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東野圭吾之後日本影劇界最愛推理小說家之一,賣破300萬冊《草莓之夜》系列作家譽田哲也另一傾心傑作!
墜入情網是種罪嗎?
粗魯的純情,卻緊緊揪住了你我的心
讓人感動得熱淚盈框!
41歲的天真男與27歲的夢幻女。這兩個人的笨拙戀愛竟引致了犯罪——?
在中野署管區內發生了要求贖金的綁架事件。
被害者是新起的飲食連鎖店執董副島與另一名身份不明的男子
嫌犯要求支付兩千萬的贖金,否則將一一殺掉人質
練馬署的女刑警魚住久江與前同事金本因而被召集到搜查總部去
在另一名人質身份成謎,綁架動機不明的情況下
警方真能成功救出人質嗎?
在這看似一般的綁架事件中,究竟又藏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
我想救妳,只有這樣而已
為此,祕密中的祕密計畫就此展開
看完這本書,留在你心中的,除了沁入骨髓的悲傷,更有滿溢而出的溫暖
作者簡介:
譽田哲也
一九六九年,東京出生。二○○二年以獲得《MU》雜誌傳奇小說大獎的《黑暗天使紅鈴:妖之華》出道。二○○三年以《Access》得到恐怖懸疑小說大獎特別獎。以形塑出嶄新女刑警的《草莓之夜》「姬川玲子系列」以及影視化作品《十六歲的武士道》等橫跨各類型小說而受到廣大讀者的支持。
譯者簡介:
詹慕如
自由口筆譯工作者。翻譯作品散見各領域,近期譯作有《腦髓地獄》、《掌心的沙漠》、《日本80後劇作選》、《側耳傾聽遠方的聲音》、《戰國三公主》、《光媒之花》、《新宿鮫》、《對岸的她》、《客房中的旅行》等;另譯有多本童書與生活、成長類書籍。www.facebook.com/interjptw
章節試閱
索性,不如生來當隻蟲子吧。
偶爾,我會莫名跑出這個念頭。
工作不合興趣、收入太少、人際關係不順利。沒錯,因為我是人,才會老是在乎這些煩惱也無濟於事的東西。如果我是隻蒼蠅,光是趴在路邊的狗糞堆上,都會像擁有一整座糖果屋,沉浸在至高無上的幸福心境中吧。不然蜘蛛也好。靠自己吐出的絲結網,接下來只要等待獵物上鉤就行。既沒有其他該做的事,也沒有想做的事。每天只需要吃、然後活著,沒有任何不滿或疑問。如果能在樹木茂密的公園裡結好網,從此再也不愁吃,就這麼簡單¬¬¬¬――當然,也可能反過來成為別人的獵物。
又或者,這些只是人類自以為是的想像,其實牠們也有自己世界裡的煩惱和痛苦。蒼蠅在我們眼中大同小異,說不定也會因為長相漂亮或者醜陋,受到周圍不同的待遇。在牠們當中,是不是也有總是找不到糧食的沒用傢伙呢?對了,我房間裡偶爾也會掉下一些餓死乾癟的蒼蠅死屍,也不知道怎麼進來的,可能是四處尋找食物都找不到,又搞不清楚自己從哪裡飛進來,茫然徘徊一陣後終於斷了氣,倒在褪了色的榻榻米上。我猜大概是這樣吧。
不過,人其實也沒什麼兩樣嘛¬¬¬¬――。
我怎麼會落到這個下場呢?我自己也不懂。莫名奇妙闖進這個世界,沒什麼了不起的目的,將就活著。雖然發現一些微小的快樂,卻又馬上失去¬¬¬¬――總覺得,我老是在重複這樣的循環。
「來……請用小菜。」
我坐在吧檯座位,吧檯裡遞了一碟小菜到我面前。碟裡是醋醃章魚、海帶和小黃瓜。我喜歡這種介於簡餐店和居酒屋之間的小店。與其說喜歡,不如說是習慣了。這種地方讓我莫名感到安心。或許是因為小時候經常被帶去這種地方的緣故吧。
我母親在千葉縣松戶市裡一處小鬧區外圍的酒店工作,所以平日即使一大清早她也往往渾身酒臭。一頭燙到蓬爆的捲髮,剛睡醒時總是壓得扁扁塌塌。昨天夜裡脫下隨手丟在房內四處的衣服上,染著濃烈的煙臭。
