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系列之食色性也

楔子
子時──上陽宮
十二隻兒臂粗細的蠟燭將寢宮內照得恍如白晝，時至深夜，一向勤政的少年天子龍玥已經就寢，值夜的宮女太監們都在殿外打著瞌睡，他們的皇帝一向好眠，深夜裏從不差遣下人做這做那，所以他們心安理得地倚在殿外朱紅圓柱上打盹。
任何人都未想到此時的龍床上正上演著一副活色生香。
粗糙的大掌在龍玥光滑的身軀上愛撫遊走，靈活的唇舌在龍玥後頸背脊上留下灼熱的吻，身後的人不遺餘力地在他身上點火。
龍玥可以聽到自己唇邊溢出的曖昧嚶嚀，伴隨著身後那人的粗重呼吸，在寂靜的夜裏迴盪在寢宮內，空氣似乎也帶上了幾分情色的味道。他跪坐在床上，被身後的人圈抱在懷中，那人盡心盡力地討好著他，賣力地套弄著他的前端，或輕或重，偶爾碰過他前端小孔，想要把他引致絕妙境地。
「嗯，嘯陽……」他輕喚身後人的名字，扭動著臀退後一點，白皙的臀立即碰到了一根火熱粗硬的碩物，那玩意的前端還有股濕意，他的臀肉一碰到便覺得黏黏的。
「玥兒。」秦嘯陽低啞地叫著少年天子的名諱，放肆的大手順著他的乳珠向上，拂過他喉結，撫弄起他花瓣般柔軟的雙唇，食指描繪著他優美的唇線，將他唇弄得潤紅後，從他微啟的唇縫擠入他濕熱的口腔中，帶著老繭的手指在他口中翻攪，與他靈巧的舌頭嬉戲著，故意模仿著歡愛的動作進入他口中，每一次都抵弄著那小巧丁香，翻攪著他口中香津。
龍玥配合地用舌頭卷著他的手指，輕咬他指腹，舔著他指尖。這樣的動作挑逗得秦嘯陽呼吸更加粗重，龍玥心中得意，扭著臀，抬高一點，緊貼著他躁動不已的分身，感覺那青筋凸起的粗長更顯腫脹，魅惑地道：「忍不住就進來吧，朕又不會笑你沒耐力。」
「玥兒，我看是你快忍不住了吧。」秦嘯陽以不咬傷他的力道咬住他肩膀，輕微的刺痛使他身體敏感度迅速提高，讓他發出難耐的呻吟，身子大幅度地扭動起來。
其實龍玥說得對，秦嘯陽就快忍不住了，他胯間男根悸動脹痛不已，渴望埋入他後庭尋得徹底解脫，但是他仍然靠著絕佳毅力控制著自己，原因無他，這兩個人在床上較勁慣了，誰也不願先認輸。
龍玥其實也快忍不住了，他昨晚與秦嘯陽聊天時不知道怎麼突然說到床事，這可惡的傢伙說自己每次都射得比他早，次數也比他多，他堂堂一國之君，怎麼能忍受在這種事上輸給他的御廚情人？他一朝天子還要不要面子了？
龍玥的全身敏感點都被秦嘯陽控制在手裏，他白皙細膩的肌膚上都分泌出細小的汗珠，身軀被汗水弄得一片濕滑，柔細的長髮都粘在後背上，鬢髮凌亂地貼在耳邊，秦嘯陽深吸口氣，將他頭髮撥到胸前，親吻著他後背。知道龍玥支持不了多久就會開口求自己疼愛，秦嘯陽不再保留，將寬厚結實的胸膛緊貼著龍玥的背，胯間男性抵在他秘穴處磨蹭。
兩人在床事上一直是龍玥出於下位，他的後庭已經習慣了那根熱杵，偏偏這時那孽根只停留在外邊逗弄自己，完全不顧他花徑深處有多瘙癢難耐，高貴的天子憤怒地道：「秦嘯陽，再不進來，你這輩子都別想上朕的龍床！」
「遵命，我的陛下。」秦嘯陽低啞地一笑，沉腰挺臀，將自己埋入至尊天子緊致的花徑。
兩人剛一結合，都舒服地呻吟出聲，秦嘯陽單手摟緊龍玥細緻的腰肢，嘶啞地道：「寶貝，你真緊。」
「混蛋，是你太大了。」龍玥的手摸到身後人的大腿，使勁地掐了下，他覺得自己的後庭快被那粗壯的孽根撐破了。
