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城市,也是最令人火大的城市
彷彿休葛蘭翻版的保羅‧韋斯特,被高深莫測的法國老闆挖角到巴黎開設連鎖英國茶館。他興致勃勃,不理會好友的警告,挾著在倫敦成功推動連鎖咖啡館的輝煌成績,滿心期待在花都一展長才,於宣揚英式下午茶的優雅文化之餘,一併實現左擁右抱法國美女的綺想。
但巴黎人豈能容忍世仇英國佬帶著可怕的英國食物到美食之都來放肆。於是他發現自己陷入一連串災難中,不但為法文吃盡苦頭,還受到同事合謀排擠,連出了辦公室都不能倖免:清道夫、侍者、司機、藥劑師、記者一連串的罷工,讓他屎運連連。而他所認識的巴黎女人,不但在床上、廚房裡乃至心靈上帶給他意想不到的情愛體驗,也讓他徹底見識到「後女性主義社會中跨種族男女關係的本質」。
在經歷一連串的生存挫折和貼身肉搏之後,保羅霍然發現自己已深陷巴黎而無法自拔,再也離不開這座充滿荒謬、歡樂及美食的城市。本書讓你知道,該如何跟一臉屎意的侍者點菜、如何閃過滿街的狗屎、如何欣賞臭屎般的法國乳酪、如何對付許多狗屁倒灶的突發事件,以及如何從虛偽老闆的手下翻身,最後融入久而不聞其臭的花都巴黎。
P.S.本書堪稱超現實的「巴黎求生指南」暨「最新巴黎二十區入門聖經」,內容涵蓋巴黎的食、住、行、交友等實用知識,小至如何在咖啡館點到你要的咖啡,大至如何在星期六上午凱旋門的擁擠車陣中全而退,記載翔實,非常實用!
作者簡介:
史蒂芬.克拉克(Stephen Clarke)
原先在牛津大學攻讀法國及德國文學。在他一舉成名之前,曾經在葡萄酒企業中任職(揀葡萄)、在第三產業中服務(德國旅館清潔工作),以及處理國際外交事務(教法國人商用英語以及幫英國人編輯法文字典)。
成名的關鍵是,當他聽到法國一週只需工作三十五小時,便堅決遷往法國當起雜誌記者,並一口氣居住了十二年,之後自費出版了三部小說,還親自拿上街頭販賣,其中這本《巴黎,賽啦》大受好評,被出版社相中,於是成了暢銷作家。
史蒂芬.克拉克隨後出了一連串關於主角保羅.偉斯特的瘋狂續集:Merde Actually、Merde Happens、Talk to the Snail,以及Dial M for Merde。想看看這位主角一連串的好戲,就先從這本《巴黎,賽啦!》開始吧!
譯者簡介:
台灣大學外文系畢,輔仁大學翻譯所碩士,目前專職法律翻譯。譯有《機長,我有問題--解開你對航空旅行的所有疑問》、《圖解繩結完全指南》、《未來世界》、《煙與鏡--尼爾.蓋曼短篇選》、《巴黎,賽啦!》等書。喜歡旅遊。在巴黎住了二個月後,就愛上了巴黎。
各界推薦
得獎紀錄:
《巴黎,賽啦》一書出版後創下兩項記錄:由作者自費出版,並憑讀者口碑登上暢銷排行榜。【國外讀者書評】住在巴黎的英國人:「我笑了,還不斷點頭。巴黎是這世上最漂亮同時也是最讓人火大的城市。這本書適合在巴黎工作過的人,或是那些希望在巴黎點到正確飲料的遊客。」住在英國的法國人:「因為我是法國人,所以我朋友跟我推薦了這本書,我原本擔心時中會有一堆陳腔濫調,像是法國食物、法國人等等。但我得承認我笑得很開心。不喜歡這本書的人,我想應該沒在國外住過。我在飛機上笑了出來,有些人看著我,以為我是神經病。」住
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
住過巴黎的人,還有真正的巴黎人都說:這才是真正的巴黎!經42位中文試讀者實驗證明,本書不適合在公開場合閱讀!作者撰寫了許多「唱屎」法國的系列書籍。像是《巴黎,賽啦》(AYearintheMerde),書名諧擬《山居歲月》(AYearinProvence),MerdeActually諧擬愛情電影《愛是你,愛是我》(LoveActually),DialMforMerde諧擬希區考克電影《電話情殺案》(DialMforMurde),美國版IntheMerdeforLo
得獎紀錄:《巴黎,賽啦》一書出版後創下兩項記錄:由作者自費出版,並憑讀者口碑登上暢銷排行榜。【國外讀者書評】住在巴黎的英國人:「我笑了,還不斷點頭。巴黎是這世上最漂亮同時也是最讓人火大的城市。這本書適合在巴黎工作過的人,或是那些希望在巴黎點到正確飲料的遊客。」住在英國的法國人:「因為我是法國人,所以我朋友跟我推薦了這本書,我原本擔心時中會有一堆陳腔濫調,像是法國食物、法國人等等。但我得承認我笑得很開心。不喜歡這本書的人,我想應該沒在國外住過。我在飛機上笑了出來,有些人看著我,以為我是神經病。」住...
