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名門醫女》、《藥香》作者希行,全新古裝完結作品!
謝家丹女在這對雙生子降生之際,一切規矩都亂了。
可她這才明白,能成大巫,不是因為經書或血統。
而是因為人。
謝家丹女的姊妹相爭越演越烈,
從茶壺裡的風暴,被猛然擺到人前!
而且為了讓兩人一較高下,竟決定要在人前比試!
這是從來沒有的大事,
丹女從來是長女繼承,豈是可以用比試出來的?
然而事情從來不能只看表面。
就像謝柔嘉其實根本不想要丹女的位置,
她要的,其實是要拉下謝家,拉下丹女神格之位。
謝大夫人和謝柔惠要的,
也不僅僅只是想要用這個機會證明誰才是丹女。
她們從不認為是自己比不上謝柔嘉,
這一切羞辱與失敗,都是因為沒有完整的經文的關係。
她們決定仿效先人,從郁山挖出赤虎經。
她們,決定炸山。
炸了謝家世代丹女信仰所繫的,神山。
作者簡介:
希行,女,生於燕趙之地,平凡上班族,雙魚座小主婦,以筆編織五彩燦爛的故事為平淡生活增添幾分趣味,偏好鄉土氣息,愛有一技之長的女主,愛讀書,愛旅遊,用有限的時間和金錢,過出無限的生活和情趣,生平最大的理想,不求能寫出神來之作,但求看過故事的女子們,都能悅之一笑心有所安便足矣。
章節試閱
第一章
京城的炎夏,東平郡王的小書房裡因為關著窗戶顯得有些悶熱。
「我真是出了一身冷汗。」几案前傳來文士的聲音,讓兩個端著冰走進來的婢女有些驚訝的看去。
這大熱天的還能出冷汗。
文士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卷軸,對面的東平郡王放下手裡的書。
「她真是這麼做的?」他問道。
文士點點頭。「千真萬確,如果不是世子帶人逼迫,她們母女當場就定了生死了,黃藥說,就在謝家的人散了後,他親自去看了,當時那一片的地上都被柔嘉小姐埋了火石。」他說道:「可見是早有籌劃。」
「看來她是不要這個家了。」東平郡王說道。
「那倒不至於吧,置之死地而後生。」文士說道。
他們話音未落,門外有人疾步進來。
「殿下,彭水的信。」
按照吩咐黃藥的信是一日一封,他們這裡也是一日一收,現在今日的信到了。
「這兩日肯定是熱鬧得很。」文士說道伸手接過打開,噗哧一聲笑了,「殿下,這日在山上爭完名字,第二日在家爭男人了……」
他的話音未落東平郡王就皺眉。「胡說八道。」他說道。
文士被打斷,輕咳一聲。「信上說的……」他接著說道。
「她是不會做這種事的,就算是也只是看起來是。」東平郡王再次打斷他說道。
文士摸了摸鼻頭。
「殿下,我是說,信上也是這麼說的。」他一本正經的說道:「說大夫人給柔惠小姐選了女婿,柔嘉小姐也要這個女婿,大家都說她們姐妹在家爭男人,黃藥說這是胡說八道,很明顯這個男人要麼是故意被用來威脅柔嘉小姐,要麼就是這個男人對謝大夫人有利處。」
屋子裡沉默一刻。
東平郡王看著文士,文士也看著他,神情認真沒有半點的調侃。
這麼明白的事大家怎麼會不知道,還用特意反駁嗎?而且是在話還沒說完的時候。
是一點也不想有人被這樣說嗎?哪怕是描述也不行?
