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強烈的愛,就如同佛朗明哥舞一樣狂野又深沉,
讓整顆心彷彿都被掏空了……
●英國No.1愛情天后最深情的好評力作!
●榮登《週日泰晤士報》暢銷排行榜冠軍寶座!
首刷附贈
迷火佛拉明哥課程折價券+免費體驗券+舞衣折價券
(詳細使用辦法請見書內末頁)
她性感狂野的舞蹈和他穿透人心的吉他,有如完美結合的二重奏!
這種渾然天成的默契,也讓他們彼此之間的感情彷彿要激盪出火燄來……
多年前,拉米瑞茲家族住在格拉納達的木桶咖啡館樓上。家中的小女兒梅西只對兩件事狂熱:佛朗明哥舞和她的吉他手戀人哈維爾。一想起哈維爾,梅西的百般情緒便自然而然地在舞蹈中迸射而出!他們的表演和戀曲都是那樣地耀眼美麗,但內戰的烽火卻無情地分開了他們。相思的煎熬簡直讓梅西活不下去了,於是她決定不顧戰場的危險,隻身前往尋覓哈維爾……
多年後,從英國來到西班牙學習佛朗明哥舞的宋妮雅無意間進入木桶咖啡館,聽聞了梅西和哈維爾動人的愛情故事。同樣對跳舞充滿熱情的她,不像梅西那樣擁有激盪靈魂的伴侶,相反地,她的婚姻正面臨嚴重的裂痕。聽完故事,除了被這對戀人無悔的真愛與勇氣所感動,宋妮雅更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與他們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站在不知如何取捨的生命交叉點上,宋妮雅不禁自問:「沒有熱情還算是活著嗎?人生是否就像佛朗明哥舞那樣充滿濃烈而深沉的情緒?」而她揭開的秘密,又將為她帶來什麼樣的轉變呢?……
作者簡介:
維多莉亞‧希絲洛普 Victoria Hislop
曾於牛津大學聖希爾德學院專攻英文。開始寫作前曾任《週日電訊報》的旅遊記者,另外在《電訊日報》撰寫家庭及學校教育方面的文章,並為《女性與家庭》雜誌撰稿。2006年處女作《孤島戀人》出版後,被《週日電訊報》譽為新版的《戰地情人》,並立即躍登暢銷排行榜冠軍,目前銷量更已突破百萬冊!
希絲洛普的文字魅力在於對歷史氛圍的掌控,精闢的人性見解與考究的細節,使得過往風華栩栩如生,也讓讀者一腳踏入她的世界便無可自拔。《孤島戀人》輝煌的銷售數字與超高的人氣,除了榮獲「理查與茱蒂讀書俱樂部」夏季選書(在英國的影響力與美國「歐普拉秀」選書不相上下,被選上的書籍往往立刻洛陽紙貴,晉身暢銷書)、銀河英國圖書獎及Book Sense推薦選書,並讓希絲洛普獲選英國最大連鎖書店水石書店2007年度新作家。2008年希絲洛普出版了新作《回歸》(暫名,2010年即將由皇冠出版),同樣既叫好又叫座。
希絲洛普目前跟丈夫和兩個孩子住在英國肯特郡。
譯者簡介:
謝佩妏
清大外文所畢業,專職譯者。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迷火佛拉明哥舞坊總監】李昕‧【名作家】吳淡如‧【迷火佛拉明哥舞坊團長】林耕‧【淡江大學西班牙語文學系副教授、美洲研究所副教授兼所長】陳小雀‧【精靈幻舞舞團團長】賀連華◎火熱推薦
原來充滿陽光的葛拉納達石板路上,曾經血跡斑斑,只有絕望與哭泣。追尋自我,實現自我,舞出自我,在沒有戰爭的年代,我們很有機會。
──迷火佛拉明哥舞坊總監 李昕──
鮮活的西班牙內戰故事,交織在佛朗明哥女郎、鬥牛士、吉他手的生命中。《火舞戀人》切入佛朗明哥藝術的真實存在環境,揭露舞台外的內幕,照亮酒吧後幽暗的角落。舞步、撥弦,都是生命的吶喊。
──迷火佛拉明哥舞坊團長 林耕──
在格拉納達火紅太陽的映照下,佛朗明哥舞者時而激情、時而溫柔、時而悲壯,嫋娜蹁跣的身影舞出歷史符碼,動人的故事隨著節奏展演,令人為之神往而穿梭時光隧道,窺探西班牙內戰期間的悲歡離合……
──淡江大學西班牙語文學系副教授、美洲研究所副教授兼所長 陳小雀──
作者的筆觸中,我不僅僅感受到了Granada的古老美好氣息,更跌入了Flamenco的神魔境界,尤其深入了解了西班牙的悲愴史實,如歌如泣的無情內戰,值得推薦給你!