章節試閱
九月
冤家路窄
一年之始不是一月,每個法國人都知道。只有笨拙的英語人士才會認為一年之始在一月。
一年其實是在九月的第一個星期一開始。
巴黎人休完一個月長假,就在這時候回到辦公桌,然後開始盤算十一月的中場休假要去哪。
這時候,法國的各種計畫也開始進行,從美髮到核能電廠都是。所以我才會在九月第一個星期一的早上九點,站在香榭大道一百碼外的地方看著別人玩親親。
我的好友克里斯勸我不要去法國。他說,那裡的生活方式很棒、食物美味,還有政治完全不正確的女人穿著正點內衣。
可是他向我警告,跟法國人相處會生不如死。他老兄在法國銀行的英國分行工作了三年。
「法國足球隊在世界盃淘汰那天,就把我們英國人給裁掉了,這絕不是巧合。」他告訴我。
他的理論是,法國人就像被惹毛的女人,早在一九四○年代,他們就試著跟我們說愛我們,但我們只會嘲笑他們的腔調和大鼻子戴高樂將軍。而且從那時起,我們除了用噁心的食物毒害他們、試著把法語趕出地球表面之外,什麼都沒做,所以他們才把難民營蓋在英法海底隧道入口附近。然後我們都已經發布牛肉安全公告好幾年了,他們還是拒絕吃我們的牛肉。克里斯說,他們永遠都想報復,所以不要去那裡。
我跟他說,抱歉,我一定要去看看法國女人的內衣。
一般而言,如果你調職主要是為了看當地的女性內衣,我會認為那根本就是自討苦吃。不過,我的一年工作契約一開始就讓我覺得大有可為。
我找到新老闆的辦公大樓(那是座宏偉的十九世紀建築,用乳金色的石頭雕刻而成),就闖入了性愛天堂。
等電梯的人在親親,飲水機前也有人在親親,甚至連櫃檯的接待小姐都倚在桌邊跟另一位比我早一步進大樓的女士玩親親。
哇,我心想,如果這裡爆發嚴重的流行性臉部皰疹,那大家不就得在臉上戴保險套了。
當然,我知道法國人向來喜歡搞吻頰禮,但萬萬沒想到是這麼喜歡。我想知道,公司政策是否規定員工上班前都得在脖子上塗滿銷魂香水。
我慢慢走近接待櫃檯,那兩個女人已停止親親,開始交換最新八卦。這家公司顯然認為櫃檯小姐不需要很迷人,因為那位櫃檯小姐長得有點男性化,看起來還比較適合罵人,而不是微笑。她當時正在抱怨一些我聽不懂的東西。
我對她展露最熱忱的新人笑臉,可是沒人理我。我在「沒錯,我在這裡,而且不介意有人詢問我到這裡來做什麼」的位置上站了足足一分鐘,依舊沒動靜。於是我跨步向前,滔滔不絕用法語吐出事先背下的通關密語:「妳好,我叫保羅•偉斯特,我找馬丁先生。」
那兩個女人喋喋不休地討論吃午餐,接著做了至少六次「我再打電話給妳」的手勢後,櫃檯小姐才轉身面向我。
「先生?」居然連聲抱歉都沒有。她們是可以kiss each other(親來親去),但我也可以kiss off(閃來閃去)吧。
我重複了我的通關密語。或者說我試著再重複一次。
「妳好,我……」我做不到,我腦袋壓抑著滿滿的憤怒和混亂成一團的法語。「……保羅•偉斯特。」我說,「馬丁先生。」誰說需要動詞的?我勉強擠出配合的笑容。
櫃檯小姐(名牌上寫瑪麗安,但個性像食人魔漢尼拔•萊克特)嘖了一聲。
我幾乎聽得到她在想什麼:這傢伙不會說法文,大概以為戴高樂是大鼻子。混帳。
「我來打給他的助理。」我想她是這麼說。她拿起話筒、按了號碼,同時還從頭到腳打量了我一番,好像覺得我不夠格見她老闆。
