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期結束了,做回你自己吧……」其實早在相遇之初,龔悅容就有有一天得放手的心理準備。畢竟她只是一個跟家人相依為命經營民宿的鄉下丫頭,跟楊仲齊這樣一個身為家族集團主事者的貴公子差距甚多,她只會是他人生的過客,兩人的婚姻更是兒戲成分居多……只是沒有料到,這段感情會令她付出如此大的代價──這男人何其殘酷,總在她最需要的一刻缺席!當他的女人,很苦;她像演獨角戲,在關鍵時刻總被拋棄!曾以為丈夫會是妻子的靠山,可一一失去家園和深愛的人,美夢不得不醒!原來這是一場錯愛,他是個自私的男人,視家族利益為先,妻子的分量不足以讓他在意,家毀人亡也只是因為她太晚覺醒,但是,她不甘獨嚐苦果!退回的婚戒代表死去的心,墜入痛苦深淵後她要重生,龔悅容已死,化身社交名花龔雲顰,從此不再等候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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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場 你,還要我嗎?
經過上一回合的交手經驗後,龔雲顰心知,自己完全不是楊仲齊的對手,她沒那手段、也惹不起他,那她敬而遠之總行了吧?
每回,只要在公共場合碰上,她總是避得遠遠的,顧政勳看她那樣,忍不住說:「妳幹麼表現得那麼孬?現在是他對不起妳,又不是妳對不起他!」丟臉死了,這俗辣真是他調教出來的嗎?
「問題是我好好的,幹麼要去惹他?」不是怕他,只是不想惹是非,她自己是怎樣都無所謂,可總還是要顧一顧現任老公的顏面。
「我是沒把握鬥得過他,但妳可以。」
「怎麼說?」楊仲齊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沒那樣的手腕,哪有辦法撐得起整個豐禾企業,讓一堆年齡大他三倍的老傢伙們把嘴巴管得牢牢的,她這嫩咖有能耐鬥得過他?小顧會不會太高估她了?
「他這種人,再狠也是對外頭的人。以妳的道行,再修三輩子都不會是他的對手,但如果是對站在裡頭的人,他完全不堪一擊。相信我,哥哥閱人無數,不會錯估的。」
問題就在於,她根本不確定自己是站在裡頭,還是外頭。
顧政勳笑了笑,拍拍她的頭。「要不要測試看看?我也想知道,我調教出來的人,能不能整到豐禾的當家,有本事妳倒是讓我戴一次綠帽看看。」
「……」這是當人老公該說的話嗎?
顧政勳的話,在她心裡盪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就在某日,去保母家接回小孩,車子在回家的路上爆胎後,她站在路旁,突然想起小顧的話。
大概是被洗腦了,一個衝動,就撥了一年多以來,沒再使用過的那支號碼。
這組數字,一直在腦海裡,記得牢牢。
另一頭,很快地接通,她反而呆呆愣愣。
這是幹麼?測試她在他心裡有無地位?然後呢?測試出來要幹麼?
突然覺得自己很無聊,動手想掛斷時,另一頭遲疑地喊出聲——「小容嗎?」
「……你怎麼知道?」他是神嗎?現在全世界,她是最不可能打給他的人吧?
