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5集)帶著濃濃恨意重生的她,化身為一半佳人一半魔鬼的罌粟花,誓要向那些踐踏她尊嚴的人索回一切……
★ 瀟湘書院超人氣大神作家,300萬點閱率。
★ 長篇古代架空愛情小說,全套五集。
★ 復仇是必然的,基調是溫馨的,過程是曲折的,結局是圓滿的;
男主是有愛的,女主是表裡不一的。
前世,她因爹娘雙亡而投奔舅父舅母,
卻被至親之人設套,汙衊她與人有染,毀她清白。
原來表哥的脈脈柔情、舅父舅母的溫暖關懷都是假象,
他們的目的是她爹娘留下的龐大遺產。
狠毒的舅母,將她活生生毒死,
臨死前,她厲聲發願:「我寧可永不轉世,也要讓你們不得好死。」
然而,自黑暗之中醒來,她卻未如預期的看到化身為厲鬼,
而是重生回到了四年前,
那時,爹娘剛雙亡,她剛投奔舅父舅母,剛踏入伯爵府,
再一次,她站在了命運的轉捩點前。
帶著濃濃恨意重生的她,
化身為一半佳人一半魔鬼的罌粟花,
誓要向那些踐踏她尊嚴的人索回一切……
〈分集大綱〉
他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天之驕子,她是舉目無親的小孤女,兩條看似沒有交集的平行線,卻在這一世惹出千絲萬縷的糾纏……
重活一世,她不僅再次遭逢前生以為是良人卻有著狼虎之心的表哥,更是邂逅了那個名動京城的美男子君逸之。這個風流倜儻,宛如妖孽般的男人,凝視她的目光總帶了幾分思量,彷彿能看透她一般。
她刻意迴避他的打量,擔心他識破自己的謀算,無奈總會在不經意的場合裡遇見他。像是命中註定似的,他屢次救她於危難之際,甚至不著痕跡地運用自己的勢力暗中助她。
她原以為他會是阻礙自己復仇計畫的絆腳石,待回過神時卻發現,自己似乎已經習慣了有他在身邊。然而,就在對上他熾熱的眸光時,她堅定地說:「我寧可嫁入寒門,只要能一生一世一雙人。」
作者簡介:
菡笑
牡羊座,業餘愛好看文,為揪住青春的小尾巴,於是提筆碾墨,成為了萬千網路寫手中的一員。文筆溫馨,寫作風格輕快,青春氣息濃厚。初入瀟湘書院,憑藉權謀中透露溫馨的《妾本庶出》,獲得了不俗的成績和超高的人氣。之後推出的《君心向晚》(網路原名《重生之嫡女不乖》)也取得了上佳的成績。本文女主聰慧美麗低調,男主俊美深情,家鬥配合宮鬥,緊張的情節中,不乏溫馨的親情、友情、愛情,故事可讀性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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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向晚3》
章節試閱
趙嬤嬤看了眼自鳴鐘,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三位表小姐怎麼還沒來?」
俞筱晚也蹙了蹙眉,心頭有了些不好的預感。雖是俞筱晚的生辰,但曹家的姊妹也算是主人,而且今天請來的客人身分尊貴,曹老夫人一早還提醒她們要好生接待,一來莫讓人看了笑話,二來擴展社交圈。
凡是貴族女子,最重要的本事是什麼?不是賢良淑德,不是針線女紅,而是交際圈。貴族女子所嫁之人也必為貴族,會交際,才會有廣泛的人脈,婚前可以幫助娘家,婚後亦能輔助夫君。若是一點人脈都沒有,從某方面來說,便是廢物!