我很納悶,自己看起來真有那麼糟嗎?我已經使出混身解數,打扮出巴黎的英國人該有的時尚感,穿上我最好看的鐵灰色Paul Smith西裝(也是我僅有的一套),還月白閃閃的襯衫,看起來就像用吃漂白水長大的蠶製成;Hermès領帶超會放電,如果我把它插進巴黎地鐵系統,足以供應地鐵的全部動力。我甚至還穿了黑色絲質平口內褲,以便在暗地裡增強自尊。法國女人可不是唯一懂得怎麼穿內褲的人。
所以我絕不能忍受這種睥睨的眼光,尤其是,我的穿著比大樓裡的多數人還要好上太多──男人看起來像呆伯特,女人穿著單調的郵購裙子,而且大多數穿著太過舒適的鞋子。
「克麗絲汀嗎?這裡有位先生……?」櫃檯小姐瑪麗安斜瞅了我一眼。
那意謂要我做點什麼。但做什麼呢?
「你的名字是?」瑪麗安問,翻了翻白眼,還在最後一個字裡注入怒氣,表示對我如烏龜般的遲鈍感到絕望。
「保羅•偉斯特。」
「爆螺•威絲」瑪麗安說,「馬丁先生的訪客。」她掛上電話,「在那邊坐一下。」她放慢說法語的速度,像在跟老人痴呆症患者說話。
老闆顯然把迷人的員工都留在自己辦公室,因為帶我上五樓的助理克麗絲汀身材高挑、膚色很深、體態優美,深色嘴唇的笑容足以在二十步外融化男人的褲子。在電梯裡,我離她只有幾英吋,向下望就是她的雙眼,鼻端聞的都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帶點肉桂香,聞起來很可口。
你會在這種時候想著:拜託,電梯故障吧,卡在兩層樓間吧,我才剛上過廁所,耐得住等。只要給我一、兩個小時,好讓我對這位受囚的觀眾施展魅力。
麻煩的是,我得先教她說英文。當我試著跟她聊天,她只會露出令人暈眩的微笑,並用法語道歉,說她一個字都聽不懂。儘管如此,這裡至少有一個似乎不討厭我的巴黎人。
我們進入走廊,那看起來像哥德式宅邸裝了雙層玻璃書架,一點都不搭調。雖然鋪滿東方風格的長地毯,不過卻在邊緣露出窄窄一條亮光老地板。走廊的天花板和牆壁裝飾了大量混亂的古董石膏像,不過原來的門已被拆下,換上七○年代的染色玻璃門。最後,像是為了遮掩風格間的衝突,走廊上擺了一堆綠葉植物,足以讓人打一場叢林野戰。
克麗絲汀敲了敲玻璃門,有個男人用法語喊:「進來!」
我走進去,新老闆就在那裡,背景是高聳入雲的艾菲爾鐵塔。他站了起來,從桌子旁繞過來向我打招呼。
「馬丁先生,真高興又見到你。」我邊說邊伸出手要跟他握手。
「請務必叫我尚馬利。」他的英文帶點口音,但很流利。他握住我的手,順勢把我拉過去,距離近到我以為我們就要來個法式吻頰禮了。不過並不是,他只是想拍拍我肩膀而已。「歡迎來法國。」他說。
見鬼了,我心想,現在有兩個人喜歡我了。
就董事長來說,尚馬利看起來像相當酷,雖然已經五十幾歲了,但深色的眼睛依然年輕有神。即使髮線開始後移,但他把頭髮剪短,向後梳,所以沒什麼影響。另外,他身上是寶藍色襯衫和金色領帶,瀟灑又有型,何況他還有張友善且開朗的臉。
他請克麗絲汀泡些咖啡,我注意到他用「妳」稱呼克麗絲汀,而她則用禮貌的「您」來稱呼他。我一直搞不清楚這兩個字的差別。
「坐下,保羅。」尚馬利說,同時把語言換回英語,「一切都好嗎?你的旅途和飯店還好吧?」
