揹起行囊,告別農莊,
吉米‧哈利和他的動物朋友要出國了!
全球權威媒體一致好評的「大地」系列巔峰之作!
我無比感恩,上天讓我能夠從事這樣一個美好的行業,即使工作勞心勞力,但服務這些動物的經驗所帶給我的快樂與感傷都是無價的──這個感覺,相信無論是青年的吉米‧哈利,或者垂垂老矣的哈利爺爺,都會深深同意吧?歡迎再度來到吉米‧哈利的動物世界!
──【國立台灣大學獸醫專業學院教授】葉力森
吉米‧哈利終於重返家園了!這一次,他不但回到動物醫生的崗位,更多了個新手爸爸的身分,而最令人嘖嘖稱奇的莫過於幾趟驚險的海外之行!
他意外接下將三百八十三頭羊帶往俄國的奇特任務,一路驚濤駭浪,登陸後不但遭到惡犬張牙舞爪的威脅,還差一點被捕入獄,最後居然和俄國人來了一場妙趣橫生的文化交流!隨後哈利又不怕死地遠赴土耳其,並度過一生中最諸事不順的一天──文件有誤、飛機故障、找不到旅館、沒東西可吃,最後還差一點回不了家!
他不禁深深感到還是自己的家最可愛。即使人事遷移、歲月流轉,淘氣的動物總讓他好氣又好笑,但還是德祿鎮的時光最叫人想念啊!
作者簡介:
吉米.哈利 James Herriot
蘇格蘭人,一九三七年畢業於格拉斯哥獸醫學院,並將職業生涯完全奉獻給風景宜人的北約克郡鄉間。
哈利開始執業之後,雖然工作和家庭佔據了他大半的時間,卻仍一心想要從事寫作。但直到一九六六年,在妻子的鼓勵下,五十五歲的他才終於展開作家之路。起先他選擇動物之外的題材,卻沒有獲得出版社的青睞。最後他決定回歸原點,以自身經驗寫出一系列動物和牠們主人的故事,生動幽默的文筆,果然大受歡迎,不但本本暢銷,更紅遍了全世界,甚至還被改編拍成電視劇集。
哈利於一九八一年獲頒皇家外科獸醫學會會員資格,在執業長達五十餘年後才退休。他育有一子一女,兩人也都繼承了父親的衣缽,分別成為外科獸醫和醫生。一九九一年,哈利罹患癌症,並於一九九五年在家中過世,享年七十八歲。
哈利筆下的動物故事感動了全世界無數讀者,他的名氣甚至振興了北約克郡的旅遊業,書中提到的德祿鎮酒館也因為他而聲名大噪,甚至還有業者特別為他設立「吉米.哈利的世界」博物館,也由此可見吉米.哈利歷久不衰的驚人魅力!
各界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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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立動物園園長】金仕謙、【國立台灣大學臨床動物醫學研究所教授】葉力森、【作家‧藝人】蔡燦得熱情推薦!
歡迎再度來到吉米‧哈利的動物世界!
