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實質為人類的母親,無法忍受殘害人的一切事物,於是當天破洞時用盡力量補天、洪水淹滅城鎮時便整頓洪水,因為人類被猛獸吞噬,所以殘殺龍蛇猛獸。
所以,這個世界「現在」是沒有龍的。
為了讓人類存活下去創始母神--女媧,一連二、二連三的創造、訂定規則。
「即使如此……」
突然其來的聲音扭曲了女媧的臉龐,女媧、泥人還有伏羲逐漸化成扭曲的迴旋狀,眼前的霧慢慢的淡化這些影像,方才歷歷在目的創生紀錄卻因為女子的一個擺手而逐漸消逝。在播放「世界的起源」之後,浮在半空中的白霧逐漸浮現了美豔女子的臉龐。
在黑夜中仍可看出這房內的死白,因為幽暗而形成灰色的陰影。白色的擺設白色的牆壁和裝潢,女人披著白色的綢布地上鋪的是羽衣,頭髮上有珍珠綴飾,溫婉的面容中透出一絲絲銳利。她是西王母娘娘,掌管整個天庭的西王母。
她注視著眼前雕花平台上放置的水球,那球大約兩個拳心大。
水投射出的光芒倒映到地上,呈現美麗的水光。可以見到水光的中心點有一個影子,蜷縮起的四肢和小小的骨架,那是被包覆在水球中人類的胚胎。
西王母的眼神透露出悲傷與無比的憐憫,柔軟的眼波中注視著夾在水球中的胎兒。
「盤古已死。」
「女媧從補天與治水之後便消失無蹤。這世界已經被她改造的失去戒律了,為了醜惡的人類。她不明白,這世界需要『天』的存在,人類需要誡律。」
西王母毫無情感的喃喃自語,外頭是一片漆黑,在她說出這般話語時在天際劃出了閃電。
閃電的亮光讓門旁出現了黑色倒影,太過幽暗所以看不出面孔,只能模糊的看出大概是一個孩子的影子。不知是什麼就站在那裡的,或許從一開始就在那裡的吧。但是西王母卻露出了微笑。
「所以被她破壞的部分必須再創生一次……是吧?」
「龍。」
◎
蟒喉跟著張果老與呂洞賓進入天殿,一路上都是高聳入天的塔柱,顯得人形的他們有多麼渺小。皮靴的聲音清晰地叩在廊道上,地面的淨白照射了自己的身影……這裡還真是白的有點可怕。
「果然空盪盪的啊,天庭。」張果老說,算起來上次回來也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情。這裡沒什麼太大改變。
「為什麼空盪盪?」
「這……說來話長,總而言之現在的天庭沒有住人。」
「喔……」反正他也不是很想知道原因,他只是是來找人的。而且這裡好怪,假的雕刻裝飾品到處都是,他們一直來到了往上的樓梯旁停了下來,抬頭可以看見天塔的頂端,想必會議就是在那裡開的,不過還真高……
「這到底有多高?」
「中間塔十多層樓吧,還是二十幾層樓……」張果老掐指算,蟒喉忍不住想吐槽,十幾層跟二十幾層差很多耶!「好吧,管他幾層樓都是要爬上去就是了……對吧……」
但是最難以忽視的是,兩側延伸的白色樓梯中間有一尊神像。
神像刻的是一個人的模樣,穿著紗的一個男人,整尊大約三四個人高,像石膏一樣整尊是白色的。而那張臉是世間罕見的俊美臉孔,蟒喉生平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那尊像半身被嵌入牆壁裡,手肘跟手腕的部分整個陷入裡面,就像從牆壁中誕生一樣。
「這是誰……?」這景像太過震懾,蟒喉忍不住問。
「傳說中的天神,但是沒有人見過他。」呂洞賓說。
「天神?」
「是的,神話書中才有的天神……這神像從很久以前就在了,但是天庭一直以來只有西王母在管轄。」
「嗯……」
此時被蟒喉按住的小豬又不安分地躁動起來,蟒喉才想到他把小豬悶在裡面太久了,趕緊把小豬放了出來。如果他不小心殺了小豬,那麼他才真的會被奈達西給殺掉。
小豬抗議似的一直在蟒喉的臉部拍打翅膀,蟒喉痛的尖叫了。「啊、好啦、好啦……對不起!」
小豬滿意得鼻頭往上揚,在空中盤旋。
好隻心高氣傲的蝙蝠……果真跟主人一模一樣。張果老在心中悄然的想。
小豬對這個地方很有興趣的樣子,東停停西跳跳的,他們看著小豬一下停在階梯的扶手上,一下子又停在雕像的頭上……
「小豬,不要亂跑!」蟒喉對蝙蝠斥喝道,小豬嚇了一跳,一腳踩在左邊欄杆的獅型雕刻上。
他們忽然聽見了「喀」一聲,以及齒輪轉動的聲音。在左側樓梯下方竟然打開了一道暗門。
「……」
「這是什麼……」蟒喉瞠目結舌的指著那約自己高度的小門。漆黑不見底,大概是太久沒使用了,一直有砂石落下來。
