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一章
無庸置疑的，這是杜雲芊有史以來最倒楣的一天。
在廣告公司試鏡時撞倒了攝影布景，惹來經理好幾個白眼，到唱片公司拜會製作人，又無意間弄壞放在地板上的音箱，引來製作人小熊一陣嘲諷。
「這個音箱是姚子奇的寶貝，妳自己跟他交代，我可不想負這個責任。」
「對不起，由我來負責賠償。」
「我記得這一整套……他好像花了十萬元？」
「十萬？」杜雲芊張大嘴巴，瞧了瞧被她一腳踩爛的木質音箱。「這種東西？」
「妳臉色很難看喔，是不是賠不起？」
「不不不，我賠得起。」
十萬元花下去，這個月的生活費幾乎見底，一直到月底都要吃白土司過日子了，杜雲芊唉聲嘆氣。
「對嘛，十萬元對千金小姐來說，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對不對？。」
小熊幸災樂禍的表情很欠揍。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杜雲芊含淚掏出錢包。
三魂不見七魄地飄盪到電視台，想詢問有沒有工作可以給她，SOSA的戲劇部經理笑容可掬地招呼她，好心給她一次試演的機會。
沒想到在演藝圈也會有如此親切的主管，杜雲芊受寵若驚。
但是，連這個天大的好機會也被她迅速搞砸。
攝影師才喊了開始，念不到三句台詞，一轉身就撞倒對戲演員，引來工作人員一陣驚呼。
因為她撞倒的不是別人，正是這齣連續劇的內定男主角丹尼斯。
怯怯地看向幫忙對戲的丹尼斯，他冷淡又不耐煩的眼神冷得讓人心寒。
英挺的五官，冷峻的神情，晶亮的眼神透著寒意，微蹙的眉心不怒而威。
「妳的演技不夠撐起這個角色，別浪費時間了，找其他機會吧！」丹尼斯冷冷地說完，頭也不回離開。
身為這齣戲的力捧對象，他的意見幾乎等於最後結論。
「大小姐，一次失敗不用氣餒，以後一定還有合作的機會。」在逢高拜、見低踩的演藝圈當中，陳革非的安慰顯得格外溫暖。
最後一站是全球製片，遞上自己的履歷之後，杜雲芊充滿期待地等著負責人的反應。
王瑞恩臉色鐵青，將履歷翻來覆去地看，似乎想從一片空白的經歷上看出什麼端倪。
「妳從來沒有演戲的經驗？」
「是的。」杜雲芊硬著頭皮回答，她知道履歷上除了傲人的學業成績之外，在演藝圈的經歷幾乎是零。
「電影工作需要的經驗和技術比其他工作來得高，多參加訓練會有幫助。」
「是的。」
王瑞恩將履歷放進自己的檔案櫃，跟其他藝人的資料放在一起。
「我會再跟妳聯絡。」他說。
杜雲芊就這麼被請出全球製片的大門，腦中一片空白。
傾盆大雨剛好在這個時刻落下。
大雨當頭澆下，杜雲芊才從一連串挫折中驚醒。
屋漏偏逢連夜雨，不就是她現在的處境嗎？
繁華的街道上，因為一陣驟雨變得冷清，沒有帶傘的行人紛紛走避，車子飛快駛過，整個世界忽然被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水氣之內。
「叫司機來載我好了……不……我已經不是以前的千金小姐了，哪有什麼司機……我也絕對不能去找哥哥幫忙，如果現在就投降，我還有什麼資格爭取自己的自由……」
杜雲芊沮喪地佇立在騎樓，仰望著無止無盡的雨點。
「我是不是該回家，乖乖接受哥哥的安排呢？那樣的日子輕鬆多了……反正，我也只是一個沒有夢想、沒有理念的人而已。」
一再告訴自己不要去多想，但丹尼斯的話的確刺傷了她那顆敏感又脆弱的少女心，連自尊也碎得七零八落。
杜雲芊想得專注，沒聽到後方接近的腳步聲。