「時間緊,紙張小。」東平郡王伸出手捏住文士手裡的卷紙,輕輕的抖了抖,「為什麼還要浪費在這多餘的三個字上?」
文士忙應聲是。
「我這就寫信斥責他。」他整容說道。
東平郡王沒有再看他,自己看完了手裡的信,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門外又有人進來了。「殿下,彭水的信又送來一封。」
又來一封?文士有些驚訝,看著被東平郡王拿在手裡的信,也就是說這一日內寫了兩封,先送走一封,等到晚上有了新消息就又送來一封,就這樣前後來到了京城。
他伸手接過打開,掃了一眼臉上露出笑容。
「殿下說的對,柔嘉小姐不是爭男人,柔嘉小姐沒有被男人的事糾纏住,當日還是堅持長老會議事,定下了丹女大比的事項。」他說道,將信遞過去,「且在次日公告世人,這信是四天前送出來的,那今日她們已經開始比技了。」
東平郡王接過信掃了眼,這信上比上一封寫的少了很多也很潦草,顯然很迫切,自然也沒有寫丹女之比的具體事項。
「不知道比的是什麼?」他說道。
文士傾身向前一笑。
「殿下別擔心,比什麼,柔嘉小姐都沒問題。」他說道:「殿下不是說了嗎,她不要這個家了,家都不要了,比什麼對她來說都無所謂,無謂無畏。」
◎
彭水城中,謝家大宅前廣闊的街道上擠滿了民眾,這種場面只有在三月三大祭祀時出現過,但跟大祭祀時的期盼激動相比,此時在場的人神情多了一些焦灼和不安。
今日是公告上說的謝家丹女競技第一日。
「競技分三項,巫舞,巫祝以及巫砂,從城中到山中,從人到神皆觀,今日是第一日,比試的是巫舞。」
站在門前高臺上的司儀高聲的說著話。
不過他響亮的聲音並沒有像往日那樣籠罩在民眾之上,而是被一片嘈雜所蓋過。
「真的是要比丹女嗎?」
「怎麼可能啊,丹女怎麼會有兩個?」
「所以要比啊。」
「那也不對,丹女怎麼能靠比來決定。」
議論聲喧喧,甚至還有難掩的恐懼。說話的人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恐懼。
「到底是張狂到無所畏懼,還是自大到瘋狂要自毀?」
位於街道對面酒樓茶肆中不少提前包場的朱砂商家的人,雖然已經得知消息三天了,但此時此刻真切的看到謝家擺出的場面,神情還是驚訝不已。
裡裡外外到處都是一片喧囂。
直到表示謝家丹主出場的長號聲響起才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踮腳看向謝家的大門。
大門內謝大夫人扭頭看著謝柔嘉。「妳就穿這個?」她問道。
謝柔嘉今日也換了新衣,但並沒有穿上如同謝柔惠那般的禮服。
「想讓別人認清妳,可不是靠衣服。」謝大夫人說道。
謝柔嘉笑了。「大夫人說的對。」她說道。
謝大夫人面色一僵,怎麼現在覺得什麼話都會被她反諷回來。
謝柔惠在一旁輕咳一聲。「妹妹是胸有成竹,穿什麼也無所謂。」她說道。
謝柔嘉看向她。「我知道妳不服,不服是因為覺得祖母私授我經書。」她說道。
「妳知道就好。」謝大夫人說道。
「我知道,但我想問問大夫人和大小姐妳們知不知道巫經是怎麼學的。」謝柔嘉說道。
謝大夫人和謝柔惠看著她。
「一本經書一個技能,一步一學一學一會。」謝柔嘉說道:「天底下沒有一本萬能的經書,我會的妳也會,但會跟做,是兩回事。」
「什麼意思?」謝柔惠挑眉問道。
「意思就是妳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別推到自己不會沒學過。」謝柔嘉說道。
謝柔惠的臉頓時鐵青。這賤婢!罵人還不帶髒字了!
「謝柔嘉!」她喝道。
「都住口!」謝大夫人喝道:「今日比的是舞,不是祝,都閉上嘴。」
謝柔惠狠狠的甩袖站到謝大夫人一旁。
謝柔嘉則看向另一邊。「謝柔清來了嗎?」她問道。
「來了來了。」謝文興在一旁含笑說道。
來了?
