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穿的內褲從哪裡來?
一個福爾摩斯式的獵奇消費者,帶領我們到世界工廠的中國,
抽絲剝繭,按「褲」索驥,從商家到棉產地,從沿海到內陸,
讓你穿過內褲,也要走過內褲的成長之路。
本書作者喬˙班奈特在紐西蘭的商店裡用8.59紐西蘭元(約200新台幣)買了一包內褲之後,長途跋涉來到了中國的一片棉花地上,然後把身上的衣服脫到只剩下一條內褲。
這包內褲是中國製造,班奈特看著手中的內褲,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在他的觀念裡,完全無法想像生產一包這樣的內褲的成本是這樣的低。從棉花農到織布工,從橡皮筋廠到成衣廠,從出口公司到本地經銷商,經過了層層的利潤加成後,五條內褲的價格怎麼還不到10紐西蘭元。
所以喬決定自己親自去找原因,他要到內褲生產的源頭---中國去。
為此,他探訪了中國上海、泉州、義烏、溫州等地的工廠,還有新疆的棉田。隨著這包便宜內褲背後的故事漸漸展開,喬˙班奈特帶我們見識到了一個讓人吃驚不已的中國內幕。
作者簡介:
喬˙班奈特(Joe Bennett),報紙專欄作家和遊記作家
1957年生於英國濱海城市伊斯特本(Eastbourne),曾在英國布萊頓(Brighton)和劍橋兩所大學學習,在多個國家從事英語教學,對新世界的事物充滿好奇,只要發現有令他驚奇、讓他無法置信的地方,他就會去一探究竟。
他的著作還包括了:
《床頭的山羊和其他情人》
《娛樂長跑和其他蠢事》
《兩個部份組成的土地》
《絕不抱怨》
《愛情、死亡、洗滌等》
章節試閱
第一章:做一回福爾摩斯
在人們的記憶中,男性內褲通常很簡單,一般的顏色都是白色,樣式也都比較寬鬆。當最終被丟棄的時候,它們當然會變得更寬鬆,顏色就變得不那麼白了。今天,內褲不再像過去那麼簡單。在紐西蘭基督城的大商場(The Warehouse)裡展示的內褲各式各樣,從帶有紅心的緞面男短褲,到上面印著賽車照片的緊身內褲,應有盡有。
我買了六條內褲。其中五條被卷在一個透明塑膠袋裡面,是最簡單的那種樣式,也就是平常在家裡穿的那種,總共花了8.59紐西蘭元。第六條是為了在特殊場合穿的,顏色通體為黑色,中間有灰色腰帶,腰帶上繡了「真品」字樣。前面沒有開口,但在開口處有兩個貼紙。一個上面寫著「拉開」字樣,並畫有朝向四周的箭頭。另一個上面寫著「雙前袋」。換言之,這條短褲可以容納陰莖勃起並吸收遺出的精液。
買內褲應該是一件很快就完成的事,因為唯一要考慮的問題就是它的實用性,但尋找內褲專區卻花了我一兩分鐘時間。造成耽擱的是我的虛榮心。我希望能買一條穿上效果好一點的內褲。當然這種想法很荒唐。除了我的狗和偶遇的性伴侶外,沒有人會看我的內褲。事實上狗不會對內褲感興趣,如果性伴侶到了和我脫內褲的階段,那麼,坦率地說,事情就已成定局了,絕不會僅僅因為看到賽車照片就會停下來。不過,我敢肯定考慮審美問題的不只是我,否則就不會有那麼多不同樣式的內褲了。
腰帶上面的字標明我買的內褲是中國製造,所用材料是棉花和彈性纖維。另一個標籤上是用大寫字母寫的「CLASS」(等級),背面寫著「集舒適和時尚的生活品味於一體的男士內衣」。儘管「lifestyle」(生活風格)一詞用得比較委婉,沒必要用大寫字母,也沒有加表示所有格的撇號,但我不得不承認,這一標籤反映了我挑選這條內褲的原因。這條內褲樣式傳統,做工結實,這或多或少能反映我的特點,但又巧妙地暗示我不具備這樣的特點。但是,我確實想具備這樣的特點。這條內褲是美好的願望。只需花掉5.99紐西蘭元。我在回家的路上,把裝內褲的袋子放在旁邊的座位上,令我感到非常驚訝的是,這條內褲在中國製造後運到紐西蘭,經過不知道多少要賺錢的中間人之手,居然還能以5.99紐西蘭元的價格賣給我。而那一包五條內褲也只售8.59紐西蘭元,這當中的經濟學遠超出了我的想像。
還令我感到驚奇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內褲是怎樣做出來的。我知道,棉花是從灌木兔尾叢中長出來的,但不知道這些棉團怎樣被紡成線,又怎樣被織成布。是用多軸紡紗機織的嗎?那腰帶是怎麼做的呢?我懷疑裡面有皮筋,想必是橡膠,但是橡膠、皮筋和彈性纖維之間有什麼關係呢?