文◎【國立台灣大學臨床動物醫學研究所教授】葉力森
英國已故名作家吉米‧哈利的小說,以多種語言雄據世界各國的暢銷書排行榜長達數十年。他以一種半小說半自傳體的敘事方式,娓娓道來一位剛從學校畢業的青澀獸醫師,歷經長達數十年執業生涯的點點滴滴,堪稱獸醫故事小說的濫觴,而且至今仍然無人能夠超越。大地系列的小說,一九八○年代在台灣由皇冠出版社初次發行,立即引起廣大的迴響。我當時還在獸醫學系就讀,同樣被作者樸實生動的鄉村獸醫生活,以及蘇格蘭的鄉野風情所深深吸引;沒有想到單純因為喜愛動物而選擇的科系,竟有那樣令人目眩神迷的一面,本書因此引領我進入了橫跨我一生的臨床獸醫生涯。
大地之愛是作者大地系列的第四本書,他的寫作技巧愈發成熟洗鍊,翻譯更是忠實呈現了作者筆下的機智與幽默。本書敘述英國戰後社會的情形,作者復員回到德祿鎮重操鄉村獸醫的舊業,並且展開家庭生活,養兒育女。讀者除了能從本書再度享受到英國鄉村陰晴不定的迷人生活細節,還有更加灰暗且驚濤駭浪的俄國海上冒險,以及充滿異國情調的土耳其遊記。作者從未害怕追求豐富的生活體驗,這個特質其實我也常在今天的年輕獸醫身上看到。
我們在本書中可以看到醫病關係的黃金年代。許多小故事中,鄉村獸醫和動物主人間的有趣互動、信賴情誼與人情味,讓人回味無窮,這層關係在今天的醫界早已經岌岌可危。獸醫和動物的關係非常特別,一方面要治療牠們的病痛,一方面還要與飼主維持良好的溝通,因為很多時候,動物和牠們的主人之間並不總是親密的。因此在照料生病動物的過程當中,需要更多的同理心,以及高超且不著痕跡的溝通能力。一位好獸醫更需要時時在專業上進步,才能追求動物們的最大福祉。
作者行醫的早年是現代獸醫學的發展期,那時還沒有各種各樣我們今天賴以行醫的尖端檢驗儀器與科技,那個時代的獸醫,以他們的臨床經驗、雙手、溫度計與聽診器為動物看病。醫生們是真正去「看」生病的動物,而不是只看機器顯示出來的數據。雖然以今天的標準來看,一九四○年代的獸醫學或許早已過時,但是貼近病患、仔細觀察病患的診療方式,卻是每一位現代獸醫都仍需要行的黃金準則。我也很驚訝,書中有些診斷方法居然能夠穿越時空,在我意料不到的場合,幫我解決許多臨床難題。
在數不清的疾病面前,獸醫常感嘆自己學識與經驗的卑微,但是成功治療生病動物的滿足感,又能彌補這種無助。我無比感恩,上天讓我能夠從事這樣一個美好的行業,即使工作勞心勞力,但服務這些動物的經驗所帶給我的快樂與感傷都是無價的──這個感覺,相信無論是青年的吉米‧哈利,或者垂垂老矣的哈利爺爺,都會深深同意吧?
歡迎再度來到吉米‧哈利的動物世界!
媒體推薦:
這真是敘事技巧的一次勝利!他的故事就像一片天真爛漫的雛菊田,將喜悅、新奇帶給心靈之眼!
──華茲堡明星電報──
吉米‧哈利實在是個神乎其技的說書人!
──西雅圖時報──
這是吉米‧哈利的巔峰之作!再次令我們發笑、流淚,並為他筆下的真知灼見頻頻點頭,表示同意!
──華盛頓郵報──
完美無瑕的巨匠手法!
──休士頓郵報──
他是如此地善於說故事,總能讓讀者愛上那些令人感到熟悉的動物角色和人類角色,並且哈哈大笑。
──洛杉磯時報──
他的作品洋溢著生命、愛、關懷的喜悅!
──哥倫布快報──
他的散文所散發出來的溫度簡直就是詩句……一個說故事大師!
──奈特里德報──
名人推薦:【台北市立動物園園長】金仕謙、【國立台灣大學臨床動物醫學研究所教授】葉力森、【作家‧藝人】蔡燦得熱情推薦!
歡迎再度來到吉米‧哈利的動物世界!
文◎【國立台灣大學臨床動物醫學研究所教授】葉力森
英國已故名作家吉米‧哈利的小說,以多種語言雄據世界各國的暢銷書排行榜長達數十年。他以一種半小說半自傳體的敘事方式,娓娓道來一位剛從學校畢業的青澀獸醫師,歷經長達數十年執業生涯的點點滴滴,堪稱獸醫故事小說的濫觴,而且至今仍然無人能夠超越。大地系列的小說,一九八○年代在台灣由皇冠出版社初次發行,立即...