秦嘯陽低笑出聲，開始了有節奏的挺進，他深入淺出，變化著方位，惹得龍玥呻吟不止，天下間只有一人能看到至尊天子這幅放蕩魅惑的樣子，秦嘯陽胸臆間湧上一股滿足自豪，他廢了多少心思才將這迷人的小傢伙騙上他的床啊，真是奇怪，過去那兩年是怎麼忍的？
他著迷於自己掠奪的動作，回味著過去那兩年的暗戀，愛撫情人前端的手漸漸緩慢下來，龍玥不滿地回過頭瞪他。
「玥兒，你真迷人。」情人氳氤著水霧的眸子佈滿情色，白皙的臉上升起一層紅暈，紅潤飽滿的唇微微嘟著，那似怨似哀欲語還休的風情，怎麼看怎麼可愛，秦嘯陽加快手上的動作，嘴也不想閑著，貼上龍玥的唇，挑開他齒關，掃過他牙齒，含著他舌尖或吸或咬。直到龍玥快氣息不暢時才發開他，兩人嘴角間牽著一根銀絲，燭光下泛著淫靡的色彩。
兩人互看著對方俊美的臉，末了都是一笑，那根銀絲最終斷了，落在龍玥唇邊，秦嘯陽伸出舌頭將它捲入自己口中。
「玥兒，這個頻率舒服嗎？」秦嘯陽低低地問，前後擺動著腰身努力取悅著懷中少年。
如果他不摟著龍玥，龍玥恐怕已經全身酥軟癱在床上了，他們的結合這麼默契，他怎麼會不舒服呢？
不過龍玥向來死鴨子嘴硬，淡淡哼了聲，便沒音了。
「看來玥兒不喜歡這種溫柔的歡愛啊。」秦嘯陽調笑著，扣住龍玥腰肢，開始了大力的撞擊，他胯部與龍玥飽滿挺翹的臀肉相撞，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分身自他濕軟緊致的花徑進出，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兩種聲音和在一起，說不出的淫靡放蕩。
「啊……太快了……」龍玥花徑被摩擦得著火一般，一波波的快感從結合處輻射至全身，他整個人彷彿要燃燒了，「陽……慢點……」
他話音未落，秦嘯陽一記大力深刺，分身似乎摩擦到花徑深處一點小小凸起，惹得龍玥一聲尖叫，前端射出一股灼熱的液體，內壁驟然絞盡。
秦嘯陽差點被他絞得射出來，但是他毅力絕佳，終究守住精關，繼續奮力衝刺了幾下才釋放自己。
龍玥像被抽幹所有力氣似地癱軟在秦嘯陽懷裏，秦嘯陽臉埋在他頸窩，喘息了好一會才平息了下來，將軟下的欲望抽出，把龍玥抱起平放在龍床上，休息片刻，擁著他溫柔地道：「事實如此，你每次都比我快。」
若不是全身無力，龍玥肯定一腳踹過去了，罷了，與他爭辯也無意，他能帶給自己銷魂蝕骨的快樂便可以了。情欲過後龍玥慵懶地道：「嘯陽，你明天做什麼菜給朕吃？」
秦嘯陽哭笑不得地在他翹臀上擰了下，無奈地道：「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剛愛過你後問這樣的問題？」
龍玥嘴角微揚，理所當然地道：「為什麼不能問？食色性也，食猶在色之前，可見吃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啊。」
「饞鬼。」秦嘯陽輕刮他挺直的鼻子，笑罵。
龍玥抓住他的手，帶著他的手往下，握住自己分身，長腿勾在他腰上，笑得風華絕代：「朕不饞你又怎麼能得到朕，嘯陽，朕離不開你了，無力是朕的胃還是下半身，你說該如何是好呢？」
秦嘯陽翻身壓住他，托住他的臀讓他更貼近自己，輕柔地道：「我的陛下，我也離不開你了，春宵苦短，咱們好好珍惜。」
兩人滾做一團，繡金紗帳搖動不已。
食色性也，他們的故事就是源自於那一道菜……



第一章
