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公里的鐵路線、三五○公里的旅程、缺了一角的三十五歌仙……
一趟表面上的窮鄉僻壤尋奇之旅,實際上卻隱藏著深沉的怨念與殺機?
操縱一切的「D的意志」,從漆黑的海中,隱隱地、悄悄地、顯露它的迷離身影……
民俗之父 柳田國男的博識+社會派巨人 松本清張的抽絲剝繭 鎔鑄而成的重磅巨作
日本筆會會長、吉川英治文學賞得主 尾崎秀樹 舒果汁、林家榆 洪敘銘 擊節讚嘆
日本亞馬遜書店五顆星最高評價
沒沒無聞的小說家伊瀨,有一天忽然接到了名為「窮鄉僻壤尋奇之旅」的邀請。
邀請者是一本有錢人辦來休閒的雜誌《草枕》,以及它的編輯濱中。
就這樣,欣喜的伊瀨接下了這份任務,和博識多聞的濱中一起踏上了旅途。
在旅程中,伊瀨漸漸為濱中的博學所折服,對於這場尋奇之旅也愈幹愈起勁,
但是,隨著旅程的發展,無法解釋的謎團卻愈來愈多……
墓裡盜出的白骨屍體、出現在深山的漁船船板、言論怪異的計算狂、被割掉一頁的歷史紀錄……
到底「三五」這個數字,代表的是什麼意義呢?
等在全力追尋的伊瀨面前的,又會是什麼結局呢?
作者簡介:
松本清張
出生於日本小倉市。童年家貧,於尋常高等小學(學制為四年,接近小學五年級至中學二年級)畢業後,因經濟因素而無法繼續求學,便進入電氣公司、印刷廠工作,開始接觸社會。與此同時,他因緣際會地接觸到夏目漱石、森鷗外、芥川龍之介、菊池寬等文學名家的作品,大受觸動,決定投入小說創作。
一九二九年,松本清張向文學同好借閱了《文藝戰線》、《戰旗》等左派文學雜誌,遭到檢舉,被小倉警局拘留偵訊了十幾天,並在非自願的情況下,遭警察搜索住家──這段受國家公權力騷擾的不快經驗,成為日後松本清張筆下的重要素材,也奠定了他關心社會、取材於社會、反映社會現實的作品基調。日後,他進入朝日新聞西部總社,四十一歲時,以《西鄉紙幣》獲得直木賞的提名;一九五三年,又以《某〈小倉日記〉傳》榮獲芥川賞;一九五七年,奪下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一九五八年,《點與線》一書發表,為推理小說界注入了所謂「社會派」的新風,「松本清張」這個名字,從此成為「社會派推理」的金字招牌,開創了日本推理小說的另一條道路。
松本清張畢生致力於寫作,極盡所能地將自己的心魂融於作品之中,而他作品的題材與背景也包羅萬象,橫跨古代到現代,範圍極其廣泛,無所不包。自四十歲起執筆,直至八十二歲逝世為止,作品不只等身,而《波之塔》、《空之城》、《黑色福音》(以上皆由新雨出版)等膾炙人口的小說,屢次被改編成影視作品,至今,「松本清張」仍是書迷心中的社會派推理大師,屹立不搖。
譯者簡介:
張恆如
淡江大學日文系畢業,國立東京學藝大學碩士,目前於大學、高中擔任日語兼任講師。
教學之餘從事翻譯並推動繪本讀書會之工作,希望透過文字媒介和大家分享日本文學的魅力。譯有《14 fourteen》(新雨出版)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在意識到童話與傳說背後的殘酷時,讀者就無法從這越漸懸疑的謎團中逃脫了。
──舒果汁(推理、青春作家/近作《仙杜瑞拉殺人事件》)
閱讀松本清張的作品始終是種享受,〈D之複合〉一書用大量的民間故事與細密精巧的人物安排,帶出一段令人沉醉其中難以自拔精彩故事,用大量的民俗與地方學的知識巧妙地串連起與案件的關係,各種情節安排得絲絲入扣,是一貫松本清張的風格,除了「傑作」二字外似乎再無其他詞彙能更恰當地形容本書。
──林家榆(作家/近作《恆星的安魂曲》)
推理小說中的真相,往往需要在反覆的徒勞和兜轉中,等待靈光乍現的那一刻;《D之複合》中豐富的考古學、民俗學與民間傳說,不僅展現出具廣闊視野的內涵,也讓所謂的「真相」,更有了需要將各方線索、知識相互複合,才得以解謎的本格樂趣;同時,讀者們可以跟隨著推理的腳步,認識不完全與我們習慣的閱讀情境的風土,或許也能重新賦予歷史的多向詮釋。
--洪敘銘(東華大學講師,《從「在地」到「台灣」──「本格復興」前台灣推理小說的地方想像與建構》作者)
名人推薦:在意識到童話與傳說背後的殘酷時,讀者就無法從這越漸懸疑的謎團中逃脫了。
──舒果汁(推理、青春作家/近作《仙杜瑞拉殺人事件》)
閱讀松本清張的作品始終是種享受,〈D之複合〉一書用大量的民間故事與細密精巧的人物安排,帶出一段令人沉醉其中難以自拔精彩故事,用大量的民俗與地方學的知識巧妙地串連起與案件的關係,各種情節安排得絲絲入扣,是一貫松本清張的風格,除了「傑作」二字外似乎再無其他詞彙能更恰當地形容本書。
──林家榆(作家/近作《恆星的安魂曲》)
推理小說中的真相,往往需要在反覆的徒勞和兜轉中...
