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海拔高低落差一千三百公尺,全程48公里的山路上,
每天十六小時,持續一千天的修行試煉,
隨時有落崖之險,不時有毒蛇、山豬、熊等出沒,
更有強風勁雨、山崩、雷電的襲擊……
此難行之行,一旦開始,就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停止,
唯一能阻擋前進的,就是死亡。
【本書簡介】
「千日回峰行」是日本極具歷史傳統的一種修行,可追溯到距今約一千三百年前奈良時代的信仰流派「修驗道」。修驗道的始祖是役行者,重視身體實踐甚於教理研究,提倡修行者要透過往返靈山諸峰、禮拜堂塔神衹、修習各種難行和苦行,來不斷超越自我,以期得到修行的效驗。這種修行法仍保留到今日,成為日本獨特的修行方式。
作者塩沼亮潤,幼年便立定目標「想要成為千日回峰行者」,十九歲時帶著這樣的夢想,來到奈良縣吉野山的金峰山寺出家,在寺院學習長達十九年、循序漸進的極限修行訓練。首先他必須先學習作一個唯命是從的修行僧,每日進行一般的灑掃作務;接下來,必需通過「百日回峰行」的短程考驗,而後才有資格進行「千日回峰行」。「千日」指的是每年四個月,持續九年的登山修行,這修行一旦開始,不能就醫、不能說話,無論任何原因都不能間斷。作者塩沼亮潤就在這樣的修煉中,往返在高度落差一千三百公尺的險峻山嶽,歷經各種身心考驗,深刻體察到大自然的無常法則,在每一日都逼近生死的極致考驗中,深深感受到什麼才是「真正的活著」,並有這樣的體悟:
所謂的修行,就是涵養出能夠接受一切的心量。
將艱苦之袋從內翻轉過來,即是幸福之袋;同樣地,只要翻轉心念,辛苦的時刻也能是最幸福的時刻。
這條迂迴曲折、長遠且艱難的路,既非冒險也不是探險,而是踏實、堅定地走過不後悔的每一天,將大家合力一起生活過來的羈絆,轉變成深信神、佛的不可動搖的心。
作者簡介:
塩沼亮潤
昭和四十三年(1968)出生於仙台市。
昭和六十一年(1986)東北高中畢業。
昭和六十二年(1987)在吉野山金峯山寺出家得度。
平成三年(1991)圓滿「大峯山百日回峰行」。
平成十一年(1999),在吉野.金峯山寺一千三百年的歷史中,圓滿達成「大峯山千日回峰行」的第二人。
平成十二年(2000)圓滿「四無行」。
平成十八年(2006),圓滿八千枚大護摩供。
現任仙台市秋保.慈眼寺住持,是「大峯千日回峰行」大圓滿大阿闍梨。有致知出版社出版的《人生の歩き方》(人生的走法),以及其他多部著作。
譯者簡介:
劉雅婷
輔仁大學宗教系、日文系雙主修畢,日本筑波大學人文社會研究科哲學思想專攻碩士、博士課程學分取得。歸國後從事宗教研究與日語教學相關工作。
遊歷過京都、鎌倉等各大寺院,同窗日籍友人多為寺院出身,藉此得以了解日本寺院風情;親身體驗過高野山寺院的新年生活,也參加過日本「修驗道」的一日行腳回峰修行,編寫有《開始讀懂大藏經》一書,《淡.究味》譯者。
章節試閱
鍛鍊心的「千日回峰行」
覺悟下的出發
我的「千日回峰行」開始於平成四年(1992)五月三日、大峯山「開戶式」的那天。
因為是在圓滿「百日回峰行」的隔年就修持「千日回峰行」,所以百日行的五十天便被包含在千日當中,也因此平成四年的五月三日,實際上是第五十一天的開始。
心中雖然多少有些感慨,但並無任何的迷惘與不安,或許「樂於志」這句話完全地符合我的心情。和「百日行」時一樣,到「千日行」的前一天為止我都還感到非常地愜意放鬆,其實是早已胸有成竹。終於開始修此行的午夜十一點半,睜開眼的瞬間,心裡想著:「接下來將會是怎樣令人欣喜的修行呢?」「眼前迎接我的又將是怎樣的困難呢?」心情因而興奮不已,完全有如要出門遠足前的小朋友那般,既興奮又期待,真是好不期待!
話雖如此,修行本身不變的是它依然相當嚴酷。一旦進入修行,一個月左右趾甲就會殘缺不全,第三個月會出現血尿。一年當中將此四個月的時間當作目標,但每年結束修行時,身體依舊是在遍體鱗傷的臨界點上。
在第一百九十二天時,右眼充血腫脹。經過三天、一個星期,仍未見好轉,反而日趨嚴重,不論塗上什麼藥物都不見效。試想各種理由,依然不知原因為何?儘管如此,因為修行期間不能就醫,心中於是漸感不安起來。
因為憑仗著二十四歲的年輕優勢,「說什麼會賠上一、兩條命,應該不會啦!」以如此年少輕狂的心修到第一百九十二天,現在仔細思考只因右眼有障礙、看不見而開始變得不安的自己,心想:「不就是賠上一條命,竟敢張狂地說如此大話的人,僅僅右眼壞了,為何會感到如此不安呢?」
在那一瞬間,我終於察覺到了!