我對內褲的無知說明我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我活了四十九歲,卻對自己賴以生存的商業和工業流程所知甚少。如果災難降臨,要減少社會上的倖存者人數的話,那我一定就是那個雙手抱頭坐在一堆瓦礫上不知所措的人。
回到家裡後,我的狗跟我進入臥室,我把自己買來的內褲穿上站在鏡子面前擺弄著姿勢。果不其然,狗對內褲沒有多大興趣。但我已經對內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於是,就給我在倫敦的代理人發了一封電子郵件。郵件是這樣寫的,「吉姆(Jim),我有了寫一本書的想法,我需要找人參考一下,看我這個想法是否荒唐。」
我解釋說,我想盡可能知道關於一條中國生產的內褲的一切,從源頭上追查其整個過程,可能的話,還想知道所用原料的來源。在調查過程中,我希望盡可能發現更多我們人人依賴但我卻知之甚少的商業世界的一切。同時,我還想瞭解一些有關被稱為中國的這個不斷成長的巨人的事。這個主意是如此美妙,以至於我不等他回覆就開始做研究。
去西部
從曼谷到烏魯木齊需要二十四小時。其中不到一半時間是在飛機上度過。我坐在那裡開始閱讀那本佛陀書來消磨時間。第二次。
佛陀似乎認為生活就是受苦受難。每一次快樂,每一次愛,每一次呼吸,都與損失交織在一起。而慾望則是所有損失、所有痛苦的根源。為了逃避痛苦,你就得逃避慾望。愛也是慾望,所以佛陀就離開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他們的痛苦似乎數不勝數。
他已成為一個孤立的乞丐,服從於一個訓練他的頭腦的政權。漸漸地,他獲得了寧靜,從而吸引了很多人圍著他。乞丐和國王都一樣從他身上獲得力量。他的冷靜使得他們願意懺悔,並願意拜倒在他的腳下。
正如鐵伊所說的那樣,佛陀呼籲乞丐和國王不要崇拜他,也不要把他當做神。他解釋了他如何做到了平靜,讓他們自己去嘗試,看看是否管用。換言之,他是一個心理經驗主義者。所有那些向他表示致敬的附加物,寺廟、佛像,以及精緻的朝拜儀式和各種經文注釋等等,都是胡說八道。
你可能認為他的銷售攤位與整版雜誌廣告宣傳的訓練設備和超級記憶課程有所不同。廣告宣傳的說法是,「你這樣去做的話,你的生活就會變得更好,好得簡直不可估量。」他的說法有兩個細節上的差別。首先,他沒有要求三次支付三十九點九九美元。他不要錢,什麼也不要。第二,他的蛇油已經賣了兩千五百年,現在依然很暢銷。裡面肯定有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在。
我意識到我因為我的狗去世而變得軟弱無力,我感覺很生疏,但我發現自己對佛陀的簡單變得很熱心。我可以理解許多人向他解脫自己的急迫心情。儘管我們所知道的關於他的傳記還很粗略,他似乎散發著對別人的和平和同情。
飛機在上海落地,我們穿過了離跑道只有一英尺高的煙霧。我轉往西去的航班要到國內航班的機場。在轉運車上,司機按喇叭的熱情足以告訴我現在已經不再是溫和的曼谷。
在等待安檢的佇列裡,一個女人的包裂開了。包裡裝的是服裝和化妝品,還有幾個包著的禮品。她被這事嚇得很慌張。我停下來幫她收拾東西,重新把行李打好。如果我沒有讀關於佛陀的書,如果我的狗沒死,我仍然會幫她。但我覺得自己變得比平常更加仁慈。我懷疑這種態度會持續下去,尤其是在中國。當她所有的東西最終都歸整好了,我們離前面的隊伍已經落下二十個位子的隊伍了。