「喔,好啊,很好,謝謝……」房間有點陽春,不過有第四台可以看。
「很好,很好。」當他看你的時候,你會覺得在他眼中你的快樂才是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事。全球暖化算什麼,今天最重要的議題,就是保羅到底喜不喜歡他的飯店房間。
「這裡的人似乎都很快樂,互相親來親去的。」我說。
「啊,對啊。」他看看外頭的走廊,顯然在查看是否有經過的人在法式舌吻。「不瞞你說,現在是返鄉時節,就像我們從外太空返家一樣。對我們巴黎人來說,凡是拉法葉百貨十公里以外的地方,就像別的星球。我們已經有一個月沒見到同事了,很高興再看到他們。」他輕哼了一聲,好似在輕描淡寫一則私人笑話。「嗯,其實並沒有那麼快樂啦,只不過我們無法拒絕親親他們罷了。」
「男人之間也這樣嗎?」
尚馬利大笑,「你覺得法國男人很娘嗎?」
「不,不,當然不是。」我想我挑起敏感話題了。
「很好。」
我感覺要是克麗絲汀此刻也在這間房裡,他會立刻脫下褲子,用她來證明自己的男子氣概。
他拍拍手,好似在清除空氣中的男性激素。「你的辦公室就在我隔壁,望出去的視野都一樣。很漂亮,對吧?」他朝窗戶伸出一隻手,介紹他的特別巨星;這巨星還真當之無愧。「即使在巴黎工作,也不一定能享有艾菲爾鐵塔的景致。」他得意地說。
「太美了。」我說。
「是的,很美。希望你跟我們在一起很快樂。」尚馬利說,此刻他大概真的這麼想。
當我在倫敦第一次見到他時,他讓他的公司「VD肉品」(VianDiffusion;法文原意「肉品散布」)聽起來像個大家庭。他是大家最喜愛的叔叔,而不是教父或老大哥。大約十年前,他從父親手上接下食品處理事業。他老爸創立這家公司,一開始只是殷實的肉商,如今則擁有四間「工廠」(基本上就是大型食品攪拌機:從上游養哞哞叫的牛,到下游販賣絞肉),外加一間總公司。多虧法國人對漢堡(愛國的法國人稱之為碎牛肉餅)有奇大的胃口,他們的生意做得還挺大。當尚馬利聘用我時,我覺得他是想為公司拓展屠宰以外的業務,而我的新「英國」任務,就是要讓大家忘記他血淋淋的出身。或許那就是為什麼他會這麼溫暖地接待我。
……
十月
踩到賽
大家都知道法國人愛吃蝸牛,也就是田螺。
他們最喜愛的蝸牛料理法,就是直接把活生生的蝸牛拿來烤。在料理蝸牛前,他們會先在蝸牛身上抹鹽巴,讓牠們泡酸性澡,然後蝸牛為了保護自己,便把身上的黏液都吐出來。也就是說,人類迫使這種生物拉屎,好淨化其體內的穢物。因為連法國人也不想吃蝸牛屎。
這麼殘酷的行為,說法國人喜愛卑微的蝸牛,就顯得奇怪。不過很少人清楚(甚至也很少蝸牛知道),法國早已向這種祭五臟廟的軟體動物致上最高敬意:法國首都其實就是隻巨型田螺。
我是直到十月的第一個星期六才意識到這一點。
那天早上灰濛濛的,是那個季節第一次需要穿套頭毛衣的早晨。突然間巴黎人走路走得比平常還要快,好似他們都很害怕在抵達百貨公司前,裡頭的東西就賣光。我當時坐在一家咖啡館外,眼送秋波。
我那深情的眼神並非針對女人,雖然路過的女人依舊健壯得符合奧運水準。
