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辻行人《殺人館》系列概念的源頭!
島田莊司最經典的密室殺人代表作!
毫無生氣的雙眼、黑紫色的皮膚,
嚴重灼傷的臉上卻揚起詭異的微笑,就像患了精神病的夢遊者……
沒錯,那天夜裡,在斜屋窗外偷窺的人,就是『它』!
為什麼北國冰冷的海水,看起來如此湛藍?
因為,那是代表死亡安詳的顏色……
在日本最北端、可以俯瞰鄂霍次克海的懸崖上,有座造型奇特的建築『流冰館』,因為其怪異的斜傾結構,被當地人稱為『斜屋』。 一個飄雪的耶誕節,館主濱本幸三郎在派對上出了一道謎題,只要誰先解開花壇中神秘圖騰的意義,就有資格可以與幸三郎的女兒英子結婚,並繼承龐大的遺產!
沒想到,連續兩天夜裡,館內竟接連發生了密室殺人案件!第一名死者被人用利刃刺入心臟斃命,宛如『跳舞』般複雜扭曲的屍體旁,還留下了以血畫成的『死亡訊息』!第二名死者則在重重反鎖的室內,被人從背後襲擊!
然而,所有的人卻都具備完整的不在場證明,更詭異的是,第一名死者遇害後,竟然有人在騰空的三樓窗外,看見幸三郎所蒐集的人偶『葛雷姆』!傳說在暴風雨的夜晚,『葛雷姆』就會開始活動,難道是真有其事嗎?事實的真相,又是否與神秘的花壇圖騰有關呢?邪惡無比的殺意,正潛伏在失去平衡的斜屋之中,漸漸擴散……
作者簡介:
日本推理小說之神
島田莊司
一九四八年出生於日本廣島縣福山市。武藏野美術大學畢業,繪畫和音樂造詣均十分深厚。專事推理小說寫作之前從事過多種工作,三十三歲時以首部長篇作品《占星術殺人魔法》嶄露頭角。
島田莊司是當今日本推理文壇的重鎮,在八○年代「社會派」當道的推理小說界,島田以空前絕後的詭計謎團和充滿說服力的文筆,獨力開拓出無數「本格派」的死忠讀者,當代「本格派」的推理作家無不受其影響,「新本格派」的開創者綾辻行人甚至尊他為師。他的作品曾多次獲獎及進入暢銷排行榜,其中《占星術殺人魔法》更被日本推理作家協會選為二十世紀十大推理小說。
島田的推理小說主要有兩大系列,一個以占星師兼業餘偵探御手洗潔為主角,代表作包括《占星術殺人魔法》、《異邦騎士》、《黑暗坡的食人樹》、《魔神的遊戲》、《眩暈》、《御手洗潔的問候》、《龍臥亭殺人事件》、《龍臥亭幻想》、《斜屋犯罪》、《水晶金字塔》、《異位》、《摩天樓的怪人》與《螺絲人》等;另一個則以刑警吉敷竹史為主角,代表作包括《寢台特急1/60秒障礙》、《出雲傳說7/8殺人》、《北方夕鶴2/3殺人》與《奇想、天慟》等。而《犬坊里美的冒險》則是島田第一次以女性為主角所開創的全新風格作品。除了系列作品外,他的單篇推理作品也同樣擁有極高的成就,例如《被詛咒的木乃伊》即曾入圍日本文壇最高榮譽「直木賞」。
自一九八一年推出首部長篇小說以來,島田莊司已出版包括長、短篇小說、評論等著作共百餘部。除推理作品外,他對汽車評論、死刑廢除論與日本人論等主題亦有高度興趣。島田現已移居美國洛杉磯,並自二○○○年起不定期出版內容包括小說、評論與隨筆的個人雜誌《島田莊司季刊》。
為表彰島田莊司對推理文學的卓越貢獻,他家鄉的福山文學館已兩度舉辦「島田莊司展」,島田更於二○○八年
譯者簡介:
劉珮瑄
輔仁大學日文系學士,輔仁大學翻譯學研究所碩士,現為專職譯者。譯作包括《龍臥亭殺人事件上‧下》、《德利特醫生的動物園》、《用手套輕鬆做娃娃》等。
