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
近年來,中國大陸的崛起已經不再是經濟上的神話,而是全面的升級;而這其中設計創意更是其中引人關注的焦點。我個人也正好有一個初淺的經驗;在1989年於費城初次見到馬清運時,他是一個圖畫的美到嚇人的年輕人,他繪圖中模仿萊特的透視法及渲染圖卻讓當時的老師受不了,甚至叫他不要再畫「模仿圖」了。之後我知道他畢業後到了KPF,也逐步在東岸站穩腳步,甚至來到西岸創業;就在中國逐步大國崛起時,他成了南加大建築系的系主任。近年他在中國項目頗多,也成了代表中堅代別建築師揚名海外的代表建築師之一(A+U有專輯報導)。
1980年代中國開始外送學生到海外,這一批成了引路人或被稱為「海歸派」,西方理論及實務經驗紛紛在九零年代被引入大陸,質化及量化了大陸建築教育以及實務經驗。不可否認,經濟及政策需要造就了中國建築師由九零年代到2010年的繁華年代;「海歸派」不用說佔盡了不少先機;但是中國內部也逐步凝聚了由外而內(如:「都市實踐」)、或是內部深化(如:王澍、劉家琨等人)自行展現了進化,並共同在中國當代建築的發展中打下根基。當王澍在2012拿下普立茲克獎、李曉東2010以及張軻2016的阿卡汗獎時,中國建築師的國際地位就已經昂然確立。
台灣的建築師及朋友們應該常因公或旅遊往返兩岸,看到天際線的變化或是獨特吸引人的建築項目而稱羨;但這些中國當代建築發展的變化只是「外相」,真正中國當代建築的變化,其實更令人關注的是實質性的轉化。這「轉化」應該視為時間已到了,因此自然進入「轉大人」狀態?還是中國建築師們在高度身心壓力下快速進化的結果?都有,但令人感到樂觀的是不只是在應對現代化內與外的矛盾中,是找到了有力且具延伸性的論述機會,因而許多建築師們順勢放大了這個機會─以建築創作思維應對國際以及國內學術交流的接觸,或是利用大量建設需求的機會,以實際的成果證明自己的論述。而這雙矛頭的攻勢,都讓世界已不再將中國視為國外建築師的實驗場,也不再將建築視為對於「弱勢」的教化,或是只是臣服於中國巨大經濟利益的必然;中國建築師們已經可以顯示他們在世界建築史中的地位,甚至不再將移植外部經驗視為成長的必要性。中國建築已經具有一種站穩妥當,且具有知識輸出能力的高度。
TA的五月刊所集合的幾位中國中堅代建築師其年紀都在四十九至四十歲之間。這個選擇大概就是台灣建築師們約五十八到六十八年次的一群。我的意圖不是唐突的去比較兩邊建築設計性的優劣及強弱;而是想藉由這一個「時間」的斷帶性,來顯示雙方所面對的共同或差異的時代性問題;這一批建築人在思考甚麼、經歷了甚麼?以及覺醒了甚麼?
整體而言,這六位建築師:張軻、李興鋼、朱競翔、李虎、華黎、莊慎,都極其優秀;但最值得觀察的是,每一位都具有強大的個人特性以及創作邏輯。其中一個最被容易被觀察的是這些建築師中的數位都利用科技(技術)來面對現代化以及在地化中的「再表現」;有些作品的材料及構造實驗,既表達個人建築美學的觀點,有些則是以設計作為介入社會的一種手段。
我想凸顯的這幾位中堅代建築師角色的原因,一方面他們承襲了前面幾位大山頭的影響,但他們也必須更直接面對新中國劇變下的許多問題及衝突。而這一批菁英是可以選擇進入設計院中去當個小山頭,但他們選擇的則是打拼找出自己的角色之所在。
很明顯的當《A+U》國際版定期出現這一批中國建築師們的作品時,國際上對於中國建築師的印象已經由張永和、王澍、劉家琨、張雷…等人,再往上到另一個期待了。而這六位建築師只是百千位這一個代別的代表人,但他們卻也完整的陳述新中國建築師的高度及想像。
總編輯褚瑞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