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代‧三地人‧三種對照
台灣的楊照、香港的馬家輝、大陸的胡洪俠
他們仨,唱出了時代的記憶,也唱出屬於我們的共同回憶
三個說故事的高手,以50年來最常用的22個日常詞彙
共同書寫公共話題中的私人記憶 從初戀、青春欲望到成長記事
譜出兩岸三地的共有記憶 時而感性陶醉、時而傷懷、時而驚奇、時而捧腹大笑……
台灣、香港、大陸開放後,彼此交流已密不可分。但在同樣的華人外表下,因文化歷史、成長環境、教育背景的不同,在思想觀念或生活行為上又有什麼異同?
透過台灣楊照、香港馬家輝、大陸胡洪俠這三位「五年二班」的嚴格「寫文」對照,精挑細選兩岸三地五十年來,22個日常生活詞彙,大至談台灣、香港、大陸;或是影響華人社會深遠的人物,如孔子、耶穌、瓊瑤;或是尋常生活一定會接觸的火車、電車、男廁所、報紙;或談及少年時代的初戀、女老師、女同學……
這個讓人眼睛一亮的「創意寫作」,對作者是考驗,對讀者卻是趣味恆生的閱讀經驗。三人連袂完成(或說彼此較勁)一個通過記憶互相對照的寫作,道出自己生命中種種的喜悅、疑惑或不堪,有私密的、社會的、國家的……我們將看到這一代人成長的三個社會。
作者簡介:
楊照
本名李明駿,1963年生,臺灣大學歷史系畢業,美國哈佛大學博士候選人。曾任《明日報》總主筆、遠流出版公司編輯部製作總監、臺北藝術大學兼任講師、《新新聞》週報總編輯等職;現為《新新聞》週報總主筆、「博理基金會」副執行長,並為News98電台「一點照新聞」、BRAVO FM91.3電台「閱讀音樂」節目主持人。
著有長篇小說:《吹薩克斯風的革命者》、《大愛》、《暗巷迷夜》。 中短篇小說集:《星星的末裔》、《黯魂》、《獨白》、《紅顏》、《往事追憶錄》、《背過身的瞬間》。 散文集:《軍旅札記》、《悲歡球場》、《場邊楊照》、《迷路的詩》、《Cafe Monday》、《新世紀散文家:楊照精選集》、《為了詩》、《故事效應》。 文學文化評論集:《流離觀點》、《文學的原像》、《文學、社會與歷史想像》、《夢與灰燼》、《那些人那些故事》、《Taiwan Dreamer》、《知識分子的炫麗黃昏》、《問題年代》、《十年後的台灣》、《我的二十一世紀》、《在閱讀的密林中》、《理性的人》、《霧與畫:戰後台灣文學史散論》、《如何做一個正直的人》、《想樂》。現代經典細讀系列:《還原演化論:重讀達爾文物種起源》、《頹廢、壓抑與昇華:解析夢的解析》、《永遠的少年:村上春樹與「海邊的卡夫卡」》。
近作:《我想遇見妳的人生》、《馬奎斯與他的百年孤寂:活著是為了說故事》
部落格:tw.myblog.yahoo.com/mclee632008/
微博:weibo.com/yangzhao63
馬家輝
1963年出生於香港,灣仔長大,中學畢業後,赴台升學,再赴美,再回港, 獲台灣大學心理學系學士,美國芝加哥大學社會科學碩士,威斯康辛大學麥迪遜校區社會學博士。現為香港《明報》世紀副刊創意策劃,並替中港台報刊撰寫評論及隨筆,亦主持電視和電台節目,2008年獲《南方人物周刊》評選為「年度中國五十魅力人物」之一,2010年獲《南方都市報》評選為「年度深港意見領袖」。
結集作品包括《女兒情》、《都市新人類》、《心理學小品》、《流行學手記》、《在廢墟裡看見羅馬》、《消滅李敖,還是被李敖消滅?》、《消費者心理學》、《目迷‧耽美1──江湖有事》、《目迷‧耽美2──愛戀無聲》、《我們──關於這個時代的一些喜悅與憂傷》、《你們──關於這個時代的一些綺麗與崩壞》、《他們──關於這個時代的一些臉容與成敗》、《死在這裡也不錯》、《關於歲月的隱秘情事》、《明暗》、《日月》、《溫柔的路途》、《曖昧的瞬間》、《回不去了》、《中年廢物》等。
馬家輝的微博是:新浪:http://weibo.com/majiahui
騰訊:http://t.qq.com/majaihui
胡洪俠
生於1963年,畢業於中國人民大學新聞學院,獲碩士學位。1992年至今供職深圳媒體機構,曾主編《深圳商報》「文化廣場」專刊,現任深圳報業集團副總編輯,《晶報》總編輯。
愛讀書,喜聚書,常寫書。著有隨筆、書話集《老插圖 新看法》、《微塵與暗香》、《百年百詞》、《給自己的心吃糖》、《書情書色》、《書情書色二集》、《夜書房》、《微書話》等,編有《1978~2008私人閱讀史》、《向閱讀致敬:深圳讀書月歷屆嘉賓回望與回訪》、《深圳日記》、《舊時月色》、《董橋七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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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推薦:
