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座隱身於荒寂之地上的山莊,
冰冷的氣息,在灰色的世界裡凝結成霜,
而頭戴桂冠的月之女神,
正低頭俯瞰著這一場殺戮的誕生……
《冰鏡莊殺人事件》是典型的本格推理,但設計上卻能推陳出新,整體的結構更是極為繁複而細密。八件「不可能的犯罪」,林斯諺很巧妙地把大案和小案並列,顯得變化多端,另外屍體的「陳現」或「消失」的方式,也都極其特殊。而除了不可能的犯罪之外,連續殺人、身分變化,甚至部份敘述性詭計......內容「多元而豐富」,使這部長篇推理給人感覺十分紮實,事件一樁接一樁,幾乎全無冷場。
──【資深影評人、譯者】景翔
陷阱,你或許可以逃開;但,精心編織的謊言呢?
知名企業家紀思哲,意外地收到了怪盜Hermes的挑戰書,上面不但言明將盜走他收藏的康德手稿,甚至還大膽預告了下手的時間。
沒有多作考慮,紀思哲決定親手逮捕這個囂張挑釁的Hermes,並邀請眾多賓客來到他位於深山中的別墅「冰鏡莊」,一同為他作見證。其中,也包括了業餘偵探林若平。
但是來到「冰鏡莊」後,敏銳的林若平馬上嗅到一股不對勁,因為他發現,這山莊裡所有的人其實都各自隱瞞了一些秘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預定的時刻終於來臨,但怪盜Hermes不但沒現身,就連珍貴的手稿也好端端地放在桌上。
就在眾人以為是開玩笑之際,一具具的屍體卻陸續被發現了:躺在紫色棺木裡、死狀猙獰的女人、中彈而死的男人、被麻繩勒頸窒息的女人……
循著蛛絲馬跡推敲,林若平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整起事件都是個幌子,而他們每一個人,都只是被操縱在兇手手中把玩的棋子罷了……
作者簡介:
林斯諺
生於臺灣嘉義縣新港鄉,目前就讀中正大學哲學研究所,是個最喜歡把自己鎖在密室內閱讀殺人小說的年輕頹廢哲學家,同時也是台灣新世代最有潛力的代表性推理作家。他因其質量俱精的作品而迅速在台灣推理界竄紅,其作品特色為文筆華美、注重故事的邏輯性、謎團的複雜度與意外性,恪守古典推理典範卻又時常有創新嘗試,而最崇拜的推理大師則為艾勒里‧昆恩。
他於2003年以《霧影莊殺人事件》拿下第一屆人狼城推理文學獎佳作(首獎從缺);隔年以《羽球場的亡靈》拿下第二屆人狼城推理文學獎首獎,《羽球場的亡靈》亦被改編為同名電影;2008年更獲得第一屆推理評論金鑰獎潛力獎。
迄今著有長、短篇作品二十多部,目前已出版作品有:《尼羅河魅影之謎》、《雨夜莊謀殺案》(小知堂文化)、《霧影莊殺人事件》、《淚水狂魔》(明日工作室)等。
章節試閱
序章──密室中的少女
女孩倒臥在房間正中央,面部朝下,長長的黑髮垂落在頸背,幾綹髮絲蓋住面頰,從髮叢的空隙,隱隱約約可望見那睜大的眼眸及彎翹的睫毛。她的雙手高舉過頭伏貼在地板上,兩腿向後伸直,一隻粉紅色的室內拖鞋卡在腳踝,另一隻則懶洋洋地擱靠在桌腳。
她看起來像是對著髒污的地板做著某種膜拜儀式,對著看不見的神祇獻上無比的景仰之心,但從她左太陽穴滲出的紅色濃稠液體,說明了這景仰僅僅是虛假的幻象。
暗紅的冥水攝去了青春的亮藍,在死寂、陰濕空氣的包裹之下,死神的訕笑打破了沉默,飄散瀰漫在這孤寂的小房間。
張鍾明偵查隊長從蹲姿直起身子來,眉頭深鎖,緊緊盯視著那已然凋零的花朵。
女人的哭聲從門外傳進,夾雜著含混不清的言語,抽咽聲中有淚水,有不解,有無奈,還有絕望。
張隊長忍痛將哭泣聲從理智中剝離,快速掃視了整個房間。
小房內有一扇門跟一扇窗,窗戶從內反鎖,房門現在是開的;可以從內上鎖的門閂無助地躺在地板上,脫離了原本在門板上的位置。一張矮几、兩張椅子各以不同的姿態翻倒在地上,原本可能是放在矮几上的一盤水果四散掉落,切成粗胖新月形狀的蘋果、芭樂蜷曲在地,諦聽著大地的長眠。