──精靈幻舞舞團團長 賀連華──
媒體推薦:
流暢易讀,感人肺腑,叫人欲罷不能!故事動人心弦,也很快地為讀者上了一段近代史。──【週日快報】
作者從對西班牙的遠距離迷戀出發,逐步編織成一部描寫西班牙內戰的小說……雖然是為了娛樂讀者而寫,卻不斷往歷史裡深探。──【觀察者雜誌】
作者最與眾不同的是,能從人性的角度去描寫驚心動魄的內戰……撼動人心的作品!──【暫停雜誌】
希絲洛普再一次以英國人到外國遊歷的純淨眼光,詮釋了一小段豐富而感人的近代史。──【獨立報】
作者筆下烽火連天的西班牙、肉搏戰、軍隊對平民的轟炸、雙方的殘酷暴行,以及歐洲對難民的冷漠對待,都令人震撼!──【衛報】
名人推薦:【迷火佛拉明哥舞坊總監】李昕‧【名作家】吳淡如‧【迷火佛拉明哥舞坊團長】林耕‧【淡江大學西班牙語文學系副教授、美洲研究所副教授兼所長】陳小雀‧【精靈幻舞舞團團長】賀連華◎火熱推薦
原來充滿陽光的葛拉納達石板路上,曾經血跡斑斑,只有絕望與哭泣。追尋自我,實現自我,舞出自我,在沒有戰爭的年代,我們很有機會。
──迷火佛拉明哥舞坊總監 李昕──
鮮活的西班牙內戰故事,交織在佛朗明哥女郎、鬥牛士、吉他手的生命中。《火舞戀人》切入佛朗明哥藝術的真實存在環境,揭露舞台外的內幕,照亮酒吧後幽暗的角...
章節試閱
格拉納達,二○○一年
幾分鐘前,兩個女人才剛剛入座,她們是最後進場的兩個觀眾,之後,板著一張臉的吉普賽人就毫不猶豫拉上門栓。
五名黑髮女孩拖著層層疊疊的長裙入場,火紅、豔橘、鮮綠、金黃的波浪舞衣,緊緊貼在她們身上。那些鮮麗的色彩、交織混合的濃郁香氣、她們翩然而降的風采和驕傲自信的步伐,都經過設計,震撼全場,戲劇張力十足。三個男人跟在她們後面,從油亮頭髮到人造皮鞋,從頭到腳一身黑,穿得像要去弔喪。
接著,當虛飄飄的擊掌聲(只是手掌輕拂手掌)一點點滲入靜默,氣氛便為之一變。某人堅定沉穩地撥響琴弦,另一人發出低沉哀傷的悲鳴,聲音很快流聚成一首歌,粗啞的嗓音加上這簡陋的地方,跟他粗糙的麻子臉很相配。只有歌手和他的樂團懂得含糊不清的方言歌詞,但觀眾感受得到其中的意涵──失去的愛。
五分鐘就這樣過去。多達五十名觀眾擠在格拉納達某個幽暗陰濕的洞穴裡,坐在靠牆擺放的長椅上,幾乎不敢呼吸。歌曲沒有明確的終止,只是漸漸轉弱。女孩趁這個時候再度魚貫而出,步伐大膽性感,眼睛定在前方的門上,甚至不甩房裡的外國臉孔。幽暗的空間裡,有種咄咄逼人的氣氛。
「就這樣?」遲來的那人問。
「希望不是。」她朋友說。
有幾分鐘的光景,氣氛異常緊繃。接著,一種甜美的聲音源源飄向她們,不是音樂,是種圓潤的、叩擊的顫動聲:響板的聲音。
其中一名女孩回來了,踩著腳慢慢步上走廊形狀的空間,舞衣的荷葉邊擦過前排觀光客蒙了灰塵的腳。她的舞衣是亮橘色,上面有大黑點,布料緊緊包住腹部和胸部,接縫繃得好緊。雙腳在組成舞台的長木條上蹬步,照著節拍一二、一二、一二。
只見她把手舉到空中,低沉悅耳的響板急急顫顫,她開始緩緩旋轉。她邊旋轉,手指邊拍著手心裡的黑色小圓盤。觀眾看得如痴如醉。
