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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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多,我和太太站在東京車站附近的飯店門口,打算找一家可以吃早餐的咖啡館。路上的男人幾乎都穿著黑西裝與黑色長版外套,提著公事包行色倉促地趕路。雖然不關我的事,但忽然覺得非常煩,好像我也得去上班似的,尤其是後來吃了一頓難吃的連鎖咖啡館早餐。
前幾日在東京大學參加台日作家東京會議,東道主是藤井省三老師主持的東大中國文學研究室,除了白先勇老師的特別講座之外,兩邊作家都是三、四十歲的年輕人,見到了楊逸、溫又柔、中島京子、星野智幸等等,不是什麼嚴肅會議,只是雙方發表作品,談談對彼此的感想。不過,有個不太妙的開始,第一天,載我們的巴士一進校園後便鬼打牆地繞來繞去,找不著要住的山上會館,到了晚上十點多才找到,一下車,一群餓得要命的年輕作家立刻衝出赤門,擠進LAWSON 買宵夜。隔天,藤井老師請我們在一家叫「金魚坂」的餐廳吃飯,離赤門不遠的小巷子裡,外面有一方專門賣金魚的庭園,一池一池的金魚和水草,噗噗噗的水泡聲。
早餐後去了下北澤,我鑽進一家二手CD 店,捨不得走。我對下北澤的想像,多半是從介紹雜貨的雜誌讀來的,還有就是吉本芭娜娜寫的《喂!喂!下北澤》,是一個很有人情味的小地方,可以療癒被老公和爸爸傷害的破碎心靈,因此寧願不住舒適的豪宅,母女兩個人擠在一小間房間過日子。
我們花了很長時間找「自由之丘」蛋糕店,一直在住宅區內走來走去,披掛著一整排彩色襪子的露台和白靜的兩層樓房子。找到了,但是沒有位子坐,戶外兩張小桌子給一家子台灣觀光客佔了,大女兒拿地圖問我某處要怎麼走,他們走了就把位子讓給我們坐。蛋糕精緻好吃,那時候已經是黃昏了,長長緩緩起伏的街上,有一台小廂型車在迴轉。
離開之後我們去銀座,整條街都亮晶晶的,說到銀座一定會想到吉行淳之介和酒家,很遺憾我沒法去任何一家,只逛了伊東屋文具店,然後去日本最古老的啤酒屋GINZA LION 吃烤物、喝啤酒。不過癮,往小巷子去,找了一家關東煮小店,又吃了一頓,配一壺燙清酒。邊喝的時候,我想起跟吉行淳之介一樣,同樣擅長流連風月場所的永井荷風,他喜歡在淺草散步,喜歡去巷子裡的樂屋、遊廓,老照片裡可以看見,他摟著幾位裸體的脫衣舞孃或藝妓心滿意足的樣子,這種作家日常好像也不錯。前一天才去了淺草,吃了東京最古老的天婦羅店,三定。至於類似永井荷風與女人纏綿的地方,很遺憾也是一個都沒去。
結果好像比較在意吃的事情,算了。到東京旅行有各種方式,哪種都行,但若能有一點點文學的話,不用很在意,有一點點就好了。不妨有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