「一個人在這裡嘀嘀咕咕說些什麼？」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將杜雲芊嚇得驚跳了一下。
她慌亂地轉身，望向一張微笑的臉龐。
這張臉龐曾經伴隨過她大學四年的依戀與渴望，也曾經給過她許多受傷與失望。
杜雲芊心跳加速，不由得激動起來。
「惟真學長？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因為過度驚喜，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沈惟真是大學當中的風雲人物，女學生心中的白馬王子，也是杜雲芊系上的學長，毫不例外地跟其他人一樣，既崇拜又愛慕著他。
當然，是以一個學妹的心情而已。
「好久不見！」
沈惟真穿著綠色襯衫、卡其色長褲，星眉朗目，嘴角微彎，沒有刻意打扮，卻像是一個發光體般，路上的女孩頻頻回頭張望。
「好久不見……」
「我本來在對街，看妳站在這裡發呆，忍不住繞過來嚇妳一下。」沈惟真上下打量她，最後將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
他微微一笑，似乎也跟杜雲芊一樣，因為重逢而喜悅。
但杜雲芊隨即告訴自己，不要隨便臆測學長的想法，他對任何人都是友善而親切的，就算只是街上的路人，一定也會受到他的熱切對待。
「有被我嚇到嗎？」
「有。」杜雲芊誠實點頭。
沈惟真又笑。
他笑得一臉清爽，滿天陰霾也遮掩不住他發自內心散發出來的活力。
沈惟真在學校當中擁有無人能及的人氣度，不管男女對他都有一致的好評，只要他在場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焦點都在他身上。
之所以有人氣，除了他的外表之外，爽朗的笑容，毫不做作的個性，還有坦率的說話態度，都是讓人無法抗拒的地方。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杜雲芊受了他不少照顧，不過，沈惟真對任何人都十分友善，杜雲芊告訴自己，她並不是特別的那一位。
兩人認識多年，一起經歷過許多事情，但始終處於熟悉和陌生的交界。
杜雲芊對他的感覺很複雜，像是一個老朋友，但跟他相處時那種心跳的感覺，卻依然跟第一次見面一樣清晰。
沈惟真靠過來，跟她並肩站在一起，一起看著雨中的街景。
「最近，有沒有看到我的廣告？」
「有，我有看到。是汽車廣告對不對？學長駕駛名牌轎車的模樣十分帥氣！」
「謝謝妳的讚美，我很高興，只要有妳這句話，所有的辛苦都沒有白費。」
沈惟真笑得喜悅，讓杜雲芊情不自禁地也笑了起來。
「明明學校當中有多少女孩子會替你加油……」
「但她們都不是妳，我最想聽到的還是妳的讚美。」
沈惟真說話一向如此，溫柔親切，幾分真、幾分假，杜雲芊一直弄不透他。
喜歡對女孩子說這些哄人的話語，應該就是學長最大的缺點吧？
回想過去好幾次被沈惟真戲耍的情形，杜雲芊稍微收斂了飄盪的心思，扁扁嘴：「學長又來了，老是喜歡說這種話。這種哄女孩子的技倆，我可是不會上當喔！」
沈惟真的神情稍微黯淡了些，隨即又拉出一個禮貌的弧線。
「果然還是沒辦法騙過妳……」他朗笑著說。
什麼嘛！學長果然只是哄她而已。
杜雲芊黯然地低下目光，剛好瞧見沈惟真拿在手上的傘。
沈惟真注意到她的目光，將傘拿到她面前晃兩下。
「妳沒帶傘？讓我送妳回家吧！」
「好啊！謝謝學長，我正在擔心必須淋雨回家。」