自從公告丹女比技之後,謝家裡外都封鎖了,尤其是曾經惹事的謝柔清,更是被謝大夫人嚴禁離開郁山,怎麼可能來了?
謝大夫人皺眉看過來,謝文興已經轉頭向後看去,同時後退一步,露出歡天喜地的謝文昌,以及跟在謝文昌身後的拄著拐的謝柔清。
「我剛才看到了,你看過來了吧。」謝文興接著說道,伸手指了指,似乎是因為看到了而回答,又靠近謝大夫人一步,「二弟一早就等在門口呢。」
謝文昌。
謝大夫人看著謝文昌,眼中難掩恨意。
這個謝文昌現在已經完全是處處跟她作對了,而且他手裡有人手可用,把謝柔清接過來也不是不可能。
「別擔心,她又不能跳舞。」謝文興低聲說道。
她能跳舞也不怕,就是不想看到她這個人。
謝大夫人收回視線。「下次注意點,看好謝文昌。」她木然說道,看著謝文興,「你手裡也不是沒有人,怎麼還看不住他。」
也就是說他可以大搖大擺的用自己的人手,以及謝大夫人允許的人手了?謝文興低下頭應聲是,臉上露出笑。那行事就更方便了。
「要不是有人暗地幫忙調走了攔路的人,差點就趕不過來。」謝文昌正在給謝柔嘉低聲說道:「是大小姐妳安排的人吧。」
謝柔嘉皺眉。
她並沒有安排什麼人,只是讓問問謝柔清來不來,想讓她看看這個場面,更能夠領會和感受經書,也並非是非來不可。
「我幫不了妳跳舞,如果打鼓還可以。」謝柔清說道。
謝柔嘉笑了點點頭。「好啊。」她說道,一擺頭,「我們走。」
大門徐徐打開,謝大夫人帶著她們走了出來。
事先已經公告,也沒什麼多說的,謝大夫人掃過安靜的民眾,看向搭起的高臺,擺好的鼓樂。
「誰先來?」她說道。
謝柔惠邁步而出。「我。」她說道,轉頭看著一旁的謝柔嘉。
她眼膜痣犯了後已經用了藥,但紅斑尚未消退乾淨,在日光下閃爍詭異的光芒。
「謝柔嘉,其實這一場舞,我也等了兩年了。」
兩年?謝柔嘉微微凝神。
她說的是那一次學堂裡第一次展示祭祀舞吧,自己跳完了,而她要上場時卻被謝瑤絆倒扭了腳而未能跳。
兩年前的事啊,恍若上輩子似的。
「哦,我們姐妹同臺而舞競技,我等了一輩子了。」謝柔嘉微微一笑說道。
謝柔惠嗤聲。
「我說兩年,妳就說一輩子,就連這個妳也非要壓過我。」她冷笑說道,微微抬起下巴,「好,不管是兩年還是一輩子,我會讓妳服氣的。」
挑挑眉,謝柔嘉看著走向高臺的女孩子,搖頭一笑。
「這話該我說的。」
那就讓妳先說,我再說。
「大小姐謝柔惠!」
伴著這聲音,原本因為謝大夫人出現而安靜的人群頓時喧騰起來,無數熾熱的目光凝聚到正緩緩而行的女孩子身上。
「大小姐!」
「大小姐!」
喧騰的聲音都是這一句話,重複著如同海浪一般此起彼伏。
雖然先前各種幸災樂禍,但這一刻茶樓酒肆包廂中的人還是忍不住渾身發麻,停下了各種猜測和議論,目光匯集到決定著謝家生死存亡的這個女孩子身上。
這不是謝柔惠第一次人前跳祭祀舞,自從得知真相重新得到大小姐之位後,她主持過一次礦難祭祀,一次郁山祭祀,但是那種祭祀場面,都不能跟曾經的三月三相比。
那些祭祀是給山神看的,最多是給礦工看的。
那麼好的巫舞孤獨又寂寞,還有不甘心。
兩年前站在學堂裡看到臺上那個女孩子一舞驚人時的不甘心。
關在黑黑的地道裡想像三月三盛景那個女孩子的風光時的不甘心。
那些本來都是她的,都是她的。
不喜歡她,不讓她當丹女,不把經書傳給她。
說她不是,說她不行,驅逐她,瞧不起她,不可能,現在不可能了!
