要出來見世面了。桃花警醒,卻有些手足無措,還好辛情看過左昭儀生孩子,所以忍著痛吩咐桃花該做什麼。
於是乎,大半夜的,這間客棧忽然熱鬧起來了,因為是帥哥相公,最重要的是這個「相公」很有錢,所以看在「錢爺」的分上,店小二懷揣著賞銀跑了四條街,催命一樣拍響了產婆家的門,然後用一點點銀子封住了產婆欲大罵的血盆大口。
有錢能使鬼推磨,辛情肚子裡的兩隻雖然選擇出門的時間不對,沒有陽光明媚,但還是順順利利地在微熹時刻降生了。一出生就哭了個驚天動地,不知道的以為孩子受多大委屈了呢。處於虛脫狀態的辛情本想就勢暈過去,好好睡一覺,可是那兩隻似乎天生就是為了折磨她的,哭個不停,被清洗完畢包好放在她身邊了,還是咧著嘴哭。辛情歪著頭,無力地靠在床頭看著兩個小傢伙。桃花在一邊睜大了眼睛好奇地看著。
「男孩還是女孩?」辛情心裡祈禱千萬要是女孩。
「女孩兒。」桃花說道,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孩兒,真是神奇。
辛情笑了,蹭過去貼貼孩子的臉,心裡一股暖流流過。她終於有了骨肉,血管裡流著她一半的血液,這兩個加在一起就是一個完整的她。可是,她們加在一起也是一個完整的拓跋元衡。想到這裡,辛情嘆了口氣,然後又安慰自己,不管怎麼說,她們現在只屬於她。
因為這兩個提前降生的孩子體質較弱,她們不得不在這邊境小鎮安頓下來住幾個月再走。桃花變魔術般搞定了一處小小的宅院暫時安頓下來。由於辛情堅持自己親自餵養,所以每到嬰兒用餐時間,桃花總是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饒有興趣地看辛情給娃娃餵奶,辛情低頭淺笑看娃娃的表情也收進她眼底。
辛情天生不是做人家母親的料,每次女兒們哭她只會皺著眉威脅她們再哭就打屁股,桃花就在一邊無奈搖頭,妖嬈地捏著蘭花指說:「蛇蠍,小心妳女兒們變成小蛇蠍。」
辛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兩個越來越粉嫩嫩的女兒身上,對外面的世界完全不關心,每天和那婆婆學著幫孩子換尿布、洗澡,還親自幫女兒洗尿布──這是她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事。
看著屋子裡掛著的兩排尿布,桃花總是搖頭,說她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沒有形象的女人。辛情自動過濾掉不喜歡聽的話,仍是高興地忙碌著,一時之間也忘了要南下的事。偶爾看到桃花略帶憂色的臉,她也刻意忽略,滿心只念著自己的兩隻精力十足的小妖怪。
轉眼,到了五月,辛情的身體還是虛弱,但氣色好多了,又因剛生育過,看起來豐滿了些。她對出門走走不感興趣,桃花說她可能是在皇宮裡被圈習慣了,對籠子習慣了。
辛情的兩隻小粉團很快就百天了,兩個小丫鬟不知道是吸收特別好,照顧得好,還是這裡的食品有催肥劑,反正都長得肉肉的,小胳膊小腿都像一節節蓮藕。