章節試閱
「浦島」神社
下午三點五十三分,柴油引擎列車駛離天橋立車站往西邊而去。十月二日,時序尚屬初秋,但已有些嚴涼,是天空灰暗的陰天。
伊瀨忠隆特別注意時間的原因是因當列車駛出月台的瞬間,他瞄了一下戴在手上的手錶。其實他並非是要看賣店上方的車站電子鐘來與自己的手錶對時,純粹只是無聊的表現罷了。他打了個小哈欠,從京都上車一直到綾部一起換車的乘客當中,有大半都在天橋立車站下車了。整個車廂突然空空蕩蕩了起來,更顯無聊。接下來列車將開往更偏僻的鄉下了,一股落寞感油然而生。
四國出身的濱中三夫看到伊瀨忠隆在打哈欠,便換到了他對面的座位,探出稚氣的臉,以類似關西腔的柔和語調說著四國方言安慰道:「伊瀨先生,再不到一小時就到了,請忍耐一下。」
「原來如此。到達目的地是下午四點四十五分吧?」
伊瀨的眼光望向窗外,隨口無意識地回答。厚重的雲層遮蔽了光線,使視野中的狹隘海洋呈現著鉛灰色。在那塊將大海分割為二的細長沙堤上,種植了一長排的松樹。陰鬱的天候令圍繞海洋的山脈也帶著暗濁的色調,遠近馳名的三景完全沒有透亮感。
即便如此,列車依然順著蜿蜒的海岸繞行,好讓乘客們透過車窗仔細端詳天橋立的美景。但隨著車子的行駛,美景一一消失在後頭,換成了乏味可陳的山中景色。為了除雪方便,在屋瓦上塗上釉料是這一帶農家村落的特徵。村落隨著沿途風景,一路斷斷續續往後倒退。
濱中遞給伊瀨剩下的一片口香糖。
他遠眺窗外,「伊瀨先生,大概到達山陰地區了吧!」
早上驅車趕往羽田機場搭機,於伊丹機場下飛機後即轉車前往京都車站,再加上等車及搭柴油引擎列車的時間,也將近快四個小時了。年輕的濱中為了要安撫舟車勞頓的伊瀨,在途中不時地與他交談。現在看到像是山陰的景色,於是又順口一提。「山陰」這個地名總帶給人鬱暗的印象,最近報紙上還因此出現了一些要求改名的輿論。濱中對於許多有由來的地名漸漸消失感觸極深,不禁嘆息。他說,「山陰道」這個名稱可是從八世紀初左右就開始沿用至今的呢。
從到目前為止的對話中可以發現,以濱中三十二歲的年紀就擁有這些知識,實在堪稱博學多聞。或許原本只是一些閱讀時所得到的片斷淺薄知識,但經過他仔細地消化吸收,日積月累成這樣的結果。不過濱中沒提到,「山陰」這個地名最先是出現在大寶元年(西元七〇一年),在萬葉時代,用來代表南方的辭彙為「影面」,所以才會有稱南邊為「背面」的講法,所以在傳統上,這確實一直給人某種陰暗感。
而伊瀨忠隆是個沒沒無名的小說家。與濱中認識的機緣是從濱中拿著印有「月刊《草枕》副編輯長」職銜的名片到伊瀨的住處拜訪而開始的。伊瀨的住家位於乍聽之下保有武藏野風貌,感覺很不錯的地區,但其實卻只是位處偏僻、一處鄰近雜木林的練馬區內的骯髒都營國宅。
伊瀨的太太戰戰兢兢地招呼這位邀稿人到這屋子裡最像樣的一間房間中。之後,伊瀨不疾不徐地出來與濱中三夫見面。
濱中頂著一頭糾結捲曲的短髮,是個身材有點矮胖,有著小小的圓臉蛋,氣色紅潤的男人。他眼睛圓亮,鼻子小巧,噘著嘴巴一副可愛的娃娃臉,和副編輯長這個頭銜,感覺很不搭調。
話說回來,在小雜誌社中,這麼年輕就頂著副編輯長的職銜其實並不特別奇怪,而像伊瀨這樣未成氣候的小說家,偶爾也是會有無名氣的雜誌社前來邀稿的。
但儘管如此,《草枕》這本雜誌還是第一次聽說。一看到濱中的名片,伊瀨心想這到底是俳句還是什麼性質的雜誌呢?於是伊瀨向濱中提問。
「是的,一開始大家都會與俳句或短歌連想在一起。其實這是一本記錄旅行樂趣的雜誌。」
「原來如此,所以才以草枕為名是嗎?」
伊瀨也有同感。就像濱中所說的,以「草枕」為雜誌名,有人就會連想到夏目漱石的小說。但是另一方面,這個「枕」字也讓許多人誤以為是情色雜誌之類的讀物。
