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玥劍眉豎起,嘴脣殷紅,眼神好似銳利的星。
「妳和燕洵,你們燕北,妳的腦袋裡面全是別人,有沒有裝過妳自己?有沒有裝過我?」
「你不明白,這是我的信仰,我活下去的唯一願望,有人需要我,我必須去。」
全新修訂小說原著,以書面還原畫面最真實的感動!
滅世的刀鋒,如果被正義的人拿起,也許就是拯救天下的鋒芒!
▋改編同名電視劇《特工皇妃楚喬傳》!
▋由《花千骨》趙麗穎、《步步驚心》林更新、《九州‧海上牧雲記》竇驍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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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忠肝義膽,她絕不妥協,她追尋的是自由與平等!身為草芥女奴,楚喬憑一己之力,在這個動亂的朝代,親手實現了所有的「不可能」!
不聖母,沒有白蓮花。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你必須先發制人!
權謀,暗戰、沙場、宮廷,一個特工皇妃的亂世復國史;
誅心、謀心、攻心、驚心,一個巾幗紅顏的千里帝妃路!
\\角色介紹//
若是給我選擇,我寧願做那幽顏曇花一現,也不做古樹終生碌碌。
——楚喬(楚喬/ 趙麗穎飾演)
當我轉過身之後,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出了這扇門,一切都將陷入血肉白骨與烈火之中,骨肉離散,摯愛分離,家破人亡,霸業傾覆,但是我還要義無反顧地走下去。我要讓這個天下蒼生所有的鮮血來讓你知道,我真正在乎的是什麼。
——諸葛玥(宇文玥/ 林更新飾演)
阿楚,我曾說過,所有人都可以背叛我,你不可以,因為你就是我*的光源,是照耀我漆黑天空的太陽。如今,我的太陽熄滅了。
——燕洵(燕洵/ 竇驍飾演)
\\內容簡介//
燕洵被賜婚痴戀自己的淳公主,但這只是夏皇利用女兒幸福做的掩飾,大婚之日,就是燕洵命喪之時!經過多年縝密計畫,楚喬與燕洵終於起兵,甚至策反了原屬燕北的西南鎮府;在環環相扣、滴水不漏的算計與攻勢下,帝都真煌血流成河!
但這還不夠,曾背叛過燕王府的人,燕洵都不打算放過!可楚喬不能放任他鑄下大錯,真正的王者必須立足仁道,不然跟那群吃人的貴族有何分別?於是楚喬孤身殺回如同人間煉獄的真煌城,在絕望的數千西南鎮府軍兵眼中,如同女武神般降臨,帶他們回家!
戰亂中,十三皇子趙嵩被斷一臂,來求燕洵退兵的淳公主慘遭蹂躪;從此,燕洵與楚喬留給他們的,只剩血與仇!在重兵圍捕下,楚喬不得不改道卞唐,卻因傷重再度淪為女奴,落入諸葛玥手中,可他竟然幫忙掩藏她的蹤跡……
楚喬明白,他們的矛盾不可調和,他殺她無可厚非;她殺他天經地義,但不管怎麼說,她都欠了諸葛玥……一條命。
作者簡介:
瀟湘冬兒,女,射手座,1987年生人,一線暢銷書作家,職業編劇。懶散,死宅,拖延症晚期,天幸還能寫幾個故事,才不至於拖社會主義的後腿。文字風格雄渾大氣,寫作速度令人髮指,性格幽默,筆力還行。
代表作品:《特工皇妃楚喬傳》、《暴君,我來自軍情9處》、《軍火皇后》、《唐歌》、《妖紅》等。
新浪微博:@瀟湘冬瓜
相關著作:《特工皇妃楚喬傳(二)》《特工皇妃楚喬傳(一)》
章節試閱
就在李策全城祕密尋人的時候,楚喬其實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離孫棣的尚書府,不足三百步。
清靜的迎賓別院裡,一派幽然。夜涼如水,月光皎潔,精巧的江南小築隱沒在重重海棠繁花之間,竹窗輕啟。諸葛玥坐在書案前,正在草擬什麼,然後封好信封,交給一旁站著的月七,斜著眼睛淡淡地看著他,語調清淡地說道:「誰對命令有意見?進來讓我看看。」
月七面色頓時一白,低頭不語,言下之意很明顯,誰敢進來,那不是找死嗎?