這天中午太熱,辛情和老婆婆折騰地拎著兩隻小粉團洗澡,桃花一如既往妖嬈地撫著下巴看,半天發了句感慨:「這兩個小妖精真是長勢喜人啊!」被辛情一眼瞪過去,長勢喜人?她就聽過莊稼是用長勢喜人來形容的,她女兒又不是莊稼地的玉米桿。摸著女兒小胳膊的手感,低頭看看,這胳膊看起來好粗!再往上看,肉呼呼的小臉蛋,不過,她女兒們真是漂亮得像兩個洋娃娃,睫毛像小扇子,眼睛像黑葡萄,撲閃撲閃地眨著,每次看都想咬一口。
「長勢是很喜人,有點過頭了。」辛情想了想又笑了,「不過沒關係,胖就胖點兒吧,胖點打起架來有力氣。」
「夫人,小姐是女孩子,怎麼可以教她打架呢?」本來很少開口說話的婆婆,自從兩個小傢伙出生之後話也多了,辛情每次說要對兩隻小粉團如何如何,她都會說上兩句。
辛情馬上點頭,從水盆裡撈出一隻抱到眼前,「聽到沒有,婆婆說妳不能和人打架,記住了,如果打架小心我揍妳。」瞥瞥那隻,「那一隻,妳也要記住。」
婆婆滿臉無奈,「夫人,妳怎麼又威脅小孩子。還有,小孩子哪有論隻的,妳不要總說這一隻那一隻。」
「不論妳的,論個的?」辛情笑著問道。
「夫人,妳該給寶寶取名字了,總不能這一個那一個的叫啊。」婆婆邊說著邊認真幫粉團洗澡。
「我知道叫什麼。」桃花笑著說道:「辛苦、辛酸、辛勤、辛勞、辛碎、辛傷、辛狠手辣、辛腸歹毒……」
辛情掃桃花一眼,又回頭看正在水裡撲騰得歡實的孩子,自言自語道:「叫什麼呢?要好好想一想才行……」
正巧這一天快到十五,月亮大而白地在天上明晃晃地掛著,兩隻小粉團手舞足蹈地在辛情和桃花懷裡「啊啊啊」地折騰著。
「快到中秋了。」婆婆端了水果出來。
辛情看看月亮又看看女兒,心裡一動,知道為孩子取什麼名字了。
第二天,辛情宣佈了她女兒的名字──辛弦、辛月。辛弦乳名良辰美景,辛月乳名花好月圓。婆婆慈祥地笑著說好聽,桃花說哪有那麼長的乳名,丫鬟小桃說不錯,辛情不做任何解釋。
自從小粉團有了名字,經常可以聽見「良辰美景」、「花好月圓」如此優美的詞語出自一個有些咬牙切齒的聲音中,還有酥掉人骨頭的「小弦弦」、「小月月」,還有溫柔夾雜著少許無奈的「弦兒」、「月兒」。
辛弦和辛月過了百天之後,持續著喜人的長勢,那模樣和辛情越來越像,桃花捏捏她倆的小臉蛋搖頭,說:「長大了又是兩個禍國殃民的主兒!」被辛情一把拍掉,說別把她閨女捏變形了,否則沒法做紅顏禍水了。
到了八月,天漸漸涼了,辛情想親自去為孩子買布料做厚衣服,便拉著桃花出門。外面的繁華出乎辛情意料,街上來來回回走著的,既有行色匆匆的旅人,也有妖豔嫵媚的女子,還有像是看破紅塵心如死灰面無表情的傢伙,也有仗劍走江湖的「武林人士」,還有從軍營裡來尋歡買笑、追逐酒肉的兵卒。總之,各色人等在這裡都找得到,而她身邊俊美白嫩的桃花總是招來路人的回頭。
到了綢緞莊,辛情挑了些上好的細棉布讓桃花拿著,桃花不知道哪根神經因溫度過高短路了,還是這美女蛇最近有百合傾向了,總之「他」溫柔地一笑,在辛情還沒看見她的信子的時候,她已搶先一步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娘子,不妨妳也挑些布料添置幾件衣服?自從生產之後,娘子豐滿了不少,我看以前的衣服似乎不合穿了。」
店內人的目光便似有若無地飄向辛情,上下看了看,沒有豐腴到哪裡去啊。那小腰雖不是盈盈一握,也算是楊柳細腰了。只不過,這娘子的姿色可比相公差遠了。
感受到這些探尋的目光,辛情微微笑了,不就是演戲嗎?上次輸了又來找麻煩!