「如何？」坐在首席的青年問身邊的少年，少年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地道：「尚可。」
青年在心中微微一歎，這已經是第三十道菜了，這小祖宗嘗了三十道菜，竟無一次露出笑容，一直知道他嘴挑，皇帝舌頭嘛，自然不好伺候，但是沒想到他挑到這種程度。
這次京城首富蔡華榮舉辦馭食大賽，請了全國八大菜系三十六位名廚來參賽，三十六人各展所長，為了奪得美食王的稱號，把自己壓箱底的絕招都拿出來了，青年品嘗每一道菜都覺得是人間美味。他現在不煩別的，就煩這各有特色的美味佳餚實在難以拉開距離，美食王難選啊，唉，早知道拒絕蔡老闆的邀請，不做這勞什子的評委了。
「您看哪道菜能雀屏中選呢？」青年已經沒了主見，低聲尋求少年的意見。
少年悠然地對青年道：「還有六道菜呢，你急什麼？」
這青年是京城有名的紈絝弟子，濟王府的三世子龍瑞，平日混跡歌舞坊及各大酒樓之間，自稱非美人不看，非美味不食，蔡大老闆喜歡結交權貴，這次舉辦馭食大賽，有幸請了他做評審，沒想到他還帶了個少年同來。
這錦衣少年約莫十七八歲，生得極為俊俏，一雙桃花眼像罕見的墨黑玄玉，眸光轉動間隱隱似有寶光流動，便如是明珠寶玉，自然生輝，但他的眼神卻很清冽，冷冷的帶著疏離之感，舉手投足間貴氣森秀凌人。
一向狂傲的濟王世子都對這少年畢恭畢敬，他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蔡大老闆一顆心狂跳起來，這真是天大的榮幸啊，少年天子都賞臉來他家酒樓為他選美食王了。
在兩位貴人面前，蔡華榮哪敢平起平坐，他恭順地站在一邊，看著少年慢條斯理地品嘗著婢女按次序端出的食物。到了最後一道菜，婢女端出來的竟然是一道家常豆腐，龍瑞瞪大了眼睛，他身旁的少年天子龍玥舉著筷子的手遲遲沒有動作，蔡華榮擦擦額頭的冷汗，小心翼翼地道：「這道菜若是公子和世子爺不喜，就直接跳過吧。」
王孫貴胄，哪裡吃過這種普通百姓吃的廉價菜？這廚師真是的，兩個時辰就折騰出這麼一碟爛豆腐，還想不想奪魁中彩頭了？
龍玥不答，夾了一小塊豆腐放在口中，在龍瑞和蔡華陽震驚的目光下，他又夾了一塊，俊美的臉上緩緩露出笑容，抬目看了眼其餘三十五到花哨菜色，對蔡華陽道：「你若想選美食王，便選第二十四位廚師吧，他做的菜色香味俱全，讓人嘗過後念念不忘。」
少年天子這一笑宛如懷蘊日月之光，俊秀的眉眼讓移不開呀，蔡華陽傻傻地頷首，又聽他道：「這最後一道豆腐細嫩鮮香，清淡可口，很合我的口味，我想見見這位廚師，不知可否？」
他說的是詢問的句子，用的卻是不容回駁的口氣。蔡華榮忙命令一邊的小婢道：「還不快去請秦師傅去？」
龍玥在婢女去傳那廚師時又吃了幾塊豆腐，聽到外間傳來腳步聲，才放下筷子。
來人是個二十二三歲的青年，身材修長，面容英俊，五官似以鬼斧鑿刻，深邃而精湛，以龍玥的眼光竟然也挑不出他一點缺憾。
龍玥心裏暗贊了聲，面上風淡雲輕地問他：「你是哪裡人？」
「在下行走江湖，居無定所。走到哪便是哪的人。」龍玥的態度其實有點居高臨下，這秦姓青年倒也不甚在乎，他意態瀟灑，言語不卑不亢，便是在尊貴的天子面子也不顯得謙卑低人一等。
龍玥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饒富興味地問：「我若聘請你做我家的廚子，你可願意？」
青年展顏一笑，溫和地注視著龍玥，略微思忖了下：「在下付出了自由，可以收到什麼回報呢？」
