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悠悠過去,明蘭在盛老太太的護持下,
養得溫婉可愛又秀麗出眾。
她沒有如庶姊一般對自己未來的夫婿懷有野心,
亦早看透自己的身分只能選擇相同位階的對象。
倒不如相信祖母的眼光,肯定會為自己安排一個適合的。
只是一家好女百家求,明蘭雖是庶女出身,
看中她的人卻也不少。
而這,自然也惹得她的庶姊嫡姊眼紅不已。
當青年才俊紛紛出現,
而明蘭也知道了祖母屬意之人是誰之時,
京城卻發生異變!
一場爭奪皇位的宮變,不僅嚇壞了盛府上下的婦孺,
更為未來的朝局,帶來不可知的變化。
本書特色
經典宅鬥小說新裝上市,2018年最受期待電視劇原著小說。
且看一介小庶女,
如何優遊自在於複雜的大宅門中!
作者簡介:
關心則亂,晉江文學城簽約作者,代表作《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我喜歡繁華迤邐如蜀錦的文字,然而我能寫出來嗎,我寫不出;我喜歡跌宕起伏如深淵高嶺般的情節,然後我能編出來嗎,我編不出;我喜歡妖氣繚繞重彩斑駁的氤氳,然而我能營造出這樣的文字氣氛嗎,我還是不能。
我能寫的,不過是家長裡短和兒女情長,用最簡單輕快的語氣勾勒出古今永恆的主題,婚喪嫁娶,手足親眷;在平凡的故事中,感受一點人情溫暖。
章節試閱
卷二:一從梅粉褪殘妝,塗抹新紅上海棠。
第三十七回:不爭。
盛老太太頭一次作媒便得了個好彩頭,康太太親去相看了長梧。
王家這位大姐這輩子受夠了窩囊書生的自負好色無能,一見了長梧便十分喜歡,只見他手長腳長,氣宇軒昂,待人寬厚熱忱,雖不甚俊秀白淨,卻是一派忠厚的模樣。剛剛春末,康家便同意了婚事,鑒於男女雙方都年紀不小了,兩家一致同意盡快把婚事給辦了。
這邊風好水順,余家那邊卻十分悽愴,余閣老雖致仕多年,但京城裡到底還有人脈,不管平寧郡主如何美言,幾番調查下來情況很不容樂觀,真真應了墨蘭那個烏鴉嘴的話,那寧遠侯二公子著實「乖張」。
從小就飛揚跋扈不說,還動輒縱馬街市打架生事,常與公侯伯府的一干敗家子鬥雞走狗,稍大些了居然與下九流的江湖人廝混上了,眠花宿柳,包小戲子,惹了一臀部的爛帳。
顧家好不容易相到一門親事,誰知那二公子不滿意要退親,老侯爺夫婦不答應,他竟直接找上門去,當著那家人大宴賓客的日子,眾目睽睽,將那家好生一頓奚落嘲諷,直讓那家人羞憤得幾欲尋死,婚事自然泡湯了,打這以後京城裡體面些的人家都不敢將女兒嫁給他,顧家急了,才把爪子伸出京城以外來。
明蘭皺著眉頭望向窗外,嫣然無人可訴苦,便平均每三五天請明蘭過府一敘,談談余閣老打聽來的消息和自己的心情,這些消息宛如噩耗連續劇,最近來的消息說,那傢伙似乎還有斷袖之癖,與京城幾個出名喜好男色的王孫公子過從甚密,結伴同遊小倌館!
天呀地呀,作為現實主義者,明蘭很清楚,爛人就是爛人,沒有那麼多有隱情或改邪歸正的浪子,而且彎男就是彎男,沒這麼容易掰直的,君不見倭國著名作家三島由紀夫妻子的悲催人生,她也是懷揣著把三島兄掰直的美好夢想嫁過去的,可是結果呢?兒子都生了兩個,三島兄還是彎得氣壯山河名揚國際。
在上輩子看過為數不多的幾部耽美小說裡,男男主角的愛情是美麗得迴腸蕩氣,女角幾乎清一色都是炮灰,葉公好龍,喜歡看耽美小說的女孩子有幾個願意嫁給GAY的?