因為知道這支電話的人,幾根手指就數得出來,這上頭顯示的號碼完全陌生,不屬於他任何一個家人,那就只剩下她。
他沒多做解釋,只問:「有事?」
好像……不說也不行了。「我……車子爆胎。」很鳥的理由。
他連廢話也沒多說一句。「在哪兒?」
「就——」她仰頭,報了一下路名。
「好,等我。」他電話掛了。
真的假的?不會耍她吧?她有些傻眼。
有過上回不甚愉快的交手經驗,先是很小人地質疑他會不會故意拐她,在車來車往的馬路邊吸汽車排放的廢氣,傻傻等他。
於是在心裡默數,最多半小時,沒看到他就要走人了。
等了十數分鐘,婭婭在車內醒來,哭了。
她彎身從嬰兒專用座椅內抱出小孩,哄了又哄,還在哭,猜想寶寶應該是餓了。
黑色轎車在她後方停住,她先是看見一雙長腿邁出車外,沈緩步調在她跟前停住。
她仰頭,無法不感到意外。
他真的來了……
「還好嗎?」楊仲齊上下打量,確定除了車子爆胎以外,人是安好無恙的。
「你抱一下。」她順手將小孩塞到他手中,彎身在嬰兒萬用包裡,取出熱水瓶、奶瓶,還有奶粉,動作嫻熟地泡起牛奶。
楊仲齊最初有些慌亂,他沒抱過小孩,這種軟軟的生物,完全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些手段可以對付的,而且——她哭得很淒厲。
既不能威脅,也不能利誘,更沒法命令她不要哭——她聽不懂人話。
龔雲顰抽空回眸一瞥,見他們一大一小互瞪,幾乎被他打敗。
「肘彎要托著小孩的頭,小寶寶的脖子很軟……肢體柔軟一點……再抱低一點,她不舒服,你就別想她會讓你好過。」
他肢體僵硬了好半晌,才聽從指令,逐一調整角度,輕輕拍撫,盡其所能服侍她、取悅她,只求她不要再哭。
孺子可教也。她滿意地回頭,兌好奶粉與水的比例,將其搖勻,遞給他。
娃兒哭聲漸歇,尋著食物來源,貪渴地啜吮起來。
總算安靜了。他吁了口氣。
她不覺好笑。這個在商場上,千軍壓境也能談笑應敵、眉頭不皺一下的男人,居然會被一個軟弱小娃娃搞得手足無措。
她靜靜看著這一幕,眼眶有些熱。基於私心,想挽住這一刻,更長、更久——
原本,他們也可以有這樣的幸福,如果那個無緣的孩子能留下來、如果發生在更早之前、如果……如果那些如果能成立,今天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她叫顧馨婭,目前十個月大。」
呃……該伸個手說,請多多指教嗎?
對於一個還未滿週歲的小娃娃,他實在很難展現他的社交禮儀——畢竟,女人這生物,各年齡層他都認識不少,但十個月大的……還不曾有過,再風度翩翩的型男,也遇到瓶頸了。
他決定略過他的禮儀,不熟就不用裝熟,繼續無言相對到地老天荒。
「她喝完了。」楊仲齊抬眸望向她。
她伸手,將孩子接抱過來拍嗝。
他移動腳步察看了一下,打開後車廂,取出工具跟備胎,直接挽起袖子更換後輪的輪胎。
她安靜站在旁邊,看著他換輪胎。
這件事情其實很好處理,車子爆胎,不會換就打電話叫道路救援,車內也一疊修車廠電話,再不濟——孩子抱著,招手叫個計程車也可以,就是沒必要動用到把上班的人緊急叫出來這種下下策。
但是,就像全天下被寵壞的老婆,都會患有一種叫「無能症」的毛病,出了狀況,唯一會的處理方式,就是打電話call老公。
她一輩子都沒幹過這種事,也沒有讓自己耍任性去依賴的本錢。這是第一次,她不知道原來當出了事,能夠用拇指解決,一通電話、一句求救,就有人出現在她面前,替她解決一切疑難雜症……是這種感覺。
很暖,很甜。
換好車胎,她抽紙巾讓他擦手,聽見他口袋裡的手機鈴聲。
他接起,聽了幾秒,道:「順延半小時,我晚點回去。」
所以他剛剛,究竟在做什麼?
明明很忙,為什麼還要一通電話就趕來?