在機場煙霧彌漫的吸煙室裡,煙氣嗆得眼睛疼,眼裡黏膜像被粗銼刀蹭了一樣難受。吸煙室裡還有另外兩個男人,一個穿著牛仔褲的蒙古人,傲慢的成吉思汗;另一個矮胖商人穿著筆挺的西裝,喊叫著掛了電話。他說話就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而曼谷人說話則像是行雲流水。
吸煙室裡有六個垃圾桶,每個垃圾桶上面都放著一個煙灰缸,煙灰缸裡有差不多半英吋的水,裡面泡著煙頭和過濾嘴。一個清潔工走了進來,他腳上穿著拖鞋。看上去有八十歲年紀,可能是長年單調乏味的生活使他的外表看上去更蒼老。他拎著兩隻桶,一個裡面有一個紅色塑膠濾濾嘴。他的動作十分緩慢,仿佛死亡就在身邊,一推就會倒地。他取出一個煙灰缸,晃蕩著裡面的淤泥,然後把裡面的東西倒入桶中。濾嘴上掛了些煙蒂。煙草湯流到了桶裡。他把煙灰缸伸到第二個桶裡,從裡面盛了半英吋淨水,很費力地把煙灰缸放回原位。他拎起水桶,肩膀彎曲著像一張弓。他挪到下一個垃圾桶,低下頭,腳上的拖鞋沒有離開過地磚。佛陀會做什麼?我除了感到一絲同情外什麼也沒做,同情對他來說就是極大的好處。
烏魯木齊是新疆的首府,而新疆則是中國最西邊的省份,大多數的長絨棉都生長在這裡,最後進入了我的內褲。嚴格地說,新疆不是一個省,是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但我後面還會說到那個小故事。
新疆的面積占全中國陸地面積的六分之一,但人口只占六十分之一。換句話說,它很大也很空。
當飛機開始下降時,不是從天山飛過,而是沿著山飛行。巨大的喜瑪拉雅山脈,到處都是積雪、岩石和恐懼。讓人感覺到從上海到烏魯木齊的路程很長。這段路程大概是從紐西蘭到上海距離的兩倍。
大山突然直插到了山腳下,就像是獅子的爪子被種到了平原的邊緣。而平原是獅子彩色的毛皮。唯一穿越大山的一條公路就像是一條伸長的黑線。看起來好像是塔利班可能爭奪的地盤。
史蒂芬到機場接我。他是我雇的司機,一位方方正正的漢人,寬肩闊背,寬下巴,只會講三個英文單詞。他會開心流利地說,「不用謝」。和他一起來的還有艾薇,我的翻譯。我曾試圖雇用史蒂芬的妻子當翻譯,也是麥可.戈曼推薦的,但她最近有了孩子。她把這個差事轉給了艾薇。當我收到艾薇給我發的電子郵件時,我發現她的郵件很難懂。當她在機場見到我時,我發現她的話更難懂了。她聽我說話也很困難。但她看上去很善良也渴望做這件事。
開車進城經過了一段荒地,在一座塗成白菜綠的軍營旁邊,立著很多像森林一樣的鋼筋,直指天空,像是被人遺忘在那裡一樣。道路從平整處到危險的坑洞都沒有任何警示標誌。到處都是瓦礫,增長旁邊就是衰敗。這是一個不完美的、被美學忘卻的城市景觀,一個邊緣的世界,一個未來的世界,有野心且和稀泥的,很中國的地方。
市中心的聲音很大。這是晚上十點,但大多數的店鋪仍然開門,就像傍晚的感覺一樣。實際上就是傍晚。雖然飛機飛越了幾個時區,我們都沒有調手錶。全中國都使用北京時間。
烏魯木齊的主要麻煩是那些排隊兜售食品的車子。氣錘在那些蓋了一半的公寓樓裡轟隆隆地響著。
二十個工人正在高架電纜上工作。那個工作還用到了一輛舊卡車、一輛舊起重機,幾個人沒有任何安全裝置像猴子一樣爬上一個電線杆,那上面的黑色電纜就像新養的蟒蛇那麼粗。這粗黑電纜一直延伸到了前面的兩個致命的分岔。起重機把電纜吊到空中,電線杆子上的人再把它分開,地面上更多的人用棍子頂著。大家都在那裡不停地喊叫。有三十個過路人再加上我在欣賞這一景象。我有點希望他們會請我們幫忙。
