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跡,往往不是你所熟悉的樣貌;真相,總是隠身在毫無價值的線索中!
繼赤川次郎、逢坂剛、宮部美幸、石田衣良之後,
日本ALL讀物推理小說新人獎得主門井慶喜將挑起你解謎的癮!
歡迎蒞臨推理美術館!
天才的鑑定舌將為您拉近真跡與真相之間的距離……
這回,超能力還是協助天才「提前」得到答案,
但夜路走多了,總是會撞見超能力無法解決的狡黠人性!
「那個能識破藝術品真偽、看穿文物隱含意義的天才舌頭,現在每天晚上都窩在六本木的餐廳裡猛舔那些生奶油做的醬料……」
原本視神探美有為天上那顆最耀眼的星星、距離遙不可及的大學講師佐佐木,
有可能再與之並肩作戰,挑戰不可能的任務嗎?
◎一幅可能出自不拿筆的藝術家岡倉天心之手的觀音畫像,令已失聯許久的佐佐木與神永,從心有靈犀的拍檔變成大打出手的敵人?到底,「天才」是怎麼走上「錢奴」一途?
◎佐佐木的兒時玩伴小稔的母親,拿了一幅疑似戰前名家平福百穗的「切繪」,請佐佐木鑑定。其實小稔母親早就知道是真跡,但為何還如此大費周章地鑑定?最後結果又被天才給推翻了……
◎一座立鐘,到底代表了多特別的情意?天才的鑑定舌不但得鑑定骨董、畫作,現在,竟然還得解開人與人之間難以啓齒的曖昧真相?
◎這回牧谿竟然引起兩個日本女人的戰爭!怪怪美少女伊凡她氣沖沖地跑來找佐佐木,想請佐佐木為她平反牧谿之謎,原來背後真正黑手,竟然是天才神永美有。
◎林布蘭沒死?林布蘭的光竟然勾引出佐佐木心中那既遠又近的記憶!早年他在天才的父親開設的二手書店「無才堂」裡碰到的粗魯藏家,這回又丟來個更莫名其妙的難題……
作者簡介:
門井慶喜
一九七一年生,群馬縣人。畢業於同志社大學文學系。
二○○三年以《kidnappers》榮獲第四十二屆「ALL讀物推理小說新人獎」。「ALL讀物推理小說新人獎」是日本老牌出版社,也是以出版文學作品聞名的「文藝春秋」,於一九六二年至二○○七年舉辦的新人文學獎,甄選作品為短篇推理小說。諸如西村京太郎、赤川次郎、逢坂剛、宮部美幸、石田衣良等知名日本作家,都曾得過「ALL讀物推理小說新人獎」。《維梅爾的論點》為作者的第一本推理小說,但寫作實力不容小覷;之後陸續推出了《人偶房間》、《林布蘭的光》等膾炙人口的作品。
章節試閱
最近,我幾乎忘了神永美有原本是二手書店老闆的兒子。
從中央線車站或其他車站步行五分鐘左右,從大馬路拐進一條窄巷的盡頭,便看到一間藝術書專賣店──無才堂。老闆不但超不親切,看人的眼神又尖銳無比,但仔細想想,他是影響我最深的老師之一。現在的我之所以能頂著副教授頭銜在大學教書,為學生們講述西洋美術史,全拜那時在這間二手書店上了不少堂課外教學之賜,這說法一點都不誇張。
當我踏進店裡的瞬間,整個人便神經緊繃,就連從書架抽一本書,都緊張地屏息。為什麼呢?因為每次櫃台那邊都會傳來:「你還不夠格看這本書啦!」
或是,「要買的話,還不如買初版的,再版的刪了很多圖片。」
不然就是,「喔?梵樂希的竇加論啊!與其讀這一本,不如去找全十集那一套的第十集來讀,雖然同樣是吉田健一翻譯的,但文字風格率直多了。」
飛來這麼一番尖銳的批評。我雖然心裡很氣,很想請他閉嘴,但老爹提供的情報確實好用,也就只好隱忍了。畢竟那時的我,可是個積極向學的研究生。
不過,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毫無反抗之心。譬如,某天我心情不好時……
「老闆,你還真是大言不慚啊!」也會向櫃台那邊回敬一軍,然後在頭上方畫了個大圓圈,指著店裡的書說:「難不成你全都看過?」
「二手書店和做學問的人,不一樣。」面對毛頭小子的挑釁,老爹面不改色。