章節試閱
與俄國人交談
今早我得知我們的船要到晚上才能夠靠岸卸貨,因為碼頭上有別的船隻停靠著。這樣也好,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上岸走走。
早飯後,卡匹達的港務局長到船上來。
他是個臉上常掛著迷人微笑的中年人,戴著一付深度近視眼鏡。據他告訴我,那是由於他常在深夜看書的緣故。
我看得出他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因為他不僅溫文有禮,還說得一口好英語。當船上的大副向他表示對俄國教育很感興趣的時候,我想到了個好主意。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使我鼓足勇氣說出下面這句話,不過我猜想當時我大概有些瘋狂了。
「你想我們是否可以參觀一下貴國的學校?」我問他。
那付厚鏡片後的眼珠直直地瞪著我。過了好半天,他才點點頭。「如果你申請參觀許可的話就可以……還有,剛巧我太太是老師,你們可以到蘇古拉二號學校找一位朱可雅女士。」
這回我真的等不及要上岸了,可是跟上次一樣,我還是找不到自願的同行者。最後,我只好硬著頭皮再去找船長。經歷幾天暴風雨中的航行及進港後與俄國官員的交涉,船長顯得疲憊不堪,不過他是一位不忍心讓別人失望的好人。
他笑著說:「當然,哈利先生。」說完,他披上大衣,扣上厚呢帽,隨我走出船長室。
我們通過面無笑容的哨兵,走向碼頭另一端的大鐵門。通過停車場的時候,我想起了昨晚的食人惡犬,不禁又感到毛骨悚然。不過,我決心要解開昨晚的謎,於是我拉拉船長的手臂。
「等等,」我說:「我想看個究竟。」
般長停下腳步,兩眼瞪得大大的。「哈利先生,你還想試一次嗎?」
「沒關係。」我笑了笑,示意他放心。「我只過去看一眼。」
我以最謹慎的步調繞過一輛汽車後面,發現狗不見了,卻留下一個空狗屋在那兒。接著,我又發現停車場的四周每隔五十碼就有一間狗屋。
我又回到船長身邊的時候,他顯然鬆了一口氣。可是我們又向鐵門走了一段路就碰到幾名士兵牽著一群大狼狗。這些龐然巨獸一看到我們,立刻以飢餓兇狠的眼神向這兒直瞄。
我們看看牽著狗的士兵,又看看狗,發現我們並沒有被攻擊的危險。我猜想這些可能是用來對付夜間的不速之客。
一路上,我們都聽到港區內的擴音器不斷地在播放節目,不過他們放的不是音樂,而是說話聲。我不曉得播音員在說什麼,但我意識到那是政治宣傳。我對這種疲勞轟炸感到非常厭煩。
出了港區後,我們立刻轉往街上。卡匹達是個十萬人的小城,所以我們猜想它的市中心一定還相當熱鬧。
城郊的道路大部分是泥土路,人行道上也沒有鋪磚塊或水泥。我發現道路的兩旁都是三、四呎深的大坑,挖出的土堆還堆在坑口。
除了新建的公寓之外,這兒還有很多立陶宛的老式建築——當然,由於飽經風霜及年久失修,它們的油漆和瓦片都剝落了。許多這一類的建築在窗子之外都附了一個小陽台。
街上的行人很少,而且個個都像是很匆忙的樣子。
不久,我們走到了一條叫做夢第的街道。這兒的馬路鋪了柏油,人行道也敷了一層水泥。我猜想這一帶應該是鬧區,因為街道兩側商店林立。
我們逛了幾家書店和體育用品行。俄國人的運動趨向與一般歐洲人顯然有些不同,他們似乎對乒乓球和棋類特別偏好。此外,我們還參觀了一家食品店與魚肉店。他們在店門口掛了幾條佈滿灰塵的模型魚,那光景足以使喜歡吃魚的人對魚憎惡好幾年。