哀傷的歌曲為她伴奏,歌手大多時候都垂著眼。舞者持續舞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即使她跟音樂合而為一,她也沒表現在臉上;就算她意識到觀眾的目光,觀眾也感受不到。她嫵媚的臉龐只有專心一致的表情,凝目望著唯有她看得見的另一個世界。胳臂底下,汗水滲透舞衣黑了一塊,汗珠浮上額頭,她不停旋轉,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舞蹈結束跟開始時一樣,決然的一聲蹬步,全部止住。她雙手高舉過頭,眼睛仰視低矮的圓屋頂。對觀眾的回響毫無感謝之意。有沒有觀眾,對她都沒有差別。室內的溫度升高,前幾排的觀眾,呼吸著麝香和她揮灑空中的汗水混合而成的醉人氣味。
她正要離場,另一名女孩就接著上場。第二名舞者一臉急躁,好像一心只想快快結束。更多黑點滑過觀眾眼前,這次印在鮮紅布料上。一頭黑色鬈髮散落在吉普賽女孩的臉上,遮住她整張臉,僅可見到以眼墨描得歷歷分明的一雙阿拉伯眸子。這次沒有響板,但踩腳聲不斷重複,喀拉喀—踏喀,喀拉喀—踏喀,喀拉喀—踏喀踏喀……
腳跟到腳趾不斷重複的動作,又開始快得不可思議。沉重的黑鞋、又高又硬的鞋跟、打釘鞋尖,都在舞台上震動,她的膝蓋一定吸收了強大的震波。歌手靜了半晌,盯著地板瞧,好像只要跟這個黑美人四目相對,就可能化為石頭似的。完全聽不出來是吉他手跟著舞者的節拍,還是舞者跟著吉他手的節拍走,雙方的互動天衣無縫。她挑逗地撩起裙子的層層厚褶,露出套著黑色絲襪的勻稱大腿,繼續賣弄速度和腳功節奏。女孩半像旋舞僧侶、半像旋轉陀螺,不停轉啊轉,把舞蹈推上高潮。顫巍巍別在她頭上的一朵玫瑰飛到觀眾席上,她沒彎身撿起,幾乎就在玫瑰落地前就大步退場。這是場反觀自照的演出,卻展露了他們看過最張狂的自信。
第一名舞者和伴奏跟著她走出洞穴,幾個人臉上一樣面無表情,聽到觀眾鼓掌也無動於衷。
陸續還有六名舞者上場,每一個都同樣表達了結合熱情、憤怒和悲傷,同樣令人不安的舞蹈。有個男人的舞步跟妓女一樣挑逗風騷;有個女孩表達的痛苦煎熬跟她的稚嫩肉體格格不入;有個年老女人皺紋深陷的臉龐,刻鏤了七十年的風霜。
最後,表演者魚貫而出,燈光旋即亮起。觀眾起身離席之際,瞥見舞者擠在狹小的後台抬槓、抽菸、喝酒,高高的平底酒杯斟滿廉價威士忌。離下一場表演還有四十分鐘。
這房間天花板低矮,空氣滯悶,彌漫酒精、汗水和鬱積已久的雪茄味,觀眾重新呼吸到涼爽的夜晚空氣都鬆了口氣,那一股清新澄淨提醒人這裡離山區不遠。
「真精采。」宋妮雅對朋友說。雖然不清楚這麼說代表什麼,但這好像是唯一恰當的評語。
「對啊,」瑪姬附和,「而且很強烈。」
「沒錯。」宋妮雅應道。「真的是,跟我想像的完全不同。」
「不覺得那些女孩看起來不怎麼開心嗎?」
宋妮雅不接腔。佛朗明哥本來就跟開心不太有關,這兩個鐘頭她至少明白了這點。
她們穿過鋪石街道,走回格拉納達市區,迷失在古老的摩爾人遺跡中,也就是阿爾拜辛區。查地圖也是枉然,這些小巷弄多半沒有名字,有時沿著一階階狹梯走著走著就沒了。
繞過街角,阿罕布拉宮重回視線,兩人很快又摸清方向。此刻柔和的泛光燈打亮宮殿,雖然午夜已過,但籠罩宮殿的和煦琥珀光,幾乎讓她們以為太陽仍然高掛。一排排角樓炮台伸出清澈的夜空,猶如一千零一夜的場景。