儘管如此,她每天還是會弄早餐給我吃。
「……飯糰要柴魚的,還是昆布?」
「昆布。」
「好。」
她從骯髒的冰箱裡取出佃煮昆布。說來奇怪,為什麼那個年代的孩子老喜歡把零食附贈的貼紙貼在冰箱上?而且為什麼家長們會允許孩子這麼做?朋友家的冰箱門上也多是類似的狀況。亮晶晶的塑膠貼紙耐久性強也就罷了,最糟的是紙製貼紙。不知不覺中圖案就會曬到褪色消失,只剩下白色的橢圓或者雲朵形狀,但就算到了這個地步還不打算撕下來。現在想想,那種審美觀實在很令人費解。
「我走囉~」,塞下一顆飯糰後我飛快奔出家門。我不討厭學校。雖然書念得不怎麼樣,但我跑得快,對所有運動都挺擅長,所以當時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被歸類為社會上的弱者。單親家庭的弱勢,靠著惡作劇的勇氣和逃跑的速度就能充分補足了。
母親工作的酒店每星期天公休。休假的日子我們經常外食。沒錯,我們總是去那種介於簡餐店和居酒屋中間的小店,說得好聽是平民風,難聽點就叫窮酸。
我拿這些下酒菜配飯吃,烤雞、醋醃鯖魚、花魚和海藻沙拉等等,大概是這類東西。母親也邊喝啤酒邊吃著一樣的東西。我們倆都很愛吃炸雞塊,現在吃到炸雞塊,還是會想起小時候常去的店。燒烤和香煙的煙霧,混雜了油、醬油和酒精的味道;跟老闆還有陌生客人們一同仰頭注視的電視;巨人戰、大河連續劇,記得還曾看過歌唱節目。無論以前或現在,我都不愛聽演歌。
「來,讓您久等了。您的豬肉生薑套餐。」
裝著肉的盤子、味噌湯、白飯、涼拌青菜和油豆腐、冷豆腐,還有一開始送上來的小菜,再加上兩杯檸檬沙瓦,剛好一千兩百圓。
果然,還是這種店最適合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下兩杯沙瓦開始微醺酣暢,還是我的腦袋變得不正常,總覺得天地看起來鬆軟扭曲。樓梯也是,要是不小心注意,好像隨時都會跌下去。
街燈那頭有張長凳,得想辦法走到那裡去坐下。擦身而過的情侶們狐疑地看著我,又紛紛走開。別擔心,這只是個醉漢罷了,我不會借酒裝瘋抱住她的,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還沒有危險到那種地步。
好不容易跌跌撞撞走到長凳邊,稍微調息了一下紊亂的呼吸。啊,對了,手機。得想辦法打開電源才行。
幾公尺前有道柵欄,柵欄的另一邊就是海。夜裡的海如此黑暗。可以看見遠方燦爛耀眼的街道燈光、裝滿飾燈的橋,還有隱約的一些船影,但海本身卻是一片漆黑。吸納萬物、厚重深沉,翻湧不斷的黑暗。它大到彷彿能吞噬任何東西,從此抹消其存在。
我也動過跳入那片大海的念頭,但右手總是不聽話。是疲勞?還是精神上的問題?不知道,但我的手一點都使不上力。而此時,腦中反而朦朧浮現了一張女人的臉,那張雪白又嬌小的臉龐。
那眼睛算不上大,鼻子有點圓,嘴唇稍厚、但卻很小。這樣說起來好像不怎麼好看,其實不然。這張臉很可愛。沒錯,從顴骨到下巴的曲線很美,是個漂亮的三角形。
她的身體纖細得幾乎快折斷。廉價女用襯衫下是突出的骨頭,單薄的背,甚至讓我不敢使勁抱緊她,深怕把她弄壞了。不,我想弄壞她,想看到她壞掉那一瞬間痛苦的表情。但另一方面,我又不想看到她悲傷的表情。慾望和破壞、艷羨和愛慕,複雜交織的情感,讓我的大腦陷入甜美的麻痺。
沒擦香水時的她,很奇怪地有種生米般的味道。那是一種輕飄飄的、白色的味道。一種粉粉的、像搔人癢似的溫柔味道。
你願意,帶我走嗎¬¬¬¬――?