濱中描述此本雜誌目前剛出了創刊號,現在剛在整理編輯第二期的原稿,下一期第三回的報導無論如何都想請伊瀨執筆。可是當一問文體是小說型態嗎?濱中又說不是,他說出版社希望以一系列的連載為出發點,呈現遊記與散文結合的作品。題目是「窮鄉僻壤傳說的尋訪之旅」。
「為何找我寫這樣的題材呢?」伊瀨反問。
「因為我覺得老師您所寫的散文很有趣,所以希望您寫出那樣的作品。」
經過一番談話之後,明白原來濱中大略看過伊瀨所寫的東西。那是一部伊瀨之前融合民俗學的知識所完成的作品,當然內容涉及了全國各地。因此在編輯會議中,眾人公認他是最佳的《草枕》雜誌執筆者。從讀過伊瀨的作品來看,濱中的確是位令人佩服的編輯。
伊瀨很心動。除了上述原因以外,也由於好一段時間幾乎沒有人來邀稿,從妻子對濱中的殷勤態度就知道現在家中的經濟困頓。老婆老早就頻頻使眼色催促他快接下這個案子。但這個時候,伊瀨更不想露出為五斗米折腰的窩囊,所以故意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問濱中一些更詳細具體的事情。
濱中解釋著。
「目前的旅遊雜誌吹起一陣尋訪窮鄉僻壤的風潮,但是僅只如此,並無法突顯我們雜誌的特色,所以我們的重點在於取材當地所流傳的傳說。而且不單單只是介紹,還要以現代的觀點剖析,總之盡可能從這方面去著手。比如說日本民族歷史的由來、由傳說衍生出來的平民與政治結構,或是考古學、地質學再加上文明評論、社會評論皆可。總之,我們希望題材能包羅萬象,所以眼觀目前文壇,除了先生以外,不做第二人選。」
他的嘴巴滔滔不絕地說著。
伊瀨此時已下定決心,不論如何這是一項有趣的嘗試,他也想做看看。當然,他雖未必擁有如濱中所說的淵博知識,但即使如此,他依舊想嘗試創作打破窠臼型式的遊記。目前的遊記大概只界定在介紹地理或是風俗習慣等等,否則就是一般的感傷文學。完全沒有創新的遊記型態。
看到伊瀨的心意有些動搖,濱中立刻說出自己所選的首次採訪地點為丹後的城崎溫泉附近。
「說得更明白些,就是在城崎東北方二十五公里左右,一處叫做網野町的小鄉鎮,對照地圖,是位於奧丹後半島突出於日本海處的左側邊緣一帶。在這裏的海岸流傳著浦島太郎的傳說,現在當地還有座祭祀浦島大明神的網野神社。當然,那裡並不是被譽為觀光勝地的風景區,附近的一處木津溫泉也沒啥名氣。但這種地方正符合本雜誌所樹立的報導精神,所以編輯部把它列為第一回採訪的首選地。
而且我們計畫從網野神社再繞到紀州的加太,加太是日本古代史上常常被提到的地方。您應該有聽說這附近有座淡島神社。在民俗學上,大家對醫治婦女病的淡島大神向來很感興趣。接著我們的足跡將從網野町附近轉往紀州,再折返到京都。此次所走的路線並不是從大阪經和歌山,而是選擇從城崎走播但線到姬路,再從明石去淡路島,經過淡路島的東岸而到達洲本,接下來搭船南下渡過紀淡海峽,抵達對岸的加太。」濱中滔滔不絕地說道。
這次行程中還加入造訪加太、淡島兩地,更牽動了伊瀨的情緒。其實伊瀨老早就想探訪此地了,只是一直苦無機會。問看看其他條件吧!去程先從東京搭飛機到大阪,接下來的路線則搭乘頭等車廂,火車無法到達處則改搭汽車,回程再由大阪搭飛機回到東京。這對伊瀨來說是相當禮遇的完美安排了。接下來伊瀨又戰戰兢兢地問了稿費的計算方式,結果濱中開出一張原稿以二千五百圓計算的價碼。這點是伊瀨決定成行的最後關鍵。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從未拿過那麼優渥的稿費呢!