這些商店的特色就是全部缺乏藝術感。它們的門窗都很髒,貨品陳列也雜亂無章,絕對無法引起顧客的購買慾。
城裡的汽車很少,除了幾輛公車和極少的計程車之外,放眼望去,街上幾乎是空的。
市中心裡,行人還相當多。我發現這兒的女人穿衣服非常樸素。事實上,自從靠岸以來,我還沒有看到過打扮入時的婦女。此外,俄國的女人似乎很能做粗重的工作。我在碼頭上看到許多女性的搬運工;而在一處建築工地上,我也看到幾名女孩子把磚塊扔給二樓的泥水匠。我想她們的雙手一定又硬又粗。
這時,一列孩童由老師率領著通過街道。他們一邊走,一邊唱著歌,愉快的程度與英國兒童無異。不過,奇怪的是他們像軍人一樣,穿著整齊的制服,戴著同款的布帽。大致說來,他們都還滿活潑健康的。
我在街上攔下了一位年輕人,將紙條上用俄文寫的校名給他看。這位青年非常有禮貌,他一直把我們帶到校門口才離去。
那是一棟古老而巨大的建築物,看起來完全不像學校而像一幢辦公大樓,因為這所學校竟然沒有操場。
港務局長告訴我說要先辦參觀許可,可是我並沒有看到承辦這種事務的櫃檯。於是我又做了一次大膽的決定:管他三七二十一,先進去再說。
我們晃進了大門,立刻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氣氛,那就是四下一片死寂。我們走在一條狹長的甬道上,四周的牆上掛滿了俄國民族英雄的畫像。
沿著甬道的兩端林立了一道又一道的門。我輕敲了一下其中的一扇,又轉了轉門把,發現它是鎖著的。我又試了幾扇,結果情況完全相同。試到最後一扇門的時候,我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我沒有敲門就伸手旋轉門把,可是這一回門開了。
我差一點拔腿就跑,因為房內會議桌兩旁幾十隻眼睛都不約而同地轉過來瞪著我。桌子的首席是位臉部崎嶇不平的大塊頭,他的眼光比其他在座的女士都要兇狠。
我猜想當時我的模樣一定狼狽到了極點。我穿的是一身鄉下的工作服——這套衣服被牛角撕裂過,也給馬蹄踐踏過。我不太願意把這種衣服拿給海倫縫補,因為它充滿了動物身上的腥臊味。所以,我自己常利用閒暇之時,用縫牛傷口的線把裂痕太過分的地方大致修補一下。現在,這件支離破碎而又散發出異味的外衣赫然出現在高雅的會議室前,怎能不讓人矚目呢?
他們又繼續不懈地看了很久,可是那位主席顯然已經看夠了。他猛然從椅子裡站起來推開身後的門走了進去。我想即使智商很低的人也猜得出他是要去打電話。
我及時鼓起了勇氣問道:「朱可雅女士是哪一位?」
其中一位女士點點頭,那十幾束眼光立刻轉向她,頓時,她的臉色褪得雪白。她一定把我看成不祥的人物,否則她不會這麼害怕。
這時,船長似乎覺得該是他挺身而出的時候了。他向前踏了一步,用德語向屋裡的女士說了一大堆話。
我在眾人目光的焦點之下傻愣愣地站著。我發現這一群婦女中大多數是年輕漂亮的女教師——除了一位皮膚黝黑的蒙古小姐。
船長停了一會兒,突然問她們哪一位是英文老師。結果其中最漂亮的一位站了起來。我正要開口跟她說話的時候,身後的門突然打開,兩位俄國軍官快步走了進來。
這兩名軍官穿著又挺又帥的制服和皮靴,神氣地走到剛才回到座位上的主席身邊。他們和他交談了一會兒,又回頭瞄瞄我。我猜想那位主席一定在跟他們說我是外面闖入的不法之徒……或許,他還會提醒他們我長得有多令人討厭。
要不是船長再度挺身用德語幫我解釋的話,我可能早給扔入監牢裡了。
