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死亡,關於愛,關於生……
本書是兩個主題故事集結而成。
毫無期望、一個人獨自旅行的女子(我),想起以前曾來往過的女人的「無情」,和因過勞而腦溢血病倒的姊姊一步步走向死亡的「厄運」。
〈無情〉敘述主角(我)在她的女友(千鶴)去世後,獨自來到兩人分手的小鎮,回想起自己被母親盜走遺產並離她而去一路走來的種種心境,並且在夢中與千鶴相會,將分手時的遺憾作一個了結。全文彌漫著靈異而深摯的情感。
〈厄運〉敘述主角在姐姐(小邦)腦死後,與姐姐男友的大哥(境)追憶姊姊過去種種,一面思考死亡的意義。姊姊的「最後」指的應該是什麼時候呢?開始昏迷的時刻?大腦損傷之時?腦死?或是拿掉呼吸器的瞬間?那樣情況就是不幸嗎?也許只有當事人小邦自己知道答案。
作者簡介:
吉本芭娜娜,1964 年生,東京人,日本大學藝術學文藝科畢業。本名吉本真秀子,1987 年以《我愛廚房》一文獲第六屆「海燕」新人文學賞,陸續又獲「泉鏡花」、「山本周五郎」等大獎。1989 年崛起後,迅即成為日本當代暢銷作家,著有《廚房》、《泡沬/聖域》、《甘露》、《哀愁的預感》、《蜥蜴》、《白河夜船》、《蜜月旅行》、《無情/厄運》、《身體都知道》、《N‧P》、《不倫與南美》、《柬鳥》、《王國vol.1 仙女座高台》、《虹》、《羽衣》、《阿根廷婆婆》、《盡頭的回憶》、《王國vol.2悲痛、失去事物的影子,以及魔法》、《王國vol.3 祕密的花園》、《雛菊的人生》、《原來如此的對話》(和心理學家河合隼雄對談)等。
譯者簡介:
劉慕沙,本名劉惠美,台灣省苗栗縣銅鑼人。1935 年生。省立新竹女高畢業。曾任小學教員。著有《春心》短篇小說及散篇散文。從事日本文學譯作達三十年,除複行本芥川獎作品集、日本現代小說選等多冊外,於日本文學大家菊池寬、志賀直哉、石川達三、川端康成、井上靖,尚有三島由紀夫、遠藤周作、曾野綾子、佐藤愛子、安部公房、源式雞太等名家之長短篇代表作,均有各別專集譯作,已結集成冊出版者達三十餘種。另有橫光利一、谷崎潤一郎、中河與一等散篇譯作,以及譯有大江健三郎《換取的孩子》與《憂容童子》兩書。
章節試閱
1.祠廟
在漫無目的的一趟隻身之旅中,有天下午,我置身那條山路上。
沿著國道而築的這條路,一邊傍山,綠蔭遮蓋,是條怡人的山徑。
望著光與影所構成的美妙圖樣,我開始走了起來。
當時只覺悠哉悠哉,彷彿要開始散步一般。
看看地圖,上面標示著這是即將與國道合流的一條步道。
在溫煦如春的午後陽光底下,我心曠神怡的走著。
不料,路況比預期的險阻,上上下下的坡道極多。
我拚命的趕路,趕著,趕著,天漸漸黑下來,艷藍的天空裡,不覺間亮起了燦爛如寶石的明星。西天仍有一些淡淡的殘紅,晚秋輕淡的縷縷雲絮,在柔和的色彩中一點一點的沒入昏暗裡去。月亮也出來了。一彎細如指甲的月亮。
「這樣走下去的話,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抵達鎮上?」我禁不住自言自語。
由於太久沒有作聲,我幾已忘記自己的聲音。膝蓋有點發痠,腳趾尖開始痛了起來。
「幸虧訂的是旅館,看樣子是趕不上晚餐時間啦。」
原想打個電話通知一聲,無奈窮山僻壤行動電話打不通。肚子也突然餓了起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該抵達我訂了房的那個小鎮。到了那兒,再來吃點什麼熱烘的東西罷,想著,我稍稍放快了腳步。
來到路燈照不到的一個有些偏僻的拐角處,心頭陡的掠過一股非常不舒服的感覺,被一種「鬼打牆」的錯覺所攫住,彷彿空間突然之間扭曲了起來,怎麼走也走不過去。
我雖沒有所謂的超能力,倒是從某一時期起,能夠輕微的感受到肉眼所看不見的東西。
儘管生為女兒身,我一度與一位女性有過超乎友誼的深交。她有陰陽眼,能夠看到別人所看不見的東西。與她同居一室之後,也不知是影響所及還是無形中受到了鍛鍊,我也開始能夠感受到一些動靜。