就這樣,促成了此次與濱中的同行之旅。那《草枕》這本雜誌是由哪家雜誌社負責出版的呢?濱中回答說是一家三年前成立、名叫天地社的出版社,截至目前只出版過十五、六冊單行本,而且也不暢銷。因為作者都不是有名的作家,當然啦!已有知名度的作家幾乎與其他大出版社皆訂有合約。濱中和這樣的小出版社想必是無法擠進那塊地盤的。於是經總編與社長討論後,決定以目前掀起的旅遊風潮借力使力,出版旅遊雜誌,藉著刊登於《草枕》的旅遊報導迎合目前出版界的潮流。同時也把連載小說放入內容,不管是旅遊報導或是連載小說都決定以自家出版社發行的單行本的形態,為這本雜誌的催生。
濱中在旅途中,不管是飛機上或火車上,都神情激昂地高談闊論自己的抱負。
「總而言之,因為社長是出版界的門外漢,所以我們想盡全力好好地推出這本雜誌。」
濱中身材矮小又長著一副娃娃臉,似乎因此而有些自卑,所以有時當他義正嚴辭地談話時,會自然而然地聳起肩膀增加些氣勢。
伊瀨瞭解了大致狀況後,便開始查起地圖。他知道第一次採訪地的網野町附近有座城崎溫泉。於是他建議,與其到聽都沒聽過的木津溫泉,倒不如住到城崎氣派的旅館好好享受一番,沒想到卻被濱中一口否定。濱中說城崎等地已被世俗化了,而且別的雜誌也經常介紹,與其要採訪那裡,還不如將那些鮮為人知的溫泉的神秘面貌揭露給世人認識,才符合此行的目的。因為他的極力反對,伊瀨聽完他的說法後也覺得頗有道理,所以也沒有異議了。他想必定等會兒會在冷清的木津溫泉看到兩三間寒酸的旅社,然後在其中一間破爛的旅店過夜吧!
伊瀨以前曾去過城崎一次,現在回想起來,從城崎往北邊海岸走的話,會有一個叫做龍宮城的觀光據點。其中有一座絢麗奪目的龍宮外觀紅色建築。會有觀光地的表演海女在水中游泳,拿著觀光客丟下的籃子,潛進海底採珍珠,而且還有有趣的籃子號碼對號抽獎活動。抽到特獎者可以獲得一只玩具寶盒。在隔壁的小房間,還可以觀賞到公主與浦島太郎的歌舞,甚至還能記得擴音喇叭不絕於耳地傳出「很久、很久以前,浦島太郎騎坐在獲救的海龜上……」的童謠旋律。
現在回想起來,這一帶的海岸應該也流傳著浦島的傳說吧!雖然先前也聽濱中說網野神社是用來祭祀浦島大明神的,但在全國的很多地方都有流傳著這樣的傳說。就伊瀨目前所知,全國就還有三、四處遺址。不過,因為伊瀨也不明白特地在網野町蓋一間神社來祭祀有何強烈理由,所以他倒是很好奇。他心想,如果扣掉住在鄉下溫泉旅館的窘困寒酸,這趟旅遊採訪還有值得玩味的一件事。
從京都車站到這已經忍受了五個小時的硬鋪座位,終於到達了一處叫做丹後木津的鄉下車站。濱口立即從行李架上拿下伊瀨的公事包,一馬當先地下了月台,伊瀨隨後下車。左右看看,果然是座位於窮鄉僻壤的車站。只有一只介紹境內觀光據點的看板,上頭有木津溫泉、網野神社、玄武洞的介紹。三者之中的玄武洞是頗負盛名沒錯,但其餘兩者對一般的旅客而言,可能聽都沒聽過呢!
