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推理小說真厲害」第二名!
第五十三屆日本推理作家協會賞得獎作品
繼《影子的季節》榮獲松本清張賞之後的最新力作
D縣警系列第二彈
署內統一保管的三十本警察手冊失竊了,嫌犯究竟是自己人還是外來者?男人們的尊嚴與矜持相互碰撞,激發出強烈的火花,精采短篇「動機」不容錯過。(以上為第五十三屆日本推理作家協會賞得獎作品)第二篇「逆轉之夏」,主角有殺害女高中生的前科,但他卻接到了匿名的委託殺人電話,並陷入煩惱之中!? 「密室的人」則是描寫在開庭時睡著的法官所經歷的難堪過程。本書為橫山秀夫繼《影子的季節》之後推出的D縣警系列第二彈,集結了四篇短篇傑作,絕對令您回味無窮。
作者簡介:
橫山秀夫
一九五七年一月十七日出生於東京。國際商科大學(現東京國際大學)畢業後進入上毛報社,經歷過十二年的記者生活,成為自由撰稿的小說家。
一九九一年以《羅蘋計畫》榮獲得第九屆「三得利推理小說大賞」佳作。
一九九八年以《影子的季節》榮獲第五屆「松本清張賞」。
二○○○年以《動機》獲得第五十三屆「日本推理作家協會賞」短篇部門獎。
著作有《半自白》、《顏》、《窮追不捨》、《第三時效》、《真相》、《登山者》、《踩影子》、《看守者之眼》、《臨場》、《沒有出口的海》、《震度0》等等。
章節試閱
〈動機〉
P.71
連日陰霾密布的天空陡地變成艷陽高照的夏日,午間新聞急忙宣告關東地區的梅雨季節即將結束,「野崎葬儀社」的辦公室到了下午,也打開了今年第一次的冷氣。
就在太陽開始西斜的時候,「老客戶」之一的特別養護老人中心打電話來,要他們去搬運屍體。那是個七十五歲的住院老人,因為嚴重感冒而離世。家屬全都已經到齊,領回遺體的手續也已經辦妥,需要一輛靈車運送回家,至於遺體的去處,則是長男居住的春日部。
「我去……」
山本洋司自告奮勇,從衣架上取下深藍色工作服,走向正把便條紙高舉在額頭上的社長。
「咦?」同事們全都從各自的座位上抬起頭來。因為山本白天才完成另一件運送工作,剛從八王子回到辦公室。雖然他進公司才兩個月,還算是個新人,但是他年過四十,跟社長差不到幾歲,根本不需要像剛從學校畢業的新鮮人一樣,把所有的事情都攬下來做吧……許多同事眼中都透露出這樣的狐疑。
山本把漆成黑色的靈車開出停車場,一滑進開始塞車的縣道便抽起菸來。
除了社長野崎,公司裡沒有人知道山本的過去。在令人毛骨悚然的凶殺案件頻傳的今時今日,已經不會有人再去提起發生在其他縣市、而且還是十三年前的殺人命案。更何況經歷過漫長的牢獄生活,山本的樣子也已經變了很多。
儘管如此,山本還是充滿了不安。
他極力地避免跟同事聊天,拒絕所有喝酒和打麻將的邀約,也不和同事一起吃午飯。他之所以假裝成熱衷於工作的男人,接下一趟又一趟運送遺體的工作,也是因為害怕會在閒談中被同事追究自己兜不太起來的經歷,所以不敢待在辦公室裡。
將靈車開到老人院的後面,山本戴上白手套,走進地下室的太平間。大家都不喜歡老人院的工作,因為總是會有很多糾紛。果不其然,看上去應該是長媳的女人抓住老人院的職員不放,硬是要老人院來處理喪葬事宜。理由是家裡很小、事情太突然、沒有積蓄,而且老先生除了老人院裡的朋友就再也沒有其他朋友了。也因此,直到深夜都還無法決定暫時用乾冰固定住四周的蒼白遺體要歸向何方。
山本在靜寂無聲的陰暗走廊上等他們開完家族會議。
他總認為這一切真是諷刺。一個曾經殺過人的人,如今居然從事起搬運屍體的工作。他露出比家屬更沉痛的表情,深深地對遺體鞠了個躬,然後再恭恭敬敬地將遺體護送到目的地。工作了兩個月,山本已經學會這套業界的作法,但是他沒有一天不覺得陪在遺體身邊的自己何其空虛。