「不知道,我們出入天庭百餘年來,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
天哪,這該不會是天庭的秘密吧……誤闖誤入會不會被西王母處罰啊……呂洞賓忍不住想著。
「啊,蟒喉!」張果老驚聲大叫。
「什麼?」
「你那隻笨蝙蝠已經鑽進去了。」
「……不要說是我的。」
這條路非常狹窄,無法兩人同時併行。一路上都是白色的燭火,有點類似地冥的鬼火燈,數千隻蠟燭在小道兩側綻放光芒。道路非常蜿蜒,完全沒有岔路和其他支線,他們不知道走多久了,還看不到盡頭。
「小豬……你在哪兒快出來……」蟒喉喊著。
快出來、出來……的回音繚繞。
「我說兩位,執意走這兒我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怎麼想這路有點怪,呂洞賓自認第六感非常準。
「……呸呸呸!烏鴉嘴,都已經走十幾分鐘了,還能回頭嗎?就說我們是無意闖進來就好了嘛。」
「這理由也太牽強。」呂洞賓搔搔鬍子。
「呵……」
聽見八仙的鬥嘴,蟒喉不禁笑出了聲。「有沒有人說你們八仙不合啊?之前那個曹佾也是常常跟張老頭吵架。」說完蟒喉立刻被張果老揍了一拳,發出了哀鳴。
「不合、我們一直不合!」
「與其說不合,不如說八仙都是怪人。」
「沒錯沒錯……」
蟒喉想小豬看到天上殿之後就開始不安的躁動起來,在船上明明就很安份。難不成是她已經感應到了主人?
奈達西應該就在這裡。
想到這裡,蟒喉跑了起來,身後的兩位老者也跟著跑了起來。
「哎呦,我們是一把老骨頭了,沒辦法跟你們年輕人比啊!」
逐漸的可以看見小豬黑黑的身影,身邊的燭火像浮光掠影一樣一閃而逝。「小豬!」蟒喉喊了蝙蝠的名字,但是小豬越飛越快,蟒喉追的步伐也越來越大,很快的小豬從視線中消失不見。這隻胖蝙蝠還真是不簡單……
◎
「小豬!」
打斷了西王母的談話,一隻突兀的黑色小東西從白色簾幕的後方飛了出來。
「那是什麼?」比較敏感的四聖忍不住拔出了劍,但隨即被瀰漫的殺意給制止了。奈達西瞪視著他們。
那是真正、露骨、寒冷的殺氣,而且他們不敢置信這麼濃烈的殺氣是從那看似弱不禁風的少女身上發出。
「你怎麼會在這裡?」
奈達西起身,走上前伸手去撈蝙蝠,將牠按在懷中。好久沒回歸主人的擁抱,小豬一直朝她的胸前摩蹭。
「……」她記得她把小豬留給了……奈達西僵在那裡,臉色沉了下來。
她已經聞到那個人的味道。
「來了嗎?我們的貴客……」
西王母啜了口酒。如果要讓蟒喉待在這裡的話,首先那位執著於他的少女就先必須待在這裡才行。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餌呢,想到這裡,西王母輕輕笑了出聲。
蟒喉穿越了數不清的黑暗、亮光、黑暗……恍若與現實交錯的密道,看著這麼多燭火不自覺有些暈眩,已經分不出這裡是哪裡了。
一直到再度看到光明。
直到蟒喉掀開遮蔽通道的厚重布幔,第一眼就看見了奈達西。
◎
蟒喉掀開布幔,第一眼就見到了抱著蝙蝠的粉紅色髮女孩,他吃驚的說不出話來。「奈達西……?」
眼前的女孩不同以往的穿著,還有放下披垂的髮。但除了她以外沒有人有那種髮色,還有眼神……她是奈達西沒錯。
除了蟒喉愣住之外,奈達西也愣住了。
一直呈現天真的瞳眸閃過一絲絲訝異,即使她的情緒非常短暫。
既然小豬出現在這裡,那麼……早該預料到的。
「奈……」正當蟒喉想說些什麼,後面被張果老給一腳踹開了。
「小子你在擋什麼路啊!」
「哇啊!」跟著蟒喉一路走到這裡,小子還拖拖拉拉張果老抬頭一看,真令人驚訝啊。「竟然連到大殿來了……哎,妳不是肚石鎮的那個小姑娘嗎?」
奈達西只是緊緊抱著小豬,轉過身過去沒有答話,然後她退到一邊去甚至不願意回望蟒喉。
「啊,蟒喉你這傢伙也來了啊──」
「嬪伽羅、曼朱沙華、忘憂草……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哈哈,小子好久不見!記得我嗎?在第五殿的時候,我是天蓬啊……」
「真是吵死人……」曹佾忍不住說,這些人怎麼那麼張揚啊。「咦,曹國舅你不是認識他?」
「是沒錯啦……」但是真不想承認啊……
正如曹佾所想的,某人也忍受不了了。
「碰!」
一個拍桌,一股低氣壓像旋風一樣蔓延開,不知道有什麼魔力,讓紛鬧的蟒喉等人一瞬間安靜下來。「稍安勿躁。」發出冷冽聲音的女人是西王母,穿著白色華服的女人正冷冷的瞪視著他們。
「是,西王母娘娘。」
西王母?