諸葛玥低下頭,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說:「出去吧。」
月七如遇大赦,連忙開門,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一陣窸窣的聲音緩緩響起,諸葛玥放下筆,轉過頭去,就見楚喬扶著門框站在內室的月亮門邊,一身白色男式儒袍,越發顯得瘦削,面色仍舊有些蒼白,滿頭青絲散著,靜靜地站在那裡。
「醒了。」諸葛玥說道,伸手指向內室。「那裡有溫著的飯菜,去吃點。」見楚喬不動,他眉頭輕輕一皺,說道:「妳的病還沒好,回去躺著。」
楚喬仍舊不動。天青色的蟬紗翼窗紗輕薄如煙,在這入秋的時節,越發顯得清冷,風吹過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好像淅淅瀝瀝的小雨,楚喬靜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諸葛玥站起身,起身就往內室走,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只感覺瘦骨嶙峋,不盈一握。他眉頭緊鎖,拉著她就往裡面走。
「諸葛玥。」楚喬小聲地叫道,聲音裡甚至帶了一絲哀求。
諸葛玥的腳步頓時就停了,卻沒有回頭,只聽楚喬的聲音在他的背後緩緩響起。「我要走了。」
夜風吹來,楚喬的衣衫飄起,她雖然身材高挑,但是穿著諸葛玥的衣服還是顯得寬大。諸葛玥也不理會,沉聲說道:「如今外面風聲很緊,我這裡沒有女眷,這身衣服妳先穿著吧。」
「諸葛玥,我真的要走了。」
諸葛玥轉身就要離去,對她的話絲毫不予理會。「大夫讓妳喝的藥,妳喝了嗎?燒還沒退就多躺一會兒。」
「諸葛玥,我真的……」
「不願意吃這個說一聲,我吩咐人另做。」
「你聽我說……」
「妳來唐京時間也不短了,有沒有出去過?外面有幾家東西不錯,我叫人買來給妳。」
「諸葛玥,你聽我說!」楚喬一把拉住他,急切地說道:「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是我現在必須得走,我必須去找燕洵,我們燕北如今政局不穩,我必須馬上回去,我……」
話音剛落,諸葛玥一把甩開楚喬的手臂,轉身就要離開。
楚喬大驚,一把拉住他,大聲叫道:「諸葛玥,我……」
「諸葛玥諸葛玥!妳有完沒完,我欠妳錢嗎?妳非要這麼叫嗎?」男人頓時回過身來,劍眉豎起,嘴脣殷紅,眼神好似銳利的星,怒聲喝道:「妳和燕洵,你們燕北,妳的腦袋裡面全是別人,有沒有裝過妳自己?有沒有裝過我?」
楚喬頓時愣住了,諸葛玥惡狠狠地望著她,眼神好似能噴出火。他們就這樣對望著。有一些一直小心翼翼隱藏著的東西瞬間破冰而出,露出了冰山一角,氣氛驟然冰凍,兩個人的呼吸有些低沉,卻誰都說不出話。
過了許久,楚喬避開那個讓她渾身不舒服的話題,小聲說道:「不叫你諸葛玥,叫你什麼?諸葛四少爺?諸葛?玥?」剛一說完,楚喬頓時感覺身上一寒,她不自在地摸了摸手臂,好似有雞皮疙瘩掉下來一樣。「難不成要叫你四哥?」
諸葛玥也不看她,轉身就往外走,似乎極力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楚喬見他要走,連忙追上前去,不料一不小心,扯到了方桌上的桌布,滿桌的湯水頓時跌落,嘩的一聲灑了她滿身。
楚喬悶哼一聲,倒在厚重的地毯上,諸葛玥連忙回身,幾下將那些滾燙的碗拿開,卻見楚喬的手臂已經被燙腫了,卻還忍著不出聲。
諸葛玥的面色難看得好像要殺人,他一把將楚喬打橫抱起,大步走出房門,一路奔跑穿過兩條迴廊,奔進澡房內,全不顧衣衫浸水,舀起冷水就澆在楚喬的手臂上。
「疼嗎?」
楚喬咬著嘴脣,搖頭不語。
白嫩的手臂此刻已是一片紅腫,諸葛玥怒聲說道:「都這樣了還說不疼?」
冷水一舀一舀地澆上去,卻不見消腫。諸葛玥正想叫人拿傷藥來,抬頭之間,卻見楚喬上半身衣衫盡溼,曲線畢露,雪白的脖頸以下高低起伏,長髮披散,別有一番楚楚動人的媚惑之態。
楚喬也注意到諸葛玥的目光,頓時雙手護胸,怒聲說道:「你看什麼?」
諸葛玥微覺尷尬,卻還嘴硬地嘲諷道:「就妳這種分不清男女的身材,我看了也沒什麼感覺。」
楚喬眉頭一皺,怒上心頭,見諸葛玥此時正要站起身,使壞地一把拉住他的衣衫下襬,趁著他不注意,猛一使勁!
