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一章 惹上麻煩
待四人走了，莊書晴才回頭看向白瞻，眼巴巴的問道：“會不會有不妥？”
“現在倒知道問了？”白瞻無奈，卻又驕傲。書晴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這份遠見不是每個女人都有的，就是大多數男人都遠遠不及。
“我就是突然想到未必沒有有心人從中攪事，一時說順嘴了……”
看她真不安了，白瞻也就不再逗她，道：“怎麼說都沒有問題，更何況妳做得很好。”莊書晴放心了，立刻將這點心思拋到一邊，轉頭問劉清君道：“劉大夫，看出什麼來了嗎？”
“我在醫書上看到過這種情況，確實有很大的可能傳染。徐將軍，老夫冒昧一問，此處軍營大概有多少人？”
這在往日是機密，這會兒卻也不能瞞著了，徐功茂道：“將士三萬，還有四百左右的雜役。”
這麼多！莊書晴立刻急眼了道：“全在這裡？”
“是，最近都在。”徐功茂語氣澀得厲害道：“難道三萬餘人都被……”
莊書晴也不敢保證事情糟到了什麼程度，現在要保證的是這個病不會傳到外面去，隨即道：“徐將軍，從現在起，軍營的人最好不要再出去，所需的東西讓營外的人送進來。還得請您下令，所有人都得注意個人衛生，並且一應東西不得與人共用，不管是吃的穿的用的喝的都是，另外，請徐將軍派人大量收入扁菜。”
劉清君恍然道：“莊大夫可是想用扁菜和洗米水煮開淨身？”
“是，病情已經嚴重的作用不大，才開始發病的效果應該能不錯。”
徐功茂身邊的親衛忙快步離開。
莊書晴抿了抿嘴道：“徐將軍，麻煩給我佈置一處能看診的地方，在外面就行。整個營地的所有東西都需要用開水煮過，再暴曬來消毒。另外，我需要硫磺石和烈酒，還有一套用來蒸酒的鍋爐，酒坊應該有，要是可以，請一個釀酒師父來，我需要他幫忙。”
徐功茂立刻去做安排。
莊書晴看向同來的大夫道：“開藥方非我擅長，所以要用什麼藥，用哪個方子都得由各位來決定，現在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耽擱不得。”
“吾等責無旁貸。”劉清君沉聲應了道：“莊大夫，我代大傢伙兒問一句，硫磺石和烈酒妳打算怎麼用？”
“他們的病並非來自裡，而是因外物引起，我打算將酒再加工一下弄出度數足夠的酒來消毒。至於硫磺石，我記得醫書上曾有水銀治皮膚病的說法，那法子我不會，但是兩者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都帶毒性，可用得好了一樣能治病。”
水銀治病他們也聽說過，可這個法子從未見人用過。劉清君打定主意一會兒要盯緊了才行。
待周圍的人都離開了，莊書晴才長長吐出一口氣，身後有溫熱的體溫傳來，順勢往後一靠道：“情況比我預料的要糟多了，三萬人裡恐怕大多數都傳染了，一個不好，就是全部傳染了我也不意外。白瞻，你一定要好好查清楚，軍需這一塊不乾淨歷來有之，可不能這麼不把沖在最前面的士兵當一回事，另外還有一點……”
莊書晴回頭看他，眼裡滿是焦慮道：“你要快點查清楚，這批夏衣是只送來了這裡，還是另外幾個營地都送去了，我現在最擔心的是這病會不會往軍營外傳，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萬，到時可怎麼辦？今日我能激其他大夫同來，但是他處的大夫是不是會像之前離開的那三個一樣？我只有一個人一雙手，管不了這麼遠這麼多的。”白瞻輕撫她佈滿擔心的臉道：“我給父親寫了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去京都了，這些事自有人去操心，妳這雙手只管救人就好，需要什麼和我說，我都弄來給妳。”
莫名的，莊書晴突然就酸了鼻子，將頭抵在男人肩膀上，用力嗯了一聲。
徐功茂交待好過來看到這一幕不由停下腳步，他從未見過這麼柔和的公子，疼惜都要從眼中滿溢出來了。
“咳，條件簡陋，只能稍作佈置，莊大夫，妳看……”
“馬上開始，病情嚴重的先來。”頓了頓，莊書晴又道：“人數實在太多了，我一個人也看不過來，看看哪位大夫願意的，不妨叫他們也幫著看診。只是千萬要記得不要直接接觸病人，天氣有點熱度，病人可能有出汗，這都是傳染源。”
