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少年奇幻之旅》暢銷作者保羅科爾賀最新力作
一趟西伯利亞大鐵路9,288公里的靈魂覺醒之旅
再一次與先知、巫師、鍊金術士及牧羊少年相逢的冒險旅程
你可曾想過,現在的你曾經歷過幾世的生命?
你現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會改變你的未來
就從今天起,啟動你的旅程,展開全新人生!
甫出版即榮登《紐約時報》暢銷榜當週上市新書冠軍
以《牧羊少年奇幻之旅》風靡全球,當世備受讀者喜愛的知名作家保羅.科爾賀,這次的新書以個人經驗書寫一則既坦誠又令人驚喜不斷的覺醒之旅。
保羅.科爾賀決定踏上第三趟神聖之旅。他積極投入旅行,嘗試與世界各地的人群重新接觸。他的這趟旅程,足跡踏遍歐、亞、非三洲,在旅途中,他將再度邂逅希菈──一位五百年前與他相戀的女子──,這次重逢將催生一段穿越古今時空、四方宇宙、前世今生的靈性之旅,終將尋得自我。
作家保羅.科爾賀衷心期盼所有喜愛他的讀者,都將在新書《9288奇幻之旅》裡面對自身的恐懼與弱點;從中尋得渴望已久的愛與寬恕;最後獲得勇氣,用以對抗人生中無法逃避的一切挑戰。
作者簡介:
保羅.科爾賀(Paulo Coelho)
1947年生於巴西里約熱內盧,很早就發現他對寫作的天賦。他被公認為我們這個世代最有影響力並最受讀者歡迎的作家之一。他的書已在全球銷售超過1億3千5百萬冊,行銷168個國家,並譯成73種語言。
他得過很多國際大獎,其中有他因《牧羊少年奇幻之旅》一書,而名列2009年金氏世界紀錄中同一本書被譯成最多國語言的作者。他從2002年起便是巴西文學院的一員,2007年並獲選為聯合國和平使者。
著有《牧羊少年奇幻之旅》、《朝聖》、《薇若妮卡想不開》、《魔鬼與普里姆小姐》、《愛的十一分鐘》、《生命戰士的智慧祕笈》、《波特貝羅女巫》、《贏家》等書。
保羅.科爾賀官方網站:http://www.paulocoelho.com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他的書已經對數百萬人造成一生的影響力。」──《泰晤士報》
「科爾賀的作品美如詩,但他傳達的訊息更重要!他給我希望,並且為我的臉上掛上笑容。」──《每日快報》
媒體推薦:「他的書已經對數百萬人造成一生的影響力。」──《泰晤士報》
「科爾賀的作品美如詩,但他傳達的訊息更重要!他給我希望,並且為我的臉上掛上笑容。」──《每日快報》
章節試閱
9288公里
西伯利亞大鐵路是世界最長的鐵路之一。你可以在歐洲任何一個車站開始你的旅程,但俄羅斯段就已經長達九二八八公里,連接數百個大大小小的城市,橫越七六%的俄羅斯土地,通過七個不同時區。假設我晚上十一點在莫斯科搭車,我到終點站海參崴已經是黎明時分了。
一直到十九世紀末,僅有少數旅者真的曾經勇探西伯利亞,這裡仍保有無人居住之地溫度最低的紀錄:攝氏零下七十二.二度,地點就在奧伊米亞康鎮。與外界連結的西伯利亞河曾經是最主要的運輸管道,但它們一年冰封期長達八個月之久。因此中亞地區的人民幾乎處於與外界完全隔離的狀態,但這裡卻蘊藏帝俄最富饒的天然資源。為了戰略和政治考量,亞歷山大二世批准鐵路興建,造價成本僅次於帝俄軍隊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花費。
一九一七年共黨革命旋即爆發內戰,期間西伯利亞大鐵路成為爭鬥的焦點。忠於被罷黜俄皇的軍隊,特別是著名的捷克軍團,利用裝甲車廂充當鐵軌坦克,成功擊退紅軍攻擊,因為來自東方的彈藥補給源源不絕。後來有人員暗中滲透破壞,炸斷橋樑中斷通訊。保皇部隊被驅趕到俄羅斯邊境,許多人更前往阿拉斯加與加拿大,再遷徙到其他國家。
我進入莫斯科車站,從歐洲到太平洋岸,若與其他三人共用車廂的票價約莫三十到六十歐元。
我的第一張照片拍的是出發看板,顯示我們的火車即將在晚上十一點十五分出發!我的心跳得很快,好像我又是一個孩子,看著我的玩具火車轟隆隆地繞著房間轉,而我的心也旅行到遙遠的地方,就像我現在離故鄉一樣遙遠。
三個多月前與 J.在聖馬丁的對話,感覺是前世了。我問的是多麼愚蠢的問題!生命的意義是什麼?為什麼我沒有進步?為什麼靈性世界與我漸行漸遠?答案再簡單不過:因為我不是真正活著 !