蟒喉注意到那個站起身的女人,全身的淨白。
就是羚口中天庭的管理人嗎?蟒喉想到了羚說的西王母,他還以為是什麼兇神惡煞,看起來完全不像……美艷的女人,雖然看似和善的樣子,但似乎無人敢輕舉妄動。
「你就是蟒喉?嗯……」西王母起身,拖著長長裙擺來到了蟒喉面前。西王母端詳著蟒喉,簡直像是要將他看透了。
「是……嗯、您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啊……我不是故意要偷渡進來的。」
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西王母是個美人,被那雙帶笑的眼睛緊緊盯著,蟒喉感到臉頰上一片火熱。
「是我放你進來,你才可以進來的。」西王母毫不在乎地說:「所以我不是要責怪你,你為什麼要一直退後呢?」
這時西王母又走回桌邊,舉杯示意。「你也坐下吧,我為了你準備一個位置。因為等著你們回到這裡,所以剛剛的談話中斷了,現在必須繼續才行。」
「喔……」等我?為什麼要等我呢?我跟天界應該是沒有任何關係啊……
「咳咳。小子,沒跟老夫打招呼啊?」
「地藏王菩薩?天哪……」蟒喉看到地藏王的時候心虛的把臉別開,真想拔腿就跑--是說這裡還真多熟識的人,就是所謂的孽緣嗎……
「請用茶水。」正當蟒喉拉開椅子要坐下時旁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他一轉頭當場愣在那兒。
記憶片段排山倒海的席捲而來,如同紛飛的霜雪。
那是憂傷又美麗,令人想哭泣的回憶……
「蛇母大人?」
纖細的身形和永恆不變的那雙眼睛。
是綠璽啊--
綠璽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蟒喉想告訴自己不可能,但是他們相處了不知幾百年……他不可能會認錯的!綠璽果然沒死!而且過的好好的!喜悅和吃驚那般激烈的感情像衝破身體那樣湧了上來。
「綠璽大人……」
蟒喉壓抑著心情,從喉頭擠出她的名字,眼角泛起了一點點淚光。
這個蛇精認識綠璽?小憂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嗯?」
綠璽傷腦筋的皺起眉頭,和蟒喉比起來冷靜得不可思議,將茶水放在他的面前。瞧他的反應,她是不是在某個地方得罪了這位男士而不自知呢?她怎麼也想不出來。
綠璽展露微笑,溫柔的問:「你怎麼了呢?哪裡痛嗎?」
「……」
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人阻止他們的談話。因為難以想像一向開朗的蟒喉也能露出那種表情。
蟒喉努力讓自己不要衝過去握住她的手,但是他驚訝又錯愕--「我是蟒喉啊,您不記得我了嗎?」
「很抱歉……」她低垂著頭,因為無法回答他的問題而感到難過。「請問你……」
「你……是誰呢?」
她不認識這個人。
「我……」蛇母竟然不認識他了,蟒喉感到頭暈目眩……該不會,他開始不想承認這事實。他該料到的,綠璽的瞳孔倒映出自己的樣子,但眼神卻非常陌生。
「沒用的。」
「你沒有辦法從她口中問出什麼。正如你所想的……她已經失憶了。」
西王母殘酷的道出判決。引起了長桌上一片譁然。
「哎?失憶?」
「現在的綠璽如同你們看到的一樣,只是具空殼,她什麼都不記得,包括以前的事、還有究竟身為什麼人。」
雖然是在說自己的事,但是綠璽仍然露出淺淺微笑,一副與她無關的樣子。