你們看看吧,瞪大你們的眼好好看著吧!
謝柔惠揚起衣袖甩了出去,幾乎是跳躍著落在了臺上,鼓樂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她的人已經在臺上搖動踏步,腳步重重的快速的和地板相撞,發出咚咚的響聲。
人群如同油鍋倒入一盆水,喊聲尖叫聲瞬時炸裂四濺。
鼓聲才起,長號而鳴。
樂聲如雷,臺上舞動的人如同搖碎的日光,熠熠生輝,令人不敢直視。
謝大夫人攥緊了手,眼中也迸發出光彩。
沒錯,這才是她教出的女兒,這才是她教出的丹女。
就算沒有秘技經書,也不會落於人後。
謝大夫人轉過頭看一旁的謝柔嘉。
謝柔嘉正看著臺上神情有些驚訝。
驚訝吧,妳適才也說了,別以為有一本秘技經書,天下就妳無所不能。
鼓聲越來越猛烈,號聲似乎已經跟不上節奏,漸漸的不可聞,高臺上女孩子躍動的身形沒有絲毫的減緩,反而越來越快,只看得人如同長號一般凝滯澀澀。
「我感覺很不舒服。」謝柔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謝柔嘉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視線離開臺上看向民眾。
民眾們雖然已經不再尖叫歡呼,神情依舊如癡如狂,還有畏懼。
畏懼啊。謝柔嘉再次皺起眉頭,視線看向臺上。
謝柔惠妳跳的是什麼舞?
你們看到我跳舞了嗎?你們看清楚了嗎?看清楚是我謝柔惠,我謝柔惠站在你們面前。
我請神,我請神。
日在東方,爾等諸人,望我兮,望我兮,來我即兮。
月在西方,爾等諸人,畏我兮,畏我兮,跪我發兮。
謝柔惠放慢了舞步,看向臺下的眾人,緩緩的伸出手,身子搖曳。
我才是大小姐,我是丹女,我是神之使。
不敬的人,心太壞,以為我不知道嗎?
聽我敬我,否則山嶽搖擺,否則山脈五裂,否則車陷湖,人被纏,一片流沙沒。
謝柔嘉猛地站起來,而與此同時如癡如狂的民眾們則撲通撲通的跪下來。
站在高處可以看得更清楚,大街上的民眾就如同被收割的稻麥,刷拉拉的一片倒下。
而站在酒樓茶肆包廂等處的人們也好不到哪裡去,跪倒的跪倒,沒跪倒的也死死抓著桌角柱子窗欄等物,面色發白渾身發抖。
「喂。」周成貞低著頭看著放在身前的手,對著身前的人阿土踢了一腳。「能看了嗎?」
阿土轉身擦了把冷汗。「能了。」他低聲說道。
「有什麼可怕的,值得緊張成這樣。」周成貞沒好氣的說道抬起頭,當看到面前齊刷刷跪地一片的人時,聲音也微微一頓。
「其實也沒什麼,這裡的人都傻,最喜歡跪謝家的人。」他又接著說道。
阿土沒理會他的話,而是看向阿穆等人。
「大人,您看到沒,這就是謝家的丹女大小姐啊。」他低聲說道。
阿穆眼睛閃閃發光。「能事無形,以舞降神,謝家巫,巫清後人,果然非同小可。」他喃喃說道。
周成貞撇撇嘴。「都是謝家的血脈,都一樣,我媳婦跳這個也厲害。」他說道。
阿土挪過來幾步。
「世子,接下來可不好跳了。」他低聲說道:「這些人已經神亂心悸,再入巫很難」
周成貞不屑的嗤聲。
「要費大力氣才能控制這些心神亂了的人。」阿土又嘿嘿笑道:「不過如果真能讓這些人再入巫,到時候,當場瘋傻一些人那就厲害了。」
周成貞眉頭一凝。「瘋傻?」他說道。
