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Amazon讀者五顆星好評,系列銷量累計突破100萬冊!是《古書堂事件手帖》之後,日本「Media Works文庫」近期的暢銷人氣作品!
★本書以日本京都為舞台,書中出現的場景都是參考實際存在的神社,亦獲得身為「京都國際觀光大使」的旅日作家抹茶糰子大力推薦!
★良彥與黃金初遊東京!並有了出乎意料的邂逅!
★改編漫畫自2015年10月開始於《B's-LOG COMIC》連載,作者為知名漫畫家ユキムラ。
無論任何時代,人的心中都是有所祈求的。
但神的願望,又有誰能聆聽?
在孝太郎慷慨支付交通費與住宿費的前提下,
良彥與黃金初次來到東京!
但在興奮不已的他們面前出現的,
是歷史上鼎鼎有名的怨靈──平將門。
來到人生地不熟的東京,良彥仍被耍得團團轉,
平將門懷恨在心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聖……?
而在東京的差事結束後,
良彥等人又在召喚下前往九州,
追溯聯結飛鳥時代與現代的三女神的過去。
被遺忘的巫女意念,經歷千年時光再度歷歷浮現!
越是為對方著想、越是煩惱叢生的手足之情,
縱使歲月流逝、時代變遷,亦不會改變。
系列累銷突破一百萬冊,暖心神明物語第六卷!
作者簡介:
淺葉なつ
Natsu Asaba
四國出生,居住於關西。榮獲第十七屆電擊小說大獎「Media Works文庫獎」,以《魚兒空中游》出道(※暫譯書名)。近來得知「自用杓子」的存在,正在考慮購買,但攜帶不便是最大的難處。
王靜怡
一九八○年生,高雄市人。台灣大學日本語文學系畢業,興趣為閱讀、寫作以及電玩。目前為專職譯者,譯有「偵探.日暮旅人」系列、「劇團!Theatre」系列、《空之中》、《海之底》、「諸神的差使」系列等書。
章節試閱
說書
「祖先之魂魄傳於子孫。
吾人生於人世,即是祖先分身之故也。」
江戶末期的朱子學者林羅山,如此描述神(祖先)與人的關係。孩子承襲了父母的魂魄,而父母也有父母,一路往前追溯,便知活在現在的自己,其實延續了未曾謀面的祖先的魂魄(心)與肉體。
「不過,老實說,人活著才不會想這麼多呢。」
放學後順道來到河堤的他如此嘀咕。在兩條河流交會的三角洲上,大學生正在練習吹喇叭,因為生疏而不時卡住的銅管音色橫渡了河面。周圍可望見拍照的情侶和攤開地圖的外國人。時植楓紅季節,市內名勝的觀光客遠比平時多。
「大家都努力地活在當下,哪來的閒功夫思考自己的生命是從哪裡來的?」
他往空空蕩蕩的長椅坐下,從包包中拿出《古事記》的文庫本。這是他的愛書,封面早已磨損,改用厚紙包覆;一再翻閱的頁面邊緣變成了褐色。
「……所以,我算是很幸運的,至少我獲得了思考這個問題的契機。」
他替神明辦理的差事還不多,不過,在這些為數不多的交流中,他也思考過神與人的關係。
「就拿這本《古事記》來說,正是因為有人編寫,現在的我們才能閱讀。這麼一想,現代的科技全都是託先人的福啊。」
他老氣橫秋地說道,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他的腦筋比我從前認識的差使靈光,美中不足的是容易得意忘形。
「……不過,包含《古事記》和《日本書紀》在內,古代的文獻有可能被竄改過,現在流傳在世間的到底是不是事實很難說。有時候,反而口耳相傳的才是事實。」
確實如他所言,許多凡人留下的史料,都在當權者的授意下被改寫。原本存在的神明被刪去了名字、角色反轉,或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優越,硬生生地冠上知名神明的血統。不過,並非所有史料都是如此,也有些史料記載的歷史與我親眼所見的吻合,未受染指而流傳下來──這件事本身就像是神明的刻意安排。