我的另一位救命恩人就是那位美麗的英文教師。她走過來用英文和我交談,而那兩位軍官立刻將注意力轉了過來。他們慢慢靠過來站在我面前。我抬頭望了望那兩座水塔般的身材——他們正在打量我那一身古怪的服飾。
我問那位英文教師的名字,她說她叫「凱蒂」,已經結婚,並有個六歲大的孩子。
她把雙手合在一起。「我好高興,」她說:「我教了那麼久的英文第一次有機會和一位真正的英國人交談。如果我的發音不正確,請你務必指正。」
「可是妳說得比我還好啊。」我並沒騙她,因為我的英文有很重的鄉下口音。
她說校長帶著全校一千兩百位學生出去參觀了,而這位主席是副校長,正在主持教務會議。
漸漸地,在座的其他女士也對我們的話題起了濃厚的興趣。她們紛紛靠過來聽那位英文教師為她們做的解說。稍後,連那位主席都忍不住把身子挪近了幾吋,似乎對我們談話的內容很感興趣的樣子。
於是,屋裡的氣氛愈來愈融洽,原先那一張張敵視的臉孔也愈來愈友善。當那兩位軍官也全神貫注地聽我說話的時候,我靠在椅背上鬆了口氣。
「在貴國,孩童們幾歲開始唸書?」那位英文教師問我。
當我說「大概四、五歲吧」的時候,屋內的每一張表情都驚訝萬分的樣子。
「在這兒,孩子們要到七、八歲才入學。」她說。同樣,我也是驚訝萬分。
那位副校長坐回椅子裡,將雙肘權威地擱在桌上,然後用正式的口吻表示以教育的原則說,五歲就要孩子入學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還太小,無法吸收到任何知識。
當我告訴他,他們只學些簡單的算術和英文時,他非常懷疑地搖搖頭。
我把英國孩童在學校的作息時間告訴這些俄國教師後,他們又驚訝了一次。凱蒂說俄國的小孩早上八點半上課,下午兩點半放學;但高年級學童則是下午兩點半上學,晚上七點放學。
他們一班的平均人數是三十人,一位老師可以教算術、物理、化學、生物、地理和俄國歷史這麼許多科目。至於外語,教育當局規定只能教英文或德文。
接著,我又問到了體育。「你們有體育或唱遊嗎?」
凱蒂笑著舉起手。「太多了。在這兒排球是最流行的運動,除排球之外,孩子們還愛滑雪、溜冰及游泳。」
「還有,」她接著說:「我們常為孩子們舉辦郊遊或參觀活動。」
我笑著說:「我們也常舉辦露營或遠足,比方說去愛丁堡爵士的城堡觀光或什麼的。」
我發現四處都是困惑的表情。
「愛丁堡?」凱蒂問。
「是啊,那是我們女王丈夫的名字,也是蘇格蘭首府的名字。」
「可是蘇格蘭的首府不是在都柏林嗎?」
聽她這麼一說,我決定換個話題。
這時候,那兩位軍官很顯然看出我並非什麼可疑分子而轉身離去了。於是,屋裡的氣氛更融洽了,教師們發問的頻率也立刻增高。
「你們教宗教嗎?」我說。——其實我知道俄國人是絕對反對宗教的,我問這問題只是想看看他們的反應。
他們的反應相當一致——不約而同地搖搖頭。
「你們也教達爾文的進化論嗎?」一位又黑又大的婦人通過凱蒂問我。
我點點頭。「我們教宗教思想,也教進化論。」
又是滿堂的驚訝之色。
他們告訴我說俄國也有教堂,人們有聽道的自由,只是在學校裡是絕對不提宗教的。
這些仁慈的女教師們似乎對英國的失業和貧困感到很關切——她們一定以為我來自一個正在鬧饑荒的國度。當我告訴她們英國的勞工都擁有汽車時,她們的眼中露出了明顯的懷疑之色——她們一定以為我是在替資本主義做虛假宣傳。
不過我並不能怪她們,我看得出那一道道眼光正緊盯著我那襤褸的工作衣——如果這是一位英國醫生的穿著,那一般的工人會慘到什麼地步?