能有這種回到童年的感覺真好!我血管裡的血液竄流不已,我的眼睛發亮,看到擁擠的月台就很興奮,空氣裡有石油和食物的味道,火車進站時尖銳的煞車聲,行李車的聲響和口哨聲四處可聞。
活著就是要感受,不是要光呆坐某處思考生命的意義。當然不是每個人都需要橫越亞洲或循著到聖狄雅各的道路苦行。我認識一位奧地利修士,他幾乎不曾離開他在梅爾克的修道院,然而他對世界的理解遠超過我見過的許多旅人。我有一個朋友光看著孩子睡覺就能有了不起的精神啟發。當我的妻子開始一幅新的畫作,她也會進入一種恍惚狀態,並與她的守護天使對談。
但我天生就是個朝聖者。儘管在我偷懶或想家時,我只需跨出一步,就因為旅行而興奮難抑。在雅羅斯拉夫車站要走到五號月台時,我意識到假使我時時刻刻都待在同一個地方,我將永遠不會達到我的目標。當我探索沙漠或城市或高山或道路時,我唯一能與之對談的就是我的靈魂。
我們在最後一個車廂,沿途將不斷地與其他車廂連結或拆解。從我的位置,我看不到火車頭,只能看到如蛇般蜿蜒的巨大火車鋼鐵車廂和其他乘客——蒙古人、韃靼人、俄羅斯人、中國人——有些人坐在巨大的行李箱上,大家都在等門打開。人們過來想跟我說話,但我走開了。我什麼也不想思考,除了我人就在這裡,還準備出發,迎接一個新的挑戰。
這一刻的幼稚與忘我,應該持續了五分鐘,但我深深享受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聲音,每一個氣味。之後我可能無法完全記得了,但這並不重要:時間不是卡帶,能不斷迴轉倒帶。
不要去想之後你要怎麼要告訴人們這段經歷。現在就是你要把握的時刻。徹底享受它吧。
我找到同行工作人員,知道他們也和我一樣興奮。我認識了即將和我同行的翻譯。他的名字叫遙。他出生在中國,但在國共內戰時逃亡到巴西。後來他到日本唸書,後來到莫斯科大學教外語,如今已經退休。他應該有七十歲了。這個人身材高大,也是團裡唯一穿西裝打領帶,打扮無懈可擊的成員。
「我的名字意思是『很遠』。」他開口打破尷尬。
我微笑告訴他:「我的名字則是『小石頭』。」其實我從昨晚臉上就帶著微笑,因為我連睡覺時也無法不想著今天的探險。我心情大好。
無所不在的希菈就站在我即將搭乘的車廂旁,雖然她的車廂應該離我的很遠。看到她在那裡,我一點也不驚訝。我知道她一定會這樣。我給了她一個飛吻,她對我報以微笑。我深信在這段路上,我們終究可以有幾段愉快的談話。
我動也不動地站著,打算鉅細靡遺地吸收身旁的一切,就像準備尋找「神祕大海」的航海家。我的翻譯尊重我的沉默,但我察覺有事不對勁,因為我的出版商似乎若有所思。我問老遙發生了什麼事。
他解釋我的俄羅斯代表還沒有到。我記得前晚和朋友的對話。那重要嗎?如果她還沒有露面,那是她的問題。
我注意到希菈對我的編輯說了些什麼。對方粗魯地回應,但她仍不失冷靜,正如我告訴她我們不能見面時那樣平靜。我越來越喜歡她也在這裡這件事;我欣賞她的決心、她的風度。兩個女人現在爭論起來了。
我再一次請翻譯為我解釋發生了什麼事,他說我的編輯要求希菈回到她自己的車廂。想得美,我這麼想;那位年輕的女人絕對會為所欲為。透過觀察眼前唯一我了解的事物:語調和肢體語言,我一面調侃自己。在我覺得正是時機時,我走向她們,臉上仍帶著微笑。