章節試閱
前言
『我就像是雨國的國王,富有卻無能,盛年早衰。
獵物、愛鷹,以及到我欄下餓死的人民,任何東西,都無法安慰這個國王。』
波特萊爾??《巴黎的憂鬱》
在法國南部一個叫做奧德利弗的村子,有一座造型奇特的建築物,叫做『修法爾的宮殿』,這是由一個名叫菲爾帝南•修法爾的貧窮郵差所建造的。從西元一九二二年起,總共耗費了三十四年的時間,由他一人獨力完成這座夢寐以求的宮殿。
宮殿給人的感覺像是阿拉伯廟宇的一角,又像是印度神殿,在中世紀歐洲城門般的入口旁,還有一間瑞士風的牧羊人小屋。儘管這座宮殿的風格非常不一致,但每個人孩提時所夢想的城堡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只不過在長大之後,大人們往往會考量到設計、經費,還有世俗的眼光,最後就只能住在東京那個擾攘的鴿籠內。
修法爾沒有唸過書,在他所留下的手稿上,他興奮地訴說自己是如何受到神明的啟示,才得以建造出如此獨特的神殿,雖然,整篇文章錯字連篇。
據他所說,這是從他在送信的時候,在路邊撿到一個形狀奇特的石頭,並將它放入口袋後才開始的。當時修法爾已經四十三歲了。過沒多久,他的肩上除了裝著郵件的背包外,還會扛著一個專門裝石頭的大籃子,到最後他就變成推著手推車送信了。因為這個怪異的郵差生活在淳樸的鄉下地方,所以不難想像他會遭到人們何種異樣的眼光。
修法爾用他蒐集而來的石頭和水泥,打好了宮殿的地基。而長二十六公尺、寬十四公尺、高十二公尺的宮殿主體,前後花了三年才完成。接著,牆上開始出現了鶴、豹、鴕鳥、大象和鱷魚等水泥雕像,直到整面牆上全部覆蓋著雕像。然後他開始建造瀑布,又做了三個龐大的巨人像。
當修法爾七十六歲時,宮殿終於落成了。他將功成身退的手推車放在宮殿內最好的位置,自己則在入口的附近建造了一間小屋。據說他從郵局退休之後,就住在那間屋子內,每天眺望著宮殿過日子,似乎從來沒想過要住在宮殿裡面。
我從照片上所看到的修法爾的宮殿,感覺就像蒟蒻一樣軟綿綿的,比吳哥窟還要細緻的各種水泥雕像及裝飾,包覆了整座宮殿;因為看不清整體的形狀和牆壁,使得整座建築物感覺非常不對稱,看起來歪歪扭扭的。對這種工程不感興趣的人們,可能只會覺得修法爾耗費後半輩子所建造的作品,是一個沒用的古董或是大批廢鐵堆。
其實像奧德利弗的村人一樣,把修法爾當成瘋子是很簡單的事,但我個人認為,這座宮殿所呈現出的創意,與西班牙天才建築家安東尼奧高第??的設計很明顯是一脈相承的。現在,這座『修法爾的宮殿』已成為貧窮的奧德利弗村裡唯一的觀光資源。
說到建築奇才,還有一個人不得不提,那就是巴伐利亞的瘋狂國王路德維希二世。他資助音樂家華格納的事舉世皆知,而他這一生最感興趣的事,除了崇拜華格納之外,就只有建造城堡了。
路德維希二世最早完成的代表作就是林德霍夫宮(Linderhof Palace),後人一致認為這座建築模仿了法國路易王朝的文化。不過,在推開後山的旋轉石門、走進隧道之後,就會發現這裡和那些隨處可見的廉價仿冒建築有很大的差別。
在那裡,有一個雄偉的人造鐘乳石洞和寬闊漆黑的湖面,湖面上浮著大型的貝殼狀輕舟,水邊的桌子是用仿珊瑚的枝幹製作的,牆壁則飾以精緻的幻想畫。見到這樣的擺設,應該沒有人的想像力不會被激發吧?