出了車站,也沒看到旅館業者前來招呼客人的身影。有個像是住在附近農家,一起在這個車站下車的人,目光在兩人身上打量一陣後,便快步離開。慶幸的是還有計程車營業所,濱中向前問了木津溫泉的位置,對方笑著說就近在咫尺呢。
四周天色漸暗。可能是因為陰天的緣故,傍晚來得特別快。走不到三、四分鐘,便可看到街道兩旁羅列起溫泉旅館。雖然招牌林立,但是一樓店面幾乎都是紀念品等禮物專賣店或是小吃店。在街道入口處有個鈴蘭形的電燈看板,上面工整地寫著「歡迎蒞臨木津溫泉」。
但是觀察附近,只有山林和狹小的田地,嗅不出任何市鎮的味道。濱中找到了一家名為「浦島館」,似乎是附近最好的旅館,進去交涉是否還有空房。整間旅館幾乎沒什麼客人,難怪他不用先預約。旅社非常熱情地招呼他們,還讓伊瀨住進二樓最裡面的高級客房。
客房並沒有想像中的糟糕,那是間有著年代久遠的的黑亮樑柱和掛著燻黑畫軸的二房隔間。雖然地板的榻榻米泛著紅褐色,但是主隔間面積有十張榻榻米大,而且還附有一間四張半榻榻米大的休息室。裏頭陳設著朱紅色的和室桌,目光隨著牆上那有些許裂痕的格窗往上看,懸掛著一幅子爵京極氏的揮毫作品。啊!原來如此,伊瀨突然有所領悟,這是京極家的舊領地。說到京極家呢,古川綠波(譯註:日本著名的喜劇演員、散文隨筆家。)是它的後代,伊瀨曾在日本劇場及某處的電梯裡看過神氣活現的他。
濱中則客氣地訂了樓下的最裡間客房,並約好了晚餐兩人會在伊瀨的房間共用。
這間旅館儘管浴室貼著磁磚,但仍感覺有些髒污,讓人不是很舒服。不過終究是溫暖的溫泉地,伊瀨浸泡後,身心放鬆,還是消除了一些旅途上的疲勞。
之後濱中也泡了澡。晚餐時間,女服務生送來了晚餐,穿著輕便和服外加外套的濱中因為個子小,浴衣下襬垂至了地板上。晚餐的酒乃當地出產,配上魚類生切片,由於此處臨海,因此雖只如此便相當新鮮美味,二者味道很搭。海鮮生魚片肉質新鮮,彈性好口感極佳,還有一道乾燒魚。另外還有蚌殼湯和燒烤。一頓下來從鮮蝦生魚片一直到鮑魚、章魚等都是新鮮食材,感覺連著名的料理店都望塵莫及。
濱中二、三杯黃湯下肚後,整張臉紅通通的。他拿出看著火車時刻表抄下來的小抄說道:
「老師,明天早上早點起床到網野神社吧!然後到城崎,接下來預定搭十一點多左右的火車到姬路。」
還沒好好洗滌去今天的一身疲勞的伊瀨很不耐煩地說:
「幹嘛像急行軍一樣趕路呢?」
不過,濱中完全不去在意伊瀨的感受。
「網野神社從這裏驅車前往不過三十分鐘,在那兒有一小時可以四處走走看看,從網野神社到城崎約四十分左右,不要緊,一定趕得上的。」
由於這次的採訪之旅全程費用都由對方負擔,所以伊瀨也不敢有太多的意見。反正今天就早早就寢吧!且一出旅館走個二、三十公尺就到溫泉街的盡頭了。不早點睡,也沒有可遛達遛達的地方。
「老師要去網野神社前,需不需對它先有些概略的認識呢?」濱中說。
「有什麼資料嗎?」伊瀨回應。
濱中說:「是沒有什麼可供參考的資料,不過倒是可以向女服務生請教看看。」
伊瀨卻認為去請教女服務生所得的資訊有限,還不如明天到神社時再請問神官。而且如果網野町又有鄉土歷史研究者的話,請他介紹說明更有幫助。
濱中也認同他的說法。之後站了起來去上洗手間。
正當伊瀨在撥弄餐盤上的魚眼時,濱中神色匆忙地回到房間,大聲喊道:「伊瀨先生,你可不可以來一下?」
濱中站在隔壁房的窗邊欄杆扶手處。現在的紙門雖緊閉著,但伊瀨剛抵達旅館時曾遠望了窗外,四周盡是片片田地與黑沉的高山。
「幹嘛呀!」
「哎呀!總之快點過來一下啦!」
伊瀨挪起了屁股往濱中站著的地方走去。在夜空下,對面的山比起剛到的時候更顯深沉,在漆黑的山麓附近有燈籠、手電筒等的亮光點點晃動。
「咦!那是什麼?」
那些亮光吸引住伊瀨的目光。
濱中回答道:「那邊發生了兇殺案,聽說正在尋找死者屍體,我剛剛去上廁所時,從廁所的窗戶看到那燈光,感到很好奇,一問女服務生才知道這件事的。」
伊瀨凝望著像狐火一樣閃爍的燈光說道:「那是偶爾會碰到的怪事呀!」
濱中唸唸有詞地說:「雖然大概知道屍體的埋藏地點,但在大半夜尋找死者,怎麼會有線索嘛!」
「兇殺案究竟是什麼時後發生的?」伊瀨拉一拉浴衣的領子問道。
「嗯……我也不清楚,我現在去把老闆娘找來問清楚吧。」濱中輕鬆地站了起來。