「雖然智商超高，但這丟三落四的老毛病，似乎一點也沒有改進。」沈惟真用手指輕輕在杜雲芊臉上戳了一下。
「啊！」杜雲芊掩住唇，克制自己的驚呼。
不過就是這麼短暫的接觸而已，實在沒必要大驚小怪。她提醒自己。
但這瞬間的溫度，卻讓杜雲芊臉頰泛起嫣紅。
「到底要我救妳多少遍才夠呢？有這種笨學妹真讓人傷腦筋。」沈惟真語調溫柔，看著她的眼神帶有幾絲憐憫。
「學長，你笑我！」她故作委屈。
「不敢。」
沈惟真哈哈大笑，將傘撐起，很紳士地做了一個請她先行的動作。
回家路上，他們交換彼此的近況，知道沈惟真直到現在還沒畢業，杜雲芊忍不住抿起嘴角微笑。
沈惟真在最後一年因為模特兒工作，不小心被當了幾門科目。
延畢一年不但沒有對他的事業造成任何阻礙，反而讓他又多接了幾個電視廣告，人氣急速上升當中，許多觀眾甚至打電話到廣告公司詢問沈惟真的姓名來歷，也有不少經紀公司在看過他的廣告後，找上門來想找他簽約。
「學長花太多時間在打工上面，這樣不好喔！」
「剩下幾堂課還沒修完，六月才會正式畢業。這下，換成妳笑我了？」
「我才不敢呢！」
杜雲芊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也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居心。
「妳呢，最近在做什麼？」
「我？」
杜雲芊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的真實處境告訴學長，告訴他自己離開家的原因，告訴他自己也將進入演藝圈，試著追上他的腳步。
這些都是她深藏在心中，絕對不想讓沈惟真知道的祕密。
「聽說妳成立了一家經紀公司？我聽到時還真不敢相信，妳什麼時候對演藝圈有興趣了？明明我每次拿作品給妳看，妳都一臉無趣的模樣，連評語也不肯說一句。」
「因為其他人的稱讚就已經夠多了，我……又何必需要我的評語……」杜雲芊囁嚅。
「又來了，我不是說過了嗎？其他人說的話一點都不重要，我想要的只有妳的讚美而已。」
沈惟真的聲音有怒氣，杜雲芊心虛，不敢看他的表情。
她知道自己只是因為吃醋而已，大學年代她看過太多女孩子吹捧沈惟真，而他也一臉高興、微笑對待的模樣。
「學長看起來好有職業的架勢喔！」
「哈哈，我被攝影師罵得很慘喔！」沈惟真笑著搖手。
「學長以後一定會變成大明星！」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不反對……」沈惟真交握雙臂，故作沈思的模樣。
「簽名！簽名！」
「現在還不行，等我變成大明星的時候吧！」沈惟真粲然一笑，搖頭拒絕。
一群女孩子圍繞著沈惟真有說有笑，杜雲芊故作冷淡地坐在一旁，看著手上的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那些對話，一字一句都鑽進杜雲芊的心裡，有一些莫名的疼痛。
「學妹，妳要不要看一下，這是我最新的作品。」終於注意到杜雲芊也在旁邊，沈惟真捧著一本很受年輕人歡迎的流行雜誌過來，翻開自己的頁面。
照片當中的沈惟真既陽光又帥氣，還有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的確十分搶眼。
杜雲芊輕輕瞄了一眼，隨即收回眼光。
「喜歡嗎？」
「還可以。」杜雲芊設法讓自己的語氣嚴肅正經，絕對、絕對不能跟其他女孩一般，對照片尖叫好帥。
「還可以？」沈惟真的表情有些沮喪。