俞筱晚剛打發初雪去延年堂問一問,憐香縣主就先到了。
說起憐香縣主,自那回歸杏樓的事隱隱傳出之後,就被姊姊攝政王妃召到王府,狠狠地敲打了一番。她自知理虧,平素是傲了些,卻也不是靜雯郡主那般陰狠的性子,幫靜雯為的是朋友間的義氣,心底裡還是覺得羞恥。猶豫再三,她便帶了禮品上曹府來給俞筱晚賠禮道歉。俞筱晚一開始並不認同憐香縣主此人,雖表面上允諾原諒了,實則不然,堅持不願收她帶來的禮品。
憐香縣主也不是個傻的,自然知道人家沒原諒她,小姑娘家的臉皮也薄,不好意思再來碰軟釘子,便三天兩頭地差人送些個稀奇玩意兒來,雖然那時俞筱晚不在京城,但東西卻都堆在了墨玉居的小倉庫裡。上回去攝政王府給吳庶妃賀喜之時,攝政王妃隱晦地幫著妹妹說和,俞筱晚不能不給王妃面子,便在昨日給憐香縣主下了帖子。
「啊,妳的書房真是整潔!」俞筱晚將憐香縣主迎入屋內後,憐香縣主一時不知要說些什麼,左右環顧,見房子裡四處都是書,便隨口說道。心中卻奇怪俞筱晚怎麼會在書房裡待客。
俞筱晚抿唇笑道:「這是梢間,一會兒等人來齊了,我帶妳們去園子裡玩。」
梢間裡都有這麼多的書?憐香縣主不由得悄悄瞧了俞筱晚一眼。兩人互讓著坐下,椅墊子還沒坐熱,曹老夫人就差了杜鵑來尋俞筱晚,說是楚王妃來了,要見她。
只愣了那麼一瞬,俞筱晚就歉意地向憐香縣主告罪,憐香縣主卻道:「我跟妳一起去吧,給王妃請個安。」
說起來,憐香縣主跟楚王妃是拐了彎的親戚,明知楚王妃來了,卻不去見面,的確是不妥。
延年堂裡,客人發了話,曹老夫人不便拒絕,讓人去請俞筱晚,嘴裡卻探話道:「這孩子去叨擾過王妃嗎?竟勞累王妃親自來看她。」
楚王妃卻凝著臉不答話,神情肅然,自然而然地帶著一股皇家的威嚴,曹老夫人不由得微皺起眉頭,莫非是為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俞筱晚便來到了延年堂,恭恭敬敬給楚王妃行了大禮。楚王妃挑高了眉梢,挑剔地打量俞筱晚,生得一副極好的皮囊,卻怎麼看都覺得有股子媚態!這才多大的年紀,就這樣煙視媚行!
待憐香縣主見了禮,楚王妃收斂了心中的不屑,端出客套疏遠的笑容,向曹老夫人隨意讚了一句:「妳這外孫女生得真是俊。」隨即又問了俞筱晚幾句讀了什麼書,女紅如何之類的問題。
俞筱晚恭謹地應著話,不多說別的。她實在也不知該說什麼,明明前世之時,她跟楚王妃是完全沒有交集的,怎麼這一世,王妃竟主動在她生辰這一天跑來看她?忽爾想到君逸之幾次三番地幫她,再想到去年春的賽馬會上,惟芳長公主說起楚王妃說她還在孝期什麼的,心中就是一沉。
聊完了場面上的話,楚王妃就將話題一轉,含笑看向曹老太太,「老太太是個有福分的,外孫女兒這麼漂亮,可不能委屈她嫁個低門小戶的,這樣的樣貌,就是當個郡王側妃都是可以的。將來若是想請個好保山,只管來請我便是,有我出面,便是那正妻,也不敢小瞧了妳去。」
這話明著是誇獎,其實還是暗指了俞筱晚沒有家世,只能靠美貌撈個側室的名頭,而且由她出面當保山,自然是說到別的郡王府去,也是隱晦地告知俞筱晚,休想嫁到我楚王府來。
俞筱晚不由得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只是說到婚事,她不好答話。憐香縣主低著頭,眼睛卻骨碌碌地轉。
曹老夫人含著笑道:「多謝王妃一片美意,只不過,婚姻一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也並非要大富大貴才是嫁得好。我倒不想讓晚兒去求富攀貴,像晚兒這般父母雙亡的孤女,只要挑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家裡人口簡單,公婆和善,小姑好處,這男人呢,要忠厚,要對我們晚兒好,能一心一意地待她才好。」