之後,又吐出一句始終沉甸甸地壓在我腦子裡的話。
「不是非得要讀,才能理解。」
某日,有位身穿西裝,看起來年約三十四、五歲的男人,走進這間無才堂。他打開玻璃門,直接朝櫃台走去。
「聽說你們這裡也有賣初版的小說?」
「我們這裡是藝術書專賣店。」老爹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只賣值得鑑賞的書。」
「森鷗外的呢?」
「嗯,他的不錯。我這裡有四、五本由長原止水或橋口五葉裝幀的版本,還不錯……」
「很貴嗎?」
「一本大概十萬至二十萬。」
「那我全買下。」西裝男一副上菜市場買菜的口吻。
只見老爹直瞅著對方說:「為啥?」
「當然是有興趣才收集啊!」
「我問你為啥是森鷗外?」
西裝男露出就知道老闆會這麼問的表情說:「因為我感受到命運。」
「命運?」
「沒錯。」西裝男挺胸,「因為他剛好比我早出生一百年,也就是一八六二年,而且畢業於東大,又考上公務員,和我……」
「出去!」
只見西裝男驚愣地張著嘴,臉色驟變地說:「你說什麼?」
老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更大聲地嗆回去:「你的動機不純,我這裡不歡迎你!」
旋即轉身背對西裝男,繼續抽他的菸。
我那時站在店門口附近的書架前,假裝翻閱研究提香的知名美國學者羅南葛芬的書,不時用餘光瞄向櫃檯那邊,覺得老爹的指責並沒有錯。
我想這位心高氣傲的二手書店老闆,肯定不喜歡西裝男收集的理由。當然,不管是收集郵票、古代陶瓷器,還是昆蟲標本等興趣,或多或少都是為了彰顯自我這個目的,但我實在不明白西裝男為何選擇書籍這般樸素的東西,作為彰顯自我的手段。是基於對文學作家的敬意?還是想藉由書,彰顯自己是位文人雅士?抑或是純粹出於對書籍的喜愛?不過,刻意找個和自己出生年以及經歷頗相似的作家,作為收集的對象,我想不只二手書店老闆嗤之以鼻,鷗外要是黃泉有知的話,也不會欣然接受吧!既然這麼在意這種東西,那就收集母校的畢業紀念冊不是更有快感嗎?
「你這是什麼態度啊?」
西裝男果然火大了,斜睨著老爹的背影,吼道:「有人這麼做生意嗎?」
這句話倒是幫我道出積怨已久的鳥氣。只見西裝男轉身,氣沖沖地朝門口走去。他那激烈搖晃的肩膀還不小心撞到我的手臂,卻連一句對不起也沒說。
「那個人看起來好像挺有錢呢!」我邊撫著手臂,邊朝櫃檯那邊說,「真的不後悔嗎?錯失一個賺錢的機會。」
「不懂就別裝懂!」老爹轉過身來,回了這麼一句。
他的眉心刻著深深的川字紋,瞅了一眼我手上拿的書,「羅南葛芬的啊?」
熄掉手上的菸。
我整個人像被蛇盯上似的,緊張地說:「也許老闆覺得我還不夠格看這本書,可是我已經決定了!我要研究提香,所以……」
只見老爹眉間的皺紋瞬間消失,「算你半價。」
「啊?」
老爹別過臉,用不太情願的口氣說:「不需要花到十年啦!大概五年左右吧!你可要好好地對待這本書啊!」
老爹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罹癌的他,手術前一天還在看店,沒想到術後不久便辭世。我不知道這件事,也從沒問過老爹的名字,就這樣過了好幾年。直到我以提香作為研究題目,順利拿到學位,進大學教書之後,因緣際會地認識他的獨子,才曉得老爹早已撒手人寰。
神永美有。
以藝術顧問身分闖蕩數年,早已是業界的頂尖人物。他幫資產家或企業家選購藝術品,從中斡旋,有時自己看上眼的,也會收藏。他在這一步錯、步步皆錯的高風險領域中,憑著沉著堅毅的個性,讓越來越多人慕名造訪。