「有其他人誇獎，學長應該不需要我的評語。」杜雲芊偷眼看旁邊的支持者們。
「別人不重要，我只想……知道妳的想法……」沈惟真抓抓頭，顯得有些遲疑。
「我的想法是……學長也拍了一兩年的流行雜誌，應該考慮一下轉型了吧！」
「如果我拍電視廣告，妳就會捧場嗎？」沈惟真追問。
「我不看電視。」
「妳到底看什麼？該不會除了課本之外的東西從來不看吧？」沈惟真敲敲杜雲芊桌上的課本。
「如果男孩子要約妳出去，是不是也要選在圖書館妳才會答應？」他露出一個爽朗的微笑，用開玩笑的口氣提出疑問。
「我不約會。」杜雲芊冷冷的回答。
「每次都這樣說，真讓人煩惱，妳到底要我怎麼辦？」沈惟真笑著，口氣誇張，似真似假地嘆口氣。
「這種事情不需要學長煩惱。」
杜雲芊有點惱怒，她不喜歡沈惟真在這麼多人面前說這種曖昧的言語。
「可是我真的很煩惱，自從那次情人節舞會之後，我覺得……妳一直在躲我……」沈惟真不笑了，正色道。
不想持續這個話題，更不希望沈惟真提起舞會的事，杜雲芊迅速地收起一桌子書本，向沈惟真告別：「我去圖書館唸書了，下次見。」
「妳要走了？」
「期末考快到了，學長也請多加油！雖然打工很重要，讀書才是學生的本分，學長應該不想當掉必修，明年又跟學妹修同一門課吧？」她禮貌地頷首，轉身離開。
沈惟真驚訝又難過的表情，杜雲芊至今沒有忘記過。
她到底在擺什麼架子嘛！明明就不想說這些刺傷人的話，也不想如此冷漠地對待學長，但她還是不由自主地說出那些話。
一直自持家教良好，社交禮儀嫻熟，但這些教育碰上沈惟真，就一點也派不上用場。
因為強烈的妒忌，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只要看到沈惟真跟其他女孩有說有笑，自己就沒辦法掩蓋住那種氣憤的感覺。
她躲著沈惟真，但同時也偷偷看著他。
總是搜尋著沈惟真的身影，卻不由自主地躲著他。
回憶真是苦澀，讓杜雲芊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她就是不學乖，一次又一次，傷害著對方，同時也被對方傷害。
「喂，在想什麼？突然不說話了？」沈惟真低下頭來，認真地看著杜雲芊的眼睛。
「妳眼眶紅了？妳在哭嗎？」
「不、不是啦！可能是有雨水掉進去。」杜雲芊連忙擦擦自己的眼睛。「我只是想到我們的大學時代，發生了好多事情……」
「又在回想我怎麼欺負妳嗎？」沈惟真笑著說。
「沒有，學長沒有欺負我。」
「我是開玩笑的，妳就是這樣，老是禁不起玩笑，什麼問題都太認真回答，又什麼事情都喜歡悶在心裡。」
聽不出沈惟真的語意，杜雲芊選擇緘默。
傘下的空間不大，兩人的手臂時有接觸，杜雲芊忍不住害羞，她縮起身子，越站越遠。
「妳會淋到雨，站進來一點。」
沈惟真握住她的手臂，反倒將她拉近一些，兩個人一前一後交疊著，沈惟真在身後靠得極近，幾乎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
「我是不知道妳為什麼想開經紀公司，但我對妳很看好喔！雖然表面上懶懶散散，看起來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但認真起來的時候，卻比任何人都要果斷堅強。」
「謝謝學長的誇獎，學長呢？學長也想進入演藝圈嗎？」
「現在的確有許多經紀公司想要找我簽約，我也只不過是拍了幾部廣告而已，什麼才能都沒有，真的能當明星嗎？」
「不是幾部而已，學長已經拍了十幾部廣告了。」
「妳倒是知道得很清楚？以前就算拿雜誌給妳看，妳也不肯看呢！」