「沒有看到彈殼,也沒有兇槍。」他喃喃道。
「多半是被兇手帶走了,」站在張鍾明隊長身旁,西裝筆挺的年輕人回答道,「這傢伙很聰明的。」
「傷口有燒焦的痕跡,是抵住太陽穴近距離發射的。」
「經過一番打鬥後再抵住太陽穴嗎?打鬥中射殺應該比較合理。」
「也許打鬥之後再制住被害者,然後開槍……」
年輕檢察官搖搖頭,「不,雖然不能立刻反駁你,但我認為打鬥痕跡只是偽裝,先看一下地上那本書的內容就知道了,看看這次他又在模仿什麼詭異的情節!」
「那會要了我的命,我們還是先看看老吳能告訴我們什麼吧。」
當張隊長接到通報說可能是「那個人」幹的時候,一股不祥的預兆立刻從心底升起。終於讓他遇上了,這名瘋狂的罪犯。
正當檢察官神情嚴肅地與吳法醫爭論著犯案現場的細節時,張隊長緩步走到屍體旁,眼神投射在地板上的一本書。那本書緊鄰著屍體的頭部,是一本黃色封面的英文書,上頭點綴著血跡的圖案,書名似乎是The Mystery of the Yellow Room,作者為Gaston Leroux。
「知道這本是什麼書嗎?」他問正在檢查書本的鑑識課人員。
「不曉得,不過鐵定又是另一本推理小說。」
「那個標題應該是黃色房間……什麼的吧?」張隊長摸著下巴,他實在不確定mystery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黃色房間的祕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檢察官已經來到他身旁,用冷淡的口氣這麼說道。
「好像有聽過,你讀過?」張隊長問。
「當然,裡面講的就是一名女子死在密室之內的離奇故事。」
「這個瘋子,這已經是第三件了……那麼小說中的解法能用來解開現在這個密室嗎?」
「不行,」檢察官搖搖頭,「不過我倒是可以另外想出一打方法來解釋,我想我們最好檢查一下門上的氣窗。」
「確實是他沒有錯了,大名鼎鼎的『密室傑克』。」拿著英文書的鑑識人員一手攤開書本,另一手指著翻開的書頁。
張隊長與檢察官立刻將目光放到書本上。攤開的是第一頁,上半段的頁面應該是作者簡介,下半段原本該是空白頁面,但一行英文簽名字填滿了空白。那是兇手每次都會留下的署名:Jack the Impossible。
第一部 聚集 Part I Gathering
第一章──命運交錯
1
莉蒂亞坐在第六號車廂中段的靠窗座位,但她的眼神不在窗外,而是鎖在手上所拿的報紙。
從臺北開往花蓮的自強號列車快速移動著,午後時分,許多乘客睡起午覺,但她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報紙上介紹著華建集團的創立人紀思哲的生平,並說明最近紀思哲將董事位置交棒給次子紀維揚,打算隱居到從前他在山中蓋的山莊,專心研究自己感興趣的事。
她將報導掃了一遍,便把報紙摺好,塞到前方座位背後的網袋中。接著,她從隨身的小包包中掏出一份列印文件,翻到其中一頁開始閱讀。
瑞豐公路離奇車禍剖析
我想大家都知道這件事吧!就是一名女子深夜在瑞豐公路上開車,撞出護欄、跌落山谷死亡的事件,上禮拜發生的新聞,一開始只是件不起眼的小事件,但後來警方卻發現重大疑點,認為這名女子很有可能是先被殺害,然後才連人帶車被推落山谷,仔細探討下去是非常耐人尋味的,既然這裡是未解刑案討論區,我就不吝發表我的看法。