肩並肩,兩人一路默默往前走。膚色黝黑、體態曼妙的瑪姬縮小步伐,配合宋妮雅,這幾乎是這對外型迥異的知心好友從小到大的習慣。兩人不需言語就能心意相通。此時此刻,兩雙腳踏在鋪石上的清脆聲,有如佛朗明哥舞者一碰一碰的擊掌聲和響板聲,比人聲更加悅耳。
二月底的某個星期三。宋妮雅和瑪姬才下飛機幾個鐘頭,但在坐車離開機場途中,宋妮雅就迷上了格拉納達。冬日餘暉的分明光線照亮城市,背後的覆雪山脈形成一片壯闊的陰影,計程車上高速公路飛馳進城時,她們第一次瞥見阿罕布拉宮的幾何線條,它就像是這座城的守護者。
最後司機緩速下了高速公路,開進市區,兩人飽覽華麗的廣場、宏偉的建築和不時出現的壯觀噴泉。後來司機轉進四面八方蔓延這座城市的鋪石小巷。
宋妮雅的母親是西班牙人,但她只來過西班牙兩次,兩次都是到太陽海岸的海邊名勝,待在平順延伸而去的閃亮海岸上,那裡有全年不斷的陽光和全天不斷的早餐供應絡繹而來的英國人和德國人。附近有一幢幢同樣陽光燦爛的別墅,放眼望去盡是雕樑畫棟、精緻鐵欄,不過離城裡蜿蜒錯綜的街道和百年建築還有幾百哩遠。
這地方充滿陌生的氣味,古老和現代參差並存。咖啡館擠滿當地人,窗口高高堆著油滑小糕點,一臉認真並樂在工作的男侍者將糕點端給顧客,還有掩著破舊窗簾的公寓,以及匆匆掠過眼簾、掛在陽台上晾乾的床單。這是個有真實血肉的地方,她心想,沒有一樣東西是虛假的。
計程車東轉西轉,忽左忽右,忽右忽左,好像會繞一大圈回到原點似的。每條小巷都是單行道,而且時不時就差點撞上逆向行駛、飛速而來的輕機車。行人對這驚險的畫面不以為意,逕自走下人行道,繼續趕路。唯有計程車司機有能耐在巷弄迷宮中穿梭。照後鏡垂下一串念珠,喀喀敲著擋風玻璃,儀表板上聖母瑪麗亞的聖像莊嚴垂視,一路還算平安,應該是聖母暗中保佑吧。
車裡彌漫芳香劑噁心甜膩的味道,加上一路顛簸,兩個女人早就反胃欲嘔。司機好不容易減速,手煞車嘎的一聲,車子猛然停住,她們總算鬆了口氣。兩星級的聖安娜飯店位於小而破落的廣場上,一邊是家書店,一邊是個補鞋匠,一排攤販沿著人行道擺放,現在正忙著收攤。光滑金黃的土司和許多撒上橄欖的平滑麵包已經包起來,剩下的水果塔(原本有馬車車輪大小)也裝進蠟紙收好。
「我餓死了。」瑪姬說,巴巴望著攤販把麵包搬上小貨車。「趁攤販走之前我去買一些。」
一向率性而為的瑪姬越過街,讓宋妮雅去付計程車錢。回來時她捧著一大塊麵包,早就迫不及待撕下麵包填肚子。
「好好吃,來,試試看。」
她丟給宋妮雅一小塊硬皮麵包,兩人站在人行道上的行李旁啃麵包,大大方方把麵包屑掉在石板上。現在是傍晚散步時間,大家陸續出門上街溜達,男女同行的、臂挽臂的女人、兩人結伴的男人都有。大家都精心打扮,雖然只是隨性散散步,但看上去似乎都有明確的目標。
「很吸引人吧?」瑪姬說。
「什麼?」
「這城市的生活啊!看看他們!」瑪姬指向廣場角落的小館,裡頭黑壓壓坐滿人。「你想這些人小酌時都談些什麼?」
「什麼都談吧。」宋妮雅微笑說:「談家人、政治醜聞、足球……」
「走,先去飯店登記,」瑪姬說,解決掉手裡的麵包。「然後咱們就可以出去喝一杯。」