抱歉,我沒能遵守約定。等等,是這樣嗎?那時候的我,有確切答應了妳嗎?「我一定會帶妳走」,我是不是這麼有男子氣概地回答妳了?
我,想不起來。
不知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
1
三月四號,警視廳練馬分局。
魚住久江正和後進刑警峰岸巡查長*在六樓餐廳吃午餐。久江點的是味噌拉麵,峰岸吃今日午間特餐,薑燒豬肉。
*譯註:巡查長,日本警察階級,上級為警部補,下級為巡查。巡查部長為階級名稱。
峰岸在配菜高麗菜上淋著醬汁,一邊輕聲說:
「……原口先生今天好像很忙呢。」
原口巡查長大峰岸一歲,算是峰岸在警界最親近的前輩。原口今天剛好輪值,當天發生的案子基本上是規定由值班警員處理,如果運氣不好,八成會忙得焦頭爛額。現在他應該正在處理發生在早宮的可疑命案吧。
「我猜……他可能昨天不小心吃了生魚片吧。」
「您說什麼?生魚片怎麼了?不能吃嗎?」
峰岸在練馬分局才當上刑警。換句話說,單看這重案組裡,他只認識組長宮田警部補*、久江、里谷警長(巡查部長),以及原口這四位刑警。輪值時有可能跟智慧犯罪組或竊盜組、掃黑組(幫派犯罪對策組)等一起行動,不過日常勤務中的基礎知識,還是得從同組的前輩刑警身上學習。
*譯註:警部補,日本警察階級之一,位居警部之下,巡查部長之上。
其中久江特別照顧峰岸。這一點不管是自己或者看在旁人眼中都公認無疑。
「聽說有一種禁忌,要是吃了生魚片或者紅肉這類東西,就會招來血腥的案件……但是現在的人好像都不信這種說法了。是吧?」
相較於峰岸,久江在重案組的經歷算挺完整的。她二十七歲時被分配到池袋分局刑事課重案組,二十九歲榮調警視廳總部,在刑事部搜查一課擔任凶殺案搜查組員兩年後,昇等考試及格,晉升巡查部長,之後陸續轉調王子分局,上野分局,練馬分局等轄區,一路都隸屬刑事課或刑組課(刑事組織犯罪對策課)的重案組。
「是……是嗎?我說不定也不小心吃了耶。」
「不過真要講究這種禁忌,連這也不能吃了。」
久江從紅色湯頭裡夾起一口麵。
「蕎麥麵、烏龍麵、拉麵……這些『細長』的食物會讓案子『拖長』,特別是總部的刑警,都很忌諱。」
峰岸誇張地皺起眉頭。
「難道總部的偵查員,完全不吃麵類嗎?」
「這個嘛,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啦。但是在首波搜查的那三天,應該大家都不吃吧。駐廳待命的期間反而會吃,因為這樣就可以拉長駐廳的時間。」
哈哈哈,峰岸輕笑了幾聲。或許是心理作用,久江覺得他的表情比剛當上刑警時更豐富,偶爾還會說點笑話。
「既然如此,駐廳的時候也許有人會故意吃生魚片吧。希望能等到好案子?」
確實。對凶殺案搜查組員來說,慘烈的命案才叫「好案子」,血腥的案子大家簡直求之不得。
「嗯,確實有這種人。不過我可不是。」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比起解開人為何而死之謎,久江更想努力避免讓人走上絕路。但話雖如此,一介小警察幾乎不可能預測案件發生,防患於未然。頂多只能不厭其煩地對因鬧事而羈留在分局的年輕人說教,希望他們別重蹈覆轍;或者在值班遇到觸犯毒品管制條例的人時,想方設法、苦口婆心提醒他們這樣下去將來會落得何種下場。
久江用湯匙舀了一口湯送到嘴邊。她還蠻愛吃味噌拉麵裡放的玉米和豆芽菜,特別是發現沉在湯裡沒發現到的玉米時,總有一點點「賺到」的感覺。
對了,那個人好像也很愛吃味噌拉麵呢¬――。
久江慌忙拂拭掉無意間甦醒的記憶。
何必在這種時候想起金本呢。
下午預計要偵訊昨天深夜逮捕後被羈留在分局的猥褻犯,峰岸將會在一旁協助。直接觀摩偵訊過程,是教育後輩最好的方法。
首先,兩人來到羈留組,在羈留者進出清冊上填寫必要事項。
「二十一號田中芳彥,麻煩您了。」