在我住的旅館對面的藍天海鮮餐廳,生意做得很紅火。令我印象深刻。因為世界上所有的城市,從烏拉圭首都蒙得維的亞到白俄羅斯首都明斯克,烏魯木齊是一個離任何一個海洋都最遠的城市。這裡是亞洲的中心,中心的中心。從六點鐘順時針方向看,新疆周圍依次是中國西藏、印度、巴基斯坦、阿富汗(Afghanistan)、塔吉克(Tajikistan)、吉爾吉斯(Kyrgyzstan)、哈薩克(Kazakhstan)、俄羅斯和蒙古。
這是一個令人膽戰心驚的清單。就這樣我可能還漏掉了一兩個斯坦。該省後便是群山環繞,很嚴峻的山。山裡僅有的兩條鴻溝,都向東部延伸,而且由新月狀的遼闊戈壁沙漠守護著。
在新疆的核心地段,還有另外一座大沙漠,塔克拉瑪干大沙漠,名氣稍小一點,但實際上更荒涼。
戈壁上全是卵石和塵土。塔克拉瑪干沙漠是每個兒童的沙漠圖片。那裡黃沙滾滾,綿延數百英里的沙丘,並且還在被西北風吹著穩步地向東南方向延伸。如果你想穿越它的話,你只能騎駱駝。但你有可能會死。
羅布泊位於塔克拉瑪干沙漠的東南部的鹽平原上,中國人幾乎就在別人爆炸他們的核武器的同時,在那裡爆炸了自己的核武器。至少不像法國人和英國人,中國人是在他們自己的後院爆炸的。
戈壁從那裡向東部和北部擴散。在正北方向是我乘飛機曾經經過的聳立的天山山脈。過了天山山脈就是準噶爾盆地的平原,正是人們想像蒙古的所在,準喀爾盆地並非在蒙古,是人類歷史一個武斷的結果,而新疆的歷史則是一團混亂。
新疆,顧名思義,是新領土和新疆界的意思。在漫長且複雜的中國歷史中,新疆幾乎對我和中國來說,都是一樣新的。這裡的歷史是炙熱的,略過它你就會失去這地方的重點。如果你想要知道更多,去讀一九六六年版大英百科全書關於東突厥(East Turkestan)的文章,或是去讀克里斯提恩˙泰勒(Christian Tayler)所寫的《中國大西部》(Wild West China),那正是我對新疆知識的所有來源,若有交代不清之處都只會是我的問題。
新疆有幾件確切的事情,其中一件事就是它的原住民並非中國人,而是青銅器時代從西方來的印歐語系人種,中國人是在漢朝擴張時到來的(也是從這個朝代開始所有的中國人開始認定自己是純種的漢人,就像所有其他純種論的胡說神話)。
正當漢帝國西進,羅馬帝國也正在東進,合理的歷史解釋是,約莫在西元一、二世紀這兩種人在新疆西北部都碰了一鼻子灰,於是他們雙雙退卻,東西分治長達一千年或者更久。直到馬可波羅出版了那本他自己可能都沒經歷過的冒險旅程,我們才看到這一部份。
中國人或多或少保有了新疆,因為他們有派駐戎兵,直到西元兩百年的漢朝瓦解。於是各種各樣的遊牧族和部落掌理當地,但西元七世紀的唐朝,中國人回來了。
上述所說都很簡略,但之後突厥人來了,突厥人並非土耳其人,他們是一支游牧民族,從西伯利亞和蒙古來的,他們與蒙古人是近親,但突厥的全盛期卻鮮為人知,突厥人統治及佔領中亞最精華區域近一千年。許多突厥部落定居在新疆,同時還有另一群新崛起的暴民勢力稱為穆斯林。在西元七百五十年的哈薩克,一位中國將軍發現自己正面臨著一群穆斯林軍隊,而這群中國軍隊主要是由來自突厥的募兵組成,這群突厥人在最後一刻變節,使得中國軍隊潰不成軍。
同時,中國也正與其實十分好戰的西藏人進行著另場戰役。結果是,中國人再度被驅出新疆,而這回長達近千年。