「什麼都不記得……」
「是的。她只知道自己的名字,似乎因為某種創傷,在逃避什麼事情。對現在的她來說,不想面對的事情她是不會去回應的。」
「怎麼會……」
創傷,指的是樹的事嗎?所以跟世界中心樹有關的任何事情都想要忘記?「她的情緒很穩定,如你們所見和『以前』沒什麼不同。如果不要想逼問她的記憶的話,是不會有問題的。」
「……可以了嗎?不好意思,我也不想打擾你們的談話。但是時間緊迫很抱歉。」西王母繼續說。「剛剛地藏王菩薩提到了,現在的天界並沒有統治者。」
地藏王點點頭。
「所以,我們的任務,以及聚集大家在此的目的地--就是為了讓天界的統治者誕生。」
「誕生?這是什麼意思?」沒有人明白西王母到底在說什麼。
「各位都有注意到,現在宮裡面的花精都是才剛成精的吧。」
這時大家都不約而同望向大殿裡的宮女們,無關外貌,從氣質與態度上來看,這些宮女都還只是小孩,這樣子她們的不善言詞和笨拙就幾乎說得通了。
「我決定讓全部重新來過。」西王母說,一字一句充滿了沉靜。
「重新來過是什麼意思?」
「讓天界『重生』。」西王母說。「宮女從嶄新新生的花精開始挑選,而代表天界的神祇也一樣,我們決定選出天界的統治者們,重整天殿。」
「就如同地冥的十殿閻羅一樣,上天和地冥討論出應該要選出各司其職的神祇,賦予他們統治整頓這世界的能力。這是我和西王母共同得出的結論。」地藏王接著附和。
「小的斗膽,那是哪位在評選?」天蓬將手指放在下顎,很感興趣的模樣。
「這個問的好。既然是成為天神眾,那麼自然是天在選擇。」西王母的口吻十分沉靜。「天……?」
「就是天。」
西王母指了上天。「請各位記住,天職無違背,世事有因果循環。不管是不是擁有仙籍。在你們之中或許有人可能身為天眾神的一員,無人知曉是誰,時機未到。」
「所以,如果是我或那些人類也有可能?」
纖細的女音突兀的冒了出來,大夥望向奈達西的方向。這女孩在想什麼……普通的小女孩這麼發問,會覺得她的腦子壞掉了,但是從奈達西的口中說出卻異常的搭調。
「完全正確,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神。」西王母微笑。
任何人都有可能……這是這麼容易的事嗎?小憂隱約的覺得不安。
「言歸正傳。奈達西,妳去不去修羅城,決定好了嗎?」
「現在就要回答妳?」奈達西歪頭。
「是,因為時間緊迫。妳可以考慮到午夜十二點。」
「修羅城?」
蟒喉問,坐在身旁的天蓬向他耳語,解釋了情況。蟒喉不禁驚呼:「那種地方……未免也太危險了吧!」要嗜血的奈達西去修羅城?太瘋狂了!
「不,我相信以她的應變能力和超人體能,去修羅城輔助修羅王是再好不過的第一人選。而且你該看得出來她相當聰明。」西王母說。
奈達西盯著外頭手中把玩著小豬,她想到了一個問題。「那蟒喉會去嗎?」
「不會,他必須留在這裡。」
「那我就去。」
奈達西點點頭,眼神堅決。
「!」
「奈達西!」
對於情勢突如其來的逆轉蟒喉以及眾人錯愕,只有西王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要去修羅城的有誰呢?」八仙的曹佾舉起了扇子搧了兩下,他很好奇這到底是怎麼分配的。
「奈達西和夜叉。」西王母說。
「只有這兩個人?就憑這兩人要去支援夜叉王?」
「當然。」西王母肯定的回答,看來不是在說笑的。「如果你們覺得擔憂那麼八仙也都去吧,我是不會介意……」八仙紛紛轉過頭來瞪視著曹佾--輩份最小還敢多嘴!