「好了啦,不要一開始就這麼不愉快。大家都很興奮,也期待要展開這趟前所未有的旅程,對嗎?」
「可是她想要──」
「不要管她了。她可以等會再回去自己的座位。」
我的編輯不再堅持。
車廂門打開,聲音在月台上迴盪,人們開始移動。進車廂的這些人是誰?這趟旅程對每位乘客又有什麼意義?與他們的愛人團聚,拜訪家人,追求財富,凱旋或是逼不得已返鄉?這是一趟發現之旅,或是冒險行程?到底是在逃離或是追尋?這列火車竟然充滿了這一切可能。
希菈拿起她的行李——其中包括她的背包和一個鮮豔的提袋——準備和我們一起走進車廂。我的編輯正在微笑,彷彿對剛才爭論結束的方式非常滿意,但我知道她一有機會,就會趁機報仇。人們以牙還牙,只會讓我們與敵人一樣邪惡,只有饒恕才能表現我們的睿智,這難道還需要多加解釋嗎?除了那些在喜馬拉雅山區的僧侶和沙漠中的聖徒,我想人們多少都有這種復仇心,因為人性就是如此。我們也不需要為此對自己太過嚴苛。
我們的客車廂有四個隔間、浴室、起居區,我猜想大家會在這裡消磨多數時光,還有一個廚房。
我走到我的小房間,裡面有張雙人床、衣櫃、面對窗戶的桌椅,還有一扇通往其中一間浴室的門。另一端則是另一扇門。我走過去把它打開,原來是通往另一個空房間。看來兩個房間共用一間浴室。
對了,這房間本來是留給那位沒出現的俄羅斯代表的。但重要嗎?
哨聲響起。火車慢慢開始移動。大家都跑到起居區窗戶旁邊,與過去從未見過的人們揮手告別。月台迅速被拋在後面,經過的路燈一個比一個消失得更快,鐵軌,昏暗的電纜。我很感動大家都這麼安靜 ;沒有人想說話,我們都夢想可能會發生的未來,我相信這時刻沒有人在想自己遺落了什麼,而是期盼眼前的世界。
鐵軌消失在黑夜中後,我們圍坐在桌旁。桌上有籃水果讓我們吃,但我們都在莫斯科吃完晚飯了,唯一引起大夥興趣的是一瓶閃閃發亮的伏特加,我們立即打開它。我們小酌,談論旅程的一切,因為這就是現在,不是過去。我們又多喝了一些,開始透露自己對未來這幾天的期望。我們繼續喝酒,歡樂如有傳染力般充滿了房間。突然間,感覺我們彼此已經熟識了一輩子。
翻譯告訴我他的人生和興趣:文學、旅行和武術。恰好我年輕時也學過合氣道,他說如果我們無聊又沒話講時,可以找時間在客車廂旁的小走廊練習。
希菈在跟那位不想要進車廂的編輯說話。我知道兩人在試圖修補彼此的誤會,但我也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侷限在這麼狹小的空間往往會加劇衝突,另一次爭執絕對蓄勢待發,但我希望不要太快發生。
翻譯似乎也看懂了我的想法。他替大家倒更多的伏特加,談論合氣道如何消弭衝突。
「那不是真正的戰鬥。我們的目標是安撫心緒,找出一切問題的根源,去除它的惡意或利己主義。如果花太多時間,試圖找出某人的善與惡,你會忘了自己的靈魂,最後身心枯竭,被你浪費在判斷他人的能量擊敗。」
似乎沒有人對一個七十歲老人的話感興趣。伏特加帶來的興奮消卻了,現在大家都筋疲力竭。我起身去上廁所,回來時,房間空空如也。
當然除了希菈。