玻璃門進去是個燈光明亮的大廳,一些俗麗的人造花擺飾和幾件厚重的巴洛克家具營造出華麗感。櫃檯後面有個笑容可掬的年輕人遞給她們登記表,影印好她們的護照之後,便說明早餐時間並交給她們鑰匙。鑰匙別著一個圓滾滾的木頭柳橙,保證房客出飯店之前一定會把鑰匙放回櫃檯後方的一排掛鉤上。
除了大廳,這家飯店的其他部分也很俗麗。兩人面對面坐小電梯上樓,行李高高堆起,三樓迎面而來一條狹小的走廊。兩人在昏暗中拖著行李喀喀碰碰往前走,終於看到失去光澤的斗大數字:301。
她們的房間別有一番景致,但不是阿罕布拉宮,而是直接對著一堵牆,具體說來是一架冷氣機。
「反正我們不會整天看著窗外吧。」宋妮雅說,伸手拉上薄薄的窗簾。
「而且就算有個漂亮的陽台,或是可以瞭望山景的遼闊視野,我們也不會利用啊。」瑪姬笑著說。「還沒到那個季節。」
宋妮雅快速打開行李,把幾件T恤塞進小小的床頭櫃,把其他衣物掛上小小的衣櫃,金屬衣架劃過鐵欄杆的聲音令她發毛。浴室跟臥房一樣狹促,宋妮雅雖然嬌小,也得先擠到洗手台後面才能關上門。刷完牙後,她把牙刷丟進唯一的玻璃杯裡,回到臥房。
瑪姬躺在暗紅色的床單上,行李還放在地上,絲毫未動。
「妳不整理行李嗎?」宋妮雅問。根據經驗,她知道瑪姬可能整個禮拜任由惹火的蕾絲內衣和縐巴巴的上衣披散在行李箱上,也不會動手吊起衣物。
「幹嘛?」瑪姬心不在焉地問,盯著什麼看得正入迷。
「整理行李?」
「哦,好,待會再說吧。」
「妳在看什麼?」
「桌上放的傳單。」瑪姬說,臉貼近傳單,想看清楚上面的字。低瓦數的電燈只稍稍把昏暗的米色房間打亮,看字相當勉強。「是佛朗明哥表演的廣告,地點在一個叫芳達戈斯的地方,在吉普賽區,我的西班牙文程度只能看懂這些。要去嗎?」
「好啊,問櫃檯應該就知道地方了吧?」
「表演十點半才開始,我們可以先去吃點東西。」
不久後兩人到了街上,手裡拿著這城市的地圖,在街道迷宮中穿來繞去,有時跟從直覺,有時跟從地圖的指引。
赫丁涅斯,米拉索,庫魯茲,普安特祖拉,卡普奇那斯……
宋妮雅從學生時代就記住了這些名字的意義。每個名字都有神奇魔力,好比畫筆一揮,描出了這城市的風景,一筆一畫勾勒出全景。她們離市中心越來越近,周圍街名明顯可見深受羅馬天主教的影響。
這些街道是為了大教堂而建的,大教堂就是這城市的中心,地圖上說,一切由此往外放射。循小巷弄似乎永遠到不了教堂,宋妮雅看見幾根欄杆和兩個女人坐在雕花大門前乞討,才第一次抬起頭。巍然聳立眼前的是堅固無比的建築,佈滿蒼穹,一大片堡壘似的獨特石牆不像聖保羅大教堂、聖彼得大教堂或聖心堂一樣直入天光,從宋妮雅所站的地方看,它反而好像抹去了天光。教堂前也沒有大廣場營造聲勢,而是隱身在各自營生的商店和咖啡館後面,因此置身小巷弄裡多半看不見。
然而整點一到,它就提醒世界它的存在。兩人站在原地時,鐘聲響起,音量大得讓她們直往後退,低沉而宏亮,金屬的鏗鏘聲在她們腦中轟鳴。宋妮雅雙手摀住耳朵,跟著瑪姬遠離震耳的鐘聲。
現在是八點整,大教堂周圍的西班牙小館已經擠滿人。瑪姬當機立斷,走向有名服務生站在人行道上抽菸的小館。
一坐上高木凳,兩人立刻點了紅酒。酒裝在矮胖的平底酒杯裡端上來,還附上滿滿一盤生火腿,而且每次點新的飲料,就會出現更多碟小菜。她們雖然餓,但光吃小盤裝的橄欖、起司和鵝肝也漸漸有了飽意。