據說,當路德維希二世所愛的華格納逝世後,他便從早到晚關在這個幽暗的地底下,一邊獨自思念著華格納,一邊在仿珊瑚的桌上用餐。
在歐美,像這樣的建築物或是有機關裝置的屋子其實不在少數,然而放眼日本,令人遺憾的是,這樣的屋子並不多見。
像忍者居住的那種房子,雖然算是少數的機關屋,不過其實也是實用性居高。
其中較為人所知的,就是關東大地震後,在東京深川蓋起的、一間叫『二笑亭』的奇怪屋子。有報導記載,這棟建築物的梯子直抵天花板上,門板上的節孔則嵌入玻璃成了窺視孔,玄關的窗戶是五角形的。
或許除此以外,日本真的有像『修法爾的宮殿』這樣的屋子,不過在下孤陋寡聞,並不是很清楚,所知道的,只有另外一間位於北海道、人稱『斜屋』的房子而已。
在日本的最北邊的北海道,宗谷海峽外、可以俯瞰鄂霍次克海的高地上,建著一座當地人稱之為『斜屋』的造型奇特的建築物。
斜屋的建築分為兩部分,一個是擁有伊莉莎白王朝的那種柱子突出於白牆上的三層樓西洋館;另一個東邊相鄰的,是模仿比薩斜塔的圓塔。
不同於比薩斜塔的是,這個圓塔的外圍嵌滿了玻璃,還將鋁箔真空地鍍在玻璃上,也就是貼上所謂的鏡面薄膜。因此當天氣晴朗時,四周的景色就會映照在圓塔上。
高地外有一個小丘,站在丘上俯瞰圓柱狀的巨大玻璃時──或許應該說是鏡子,玻璃塔和西洋館便會呈現出如夢似幻的景觀。
放眼望去,周圍沒有任何人家,風吹拂著一大片枯黃的草地,感覺十分地荒涼。要到人煙聚集的村落的話,還得從屋子側邊出去、走下高地,再走個十分鐘左右才行。
夕陽西下時分,在寒風中的荒涼草原上,正是這座塔被夕陽照耀著,散發出金色光芒的時刻。背後遼闊的北海無限延伸。
北國冰冷的海水,不知為何如此地湛藍。讓人覺得如果跑下小丘,將手浸泡在海水裡的話,手指也會染上藍墨水般的顏色。在我的前方,那個發出金色光芒的巨大圓柱,看起來就像是宗教建築物一般,比面前放了一尊神像都還要令人感到莊嚴。
在西洋館前方,有個散佈著雕像的廣場,還可以看見小水池和石階。塔的下方則有一個呈扇形、『近似』花壇的區域。為什麼說『近似』呢?因為這個花壇荒廢已久,沒有人照料,所以雜草叢生。
西洋館和圓塔現在都是空置的,賣了很久也乏人問津。比起地段太過偏僻的理由,這間屋子曾經發生過命案才是滯銷的主要原因。
因為這件兇殺案包含了不可思議的要素,所以我想就連一些業餘愛好者也會感到非常震驚吧。為了這些人,我現在得開始說這個『斜屋犯罪』的案子了。
事實上,除了這個案子,我還未曾聽說有哪個案子裡,曾經出現過這麼齊全的詭異道具。當然,案發現場就是在這冷清高地上的斜屋之中。
與其說這座西洋館和圓塔是『修法爾的宮殿』,反而更接近路德維希二世的城堡。因為建造這座屋子的人,就像現代的國王一樣,是個集金錢與權勢於一身的富豪。
不過,濱氏柴油機公司的會長濱本幸三郎,並不像修法爾或是路德維希二世那樣,有異於常人的精神狀態,他不過是個究極的玩家罷了。只是因為財力雄厚,所以他的熱中方式比一般人更誇張了點。
當然,那些名流首富常見的無聊、憂鬱之類的小毛病,也有可能讓他變得寡言煩惱的。不論在東方或是西方,當一個人的錢多到數不清時,多少都會讓這個人的精神變得有些異常。
西洋館或圓塔的構造,並不會令人感到十分驚奇。雖然裡面有一些會讓人迷路的機關,但只要解說過一次之後,應該就不會再迷路了。屋內沒有會旋轉的牆壁、地下洞窟,也沒有會掉下來的天花板。
這棟建築物最讓人感興趣地方,就如同當地人對它的稱呼,就是它從一開始就是歪著建造的,所以,那座玻璃塔其實真的是一座『斜塔』。