這澡房本就溼滑,只聽撲通一聲,諸葛玥頓時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再無任何風度可言。
楚喬見了立馬哈哈大笑,誰知樂極生悲,諸葛玥掙扎之間抓住了她的小腿,她病後無力,身體隨之一倒,好巧不巧,整個人跌入了男人懷裡。
這座澡房是以竹節露天而圍,下接溫泉,一抬頭就可看見天上璀璨的星光,兩旁的燈火並不如何明亮,在秋風中隱隱有暗淡的光暈。月亮出奇地銀白皎潔,遙遙地掛在天際,夜風帶著海棠的香氣徐徐吹來,熏人欲醉,帷帳垂地,淡青色的絲絛輕輕地萎落在兩側。這夜,靜謐極了。
良久,一聲輕輕的銅漏之聲,彷彿要驚破誰的夢。
諸葛玥的手很暖,按在楚喬的肩膀上,袖口細密的箭紋不時地擦著楚喬的脖頸,癢癢的。
夜風輕拂,遠處的海棠一片嫣紅,好似淪入了一個短暫的夢境。諸葛玥的眼神好似漆黑的寶石,他緊緊地鎖住楚喬的雙眼,然後,輕輕地上前一寸。
楚喬一驚,頓時掙扎著想要離開,伸手就向他推去,可是小腹登時一僵,滾燙的觸感讓她整個人都愣住了,只能猛地瞪大眼睛。
楚喬連忙坐起身子退到一邊,秋風瑟瑟,從兩人之間穿梭而過,尷尬的沉寂,好似無邊的黑暗吞噬著他們。
楚喬想找話打破這難言的尷尬,聲音裡都帶著怒氣:「你不是都看不出我是男是女,怎麼還這樣?」
此話一出,楚喬立馬想挖一個洞把自己埋起來,這簡直是越描越黑。
諸葛玥面色也不好看,卻還梗著脖子冷哼一聲。「妳是男是女我看不出,不過很顯然,我是男的。」
楚喬終於暴怒。「你也太不要臉了。」
諸葛玥斜睨著她。「妳還沒見過更不要臉的呢。」
兩人對罵一氣,粉飾太平,面子上總算稍微好看了點,這時夜風突然有些涼了,若是不想跳進溫泉裡,此地還真不宜久留。
諸葛玥站起身,問道:「能不能走?」
楚喬此刻衣衫半溼,走自然不是什麼問題,只是面子嘛,難免有些尷尬。
男人低頭小聲地咒罵一句,脫下外袍扔給她,隨即自己打頭,抬腳就走,姿勢倒是瀟灑。可是走了兩步發現後面的人壓根沒跟上來,登時回頭怒道:「妳走不走啊?」
楚喬正在穿衣服,手臂燙傷了動作難免有些慢,聽他大吼也是心下煩悶,怒道:「你吼什麼吼?」
看她那個樣子,諸葛玥皺眉又走了回來,蹲下身幾下將衣服給她穿上,然後扯著她的袖子就往寢房走去。
楚喬被他拉得一個踉蹌,不耐煩地說道:「你能不能慢點,吃了火藥啊!」
「妳再說我一句試試?」
「我就說了,怎麼著?」
拿來了傷藥,諸葛玥坐在椅子上,拉過楚喬的手,以藥刷一層一層地,將乳白色的藥膏擦在楚喬的手臂上。
「早晚各擦一次,兩天就能好,別沾水,少吃辣。」
藥刷是細密的獸毛製成,貼在肌膚上激起一瞬細細的戰慄,諸葛玥的椅子比床稍微高一點,他坐在那裡,衣衫在燈火下閃動著皎皎光澤,俊美的輪廓有些恍惚,神情卻是極認真的,蘸著藥膏,一層,又一層。
「諸葛玥,我真的,必須要走了。」
諸葛玥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楚喬,女子的表情沒有一絲玩笑,她很認真地看著他,目光那般清澈。