她有些摸不透。以前那個楊仲齊,她很懂,而且確定他會在接到電話後,替她打道路救援電話——解決完畢。
現在這個……她看不清,也完全不了解他在想什麼了。
楊仲齊見她一臉茫然又困惑的表情,微微彎身與她平視。「還有問題?」
「……沒有。」她悶悶地道。「你有事忙就快回去。」
「不急,還有點時間。妳先上車,確定沒事我再走。」
將小孩放回安全座椅安置好,她回到駕駛座,重新啟動後,望向靜立在車外的他。
「小容——」他突然喊道。
她降下車窗。「什麼事?」
「……沒事。開車小心。」他揮揮手,看著車身駛離,好半晌,才移動腳步,回到車上,打開置物箱,取出戒盒。
這枚被她退回的戒指,他一直想還給她,送了她的東西,就是她的,斷然沒有收回的道理,不管她要賣要送,都可以。
前兩個月,她避他避得像瘟疫似的,最後一回碰面時,她一看到他拿出這戒指,就直接變臉——
「算我怕了你,我惹不起你,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可以嗎?」
她一副就是——將他與那段兩人共有的過去,視為人生污點,欲抹之而後快,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的模樣,他沒想到,她還肯再與他聯絡。
他只是想告訴她,不必怕成這樣,那只是氣話,他不會真的傷害她。
話到了嘴邊,還是什麼也沒說。
★★★
當晚,聽完她報告今天發生的事,顧政勳樂得在床上打滾。
媽呀,這楊少爺未免太好玩了!
「喂!」她腳丫子踢了踢床尾的人。「有那麼好笑嗎?」
她怎麼不知道笑點在哪兒?
「這是慧根問題。」他爬回床頭,趴在她身邊。「拜託妳,繼續玩下去。」他還想多看看那位悶到內傷的傲嬌少爺反應。
她永遠不會知道,他的樂趣點在哪裡,那是男人才懂的,只可意會不能言傳。
「妳想,如果妳上演一枝紅杏出牆來的戲碼,邀前夫一夜情,他會有什麼反應?」
「愈說愈不像話!」她直接一腳把人踢下床,朝隔壁牆喊:「阿國,來把你家的神經病帶回去啦,煩死了!」
不一會兒,房門開啟,神經病被拎走了。
她躺回床上,長夜漫漫,伴她一夜的——
是隔牆傳來的喘息呻吟。
就不能節制一點嗎?她翻了個身,掩上被子,還是杜絕不了斷斷續續的曖昧音浪。
太、過、分、了!
雖然平常也沒多規矩,但今天擺明叫得特別故意。
她坐起身,咬牙想——爬牆是吧?誰怕誰!沒道理老公在隔壁房夜夜春宵,而她卻要乖乖守空閨。
人家都大方爭取綠帽配戴權了,她還不敢給他戴個端正嗎?
一個衝動抓來手機,打下——
明天,方不方便去你公司找你?
不一會兒,訊息回傳——好。
等她回神時,發現自己竟撫著螢幕上那簡單俐落的回應,犯了好一會兒的傻,立刻嗤了自己一聲。
不過就是一個字而已!雖然看起來,好像嬌寵無上限、縱容無底限的感覺,但那一切都是錯覺,錯覺!
她甩甩頭,閉上眼睛讓自己快快入眠。
隔壁休戰了一會兒,又開始第二輪——到底有完沒完?
她捧著手機,貼上心口,這才覺得心理平衡些。
「小容?」喊了幾聲,發現沒有回應。
傾耳細聽,另一端,是沈緩的吐息,偶爾逸出幾聲無意義囈語。
她睡著了。
這人熟睡的模樣,他看過很多次,已經非常熟悉。
所以是——手機掉在床上,不小心按到撥出鍵?
「迷糊鬼。」他低喃。聽著她規律起伏的呼吸聲,卻怎麼也捨不得切斷通話,心房湧起泛酸又帶甜的疼意。
「晚安。」他無盡溫柔地輕語,將手機擱在枕畔,伴他入眠。
只是,某人下個月收到帳單,可能會心臟麻痺。
……這是妳今天害我錯過一紙上億合約,該給的回報。我楊仲齊,不是那麼好整治的。
★★★
下午,秘書打來內線通報——
「有位龔小姐,說是與您有約。」
「請她進來。」他看了看時間,補上一句:「待會兒的會議,往後順延。」
「好的。」
未幾,龔雲顰在秘書的帶領下進入。
他在簽呈的最底下簽名,只瞄了她一眼。「找我什麼事?」
一副就是「我很忙,有事快講」。
對嘛,這才是她所熟悉的楊仲齊,永遠工作至上,昨天那個一定是被外星人附身了。
她走上前,伸手壓下他正要取來的下一份簽呈。
以前,一直很想試試看,她如果耍任性,他會有什麼反應,卻沒那個膽。現在無所謂了,她可以放膽隨心所欲地玩,就算惹他不爽,那又怎樣?橫豎她也沒什麼損失。
楊仲齊一頓,拋開筆,雙手抵著桌沿滑開些許,抬眸看她。「說吧。」
不生氣耶。
她抬臀,坐上桌沿,他見狀立刻皺眉。
「妳裙子可以穿長一點。」由他這個角度,完全能夠看見若隱若現的裙底風光,視覺效果很撩人,如果看見的是別人……
他吸了口氣,壓下那股不舒服的情緒。
她一聽,訝然失笑。
她是打算來背著老公偷情的耶,包得像粽子,誰理她?