回到公司,招牌的燈已經關了,同事們也都走光了。
雖說是公司,其實是在民宅前再加蓋一間簡陋的辦公室而已,空間狹窄,員工也不到二十人。社長野崎曾經在某家中型的葬儀社擔任過搬運課長,大約在七年前,以獲得授權的方式自己獨立出來開了這家公司,主要是承包母公司葬儀社的運送業務。
「辛苦了……」
野崎和顏悅色地打開用來隔開客廳的玻璃窗,探出頭來慰勞山本。
「結果遺體被送到哪裡去了?」
「住在上尾的二女兒心不甘、情不願地收下了。」
山本邊說邊脫下工作服。
「哦?那很近嘛!太好了。」
山本「嗯」地回應一聲,把手伸向架上的工作紀錄。
山本之所以在這裡工作,是一位姓及川的監護人幫的忙。聽見他有殺人的前科,野崎一開始似乎也嚇了一跳,但是在得知及川是市內銀髮族協會的會長之後,便硬著頭皮答應了。事到如今,山本也知道公司能夠優先得到好幾家老人院的運送工作,及川老人的影響功不可沒。
不管背後有什麼曲折,對於山本而言,這都是幸運的事。
假釋出獄後,雖然也曾經在獄方的介紹下前往家具製造廠工作,但是不到半個月,那家工廠就倒閉了。山本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好拜託更生保護團體介紹,每天接一些打零工的工作。如今這家公司小歸小,但畢竟是在一家登記有案的公司,也獲得穩定的職位。這對於在出事前只是個正常上班族的山本來說,歷經長達十年的牢獄空白,能夠再次以上班族的身分回歸社會,具有相當重大的意義。他對站在監護人的立場上為自己盡心盡力的及川當然不用說,就連願意雇用自己的野崎社長,也充滿了感謝的念頭,只不過……。
「山本先生願意來我們公司,真是幫了我大忙。」
野崎一面說著整天掛在嘴邊的台詞,一面踩著拖鞋走進辦公室。將避邪的鹽灑在山本拿在手裡的工作服上,突然停下動作,眨了幾下眼睛。
「對了,大概在七點的時候,有你的電話!」
「我的?」
山本歪著頭,野崎搶先一步在他面前揮了揮手。
「不是及川先生喔!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的聲音,沒有說名字,就把電話給掛了。」
會是誰呢?如果不是及川的話,會是刑警或獄方打來的電話嗎?不管是誰,知道山本工作地點電話號碼的人屈指可數。
「不會是什麼奇怪的人吧?」
山本露出驚訝的表情回頭,只見野崎已經笑了開來。
「開玩笑的啦!開玩笑。我知道山本先生是個很認真的人!因為我每天都看著你工作啊!」
完全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山本拿起工作紀錄,走向自己的座位。野崎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不過啊,大家都在追問我關於山本先生的事,真是傷腦筋。像是你為什麼還單身啊?以前是做什麼的啊?我想你還是多少跟大家去喝酒、交流一下比較好喔!」
想當初,剛開始雇用身高一百八十公分、有殺人前科的山本時,野崎成天提心吊膽、惶惶不安的,如今反而是自信滿滿的態度。不僅如此,甚至可以說是享受著山本有把柄落在他手中,而宛如羔羊般順從的模樣。
外面依舊悶熱,今年夏天第一個熱帶夜,恐怕已帶來破紀錄的高溫。
山本扯開領帶。
或許是因為酷熱的緣故,他感覺今天晚上特別地煩躁,似乎跟平常不太一樣。
2
從辦公室走到他住的公寓不用五分鐘。一樓的五個房間是附近家庭式餐廳的員工宿舍,每到餐廳打烊之後的深夜,二樓的房間總會聽到很多噪音。