明蘭就不願意,想必嫣然也沒這個嗜好。
這一日,明蘭再度受邀去了余府,摟著熬紅了眼睛的嫣然斷斷續續哭了半晌,最近余閣老和余大人書信吵架得很厲害,余閣老要退婚,余大人死活不同意,還說子女婚事當聽從父母之命,言下之意便是沒您老啥事!余閣老說好吧,子女婚事父母做主是吧,便寄去沒有落款空白的休書一封,說兒媳忤逆不孝,要兒子簽了字休了她丫挺(丫挺:北京方言,粗話,意為丫頭養的。)的!
那邊余後媽哭著要帶著兒女回娘家,這邊余老夫人哭著讓父子倆停火,嫣然是著火點,如何不難過心酸,直說道:「明蘭妹妹,我著實不孝,害得家宅不寧,索性嫁了過去算了!」
明蘭拚命給她打氣:「堅持到底就是勝利。姐姐有什麼過錯?都是妳後娘攛掇的,把好好一朵鮮花作踐到泥潭裡去,他們要攀高枝,為什麼不拿妳那異母妹妹去說親?她只小妳兩歲,也能說人家了,偏只把妳往前推,這不是害人是什麼?!」
嫣然這幾日哭得幾乎脫了形,十分虛弱的樣子:「祖父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這躺在病榻上許多日了,要是有個萬一……」
明蘭嘆氣道:「唉,這有什麼好氣的?妳爹又不是背主叛國,不過想攀親叫人給說糊塗了,人生在世難免有個過失的,我還偷吃過祖母供在佛前的果子被打過手板呢,邁過這個坎兒,父子血親難不成還結仇了?妳也是,這會兒雖鬧僵了,可只要好好嫁了人,過它個十年八年的,小日子過得紅火如意,回頭拉著夫婿兒女,帶著金銀財寶雞鴨魚肉回娘家,難道妳爹還能不認妳?」
嫣然帶著淚珠噗哧了一下,心中大是希冀,目光迷離:「真能如此麼?」
明蘭用力拍著嫣然的肩膀道:「放心!妳祖父當首輔時,多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怎麼會在小陰溝裡翻船?咳咳,不是說妳爹是小陰溝哦!妳也得打起精神來,好好服侍妳祖父,不要這副哭喪臉,扮出笑臉來。多大的事兒呀,一沒下定二沒過禮,不算悔婚呀。」
其實在明蘭看來,這事還很有可為,余閣老如此動氣,想必京城余大人那裡不敢太忤逆了,有那封休書壓著,余太太也不敢輕舉妄動,不然早先斬後奏把婚事訂下了,那時再悔婚就麻煩了!聽明蘭細細分析,嫣然總算暫且放寬了心。
這事就這麼僵持著,明蘭宛如嫣然在黑暗中的一盞明燈,每當徬徨動搖時便拉明蘭去,說些笑話寬慰一二,便可暫緩焦慮之情,作為閨蜜明蘭義不容辭,一來二去的,余閣老和老夫人乃至余家二叔二嬸都對明蘭讚不絕口,直誇她性子好人厚道。
不知是不是否極泰來,又過了幾天情況開始好轉,據說那顧二公子十分誠意的親自拜訪了余大人,並當面求親,老侯爺也寫了一封懇切的求親信,余閣老和老夫人看了之後有些動搖,畢竟是貴胄子弟,若是本人肯悔改,未嘗不是樁好親事。
嫣然素性溫柔,聽祖父母這麼說也有些心動,明蘭癟癟嘴,沒有說話。