我當時其實是在注視對街秋意盎然的景致,那是我以前從未見過的蔬果攤販,放眼望去完全看不到保鮮膜,所有蔬果都是當季的。一大把蘿蔔,上面的葉子還在;我忽然想到我從未看過蘿蔔葉。那裡還有成堆我認不出來的東西,大大的白色球莖,上面的牌子寫著「fenouil」,我查查我的口袋字典,那是茴香,沒錯;我雖然吃過茴香,但只在鮮魚餐廳的一小塊烤魚上見過。這種東西就跟堅硬的白色人類心臟一樣大,頂端突出一段被截斷的綠色動脈。茴香旁邊則是一大籃有紅白斑點類似豆莢的東西,上面標籤寫「Eccosser」,字典裡意思最相近的解釋是「蘇格蘭人」;不對,蘇格蘭人只有在成為足球經理後,才會變得滿臉通紅、布滿白點,而這種東西看起來比較像某種豆子。那裡還有高得嚇人的新鮮紫色無花果,以及成串多汁的小葡萄;那些葡萄看起來像真的,上頭還沾有泥巴,顯示它們的確曾經生長在新鮮空氣中的葡萄藤上,不像英國超市裡擦拭光亮的實驗室葡萄。
當我坐在那裡流口水時,其中一位果菜販把身子靠到擺設出來的蔬果旁,把手伸入一堆野菇中,捧起整把粗糙的巧克力色牛肝菌菇,而且上頭還帶著根。如果你對野生蕈菇心懷遐想,那畫面就很情色了。
我把目光從食物上移開,專注在旅遊指南上的巴黎地圖。那張地圖為巴黎的二十個區分別著上不同顏色,而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這二十個區是以螺旋狀的方式排列,從中央一小塊長方形的第一區開始,接著是第一區上面稍微大一點的第二區,然後往右邊是第三區,在其下是第四區,然後再往下一點越過河流是第五區,諸如此類,一連串螺旋狀排列的數字,一直延續到這座圓形城市東北邊緣的第二十區。
巴黎的分區非常清楚地形成蝸牛殼,而蝸牛肉大概很久以前就被吃掉了。
我在地圖上掃視著名地標,第一區有羅浮宮,第二區呢?看來什麼都沒有,上面有團灰色塊,標出某個有趣的地點,寫著「Bourse」,我在口袋字典查了一下,字典的解釋是:「皮包;證券交易所;(非正式)陰囊」。哈,這裡是巴黎知名的陰囊區。
第三區有龐畢度中心;第四區有孚日廣場,旅遊指南形容這裡是「令人垂涎的時髦十七世紀廣場,原本是皇家長槍競技場,法王亨利二世在這裡意外被英國騎士蒙哥馬利伯爵用長槍穿身而過。」這是法國人恨我們的另外一個原因。
第五區有先賢祠,「一座大型古典陵墓,法國人把他們的知名作家都葬在這裡。」這些作家只是智商過高而已,就這麼對付他們,我覺得有點嚴苛。
蝸牛繼續旋轉,揭露出一連串我從未去過的名勝景點。
到目前為止,我都一直懶得探索我的新家鄉。嗯,我已經盡責地參觀過主要景點:羅浮宮(這是當然的)、聖母院、龐畢度中心,而且都是站在外頭看看而已。但我第一個月的大半時間,不是在工作,就是四處閒逛,替我的血液灌滿咖啡因和酒精。
如果你跟我一樣,光靠一罐啤酒和寬螢幕電視的足球賽實況轉播,就能找到暫時的幸福,那麼你可以到巴黎任何一間「英國」酒吧,為你的夜晚和週末注入一劑喜樂。你可以在酒吧點菜(不會有受到黑背心侍者攻擊的危險),說英文(讓人暫時不受羞辱),而且還可吃到典型的英國酒吧食物,像是印度咖哩烤雞肉。
我對這種文化抗拒的唯一真正藉口,其實是疾病。綜觀歷史,曾有許多疾病讓醫學界困惑不已。有些疾病甚至好幾百年來都被視為不必接受醫學治療。舉例來說,中世紀治療癲癇症發作的方式,就是把某位孤獨的老寡婦活活燒死,而她只不過剛好鼻子長瘤外帶養了隻黑貓,就慘遭不幸。