關於西洋館,讀者只要想像將火柴盒可以點火的那一面朝下,用手指壓住,稍微讓它傾斜就可以了。傾斜的角度只有五、六度,從外面幾乎看不出來。但是一走進屋內,就會令人感到驚惶失措。
西洋館是南北坐向,由北往南傾斜,南北兩邊的窗戶都和普通房屋的窗戶沒兩樣,但是東邊和西邊的牆壁就有問題了。因為這兩面牆的窗戶和窗框與地板是成正常的角度,當眼睛一旦習慣了房子的情形後,就會覺得掉落在地板上的水煮蛋是往上坡滾動。如果沒有在這間屋子待上兩、三天,是無法瞭解這種感覺的。在這間屋子裡待太久的話,頭腦就會變得有點奇怪。
如果說,斜屋的主人濱本幸三郎是個以見到自己邀來這幢怪異房子作客的人驚惶失措為樂的幼稚人物,應該就可以充分解釋這個事件為何發生在如此令人意想不到的舞台了吧。只不過,這種幼稚也未免太花錢了。
在他快要七十歲的時候,他的妻子過世了,他帶著畢生心力建立的名聲,隱居在這日本的最北邊。
這個喜歡聽古典音樂、看推理小說,同時也熱愛研究西洋機關玩具和機器娃娃的玩家所蒐集的,是幾乎相當於一家中小企業資本額的收藏品。而這些收藏品被保管在本館中有『天狗的房間』之稱、牆壁上掛滿了天狗面具的三號房裡。
這裡坐著一個幸三郎稱之為『葛雷姆』或是『傑克』的真人大小人偶,根據以前歐洲的傳說,每到暴風雨的夜晚,這個人偶就會動起來。事實上,要說這個人偶才是發生在北方的西洋館中這一連串不可思議命案的主角,也不為過。
濱本幸三郎雖然興趣古怪,但也絕非怪人。每當到了宅邸周圍景致宜人的季節,他就喜歡邀請客人來這間屋子高談闊論一番。這麼做可能只是為了尋找同好,但他的目的幾乎沒有達成過。至於理由為何,我想在故事揭幕之後,讀者們便可以從中瞭解。
事件是發生在西元一九八三年的耶誕節。
當時的斜屋,不,應該說是『流冰館』,是由住在裡面的管家早川康平和千賀子夫婦負責打掃維護的。庭院裡種植的植物、鋪著石頭的廣場,他們都打理得一塵不染,只是現在上頭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白雪。
溫和柔軟、一望無際的銀白色,看不出一絲暴風雪襲擊過的痕跡,枯草色的大地完全覆蓋在其下。在這片宛如白色法蘭絨床單的銀白色上,即使搜尋到世界的盡頭,人造的建築物應該就只有這一棟斜屋而已了。
太陽西沉後,在顏色轉為陰暗的鄂霍次克海上,像荷葉似的流冰,一天一天地從海平面逼上前來,期望能夠被大海吞沒;染上陰鬱顏色的天空中,則可以聽見寒風忽高忽低、如同呻吟般不絕於耳的聲響。
不久,流冰館內的燈亮起了,雪也開始慢慢飄落下來,這樣的景色,任誰看了都會感到有些憂鬱。
第一幕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可以解悶的舞蹈,那就是死者之舞。』
第一場 流冰館的玄關
屋內的大廳流瀉出白色耶誕的樂聲和人們的嘈雜聲。
細雪紛飛中,一輛黑色賓士緩緩爬上山坡,車輪上的鐵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是受邀前來參加宴會的客人。
濱本幸三郎啣著煙斗,站在敞開的玄關門前。他的脖子上繫著華美的領巾,頭髮已經全白,但鼻子高挺,身上沒有一點贅肉,難以看出他的實際年齡。他將煙斗從口中拿開,吐了口白煙,面帶微笑地看看身旁。身旁站的是他的獨生女英子,穿著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晚禮服,挽起頭髮,微露的香肩似乎有些冷。雖然遺傳了父親的鷹鉤鼻,下巴的骨頭也非常突出,不過應該還稱得上是個美女。身材很高,甚至比父親還要高一點。