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常年在法院旁聽做記錄的明蘭很信古龍那老醉鬼的一句話:女人可能為了男人改變,但男人卻不可能為了女人改變,不過是裝的時間長短罷了。
盛紘把長柏的婚事定在明年初,到時在京城辦婚禮,因年底任期就到了,夏末起盛府上下再次開始清點家產僕眾,有些置辦的田產莊子當脫手則脫手,有些當地買來的僕婦雜役當遣散就遣散,明蘭也開始對暮蒼齋一眾丫鬟單獨談話,問可有不願跟著走的。
家生子不用說了,外頭買來的不過小桃若眉和另三個小丫鬟,盛家待下人寬厚,明蘭又是個好性子的,丫鬟們都不願離開,十來個女孩子問遍,只有兩個要隨老子娘留下的。
然後明蘭開始清點自己的財產,其實她沒有什麼私房錢,平日裡老太太給的零用錢雖多,但打點丫鬟婆子也用了不少,不過幾十兩銀子,明蘭按照當時物價細細算了算,大約夠一個六七口的莊戶人家過兩三年,看著不少,其實在官宦人家卻做不了幾件事。倒是這幾年積攢下不少金銀玉器首飾擺設。長柏哥哥送的字畫書籍,著實值不少錢,明蘭索性又訂了個器物冊子,把自己的東西分門別類的記錄下來,一件件勾對好了入冊。
去年她搬進暮蒼齋之前,盛老太太便從金陵老宅起出一套首飾匣子寄送過來,一整套共九個匣子,最大的那個有一尺高,九層共四十九個明格和十八個暗格,最小的匣子卻只有巴掌大小,打開來居然也有九個小格子,匣匣相套,格格可拆卸,全部都用上等的烏木海棠式透雕及金玄色螺鈿鑲嵌,再配上大小不等的九把對臥雙魚大鎖和十八把玲瓏半魚小鎖。
整套東西看著雖有年頭了,但木質依舊光潔明亮,白銅黃銅都打磨得[金呈]亮如新,光線下呈出美麗的色澤,精緻古樸得讓明蘭幾乎合不攏嘴,當年天工坊鼎盛時期,最好的幾位大師傅日夜趕工做了一個月的上品——便是盛老太太當年的陪嫁,之一!
這東西搬進暮蒼齋時,如蘭還好,王氏有等級的陪嫁她也見過不少,不過酸了兩句,幾天拿白眼看明蘭而已。可墨蘭幾乎當場紅了眼珠,恨不得活吃了明蘭,回去又跟林姨娘哭了一場,林姨娘則跟盛紘哭了一場。
盛紘雙手一攤──老太太的嫁妝,她愛給誰給誰,他有什麼辦法?說難聽些,老太太入盛家門後沒有親子,倘若老太太身後勇毅侯府來討要剩餘的妝奩嫁產,他都不好意思置喙。
林姨娘痛定思痛,決定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來,又想來壽安堂請安,卻被房媽媽攔在外面,林姨娘跪在門口哭求,引得府裡眾人都來看,盛老太太便哼哼唧唧的病倒在床上,大夫診脈後來去便是那麼兩句:「心緒鬱結,脈絡不通。」
通俗些就是,老人家心裡不痛快!盛紘忙把林姨娘拖走。
一開始明蘭很歉疚,覺得自己惹來了林姨娘,誰知盛老太太一派見怪不怪道:「這又不是第一次了,每回她又想著從我這兒要好處時,便會過來鬧騰!」
明蘭很好奇,忙問怎麼回事?