龍玥點漆黑眸一眨，果然是個精明人物，他笑道：「我可以滿足你三個願望，只要你跟我走。」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青年豪爽地把自己賣給龍玥，他毫不懷疑龍玥說這話的底氣，如此貴氣的少年，絕對有能力為他做三件他自己做不到的事，「既然我們已經有了主顧關係，便彼此介紹下吧，我叫秦嘯陽，閣下怎麼稱呼？」
龍玥烏眉微揚，淺笑了下，淡淡道：「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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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玥幼年時極為挑食，這點在他十歲登基後有所改善。他十歲前的飲食精緻而複雜，正餐一頓有四十多樣菜，每道都是菜淺嘗輒止，每頓飯都是稍微填飽胃便算了。直到有次他的堂哥攝政王龍夙拿著一束乾癟的稻穗告訴他，他如此挑食浪費的時候，天下尚有許多人食不果腹，他才漸漸糾正了這個壞習慣，從此節儉起來。
自那天起，龍玥的餐桌上多是尋常品味，而且每餐絕不超過十個菜。人人都以為小皇帝克服了挑食的毛病，其實不然，他只是勉強自己把吃飯做為一項任務，不管合不合口味，都要填飽自己的胃。在他遇到秦嘯陽之前，他就沒吃過一頓完全合口味的飯。
秦嘯陽入宮兩年，把他的胃伺候得舒舒服服，龍玥偶爾在吃飯時會想起當初自己許給他的三個願望，他奇怪為何這兩年秦嘯陽只是兢兢業業地為他做飯，絕口不提當初的承諾。秦嘯陽不主動來求他，他也懶得給自己找事，這兩年，他雖慶幸自己尋得了這麼個好御廚，卻也只是在逢年過節時給予他豐厚的賞賜，這些賞賜都由宮人呈給秦嘯陽，他都沒再見過這個人。
這天晚膳過後，太監突然來傳報御廚秦嘯陽求見，龍玥擱下手中的朱筆，不緊不慢地道：「宣他進來。」
這個人終於來兌換承諾了嗎？龍玥單手托腮，腦子飛快的轉著，他會提什麼要求呢？
「微臣拜見皇上。」秦嘯陽走進殿內，先是深深地看了龍玥一眼，方才下跪行禮。
聖顏不得瞻仰，即便是龍玥的妃子，也是先行禮，後抬頭看他，這個人在宮裏兩年，面聖的禮數還不清楚。看在他做飯很好的份上，龍玥大方地不跟他計較。
「平身。」龍玥和顏悅色地道：「你入宮兩年，還是第一次見朕，這次可是有什麼事？」
秦嘯陽看著他，目光明亮，朗聲回答：「回陛下，微臣想告假一個月。」
「哦？」龍玥意味深長地挑眉，一個小御廚要告假用得著驚動皇帝嗎？這種小事還得勞煩日理萬機的他，他豈不是要累死？這人真不是一般地不懂規矩。
「臣有個朋友成親，臣想去送份賀禮。」秦嘯陽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下繼續說下去，完全不覺得這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驚動皇上是罪過。
龍玥站起來，好脾氣地道：「當然可以，朕會為你準備一份厚禮。」
秦嘯陽見他如此爽快，也不推辭，叩謝道：「陛下美意，臣替臣的好友謝過陛下。」
龍玥親自走到他身邊把他扶起來，這對於一個廚子來說，實在是莫大的恩寵。如果是朝廷上的大臣，大概要驚得下巴脫臼，他們的小皇帝向來清冷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恍然不是這紅塵夢裏人，他給人一種極為飄渺的感覺，像天人一般的存在著，哪會如此親切地對待他們這些凡夫俗子？