警方會懷疑這是偽造意外的理由主要有兩點。首先,女子身上的許多擦傷是死後才造成的,而這些擦傷,乍看之下會誤認為是車子墜崖時在女子身上造成的,但事實上,女子連人帶車墜落時,在駕駛座上的人已經成為屍體了。第二,車上的血跡十分稀少,這似乎意味著,女子先在某處大量失血死亡後,才被放回車子裡。警方在附近山路搜索多時,總算在距離墜落現場一公里處的公路上找到疑似乾掉的血灘,也在附近找到了死者右耳的耳環。至此更可以確定死者是在該處死亡,才被移到墜落現場偽裝成意外。實際上發生了什麼事呢?最有可能的猜測是,女子不知道為了什麼緣故在死亡現場的地段下車,結果因夜晚視線不佳,被另一輛車撞死了,肇事者心生恐慌,故意將這起事故處理成被害者開車不慎墜崖的假象。警方也相當相信這個說法,無奈事件發生在杳無人跡的山區,又是深夜,現場線索又相當稀少,因此到現在還是沒有進展。據警方掌握到的一條線索指出,本案死者死亡時間前後曾有一名騎機車的女子經過現場,據調查,此人很有可能目擊到事發經過,警方呼籲此人盡速與調查人員聯絡,但無結果。另也有網友懷疑此人才是肇事者。但警方不太支持此種說法。
另有一說,認為女子是被謀殺的,兇手把女子帶到該路段,先殘忍地撞死她,再偽裝成意外,這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比起第一種假設,機率低了點。支持這種說法的人,從女子的人際關係去尋找兇手,根據記者後來的追查才發現,原來該名女子跟……
莉蒂亞掃完後半段的文字,又翻開另一頁的剪報閱讀,翻了好幾頁之後,她闔上整份文件,重新收入提包中。
她的眼神終於轉向窗外。
2
同一號列車的第十節車廂前段靠走道位置,坐著一名叫作李勞瑞的年輕人,他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煞是斯文。他與莉蒂亞的相同點只有兩個,第一,他們都很年輕,大約二十七、八歲;第二,他們的目的地都是花蓮市。
李勞瑞的注意力全放在手上的書本,那本書的書名是《哲學家的推理遊戲》,是一本兩百五十六頁的平裝書,作者為紀思哲。從內頁的介紹,可以得知臺灣企業富豪紀思哲從年輕時便對哲學、謎團一類的事物十分感興趣,也發表了許多哲學與推理的看法,他閒暇時喜歡書寫類似五分鐘推理謎題的問題集。至於本書所收錄的謎題,跟一般的推理問題略有差異,屬於哲學思維比較重的。也就是說,紀思哲所書寫的推理書籍有兩類,一種是哲學性導向的,一種是一般的偵探推理問題。
李勞瑞專注在書中其中一個哲學問題,是關於藝術哲學的。作者試圖引導讀者去思考,所謂的美醜是否有客觀標準?兩件雕塑品,為什麼大多數人會認為其中一件是比較美的,另一件是比較不美的?這樣是否能夠證明美的判斷有客觀標準?又或者,關於美的判斷其實因人而異,或跟所處的社群文化有關,同一文化的人擁有判斷美的同一標準,因此A文化與B文化對於美就有不同的標準,這意味著,根本沒有真正客觀的判準存在,而這樣的思維,顯然又掉入相對主義的看法中了。
在延伸的討論中,作者開始分析什麼叫作藝術品,必須具備什麼樣的形式才可稱為藝術呢?
讀到這裡,李勞瑞感到眼睛有些疲累,他闔上書本,閉目片刻。
幾分鐘之後他睜開雙眼,目光挪到了隔壁位置前的網袋,裡頭塞著一份報紙。那是隔壁乘客離開時留下的。他一把抽起。
攤開油墨味濃重的報紙,映入眼簾的是社會版,裡頭有一篇文章探討不久前最轟動的新聞:「密室傑克」的案子。
美國大概是連續殺人犯的大本營,其他各國也有不少,不過臺灣一直沒有出現過類似的殺手,密室傑克大概是史上第一個。
去年年初開始,他在三個月之內連續殺了三個人,後來不曉得為什麼突然銷聲匿跡。兇手每一次作案都模仿推理小說中的案發場景,並且會在屍體旁留下該次模仿的推理書籍,並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Jack the Impossible。案發現場的密室狀態無法用被模仿書籍的解答來解釋,因為雖然說是模仿,還是有很多細節與書中不同,或許該說是,要在現實生活中找到完全符合書中設定的人物與場景根本是很困難的事吧,也因此無法完全仿照書中的手法來製造密室。此案的專案小組正積極偵辦中,針對目前的三個密室,警方宣稱皆已找到破解方法,不過知道兇手如何出入密室不是重點,因為兇手製造密室似乎不是為了要營造自殺的假象,而只是一種純粹的樂趣,因此就算沒有找出破解的方法,對案情也不會有影響。以享樂為目的而言,這是一位作風相當典型的連續殺人魔。