盛老太太倒也不遮掩,直白道:「那年她事露餡了,太太要趕她出門,老爺護著不讓,太太不肯喝她敬的茶,她就跑來我跟前哭求,跪在地上幾個時辰不起來,只求著我成全她一片癡心,整日整夜的哭求,說若是我不成全她,她就只能一頭撞死了。我被鬧得實在乏了,便屏退眾人,獨自問她一句話,『為什麼一定要給老爺做妾』,她一口咬死了是仰慕老爺的才華人品!哼,她要是直說,是小時候窮怕了苦怕了,貪慕富貴榮華,我倒也嚥下這口氣了,可她偏偏要來誆什麼真摯情義!她不過是打量著我以前的名聲,所以事事拿真情二字來說!哼,她知道什麼叫真情?真情當是……真情當是……」
「真情當是,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明蘭插口。
「呵呵,孟聖人的話,居然被妳拿來這麼用,不怕先生打妳板子!」老太太心中大讚,卻佯怒著打明蘭手心幾下。
「後來呢?」明蘭閃著亮閃閃的眼睛問道。
「我瞧著噁心,便找來老爺當面說,我可以成全他們,但從此不要再見到她,她若應了,我便立刻做主讓她進門,但以後她不許到我跟前來!她一開始哭哭啼啼,一副情難兩全的模樣,假惺惺了幾天便半推半就了,我強壓著太太讓她進了門。」
明蘭不說話,老太太嘆了口氣,又道:「她說話沒半分可當真的,進門後幾年,她不是沒來我跟前賠過不是,哭也哭過,求也求過,下跪磕頭跟不要錢似的,要我諒解這份真摯的情感,要我原諒她的無心之過……我便直接找了妳老子來,說她再來折騰我老婆子,我便搬出去獨居,妳爹這才下了死令不許她過來。」
明蘭聽了半晌,悠悠的嘆了口氣,從很久前她就從盛老太太平靜如死水般的表面下感覺到一股隱隱熾熱強烈的情感,她是個愛也激烈恨也激烈的驕傲女子,這種絕然的極致往往容易傷害別人,更容易傷害自己。
連繫當初墨蘭來討好她的事,明蘭漸漸發現盛老太太一個古怪的脾氣,若是人家不要,她反而願意給,若是人家處心積慮來算計她,她反而死活不給,一想到這個明蘭暗暗慶幸。
當年的明蘭,大好年華前途光明卻被一場土石流給淹了,再投胎後的就業情況又十分惡劣,於是成了徹底的悲觀主義者,從進壽安堂那天起,她從來沒有開口要過任何東西,對盛老太太所有情況都從最悲觀的角度來估計。她見壽安堂不像王氏那裡常擺放著零食點心,甚至自己省下零用錢買零嘴來和老太太一起吃,把盛老太太鬧了個哭笑不得。
林姨娘和墨蘭樣樣都不差,手段心計外加進取心,偏偏不知道老太太喜歡的就是「不爭」。
第三十八回:還早得很呢。
作為大齡男女青年的家長,籌備婚事的潛力是無限的,盛維和康家緊趕慢趕將一切籌備妥當,婚事就定在秋高氣爽的九月末,好讓新媳婦年底上祠堂給祖宗進年香。盛紘得了信,便這日早上晚些上衙,把兒女齊聚一堂說話。
明蘭強忍著哈欠,被丹橘拖著進屋時,瞧見盛紘和王氏已坐在堂上的兩把桐木高腳椅上,一坐東首一坐西首,下首兩邊各按齒序站了兄姐,只見站在左邊最末的長棟悄悄朝自己拋了個寬慰的眼色,明蘭知道無妨,輕巧的走到如蘭旁邊,規規矩矩的站好。
盛紘呷了口熱茶,王氏看著他放下茶碗,才道:「你們都坐下罷,老爺有話要說。」
明蘭坐下,抬眼看了看盛紘,只見他神色愉悅道:「你們大伯父家要辦喜事了,說起來是親上加親的好事。」說著便捋著鬍子笑了起來。
沒人敢追問盛紘,便一齊拿眼睛去看明蘭,明蘭很配合的笑道:「是梧二哥哥和允兒表姐,大伯母相看後很喜歡表姐,說她貞靜嫻雅,大老太太來信說這都是咱們老太太保的好媒,爹爹,大伯父可有送媒人紅包來?」