「現在進入演藝圈，各種資料都要收集、分析。我現在對演藝圈可說是瞭若指掌喔！」
「原來不是特別研究我？」
沈惟真的口氣有些委屈，杜雲芊忍不住笑起來，笑聲猶如銀鈴一般清脆。
大雨包圍著兩人，將他們困在這個小世界裡面，杜雲芊依稀想起他們最初相識的片段。
一整天的陰霾在此時一掃而空。
不想招待沈惟真進家門，讓他看到自己破舊凌亂的房間，杜雲芊請學長在巷口停步，不用真的送到家門口。
已經放晴的黃昏有些涼意，杜雲芊稍微瑟縮起身子，向沈惟真鞠躬道別。
「真的不讓我參觀妳的新家？」沈惟真試圖作最後的努力。
「不行！」
「還是不肯告訴我，為什麼一個人搬出來生活，還有，為什麼要成立經紀公司？」
杜雲芊搖搖頭：「對不起……」
這些問題並不難回答，也不是什麼天大的祕密，但她就是不想讓沈惟真知道。
已經有過這麼多誤會和麻煩阻擋在兩人之間，杜雲芊不希望兩人的關係再因為家庭因素而蒙上陰影。
「沒關係，我不逼妳，妳個性很倔強，越是逼迫妳，越會做出一些難以想像的事情出來。」
沈惟真似乎更瞭解自己的脾氣，這讓杜雲芊有些欣喜。
「那我回去囉……」
「晚安。」
「晚安。」
說了再見之後，兩個人卻是誰也沒有先移動腳步離開。
沈惟真定定地看著杜雲芊，欲言又止。
「如果……我進入演藝圈……」
「學長不是生來就是注定要進入演藝圈的嗎？學校每個人都這麼說。」
「沒錯，但妳似乎沒有這麼想，妳對我這個人一點興趣也沒有。」
如果沒有興趣，就不會有這麼多失控的行徑了，老是在他面前莫名其妙地發脾氣，故作姿態地走開……
從以前到現在，杜雲芊所希望的就是，能夠多得到一些學長的注意而已。
才會做出這麼多不像她自己的行為。
但這些學長卻完全不懂。
「妳這麼討厭我，如果我進入演藝圈，會讓妳覺得困擾嗎？」
「我一點也不討厭學長！」
「原來如此……」沈惟真露出爽朗的微笑。「一點也不討厭的話，那就是有點喜歡囉？」
若是大學時代的杜雲芊，定然是又羞又惱、拂袖而去。
今天她僅是無言地回望。
她該回答嗎？該怎麼回答？
學長是開玩笑，還是真的想知道自己的心意？
杜雲芊心中慌亂，一句話都不敢說。
微涼的晚風、向晚的餘暉，靜巷中沒有人聲，只有偶爾掠過天邊的歸鳥。
他們互望良久，最終是沈惟真抬起手來，敲了敲杜雲芊額頭。
「定格了嗎？」
「好痛，學長。」
「這是妳裝傻的小小懲罰。」
「喔……」揉著額頭，杜雲芊卻有一絲竊喜。
這些日子以來，習慣演藝圈中公事公辦的冷漠，忍受過各種批評與嘲諷，今天沈惟真親切溫柔的言語，讓杜雲芊由衷地感受到溫暖，彷彿又回到學生時代。
「等我畢業，進入演藝圈之後，應該有機會一起合作吧！」沈惟真微笑，眼中藏有期待。
「目前為止，處處碰壁，我不知道……」
回想這一整天的遭遇，杜雲芊實在不樂觀。
「幹嘛哭喪著一張臉？我給妳三個月的時間，離我畢業還有三個月，這段時間要做出一點成績出來，至少要達到能跟我合作的程度。」
他一派輕鬆地站著，一手插在褲袋當中，潔白的牙齒襯出格外燦爛的微笑。
有些人生來就是要吸引人目光的，就像沈惟真。
而自己只能努力再努力……
只要努力下去，一定可以追上學長的腳步吧？
「學長，我會努力，等我們再度見面時，我一定會有一番成績。」杜雲芊看進沈惟真溫暖的眼眸。
光是這麼望著他，就可以揮去這一整天的不愉快。
「就這麼說定了。」沈惟真伸出手來，與她交握。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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