一心一意?楚王妃瞇了瞇眼睛,不由得想到十幾年前的事兒,曹老夫人急忙忙地將女兒嫁到外地,還真個是一心一意待人的男子,說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看來這家子並沒有攀附楚王府的意思,不過是婆婆剃頭擔子一頭熱罷了。
尋思好了,楚王妃的笑容真誠了幾分,「老太太真個疼人,當妳的外孫女兒很有福氣的。」
她說著從袖口抽了條手帕出來,在額頭處輕輕壓了壓,身後的嬤嬤便關心的問:「王妃可是覺得頭暈了?奴婢扶您回府請張太醫來請個脈吧。」又向曹老夫人道:「我家王妃身子本有些不適……」
曹老夫人聞聲知意,忙恭敬地起身送客。張氏坐在一旁瞧熱鬧,剛敲了開場鑼鼓,被曹老夫人幾句話說得便沒了聲音,心中自是不願,可是王妃身子不適,她不能強留客人,便也跟著站起身,趨前扶了楚王妃,殷勤地笑道:「王妃走好,還請代我曹家上下向老太妃道謝,勞她老人家惦記著,昨日還特意送了賀儀給晚兒。」說罷又朝俞筱晚招手,「晚兒,再給王妃行個禮。」
這個要求不過分,俞筱晚恭敬地又福了一福,只是心底裡覺得張氏說這番話必定有深意。果然,聽了張氏的話後,楚王妃的眸光微微一閃,便含笑道:「不勞動老太太和曹夫人了,我瞧著晚兒如花似玉的,讓人越看越愛,讓她送我出去便成了。」
雖是不夠禮儀,但是是楚王妃自己提出來的,旁人不好拂了她的意。曹老夫人眼底閃過絲愕然和戒心,深深地看了晚兒一眼,叮囑她小心扶著王妃。一行人送到延年堂的大門口,楚王妃上了小轎,俞筱晚提裙跟在轎邊,漸行漸遠。
看不見人影了,曹老夫人才道:「回吧。」
張氏轉身之前盯了小徑盡頭一眼,臉上是舒心的笑容。曹老夫人眸光一沉,回到中廳,坐在羅漢床上,沉默不語。
張氏等了一歇,不見曹老夫人說話,便欠身道:「婆婆,媳婦到廚房去看看菜色吧。」
曹老夫人重重哼了一聲,「張氏!」這是曹老夫人第一次這樣稱呼張氏,讓張氏心中打了個突,「楚王妃怎麼會來?」
張氏心中一顫,忙悄悄看了曹老夫人一眼,被她混濁的眼睛盯著,居然產生了一種被其看穿的感覺,忙壓下心慌,裝作尋思了一番道:「許是……因為昨日老太妃送了賀儀來,才想著來見見晚兒?」
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呢!曹老夫人不屑地瞟了張氏一眼,這個媳婦入門二十餘年,她也算是瞭解的,若真與她無關,聽到這樣意有所指的問話,不先呼冤才怪,而且剛才回話之前還頓了頓,雖不過一瞬之間,但有這一瞬,已經能證明很多事了。
曹老夫人將手中茶杯重重往茶几上一放,輕哼一聲道:「妳倒是會猜!有這心思,多花在爵爺身上,莫想些歪門邪道!」
到底沒有證據,曹老夫人也只能點到為止。張氏心中鬆了口氣,隨即想到之後的步驟,心中更是放鬆了些,也沒反駁什麼,恭敬地應承下來,便回了雅年堂。
俞筱晚將楚王妃送到二門,一路上沒說話的楚王妃在扶著她的手下轎的時候,忽然說了一句:「我家老太妃十分喜歡妳,還時常在我面前誇妳,說起來,今日雖是第一次正式見面,不過我也聽說妳許久了。」
俞筱晚低頭輕聲道:「太妃厚愛。」
見她不順著話往下說,楚王妃不滿地瞇起眼睛,「太妃可曾與妳許下什麼話?」
俞筱晚微擰了下眉,明瞭楚王妃所問的是何事,便淡淡地表明心跡,回話的語氣仍是恭敬,「回王妃的話,太妃沒有許下什麼。蒙太妃厚愛,晚兒不勝榮幸,但太妃不是晚兒的嫡親長輩,實在無須許下什麼話來,晚兒也不會厚顏相求。」