她臉上的妝容,相較於一般參加這種晚宴場合的女性們,要濃了一些,她嘴角緊閉,神情就像是在聽取工會成員抱怨時的老闆。
這時,一輛車子駛進了泛著暈黃燈光的大門口,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在車子尚未停穩的時候,車門就被用力打開,一位身材魁梧、頭髮稀疏的男人急忙下了車,一腳踏在雪地上。
『真是不好意思,還麻煩您特地出來迎接我!』高大的菊岡榮吉非常誇張地扯著嗓門大聲說道。
好像他每次開口,都是這麼大聲。像他這種天生就適合指揮現場的人,在這個社會中可是比想像中還要引起長輩的注目;也可能是這個原因,導致他的聲音很粗嘎。
館主幸三郎落落大方地對他點點頭,英子也對他說聲:『辛苦了。』
跟在榮吉後面下車的是一個嬌小的女人。對館內的這兩個人而言──至少對女兒而言,是出乎意料的不安因子。這名女性身穿黑色禮服,豹皮大衣沒有穿著,而是直接披在身上,姿態優雅地下了車。濱本父女第一次見到這名女子,她的臉細緻可愛,就像小貓一樣。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祕書相倉久美……這位是濱本先生。』儘管菊岡的言詞已經刻意壓抑過,但還是聽得出來他有些驕傲。
相倉久美嫣然一笑,然後用令人吃驚的高八度聲音說:『非常高興認識您。』
不過英子完全沒有在聽她說些什麼,她往駕駛座瞄了一眼,告訴她熟識的上田一哉車子該停放在哪裡。
站在後面的早川康平將兩人帶入大廳之後,濱本幸三郎的臉上浮起了愉悅的微笑,相倉久美是菊岡的第幾任祕書呢?如果沒有一一記下來,還真是記不清楚啊!這個女的應該也會坐在菊岡的大腿上,或是挽著菊岡在銀座散步,竭盡所能地做好祕書的工作,然後等著發一筆財吧。
『爸爸。』英子說。
『什麼事?』幸三郎叼著煙斗回答。
『您可以先進去了。只剩下戶飼和金井先生他們了吧?您不用特地出來迎接他們,有我和康平先生在這裡就夠了,爸爸您去陪菊岡先生吧!』
『嗯,那就這樣吧……但是,妳穿這樣不會冷嗎?當心感冒。』
『對喔……那可以麻煩您叫阿姨幫我把貂皮大衣拿出來嗎?隨便哪一件都可以,然後交給日下送來這裡吧?戶飼應該快來了,叫日下來迎接比較好。』
『我知道了。康平,千賀子在哪裡?』幸三郎轉過頭問。
『在廚房裡……』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屋內走去。
剩下英子一個人時,她果然抱緊了露在外頭的雙臂。當她聽了一會兒柯爾波特(Cole Porter)的音樂後,一件皮草輕輕地披上她的肩。
『謝謝。』英子略略地回過頭,語氣平淡地對日下瞬說。
『戶飼真慢啊!』日下說。他是一個皮膚白皙、長相俊美的年輕人。
『大概在雪地裡打轉吧,因為他的駕駛技術很爛。』
『或許是吧!』
『在他來之前,你都要一直待在這裡喔。』
『嗯……』
一陣沉默之後,英子若無其事地切入了話題。
『你剛才看見菊岡先生的祕書了嗎?』
『喔,看到了,怎麼了……?』
『她很有品味呢。』
『……?』
『人是可以靠後天培養的呢。』她皺著眉頭說道。
大多數的時候,從英子口中說出來的話,都像壓抑著情感的同一範本。這對圍繞在她四周的年輕男性來說,產生了一種謎樣的效果。
一輛引擎發出喘氣般聲音的國產中型轎車,緩緩爬上坡來。