盛紘指著明蘭大笑道:「妳這孩子!都大姑娘了,還這般淘氣。」
王氏得意道:「要說允兒的人品家世,真是沒得挑,大伯家能得了這樣一個兒媳婦也是有福的,這事能成真是緣分!」
墨蘭嫣然一笑:「緣分是緣分,但細論起來,大伯家有這般福分也有爹爹的面子呢。」
這句話說得很隱晦,康家這樣的世家肯把嫡女嫁入商賈的盛維家,多少也是衝著盛紘的面子,墨蘭的暗示正中盛紘癢處,果然,盛紘聽了並不說話,臉色卻更愉悅了些,朝著墨蘭連連點頭,目光中滿是賞悅。
明蘭低頭,看著旁邊在袖子捏著拳頭的如蘭,暗暗嘆氣。若說墨蘭以前是偶像派,這幾年已經轉實力派了,無論她在如蘭明蘭面前是個什麼德性,但只要盛紘在場,她就是溫柔細緻的好女兒,關心長輩,體貼妹妹。
盛紘笑道:「大老太太來信說,這次婚事定要老太太去吃酒,若是不去便要親自來請,昨日我與老太太商議過了,月底便啟程去宥陽,我有公事在身去不了,十月底我這知州任期即滿,長柏近日便要去京城整理宅邸,長楓要備考秋闈,長棟還太小,明蘭是定要陪著老太太去的,墨兒,如兒,妳們可願意去?」
如蘭轉頭看了明蘭一眼,其實明蘭也很意外,依著老太太一貫冷清厭事的性子,明蘭以為她這次定不肯去,正想著幫忙尋藉口,沒想到這次老太太卻一口應下了。
墨蘭瞟了明蘭一眼,笑道:「這樣的喜事,原本我是極願意去的,只是咱們全家要搬去京城,太太家事繁雜,忙都忙不過來,這整理行囊收拾箱籠我們當得自己動手,五妹妹和三哥哥的我也都得幫著料理一二,如此便不去了,請六妹妹替我向梧二哥哥道個喜了。」
明蘭笑著答應。
比起京城那個花花世界,宥陽自然差遠了,何況那裡還有齊衡!如蘭也想到了,便冷聲道:「誰要妳幫著料理?四姐姐不想去便不去好了,別拿我作伐。」
王氏眉頭一皺,去看盛紘,果然他已沉聲喝道:「妳怎麼說話的。妳自小便粗心大意,妳姐姐好心幫妳,怎如此不知好歹?這般沒規矩也不要去了,沒的丟人現眼。」
如蘭憋紅了臉,卻不敢還嘴,王氏怕又罵起來,連忙勸道:「小孩子不懂事,姐妹拌嘴也是有的,老爺有話趕緊說吧,時辰不早了,您還得上衙呢。」
盛紘瞪了王氏一眼,轉頭溫言道:「明蘭,這次便妳一人陪著老太太去宥陽了,老太太年紀大了,妳一路上多看著些。」
出去玩明蘭是願意的,自來了古代她就沒出過門,可是一想到又要坐馬車,便愁眉苦臉道:「爹爹您說反了,就我這塊料,見了馬車就暈,別累著老太太看著我,就是不錯了,要不我走著去?」盛紘瞧明蘭一臉憂愁狀,覺著好笑,板著臉道:「就妳那小短腿,跑斷了也只能趕上滿月酒!」
屋內氣氛一鬆,眾人都笑了起來,明蘭更加擔心:「要不我也別去了?」
盛紘看著明蘭白淨漂亮的小臉,心裡喜歡,道:「去!趁這個機會妳也見見家裡的親戚,再去祖廟上炷香,妳哥哥姐姐有什麼賀禮要送去的,妳就給捎上帶去。」
話說完,盛紘便站了起來,兩邊眾兒女也都跟著站起來,王氏站過去幫他整了整身上紫色的雲鶴花錦綬,盛紘走過明蘭身邊時,又叮囑道:「明蘭,趕緊收拾了,莫要讓老太太為妳操心,去外頭要規矩守禮,等回了京城剛好過年,爹爹帶妳上街去看年燈。」
明蘭立刻點頭如搗蒜,盛紘笑著摸了摸明蘭的頭,轉身朝長柏招了招手,然後大步出門去,長柏隨後跟上,長楓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父子倆的背影。