不過秦嘯陽出生江湖，不拘小節慣了，小皇帝扶他起來，他竟然反握住小皇帝的手腕，熱情地笑道：「陛下，臣只告假一個月，一日都不會多，一月之後，臣又可以為陛下效勞了。」
秦嘯陽的手很大很穩，掌心的熱度傳到龍玥手上，似乎有些灼人，龍玥不著痕跡地收回手，坐回龍椅上，斂了唇畔那一絲笑意問：「朕曾許諾幫你完成三個心願，不知你想好了沒，可有事需朕相助？」
秦嘯陽略一沉思道：「回陛下，臣尚未成親，若是有心上人，不知陛下可否恩准將她賞賜與我？」
難道是哪個宮女嗎？這又有何難？這個人也就是不太懂規矩，但生的倒是風神俊逸一表人才，就算他看上的是公主，龍玥也不會覺得把皇妹嫁給他是辱沒了自己妹子，於是大方地頷首：「不管愛卿看上的是誰，朕都可以做主將她許給你。」
「多謝陛下。」秦嘯陽聞言跪下謝恩，凝視龍玥的眸子裏溢滿了激動和驚喜。這種毫不掩飾的情緒倒映在他漆黑的眼中，仿若鑽石生輝般明亮耀眼，饒是龍玥看慣美人，心中也不禁一動。
看來他是真的有心上人了，這樣純粹的驚喜，是為那女子而生的吧。
龍玥的表情又變得淡淡的，他向來不好女色，後宮裏只有幾個太后為他挑選的美人，這些女人見了他，不是怯生生唯唯諾諾，就是極盡討好諂媚之能事，她們尊敬他、畏懼他，卻無一個真心愛他，她們臉上永遠不會有秦嘯陽眼中那種讓人悸動的光彩。
秦嘯陽一直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見他适才還淺笑盈盈心情頗佳，他謝恩後卻一副看不出情緒的表情，心中有些納悶。
龍玥沉默著，秦嘯陽打量著他，今晚龍玥穿著一件銀白色的常服龍袍，明晃晃的燭光下猶如月夜裏綻放的一樹清幽曇花，神秘、美麗、風姿秀特。
龍玥的身體並不單薄，可也許是坐在寬大的龍椅上的關係，秦嘯陽竟然覺得他有些纖弱，他出神的恍惚樣子有一股動人的韻味，秦嘯陽的心突然被揪得緊緊地，有股上前擁抱他、為他排解憂愁的衝動。
兩人各有所思，直到燭芯爆開的「滋滋」聲驚擾了他們，才各自回神。
龍玥見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心道這人果然夠大膽的，他的臣子們哪個在他面前不是低眉順眼等他開口的，不過他的注視並不令人討厭。那種眼神很溫柔，讓人覺得安心。
是的，這種感覺就叫做安心，皇宮裏怎麼能允許來歷不明的人服役，當年他前腳帶著秦嘯陽進宮，後腳就有密探送來這人的所有資訊。他父母雙亡，幼年時在京城最大的寺廟廣佛寺寄宿過，後來師從一位德高望重的江湖俠士，這位俠士的夫人有一手好廚藝，想來秦嘯陽的廚藝便是他師娘傳授的。
他入宮前已經名動江湖，是無數少女心中大俠、夢中良偶，放棄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甘願隨自己入宮做個廚師，龍玥也疑惑過，從前以為他求名求利，這兩年一直等著他開口，今日終於等到了，卻不過是求一良偶，那麼這個人為什麼願意在宮裏無私地為他服役呢？難道這玄虛就在這後面的兩個願望裏？當初他清楚地和自己談過條件。
龍玥絕對不怕秦嘯陽以後會提什麼讓他為難的條件，只是現下實在好奇，已經許了他良偶，後面他會想要什麼呢？