楚王妃站在自家的豪華馬車邊,側了頭,仔細打量少女瑩潤嫩白的小臉,良久,才一字一句地道:「這人啊,能享多大的福,都是命中註定的。我看妳就是個寡命,剋死了雙親,福氣薄得很,所以一定要有自知之明,嫁個門戶差不多的,命硬的夫君,安安生生過一輩子,才是正理。若是我家太妃日後真要許妳什麼話,妳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福氣享受,別以為高枝是那麼好攀的!」
若說之前在延年堂,楚王妃的話還帶著一點哄騙,這話可就是赤裸裸地侮辱人了。俞筱晚猛然抬起頭來,直視著楚王妃的眼睛,小臉上掛著客套恭敬的笑容,一字一頓地回應道:「王妃過慮了。晚兒沒有攀高枝的想法,也沒有那般厚顏,旁人許諾什麼,就一定要求兌現。」
話未說完,就被楚王妃打斷道:「那好,妳在此發個誓,絕不嫁入我楚王府!哼,別說妳不知道太妃她老人家是什麼意思!」
俞筱晚瞬間就被激怒了。別說她與君逸之之間一直是君逸之主動上前來相助,找準時機來纏著她,就算是完全陌生的男子,他的母親忽然要求她發這樣的誓言,就好像她在癡纏著男子一樣,無異於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況且她與君逸之之間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換作以前的她,看著對方的母親這般不喜自己,或許她就會退縮了,但重活一世,她只想活得瀟灑些、快活些,旁人的感覺,她能顧及得到的就顧及,顧及不到的,也只別想她委屈了自己。
俞筱晚收斂起臉上禮儀性的笑容,疏遠地道:「我沒有必要發誓。」
楚王妃聞言大怒,「妳不發誓?妳果然是想攀高枝的!」原來嫁個一心一意男子之類的話,是曹老夫人一廂情願,這個少女根本就存了齷齪的心思,幸虧自己臨時起意讓她跟來,否則就會被曹老夫人給矇騙了去!
楚王妃冷哼一聲,「果然是個不知禮數、不知羞恥的!我告訴妳,妳想得再多也無用,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妳置喙的餘地!」
俞筱晚眸光清亮地盯著楚王妃,輕笑道:「原來王妃還知道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麼請問您要我發誓不嫁入楚王府又是什麼意思?這是一位知禮數的貴夫人應當說的話嗎?若我真的發了這個誓,婚事定下之前,我都不會知道對方是誰,若對方偏偏是楚王府的人,日後老太太要我嫁,我卻不嫁,豈非不孝?王妃今日上曹府來,就是特意說些教人不孝的話嗎?」
「妳──」楚王妃氣得渾身直抖,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話是她自己說的,被俞筱晚拿來反駁了她,還故意曲解成教導她不孝順長輩,只把個楚王妃的銀牙都咬碎了,也沒尋到反駁的話來,只得恨恨地給她下定論,「妳這個寡命之人,剋了自己的父母不算,還要剋旁人嗎?嫁給誰誰倒楣,妳若有半點善心,就別禍害別人!」
楚王妃幾次三番說到她寡命剋父母,句句戳得她心疼,俞筱晚擰起了眉,冷聲道:「幾回抽籤,寺中大師都讚我福壽雙全,況且人生在世誰無死,剋不剋之說,若不是在廟中潛心修練的得道高僧,誰能看準?王妃是在家廟中潛心修練過,還是隨口一說呢?」
在家廟中修練?若是沒有犯錯,哪個王妃會去家廟清修?若是隨口一說,有道是君子戒言,小人多語,這不是在暗指我是小人嗎?