「我知道,一句謝謝什麼也代表不了,你幾次出手相助,所承受的風險,所肩負的壓力,所付出的代價,我全都明白。」
諸葛玥也不說話,而是放下藥刷,將藥膏的蓋子緩緩蓋上。
「但是我沒有別的辦法報答你,我也報答不起,所以我只能說一聲謝謝,你明白嗎?」
諸葛玥面色不變,長身而起,轉身就想要離開。
楚喬一把抓住他的手,大聲說道:「諸葛玥,求求你,讓我走吧。我懷疑此事不會這樣結束,這一次的事件絕非趙淳兒一手可以設計的,背後定有高手操控,他們有意藉著燕北和大夏的矛盾加以挑撥,並以我做藉口,燕洵若知我在唐京,無論境況如何,都很有可能踏入別人的圈套,而且也有可能挑撥卞唐和大夏,藉機挑起戰爭。這個人心機很深,趙淳兒只是一個幌子,她如今給大夏丟了這麼大的臉,夏皇若震怒,大戰必起,我必須馬上回到燕北。如今冬天將至,燕北缺衣少糧,大同行會內部不穩,西南鎮府使沒有我的壓制極易嘩變,這麼多的事情,我必須──」
「妳是不是瘋了?」諸葛玥猛地回過頭,一雙眼睛好似充血一般,他緊緊地扣著楚喬的下巴,惡狠狠地沉聲說道:「妳看看妳自己的樣子,妳被那麼多人圍攻,幾次險些戰死,渾身是傷,又重病不起,現在外面全是抓妳的人,除了李策,還有唐京別有用心的官員,還有大夏在卞唐的探子,還有趙淳兒帶來的人馬,還有大夏前來賀壽的諸侯,甚至還有一些賞金捕手,就為了提著妳的人頭去大夏領賞!這個時候,妳還要出去,妳就那麼相信李策能不顧舉國的反對之聲保住妳?妳就那麼相信燕洵能為了妳不顧一切?妳知不知道一旦妳被擺在明面上,就算唐皇也不能不顧慮和大夏的關係?一旦妳落在別人手上,絕無存活的可能,妳是不是瘋了?」
「我沒有!」楚喬大聲叫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女子胸脯起伏,眼神卻帶著說不出的堅韌。「我一直是這樣,全天下都是我的敵人,從一開始跟著燕洵走進盛金宮的時候,我就預料過會有這麼一天。可是那又怎麼樣?想殺我的人那麼多,難道我就得永遠躲起來嗎?我躲起來,只會讓自己越來越軟弱,那他們就可以更加大肆地追殺我,我現在走出去,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擁有自保的能力!諸葛玥,我告訴過你,我有我自己的信仰。」
「去妳的信仰!」諸葛玥低吼一聲,聲音裡帶著巨大的憤怒和無法掩飾的壓抑,他的眼睛漆黑一片,幽幽地看著楚喬,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聲吼道:「信仰?重要嗎?重要嗎?比命還重要嗎?」
「重要!」楚喬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你不明白,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願望,有人需要我,我必須去。」
剎那間,好似一股狂風席捲過本就混亂不堪的腦海,諸葛玥怒吼一聲,就像是壓抑的野獸。他猛然上前,登時將楚喬壓在身下,帶著憤恨、熾烈、不甘的力量吻在楚喬脣上!