『好像來了!』
車子一開到他們的身旁,車窗就被匆忙地搖了下來,露出一張戴著銀邊眼鏡的胖臉。令人驚訝的是,他的臉上竟然還淌著些許汗水。
將車門稍微打開,人還坐在車上的戶飼連忙對英子說:『謝謝妳的邀請。』
『你好慢喔。』
『沒辦法,因為路上都是積雪。哇!英子小姐今天晚上看起來更美了,這是耶誕禮物。』他拿出包裝成細長狀的禮物。
『謝謝。』
『喔喔,日下,你在啊?』
『是啊,差不多快凍僵了,你快去停車吧!』
『說得也是。』
他們兩人在東京時偶爾會碰面喝一杯。
『快把車停好吧。你知道停哪裡吧?和之前一樣的地方。』
『嗯,我知道。』
中型車在細雪紛飛中搖搖晃晃地繞到後面去,日下小跑步在後面追著。
接著,一輛計程車爬上坡來。車門打開後,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下了車,站在雪地上。他是菊岡的下屬金井道男。他彎下腰,好像在等他太太從車子裡出來的樣子,模樣就像不知道從哪裡獨自飛到雪原來的鶴一樣;接著,好不容易才從狹窄的座位盡力掙脫出來的,是和金井道男的外型恰恰相反的太太初江。
『哎呀,真不好意思,讓小姐久等了。』骨瘦如柴的丈夫笑著說。
這個叫做金井道男的男人,說來有點可憐,好像因為太常陪笑臉的關係,他臉上的肌肉幾乎都已經定型了。應該說是一種職業病吧?只要臉部肌肉稍微用點力,就可以立刻擠出和自我意識無關的諂媚笑容。不,說不定是他在做笑臉以外的表情時,臉部肌肉才需要用力吧。
英子常常在想,每當她事後努力要回想這個男人的長相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他平常的表情。比起在腦海中描繪金井平常的臉,想像素未謀面的聖德太子?的笑容反而要簡單多了。金井平常總是露齒而笑、眼角堆滿了細紋。英子還想說,他會不會生來就是這副表情呢。
『等您很久了,路上辛苦了吧?』
『哪的話!我們董事長來了嗎?』
『嗯,已經來了。』
『呿!我們遲到了嗎?』
初江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雪地上,以她那傲視群倫的體格難以想像的速度,靈活地轉動著眼睛,從髮型到指甲,來回將英子打量了一番。然後在下個瞬間,她臉上忽地露出笑容說:『哇,真是漂亮的衣服!』只讚美了英子的小禮服而已。
受邀的客人應該只有這些。
當這兩個人消失在屋內後,英子也裝模作樣地轉過身,往屋內的大廳走去。柯爾波特的樂聲逐漸清晰,她的步伐就像是從休息室通過舞台旁的走道、朝舞台走去的女明星般,充滿了適度的緊張與自信。
前言『我就像是雨國的國王,富有卻無能,盛年早衰。獵物、愛鷹,以及到我欄下餓死的人民,任何東西,都無法安慰這個國王。』波特萊爾??《巴黎的憂鬱》在法國南部一個叫做奧德利弗的村子,有一座造型奇特的建築物,叫做『修法爾的宮殿』,這是由一個名叫菲爾帝南•修法爾的貧窮郵差所建造的。從西元一九二二年起,總共耗費了三十四年的時間,由他一人獨力完成這座夢寐以求的宮殿。宮殿給人的感覺像是阿拉伯廟宇的一角,又像是印度神殿,在中世紀歐洲城門般的入口旁,還有一間瑞士風的牧羊人小屋。儘管這座宮殿的風格非常不一致,但每個人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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