楚王妃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胸口鈍痛,半晌才回過勁兒來,恨恨地瞪著俞筱晚,「妳……好妳個伶牙俐齒的俞丫頭!」甩袖,登上自家的馬車,厲聲道:「啟!」
逼走了楚王妃,俞筱晚一點歡喜之情都沒有,正要回墨玉居,杜鵑便迎面趕了上來,福了福道:「表小姐,老太太請您過去一趟。」
俞筱晚忙去到延年堂,曹老夫人手捧了一杯茶,闔著眼,歪在引枕上,不知是睡了,還是在想事兒。俞筱晚輕輕走過去,挨著羅漢床的邊兒坐下,曹老夫人便睜開了眼睛,瞧見是她,便揮了揮手,將丫頭們都打發了出去,這才拉著她的手道:「楚王妃跟妳說了些什麼?」
俞筱晚一五一十地學給曹老夫人聽,曹老夫人聽得心中一顫,仔細地看著俞筱晚的臉色,沉聲問道:「晚兒,妳實話告訴我,妳對君二公子……是什麼感覺?」
不怪曹老夫人多慮,實在是因為君逸之生得太好,就是個勾人的,晚兒又沒見過幾個男人,難免心動。
俞筱晚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說喜歡,似乎還沒到那一步,說沒感覺,卻又完全不是,她遲疑了片刻,才細聲道:「要看事才能識人,晚兒沒見過君二公子幾次,實在是說不上來。」
原還以為曹老夫人會半信半疑,會繼續追問,哪知曹老夫人卻換了話題,「貞兒快十六了,燕兒也快十五了,都沒訂婚,我已經讓妳舅母這個當嫡母的得著緊一些。妳的婚事倒是不急,待妳孝期過後再議不遲。」
俞筱晚垂了頭,恭順地應了,不知曹老夫人怎麼忽然跟自己說這個。其實曹老夫人是看出張氏覺得晚兒想搶君逸之,才特地對晚兒和張氏分別說這番話。
這個君逸之生得實在太好看了,做什麼都沒法讓人產生厭惡的情緒,所以曹老夫人並不討厭他,可他的傳聞不斷,她覺得他並非良配。曹老夫人的意識也沒有超前到一定要孫女婿對自家的孫女一心一意,畢竟這世間,男人三妻四妾是律法允許的,她只是要求她疼愛的孫女外孫女當正室。
若張氏是為了給睿兒的仕途鋪路,想為女兒尋一家王公之家的姻親,雅兒自己又願意,這種對曹家有利的婚事,她不會攔著。畢竟自古就是抬頭嫁女,低頭娶媳,以現在兒子曹清儒的官職和爵位,雅兒若要當個郡王正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甚至可以說,比晚兒嫁入王府的可能性要大得多。既然如此,就先讓張氏母女選吧,免得以為晚兒想搶,時不時地下絆子。她一把年紀了,也不知自己還能活多久,只盼著能家和萬事興。
這番心事,曹老夫人也不便直說,只拉著俞筱晚的手,教她好生與韓五小姐和惟芳長公主交往,這兩人性情都不錯,日後對她只有好處,又要她日後少出門,儘量待在府中,待孝期過後再說,反正也只有八個月了。俞筱晚恭順地聽了,才回到墨玉居。
何語芳和曹家三姊妹早就到了,正陪著憐香縣主說話,五個人見到俞筱晚進來,面色都有些古怪,俞筱晚只當沒看見,笑盈盈地道:「若是覺得悶,就去昭月閣玩吧,等長公主和韓五小姐來了,咱們就可以鬥雙陸或是打馬吊。」
眾人都笑道:「自然是看小壽星的意思。」
不多時,惟芳長公主和韓甜雅也來了,曹中雅忙迎上去見禮,又對俞筱晚道:「晚兒表姊,妳快吩咐丫頭們沏茶,可別怠慢了幾位貴客。」
俞筱晚沒在意她的語氣,倒是惟芳長公主聽不得她頤指氣使的語氣,淡淡地道:「我以為今日晚兒是壽星,這些跑腿的活,應當是曹三小姐的事。」
曹中雅面色一僵,她本是想獻個殷勤,沒想到卻被人給挑了刺。韓甜雅性子好,睜圓了漂亮的星目,含笑道:「一家人自是不分彼此的。」
曹中雅心中一寬,覺得韓甜雅定是喜歡自己的,看她也就順眼得多了。
眾人坐下後,她就拉著韓甜雅問道:「韓五小姐是怎麼認識我表姊的?」