突厥部落種類繁多,沒有辦法逐一列名,但其中重要的一支是被稱為維吾爾的部落。他們不輕言離開新疆,因此逐漸成為統治新疆的主要勢力。以致於,生活在此區域內,只要不是哈薩克人或漢人,一概會被稱為維吾爾人。維吾爾人曾經短暫信仰佛教,但在西元七世紀他們轉而信仰伊斯蘭教。在西元十三世紀,維吾爾人、中國人及其他民族,都曾被蒙古族入侵蹂躪。但他們仍舊留在新疆、仍堅持信仰伊斯蘭教,他們仍然是維吾爾族。接下來幾百年的歷史甚至更加混亂。然而,不同的征服者對新疆來說就像過客一般。新疆不斷地歸服於不同政權,來自各方的貿易也在新疆進行著,維吾爾人仍居住在新疆或說是東突厥,如同他們一直以來所認知的。的確,他們似乎已成為這幾乎沒有常居民族的地區中,唯一的長居者。
當中國人在被穆斯林及西藏人驅離數百年,再度回到新疆之時,此時的中國已進入清代,嚴格來說,清朝的統治者並非中國人,他們其實是滿州人。但這都還不是故事的全貌。滿州人與其說是滿州人,其實更該說是蒙古人。的確,如果你往前追溯的夠久遠,他們很有可能與後來變成維吾爾人的突厥人有關。所以,當此時所謂的中國人攻下新疆,其實他們是與自己的遠房親戚作戰。但這想法根本不曾短暫出現在他們心中,或說,即使曾經出現過,也不會帶來任何差別。最終,在十八世界清朝擴張版圖時,中國重新奪回這一區域,並首度將之命名為新疆。
在十九世紀情勢再度轉變。由於西方強權在中國東岸的紛擾滋事,清朝國力逐漸衰弱,而其他國家開始覬覦新疆。新疆這區域變得十分關鍵。新疆的地方軍閥驅離削弱了中國在此區的勢力,而英國及俄羅斯也從當地軍閥勢力或取利益。情勢一團混亂且持續著,我們可不深就那些細節,直到一九四九年毛澤東再度統一新疆,成為中國的一部份。毛澤東給這地區一個看似令人滿意的名稱-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然而這騙不了任何人。新疆由於擁有原油、礦產及其他資源,在戰略上具有重要地位,而由於中國從未真正在意過新疆的主要民族,毛澤東盡其所能地將新疆中國化。他採取傳統的殖民策略,大量遷入移民,而這些移民中有些被施予好處,但多數人是被迫遷居。
這並不是本歷史書,而我已經概要的簡化這故事。以上整段關於這民族複雜、自相殘殺且曲折起伏的故事,其實只有一個重點,那就是維吾爾人才是居住在新疆最久且未曾離開的人們。然而,在我所居住的烏魯木齊區,卻一個維吾爾人也沒有。夜間繁忙的街道上,我見到的每張面孔,除了少數幾個駕著中世紀木馬車的小販之外,幾乎全是中國人。
第一章:做一回福爾摩斯在人們的記憶中,男性內褲通常很簡單,一般的顏色都是白色,樣式也都比較寬鬆。當最終被丟棄的時候,它們當然會變得更寬鬆,顏色就變得不那麼白了。今天,內褲不再像過去那麼簡單。在紐西蘭基督城的大商場(The Warehouse)裡展示的內褲各式各樣,從帶有紅心的緞面男短褲,到上面印著賽車照片的緊身內褲,應有盡有。我買了六條內褲。其中五條被卷在一個透明塑膠袋裡面,是最簡單的那種樣式,也就是平常在家裡穿的那種,總共花了8.59紐西蘭元。第六條是為了在特殊場合穿的,顏色通體為黑色,中間有灰色腰帶,腰帶上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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