「相公,你這是嫌我胖了?難怪你最近總是和丫鬟說笑,原來如此!相公,我會減肥的,你不要嫌棄我,否則,我拖著兩個孩子,又是個弱女子要怎麼生活啊!」辛情做泫然欲泣狀低了頭,微聳肩膀──笑。
「娘子這是說什麼玩笑話?為夫何時嫌棄過妳?不過是想給妳添置兩件衣服。」桃花笑著攬上了辛情的肩膀。
「謝謝相公,那我就挑一些吧。」辛情低著頭,忍住笑,一樣一樣看過去,手摸摸,再比劃比劃,七挑八撿地扯了一大堆的布。桃花付了錢,輕鬆捧起那一堆布。辛情笑了,倒忘了她是個練家子了,想了想,快步到她身邊,拿了最上面的幾塊布自己抱著,邊說道:「相公,布買完了,我們接下來去肉鋪吧。大姐說你最近太累,要補一補。不過,相公,為什麼不買骨頭熬湯補,卻要吃爆炒腰花呢?」
話音剛落,店內多數人都偷偷注視桃花,指指點點,偶爾發出一兩聲曖昧的笑。
桃花愣了一下,沒等人反應過來,已抱著布倏地消失了。
「哎呀,相公,你等等我呀!」辛情故意嬌聲喊道,也快步跟著跑了出去。
回到小院,辛情笑著囑咐婆婆晚上桃花相公要吃爆炒腰花,然後在一邊整理被桃花抱回來已凌亂的布匹。桃花手托腮坐在桌邊,陰陰地看著辛情。辛情沒感覺,兩個小粉團有些發毛,縮到辛情身邊,眼睛撲閃著看桃花。
「妳這麼含情脈脈地看著我幹什麼?真對我的身體感興趣了?」辛情抱著布回頭衝她嫵媚一笑。
「如果我是男人,沒準兒我真會對妳感興趣。」桃花一本正經,「如果有一天,妳的真面目被看去了,妳怕不怕?」
辛情想了想,說道:「怕。」
「怕?妳不喜歡被男人們眾星捧月的感覺嗎?」
「喜歡是喜歡啊,可是那男人要麼有權勢要麼有相貌要麼有金錢,什麼都沒有我圖什麼?這邊境上的男人們,要麼是亡命之徒,要麼是流離失所,要麼是低級士卒,還有些就是小商小販,豈不是賤賣了我的美貌。」辛情用嚴肅的口氣說道:「偃朝的江南是富庶之地,富貴閒人也多,不如我們就去那裡釣金龜婿好了。」
「說正經的吧!我想過了,妳的身分特殊,也許這邊境就是妳最好的藏身之處。到了偃朝,雖說拓跋元衡已在面上將妳的死做得十分逼真,但是奚祁生性多疑,難免不會繼續祕密追查。如今,拓跋元衡已然坐穩地帝位,不僅不需要奚祁的幫助,甚至可以說與奚祁勢均力敵了,奚祁顧全大局,應該不會再到北地搶人。」
「好笑,我和拓跋元衡蓋一條被子的時候他都敢琢磨,這時候不正是天時地利人和?神不知鬼不覺我就可以失蹤了。」
「神不知鬼不覺失蹤的都是無名之輩,那些聲名遠播的人不會輕易消失。」桃花看著她,又習慣性捏了蘭花指。
「妳的意思是讓我在這邊境之地占山為王,稱霸一方?」辛情語帶調侃。
「不稱霸一方,起碼要成為這邊境之地赫赫有名的人物。」桃花仍舊笑著,「但是,一個女人要赫赫有名,妳說捷徑是什麼?」
「說了半天,要我出賣色相。」辛情搖搖頭,「我呀,人老色衰了,而且那皮肉生涯過夠了,妳要是想玩自己玩,不必捎上我,我大不了帶著女兒去深山老林裡隱居。」
桃花搖搖頭,一副惋惜狀,「唉,以前是被男人圈著見不得人,深山老林裡自己圈著自己還是見不得人,這麼憋屈的過日子妳就認了?」
「妳要玩自己玩,反正銀子夠多,不要拉上我。」辛情淡淡地說道,她就是想過幾天消停日子。
「妳以前是開店的,現在不想再開起來?」
「妳的意思是讓我做麵條西施?」可憐的西施,麵條都西施了!