宋妮雅對瑪姬選的小館很滿意。吧台後方,一列列碩大的火腿垂下天花板,有如倒掛樹上的肥大蝙蝠,身上的油脂滴入小小的塑膠圓錐容器。旁邊掛著香腸,後面架子上排著一大罐一大罐橄欖和鮪魚,一瓶瓶的酒則排在伸手拿不到的地方。宋妮雅喜歡這種質樸的混亂,生火腿甘醇的氣息,還有轟轟談笑聲像件她鍾愛的大衣緊裹住她的感覺。
瑪姬打斷她神遊。「覺得怎麼樣?」
這是瑪姬愛問的標準問題。她跟雞尾酒籤上的橄欖和小番茄一樣,喝多了。
「不錯。」宋妮雅回答,話一出口她就知道這個答案大概過不了關。瑪姬總是希望直接進入重點,這有時讓她很煩。在斯坦斯特機場會合之後,兩人的對話就一直淡淡的,但她知道瑪姬不可能一直安於現狀。宋妮雅嘆口氣,好友這一點令她又愛又恨。
「妳那個土巴巴的老公還好嗎?」這個更直接的問題更不能寥寥數語就打發,「不錯」尤其不行。
九點之後,小館迅速爆滿。傍晚時分的客人多半是上了年紀的男士,一群群聚在一起。宋妮雅發現他們都身材勻稱,衣著光鮮,鞋子擦得發亮。之後,年齡較輕的客人漸漸占滿館子,立著腳談笑風生,把紅酒和一盤盤小菜放在小支架上,館子裡四處可見的小支架就是為此而設的。此刻的音量顯示對話內容變嚴肅了。宋妮雅把凳子拉近瑪姬,椅腳碰椅腳。
「更土了。」她附耳說。「他不希望我來,不過我想總會調適過來吧。」
宋妮雅往吧台上的時鐘一瞟,佛朗明哥表演不到半小時就要開始了。
「好像該走了?」她說,滑下凳子。她雖然很喜歡瑪姬,但暫時不想談自己的事。在她最好的朋友眼裡,沒有哪個老公像樣,但宋妮雅常懷疑這可能跟瑪姬沒有老公有關,至少沒有自己的老公。
咖啡端上來了,瑪姬想喝完再走。
「還有時間喝咖啡,在西班牙什麼事都會延後。」
兩人喝光濃醇的黑咖啡,擠身穿過人群出了門。人群漫到街上,幾乎一路蔓延到薩克羅蒙提區,到了那裡,她們很快發現指向「芳達戈斯」的標誌。那地方位於半山腰,是幢牆壁刷白、砌上粗糙灰泥的建築,她們要到底下的洞窟觀賞佛朗明哥表演。還沒進門,就傳來撥弄吉他和弦的醉人音樂。
格拉納達,二○○一年
幾分鐘前,兩個女人才剛剛入座,她們是最後進場的兩個觀眾,之後,板著一張臉的吉普賽人就毫不猶豫拉上門栓。
五名黑髮女孩拖著層層疊疊的長裙入場,火紅、豔橘、鮮綠、金黃的波浪舞衣,緊緊貼在她們身上。那些鮮麗的色彩、交織混合的濃郁香氣、她們翩然而降的風采和驕傲自信的步伐,都經過設計,震撼全場,戲劇張力十足。三個男人跟在她們後面,從油亮頭髮到人造皮鞋,從頭到腳一身黑,穿得像要去弔喪。
接著,當虛飄飄的擊掌聲(只是手掌輕拂手掌)一點點滲入靜默,氣氛便為之一變。某人堅定沉穩地撥響琴弦,...
購物須知
退換貨說明:
會員均享有10天的商品猶豫期(含例假日)。若您欲辦理退換貨,請於取得該商品10日內寄回。
辦理退換貨時,請保持商品全新狀態與完整包裝(商品本身、贈品、贈票、附件、內外包裝、保證書、隨貨文件等)一併寄回。若退回商品無法回復原狀者,可能影響退換貨權利之行使或須負擔部分費用。
訂購本商品前請務必詳閱退換貨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