「這沒什麼啊,觀巫本來就是很可怕的事,瘋了傻了那也是罪有應得神明降罪,人人唾棄的。」阿土渾不在意說道。
那還真是糟了,這臭丫頭除了蠢還有心軟,要不然早就宰了這個姐姐,那還用今日這般周折。
如果會傷了這些民眾,她絕對不會去再請巫。
周成貞皺起眉頭看向謝柔嘉。
踹也得把她踹上去。要不就威脅她。
他抬腳就要向謝柔嘉走去,卻見謝柔嘉已經邁步。
這就好,這時候可不能糊塗,連親娘姐姐都能刀劍火石相對,可不能功虧一簣。
周成貞點點頭,而站在門後的謝老太爺則皺起眉頭。
「她不是說,不比嗎?」他說道。
「或許現在不比不行了。」謝文俊在後低聲說道:「惠惠這麼厲害,柔清再厲害到底因為身殘不能跳舞,再隨便拉一個人上場,就算有嘉嘉協助也絕對比不過惠惠。」
謝老太爺嘆口氣。「就說她不出面怎麼可能。」他喃喃說道。
謝柔嘉的邁步讓司儀有些不知所措,忙請示謝大夫人。
謝大夫人看向臺上,當民眾們跪下的時候,謝柔惠已經停下了舞,站在臺上收勢俯瞰。
謝大夫人抬抬手。
「二小姐謝柔嘉。」司儀忙高聲喊道。
只可惜民眾們都還跪地顫顫,沒有人聽到也沒有人抬起頭來看。
在一片跪著的人群中走向高臺的女孩子越發顯得孤零零。
謝柔惠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嘴邊浮現一絲笑。
謝柔嘉卻沒有邁上臺階,而是停下來。
「謝柔清。」她喊道。
站在邵銘清身邊的謝柔清有些驚訝的看過來。
難道真要自己上場嗎?她略一遲疑還是拄著拐邁步。
謝柔嘉看著她走近,伸手指了指高臺邊上的大鼓。
「能打嗎?」她問道。
謝柔清原本學的是打這種祭祀大鼓,但自從腿殘了以後就改成小鼓了,因為這種大鼓都是站著打的,靠的腿腳和腰的力量支撐。
謝柔清看著大鼓一刻。「放下來。」她忽地說道。
謝柔嘉眼一亮,立刻指著其中一面大鼓。
「把鼓放倒。」她說道。
打鼓的人聽到了不知所措,看向四周的管事。
「放下來放下來,說好比呢,任她選擇方式。」謝文興在一旁說道:「總要讓她心服口服。」
聽到這句話,原本要開口的謝大夫人不說話了。
管事的看到了便立刻擺手,幾個人上前將鼓撤去架子放倒在地上。
謝柔嘉和謝柔清一起走到鼓前。
謝柔清圍著鼓轉了轉,扔下了拐杖坐到鼓上面,這讓四周的人有些譁然。
謝柔清坐上去輕輕敲了敲鼓面,因為人坐在上面,鼓聲有些變調。
醜人多作怪,哪有這樣打鼓的。謝柔惠嗤聲,看著下面的二人。
謝柔清卻沒有說什麼,在鼓面上慢慢的挪動著身子,一面用手不停的敲打試探。
「她們打算幹什麼?什麼時候鼓好了什麼時候跳嗎?」有長老低聲說道。
這樣拖時間也太可笑了。
謝大夫人面無表情看著這邊。「那就不用比了,她已經輸了。」她說道。
她的話音落,就見謝柔清坐好不動了,衝謝柔嘉舉起手做了個手勢。
謝柔嘉點點頭,也衝她做個手勢,轉身邁步。
謝柔惠從謝柔清身上收回視線端正身形看著謝柔嘉,等待她邁步上來的那一刻。
等她走到臺階上的時候,她一定要問她一句。
「需不需要我幫忙推妳一下。」
摔跤的話她並不介意把比試的日子往後延。
謝柔惠嘴邊的笑意越來越濃,但又猛地停下來。
謝柔嘉竟然沒有沿著臺階而上,反而是走向大街上那些跪著的民眾。
她要幹什麼?