人必須好好地珍視生命,絕對不能從自己的口中說出「就一、兩條命」等輕率的話,即使有這樣的想法也不行。神、佛所賜的生命絕對不可隨便輕率地對待。
所有的藥之所以都無法治癒,那是因為神、佛為了讓我體會生命的重要和珍貴而給予的教誡。在察覺到這道理的幾個小時後,眼睛的腫脹消除了,隔天便恢復了原狀。神、佛讓我領受了這不可思議的體驗。
在「千日回峰行」所傾注的熱情,究竟是從哪裡產生出來的呢?一面詢問自己,一面則一心不亂地投入修行。我從未有一天是感到厭煩或是覺得非去不可而勉強自己步行。但或許心中還執取著什麼而感到不安,我想心能夠達到毫無不安的穩定、平穩的狀態,此間定有一番的迂迴曲折,是條長遠且艱難的路。支持著自己的是來自於與家人之間的羈絆,將大家胼手胝足、同心協力一起生活過來的羈絆,轉變成深信神、佛之不可動搖的心,才把不可能導向可能。
■《修行日誌①千日回峰行‧序》
〔第十七天〕
行者也不知道下一步會是什麼。(回峰登行)不是「去」或「不去」的問題,只有「去」的選擇。這用道理是說不通的,如果選擇不去的話,就只能以短刀切腹了。是的,不知下一步等待著我的是什麼,只能祈願大眾幸福,「右、左、右、左」地走下去。
〔第二十四天〕
因昨日開始身體不調,體力變衰,不願去想自己很可憐,因為這是自己所選擇的道路。但我現在能夠如此修行,也是來自於母親,她總是讓我看見她無論如何辛苦都不曾休99 第四章 鍛鍊心的「千日回峰行」息、不曾倒下,她總是挺直腰桿的。她說:「家裡雖然窮,但這就是我所能留給你僅有的財產了。」正因如此,所以我現在才能繼續堅持吧!但我也絕不是那麼地堅強,在無人知曉的棉被裡偷偷地哭過好幾回,可等到一早起來整個人心情就變好了。雖然自己也不了解何以如此,我想這應是神、佛的加持力吧!
〔第三十五天〕
母親大人、外祖母,一般有像我如此年紀孩子的雙親,大概已經有孫子了吧!讓您們一大早起來祈禱我的平安,為我擔心受怕,真是抱歉。但是為了報佛恩,我們一起努力吧!是從何時開始走這條(修行)道路的呢?母親大人,誰都無法知道為什麼,雖然不清楚為了什麼,但現在,母親、外祖母和我究竟是怎樣的呢?我想彼此內心的連繫,連諸佛都會稱羨哦!想和妳們一起生活,如大家那般盡孝,但現在卻做不到。想和妳們在一起,不論別人怎麼說都想這樣做。聽說外祖母為了我戒了喝茶,非常辛苦吧!非常艱難吧!都八十多歲的年紀了,和我說話的時間已經很少了……,耳朵都變得不太靈光了……。從前,在八張榻榻米大的家,蓋棉被睡覺前,常常一起說話呢!現在真想那樣做,想說很多、很多的話呢!
外祖母、母親大人,好想三個人好好地說說話呢!何時才能實現呢?三個人,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乃至一生都想一直在一起。晚上即使不睡覺也想一起說話,想好好地促膝長談。但現在無法那樣啊!外祖母、母親大人,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早點到來!
〔第一百六十六天〕
風與雨教導了我什麼道理呢?稍微停下腳步思考看看,假如我是一棵樹木,只是向著天,筆直地伸展上去,風鍛鍊我,雨滋潤我,陽光照耀我,想著只是向天生長。隨著成長茁壯,往下扎根,我想自己會是這樣的一棵樹。
■處於臨界點的每一天
神、佛在大自然當中變換成各種不同的姿態讓我能夠成長。然而,是否能感悟這點,則得全憑自己的心。
開始登行之後,沒有任何一天是順遂而無考驗的。行者一旦入山,下一步不會知道將面臨什麼,而那常常是生死的臨界點。腳下稍有不慎,就會跌落山谷。或是腳剛踏出一步時,便有可能被毒蛇咬傷。何時會遭到熊或山豬的襲擊,更是不得而知。跌倒或許是因為腳骨折,如此就無法走完四十八公里的路程,修行立刻宣告失敗,只能以短刀切腹,或以繩繞頸。所以,經常面對的是生死臨界點的挑戰。
由山上回到寺院的我,最不喜歡被師父詢問的是:「情況如何?」被如此詢問時,如果逞強地回答:「狀況很好」,師父就會告誡我必須「好好自重」。因為行者雖說狀況很好,但師父希望他們切勿過於自信,這種情況我也清楚。但相反地,如果回答:「狀況不好」,那麼,「聽說狀況很不好」的流言蜚語馬上就會傳開!
