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地理雜誌中文版 4月號/2019 第209期

超級城市
從廣域都市圈到室內空間
永續、宜居、便利的未來城市
一座大都會如何讓居民和自然永續興旺。

到了2050年，
世界人口預估將達到98億。
有將近70%（也就是67億人）
將生活在都市地區。 我們詢問了建築和都市規畫公司
SOM建築設計事務所一個問題：
如何設計一座未來城市？
他們計畫以生態學為發展綱領；
水資源會受到保護，供水系統
依照收集、處理和再利用的概念來設計；
能源是可再生的，
而且即使城市人口更密集也能變得宜居。
所有廢棄物都將轉變成資源，
食物是以永續方式在當地栽種。
高速鐵路提升了機動性。
在日益多元的人類族群中，
各種文化和傳統都受到公開支持。
基礎建設達到碳中和，
經濟活動大多仰賴自動化和網路來完成。

重新想像明日城市
城市的目的是要把人們聚在一起。在20世紀，我們卻把城市拆成碎塊。
撰文：羅伯特．昆濟格 ROBERT KUNZIG
攝影：安德魯．摩爾 ANDREW MOORE

去年某日，彼得．卡爾索普開車載我穿越這些碎塊。他要讓我看看他想如何讓城市再度變得完整。卡爾索普是一名建築師，1970年代末曾協助設計全美最早的州政府節能辦公建築之一。然而他很快就擴展了關注範圍。「如果你真心想對環境和社會發展的結果產生影響，重點就不在於設計單一建築，」他說：「而是要形塑一整個社區。」如今他經營一家規模雖小卻具有全球影響力的都市設計公司，名為卡爾索普聯合事務所。他的辦公室位於柏克萊，牆上掛著表框的新都市主義協會憲章，內文譴責「欠缺地方感的都市蔓延」。卡爾索普於1993年協助創立該協會。我們等到大約11點後交通稍微紓解時，才坐上卡爾索普那輛黑藍色特斯拉電動車朝舊金山南邊開去，前往矽谷。 「一個都市環境以汽車為導向的問題在於，」卡爾索普在我們往海灣大橋方向蜿蜒行駛時說：「如果沒有其他選擇，如果移動的唯一方式就是開車，那大家就會過度使用汽車，多到對氣候不好，對荷包不好，造成交通壅塞對社區不好，也對大家的時間不好。我的意思是，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衡量，開車都有負面影響――不走路會肥胖，空氣品質不好會導致呼吸系統疾病。」
爾索普在1990年代協助說服了俄勒岡州波特蘭興建一條輕軌而非再蓋高速公路，並且讓住宅、辦公室和商店圍繞著這條輕軌聚集起來。他倡導「大眾運輸導向發展」，從此有了在都市發展上遠見獨具的名聲。我在北京遇到一位環境科學家，他曾帶許多中國城市規畫者到波特蘭參訪。卡爾索普說，與其說這是一種新想法，還不如說這是一個呼籲，希望能「重新創造昔日的電車郊區，有熱鬧的市中心也有適合步行的郊區，彼此之間以大眾運輸系統連結。」儘管出發的時間較晚，我們還是在海灣大橋上碰到走走停停的交通。
在卡爾索普的理想國中，城市將不再貪婪地擴張，而是將找出更好的方法讓自然融入城市核心。城市將圍繞大眾快捷運輸網路，以密集成群、適合步行的小型街區擴張。都市蔓延所造成的辦公區和住宅與商業區分隔，迫使人只能靠車子穿梭於三者之間的情況將不再發生；而貧者與富者、老人與年輕人、
白人與黑人也將不再被蔓延的城市分隔，尤其在美國。少開一點車，少鋪一點路，城市居民讓周圍空氣和地球上升的氣溫就會少一點。這樣能減緩氣候變遷，否則某些城市可能會在這個世紀就變得無法住人。
在卡爾索普看來，首先要做的是修正近代歷史上的錯誤和誤解。
我們駛往帕羅奧圖，1960年代時他在那裡長大，但實際上我們來這裡是為了開一趟國王大道。「這裡以前是傳教步道，」他說：「現在它穿越矽谷中心，就是個很爛的低密度建築區。」
我們經過一個又一個城鎮，輪胎店及廉價汽車旅館在眼前掠過。對卡爾索普而言，他對這裡的興趣不在於難看的外觀，而是所呈現出的機會。住在國王大道上的人不多，因為那裡主要被劃為商業用途。然而矽谷的住屋非常短缺，整個北加州有數萬人開車通勤來這裡工作。在谷歌總部所在的蒙坦夫由，數百人實際上是住在停放的車子裡。
在舊金山和聖荷西間的國王大道長70公里，離路邊800公尺以內的地方有3750塊商業用地，上頭都是些大多為一、二層樓的建築物。卡爾索普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他和同事開發出的「都市足跡」軟體，這套軟體利用涵蓋全國每一塊用地的資料庫和一系列分析模型，模擬出城市未來的樣貌以供參考。卡爾索普解釋說，如果國王大道兩旁蓋起一排排三至五樓、底層做商店和辦公室的公寓建築，就能容納25萬戶新家。如此便可解決矽谷房屋短缺的問題，還能美化這裡，減少碳排放、用水及浪費在通勤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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