她閒著無聊,扯玩他的領帶。「如果我說,我根本沒什麼事,你會怎樣?」
意思就是,來搗蛋的。很好翻譯。
他拉回領帶,容色清淡。「不怎麼樣。」只要想起某人一晚的手機費,他就很釋懷。
妳繼續玩,我會從別的地方討回來。
龔雲顰一臉狐疑,看他斜睨她,悠然自在的神態,心底一陣毛。
她怎麼覺得——他這樣子很陰險?
輸人不輸陣。她實在不想表現出很怯場的樣子,光氣勢就輸人家一大截,太丟她師父的臉。
女人天生有一些優勢,是男人所無法抗衡的。她心一橫,也跟他卯上了。
傾近,雙腿曲跪在椅側,臀下貼坐在他大腿,雙手搭上他肩膀,整個人幾乎掛到他身上去。
楊仲齊怔然。「妳做什麼?」
光看到他這表情,就值了。
她揚唇,傾上前去碰他的唇。
他可以避得開,她意圖太明顯,要拒絕機會多得是。四片唇密密貼觸的當下,反而是她愣住。
她以為他會推開她。
就像有一回,她親眼看見一名女客對他獻吻,他來不及閃避,然後下一秒,那女人就被他甩開,接著抽面紙擦拭。
不是存心給誰難看,那只是很直覺的肢體反應,對於他不想要的女人,他的反應是很直接,而且完全不留情面的。
所以才會覺得,在她第一次衝動吻他時,那個下意識抿唇的動作,很讓她臉紅心跳。
今非昔比,她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女人,面對一個有身體潔癖的男人,她甚至已經做好準備,要被推去撞桌子——
但,她還穩坐在他腿上。
他不排拒她的碰觸,這意味著什麼……再清楚不過。
額抵著額,兩相對望片刻——
「為什麼我覺得,妳看起來比我還驚嚇?」被竊吻的人是他吧?
「所以……」她聲音乾乾的。
所以,你還要我嗎?
這句話,怎麼能問出口!
「嗯?」
「……沒事。」太遜了!主動出擊的人居然還被嚇到。為什麼她老是會因為一些細微末節,情緒被他牽著走?
很蠢,很不濟。
這樣,她跟以前那個龔悅容,又有什麼差別?
「只是要說,原來你不排斥我的碰觸,受寵若驚。」她傾前,再掠一吻,還是沒被推去撞壁。
「妳測試這個做什麼?我要不要妳,重要嗎?」
除非她願意放棄目前擁有的一切,包括婚姻,然後回到他身邊,否則對她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
「當然。」她笑著回道,輕輕吮咬他耳垂。她一向知道,他哪裡最敏感。
他心房一緊,力持平穩道:「所以?」她的意思是?
「既然你對我還有感覺,我老公出國了,我們要不要——」未完話語,落在他唇際,斷點處有無限延伸空間。
他閉了下眼。
是他想多了。她要的,只是婚外情。
她怎麼可能,放棄她堪稱美滿的婚姻?為了他這個——極力想否認的前夫。
「妳會不會玩過頭了?」邀前夫一夜情,就不怕他來真的?