於是乎學會了較妥適的回答方式,當被問到「情況如何」時,回答:「嗯,還過得去。」如此一來,會得到的回應是:「哦,是這樣啊!」
但是,實際的情況卻是非常艱辛的。每天與自己的極限奮戰,不能割傷、擦傷,因為如果被岩石「ㄎㄨˋㄥ」地擦撞,放任不管的話,傷口會因汗水和雨水的浸漬馬上化膿,這樣是非常危險的。因此,如果有稍微的割傷、擦撞,就得馬上以隨身攜帶的消毒液邊走邊消毒。縱使如此,如果兩、三個小時不消毒一次,傷口就不會癒合。因此,為了不割傷、擦撞,需要更加地小心注意。
腳下雖然有穿足袋,但還是得非常小心注意。有時臨出發時,覺得腳下有些異樣,但因為並無穿換的時間,所以便如此將就地出發了,等到從山上回來時,腳底已長了約五公分大的水泡。因為每天四十八公里無休息地持續步行,到水泡痊癒為止,費時約三個星期。至此之後,就算覺得稍微有點異樣,我都會馬上當場更換,即使是新裁好的足袋,如果不合腳也不使用。
每天不斷地有料想不到的意外發生,有時會發燒,有時會肚子不舒服,而渾身到處痛則是稀鬆平常的事。特別的是,有時會突然感覺狀況很好,才一動念,就會被樹根絆倒,閃到腰而疼痛不已。就像這些情況,簡直是麻煩不斷,只能邊忍痛邊持續地步行。
■生或死的「正念場」①
意料之外的事故和麻煩就如日常喝茶、吃飯這般地稀鬆平常,在「千日回峰行」當中,最關鍵的是第四百九十日左右的十日之間,在這段期間我瘦了十公斤之多,一直感覺被迫處於生死交關的危險之中。
胃腸整個損壞,一吃就腹瀉,且反覆不止。這不知是否因為肚子受寒或吃壞肚子,我並不確定是由何種原因所致。在第四百八十八天左右,正當覺得肚子有點異樣時,身體的狀況便突然地迅速惡化。最嚴重時,吃下的食物在兩小時左右就會排泄出來。
脖子腫脹且無法轉動,發高燒超過三十九度半,頭痛欲裂。不論吃什麼藥、做何種處置都無法治癒。不論吃何種食物,大便盡是稀薄如水般「咻地排泄出來。
尤其最為嚴重的是在第四百九十四天,那是盛夏八月的季節,修行面臨即將結束的情況。在意識朦朧當中繼續行走,頸部因劇痛而無法動彈,發著高燒,腹痛不止,即使如此,也絕不想讓別人知道。如果讓人擔心的話,就會失去做為修行者的資格。懷著不讓人察覺的強烈意志,因此費心注意著不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不過雖說如此,仍是每天瘦下一公斤,看得出凹陷的臉頰、肋骨。到目前為止,不論身體有多麼不舒服,一直都不讓周遭的人發現,但此時想隱瞞也隱瞞不住了。因為十天不到就整整瘦了十公斤了!即便如此,當被人問到:「最近瘦了呢!」「嗯︙︙嗯︙︙沒問題、沒問題」硬是逞強地這樣說。當然那不是真心話,「這太辛苦了!好痛!究竟會持續到什麼時候呢?」內心其實充滿著不安。
總之,不論如何處置,肚子仍未恢復正常。從前有聽說去吃寺院護摩法會的木炭灰就能治癒腹痛,我不知其真假,或只是個迷信,但心想死馬當活馬醫,總希望能夠有所改善,抱持著這樣的心情,就把大殿裡燒過要丟棄的護摩木炭灰「咕嚕、咕嚕」地吞下去。但是,結果完全無效。
最後,在第四百九十四天,我只喝了一杯葛粉湯②就來回走了四十八公里路。第四百九十五天的清晨,一睜開眼,身體完全不能動,不得已只好比平常晚了一個小時出發。高燒當中,身體搖搖晃晃地進到瀑布,登爬五百個階梯往參籠所去。終於整裝完畢,但想入峰修行卻完全使不上力。
可是如果不前行的話,自身的修行就會於此宣告終結!意識模糊之中,將四瓶共盛有兩公升水的保特瓶裝進塑膠袋裡,只帶著水,而未帶杵杖,也未戴頭笠,朝山上行去。這樣不是故作姿態,只是因考慮到如果不喝水,就會脫水而發生危險,因此就帶了四瓶的水入峰修行。
要出發時,不安的心情依舊,心想:「啊!怎麼辦呢?」誠如大家所知,身體動不了,腳也動不了。雖然下面說的話讓人聽起來覺得不潔,但真的是前行五十公尺就腹瀉,前行一百公尺仍是腹瀉的狀態。步行四公里過了「金峯神社」,再前進一公里左右時,體力終於耗盡,因踢到小石頭而絆倒,兩手所拿的水很不幸地就如鐘擺擺動的拋物線般飛到三公尺之外,整個人跌倒在地。