此刻獨留伊瀨一人望著漆黑的山腳下閃閃爍爍的提燈,橘橙色的亮光與蒼白的手電筒光線交錯著,令人感覺到些微的不安。初次來到這個地方,卻碰到這種狀況,實在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他一關上紙門坐回剛剛用餐的桌子前,濱中就從樓下帶了旅館老闆娘上來。雖然稱為老闆娘,但卻是穿著煮飯罩衫的鄉下大嬸。她脫掉了煮飯的罩衫,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了下來。
老闆娘戰戰兢兢地面向伊瀨,首先謝謝他的大駕光臨,並為料理招待不周感到抱歉。而在一旁的濱中等不及了,催促她快點說明有關兇殺案件的事。老闆娘皺起眉頭一邊諂媚地笑著,一邊說明了以下的來龍去脈:
「因為有人通報說在那座山腳下的樹林中,埋有兇殺案的屍體。所以出動警員前往搜索。目前在那裏搜查的人員,全是由本地警察與鄉鎮青年團的人所組成的。」
伊瀨問道:「死者是男是女?已經確定身份了嗎?」
老闆娘搖搖頭。
「不只還無法確知是男是女,據說就連死者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都還不清楚。」
「咦!那這個殺人事件是什時候發生的?」
「據了解是一年前左右。」
「一年前?那麼是因為歹徒自首,所以整個事件才爆發出來囉?」
「不,好像不是那樣。而是警方接獲一封不具名的投書,指出有兇殺案的屍體埋在那邊。我們看著那些燈光,雖然心裡發毛,但也無可奈何。」
濱中插嘴說:「即使這樣,也沒必要特地在這黑漆漆的夜晚摸黑進行搜索吧!等到明早,在大白天搜查不是更好辦事嗎?」
「不是啦!是因為警方在今天下午才接獲這封通知函。」
「今天下午?」伊瀨和濱中面面相覷。
「難道是嫌犯寄的?」
因為伊瀨想起在東京以前也發生過兩、三起投書的例子,內容也同樣是告訴警方尚未尋獲的死者屍體的埋藏所在地,所以才如此說道。
濱中也點頭,「大概是這樣吧!」
「一年前把人給殺了,現在又透露給警方知道,到底是存著什麼心呢?」
老闆娘接著說,大概是嫌犯受不了良心的苛責,所以希望藉由警察之手找出死者屍體,讓死者得以安眠,期待藉此消除本身的罪孽。
濱中卻不認同老闆娘想當然爾的推論。他一針見血地說:「不!應該不是這樣。也許因為事件已經過了一年,死者的屍體都沒被發現,嫌犯有點忐忑不安,所以才主動知會警方偵辦。通常罪行沒被揭發當然很好,但根據『兇嫌會再度回到命案現場』的說法來看,沒有為自己犯下的案件作個徹底的了斷,好像有些功虧一簣半途而廢的感覺。當然這個兇手自認自己身分不會因此而曝光,所以才敢主動向警察透露消息!」
伊瀨則反駁說:
「即使如此,但兇手是基於什麼心理將自己的犯行告訴警察呢?我倒認為兇嫌有數人,其中有人就像老闆娘所說的,因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或是因為起了內鬨,所以其中非主嫌的共犯,向警方投書供出此事。」
伊瀨對自己的推定很有自信。
濱中喝了半口湯,突然將那張圓臉轉向伊瀨,慌張地對他說:
「伊瀨老師,要不要到命案現場一探究竟呀!」
「哎呀!到那裡去又能怎樣?」
伊瀨對於美酒還意猶未盡呢!
「可是,這種機會難得呢!如果我們到了現場,剛好挖出了屍體,這可是難得的經驗呢!」
「我覺得有些噁心。」
「可是老師,你想想看哦!如果這次的報導中放入這一段插曲,內容將會是更有趣、更有可看性哩!」
「偏遠地區與傳說之旅的連載報導中加入殺人事件?」
「對呀!這樣還帶有現代的真實感,總之去看看再說嘛!」
濱中興致愈來愈高。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伊瀨也不好再拒絕。他想,原稿中要不要加入這段殺人事件是我的自由。總之,索性順應著濱中小孩般愛湊熱鬧愛看戲的要求吧!
「浦島」神社
下午三點五十三分,柴油引擎列車駛離天橋立車站往西邊而去。十月二日,時序尚屬初秋,但已有些嚴涼,是天空灰暗的陰天。
伊瀨忠隆特別注意時間的原因是因當列車駛出月台的瞬間,他瞄了一下戴在手上的手錶。其實他並非是要看賣店上方的車站電子鐘來與自己的手錶對時,純粹只是無聊的表現罷了。他打了個小哈欠,從京都上車一直到綾部一起換車的乘客當中,有大半都在天橋立車站下車了。整個車廂突然空空蕩蕩了起來,更顯無聊。接下來列車將開往更偏僻的鄉下了,一股落寞感油然而生。
四國出身的濱中三夫看到伊瀨忠隆在打哈欠,...