「爹爹叫大哥哥去,也不知什麼事?」墨蘭看出長楓心事,便故作不在意的隨口問道。
如蘭不屑的瞄了她一眼:「想知道,去問爹爹唄。」然後甩著帕子,隨王氏進裡屋去了,明蘭最怕這個,忙不迭的溜出門去了。
一進裡屋,如蘭就被王氏劈頭一陣數落:「妳真是越大越回去了,即便學不了四丫頭的心機,也學學六丫頭的乖巧討喜,這幾年妳爹爹多喜歡她呀,在我跟前沒少誇她溫雅柔善,心地淳厚,還常對我叨叨著,日常一應嚼用決不能委屈了她。」
如蘭冷哼一聲:「不過會做幾雙鞋子幾個荷包討好罷了。」
王氏更怒:「鞋子雖是小事,卻是一片孝心,便是我穿著她送來的鞋子,也覺著她是用了心的,妳怎麼不做?就知道一味和四丫頭鬥氣胡鬧。妳爹這回叫明蘭去祖廟祠堂進香,便是招呼老家的叔伯親戚們知道,這孩子就要記到我名下了!」
如蘭大驚失色:「真的?那四姐姐呢,她早年也是去過祖廟的,難道她也?」
「不知道,見招拆招吧。」王氏疲憊的坐倒在炕上。
這邊母女倆頭痛不已,那邊,亂發招的盛紘正沿著花園子,和長柏說話:「那幾箱子賀禮我已叫來福規制了,走前你母親會再點一點。我寫了封信給你柳世叔,若無意外,他這回大理寺任滿後將調任戶部侍郎,你也寫封信給梧哥兒,與他說些柳大人的喜好為人和家眷底細,讓他早早備好了,回京後好上門拜訪。」
長柏點頭,過了會兒,忽道:「大伯父很有本事。」
短短七個字,盛紘猛地轉頭看兒子,目光中大是讚賞:「你能想到這點便很好,這世上即便是親戚,也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說起來你大伯父最像你曾祖父,一雙空手打拚下偌大家業。一雙兒子,大的承襲家業,小的便入仕途,將來他家必是興旺的。柏兒,我只盼著將來你和楓兒能在官場上互相有個照應,棟兒瞧著沒有書性,倒還算機靈周全,等大些了便讓他經商置產,這樣你們兄弟三人便富貴俱全了!」
長柏看著父親意氣風發的側臉,輕輕咳了咳:「老太太這次去宥陽,怕是又要遇上三老太爺了,大老太太……也很了得。」
盛紘有些幽怨的看著一臉正經的大兒子,若是長楓在,必然會對他剛才的規劃大聲喝彩積極回應,沒準還會拍上兩掌,可長柏卻這般全無情趣,不過偏偏他最倚重的也是這個長子,想著便嘆氣道:「三老太爺家近年愈發敗落了,見天兒的去你大伯父家打秋風,他見松哥兒夫婦無子,還攛掇著族老要把自己孫子過繼過去,這回見梧哥兒成親,他定然又要鬧騰。大老太太礙著族人的面子,總不好太過,只有你祖母,位分高脾氣大,壓得住這位三老太爺!」
盛紘說著連連苦笑,長柏挑了挑眉,不再接話。
卷二:一從梅粉褪殘妝,塗抹新紅上海棠。
第三十七回:不爭。
盛老太太頭一次作媒便得了個好彩頭,康太太親去相看了長梧。
王家這位大姐這輩子受夠了窩囊書生的自負好色無能,一見了長梧便十分喜歡,只見他手長腳長,氣宇軒昂,待人寬厚熱忱,雖不甚俊秀白淨,卻是一派忠厚的模樣。剛剛春末,康家便同意了婚事,鑒於男女雙方都年紀不小了,兩家一致同意盡快把婚事給辦了。
這邊風好水順,余家那邊卻十分悽愴,余閣老雖致仕多年,但京城裡到底還有人脈,不管平寧郡主如何美言,幾番調查下來情況很不容樂觀,真真應了墨蘭那個烏鴉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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