「可是我們這兒的教師都能維持很高的生活水準。」她們之中的一位抗議著說。
我想她並沒騙我。這些女老師們穿著都非常講究,我看得出她們的生活都應該過得不錯。我猜想老師在俄國的地位或許很高。
「什麼叫『十一歲甄試』?」一位教師突然問我。(註:英國為小學畢業的學童舉行的考試,目的是決定進入初中後是該學文科或理工科。)
我儘可能地向他們解釋這種考試的目的。可是他們似乎不太能接受。那位副校長首先用低沉的喉音表達了他的看法。
「用考試來決定孩子的性向或能力是絕對站不住腳的!」很顯然,他是一個抱定主見就不打算改變的人。
我隔著桌子看看他。「可是貴國全班學生的資質都能保持一樣的水平嗎?」
答案由凱蒂的口中冒出。「所有的俄國小孩都是聰明的。」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非常自信。
稍後,我得知俄國絕大部分的學生都能一直順利地唸到大學畢業。不過他們的大學多是夜校,這樣學生們可以邊工作,邊念書。
「貴國學校的午餐如何?」我問。
「學童一律在學校用餐,平均每頓飯只要幾個戈比(註:俄國貨幣單位)。」
「午餐的內容大致是麵包、香腸和牛奶。」她接著說。
看來,英國兒童的營養要比他們好些。
接著,副校長開始對英國的私立制度表示不贊同。他認為這樣會使有錢的子女有較好的教育機會,而窮人只得往便宜的學校擠。可是當我指出全英國無論何種階層的人都有能力負擔子女至大學畢業時,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懷疑。
總之,這次的談話是非常值得的。雖然未能看到孩子們參觀他們上課的情形是很令人惋惜的,可是我也從談話中真正瞭解了俄國的教育程度。
若不是船長頻頻焦急地低頭看錶的話,我還真願意再聊上個半天呢。可憐的船長,剛才我們聊天的時候,他一定在發誓以後再也不和獸醫同船了。
在握手道別聲中,我和船長終於走出了這間會議室。
「哦,今天真令我終生難忘,我永遠記得我和一位真正的英國人交談過。」凱蒂在送我們走出門的時候說。
走出學校的大門時,我看到一些學童剛巧由外面回來。他們都是十一、二歲的男孩,穿著非常整齊劃一。我還看到一位走在前面的男孩在手臂上掛了一枚臂章。總之,他們的模樣很像軍人就是了。
回到船上不久,麻煩又來了。一位婦女——據說她是農村的人民委員——跑到船上來找我。
她的塊頭很大,不僅肌肉發達,個子也在一百八十二公分以上。她彎著腰,向下瞪了我半天。
她不會說英文,但表達能力卻相當強。
「啊呵,啊呵,啊呵!」她學羊咳嗽的聲音幾可亂真。
我照例地聳聳肩,然後傻笑一陣。可是這回這一招不見效了。她用那堅硬如鋼爪般的手一把扣住我的肩,然後牽著我走向甲板下的羊欄。
在羊欄門口,她指著一群羊,又做出學羊咳嗽的聲音。我繼續報以微笑,但絲毫不能改變眼前的情況。
她拿出了一支溫度計,這時我開始擔心她會不會是位獸醫。她擠進羊群中順手抓了一隻羊,將溫度計塞進肛門裡。看那光景,她抓羊就像抓金絲雀一樣輕鬆。她一連試了幾隻羊,發現都沒有問題。
她繼續穿梭在羊群中,想抓出一隻有毛病的。其實我也是個一百七十七公分的健壯男子,可是我猜想要是我和她站在比武台上的話,她可以一巴掌把我拍死在台上。
最後,她走出羊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本袖珍的俄英字典。她用手指著「支氣管炎」這個字,然後急切地看著我。我還是聳聳肩、搖搖頭。她和我折騰了半天,發現彼此完全不能溝通,於是終於死了心,離開了羊欄。
我路經廚房走回艙房的時候,撞見了廚師。
「哈利先生,你錯過了午餐,現在肚子一定餓壞了吧。」他伸出手抓住我。「來,我給你弄點吃的。」
我站在門口看著他拿出一塊蒜汁麵包,又切了兩大片生牛肉。接著,他撒了一些洋蔥末在牛肉上,另外還扣了兩個生蛋。
「來!牛肉大餐。」他的聲音中夾雜著勝利。「哈利先生,吃下去你會舒服得多。」
我向後退縮了一大步。我如何吃得下這些玩意兒——生肉、生蛋,簡直不可思議。我挖空心思想找出個婉拒的理由時,廚師那期待的眼光一直盯著我。他是位好人,即使這是盤毒藥我也不能拒絕他。
接過他手中那盤大餐需要相當的勇氣。我謝過了他,將生牛肉夾在蒜汁麵包裡。我猜想如果屏住呼吸的話,或許可以避開那可怕的味道。可是我不小心吸了一口氣,竟發覺其味香美無比。
我愈吃愈高興,廚師的表情愈來愈激動。當我平穩地咀嚼時,他竟從我的眼神中看出了我的需要。他把手掌擱在我的肩頭說:「你還想再加點胡椒,對吧?」
我嚥光了口中的食物。「對……只要一點就行了。」
他邊撒胡椒,邊用慈祥的眼光看著我,好像只要我吃得高興,他就滿足了。
吃完這份牛肉大餐後,我居然覺得意猶未盡。倪森的手藝的確是超群的!