推薦序
解說
尾崎秀樹
松本清張從早期即培養了對考古學、民俗學、古代歷史學等的熱愛。
住在北九州的他常利用工作的空檔尋訪古墳或遺跡,在經濟上較為寬裕的時候,足跡甚至遠赴京都、奈良等地重溫對古代的憧憬。那是浪漫情懷所蘊育而出的夢想,跨越悠久的時空,凝視歷史的各個里程,找尋生活在當時的歷史洪流中的人們的真實面貌。他與一般所謂的考古學家或是古代史學家不同,他的旅遊都是為了實際感受曾在這裏生活過的人們的人生百態。
我在閱讀松本清張的早期作品〈斷碑〉時,目不轉睛地深深被吸引。這短篇作品是以考古學家森本六爾為主角。森本被學術派所排擠,在暗自抵抗學術派龐大勢力的同時,發表了有關彌生式土器的傑出論證。但卻因病而英年早逝,享年三十四歲。考古學的研究對於只有中學畢業的森本來說無疑是條荊棘坎坷的道路。我因為父親的推薦曾經閱讀過戰爭時期他所著作的《日本農耕文化起源》和《日本考古學研究》。因為這兩部作品的內容過於深奧專業,所以我無法理解其內容,但我對《日本考古學研究》一書中的開頭部份所收錄的〈記事本〉這段文章非常感到興趣。森本在裡面引用了的保羅‧瓦樂希(Paul Valéry)的話,敘述「獨特的考古學方法就是文化」、「超越科學的文化簡單地說就是人類學」。我特別將這個段落畫了邊線甚至將它寫在筆記中,希望永遠銘記在心。那時太平洋戰爭即將進入尾聲,正值戰敗的氛圍越來越濃厚之際,閱讀森本六爾的書成為我自己生活上的支柱。
也許這和父親專精於考古學和中國古代史多少有些關係,在耳濡目染之下我在小學的時候就跟隨著父親尋訪古墳和遺跡,所以無形中我懷抱了對古代史的夢想。因此當我閱讀〈斷碑〉的時候,看到內容中出現的木村卓治這號人物,立刻就知道書中主角是森本六爾的翻版。比方說松本清張提到木村卓治的個人照時,一定是戴著一頂鴨舌帽,身體微微斜向側邊的半身照片。與其說他是個考古家,還不如說像畫家或是詩人等藝術家。我也對那幅肖像畫印象深刻,因為松本清張的文章喚醒了我心中點點滴滴的記憶,無法自拔。
父親最終也無法獲得學術界的認同,常常遭到別人的白眼相向還被嘲笑說那是荒謬的無稽之談。雖然我也對父親的論點嗤之以鼻,一點也不想聽。但父親推薦我看的森本六爾的論文卻恰如其分地使我領悟很多。
松本清張的作品《D之複合》最早被刊登在《寶石》這份雜誌上,是一部從昭和四十年十月號一直到四十三年三月號為止的長篇連載。篇名的由來是根據文中內容有以下的文字敘述:
北緯三五度、東經一三五度的英文寫法是North Latitude 35 degrees, East Longitude 135 degrees,四個D組合起來就成了「D的複合」。而且經度、緯度將地球縱向與橫向各分為二,形狀看起來也像是個D的組合。
這個北緯三五度與東經一三五度的組合是破解「D的複合」一連串事件的關鍵。若說明太過於詳細的話反而犯了推理偵探小說的大忌,因此不便說明太多。但作品本身從民俗學與民間傳承故事和現代事件的交織重疊架構而成,這種雙重象徵性的主題十分引人入勝。於前所引用的這個段落之後,作者化身為作品中未成氣候的小說家伊瀨忠隆,在文章中安排了「將來說不定可用此題材寫一本『D之複合事件』的推理小說」這一段話,從此處也可了解到作者的企圖。
主角伊瀨忠隆受月刊《草枕》所託,執筆「窮鄉僻壤傳說的尋訪之旅」的連載。《草枕》是本介紹旅遊的月刊,剛剛創刊不久,從第三期開始拜託伊瀨忠隆執筆遊記與散文兩種文體相結合的採訪報導。文中因邀稿身份而登場的人物是一位年剛過三十卻學識淵博的主編濱中三夫。
連載第一回以浦島故事為主軸。伊瀨與濱中同遊丹後‧城崎溫泉附近的網野町和木津溫泉以及紀州加太的淡島神社。結果在途中的木津溫泉遇到了一件離奇的殺人案件。
故事當時的背景是因為警方接獲一封以片假名寫成的投書,投書的內容表示某處埋有兇案屍體,請警察前往挖掘,進而展開一連串懸疑離奇的事件。這個投書殺人事件為之後的情節發展埋下了最初的伏筆。
伊瀨遵照濱中的吩咐將他們所遭遇的事件順道描寫在文章中。第二回更近一步探討羽衣故事。一方面為了增強民俗的色彩,另一方面也為了展開文章的報導內容,兩人足跡到了三保松原與松尾神社。因為聽說這個連載頗受好評,所以伊瀨幹勁十足地邊採訪邊創作。但就在採訪千葉內房的九重和補陀洛寺之後,卻突然接獲出版社緊急要求連載喊停的消息。當時濱中正因休假到別的地方去,不在都內,這個突來的通知讓伊瀨十分困惑不解,但他沒想到此時他已經捲入這個事件的漩渦之中了。