山本把房間的窗戶全部打開,拉開酒瓶的蓋子。三坪大的房間,並不像一般人所說的又小又侷促。沒有任何可以稱得上家具的東西,也沒有同居人,對山本而言,房間反而太大了。
煩躁指數持續升高。現在的山本就像是野崎的「祕密玩具」一樣,只能對他言聽計從。要是野崎說出去,一切就完了。萬一被同事知道他的過去,他就不能再繼續待在這家公司了。他有殺人的前科,而且殺害的還是高中女生。
他被整個社會判了死刑,被剝奪了名字和工作,被關進只能看見天空的高牆裡。悔恨、屈辱、自暴自棄。經歷了漫長年月的牢獄生活,他是那麼懷念可以拿著印有自己名字的名片,那種理所當然的生活。
他一直提醒自己,現在這樣就好,現在這樣已經很幸福了。只要繼續待在這家公司,總有一天,就連靜江……。
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看了看時鐘,快兩點了。山本嘖了一聲。可能是找不到今晚負責值班的運送人員,所以電話打到這裡來。可是他都已經喝了酒了,不可能再開車過去。更何況,明天還是他一個月才一次的休假。
委婉地拒絕吧!山本心想,一邊把電話拉到自己手邊。
〈非常抱歉這麼晚打電話給您,請問是山本洋司先生的家嗎?〉
是沒有聽過的男人聲音,山本停頓了一會兒之後才回答。
「我就是山本……」
〈啊!山本先生嗎?太好了。〉
太好了?
〈因為我曾經打電話到貴公司,可惜您不在。〉
他肯定就是野崎口中「上了年紀的男人」,可是,到底是誰呢?山本帶著警戒的語氣問道: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哪位?」
〈真對不起,我因為另有隱情,不能告訴您我的名字。〉
什麼?山本的腦中一片空白。
〈我是某間公司的幹部,眼下被捲進了某個麻煩的狀況裡,感到非常困擾。請原諒我的冒失,但我真的非常希望您能助我一臂之力。〉
「我……?什麼意思……?」
山本的腦中依舊一片空白。
〈我知道這麼做很失禮,我已經仔細調查過您的事了,包括十三年前的案子……〉
山本睜大了眼睛,但這還不是最令人驚訝的,緊接著耳邊傳來一道斬釘截鐵的聲音。
〈希望您能幫我殺掉一個人。我想如果是您的話,一定可以體會我的心情,所以才打了這通電話給您。〉
3
第二天,山本在過中午的時候前往附近的小鋼珠店。梅雨季似乎真的已經結束了,在沒有冷氣的房間裡,想鬼混也只能混到中午以前。
一如往常,山本白花了兩千圓左右之後離開機台,坐到自動販賣機前的沙發上。他本來就不是很愛打小鋼珠,如果要認真玩起時下的機台,又太傷荷包了。在這裡像這樣無所事事地望著店裡,是山本出獄以後打發假日的方法。
山本讓不含牛奶的咖啡流進紙杯裡。昨晚沒有睡好,即使到了下午,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明明不想再思考了,但昨晚的電話還是縈繞在耳邊。山本把身體靠在沙發上,無奈地讓焦躁重新主宰他的心情。
委託殺人……這真是個惡劣的玩笑。這太離譜了。雖然他用力地掛斷電話,卻澆不熄憤怒。
男人是這麼說的——
自己是個有身分地位的人,但是被捲進麻煩裡,感到非常困擾,為求自保,決定殺死製造麻煩的人,所以想拜託山本執行殺人的任務……。
開什麼玩笑?怎麼想都脫離現實太遠,不可能有人會委託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人去幫自己殺人的。
但是,假使委託殺人只是胡說八道,那麼那個男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冷不防,一抹不安的陰影落在心上。這是在恐嚇他嗎?會是某個知道山本前科的人,打算利用這一點來勒索他嗎?