「啊!終於在這裡得結束了嗎?全身筋疲力竭,或許連再往前進的力量都沒有了!」
身體完全動彈不得,毫無力氣可以起身,就這樣倒著、睡著,心裡覺得非常地愉悅舒暢,希望時間就此永遠停住。但另一方面也想著,如果就這樣一直睡下去而無法繼續前行,此時、此地就必須以短刀切腹。
在我有了這樣的覺悟後,突然間一席話湧上心頭。那是母親在我出發去修行時所說的話。母親的話突然湧現心頭。
「不論再怎麼艱辛,再怎麼痛苦,需要啃咬岩石也好,倍嘗含砂之苦也罷,請成為有用的人再回來。」
腦中浮現起這些話的瞬間,在那僅僅數分鐘之間,我自己人生的各種片段,就有如跑馬燈那般,浮現眼前。
從我小時候開始,母親就身體不好,患有心臟病。就算如此,即使家裡很窮,仍舊拚命努力地把我撫養長大……。
國中二年級時,母親離婚後,就獨自一個女人家和外祖母一手把我養育長大啊……。
雖然家裡窮困,但鄰居或親戚們都會帶晚上的菜餚過來。那時的可樂餅可真是美味啊!雖然生活極為清苦,日子愈是難過卻愈是感受到大家溫暖的鼓勵和費心的關懷呢!
等到我十八歲時,原本如果有工作的話,就可以把每個月的薪水寄回家幫助家用,可是母親卻說:「不用擔心我的事,我能照顧好我自己,請堅持著自己的道路而行。」大力地鼓勵著我。
臨行入寺院的那天,母親說:「你就當自己已經無家可歸了!」把我的餐具全部丟到垃圾桶去。我有這麼一個如此豪氣萬千、能捨能放的母親啊……!
令人懷念的光景在腦海裡奔馳,歷歷在目。此時,突然想到:「如此說來,母親所謂的﹃含砂之苦﹄究竟是怎樣的感覺呢?」於是以舌頭舔嚐了眼前的砂土,「原來如此啊!這就是﹃含砂﹄的感覺啊!」愈咬愈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就在如此想的當下,突然回過神來。「不能這樣做!能有今日的我,都是來自大家的恩惠,為了大家,我必須再次踏出步伐前行!」
身體總算站了起來,一邊搖搖晃晃地,一邊留著鼻水、眼淚,深一腳淺一腳地開始走了起來。就這樣走著、走著,逐漸地燃起了鬥志。此時已比平常預定的時間晚了兩個小時。身體已筋疲力盡,依舊發著高燒,只是抱持著必死的決心繼續地走著。毫無後顧之憂,就這樣持續地走著,到達山頂時居然與平常一樣是早上的八點三十分。從身體裡冒出了熱氣。
我想這時可說完全是以堅持力而登上山的。以武士的魂魄,一邊發出「嗚歐」的聲音,一邊登行而上。「我所祈求的事是:請給予我七難八苦③的試煉吧!」說這句話的人是戰國時代的武將山中鹿之介,這時我感覺自己簡直就是以這樣的心境,將力量推至極限。
至此,似乎終於已到達最高點,在這個契機下,腹痛逐漸地好轉了。從第四百九十六日起漸漸開始好轉,第五百日以後恢復正常的登行。在千日當中,我想,身體狀況最惡劣的時刻即是在這十日之中,簡直就是處於生死臨界點的十天。
這段時期的事,我寫在修行日誌上,如下所述。以下介紹幾則。
■尾聲………人生生涯——小僧的心路歷程
人既然活著,最重要的事是……
各種修行當中,我體悟到人既然活著,那麼,最重要的兩件事就是「知足」與「關懷他人」。所謂「知足」,即是懷著感恩心去接受上天所授予的環境,把這個環境當作是神、佛授予自己的禮物。例如,自己的生活與所希望的有三十分以上的距離時,追求那其餘的七十分,「想要更多,想要成為那樣,為何自己會如此不幸呢?」在痛苦中不斷地逼迫自己的話,就會變得卑下、屈就。但是,如果把它想成沒有比給我的這個更好的東西了,「能得到三十分真是太感激了!比零分好,比什麼都沒有來得好」,因懷抱著感謝之心,我想人生就會有很大的不同。
被大地之母所擁抱的一切,包含自己,絕對不可能有人能單獨存在。要活著就一定得呼吸空氣、喝水,自身周遭的一切因相互關係而彼此緊密地連結在一起。