「不知愛卿除了佳人，還有何求呢？」在他溫暖的目光下，龍玥的語氣不由地輕柔起來，親和的態度一如對待自己的肱骨之臣。
秦嘯陽笑著搖頭，回道：「臣此刻尚未必求之願，若有一天想好了，還望陛下應允。」
龍玥頷首：「自然。」
話到此處，秦嘯陽其實已經可以告退了，但是他竟然念念不捨地看著龍玥沒有離去的意思，如果是旁人，龍玥大概揮揮手示意他退下了，可他對秦嘯陽極有好感，又頗有感激之意，見他不想走，竟然也沒令他退下。
秦嘯陽又深深地看了龍玥一眼，交代道：「陛下保重，臣告退了。」
龍玥明眸內光華流轉，凝視著秦嘯陽，淺笑：「朕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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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熠的百姓聽說他們的皇帝每天都吃不飽飯，怕是驚訝得下巴都要脫臼了，煜國雖然建國不足百年，但包括龍玥在內的四代帝王都勵精圖治，開創了一代盛世，百姓們對當今皇帝交口稱讚，哪有人知道這位少年英主其實無比挑食呢？
關於挑食這點，龍玥掩藏地相當好，秦嘯陽走後，別的御廚做的食物不合他口味，他也從未說過一句，每頓依然勉強自己吃一碗飯，所以伺候他膳食的宮人們壓根沒發現皇帝陛下的胃這半個多月來忍受著煎熬。
這天晚膳前，慈甯宮有宮女來傳報說太后請皇上過去用膳。
太后的膳食標準和皇帝相當，只是御廚為太后準備的食物更符合老年人的口味，若不是龍玥極有孝心，他實在不想用慈甯宮的膳食。
龍玥到了慈甯宮，便見太后抱著一個小嬰孩在逗弄，太后身邊站著一個少婦，這少婦著一身白衣，面容清麗無暇，一笑起來梨渦淺淺，直如新月清暈、花樹堆雪。
「臣妾給皇上請安。」她對龍玥行了個禮，龍玥連忙把她扶起來，溫柔地道：「嫂嫂不必多禮。」
少婦行動間衣褶飄起，縹緲難即，輕柔地彷彿天邊悠然飄過的雲朵，當真是風采儼然、仙姿玉質。
這少婦正是攝政王龍夙的王妃風回雪，龍玥第一次見到風回雪時真不敢相信世上有這樣清氣入骨、飄逸出塵的女人，那時他才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只是一瞬間的事，若不是她情繫之人正是自己堂哥龍夙，龍玥是無論如何都要娶她的。
「瑄兒，給皇叔抱抱。」龍玥扶起風回雪，便再也不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對太后懷裏的小男孩伸出手。
龍瑄已有八個多月，已經會認人了，見到龍玥笑得露出光禿禿的牙齦，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揮動著肥肥的小手臂要投入龍玥的懷抱。
龍玥微笑著接過孩子，在他粉嫩的小臉上香了口，一手抱著他，一手握著他柔軟的小肥手，也不管小侄子懂不懂他的話，親和地問道：「瑄兒，會叫娘親了嗎？」
風回雪笑道：「還不會呢，不過會叫爹了，只是發音還不準。」
她剛說完，龍瑄就像證明母親的話似地，對著龍玥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呆、呆。」
風回雪搖頭笑罵兒子：「瑄兒這個小笨蛋，陛下是你皇叔。」