《D之複合》雖是一部探索發生在緯度與經度交叉點的一樁懸疑事件的推理小說。但它同時也著墨於推理與民俗學的重疊性,以及旅行與歷史人文、民間傳說的結合。
作者的整個佈局其實隱藏著雙重、甚至三重的複合性。他把這樣的複合性流暢地運用在浦島故事和羽衣故事中出現的仙境羈留之說,同時又將之利用在追查過去因怨念所引發的殺人事件上。
除了引導讀者一步一步地解開謎底,文章中所描寫的一連串過程,特別是民間傳承與民間故事交錯的部份,更是此長篇作品的特色。
到目前為止有許許多多類似《時之娘(The Daughter of Time)》所代表的歷史推理小說型態。而在《D之複合》此書中我們看到了以民間傳說與民俗學等問題為題材的精采論點,因此閱讀此作品既有獲得知識的滿足感且趣味十足。
松本清張從很早以來即以發表旅遊中融合歷史的作品為主。早期具有歷史意涵的作品有短篇小說〈面貌〉等,接下來由《點與線》等作品確立了一個方向。 從此之後精采的代表作本本都是以旅遊與歷史的完美結合構成的作品。這大概是以作者的人文風土構想為基礎,在旅遊、歷史和文學多角度的重疊中展現自然觀、風土感情的意識型態展現。
《D之複合》裏頭,濱中這位主編以稍微誇張的口吻敘述假想論點與傳奇故事,身為作家的伊瀨儘管不表任何意見,但不知何時已被濱中的步調所左右,開始對仙境的羈留之說產生興趣。作者在文章中透過各種不同的情境來描繪濱中與伊瀨二者的互動關係。
我們讀者大概也和伊瀨一樣,不知不覺已被濱中的耍嘴皮工夫所深深吸引,體驗到了成為閱讀俘虜的樂趣。
在這裡我們不得不折服於作者的學富五車。與其說文中充滿了故弄玄虛的玄學色彩,倒不如說是作者在解開作品謎題時運用了直接或間接的手法將其與這些元素作連接,同時和以前所發生的殺人事件巧妙地結合在一起,可見他在解開謎題上作了相當功夫的佈局。除了坊間傳說和民間故事以外,內容還摻雜了有關35的數字推理遊戲,中間還插入了對數字敏感的偏執狂、在雜誌連載別樹一格的遊記等等的想法,成為整個事件中推展劇情的巧妙道具,藉由這樣的道具再經過作者獨特手法的處理,使讀者一眼即可感受到作者本身的風格。
推理小說具有知性遊戲的一種風貌。它以抽絲剝繭一步一步破解謎底為主體。然而在《D之複合》裏頭,恰如其分地運用了坊間傳說與民間故事等小道具,作者在那樣的組合中準備了謎題,也同時放置了解開謎題的鑰匙,再加上解開謎題的人同時也是謎題的製造者,所以文章中隱藏著予人意想不到的意外發展。
松本清張的筆觸深入現代社會的架構中。與其說他想要解釋人類社會的環環相扣,還不如說他想藉此挑戰書寫手法,明確細膩地指出問題所在。推理小說正是可以實現作者想法的強力武器,是種有力的方式。在《D之複合》中,運用秘密隱藏在仙境羈留說中的馬賽克底層的復仇理念,來醞釀出作品當中的獨特氣氛。
創作這部作品的用意並不是對現代文明的挑釁,而是以歷史推理的手法,希望讀者能以新的角度來詮釋對一般歷史的認識。
在坂口安吾的一系列的風土記中也可看到以旅行與歷史為十字架交構而成的巧思,我想他的構想根源應該是來自採訪整理柳田國男的民間傳承故事吧!我不知道松本清張對於柳田學說有多喜好,但至少讀完他的一系列作品下來,可以推斷他對於作品底層的要素──民俗學、古代史學、民間傳承故事的特別喜好。《D之複合》此書正是作者結合此多項要素的嘔心傑作。作品中所提及的問題點,給我們對於歷史的傳承上一個新觀點的思考,我以這樣的邏輯閱讀完《D之複合》這本書。
(撰文者為日本筆會會長、吉川英治文學獎得主)
解說
尾崎秀樹
松本清張從早期即培養了對考古學、民俗學、古代歷史學等的熱愛。
住在北九州的他常利用工作的空檔尋訪古墳或遺跡,在經濟上較為寬裕的時候,足跡甚至遠赴京都、奈良等地重溫對古代的憧憬。那是浪漫情懷所蘊育而出的夢想,跨越悠久的時空,凝視歷史的各個里程,找尋生活在當時的歷史洪流中的人們的真實面貌。他與一般所謂的考古學家或是古代史學家不同,他的旅遊都是為了實際感受曾在這裏生活過的人們的人生百態。
我在閱讀松本清張的早期作品〈斷碑〉時,目不轉睛地深深被吸引。這短篇作品是以考古學家森本六爾為主角。森本...
目錄
劃破黑霧的筆鋒 譚端
D之複合
解說 尾崎秀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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