在此最重要的是,對空氣心懷感謝,對水心懷感謝,對天心懷感謝,或對身邊的家人、公司同事、友人、認識的人和所有的一切心懷感謝。此外,並以愛對待他們。就如呼吸,吸氣後自然就有吐氣,給人以愛,愛自然會回饋到自己的身上。彼此之間的相互關懷,在大自然微妙的平衡中,保持調和的狀態讓彼此生存下去,我想這是必須時時謹記在心的。
呼吸一停,有生命的即刻會到另一個世界去(死亡),不進食的話也會如此。肉體因吃食物、喝水而得以維持,為了活下去,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
愛也是如此,不論如何艱難的苦行,一直充滿在我心裡的是對樹木所懷抱著的愛,甚至是對一隻昆蟲也是傾注著我的愛。再加上被人與人、心與心的羈絆所守護著,在那裡,我實際地感受到非眼睛所能見的心之呼吸。……
「結束修行的現在,
我也仍然是「明日更勝今日,後日更勝明日」,
希望一直可以成為比過去更好的自己,
向神、佛雙手合十祈求著。」
鍛鍊心的「千日回峰行」
覺悟下的出發
我的「千日回峰行」開始於平成四年(1992)五月三日、大峯山「開戶式」的那天。
因為是在圓滿「百日回峰行」的隔年就修持「千日回峰行」,所以百日行的五十天便被包含在千日當中,也因此平成四年的五月三日,實際上是第五十一天的開始。
心中雖然多少有些感慨,但並無任何的迷惘與不安,或許「樂於志」這句話完全地符合我的心情。和「百日行」時一樣,到「千日行」的前一天為止我都還感到非常地愜意放鬆,其實是早已胸有成竹。終於開始修此行的午夜十一點半,睜開眼的瞬間,心裡想著:「接下來...
作者序
【序】
為何開始「千日回峰行」?
漫長旅程的開始
人與人、心與心相契合時的喜悅,可說是人生最大的喜悅了,不是嗎?我想,為了追求這樣的喜悅,人們在蜿蜒曲折的人生道路上,一邊嘗試著錯誤,一邊持續著各自的旅程。
旅程當中,與我交會的正是所謂的「大峯山千日回峰行」,現在我想試著回顧這一段人生歷程。
平成三年(1991)五月三日凌晨十二點,我全身穿裹上象徵往赴死亡旅程的全白「赴死裝束」(見頁●,【圖3-4】),在藏王堂(1)本尊「金剛藏王大權現」 (2)的面前立誓:「請允許我修持『大峯山千日回峰行』,我必定會完成全程。」
為期長達九年漫長且嚴格的修行,終於要開始了!面對接下來將會遭遇到的困難,我沒有絲毫的不安。由奈良縣吉野山的金峰山寺藏王堂開始,一直到有「大峯山」之稱的「山上岳」為止,來回路程共四十八公里,海拔高度落差達一千三百公尺以上,這段山路一天往返要花十六個小時,這是總計四萬八千公里持續徒步的修行。
隨時都有可能遭致危險,每分每秒都不可輕忽大意。
只要一步踏錯,或許就會滾落懸崖而喪命。此外,若被毒蛇咬傷,所有一切的修行就會在當下結束。或者,也常會毫無預警地與熊或山豬不期而遇;或被強風吹襲、大雨狂打;或在毫無遮蔽處陷入烏雲密布、雷電交擊之中。
但這些全都是會在山中發生的情況,把大自然當作對手來抱怨也無濟於事,只能全盤接受。
不論被如何地窮追猛打,也絕不能只是被動地承受,非得站起來向前對抗不可,不僅是和分秒都不能輕忽的大自然奮戰,也是和自己本身戰鬥。如果無法每次都使盡百分之百的全力向前面對,那麼,就絕對無法持續地走下去。即使只是稍微大意、過度自信,都意味著死亡。
晚間十一點半一睜開眼,馬上就前往瀑布的所在處。一鼓作氣躍入瀑布淨身,由此開始一天的修行。修行期間,有因膝蓋疼痛以致無法行走的日子,也有高燒超過三十九度的日子。但是,不論身體的狀況如何嚴重,在規定的期間中絕對要走完全程不可。
這項修行只有一個規定──一旦進入修行,中途絕對不能停止。即使骨折,或發生難以預料的事故,絕對不能停止,也不能重來。萬一在中途必須放棄時,只得向神、佛致歉:「諸神、諸佛啊!(弟子)深深地懺悔,向您承諾要千日間完成修行,但因為自己德行不夠,中途不得不放棄。」然後,便以左腰上攜帶的短刀切腹自殺,或把「死亡的繩索」綁在樹上自縊,有這樣如此嚴格的規定。誠如文字所述,這是賭上性命的修行。
即使是在如此嚴苛的修行當中,我心中毫無不安和恐懼。相反地,反而一早睜開眼時,便期待著今天究竟會是怎樣的一天呢?