我想神永之所以成功,歸因於他的人品,當然他那能夠清楚判斷作品良莠與真偽的天賦,為他大大加分。不過,他終究不是評論家,是位商人。但是他非但沒有天才慣有的孤高風節,還有著極富魅力的交際手腕,而且絕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猛拍馬屁的傢伙。總之,他這般個性很適合遊走這行。
他與老爹完全相反。
至少到目前為止,我是這麼想。對我拿的每一本書都有意見,卻毫不留情地攆走那個想收集鷗外小說的有錢傢伙(好像是),我實在不敢相信那個偏激的頑固老頭,竟然能教養出如此善於交際的兒子,著實有種天下紅雨的感覺。
……看來我錯了。
神永果真是老爹的兒子。
2
「這是天心的畫嗎?」名叫浦元豪的企業家,一臉狐疑地問。
「是的。」我回道。
「真的是天心的?」
「是的。」
「很像西畫……」
「就是西畫,很難得吧?」我微笑地回道,這是我裝蒜時的表情。
「太難得了。」浦元歪著頭說。
「他應該是畫日本畫的人。」他邊拍著突出的鮪魚肚邊說。
「的確。」
有一幅木框掛在我面前的牆上,框上雕著繁複的藤蔓花樣,我伸手撫了一下,開始說明。
「岡倉天心一生的心血都投注在日本畫上,雖然他很少提起畫筆,卻是明治時代日本美術界的重要推手,他調查佛像歷史,創辦學校,發表論文,鼓舞志同道合的夥伴,所以他的愛徒,像是菱田春草、橫山大觀、安田靫彦等,皆是知名的日本畫畫家。」
「我對他的弟子沒興趣。」
這位企業家指著我的鼻子,搖著他兩頰的贅肉說:「只有天心。」
「了解。」
我彎身,眼神上飄地看著他說:「你希望收藏到天心的畫作,是吧?」
「要親筆的喔!」
「還真是艱鉅的任務呢!」
「世上總不可能連一幅都沒有吧!」浦元鼻哼一聲說道。
對方明顯是在責備我的怠慢。看來他八成看過平凡社出版,一共九冊的《岡倉天心全集》吧!這套昭和五十年出版的個人全集中,譬如第四集的扉頁就是載明天心親筆所繪的《騎馬人物圖》。頭戴烏帽子(日本古代的禮帽),一身官服裝扮的男人跨騎馬上,手持韁繩馭馬的英姿,畫風灑脫,構圖、筆觸也沒有任何破綻(勉強要挑剔的話,就是馬兒略顯瘦小),原畫是水墨畫,屬於個人收藏品。
浦元說的並沒有錯,世上不可能找不到一幅天心的畫。但他忘了,天心的畫也不可能多如繁星,更何況他的歷史地位不是在繪畫方面。天心是日本美術界的推手,不是創作者,所以想要收購他的真跡畫作,如同收購小林秀雄親筆書寫的原稿般困難,不,我覺得更難。
「佐佐木先生,難不成……」浦元用彷彿在看狡猾商人般的眼神,斜睨著我,「你花了不少時間和心思找,結果還是找不到,所以就買了這一幅西畫,硬說是天心的親筆畫作?」
「沒這回事。」我挺直腰桿,搖頭否認。
「難講喔!」
浦元又用質疑的口氣回應,彈了一下畫框說:「這幅畫怎麼看都是油畫,而且是西畫,你硬說是天心的作品,未免太牽強了吧?」
他的牢騷雖然有理,措辭卻很失禮。
有點火大的我,只能極力忍著脾氣,輕嘆口氣說:「我不覺得。如果仔細看過這幅畫,就不會這麼說。」
這幅畫滿大的,寬幅比一個人張開雙手還寬,畫面中央下方躺著一個裸男。他的頭朝左,雙腳朝右,仰躺的身軀十分精實,尤其是大腿部分像是古代希臘雕像般結實,胸肌厚實,膚色也很紅潤,但裸男不是睡著了,也不可能發出鼻息,因為他死了。只在腰際纏了一條白布的壯年男子屍體,躺在硬硬的木頭檯子上,感覺分外寒颼。
不過,比起他那魁梧的身軀,頭部明顯小了一點。我想,可能是為了拉出景深的效果吧!抑或是為了表現七個男人圍觀時,影子落在屍體上的視覺感。七個男人全都穿著白色寬襟的正式服裝,往我(欣賞畫作的人)這裡瞧。應該說,露出好奇的眼神,探身凝視屍體的左手。
屍體的左手紅紅的,至於其他部位,譬如耳朵、腹部和右手臂等,在上方強光的照射下,更顯蒼白,只有左手和左臂異常鮮紅。為什麼呢?因為皮膚剝落的關係。從肩膀到指尖的肉露出,插在傷口上的銀鉗子顯得格外真實。鉗子上頭有著像是橡皮筋的肌腱,只要一拉,連在線上的五根手指就會往後扳。七人中有幾個目不轉睛瞧的,就是這般赤裸裸的行為。