不對……男人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已經走投無路,完全感受不到半點惡意。雖然只是簡短地在電話裡交談,但山本認為男人是真心向他求助。
如果真是如此,又得回到一開始的疑問。會委託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人去幫自己殺人的人,精神肯定有問題。
山本拿出香菸,點起一根來抽。空調的冷氣兩三下就把他吐出的煙霧吹散了。
會不會是這麼一回事呢?
從電話裡的聲音可以想像出一個垂垂老矣又膽小怕事的管理階層,自己根本沒有勇氣殺人,可是如果不把對方殺死的話,自己又會完蛋。恐怕是有什麼把柄掌握在對方手裡吧!而且還是會讓自己毀滅的重大把柄,因此也不能告訴家人或朋友。這輩子只知道要認真工作的管理階層,當然也不會去認識可以拜託這種荒唐事的亡命之徒。一個人煩惱了很長的時間之後,終於突發奇想,萌生委託素未謀面的人幫忙殺人的念頭。
對於只有聽到結論的山本來說,固然是不合常理的委託,可是對於那個男人來說,其實是經過縝密的思考才做出的結論,或許是這樣也說不定。
等一下……山本突然想到。
——為什麼是我?
這是最大的疑點。對方該不會以為他殺過一個人,就可以殺第二個人吧?不對,就算退一百步,允許對方有那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去委託有殺人前科的人幫自己殺人,然而,殺人罪服完刑又重新回到這個花花世界的人要多少有多少,為什麼會特別選上山本呢?
對方給出了提示。
「我想如果是您的話,一定可以體會我的心情。」
這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男人似乎單方面地期待素未謀面的山本能夠理解自己決定要殺人的心情。
山本想笑,可是笑容卻凍結在嘴角。
——為何如果是我就可以體會……?
當他思索這個問題的時候,一把冷汗順著背脊往下流。
如果是你就能體會。這句話背面的意思是不是說,男人也了解山本犯下殺人重罪的心情呢?男人說他仔細調查過山本的案子,會不會是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有哪裡跟自己處境相像?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夠理解山本痛下殺手的心路歷程?雖然不見得贊成山本的行為,但是對於山本犯下的罪行,或許有些同情、有些心有戚戚焉,總之應該是抱有一些肯定的情感吧!
刺鼻的香水味打斷山本的思緒。那個三十多歲,常客口中稱為「君子」的女人,正把她穠纖合度的屁股坐進旁邊的沙發裡。看樣子她似乎輸了不少。噘起下唇,用充滿血絲的雙眼惡狠狠地盯著小鋼球的機台,看也不看山本一眼。聽說君子只要輸錢,就會引誘有錢的男人上賓館。半啟的朱唇讓人聯想到女人暴露出來的私處。
一股酸水猛然從胃裡湧上,山本用力捻熄香菸,站了起來。
或許電話裡的男人也是在女人身上栽了跟頭……。
街上熱得令人發昏,艷陽下的柏油路暑氣蒸騰,走在馬路上的行人,全都是一臉今年肯定會是個酷暑的表情。
山本為了吹冷氣,走向對面的咖啡廳。
推開門,跟娃娃臉的女服務生四目相交的瞬間,那段長久以來被他埋在記憶最底層,拒絕想起的、關於紅傘的記憶冷不防地甦醒了。
〈動機〉
P.71
連日陰霾密布的天空陡地變成艷陽高照的夏日,午間新聞急忙宣告關東地區的梅雨季節即將結束,「野崎葬儀社」的辦公室到了下午,也打開了今年第一次的冷氣。
就在太陽開始西斜的時候,「老客戶」之一的特別養護老人中心打電話來,要他們去搬運屍體。那是個七十五歲的住院老人,因為嚴重感冒而離世。家屬全都已經到齊,領回遺體的手續也已經辦妥,需要一輛靈車運送回家,至於遺體的去處,則是長男居住的春日部。
「我去……」
山本洋司自告奮勇,從衣架上取下深藍色工作服,走向正把便條紙高舉在額頭上的社長。
「咦?」同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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