「大家都去哪裡了?」我問。
「他們都很客氣,等你離開才敢回去睡覺。」
「妳最好也照做吧。」
「但這裡還有間空房──」
我撿起她的背包和提袋,輕輕牽住她的手臂,把她帶到車廂後方。
「不要得寸進尺。晚安。」
她看著我,什麼也沒說,然後走向她的車廂,我也不知道那是在哪裡。
我回到自己房間,興奮心情轉換成極度的疲憊。我把電腦放在桌上,我的聖徒──祂們跟著我雲遊四海──則放在床邊,然後我去浴室刷牙。這比我想像中要困難得多。我手裡裝著礦泉水的玻璃杯一直隨著火車的移動而灑出來。試了許多次後,我終於成功了。
我穿上睡覺時會穿的T恤,抽了一根菸,關了燈,閉上眼睛,想像火車晃動得就猶如在子宮內,而我將如有天使眷顧般安睡一晚。這希望破滅了。
希菈的雙眼
黎明終於來臨,我起床換衣服,走進起居區。大家都在場,包括希菈。
「你得寫張紙條,讓我可以回來這裡。」 她宣稱,她甚至還沒跟我道早安呢。「今天我要來這裡花了九牛二虎的工夫,每個客車廂的保全都說我要到這裡來,除非──」
我忽略她最後那幾個字,跟其他人打招呼。我問大家睡得怎麼樣。
「糟透了。」大家都這麼說。
原來不是只有我這樣。
「我睡得很好。」希菈說,渾然不知這樣會引起眾怒。「我的車廂就在火車正中央,所以不會晃得很厲害。這裡是最爛的車廂了。」
我的出版商似乎準備開口說出粗話,但克制下來了。他的妻子看向窗外點了一支菸掩飾她的不悅。我的編輯扮了個鬼臉,這比開口說話更犀利:「我就告訴你她是這種人吧?」
「每天我都要記錄我的想法,把它貼在鏡子上。」老遙說,他似乎也睡得很好。
他站起來,走到起居區的鏡子前,在上面貼上一張便條紙,紙上寫著:「 如果你想看到彩虹,你要學著喜歡小雨。」
大家對這句樂觀的格言沒啥興趣,此時不需要讀心術就能知道大夥心裡在想什麼。「老天爺啊,接下來九千公里就是要跟這些人過嗎?」
希菈說:「我手機裡有一張照片想給大家看,我會順便把小提琴帶來,這樣大家可以聽聽音樂。」
我們已經從廚房收音機聽音樂了。車廂內的緊張氣氛正在高漲。馬上就有人要爆發了,但我卻無能為力。
「這樣好了,就讓我們安安靜靜地吃早餐吧。如果你想要,歡迎加入我們。然後我要再回去睡一會兒。晚一點再看妳的照片。」
外面傳來如雷聲響。對向有另一列火車經過,整晚不斷有這種可怕的規律出現。它完全沒讓我聯想到輕輕搖晃的搖籃,左搖右擺的車廂更像是雞尾酒調酒杯。我覺得自己病了,對自己拖著這群人陪我冒險更是內疚。我開始理解為何葡萄牙文的雲霄飛車被稱為「俄羅斯山」了。
希菈和翻譯老遙好多次設法輕鬆聊天,但是桌旁的人——出版商和他的妻子、我的編輯、這次旅行的發想人(作者)——完全不理睬他們。我們默默地吃早餐。外面的景觀不斷重複—— 小鎮、森林、小鎮、森林。
出版商之一問老遙:「到葉卡特琳堡還要多久?」
「午夜過後。」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也許我們可以改變主意,說這真是夠了。你不需要為了要知道山高,就真的去爬山;也不需要一路到海參崴,才能告訴大家你搭過西伯利亞大鐵路。
「好吧,我真的要再去睡一會兒了。」
我站起來。希菈也站了起來。