我自從搬到巴黎,就開始出現醫學教科書似乎完全未紀錄過的症狀。我並不知道這件事,但是就快要病發了。
我喝完了咖啡,若有所思地看過蘿蔔葉,然後便到第二區的行人徒步區蒙特格街遊蕩。那裡有滑溜的白色鋪面道路、咖啡店和情色食物攤販,接著便去看看那間與陰囊同字的證券交易所。那裡並不是粉紅色的,也沒有長出毛茸茸的東西,而是用石頭蓋成的希臘式建築,就跟字典說的一樣,是棟古老的證券交易所。
證券交易所周圍的街道相當忙碌,充滿橫衝直撞的機車和沒有耐心的汽車。這裡雖是辦公大樓區,但也不表示週五下班後,就看不到兩隻腿的人類。我跟著匆忙的車陣向東走,到了一處交叉路口時,忽然來到聖丹尼街。那裡沿路都是妓女,而且她們厚顏無恥的程度,也只有曼谷的妓女可以相比。我還記得有次在曼谷一家酒吧,有位未成年少女坐在我膝蓋上,不斷問我:「先生,要不要我替你吹喇叭?」我馬上落荒而逃。
不過這些巴黎女人都是成年人,更像成熟的無花果,快要漲破她們的熱褲和半開的上衣。她們眉毛都拔得相當凶,因為塗了太多口紅,嘴唇已經失去感覺。口味任君選擇:黑人、亞洲人、白人、十九歲、三十歲,唉呦,還有五十歲。
到處都有男人用眼神在物色、詢價,然後消失在門後。
這裡不像阿姆斯特丹有玻璃隔著,她們根本就在你伸手可及之處。女人站在人行道上,試著挑起男人的欲火。要不是我這麼害怕得愛滋病,肯定會獸性大發,進去大戰個幾回合。
我從主要街道轉入一條小巷,慶幸自己逃脫了誘惑,後來卻因為踩到白色鋪面道路中央的一大坨狗屎而打滑。那坨屎就像對著我那被性欲醺到麻木的警覺心大喊:「我在這裡!」
我怎麼會沒看到呢?
我聽到笑聲,有位五十幾歲的妓女就站在前方距離大約幾碼的門口。她看起來像瑪麗蓮•夢露的蠟像待在暖氣過熱的杜莎夫人蠟像館。
她用沙啞的嗓門唱著,「賽啦,人們看著她沿著明亮的海灣跳舞。」
我聽得懂「賽啦」,感覺她唱的是某種吟詠身體排泄物的經典法國民謠。我要過幾個月後才發現,她其實開了個相當聰明的玩笑,改編一首名叫《海洋》的老歌(注:海洋,人們看著她沿著明亮的海灣跳舞,由於海洋La mer和屎la merde的法語發音只差一點點,所以海洋被改成屎)。這種事只會發生在法國這麼有智慧的妓女身上。
九月冤家路窄一年之始不是一月,每個法國人都知道。只有笨拙的英語人士才會認為一年之始在一月。一年其實是在九月的第一個星期一開始。巴黎人休完一個月長假,就在這時候回到辦公桌,然後開始盤算十一月的中場休假要去哪。這時候,法國的各種計畫也開始進行,從美髮到核能電廠都是。所以我才會在九月第一個星期一的早上九點,站在香榭大道一百碼外的地方看著別人玩親親。我的好友克里斯勸我不要去法國。他說,那裡的生活方式很棒、食物美味,還有政治完全不正確的女人穿著正點內衣。可是他向我警告,跟法國人相處會生不如死。他老兄在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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