接著請羈留組將嫌犯從羈留室中帶出來。
田中芳彥昨天晚上被一般市民逮捕,由地域課員帶到分局,目前已經完成拍照和指紋採集、身體檢查,但是完全還沒開始偵訊問話。
田中從男性羈留室中被帶出來。這個年輕人一臉蒼白,看來是那種如果在職場遭人責罵,馬上就躲在家裡不敢出門的人。
「好,走吧。」
峰岸領在最前面,離開了羈留組,後面依序跟著田中、久江。練馬分局的羈留室跟刑組課一樣在二樓,所以移動時不必搭電梯或走樓梯,這一點倒挺輕鬆的。
今天要使用的是位於刑警辦公室邊的第一偵訊室。
「你坐裡面。」
田中依照指示坐在桌子對面的位子上,腰繩在椅子上綁好後才打開他的手銬。久江坐在田中對面,峰岸則坐在久江身後。
「我是從今天開始負責偵訊你的魚住久江。首先我要制作一份偵訊筆錄,請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這間偵訊室沒有專門記錄的桌子。久江一邊問話,一邊將內容打在自己的筆記型電腦中。
雖然稱不上迅速明快,但田中還算清楚地回答了自己的姓名、住址、職業。這時還看不太出來他心裡倒底有沒有反省之意。
「好的,謝謝。那我繼續往下進行。你有權聘請律師,所以你打算怎麼辦呢?」
「……不,不用了。」
「不要請律師,真的不要緊嗎?」
「……嗯,沒關係。」
「我知道了。接下來我會說明你被當作現行犯逮捕時的案件內容,請你仔細聽。如果內容有誤,等我說完你再告訴我。我會把你所說的話當作抗辯內容,記在筆錄上。」
久江宣讀現行犯逮捕手續書上的記載內容時,田中的視線一直定著在筆記型電腦背面附近,似乎顯得有些心灰意冷,卻一點也沒有疑問或反抗的神色。看來應該確實了解宣讀的內容。
讀完後,他的頭頹然往下一垂,算是點了點頭。
「……沒有錯。」
「全部都沒問題嗎?」
「對……就是這樣,沒問題。」
田中昨天晚上十一點三十分左右,正在偷窺櫻台二丁目一處公寓,新櫻台雅居一〇二號房的浴室時,被該房屋的租借人二十三歲的佐藤喜和子發現,佐藤大叫「色狼!」後,田中逃走,但是被剛好路過的二十九歲上班族山本正明制服。當時田中曾極力反抗,兩度毆打山本臉部,踢踹其下半身五次,使對方負傷,需要一星期才能痊癒。儘管如此,山本還是沒放走田中。想必這可以歸功於山本柔道三段的功力。
「知道了……請等我一下。」
久江把監視工作交給峰岸,自己暫時離開偵訊室,將剛剛輸入的偵訊書列印出來。
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將連接印表機的纜線插入筆記型電腦,列印之前又讀了一次偵訊書的內容。
基本資料的錯誤,無。與涉嫌內容的差異,無。聘請律師的打算,無。好,沒問題了,開始列印――。
印表機吐出紙張,她拿著紙張再次回到偵訊室。
「久等了。請確認以下這些內容有沒有錯誤。」
田中稍微探出上半身,閱讀著久江遞出的資料。
「……對,沒有錯。」
「那請在這裡簽名,然後在這裡捺印。」
田中聽話地一一照辦,也沒有想要把久江交給他的原子筆作為兇器、企圖抵抗的意圖。
「好的,謝謝你……那麼現在開始要進入具體的偵訊程序,在這之前,我必須先告訴你,你有拒絕供述的權利。也就是說,我問的問題如果你不想回答,大可不用回答,這是你的自由。懂了嗎?」
是,他輕輕點了點頭。
到目前為止,田中都顯得很老實。久江推測,關於本案的犯罪事實他應該也會乖乖招供。不過問題在餘罪。這類猥褻犯跟竊盜犯一樣,往往是慣犯。特別是偷窺,只要行事夠小心,並不會讓對方感到不舒服,跟強姦和傷害不同,並不會給對方帶來傷害。但也因此,反而很難讓嫌犯意識到自己的罪行、進一步產生反省。輕微的刑罰,只會提高再犯的可能性。根據今天早上的確認,田中並沒有前科。即使移送檢方,也很可能會念在他是初犯而給與不起訴處分,但如果還有餘罪,可就另當別論了。
好。接著該如何探問虛實呢?