青春念想推薦(按姓氏筆劃排列)
林懷民 雲門舞集創辦人暨藝術總監
詹宏志 網路家庭集團董事長
簡靜惠 洪建全基金會董事長
三個男子隔海較量
三個不到五十歲的男子,在兩岸三地的文壇上叱吒風雲卻惺惺相惜,約著寫出這樣一本饒有創意的書來。用不同的主題詞,比如:火車、初戀、春遊、孔子、耶穌等來各自表述。這三人以豐厚的學養、寬廣的視野、流暢的書寫、行雲流水般的「隔海較量」,真是有看頭。
最有意思的是他們寫孔子:楊照寫「孔子傳」劇本,馬家輝跟孔子有著私密的時光,而胡洪俠處在「批孔」又「尊孔」的地域與時代,令人難以想像卻也富含趣味。我不禁也想著:那孔子與我有什麼相干呢?相信閱讀本書可以激發思考,讀者們也可以想想,透過這些主題詞,你跟自己產生了哪些對話了呢?
──簡靜惠 洪建全基金會董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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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意思的是他們寫孔子:楊照寫「孔子傳」劇本,馬家輝跟孔子有著私密的時光,而胡洪俠處在「批孔」又...
章節試閱
主題詞11:母親節
那個母親節的前一天 楊照
當年大學入學聯考,固定在七月一日、二日兩天舉行。母親節是五月的第二個星期天,很容易算的,距離聯考不到兩個月,只有五十天左右。
十八歲那年,母親節前一天,星期六的早上還到學校去,已經沒有老師上課了,該上的早就上完了,通常老師來了就發考卷,同學可以選擇做考卷,也可以選擇自己念書。
中午放學走出校門,上次模擬考的成績還貼在布告欄,忍不住再瞄了一眼,依照模擬考的排名,如果現在就考試,我應該可以順利考上第一志願吧!
多麼希望今天就考試,今天就可以解脫被聯考壓得喘不過氣的壓力。在這種心情下回家,很難讓自己馬上釘坐在書桌前,繼續讀那些已經讀破讀爛了的高中課本。晃著晃著,看見媽媽要出門了,順口問:「你要去哪?」
媽媽要去巷口買水果,也就順口問:「要跟我去嗎?」我其實已經很久沒跟媽媽一起出門上街了,但想想出去晃晃,似乎比在家裡晃稍好一些,就去找鞋穿了。
到了水果攤,老闆一眼看到我身上穿的制服,注意到上面繡著代表三年級的三條槓。「啊,三年級了,快考試了?」我客氣地點點頭。老闆又說:「建中的,沒問題啦,一定上台大。」我趕忙搖搖頭回答:「沒有那種事!」然後,老闆問:「那是準備要當醫生,還是要念電機?」
那個年代,聯考分成甲乙丙丁四組,甲組是理工科,排名最高的是台大電機系;丙組是醫農科,排名最高的是台大醫學系。一般「正常」的男生,都選擇念甲組或丙組,所以會有水果攤老闆這無心一問。
但偏偏我不是個「正常」的高中男生。我屬於我們學校大概只占百分之四的少數異類,選的是乙組文科,而且填的第一志願還不是更有前途更好看的外文系,而是歷史系。
水果攤老闆突然一問,我正準備回答:「喔,我念的是文組班……」話還沒出口,一直低頭挑揀芭樂的媽媽猛地先說話了,她抬起頭來,誇張地擺著手,對老闆說:「啊,還沒有決定啦!」
我嚇了一大跳,而且發現:顯然媽媽也嚇了一大跳。我們兩人都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媽媽口中直覺跳出來的謊話,從買完水果到走回家,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回到房間裡,我情緒激動,因為理不清自己為什麼激動而更加混亂激動。坐在床沿,我強迫自己整理。至少十分鐘過去,勉強整理出第一條:原來媽媽覺得我選擇念文科,是件見不得人、丟臉的事。
可是在過程中,從我高三要轉文組班,到我跟她領聯考報名費,她從來沒有表現過一次反對,一次都沒有。爸爸有過意見,但也只有簡單的一項:「儘量不要去念政治。」如此而已。對父母那輩的台灣人來說,政治還是個會惹禍、危險的行業。
我竟然從來不知道媽媽反對我念文科!不,我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媽媽身上可能承擔的壓力。我自己刻意不在乎社會上將一個念文科的男生視為「怪物」的眼光,覺得抗拒這種眼光才是更值得追求的目標,但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媽媽也要應對別人認為她養出了一個「怪物小孩」的眼光。
做一個怪物,是我自己的選擇,卻不是媽媽的選擇。在那脫口而出的謊言中,我明白了:媽媽何嘗不希望我「正常」些,別那麼「怪物」呢!