若問我為何不論發生何事皆絕不感到受挫,且能湧現徹底向前、不向一切妥協的心,我想這是因為自己抱持著一股強烈的心情,那就是以後回顧這段修行時,絕對不想有所懊悔。伴隨著這樣的心情,在心中對著神、佛發誓,只管一直向前不停地繼續走下去。我想就只是如此而已。
持續步行的日子
一旦進入修行,每天都是超乎想像的苦難日子。身體的狀況不是好或壞,而是不好或最糟糕的一面。但是每次修行,了解到修行的深奧,流淚時方知諸佛與大自然的慈悲。走著、走著,愈走愈發了解到修行並非只是這樣而已,而是體認到自己心中的不足,所以,日日都淚流滿面。
覺得大山(無形中)教導了我很多事。太陽一早由東邊的天空昇起,傍晚必定往西邊的天空沉落。由天而降的雨水注入地表,流向河川的水由高處往低處滔滔不絕地流去。春盡夏至,接著迎接秋天,終於越過寒冬,春天再次恩賜這片大地。
大自然真的是朝著一個方向前進,且有既定的規則──我如是察覺。
一切都在大自然當中全部連繫在一起,且隨著日日變異的因緣中活用出來。依於緣而出生在這個世上,依於緣而歡喜,同樣也依於緣而有痛苦和悲傷,感覺宛如有個掙扎、憂慮的自己活在苦海當中。
我們腦子裡知道,人絕對無法獨自生存,正因為和各種的人有所關連,我們才能活著,且與人不斷地合會與分離。不過,我們本身對於所有的緣分絕非都抱持著感謝的態度,即使厭惡這樣的自己而想要改變,卻也相當不容易。
我想,身為一個人,沒有人是不努力的,大家都努力地活出自己,為了想要改變些什麼而不斷地努力著。我自己當然也是如此,想要改變、想要改變。自己的缺點自己非常清楚,但即使想改變,卻也相當困難。
人真是任性的個體,如果從事休閒或運動時被指正:「你這裡怪怪的喲!身體這裡稍微再伸直一點。」我們會立刻調整修正,朝著合於此休閒嗜好的步驟,遵循規則而進行。但當一被指正到自己心裡內在的部分:「為何你不真誠地多聽聽大家的意見呢?」 「為什麼這樣做,這麼陰沉呢?」我們便會馬上關閉心門:「不要再說了!」
即使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心中仍存在著善的自己和惡的自己,有善念也有惡念,惡念也是自己內心的一部分。被人否定的話,無論如何都會關閉心門:「不要再說了!」
我想這就是所謂的「我」。如同珍視自己般也珍視他人,對於不論是怎樣的人都能有一顆接納的心,由此也才能開始被大家所接納。神、佛在天上全都看在眼裡,不論對神、佛多麼虔誠地膜拜合掌,如果對自己有利的人笑逐顏開,對不喜歡的人卻冷眼相待,這都不是正確的修行。不批判他人,而能自我懺悔:「不能讓他人發自內心地接受我,這是我的錯。我的努力總有一天一定能被接受。」懷著這樣祈求的心,這是我修行中最大的課題。
曾被某位和尚說過:「阿闍梨(3),您真是太了不起呢!修了如此大行,作為僧人精采地活過了了不起的人生呢!」「修了如此大行,和尚您獲得無數冥福哩!」
的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實在不只是「真是太了不起」這句話所能表達的。回顧「千日回峰行」的情況也是如此,「『千日回峰行』您非常努力,辛苦了!」受到大家的關注,也僅僅是千日當中的一天──修行圓滿(滿行)典禮的時候,而剩下的九百九十九天,則是酷暑、嚴寒、疼痛、痛苦……,每天都猶如在人間煉獄一般,這絕對不是件愉快的事。在空無一人的山中,多少次淚濕雙頰,這些人們是否都能理解呢?但並非只有自己如此,至今為止,不知以多少修驗者(4)們流過的血淚和汗水為基礎,才有現在的自己,同樣能以血淚和汗水渲染這條修行之路,身為修行者的我感到無上光榮。
走了四萬八千公里,大家對著我說:「『千日回峰行』您非常努力,辛苦了!」前來迎接我的距離只是最後的數百或數十公尺。誠如大家所不知的,在舞台後面事實上是非常辛苦的。就如有高山就有低谷,穿過一個山壁,則再有一個山壁矗立眼前,這常常是神、佛為了讓我成長,從天而降下賜予我的試煉之禮。
儘管如此,只有一件事我能挺胸自豪地說,不論再如何艱辛、痛苦,我從未有一天想過:「討厭呀!我不想去!」
「回峰行」既非冒險也不是探險,重要的是並非想如何地展現功績,而是踏實、堅定地走過不後悔的每一天,誠心誠意地想如何深化自己與神、佛的連結。只是這樣思考著,珍視每一天,如此這般地不斷累積下去。
因緣所導
世間有句話說:「結果就是全部。」也有說:「比起結果,過程才是最重要的。」
是否能成為好的修行,我認為決定在於某個時間點上,例如:「站好位置,好了,開始了!」在「良好」的時間點上,是否有精神安定下的高昂心境,且是否有凌雲衝天的崇高目標。當然,「回峰行」開始之後也要持續不斷地努力,努力得愈多,高昂的精神就會愈發彰顯,但在進入修行前,我認為心的狀態左右了所有的一切。
如果自我設定的目標過低的話,遇到痛楚、艱苦時,或許馬上就妥協了。相反地,如果想要磨練自心,不論學到多少都想要學習,有這樣熱誠之心的話,神、佛便會視情況賜予很多艱苦考驗的禮物。
我經常被問及:「『回峰行』的契機是什麼?」雖然至今連我也不太知道為什麼,但是小時候曾經思考過這樣的事──「世界如果能變得好一點,那就太好了!」「大家的痛苦都能消失的話,那就太好了!」從小學時期開始,這樣的想法就已經在自己的心中一點一滴地萌芽了。我想這大概是受到自己所處的家庭環境所影響的吧!