「那張紙呢?我手機的照片呢?」
紙?啊,對了,她需要它才能跑來我們的客廂。在我開口之前,老遙已經用俄文寫好一些句子,然後要我簽名。每個人——包括我——都瞪了他一眼。
「可以寫下『一天一次』 嗎?」
老遙照做了,然後他起身說要去找個保全簽名蓋章。
「那照片怎麼辦?」
我現在什麼都肯做,只要能讓我趕緊回到房間補眠,但我不想讓我的同伴們不高興,畢竟是他們付錢讓我這趟旅程成行。我要希菈陪我到車廂的另一端。我們打開第一扇門,那是一個狹小空間,還有兩扇通往外面的門,第三扇門則是通往另一個車廂。那裡噪音同樣令人難以忍受,加上車輪摩擦鐵軌的噪音,以及連結車廂的金屬零件發出的聲響。
希菈給我看手機照片,可能是黎明拍的。一朵天空中的長形雲。
「你看見沒?」
沒錯,我看到一片雲。
「我們這趟旅程有伴隨行呢。」
有一片雲隨著我們旅行,而且可能早就消失了。我保持沉默,希望這段對話能快快結束。
「妳說得對。我們晚點再聊吧。快回去妳的車廂。 」
「不行。因為你一天只准許我來這裡一次。」
疲憊必定是影響我的理解力,因為我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創造了一個怪物。如果她一天只能來一次,她一定一大早就來,流連到深夜才肯走,這嚴重錯誤我等會得找時間改過來。
「聽著,我也是這次旅行的客人。我也希望妳能陪我,因為妳總是精力充沛,絕對不會接受『不』這個答案,但妳要知道……」
那雙大眼。翠綠色而且完全沒化妝。
「妳要知道……」
也許我只是累壞了。超過二十四小時沒睡覺,我們會變得毫無防備。我現在就是這樣。這裡幾乎沒有任何家具,只有玻璃窗和鋼鐵,但連它們也模糊起來了。噪音開始減少,我的注意力也逐漸消散,我不太確定自己是誰,或人在何處。我知道我請求她配合,回去她的車廂,但我開口說出的話卻和我眼前看到的景象完全不同。
我正在看向一道光,在一個神聖的地方,一股浪潮淹沒了我,讓我沐浴在平和與愛之中,這兩個元素很少同時出現。我可以看到自己,但同時,我又能看到非洲的大象揮舞著長鼻子,還有沙漠裡的駱駝,在布宜諾斯艾利斯酒吧聊天的人們,一隻過馬路的狗,一位女士正在用畫筆完成畫布上的一朵玫瑰,瑞士山頭上融化的白雪,和尚吟唱外國讚美詩,一位朝聖者正抵達聖狄雅各康波史泰拉大教堂,一名牧羊人和他的羊,剛睡醒準備打仗的士兵, 海洋中的魚兒,地球上的城市與森林,一切清晰龐大,卻同時又安靜渺小。
我身處在阿列夫中,所有的一切同時同地發生了。
我在一個望向世界和它神祕之地的窗戶旁,詩歌已經逸散在時間洪流中,而文字卻仍懸在空間裡。那雙眼睛正在告訴我我們甚至不知道存在的事情,但它們確實存在,等著被挖掘發現,讓靈魂而非肉體所認識。在這裡,未表白的句子也能被完全理解。而情緒感受雖備受尊崇,卻同時又令人窒息。
我眼前的門,只打開那麼一瞬間,然後再度關上,但它卻讓我看清了門後的世界——寶藏與陷阱,沒有走的道路,和從未想像過的旅行。
「你為什麼這樣看我?你的雙眼為什麼會讓我看到這麼多東西?」