密室傑克消失已經半年了,關於破案卻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據說警方向國際知名的刑事鑑識專家以及偵探求援,卻也都束手無策。
這名殺手似乎把犯罪看成是一種藝術呢……不知道為什麼,李勞瑞的心中浮現這種感覺。
但是,犯罪真的可以被稱為藝術嗎?至少,在紀思哲的書本中,李勞瑞找不到答案。
3
從李勞瑞坐的車廂往後數算兩節──也就是第八節車廂中,兩對男女各占據了中偏後的四個位置。他們的年紀大約三十前後,正各自沉浸在不一樣的世界中。
在前面靠走道位置的是顧震川,隔壁則是他老婆徐于姍,她正拿著化妝盒及棒刷在妝點顏面;女人搔首弄姿地對著小鏡子做出千嬌百媚、擠眉弄眼的五官組合,一會兒挑眉配合著歪嘴,一會兒鎖眉配合著噘嘴,一會兒皺眉配合著嘟嘴,似乎是認為自己正身處在鎂光燈焦點的舞臺上,要讓臺下的群眾見證豔光四射的每一刻。
顧震川旁若無人地睡著,粗獷猙獰的臉孔沒有因為閉上的雙眼而減淡或趨於柔和。他往後靠在椅背上,吐著沉重的氣息,碩大的頭顱一直往走道的方向倒去,好像他老婆那邊有一股磁力將他反彈似的。
在顧震川與徐于姍之後,靠走道坐的是劉益民,旁邊則是蕭沛琦,兩人結婚剛滿三年。劉益民面頰削瘦,眼睛細小;此刻他的右手在空中舞弄著,只見一枝香菸夾在他的手指間,瞬間手掌一翻,香菸就憑空消失了。
蕭沛琦興趣缺缺地看著窗外,右手不斷擺弄著過肩的長髮。與顧震川的情況相反,劉益民似乎正發出磁力將她彈向窗邊,不過她自己應該會說,是她的磁極與他不合。
「小琦,妳看到了嗎?」劉益民這次變出三枝香菸,將舉在空中的雙手移向女子的方向。
「煩耶,你要我看幾百次啊?不就是那樣?」
「不一樣啊,妳沒看到我這次手動的方向不同嗎?」
「沒看到。我要睡覺了。」說完,她往椅背一躺,身子側向窗邊。
「妳不喜歡香菸魔術啊?好,那我來變個不一樣的,空手出球……」
「你有種就去把總統府變不見,」蕭沛琦冰冷地說,眼神依舊看著窗外,「整天玩那些無聊的魔術,你不倦啊?」
「妳以前不是說魔術很有趣嗎?妳忘了是妳說要我每天玩不一樣的魔術給妳看的耶!」
「但你每天都玩一樣的,況且,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劉益民一時語塞,他很快地收起香菸,說:「今天我會變一個不一樣的。」
蕭沛琦閉上雙眼,沒有回答。
「就在今天晚餐時,」劉益民自顧自地繼續說,眼神發亮,「會給你們來一個驚奇的魔術。」
蕭沛琦睜開雙眼,瞪了一眼劉益民,但隨即又閉上眼睛,「你可別丟紀思哲的臉啊,可是有很多我們不認識的人會去的。」
「放心,絕對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蕭沛琦沒有再理會他,之後便漸漸跌入夢鄉中。她做了幾個夢,但沒有一個夢能預示到,劉益民的話最後成真了,而且是以令人怵目驚心、毛骨悚然的方式呈現。
4
黃色的計程車從花蓮市郊出發,目的地是火車站。雖然中午剛過,空氣卻相當陰冷,陰氣瀰漫的日子已經持續好幾天了。一月的冬寒正籠罩著大地。
坐在後座的若平望著鉛灰色的窗外,用手扶了扶銀邊眼鏡,跌入沉思中。
從這裡到火車站只要十多分鐘的車程,紀思哲的司機會在那裡接他,然後把他送上冰鏡莊──紀思哲的私人山莊。
他回想起一個禮拜前的畫面。當時他正要上臺北參加學術會議,出發的前一天接到一通電話,是紀思哲的長子紀劭賢打來的。對方在電話中表明有事要跟若平當面談,希望他能上臺北一趟。由於若平正好要上臺北,於是便跟對方約了時間見面。
當他人在華建集團辦公大樓上層的高級會客室中時,他感到侷促不安、格格不入。面對房門的是一大片的落地窗,可以俯瞰臺北市,窗前是數張棕色皮沙發,圍繞著一方矮桌,上頭擺放著茶點。
極度奢華的籠罩下,他意識到自己的寒酸,就在遲遲不敢落坐之時,一名年輕人打開門走了進來。