「是啊,用妳的色相勾引人們來吃高價麵條,時間久了,妳就在這邊境赫赫有名了。」桃花笑著說道。
辛情一把勾起她下巴,「那為什麼不是妳出賣色相呢?妳比我年輕比我還妖孽。」
「我是妳的相公啊!」桃花眨著妖孽的眼睛。
辛情微微一笑,「相公,養家糊口是男人的事,妳不怕人家說妳小白臉,吃軟飯?」
「我本來臉就白嘛,而且我不喜歡硬硬的米飯,吃了不舒服。」桃花硬是歪解,「娘子,考慮一下,怎麼樣?再說,如果我們在鎮子裡沒營生,人家會懷疑的。」
「有什麼懷疑?妳靠吃軟飯養家,到處播散桃花種,然後這鎮子上就桃花朵朵開了。」辛情忍不住撲哧笑出聲音。兩隻粉團雖啥也不懂,看見老娘笑了,也張牙舞爪地跟著鼓掌。
晚上,看著安靜睡著的女兒,辛情思來想去,折騰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飯,辛情默默吃完早飯,說吃完飯要去鎮上找一間店面做生意。桃花一笑,如同春風過處桃花盡開,爽快地換了裝扮,拉著辛情出門了。鎮子雖說與城市無法比,可規模也不小。兩人繞來繞去走了一個上午,辛情有點喘了,桃花正拉著她去茶樓喝茶歇息,在二樓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等茶的空當,辛情忽然發現正越走越近的一隊車轎人馬。馬上的人她認識。那隊人馬中還有幾輛很大的馬車,最大的那一輛,此刻車邊的簾子正掀開著,一個小小孩童和一個少婦的臉露了出來。辛情的表情呆了,像是被點了穴道。桃花順勢望出去,又看看辛情。
「妳老相好?」桃花故意用了酸酸的口氣。
「老相識。」辛情仍舊盯著那馬車看,那車簾被放下了。茶來了,辛情也不喝,起身往外走,桃花忙扔了幾個銅錢追著辛情去了,卻見她慢慢地跟在車隊後面,直到車隊在鎮上最大的客棧前停下,馬車裡的人露了臉,辛情的拳頭不自覺握了起來。桃花看到,不著痕跡地握了她的手,用袖子遮掩了。
那些人進了客棧,辛情眉頭皺了起來。
回了自己的院子,辛情拉住桃花,讓她去探查一下為什麼那些人會出現在這裡,還帶著妻小同行。桃花雖不解,不過看辛情的神態也知道必定是重要的人物,便笑著出去了。
辛情回房,和丫鬟、婆婆正玩得高興的女兒見到她回來,都揮舞著小胳膊讓她抱。親著女兒帶著奶香的小臉蛋,她想著剛才看到的人──宗馮和魚兒,魚兒臉上的笑容很幸福。
桃花自從回來就再也沒有出去過,幾口人憋在院子裡與世隔絕,年冷冷清清地過完了。
辛情身體慢慢恢復著,肚子卻快速膨脹著。桃花偶爾會女扮男裝出門亂逛,回來總是用「我有話說」的眼神瞄辛情,辛情只會對她笑笑,然後說一句「我不感興趣」。到了二月,辛情肚子裡的孩子六個月大的時候,她又說要離開,桃花對著她搖頭,「我知道妳擔心什麼?說實話,我也不能保證妳的擔心是否會變成現實。」
「我現在好多了,慢慢走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如果她生了兩個兒子,拓跋元衡會不搶回去嗎?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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