“我心裡有數了。”
莊書晴微一點頭，往不遠處擺好的桌椅處走去。
“南珠寶珠，把妳們的帕子都給我，這營地的東西不能用，去個人去鋪子裡買匹布過來，幾位大夫那裡也送一些。”
“是。”
“青陽子，我是怎麼診斷的，你要看清楚。”
青陽子連連點頭，嚴陣以待。現在可不是以前了，莊小姐早說過，他要想學她的醫術，底子就得打結實，不用人催他也上心得緊。
劉清君快步過來道：“莊大夫，我來搭把手。”
“正好人手不夠用，要麻煩劉大夫給我做個記錄。”莊書晴從箱子裡拿出一本冊子翻開第一頁給他看，上面寫著姓名、年齡、症狀，隨即道：“就照這個格式來，這是軍營，人數眾多，另外要加一欄直屬長官是誰，免得重名了麻煩，有沒有問題？”
劉清君仔仔細細的看了，重重點頭道：“沒問題。”
“那好，青陽子，給劉大夫搬張桌椅過來。”
長長的隊伍已經排起來了，雖然看診的是個女醫，但就因為是個女醫，更讓軍營裡眾多不知多久沒聞過女人香的男人們心潮湧動，紛紛伸長了脖子往前看。
白瞻眼睛一眯就要發作，莊書晴眼疾手快的拉住道：“我戴著口罩呢，他們看不到什麼，別和他們計較，看在他們是病人的份上，嗯？”
頭微微後仰，視線裡倒映出自己的身影，白瞻心裡面的那股邪火像被人戳了個洞一般破了，沒了，宣告主權似的撫上她的眼睛。
白瞻看得很明白，書晴雖然現在動手術治病的都是女人，可那只是因為她碰上的都是女病人，若是哪天有男患者要開刀，她一樣會毫不猶豫的上。到時豈止是看，她還要在男人身上摸來摸去，說不定該看的不該看的地方都會看到，他還能將人攔住不成？
要是他在這事上攔她，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遠離自己。
白瞻心裡升起一種身為莊書晴的男人就要忍得下這種事的感慨，退到一邊去了。
在不遠處看著的徐功茂這才松了口氣，在心裡朝莊書晴豎起了大拇指。真厲害，馭夫有道，他那不爭氣的女兒要是能和莊大夫學得一招半式，又何至於鬧到如今的田地。
站在隊伍最前面的人得到可以上前的指示，立刻走過去在大夫對面坐下，自覺將手伸了出去。
將帕子放在他手腕上，莊書晴邊號脈邊問道：“姓名，年齡，長官是誰？”
男人臉有些紅，不敢抬頭看人，聲音也小道：“陳二，二十三歲，長官是秦軍。”
劉清君立刻刷刷寫下，豎起耳朵聽。
“除了身上癢得厲害，長包的地方疼痛，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
“有，有的。”吞了口口水，黑紅著臉的男人努力將自己的症狀說明白：“吃了飯後會噁心，有時候會吐出來，胸口悶悶的，像是吸不上來氣，還有……”陳二將放開的手翻出來，指著手指關節道：“這裡脹脹的痛，難受的時候都恨不得用石頭敲碎了。”莊書晴微微點頭，雖然戴著口罩看不清楚，眼裡的善意卻格外分明：“不要多想，這病能治，徐將軍已經讓人去準備藥材了，只要按我們的安排來你就能痊癒。現在跟著那個人走，他會帶你去接下來幾日你要呆的地方。”
“不能回自己的營房嗎？”
“暫時不能，那裡不乾淨，得處理過後才能住人，只需幾日，你就能回去住了。”
莊書晴的態度太好，語氣溫和款款而談，讓病人也以為這真是個小病，只需吃上幾天藥就會好，所以陳二很放心的離開了。
真是單純好騙的人，莊書晴想。忍不住回頭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後，只要自己想便隨時可見的男人。
這個男人此時正用自己的身體給她做靠背，在她每一次往後靠時撐住她的身體，好讓她輕鬆片刻。
人數太多，莊書晴不敢耽擱，加快了診治的速度。
一直在幫著跑腿的陳元過來稟報道：“蒸酒的鍋爐來了。”
看完手裡這個病患，莊書晴示意暫停，起身一邊跟著走一邊問道：“釀酒師父來了嗎？”“來了，徐將軍怕一個忙不過來，多請了兩個。”
“也好。”鍋爐擺在平日裡操練士兵的場子裡，旁邊還放著不少酒缸，遠遠的就聞到了酒香，三個釀酒師父臉上都有些不安。
莊書晴嘗了嘗白酒，估計著應該只有二十多度，道：“要麻煩三位師父把這酒蒸上，只留下頭酒，其他的再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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