那是一名留著短髮、笑容十分明亮的青年,有著清晰整齊的五官;他穿著白襯衫及黑長褲,朝若平伸出結實有力的右手。
「林若平先生你好,我是紀劭賢。」一邊握手,青年一邊說道,「請隨便坐。」
「謝謝。」
紀劭賢在若平對面坐下,示意他用茶點,「大學教授都像你這麼斯文年輕嗎?」對方笑著問。
「我應該也不年輕了。」若平乾笑著,啜了一口茶,打量著對方。
在見面之前他有先做過功課了,紀劭賢是紀思哲的長子,國小時期就在父親的安排下移居到美國求學,直到今日。據說當時紀思哲不滿臺灣的教育制度,才會有如此做法,不過次子紀維揚卻一直留在臺灣,似乎是紀思哲後來的想法改變,認為讓孩子在臺灣成長也不算壞。紀劭賢因為適應了美國的生活,反而不適應臺灣文化,聽說很少回來;又據聞,因為紀劭賢不打算回臺灣定居,而且對繼承公司也沒興趣,因此紀思哲才會讓次子紀維揚接手華建集團。
「真不好意思,讓你大老遠跑一趟。」紀劭賢笑著說。
「不會,我本來就有事要上來的。」
「我爸跟維揚因為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無法前來,剛好我回來臺灣,就由我來替你說明要委託你的事。因為這個緣故,我爸要我先跟你道個歉。」
「不,這沒有什麼的,你太客氣了。」
「你不在意就好。」
「那麼,關於委託的內容,究竟是什麼事呢?」這實在是他最感興趣的。
「你知道Hermes這個人嗎?」
聽到這個名字時,若平倒抽了一口氣。他微微點頭。
「其實我也是回臺灣之後才聽說的,他前年才剛犯下一件殺人案,被你偵破。」紀劭賢說。
「他是一個危險人物,原本是個只偷書的雅賊,卻不知為何犯下了謀殺案。」
「我對Hermes所知不多,你可以多說一點嗎?」紀劭賢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若平清了清喉嚨,說:「我有理由相信他是一名心智不健全的罪犯。他兩年前在幾個月內連續犯下五次偷竊案,偷的物品都是稀有的書籍,犯案前會先寄發預告函給書籍主人,預告偷竊的時間。但他在第六次犯罪時卻殺了人,時間是前年十二月一號晚上。警方只知道他是一名二十六、七歲的年輕男子,其他的一概不知。Hermes這個名字是來自希臘神話中的神祇,也就是掌管偷竊的神。」
紀劭賢點點頭,「也就是說,他的偶像可能是亞森•羅蘋了,自以為優雅的紳士怪盜。唯一的差別是他殺了人。」
「差不多是如此。難道這次的事件與他有關?」
「是的,我爸收到了這個。」紀劭賢從口袋中掏出一個乳白色橫式信封,遞給若平。
不祥的預感愈來愈濃重,若平打開信封,抽出一張乳白色小卡片。卡片其中一面印著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圖案:一根展著翅膀的權杖上頭纏繞著兩條對望的蛇,那正是神話中Hermes的魔杖caduceus。怪盜Hermes將這個圖案拿來當作自己的簽名。
卡片的另一面印著幾行黑色的字:
紀思哲先生你好:
我將於本月七號晚間九點鐘至十點間盜走你的康德哲學手稿,務必做好萬全準備,我不會手下留情。
Hermes
序章──密室中的少女女孩倒臥在房間正中央,面部朝下,長長的黑髮垂落在頸背,幾綹髮絲蓋住面頰,從髮叢的空隙,隱隱約約可望見那睜大的眼眸及彎翹的睫毛。她的雙手高舉過頭伏貼在地板上,兩腿向後伸直,一隻粉紅色的室內拖鞋卡在腳踝,另一隻則懶洋洋地擱靠在桌腳。她看起來像是對著髒污的地板做著某種膜拜儀式,對著看不見的神祇獻上無比的景仰之心,但從她左太陽穴滲出的紅色濃稠液體,說明了這景仰僅僅是虛假的幻象。暗紅的冥水攝去了青春的亮藍,在死寂、陰濕空氣的包裹之下,死神的訕笑打破了沉默,飄散瀰漫在這孤寂的小房間。張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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