「不過,事實被扭曲,神明不會難過嗎?」
經他這麼一問,我一時語塞。無論凡人如何傳承,神依然是神,無可動搖──我原本該如此回答,卻意外地陷入沉思。
「與事實不符的事流傳下來,祢不會生氣嗎?」
他似乎感同身受般一臉不快,表情看起來莫名逗趣,令我忍不住發出笑聲,並再次體認到選他為差使果然是正確的。
這麼一提,當初我也是滿懷不安地看著從前的差使。而他後來獲得正式任命,不知不覺間,漸漸地有了差使的派頭。隨著時光流逝,在他心中累積的點點滴滴,想必也與宣之言書一同傳給了這個成為新任差使的少年吧。
直至我的鱗片褪去色彩的那一日為止──
若這個故事能被傳承下去,落入後世的凡人手中。
那也會是,無常人世中的一大樂事吧。
一尊 東國武者
一
望著窗外秋高氣爽的天空,穗乃香嘆了口氣。
繼上週的模擬考之後,這個月底還有第二學期的期中考等著她。不知不覺間,距離畢業的時間只剩下不到半年。明明前一陣子才剛入學,季節變化之快著實令人惘然。
在等著召開班會的教室裡,要好的女生們聚在一起談天說地。換作一般高中,這時候早已因為迫在眉睫的大學會考而充滿緊張感,但在這所私立大學附屬高中,幾乎所有學生都已經確定直升大學,穗乃香也不例外,只待透過十一月的考試決定科系。報考其他大學的學生,原本就被分發在不同班級,因此教室裡的氣氛相對悠閒許多。
「啊……」
穗乃香仰望天空,發出嘆息般的聲音。幾隻白狼一面嬉鬧,一面飛向高懸的澄澈藍天。白色是代表神明使者的顏色,八成是某尊神的眷屬吧。穗乃香目送祂們的身影遠去之後,才把視線轉回教室中。能夠與她分享這種神祕景色的人現在不在身邊。穗乃香徐徐地吐了口氣,打開手邊的聯絡簿,熟悉的文字井然有序地排列於頁面上。
對於穗乃香而言,校園生活並非一帆風順,不過上高中以後,周遭換了批新面孔,生活似乎也變得輕鬆一些。只要乖乖上課、用功讀書、過著被動的生活,就不會有人來干涉她。唯一的變化,便是隔壁班的高岡遙斗不時會和她說話。
──吉田同學,妳以後要繼承妳家的神社嗎?
穗乃香想起前幾天放學後,偶然在校舍出入口遇見的遙斗曾問她這個問題。所幸父母並不強迫孩子繼承衣缽,而是以本人的希望為優先,因此,過去從未談論過穗乃香從事神職與否的話題。穗乃香自己也一樣,雖然認為日後不無可能,但若要她現在立刻朝著這個方向邁進,她反倒有些躊躇。
不僅如此,遙斗的話語喚醒了穗乃香的苦澀記憶。本來有另一個人該在她之前做出這個決定的。
穗乃香閉上眼睛,強忍竄過胸口的鈍痛。
帶著微微寒意的秋風搖晃著教室的窗簾。
#
「哇……」
早上七點,在這個平時還在睡懶覺的時段,良彥目瞪口呆地仰望著灰色的摩天大樓。
「這就是東京!」
十月上旬的早晨充滿秋意盎然的冰冷空氣。在這樣的空氣之中,良彥環顧周圍,只見三百六十度都是大廈。單側四線道上車水馬龍,電視上常見的綠色計程車呼嘯而過,步道上也可看見提早出門的上班族和粉領族行色匆匆的身影。再過一會兒,想必人潮會變得更為洶湧。不愧是丸之內,生意人的街道。
「這是今天住的飯店地圖,同樣的地圖我也傳了一份到你手機裡,自己確認一下。」
孝太郎從剛下車的高速巴士行李廂中拿出行李,連珠炮似地對興奮不已的良彥說道。
「我用你的名字訂了一個房間。不過是商務飯店,別太期待。」
「飯店只要能睡覺好了。別說這個,你看了這種景色怎麼一點也不感動啊!」
良彥接過影印的地圖,對好友投以不滿的視線。面對他的眼神,孝太郎歪頭納悶。
「感動?」
「你看,高樓大廈耶!東京耶!」
在京都土生土長二十餘年,老實說,這是良彥頭一次踏上東京的土地。雖然校外教學時曾經去過某個遊樂園,但那個地方名為東京,其實嚴格說來是位於千葉。
孝太郎瞥了攤開雙手表示感動的良彥一眼,微微地嘆了口氣。
「你是不是忘記我在哪裡讀大學?」
經他這麼一問,良彥突然覺得在都會正中央高舉雙手的行為十分空虛,輕輕地放下手。能不能別用如此冷淡的眼神看著正在興頭上的人?