彷彿有熊熊的烈火在胸腹間燃燒,他的吻那麼深、那麼用力,楚喬整個人都傻了。熟悉的味道充斥在鼻息之間,他的氣味像是藤樹的枝葉無處不鑽,籠罩著她,席捲著她,包圍著她,身體是炙熱的,血液是炙熱的,那已經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吻,有太多無法言說的感情在裡面奔騰傾瀉,肆虐地流淌而出。
楚喬驚恐地拚命去推,去反抗,終於,那股力道漸漸軟了下來,那般無奈、那般絕望、那般悲涼,男人眼神漆黑地望著她,自嘲地冷笑。「難道妳沒感覺到嗎?我也需要妳!」
楚喬頓時愣住了。
低沉的氣氛在房間流轉,燭臺上的通臂大燭燃了半夜,燭淚低垂,一行一行地流下,凝結堆積,如絳脂珊瑚。
喉嚨似乎被哽住,堵塞著,連呼吸都不再順暢。
諸葛玥的眼神那般陰鬱,他看著她,並不說話,眼睛裡有萬千風景一一閃過,那些過往的歲月,年少的光陰,不懂如何表達的青澀,還有那一箭射出之後,天涯相望,失之交臂的幸福。
楚喬深吸一口氣,漸漸將眼神裡的震撼、軟弱、不忍統統隱藏下去,終於,她嚥下所有的鬱結,低聲地說:「求你……」
燭火仍舊通明如炬,但是似乎有暗淡的光籠罩了下來。在層層青紗掩映下,男子的臉孔有著昏暗的剪影,他容色清俊,更勝平日,可是此刻望去,表情卻那般沉重。
他俐落地起身,冷冷地笑。「終究是我自甘下賤,大門敞開,去留隨意,告辭。」他說罷,再無半分留戀,拂袖而去。
月涼如水,星子皎潔,楚喬坐在床上,青紗飛揚,燭火暖融,她突然感覺自己是那般疲累,吐出一口氣,都是滿滿的辛酸和滄桑。
「要堅強!」寂靜中,有女子的聲音緩緩響起,那麼細小,讓人心酸。「時間會沖淡一切,只要挺住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她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說服自己,然後站起身,眼望著西北方,堅定地點頭。「我要去燕北。」
剛走出門,就見月七站在門口說道:「少爺已經找到了燕世子的行蹤,吩咐我帶妳去與他會合。」
楚喬聞言,頓時一愣,不自覺地轉頭向遠處望去,只見樓臺水榭掩映在重重煙雨之中,殘花凋零,滿地荼靡,淺白色的霧氣遮住了那個清俊的影子,只餘下一把天青色的傘,遙遙地走向重重假山水榭內。那般近,卻又那般遠,讓人看不分明。
「楚姑娘,跟我走吧。」
曠野的風有些大,不斷地吹在臉上,一個多時辰之後,楚喬隨同月七等幾名護衛停在了一片荒無人煙的野地。年輕的侍衛下馬說道:「楚姑娘,我們已派人前去通知燕世子,李策太子目前也在他的營中,妳在此稍候片刻,他自會前來與妳相會。」
楚喬點頭道謝。「多謝你了。」
月七道:「不必謝我,我也是遵從少爺的吩咐。」
楚喬低下頭,沉默半晌,方才說道:「你回去,替我感謝他。」
「好。」月七點頭。「我就送妳到這裡了,燕世子快來了,我等先走了。」
「嗯,那你們多加小心。」
月七抱拳道:「後會有期。」說罷,翻身上馬,帶著幾人便去了。
曠野的風像是一把熏了上好香料的扇子,輕柔地拂起楚喬的衣衫。極遠處的天際傳來一陣悶雷般的馬蹄聲,煙塵揚起,浩浩蕩蕩。她只覺得這熱風吹在眼睛裡,讓她的眼角澀澀發酸。她垂著頭,聲音極輕,輕到連她自己都快聽不清楚了。
「你,多保重吧。」然後,她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好似要把一切都隨著這口氣吐出去,而後便轉身朝著煙塵飛起的方向大步而去,將這江明水暖的卞唐煙雨,全部甩在身後。
遙遠的山巔上,一人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仰頭飲下最後一杯酒,隨後策馬下山。山風吹過他深紫色的廣袖長袍,陽光照在他邪魅的面孔上,在他的背後灑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夕陽西下,倦鳥歸巢,一切都將回到原點,回到最初開始的那個地方。
就在李策全城祕密尋人的時候,楚喬其實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離孫棣的尚書府,不足三百步。
清靜的迎賓別院裡,一派幽然。夜涼如水,月光皎潔,精巧的江南小築隱沒在重重海棠繁花之間,竹窗輕啟。諸葛玥坐在書案前,正在草擬什麼,然後封好信封,交給一旁站著的月七,斜著眼睛淡淡地看著他,語調清淡地說道:「誰對命令有意見?進來讓我看看。」
月七面色頓時一白,低頭不語,言下之意很明顯,誰敢進來,那不是找死嗎?
諸葛玥低下頭,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說:「出去吧。」
月七如遇大赦,連忙開門,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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