雖然不是得天獨厚的優渥家庭,但母親和外祖母每天都會對著神桌或佛壇雙手合十祈求:「今天也有勞多多指教。」一天從這樣開始,這是從前每個家庭都有的信仰之心。在這樣的背景下,想要幫助世界、為了世人而勞動的想法一點一滴地強化起來,我想應該就是這樣的理由吧!
那時,偶然間在電視上觀看到比叡山「千日回峰行」修驗者酒井雄哉阿闍梨(5)的英姿,因這個契機而立定了「想要成為千日回峰行者」的具體目標。這就是我到後來之所以考慮想要開始修「回峰行」的理由,這個理由毫無虛假。
但是,抱持著這樣的想法,當進到了吉野山當小僧,在承修各種不同的行法中,才發現了自己的愚昧。
「人無力拯救人,能拯救人的是神、佛,不要說出想要拯救世間或世人那樣的大話!」
某天,師父告誡我:「和尚不要輕率地說出要救世或要救人的話!」從此以後,自己也就變得不太說「為了世界、為了世人」之類的話了。不過,雖然嘴上不說,但是我想要修「千日回峰行」的單純動機,應該是在於「如果至少有那麼一點可以幫助大家的話」如此強烈的心願。
「回峰行」的期間,不論遭遇多少痛苦、艱辛,我也絕不妥協,之所以能克服那樣的難關,我想其中力量的來源是因為有「世上多得是比我更苦的人」的想法。一想到這些人,不論多麼困難都要克服的勇氣就會湧現出來。其實,自己在山中步行,大概對誰都無助益吧!但「想對大家有所助益」確實是我真誠的想法,我以這樣的心情,在心中對神、佛立下誓願。
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何會這麼想,假使非得用言語來表達的話,或許就是「緣分」或「命定」之類的東西吧!在這樣的因緣引導下,才突然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就成為一位修行者了。
我時常在想,雖說是修行,也是過著吃三餐的飯,有地方可睡覺、有棉被可蓋的生活。現今還有很多因吃不到飯而困擾著的人,因此,像我這樣幸福的人,如果還要說什麼「辛苦、痛苦」之類的話,就會覺得心有愧咎。
在山中不斷地步行著。腦海裡不太思考那些佛教學困難的學理,想著的是不希望輸給開山祖師,以及至目前為止努力過的那些修驗者,因此,每天持續不斷地努力、實踐、失敗、反省、祈求,繼續地修行下去。若想要結束嚴格修行的話,大概是到了人生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只要還在「行」的途中,努力的旅程仍舊持續著。
「認為是苦的話,就會是苦;覺得是樂的話,就會是樂。」
艱苦當中也有喜樂,既使在喜悅當中有時也會流淚,如同山上的天氣,人心常常變化不定,實在是不可思議。在人生的旅程,人會對於一切的問題詢問:「為什麼?」立刻就想尋求解答,但是神、佛卻偏偏不馬上告訴我們答案。
向著前方展開笑顏,心懷感謝、樂觀而充滿活力地活著,人生好壞參半,我想並無注定之類的事。明天的天氣會如何我們並不清楚,假使下雨的話,那就讓它下雨;颳風的話,就讓它颳風。(老天爺)所給予的今天這一天,在這樣的因緣聚合中,用心地讓後悔、憎恨或愚痴一點點減少,盡可能地不要造成大家的困擾。今天我也只是作為大自然當中的一員,繼續人生的旅程,如此而已。
縱使問任何人這旅程何時結束或重新開始?下一生的旅程,誰也無法得知,但是我要感謝現在能活著的當下,祈願每天都能好好地活下去。
【譯注】
(1) 藏王堂位於奈良縣中部的吉野山內,為金峰山寺的正殿,現被指定爲國寶級的文化遺產。西元八世紀奈良時代,名為「役行者」的修行者在吉野山設立了金峰山寺藏王堂,成爲吉野山「修驗道」的信仰中心。