說話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眼前的這位女孩或女子。我們的雙眼是反映靈魂的明鏡,它不是代表了我們的靈魂影像,或許它反映的靈魂,就是地球上此時此刻所有正在走路、戀愛、出生、死亡、受苦或夢想的人類。
「這不是我……這是……」
我無法完成這句話,因為門仍然開著,透露出門後的祕密。我看到謊言與真理,在似乎是女神面前表演的奇特舞蹈,對抗洶湧惡海的水手,另有一對夫婦坐看同樣的那片海,但它卻風平浪靜,平靜美麗。門繼續開著,希菈雙眼的大門,我開始看到自己,好像我們彼此早已熟識許久……
「你在幹什麼?」 她問。
「阿列夫……」
站在我面前的這名女孩或女子,她的眼淚似乎也掙脫這幾扇門。有人曾經說眼淚是靈魂之血,我現在看到的就是這個,因為我已進入一條隧道,我將回到過去,她也在那兒等著我,她雙手緊握,像在訴說神給予人類最神聖的禱告。是的,她正在我眼前,跪在地上微笑,告訴我愛可以保有一切,但我看著自己的衣服,我的雙手,我手裡正握著一支鵝毛筆……
「停 !」我大叫。
希菈閉上雙眼。
我再一次回到了前往西伯利亞和太平洋岸的列車。我感覺比剛才更疲憊,雖然我明白剛才發生的事情,但我卻無法解釋它。
她抱了我。我也擁抱她,輕輕撫摸她的頭髮。
「我就知道」,她說:「我就知道我曾見過你。我第一次看見你的照片就知道了。我們這輩子似乎就註定會再次相見。我跟朋友談過,他們都認為我瘋了,好幾千人一定每天都對另外好幾千人說同樣的事情。我還以為他們是對的,但人生……人生就把你帶到我眼前。你是來找我的,對嗎?」
我正逐漸從剛剛的經歷恢復。我知道她在說什麼,因為幾個世紀前,我曾經走過我在她雙眼中看過的一扇門。她也在場,還有別人也是。我謹慎地問她看到了什麼。
「什麼都看到了。我不認為我有辦法解釋這一點,但當我一閉上眼睛,我就在一個安全舒適的地方,好像在自己家裡。」
不,她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她還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拿起她的旅行袋,領她走回起居區。
「我現在沒有體力思考或說話了。妳就坐這兒讀點東西吧,讓我休息一下。如果有人問起,就告訴他們是我要妳留下來的。」
她照做了。我走回小房間,衣服也沒脫就倒在床上,陷入深沉的睡眠。
9288公里
西伯利亞大鐵路是世界最長的鐵路之一。你可以在歐洲任何一個車站開始你的旅程,但俄羅斯段就已經長達九二八八公里,連接數百個大大小小的城市,橫越七六%的俄羅斯土地,通過七個不同時區。假設我晚上十一點在莫斯科搭車,我到終點站海參崴已經是黎明時分了。
一直到十九世紀末,僅有少數旅者真的曾經勇探西伯利亞,這裡仍保有無人居住之地溫度最低的紀錄:攝氏零下七十二.二度,地點就在奧伊米亞康鎮。與外界連結的西伯利亞河曾經是最主要的運輸管道,但它們一年冰封期長達八個月之久。因此中亞地區的人民幾乎處於與外界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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