大家都發現了,所有的視線都凝聚到她身上。
謝柔嘉停在一個伏地顫顫的老婦人面前。
一般能占據前排位置的都是這樣的老婦人,她們在半夜的時候就跑出來站了這個位置,為的就是更接近自己敬畏的大巫。
謝柔嘉彎身伸手撫上她的肩頭。
鼓聲就在此時猛地響起,咚的一聲將四周的人嚇了一跳。
還沒回過神,盤腿坐在鼓面上的女孩子單手拿著鼓槌已經如雨點般打出一串鼓聲。咚咚咚咚的敲得聽到的人的心都一扎一扎。
被扶住肩頭的婦人也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女孩子,神情看起來激動若狂,但仔細看的話她的眼是無神渙散的。
她的身子似乎不受控制,隨著鼓聲更加的顫抖,但肩頭上又伸過來一隻手。
牢牢的穩穩的按著她的肩頭,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在這雙手的安撫下,她的身子抖動減緩。
手從肩頭撫上老婦人的脖子停在她的臉上,扶著她的臉,隨著鼓聲輕輕的搖晃。
妳是彭水人啊,妳是彭水人啊,妳先祖與巫清娘娘共飲一江水。
巫清娘娘賜妳的先祖們狐裘黃,巫清娘娘贈妳的先祖們青布冠。
妳的先祖向巫清娘娘祝禱,願你們容不改,出言有章。
妳的先祖向巫清娘娘祝禱,願你們繁盛永享,為他人所望。
鼓聲慢慢減緩,打出歡快的節奏。
隨著謝柔嘉手的晃動,老婦人的眼神漸漸凝聚,她看著眼前的女孩子。
謝柔嘉的手離開了她的臉,又回到她的肩頭,沿著手臂滑下,托住了她的手。
不要害怕,有巫清娘娘應諾。
把頭抬起來,要看著先祖和神明。
看不到妳歡悅的臉,是多麼哀傷。
我不見兮,我心不悅,我不見兮,我心苑結。
把頭抬起來,把頭抬起來。
「她在幹什麼?」周成貞皺眉問道:「這老婆子不起來就別管她了,拉著不動浪費時間,快跳舞啊。」
阿土沒有說話,看著那邊微微躬身雙手托著老婦人雙手的女孩子有些怔怔。
「你幹什麼?」周成貞踹他一腳低聲喝道。
阿土這才回過神。「世子,她站起來了。」他說道,指著那邊。
廢話,她不是正在扶嗎,堂堂謝家小姐去攙扶,這老婆子憑什麼不起來?
周成貞看過去,見謝柔嘉又俯身將手放在另一個老人身上,依舊不唱不跳,神情專注認真,慢慢的撫摸著那人的肩頭,從肩頭到脖頸到臉,再到肩頭再到手臂。
「我日!」周成貞皺眉,「她不會是想把這些人一個個都扶起來吧。」
第一章
京城的炎夏,東平郡王的小書房裡因為關著窗戶顯得有些悶熱。
「我真是出了一身冷汗。」几案前傳來文士的聲音,讓兩個端著冰走進來的婢女有些驚訝的看去。
這大熱天的還能出冷汗。
文士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卷軸,對面的東平郡王放下手裡的書。
「她真是這麼做的?」他問道。
文士點點頭。「千真萬確,如果不是世子帶人逼迫,她們母女當場就定了生死了,黃藥說,就在謝家的人散了後,他親自去看了,當時那一片的地上都被柔嘉小姐埋了火石。」他說道:「可見是早有籌劃。」
「看來她是不要這個家了。」東平郡王說道。
「那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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