(2) 藏王堂所奉祀的主尊為「金剛藏王大權現」(即金剛藏王菩薩)。「權」是權變、假借之意;「權現」意為諸佛托化為神的形象出現於世而度化眾生。「金剛藏王大權現」是其他國家所罕見,而為日本所特有的神衹。
(3)「阿闍梨」梵語「ācārya」,意指「軌範師」,是教授弟子而使其行為端正合宜者。原為古印度教中婆羅門教授弟子有關吠陀祭典規矩、行儀之師,後為佛教所採用,作為出家眾對其師長的稱呼。阿闍梨或指修為堪為弟子楷模之師,又稱為「導師」或「上師」。
(4)「修驗道」的修行者名為「修驗者」。「修驗道」是日本宗教文化的獨特信仰傳統,是夾雜有山岳信仰、道教、日本神道及佛教的複合性宗教,藉由入山修苦行,以期得到修行效驗,所以名之為「修驗」。
(5) 酒井雄哉阿闍梨是兩度圓滿比叡山延暦寺「千日回峰行」的大阿闍梨,以六十歲的高齡達成第二次的「千日回峰行」。在比叡山超過一千年的歷史當中,只有三個人達成。
【序】
為何開始「千日回峰行」?
漫長旅程的開始
人與人、心與心相契合時的喜悅,可說是人生最大的喜悅了,不是嗎?我想,為了追求這樣的喜悅,人們在蜿蜒曲折的人生道路上,一邊嘗試著錯誤,一邊持續著各自的旅程。
旅程當中,與我交會的正是所謂的「大峯山千日回峰行」,現在我想試著回顧這一段人生歷程。
平成三年(1991)五月三日凌晨十二點,我全身穿裹上象徵往赴死亡旅程的全白「赴死裝束」(見頁●,【圖3-4】),在藏王堂(1)本尊「金剛藏王大權現」 (2)的面前立誓:「請允許我修持『大峯山千日回峰行』,我必定會完成全...
目錄
【序】為何開始「千日回峰行」?
漫長旅程的開始
持續步行的日子
因緣所導
第一章 何謂「千日回峰行」?
「大峯山千日回峰行」的歷史
「大峯山千日回峰行」的預定行程
為何而「行」?
第二章 走向修行之路
奇蹟與難產下的出生
出身貧寒之家
嚴母的身教
身無長物的富足
遠行前的早晨
第三章 「千日回峰行」的道程
流淚煩惱的小僧時期
修行結束即捨行
修持「百日回峰行」
行經險處
百日之間持續忍受疼痛
凡事得親力親為
學習步行法
第四章 鍛鍊心的「千日回峰行」
覺悟下的出發
《修行日誌 ① 千日回峰行‧序》
處於臨界點的每一天
生或死的「正念場」
與大自然的交會
《修行日誌 ② 千日回峰行‧中》
遭遇野生動物
拯救小生命
不可思議的諸事
《修行日誌 ③ 千日回峰行‧後半》
傾盆驟雨中的法喜
明日更勝今日,後日更勝明日
謙虛、素直、謙虛、素直
為何而「行」?
迎接圓滿修行的日子
《修行日誌 ④ 千日回峰行‧終》
第五章 持續朝向下一個目標
往新的目標──四無行
進入「四無行」
斷水之苦
意料之外的突發事件
敢於投身苦難當中
圓滿「四無行」
師父的溫情關懷
回歸故里
第六章 人世浮沈,做真實的自己
最後僅存的難關
人與人、心與心
現在最是幸福
依大自然的法則生活
【尾聲】人生生涯──小僧的心路歷程
回到原點
活著時最重要的事
真心誠意地過每一天
體悟自然律
【序】為何開始「千日回峰行」?
漫長旅程的開始
持續步行的日子
因緣所導
第一章 何謂「千日回峰行」?
「大峯山千日回峰行」的歷史
「大峯山千日回峰行」的預定行程
為何而「行」?
第二章 走向修行之路
奇蹟與難產下的出生
出身貧寒之家
嚴母的身教
身無長物的富足
遠行前的早晨
第三章 「千日回峰行」的道程
流淚煩惱的小僧時期
修行結束即捨行
修持「百日回峰行」
行經險處
百日之間持續忍受疼痛
凡事得親力親為
學習步行法
第四章 鍛鍊心的「千日回峰行」
覺悟下的出發
《修行日誌 ① 千日回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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