「……東京。」
「沒錯,我就讀的大學位在東京。換句話說,我在東京住過四年,今天就是為了參加大學同學會,才從兩個月前就調整班表,努力擠出假期來。現在就算來到丸之內或形同迷宮的新宿車站,也都司空見慣啦。哎,多少有點懷念就是了~」
說著,孝太郎重新環顧四周的景色。
孝太郎是在上個禮拜邀請良彥一同前往東京。反正沒有打工的日子,你也只是在家裡混吃等死而已吧──被孝太郎一語道破這個充滿偏見的事實,良彥心裡的確不太痛快;但是當孝太郎表示要替他支付車資及住宿費用之後,他便立刻答應同行,只差沒有叩頭拜謝。雖然有尊狐神一臉不悅地嘀咕「身為差使必須隨時待命,以俾神明交辦差事」,但祂一聽說目的地是首都東京,就興高采烈地跟來了。嘴上說什麼「看看現在的日本京城也不壞」,嘴角卻淌著口水,因此良彥根本不信祂那一套。
「話說回來,你幹嘛邀我一起來啊?還替我出錢。」
良彥再次提起出發前也曾經詢問的問題。孝太郎不是守財奴,但也不是出手闊綽的人。既然是要參加同學會,他大可以自己一個人來。
「我說過了吧?因為你看起來很閒,來參觀一下東京也不壞啊。」
孝太郎從下車處邁開腳步,良彥隨後跟上。老實說,他現在成了差使,比從前只有打工時忙碌許多;然而,閒暇無事的日子,消磨時間的方法卻和從前差不多。或許這是知悉良彥過去的孝太郎關心他的方式吧?
「那、那至少車資讓我出吧!反正高速巴士沒有新幹線那麼貴……」
「不用了。和你接下來的試煉相比,那算不了什麼。」
「咦?什麼?」
良彥沒聽見孝太郎的低語,如此反問。孝太郎短嘆一聲,回頭看著良彥,指示前進的方向。
「這邊是有樂町站,反方向是東京站,你先找到飯店再說吧。」
「呃、呃,有樂町……」
「那我先去御茶水的神社和同期生打個招呼,接著和住在東京的人會合,直接去同學會。」
孝太郎是畢業於可取得神職執照的神道文化學系,換句話說,今天的同學會大半都是和孝太郎一樣奉職於神社的現任神職人員。不過,像孝太郎這樣從外地前來參加同學會的人並不多,大多是住在都內近郊的人。
「我大概很晚才會回來,你先睡吧。」
「你不當我的嚮導嗎!」
居然把好友丟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豈有此理?孝太郎無視良彥的吶喊,重新背起波士頓包,輕快地踏上磁磚步道。良彥還在奇怪他為何如此親切,原來是這麼回事!
「要我去哪裡啊……」
雖然自己一個人也能觀光,但是有沒有熟悉當地的人作伴,差別可大了。良彥只顧著為了能去東京而高興,事前根本沒做功課。在這個代表亞洲的大都會裡,沒有特定目的地,只知道車站的方向,要他何去何從?
「良彥!良彥!」
就在良彥呆然目送孝太郎的背影時,一下巴士便不知跑去哪裡的黃金,豎著尾巴跑回良彥的身邊。
「有樂町似乎是個好去處!」
黃金在良彥腳邊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良彥頭一次覺得在祂的背後看見了光環。
「祢幫我查了嗎……?」
「聽說有樂町有很多日式點心店!」
「……祢到底是收集什麼資訊啊?」
良彥懷著大夢初醒之感,俯視著宣告之後想去甜點激戰區自由之丘的狐神。
#
「良彥,這是怎麼回事……?」
從高速巴士下車處步向有樂町站的良彥與黃金,避開人潮逐漸增加的車站前,走進高樓大廈並立兩側的巷弄中。他們走在紅磚步道上,發現了一間超商,便入內購買早餐。
「怎麼回事……?祢說祢喜歡昆布口味,所以我就買了昆布口味啊。」
良彥倚著入口附近的大廈牆壁,替黃金拆開飯糰包裝。
「我不是在說飯糰的內餡!我是在問日式點心呢!」
剛才,他們前往黃金想去的點心店所在的大樓,但開店時間是上午十一點,入口依然緊閉。說來也是理所當然,但狐神似乎無法接受。
「剛才祢也看見了吧?店還沒開。再說,我才不想一大早就吃甜點。」
為什麼來到東京還得吃日式甜點?日式甜點應該是京都比較豐富吧。
「……無可奈何。」
黃金咕噥了一聲,不情不願地接過飯糰。良彥嘆了口氣,咬了口買給自己的熱狗。在略帶涼意的早晨,能夠用罐裝咖啡的價位喝到濾掛式咖啡,實在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那麼,現在要做什麼?」
黃金靈巧地用前腳壓住飯糰,一面慢慢啃食一面仰望良彥。
「這個嘛,飯店辦理入住是從下午三點開始,在那之前先去東京其他地方觀光……」