抬眸對上她,發現——她也是來真的。
眼前這個性感而風情無限的女子,讓他覺得陌生,卻也不是太陌生,這身體每一寸的曲線他都熟悉,還有貼靠在他懷間的重量與契合度……
她迎上唇,輕啄慢吮,逐漸加深——這味道,也是他所熟悉的。他閉上眼,禁不住回應,勾起記憶中,唇舌交纏的火熱與美好。
他可以要她,她意願明確,而且就跨坐在他腿上,他甚至只要將她推上桌,就可以——
他打住思緒,沈沈吸上一口氣——推開她。
「為什麼?」她不是很保護她的婚姻?他搬出他們過去那一段時,她還氣得幾乎跟他翻臉,聲明她捍衛婚姻的決心,為什麼現在,要回頭跟他糾纏不清?
「哪有為什麼——」她還想再靠近,被他直接推下椅。
「說清楚!什麼爛理由都好。」事出必有因,哪怕是尋求刺激、跟老公吵架、舊情難忘……什麼理由都好。
她聳聳肩。「只是一點點小事,想請你行個方便。」
「說。」
「你們豐禾百貨,業績向來是獨占鰲頭……」
「然後?」
「我知道你們招商有一定的規章,商家及各大品牌,要爭取在你這裡上櫃不容易,你容許我走個後門,向你要個好櫃位嗎?」
楊仲齊不可思議地瞪她。
她就為了替顧政勳爭取在豐禾設櫃的機會,用這種方式「說服」他?他是有預料到會是個爛理由,但沒想到會這麼爛!
「妳就是這樣幫他的?」他知道顧政勳裡外事務都是她在安排打點的,但沒想到她會如此。那個人難道只教會她用出賣色相、跟男人打情罵俏的手段?
「又如何?男人向來很吃這套,你剛才不也沒拒絕?」他介意最好,氣死他!
那道冷冷投來的目光,她完全不痛不癢。
氣氛一陣窒人的死寂——
他不吭聲,她也不急。反正那只是藉口,他拒絕不意外,把她轟出去也正常,反正能惹到他,她就算賺到了。
小顧跟她打包票,說他絕對不會對她如何,她自己也想知道,他能容忍到什麼樣的限度。
他霍地起身,按下內線。「曉寒,來我辦公室,現在。」
「呃……」現在是進行到哪一段了?她恍了一下神,有點跟不上進度。
不久,一名女子敲了敲門,旋即入內,恭謹道:「楊總。」
「這位是龔小姐,她想在我們這裡設櫃,妳跟她談細節,看看條件是否符合規定。設櫃的事,以後請直接跟我們招商部的虞經理接洽。」
「……」後面那句,擺明是說給她聽,拒絕開後門的意思。
「那?」虞曉寒一頓,詢問的眼神,似在等他指示——這個案是要從寬?還是從嚴處理?
「一切照公司規定,符不符合、成數問題,全部比照一般個案辦理,我跟她毫無私交,不必顧慮。」
居然還要強調「毫無私交」,她咬咬牙,瞪他一眼。
楊仲齊完全視而不見,直接取來下一份公文審閱,送客意味分明。
「龔小姐,這邊請。」
待兩人離去,他停下動作,抬眸望去。
外頭足音漸遠,他這才拿起手機,直接交代下屬——
曉寒,給她挑個好一點的櫃位,成數的部分不要為難她,一切條件從優處理。
傳完簡訊,他扔開手機,往後仰靠椅背。
他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她的心思不會摸不透幾分,他很清楚,她是存心惹他。
他揉揉臉,沈沈地吐出一口氣——
這樣折騰我,真的很有樂趣嗎?
第12場 你,還要我嗎?
經過上一回合的交手經驗後,龔雲顰心知,自己完全不是楊仲齊的對手,她沒那手段、也惹不起他,那她敬而遠之總行了吧?
每回,只要在公共場合碰上,她總是避得遠遠的,顧政勳看她那樣,忍不住說:「妳幹麼表現得那麼孬?現在是他對不起妳,又不是妳對不起他!」丟臉死了,這俗辣真是他調教出來的嗎?
「問題是我好好的,幹麼要去惹他?」不是怕他,只是不想惹是非,她自己是怎樣都無所謂,可總還是要顧一顧現任老公的顏面。
「我是沒把握鬥得過他,但妳可以。」
「怎麼說?」楊仲齊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沒那樣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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