韓甜雅便笑道:「就是那天在歷王府中,我主動跟俞小姐說話的。我哥哥時常讚俞小姐的琴藝極佳,他在琴藝上,可沒佩服過幾個人,所以我就對俞小姐十分好奇。」正是因為她見到俞筱晚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一下子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曹中雅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她的琴技在張氏另挑了明師,苦練了一年多後,也是大有長進,方才在延年堂的時候,張氏幾次想讓她撫琴給楚王妃聽,楚王妃都不接碴,害她沒有表現的機會,這會子聽了韓甜雅的話,便笑道:「我表姊的琴藝的確是不錯,不過她今日是壽星,怎麼也不能讓她撫琴娛賓,不如就由小妹來代勞吧。」說罷也不管旁人願不願意聽,就提著裙襬,款款走到琴桌邊,端莊地坐下,抬起纖纖玉臂,開始撫琴。
還別說,她的琴藝的確是大有長進,算得上是悅耳了。不過對於惟芳長公主這種整天聽宮樂人來說,還是差了火候,宮中的樂師可都是從全國各地選出來的,隨便拎出一個,也比曹中雅的琴藝高明。她便傾過身子,小聲地對俞筱晚道:「我不喜歡妳這個表妹,怎麼總覺得自己是朵花,別人都是草呢?」
這個形容的確貼切!俞筱晚掩了唇,彎眼無聲地笑。
韓甜雅聽了一陣子,覺得沒有達到她希冀的高度,便專心研究起這昭月閣的擺設。何語芳見她四處看,便順著她的目光,介紹起這些擺設的小故事。
憐香縣主本就是個坐不住的,喜歡騎馬打獵的武將之女,哪裡願意聽這個?見惟芳長公主和俞筱晚兩人湊在一起說話,忙也把頭湊過去,小聲道:「一會兒玩什麼?馬吊吧,我愛玩這個。」竟是不想再聽琴的意思。
曹中貞也想著籠絡著這些上流的貴女,見她們三人湊在一起說話,便小意兒地問道:「長公主、縣主、韓五小姐,妳們可是要添茶?」
正好惟芳長公主面前的杯子空了,便伸手一推。曹中貞得了這個獻殷勤的機會,忙不迭地起身,親自提了茶壺添茶。曹中燕則在回味今日一早老太太對她的誇讚,心中跟抹了蜜似的甜。
曹中雅這廂彈得萬分投入,可是聽眾卻是各幹各的,漸漸地她發覺到了,深感羞恥,草草將曲子終了。這《梅花三疊》,還有一疊沒迭出來的,可是竟無一人發覺,反倒讓她鬆了一口氣。
「不錯不錯。」曹中雅坐在琴旁不起身,憐香縣主怕她還要再彈,忙搶先道:「咱們玩馬吊吧。」
謙虛的話未及出口,就化為了一口氣,憋悶在胸口,生生漲得疼痛。曹中雅委屈地紅了紅眼眶,卻也知道有個刁蠻任性的長公主在,不是她能拿喬的時候,忙又堆出笑臉,「咱們正好可以打兩桌。」
打了馬吊,用過午飯,惟芳長公主就擠眉弄眼地要俞筱晚外出,想約她去寺廟裡抽籤,「生辰這天求的籤最是靈驗。」
俞筱晚心中一咯噔,想到惟芳長公主與君逸之的關係十分好,便聯想到定是那個傢伙的意思,她幾乎沒有遲疑,便笑道:「不去了,外祖母最近身子不好,我要在小佛堂裡為外祖母抄經。」
雖然她堅決不向楚王妃發誓,可是並不代表她心中不存芥蒂。她知道楚太妃喜歡自己,或許君逸之對自己亦有情,可是這又能有多大的用處?得祖母喜歡而不得婆婆的喜歡會有什麼結果,看一看何語芳就知道了。每天在雅年堂立規矩立到下午酉時三刻,還要聽各種難聽的閒話……
惟芳長公主用盡辦法拉不動她,最後也只好獨自走了。
◇
入了夜,俞筱晚卸了釵環,沐浴之後,初雪給她絞乾了頭髮,她便歪在短炕上看書。初雲幫她將宮燈調亮一點,又將火盆燒旺,放在炕邊,塞了個小火爐放在她懷裡,又放了一個在她腳邊。
都安頓好了,俞筱晚便笑道:「我看會書自會睡,妳們下去歇著吧,今日也累了。」
初雲初雪等人都知她看書時不喜打攪,便躬身退了出去。俞筱晚這才將枕下的醫書拿出來,仔細地翻閱,心裡琢磨著怎麼提高自己的醫術。平素買些滋補藥材,她都是親自去藥房,有心藉著揀藥的難得機會,和那經驗豐富的老藥師套套近乎,取取經,長點有關藥理的知識。這種方法的確有用,可以彌補她實踐經驗的不足,但還是欠缺了許多。