龍玥瞥了眼風回雪，立即收回目光，在小可愛的鼻樑上輕刮了下：「瑄兒乖。」
太后見兒子一向清冷的眼眸裏溢滿溫柔和疼愛，歎息道：「皇上，既然這麼喜歡孩子，就趕緊立個皇后生個皇兒吧，哀家盼孫子盼了三年了。」
龍玥聽到最頭痛的立后話題，臉上笑意不減，口氣卻恢復成以往那種淡淡的調子：「母后，抱孫子這種事急不來的，您要是喜歡孩子，請嫂嫂多帶瑄兒來宮中走動便可。」
太后朝風回雪使了個眼色，風回雪會意，幫腔道：「陛下，太后娘娘想要兒孫繞膝，希望您早有皇嗣，以後宮中也會熱鬧些，太后娘娘也不至於太寂寞呀。」
龍玥看著風回雪，凝視她的目光幽深若許，在她覺得不自在前移開目光，淺笑道：「說了這種事急不來的。」
太后苦笑了下，皇上自十六歲開始便有后妃伺候，但四年來卻一直未有妃子懷有身孕，因為他對那些女子實在興致缺缺，太后曾經甚至誤解兒子根本不喜歡女人，直到後來風回雪出現她才明白，原來不是他不喜歡女人，而是喜歡的女人一直未出現，而出現了卻已經名花有主。
皇上與風回雪有緣無分，也無法強求，世間如風回雪這般的女子能有幾人？難道皇上就一生心繫回雪而不立后嗎？太后有些頭痛地捂額，大臣們都上書過多少次了，皇上卻視而不見，早年還好，如今他已至弱冠之齡，再不立后，怕連天下百姓都要議論了。
就算他不想立后，讓后妃們誕下龍種也好向天下人交代，可他每個月涉足後宮的次數一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她旁敲側擊地問過幾位皇妃，從她們支支吾吾的言辭中也明白了自己一直不能抱孫子的原因。什麼急不來？皇上壓根就不希望那些女人為自己生孩子。
太后為此心煩了好些日子，這種事又不好意思和兒子挑明瞭說，只盼著瑄兒能激發皇上的慈愛之心，讓他考慮下皇嗣的事。
晚飯後太后和風回雪一唱一和，說飛羽殿的芙妃溫婉嫻淑、秀外慧中、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算是眾妃中最出色的，龍玥不動神色地聽著，太后見他老神在在的模樣，心底沒底，乾脆直接對兒子道：「聽說芙妃今兒身子不太舒坦，皇上去看看她吧。」
龍玥見母親終於說道主題，頷首道：「是。」
風回雪抱回打著小哈欠的兒子，對太后和龍玥笑道：「時候不早了，臣妾不敢打擾太后和陛下歇息，先行告退了。」
太后賞賜了她，又派了車輦送她回府，龍玥目送她離去後對母親道：「兒臣也告退了。」
太后慈愛地笑道：「去吧，皇兒，記得要早點給哀家添個孫子。」
龍玥抿了抿唇，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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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玥走在鵝卵石宮道上，兩邊的宮燈將他影子投射在地上，修長而孤寂。
他當然明白母后急迫的心情，也許真該選個才德兼備的女子為他誕下皇嗣了。
不知為什麼，他對後宮這些女子總是沒多少熱情，每次床第之歡，都不如何盡興。如果真要立后，要找女人為他生下太子，他也不想選宮裏現有的妃子。只有風回雪那樣清雅的女子才配稱國母。
想到風回雪，龍玥微蹙的眉舒展開來，目中透著一股暖意，若娶得阿雪那樣的女子為妻，想必也會有瑄兒那樣可愛的孩子吧。