沒錯,他們正在上解剖課。
負責執刀的是名叫杜普的醫生,位於畫面右方的他,戴著一頂黑帽,右手拿著一把銀鉗,左手舉至胸前,大概正在對學生們講解肌肉構造吧!栩栩刻畫出老師與學生之間的互動,如此不凡的構圖,堪稱傑作。
「這是林布蘭的畫。」
「您知道得可真清楚。」我說。
只見對方搖手說:「就這麼一點能耐而已。」
這絕對是句客套話,為什麼呢?因為這幅名為《杜普醫生的解剖課》,可是十七世紀荷蘭畫家林布蘭的代表作之一,堪稱歐洲繪畫史上的傑作,藝術愛好者一定知曉的名畫。
每一本關於藝術史的書,都會提到當時流行的團體肖像畫實在非常公式化,毫無藝術價值可言。就像一群觀光客合拍紀念照,站成一排,對著鏡頭微笑般無趣。然而,那時才二十六歲的林布蘭所繪的每幅畫,幾乎都有明暗對比,充滿戲劇性,傳神到令人驚豔,堪稱劃時代的創作,林布蘭因此躍登最受歡迎畫家之流。
「這是真跡。」
浦元別過臉,嗤笑地說:「怎麼可能啊!」
廢話!想也知道。我很想這麼回應。這裡既不是海牙的莫瑞修斯美術館,也不是什麼知名畫廊或是高級飯店的房間,只是我以前任職過的短大。文學院的研究室偶然空出一間,於是我商請以前的同事幫忙出借一天。只因為你要求無論如何都要在東京看畫,而且一定要想辦法借到免費的場地,所以我才大老遠地搭新幹線從京都跑來。光是這樣就該心存感激,不是嗎?你這位事業有成的企業家。看來日後一定得好好地跟你算清楚費用才行。
「沒錯,這不是真跡。」我沉穩地說,「這是擬摹畫作。」
「我就知道。」
「剛好完成於原畫傳世的二百六十年之後。」
「你為什麼會知道?」
「這裡。」我邊說,邊指著畫中央的上方。
那剛好是其中一位學生與老師之間的昏暗牆上,貼著一張白紙,大概是公告之類的東西吧!白紙最上方有排黑字:
Tenshin O.
1892
我再次回想原畫的構圖,同一個地方的確寫著:
Rembrandt
1632
由此可見,年輕的林布蘭對於落款一事極具巧思。二百六十年後的東方畫家,也在同樣的位置落款。
「一八九二年……相當於明治二十五年吧!」
浦元扳著指頭數,對我說:「署名的確是天心沒錯。所以佐佐木先生判定這幅擬摹畫作是天心的親筆創作,是吧?原來如此,就算天心再怎麼致力推廣日本畫,也有可能擬摹一下西畫的創作風格。」
他的臉上總算露出開朗神采。
「不對。」我沉默片刻又回道。
「不對?不會吧?」只見對方呻吟一聲。
我還是一派從容地說:「岡倉天心,」繼續說,「雖然於明治二十二年,在上野開辦日本第一所專門培養藝術人才的學校,也就是東京美術學校,但學校裡不只設有日本畫科,也設有西畫科,換句話說,也有學習油畫的學生。據我推測,這幅擬摹畫作是油畫科的學生們,為了學習傳統西畫的精髓,一筆一筆仔細描繪出來的。證據就在於這幅畫的原持有人,也就是與前身是東京美術學校、東京藝術大學校史有關的人物。
最近,我幾乎忘了神永美有原本是二手書店老闆的兒子。從中央線車站或其他車站步行五分鐘左右,從大馬路拐進一條窄巷的盡頭,便看到一間藝術書專賣店──無才堂。老闆不但超不親切,看人的眼神又尖銳無比,但仔細想想,他是影響我最深的老師之一。現在的我之所以能頂著副教授頭銜在大學教書,為學生們講述西洋美術史,全拜那時在這間二手書店上了不少堂課外教學之賜,這說法一點都不誇張。當我踏進店裡的瞬間,整個人便神經緊繃,就連從書架抽一本書,都緊張地屏息。為什麼呢?因為每次櫃台那邊都會傳來:「你還不夠格看這本書啦!」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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