晚上八點前後,碼頭終於空出來了。我們的船一靠岸就立刻開始卸貨。一列火車停妥在船邊的鐵軌上,再由船上的起重機將羊吊上火車。
我和這些可愛的羊兒共同生活了六天,現在和牠們分別,不禁有點惆悵。羊兒被吊進烏黑狹窄的貨車廂裡以後,碼頭工人立刻把木門關上。這些動物都來自充滿陽光和綠草的英格蘭鄉下,看著牠們給關進牢房,實在教人感到不平。
午夜前後,最後一隻羊被關進車廂裡。船上的乾草、飼料也已裝進火車。一位健壯的碼頭工人向我揮揮手。「再見了,醫生。」說完,他走進黑夜中。
凌晨兩點,一位二十五歲的年輕人帶了一份文件到船長室找我。那人臉色蒼白,面容憔悴,一副營養不良、睡眠不足的樣子。可是我知道他的重要性,他有權簽付兩萬英鎊的貨款。
他攤開文件,在上面加了一句話:「百分之二十的羊有咳嗽的跡象。」我簽了字表示承認這件事實。
稍後,移民局的官員及港務局代表都先後到船上來。前者是來辦出港手續,後者是來索取入港費及領港金。
船長向港務代表抗議索價過高,可是對方只是聳聳肩,然後開心地笑了笑。
最後一位上船的是領港員先生,不過他和入港的那位不是同一人。
他走進駕駛艙時,面色凝重地對船長說:「外海有暴風,風浪八級,而且風力還在加強中。我勸你還是拋錨停在港內,等暴風過了再出海。」他揮揮手指,彷彿在對我們提出最後的警告。「你要今晚出海的話可能會不太好過。」
船長凝視著前方沉思了半晌。他急著想離開俄國,可是那值得冒一場暴風之險嗎?
最後,他終於開口說:「先生,我想你說得對,我們最好還是在港裡多停留一夜。」
走出駕駛艙的時候,我撞見了大副。他在門口聽到了剛才的對話。
「我告訴你吧,哈利先生,」他對我說:「我們今晚還是會走的。我瞭解船長,他從不向暴風低頭。你最好先做好心理準備。」
我坐在床邊看著可愛的床褥──它正在向我呼喚。這真是疲倦而漫長的一天。
與俄國人交談
今早我得知我們的船要到晚上才能夠靠岸卸貨,因為碼頭上有別的船隻停靠著。這樣也好,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上岸走走。
早飯後,卡匹達的港務局長到船上來。
他是個臉上常掛著迷人微笑的中年人,戴著一付深度近視眼鏡。據他告訴我,那是由於他常在深夜看書的緣故。
我看得出他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因為他不僅溫文有禮,還說得一口好英語。當船上的大副向他表示對俄國教育很感興趣的時候,我想到了個好主意。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使我鼓足勇氣說出下面這句話,不過我猜想當時我大概有些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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