「……那麼我就開始了。首先我想確認,田中先生,你認不認識這次被害的女性?如何?當你偷窺時,知道浴室裡的女性是誰嗎?」
田中停了數秒,搖搖頭。
「……不知道。」
「也就是說,你打算偷看一個陌生女性入浴?」
「……對。」
「奇怪了……這有點不合理吧。既然不知道對方是誰,很有可能偷看之後發現其實是位老太太、或者是位老先生吧?實際上那間房間的隔壁,就住著一位將近八十歲的老太太,住在另一邊的則是五十來歲的男性。該不會,只要是裸體,就算對方是五十多歲的裸體你也高興?」
當然,久江問這些話時也認為不可能。
「……喔?真是這樣嗎?無論是渾身皺紋的老太太或者毛茸茸的大叔,只要是裸體什麼人都好嗎?該不會,你進大眾澡堂也是出於猥褻目的吧?難道在男澡堂裡也會覺得性致盎然?聽起來你這個人相當危險呢。在法庭上你能好好說明這種心態嗎?自己說得清楚嗎?不管是老太婆或老頭子,只要是裸體我都喜歡?」
果然,對方似乎不想被當成這種變態。
田中難堪地歪著嘴。
「……那怎麼可能呢。」
「就是說啊。既然要偷看,當然是年輕女人好嘛,而且最好是自己喜歡的類型……。田中先生,你喜歡哪一類的女孩? 若是拿藝人來打比方,大概是哪一型?偶像歌手或女演員都可以。」
這回田中的嘴唇又以不同的形式呈現扭曲。他的法令紋變深,格外在鼻翼上使力。剛長出鬍渣的人中緊縮,上唇猥褻地往外翻。老實說,光是看他這矯揉裝萌的樣子,就讓人直打寒顫。
「……像是黑瀨倫子之類的。」
久江心想,怎麼偏偏是那個女演員呢,但話說回來,被害女性恰好是這種類型。
「原來如此。你喜歡黑瀨倫子啊……」
換句話說,田中很可能知道自己偏好的女性住在那間房間,而且也知道她家浴室的格局可以從外偷窺,所以才在昨天晚上犯下罪行。
像這種案例繼續追問下去,很可能再抖出其他大大小小的餘罪。又或者,他其實正在跟蹤佐藤喜和子――。
久江心裡正盤旋著這些念頭時,背後傳來了叩叩的敲門聲,峰岸起身,回了聲「來了」。
久江的視線沒離開田中身上,不過門一開,她馬上聽到宮田組長的聲音,「魚住,現在方便嗎?」她的視線和峰岸交接後轉過頭。
「是,有事嗎?」
「妳過來一下,有緊急狀況。」
宮田的表情從沒這麼嚴肅過。平常不管事件大小,只要跟女性有關,宮田就會把相關偵訊一律推給久江,「小久江~拜託嘛~」。但現在跟他平時撒嬌的表情可不一樣。
久江回了聲「是」,一邊站起來。她用視線告訴峰岸,「接下來交給你了」便走出了偵訊室。
離開門兩三步後,宮田緊皺著眉,壓低聲音說道:
「……在中野分局轄區內發生了失蹤案件,聽說很可能是綁架。現在正在召集指定偵查員。妳快趕過去。」
在中野,發生綁架案――。
索性,不如生來當隻蟲子吧。
偶爾,我會莫名跑出這個念頭。
工作不合興趣、收入太少、人際關係不順利。沒錯,因為我是人,才會老是在乎這些煩惱也無濟於事的東西。如果我是隻蒼蠅,光是趴在路邊的狗糞堆上,都會像擁有一整座糖果屋,沉浸在至高無上的幸福心境中吧。不然蜘蛛也好。靠自己吐出的絲結網,接下來只要等待獵物上鉤就行。既沒有其他該做的事,也沒有想做的事。每天只需要吃、然後活著,沒有任何不滿或疑問。如果能在樹木茂密的公園裡結好網,從此再也不愁吃,就這麼簡單¬¬¬¬――當然,也可能反過來成為別人的獵物。
又或者,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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