正尋思著,俞筱晚覺得書上的光影一暗,一陣幽幽的清香撲鼻而來,她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這香氣她聞過幾次,可以肯定是君逸之身上的。
她緩緩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隱約帶著幾許怒意的絕色少年,他精緻的濃眉不悅地皺著,鳳目居高臨下地睨著她,色澤光潤的唇緊緊抿著。
俞筱晚咬了咬唇,「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
盯了她一瞬,君逸之才冷聲問道:「今日下午怎麼不願出府?」他不相信俞筱晚不知道惟芳長公主是代自己約她。
俞筱晚垂下眼眸,淡淡地道:「就是不想出去。」
「妳──」這般直接的回答,君逸之倒是接不上話了,思前想後了一番,忽然道:「抱歉。」
俞筱晚一怔,「為何抱歉?」
「不知道!」君逸之有些賭氣地應了一聲,隨即又緩和了語氣道:「幾天前在歷王府,咱們倆還好好的,今天妳是怎麼了?莫非是我做錯了什麼?反正先道歉總沒錯。若我真是哪裡惹惱了妳,妳也要告訴我,我才能知道要如何彌補,要如何改正。」
俞筱晚微微一怔,心中某個地方好像坍塌了下來,混亂得一塌糊塗,不知所措地道:「我們……」她直覺地就想反駁,說她和他沒有什麼關係,可是看著他清亮的認真注視著自己的眼眸,到了嘴邊的話卻說不出口,只化為了一聲苦笑,「只是不想動,等過了孝期再出府。」
君逸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見她並未排斥自己,心情轉好了些,又從懷裡取出一個油紙包,放到她手上,努力做出隨意狀,「生辰禮。」說罷,伸手去取了小几上的茶杯,自己倒了一杯新茶,一飲而盡,掩飾心中的忐忑。
俞筱晚打開油紙包,杏眼頓時睜圓了,「《百製方》?」這是一本介紹如何泡製藥材的孤本,世間難尋,上回在藥房買藥時,她還聽那大師傅念叨過,「你……你是怎麼買到的?」
見她真的喜歡,君逸之得意地挑眉,「山人自有妙計。」
俞筱晚難掩激動之情,當即翻閱起這本書來。君逸之也沒打擾她,就靜靜坐在一旁,看著她認真的側臉,癡癡地看著,任窗邊的星辰慢慢墜落。
直到院中響起了三更的梆聲,君逸之才不得不告辭,「我得走了。」語氣萬分留戀,可是時辰的確不早了,「妳也早些睡。」
俞筱晚這才從書本中抬起頭來,仔細看著他的俊顏,心中忽地一悲,輕輕道:「你母妃來過。」
君逸之一愣,他一整天沒著家,自然是不知的,可是一聽這話,就知道母妃必定說了些什麼。他忽地俯下身來,與俞筱晚平視,一字一字地道:「我不知母妃跟妳說了些什麼,我只知道,我心悅妳,任何人也不能阻擋。」
趙嬤嬤看了眼自鳴鐘,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三位表小姐怎麼還沒來?」
俞筱晚也蹙了蹙眉,心頭有了些不好的預感。雖是俞筱晚的生辰,但曹家的姊妹也算是主人,而且今天請來的客人身分尊貴,曹老夫人一早還提醒她們要好生接待,一來莫讓人看了笑話,二來擴展社交圈。
凡是貴族女子,最重要的本事是什麼?不是賢良淑德,不是針線女紅,而是交際圈。貴族女子所嫁之人也必為貴族,會交際,才會有廣泛的人脈,婚前可以幫助娘家,婚後亦能輔助夫君。若是一點人脈都沒有,從某方面來說,便是廢物!
俞筱晚剛打發初雪去延年堂問一問,憐香縣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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