飛羽殿與慈甯宮離得並不太遠，龍玥卻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到。
身後太監尖細的傳報聲才落下，一個宮裝麗人便急忙走出來迎接，她看著龍玥，有些欣喜，有些羞澀地請安。
龍玥溫和地笑了笑，扶她起身。
芙妃找了些話題與龍玥說了幾句之後，殿內便一片靜默。龍玥不言不語，芙妃有些局促，偷眼看他，輕柔地道：「皇上明早還得早朝，臣妾伺候陛下歇息吧。」
她伺候完龍玥洗漱寬衣後與他一同躺下，期待這接下來的纏綿繾綣，但龍玥一直沒有行動。她掙扎著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婉轉邀寵。太后找她談過幾次話，暗示她在床第間主動些，這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早日誕下皇嗣，她就是皇室的第一功臣，將來登上后位也是極有希望的。
「皇——」她剛開口，龍玥便不疾不徐地將手伸進她褻衣內，撫弄著她光滑的肌膚。
芙妃嬌軀一震，小臉佈滿紅暈，垂下眼瞼，甜甜地叫了聲：「陛下。」
龍玥對她安撫地笑了下，伸手覆住她眼瞼，擋住她視線，翻身壓在她身上，退下兩人衣褲，火熱的昂揚直入芙妃體內。
沒做多少前戲，芙妃開始有些不適，但龍玥抽送了幾下，她便很快適應了，忘情地迎合著天下最尊貴的男人，雪白手臂勾住他脖子，雙腿也毫不猶豫地盤在他腰間，承受著他的索取。
龍玥在肉體上有了快感，思想上卻覺得有些疲倦，想儘快結束這次歡愛，因此加快頻率，大肆鞭撻身下的美人，芙妃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呻吟不絕於耳，抵在他胸前的玉乳越發腫脹飽滿。
雖然不喜歡這種有性無愛的歡好，龍玥還是能在這種歡愛中體會到雄性掌控一切的驕傲。見芙妃已經顫抖著快頻臨極限，他將胯下的利劍完全抽出，再全力頂入，引發她一身高過一聲的尖叫，看她哭泣著攀附自己，小嘴顫抖地發出哀求：「陛下，芙兒不行了，陛下快給我……」
龍玥還很清醒，聽到她的懇求，閉了閉眼，將自己利刃抽出，像以往一樣，在芙妃泥濘的私處磨蹭了幾下，射出自己的精華……
完事後龍玥擦了擦身子，穿起衣服，拍拍芙妃豔麗無雙的俏麗，輕聲道：「你好好休息，朕回宮了。」
芙妃坐起身欲行禮，遮住她白皙身子的薄被滑下，露出胸前大好春光，龍玥卻看也不看一眼，轉身離去了。
芙妃神色複雜地看著那道漸漸遠去的背影，咬了咬嘴唇，她是個矜持的女人，剛才已經算是賣力地勾引皇上了，為什麼還是和往常一樣的結果？為什麼皇上每次來臨幸她就好像是完成一項任務似的？是因為她不夠美麗可人嗎？

楔子子時──上陽宮十二隻兒臂粗細的蠟燭將寢宮內照得恍如白晝，時至深夜，一向勤政的少年天子龍玥已經就寢，值夜的宮女太監們都在殿外打著瞌睡，他們的皇帝一向好眠，深夜裏從不差遣下人做這做那，所以他們心安理得地倚在殿外朱紅圓柱上打盹。任何人都未想到此時的龍床上正上演著一副活色生香。粗糙的大掌在龍玥光滑的身軀上愛撫遊走，靈活的唇舌在龍玥後頸背脊上留下灼熱的吻，身後的人不遺餘力地在他身上點火。龍玥可以聽到自己唇邊溢出的曖昧嚶嚀，伴隨著身後那人的粗重呼吸，在寂靜的夜裏迴盪在寢宮內，空氣似乎也帶上了幾分情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