是不是該買本旅遊導覽書?現在突然要考慮去處,良彥只想得出晴空塔和東京鐵塔。正當良彥抱頭苦思之際,耳邊傳來些微的鈴鐺聲,令他抬起頭來。
有個身穿淡紅色和服的女性走過眼前的步道。那身和服的款式有些老氣,衣襬染印著白色的扇形花樣;一頭長髮並未束起,垂著眼的側臉白皙如雪。鈴鐺聲是從她的手邊傳來的,良彥的視線移向纏繞在纖細手腕上的細繩,只見上頭有個小巧的鈴鐺與紫色花飾。
「話說回來,這一帶變得發達許多。在我所知的時代,這裡是個盡是濕地的荒村……」
就在良彥用視線追逐女性之際,腳邊的黃金一面咀嚼飯糰,一面喃喃說道。
「咦?是嗎?」
良彥忍不住回頭望向黃金。仔細想想,良彥只知道進入德川時代以後的東京,也就是江戶。在那之前的東京是片什麼樣的土地,他連想也沒想過。
「當時只有些許台地,現在我們站著的這一帶全是大海。凡人連土地形狀都能改變,實在了得。」
黃金語帶諷刺地說完最後那句話之後,嘆了口無奈的氣。
「為了住人,只好這麼做。所以現在東京才能成為世界頂級的大都市啊。」
良彥再度把視線移回步道上,身穿和服的女性已然不見蹤影。他從大樓的縫隙間仰望天空。能造訪這座大都市固然是好事,但他有股不祥的預感。過去他也有過幾次突然外出旅行的經驗,而每次差事都會在旅行地落在他身上。這麼一想,搞不好在良彥深思熟慮過後決定目的地的那一瞬間,宣之言書就會開始發光了。
在不安的驅使下,良彥叼著熱狗,從郵差包中取出宣之言書。幸好上頭尚未出現新的神名。
「……看來你也學到教訓了。」
吃完飯糰的黃金啼笑皆非地望著確認宣之言書的良彥。
「是啊,我這個差使可不是白當的。」
良彥再度將宣之言書收進包包,用智慧型手機秀出地圖。即使被叫去辦理差事,只要在都內應該不成問題吧?東京鐵塔離這裡似乎不遠。
「黃金,看來要走上一段路了。」
良彥確認路線之後,將剩餘的熱狗放入口中,邁開腳步。別折回有樂町,直接朝日比谷站前進似乎比較好。
「要去哪裡?」
「東京鐵塔。」
「那裡有好吃的東西嗎?」
「誰知道?不過那裡是觀光景點,應該有賣吃的吧。」
邊說邊把智慧型手機塞進口袋的良彥一時反應不及,結結實實地撞上迎面走來的西裝男子,手上的咖啡也因此灑出來。
「對、對不起!」
良彥連忙道歉,望著灑出來的咖啡去向。紅磚步道上多了道琥珀色的汙漬。
「咖啡有沒有潑到你!」
咖啡杯上了蓋子,灑出的咖啡量不多,但若是弄髒了正要出勤的上班族西裝,那可就糟糕了。
「不要緊,沒潑到。倒是你沒事嗎?」
戴著無框眼鏡的年輕男性並未責備良彥,反而露出笑容安撫他。
「你的手沾到咖啡了。」
男性指著良彥的手,良彥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滿是咖啡。
「啊,我、我沒事!咖啡已經冷掉了。」
「請拿去用吧。」
男性遞出一條藏青色手帕,良彥手足無措。仔細一看,那是名牌貨,應該很貴。他不知道該不該借用,但最後還是乖乖收下。
「對不起,一再給你添麻煩……」
「不,是我走路沒看路。」
說著,男性環顧周圍,似乎在尋找什麼。仔細一看,男子穿著剪裁合身的西裝,與孝太郎不同類型的端正五官在眼鏡的襯托下,更顯得充滿知性氣息。他的年紀應該在二十五歲至三十五歲之間。
「良彥。」
用啼笑皆非的眼神目睹整個經過的黃金突然在腳邊忠告:
「小心,有股奇妙的氣息。」
「咦……」
當著男性的面,良彥不方便反問,只能小聲地喃喃說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人?」
注意力被黃金吸引的良彥聽到男性的聲音,連忙抬起頭來。
「咦?啊,什麼?」
「你有沒有在這一帶看到一個穿著和服的女人?」
「穿著和服的……?」
良彥反問,想起剛才看見的那個身穿淡紅色和服的女性。
「哦,我有看見。留著長髮,對吧?你們約好要見面?」
這麼一提,她剛才正是走向男性走來的方向。就時間推算,應該會碰上才是。
「啊,不,不是。」
男性有些慌張地否認。良彥覺得自己似乎見過那張苦笑的臉,不由得眨了眨眼。
「我常在上班的路上看見她,所以有些好奇……抱歉,耽擱你的時間。」
「不,我才該道歉……」
男性舉起手來道別,走向大廈入口。
「請、請等一下!」
聽見良彥呼喚,男性一臉訝異地停下腳步。
「對不起,手帕洗好以後我會還給你的,能不能留個聯絡方式……」
總不能一借不還吧?