若干年前,一次開車兜風途中,就在類似這樣的山路上,我倆作了番永遠的訣別。那天是我開的車。她懇求我說,既然沒法回到同一個家,倒不如雲遊一陣再回去,就讓我在這兒下車好了。她是認真的。難怪妳帶那麼多行李,我說,同時領悟到她是從出門之前就不打算跟我一起回家。對她而言,我要搬離與她同住的房子,是樁嚴重的背叛,嚴重的程度出乎我的意料。幾經溝通,她的決心還是絲毫不動搖,之固執的,叫我禁不住感到如不放她下車,只怕會把我殺掉。
她說了。
我就是不想看到你搬出去的樣子。我一個人慢慢兒回家,你就先回去吧。最好趁我到家之前把行李搬走。
我照著她的話做了。儘管車子是她的,我還是這麼做了。
分手之時的她那張臉。寂寞的眼神,披到臉上的秀髮那副模樣。久久停留在照後鏡裡的她那身淺褐大衣的色氣。眼看著就要被山綠所淹沒掉的她那個人。她站在那裡不停的揮手。那樣子,不由你不以為她將永遠在那兒等候我。
有時,對某一個人來說無所謂的事情,換上另一個人,就成了難受而要命的苦事。我對她進一步的人生所知不多。我無從理會某人守著你打包離開與你同居的這個家,竟會讓另一個人如此的難受。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性情不合。我的確是因為沒地方住,便利用了她。說老實話,我無意和同是女性的她那個人一直交往下去。只因為她喜愛我這個當時的同居人,我遂回應她,與她發生肉體關係,如是而已。不過,我發覺她並不是這樣。我是有點知道這個卻佯裝不知。我好好的自省了一番。末了,有關她的種種,遂以不知如何是好的記憶,保留在心版上。
回憶成為一幅幅的畫像,狠狠的鞭打著我,令我的心一片黯然。
我振作起自己,準備好好兒趕路。向前一看,發現那兒有個奇怪的祠廟。沒有地藏菩薩,也沒有其他任何佛像,就只是座空廟,卻供有鮮花、折出來的紙鶴和酒,而每一樣祭品都不是新擺上去的。腦子裡止不住浮起一個念頭。
「這一帶地方鐵定蟄伏著某種極其邪惡的東西。」
我沒辦法說明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也許本來供有地藏菩薩,只是毀壞了,或是有人將它搬走了,我試圖叫自己這麼想。但是不對。我是怎麼考量怎麼覺得四周飄漾著一種氣氛,彷彿有一股深重的冤氣,層層疊疊構成異常濃厚的團塊圍繞住你。由於太過令人心裡發毛,我忍不住定睛凝望。
細看之下,發現祠廟當央有十來顆雞蛋大的烏黑石頭,排成圓圈擱在那裡。那些石頭同樣的使人打心底感到不舒服。
我別過臉匆匆離開。旅遊途中,偶爾會碰到類似的事情。世上確實存在著某些什麼聚集的場所,區區個人最好盡可能別跟那些事物發生關連。
想起了從前在峇里島和馬來西亞所見過的一些教人毛骨聳然的洞穴,還有柬埔寨與塞班島種種的戰爭遺址,那些地方總讓人感受到處處充滿了浩劫留下的深重又晦暗的冤氣。
從小就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對這一類的地方多所接觸,這或許也是造成我這一方面的直覺格外敏銳的原因之一。
這麼說,倒使我想起每逢教人感到內心發毛的場所,經過打聽,多半不是出過車禍,便是曾經發生過什麼命案。
不過,我最怕的還是活人。比起活人,再可怕的場所也只是個場所,再恐怖的鬼魂也只是死人而已。我始終認為會興起最可怕的念頭的,永遠是活人。
拐過彎,壓在肩頭的那股不舒服的感覺陡地卸去,靜謐的夜氣重又籠罩我。
夜幕轉眼之間落下,周遭漾滿了清新怡人的空氣。微暗中,風兒捲起色彩繽紛的落葉,鋪天蓋地的飄舞過來,人就猶如被綺麗的夢幻織成的彩布層層纏裹。
我全然忘記恐懼,繼續走下去。
(未完)
1.祠廟
在漫無目的的一趟隻身之旅中,有天下午,我置身那條山路上。
沿著國道而築的這條路,一邊傍山,綠蔭遮蓋,是條怡人的山徑。
望著光與影所構成的美妙圖樣,我開始走了起來。
當時只覺悠哉悠哉,彷彿要開始散步一般。
看看地圖,上面標示著這是即將與國道合流的一條步道。
在溫煦如春的午後陽光底下,我心曠神怡的走著。
不料,路況比預期的險阻,上上下下的坡道極多。
我拚命的趕路,趕著,趕著,天漸漸黑下來,艷藍的天空裡,不覺間亮起了燦爛如寶石的明星。西天仍有一些淡淡的殘紅,晚秋輕淡的縷縷雲絮,在柔和的色彩中一點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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