「所以八仙去支援奈達西和夜叉族,直到平息修羅王和夜叉族的爭鬥為止。而蟒喉、忘憂還有四聖則前往西天庭……」
「不行,奈達西不能去……!」沒聽西王母說完,蟒喉匆促站起身,他真的很擔心奈達西。
這傢伙想什麼都寫在臉上……
「憑什麼呢?她都答應了。」
「那我跟她去。」
「不,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蟒喉。」發出聲音的是地藏王菩薩。像制止哭鬧的小孩般發出了充滿威嚴的聲音。「你還記得你的還願未了嗎?。」
「記得。」他實在不知道這老頭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蟒喉屏息等待地藏王到底想說些什麼。
「那個願望是在地冥你在地冥許下的,以及承擔奈達西的罪。」
「是……但是願不是在肚石鎮的時候就已經……」
「是指戴思紫的事情嗎?如果打破東西方結界這種事情,靠區區一個小女孩就可以解決,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地藏王一個彈指,從潔白的地板上竄出了多條銀白色的鎖鍊。分不出來這是西王母還是地藏王的能力--總之那鎖鍊的速度飛快,以一種爆裂的姿態從奈達西的四周竄出,前面、後面、左右,在哪裡?當奈達西發覺那東西是針對她而來,她的眼睛還來不及判斷情勢,她已經被五六條鎖鍊給纏得動彈不得了。
「!」
先站起來的夜叉,他想要凝聚黑暗的情緒,但卻無法這麼做。因為西王母正冷冷的對視著他。「所有人都別想輕舉妄動。」
反倒是無法丟下傷者的綠璽跑到奈達西的身邊,露出擔憂的眼神。
「不管去不去,你們沒有選擇的餘地。」西王母接續著說。「憑奈達西在人世對鷺族所犯下的殺戮罪孽,不是一時半刻所還得清的。」
鷺族?綠璽覺得這個詞彙好熟悉。
「我是棋子?」奈達西從喉頭間發出輕飄飄的聲音,睜大了紅瞳,看來是生氣了。
「可以這麼說。」
「……欺人太甚!」這個舉動似乎也惹怒了蟒喉,他的眼睛轉變成炫目的紫色。在抵達天界之前,已經很久沒有露臉的另外一個「蟒喉」突兀的出現了。室內原本純白色的氣氛轉變,感受到蟒喉體內那股魔性的肅殺之氣,北極四聖擺出了戰鬥姿態。凌空和緊那羅沒有見過蟒喉的變異,忍不住交疊了彼此的手,在這裡只有他們沒有戰鬥能力。
「他有單邊紫色的眼睛……!這是不祥的預兆啊!」
「蟒喉啊……你不要呆呆的惹上這些人……這些人和我跟曹佾不一樣,相當不好惹啊……」
張果老在旁邊看了直跳腳,這個小娃娃該不會在下一秒就被四聖給翹掉吧,不要啊!
「呵……你們這些神仙,就是如此欺負沒有武器的人嗎?」
蟒喉攤手,勾起一邊唇角。四聖愣了一下,是啊,他們從來不跟沒有武器的人打。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難以想像這名青年跟剛剛那個說話說到快哭出的是同一人。
「放開奈達西。」蟒喉說。
「現在不行。」
「我必須讓你們知道,你們的義務。」不理會蟒喉的要求,西王母的語氣不同外表的纖弱,她非常強硬不容許拒絕。
「奈達西必須前往修羅城,而你要留在這裡。達成你們應該做的事情,那麼之前的事情可以一筆勾銷……你要記住,你現在是在天與地的管轄之下,想要怎麼做由不得你,如果你不想,那你就必須開始逃亡,一直逃到天涯海角都有人會追上去,或者『不再記得任何事情』。」
「不再記得……綠璽的失憶是因為妳嗎?是妳讓她失憶的?」蟒喉覺得很噁心,但綠璽卻只是露出困惑的表情。
「不是我,一切都是她自己所選擇的。」
「但是如果你答應我的要求,說不定我可以想辦法讓她恢復。」西王母說。
「什……」
「這樣太卑鄙了……!」嬪伽羅大喊。
「這一切取代你們該還的願,這樣很公平吧?」
「為什麼呢……」蟒喉的眼神裡夾帶了不堪及痛心。「不管是修羅城也好,還是天庭也好,我們從來沒有到過這裡、也不是天神,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很抱歉,有很多事情,是只有你們才做得到的……」西王母搖搖頭,那表情像是參雜了數種複雜的心思。
「……」
這個女人,到底是要我們赴什麼湯蹈什麼火呢。
「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是嗎?」
「是。」
「請答應吧。」
經過良久的沉默,蟒喉終於點了頭。「我答應妳,妳先放開奈達西。我到底該做什麼?」
「啪!」西王母一個彈指,奈達西身上的鏈條一瞬間全部鬆懈開來,原本想要反擊的奈達西卻軟坐在地上,全身力氣像被抽乾一樣。「……嗯?」
「我要你去幫助一個人。」西王母說,面色凝重。
【此為精彩節錄,更多精彩內容請看《龍生3:創始龍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