「不要緊,只是條手帕而已。」
「可是,這是名牌貨……」
與其清洗過後再歸還,或許買條新的比較好嗎?面對堅持己見的良彥,男性面露苦笑,摸索上衣內袋。
「這年頭像你這麼一板一眼的人不多了。」
男性從黑色皮套中抽出一張名片,遞給良彥。
「如果是工作中,我可能無法立刻接電話……」
「對不起,謝謝!」
良彥道謝,掃視名片。知名旅行社的電話號碼之下印有手機號碼。正當良彥抬起頭來,打算詢問該撥打哪個號碼時,他突然看見一道奇妙的影子,而將視線移向男性背後。見到男子背後的物體,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隔著男性肩膀凝視著良彥的,是一雙滿布血絲的眼睛。散亂的頭髮,沒有生氣的蒼白臉頰,以及古裝劇常見的老式盔甲。良彥定睛凝視,以確定自己沒看錯;而越是仔細觀看,那副模樣便越發鮮明,怎麼看都是個落敗武士。
「怎麼了?」
男性發現良彥的樣子不對勁,不可思議地問道。此時,視線與良彥對上的落敗武士緩慢但確實地走向他。每當落敗武士前進一步,盔甲便發出鏗鏗鏘鏘的摩擦聲。距離如此接近,照理說男性應該會發現,但他卻若無其事,換句話說,他看不見,代表這個落敗武士並不是無聊人士扮成的。
「沒、沒事!」
良彥下意識地往後退。為什麼?為什麼會在大都會裡遇上落敗武士的幽靈?步步逼近的落敗武士彷彿隨時要伸手拔出腰間的長刀。
「那、那我先告辭!」
良彥留下這句話,一溜煙地拔腿就跑。
他穿過上班途中的粉領族身旁,跑進擺設露天咖啡座的巷子,來到人來人往的道路上之後,回頭查探情況,落敗武士似乎沒追上來。為了安全起見,他穿越大馬路,走到大廈前的廣場一帶才停下腳步。
「祢、祢說的奇妙的氣息,指的就是那個?」
良彥一面調整呼吸,一面習慣性地撫摸帶有舊傷的右膝。
「那個落敗武士是從哪來的啊……」
他身邊的黃金一派鎮定地留意身後,並就地坐下。
「沒想到那傢伙居然會附在凡人身上。光是受人奉祀還不滿意嗎?」
「咦?祢認識那個落敗武士?」
良彥配合黃金的視線高度蹲下,同時萌生一股不祥的預感,從郵差包中拉出宣之言書。
「良彥,你還記得大神靈龍王的心上人藤原秀鄉嗎?那個武者就是被秀鄉討伐的男人,聽說江戶有祂的人頭塚。」
黃金把蓬鬆的尾巴纏在身體上,用黃綠色雙眼望著良彥。
「……祂該不會就是……」
良彥手中的宣之言書宛若正等待著這一刻,開始散發淡淡的光芒。上頭浮現的神名正是──
「……平將門……?」
至今仍然受人畏懼的怨靈之名,出現在空白的頁面上。
說書
「祖先之魂魄傳於子孫。
吾人生於人世,即是祖先分身之故也。」
江戶末期的朱子學者林羅山,如此描述神(祖先)與人的關係。孩子承襲了父母的魂魄,而父母也有父母,一路往前追溯,便知活在現在的自己,其實延續了未曾謀面的祖先的魂魄(心)與肉體。
「不過,老實說,人活著才不會想這麼多呢。」
放學後順道來到河堤的他如此嘀咕。在兩條河流交會的三角洲上,大學生正在練習吹喇叭,因為生疏而不時卡住的銅管音色橫渡了河面。周圍可望見拍照的情侶和攤開地圖的外國人。時植楓紅季節,市內名勝的觀光客遠比平時多。
「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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