理解了這件事,一度讓我憤怒,原來媽媽也跟別人一樣想!不過憤怒只維持了幾秒鐘,繼之而起的是深沉的哀涼,我早該明白,只是我一直在逃避,媽媽本來就沒有道理真正體會我在想什麼我在幹嘛,並且記起了赫曼‧赫塞小說《彷徨少年時》裡的那聲疑惑?喊:「我不過只是想要過自己的生活,為什麼會如此困難?」
再繼而,我的眼眶紅了,因為意識到:多大的包容,才讓媽媽沒有像其他同學的父母一樣,規定我一定要走他們想好的路,禁止我去追求他們無法瞭解的東西,還願意因此承受壓力,不將壓力轉嫁給我?
這是我不會忘掉的母親節,或者該準確點說:母親節的前一天。
不打麻將,要幹啥? 馬家輝
香港很早便開始流行慶祝母親節了,早到我七、八歲時已有印象,那應是四十年以前的事情了。我們的年齡是隱瞞不了的,對嗎,其他兩位同樣出生於一九六三的作家同業?
小學時代,每年到了四月底五月初,學校老師都會說,母親節即將來臨,所以這個星期的作文題目是〈我的母親〉,也要畫一張圖畫,畫完,帶回家送
給自己的媽媽。於是,我就寫了,也就畫了,寫什麼和畫什麼早就忘記了,只記得,媽媽真是好,她從來不批評我寫得不好或畫得不好,因為,她從來沒有認真去看。
這樣說絕對沒有半分埋怨或不敬,相反,是羡慕,羡慕她的豁達性格,廣東話叫做「大情大性」,從不焦慮,從來不把事情看得過度嚴肅重要,有也行沒也罷,都可以,反正,活著就好,即使死掉也無妨。
母親七十歲了,生平看得最重的事情恐怕只是一個「賭」字,主要是打麻將和到澳門賭場,從二十歲到如今,賭博一直是她的生活主旋律,without apology,毫無愧色,毫不歉疚,始終如一。
舉個誠實的例子吧。我出生後大約三、四個月,她把我抱到親戚家裡串門子,聊不到五分鐘,當然是坐下來打麻將了,我便被放在睡房床上,無人看管,不知如何,到她竹戰結束,竟發現我躺在地上而不是床上,臉色青黑,不哭不鬧,但呼吸困難。她嚇到了,馬上把我送到醫院,直進加護病房,醫生對她說:「目前情況尚未穩定,能否脫險,難說,你們不妨先回家,等消息,如果晚上收不到電話通知,便應表示度過危險期,有救。」
母親唯有哭著回家,眼睛有沒有哭腫,我沒問她,但許多年後憶及此事,她聳肩淡然道,那個晚上也真難過,返回家裡,百無聊賴,睡不著覺,只好再打麻將了,一直打到天亮都聽不見電話響聲,便放心了。
我是難以理解的,忍不住質問:「我是你的兒子啊,躺在醫院裡生死難卜,你還有心情打麻將?怎麼搞啊,你?」
母親皺眉回答,臉上表情很明顯是難以理解我的難以理解:「不打麻將,要幹啥?我又不是醫生,坐在家裡也救不活你,不打麻將,漫漫長夜豈不更難過?打麻將有罪嗎?生有時,死有命,我能如何?」
坐在麻將桌面前的母親,顯然是快樂的,即使輸錢亦有快感,這是所有賭徒都明白的被虐待心理,毋須佛洛伊德費言解釋。為了打麻將,她或許把世上能說的謊言都說盡了,許多時候還要孩子們幫忙,譬如說,不知道曾有多少個傍晚黃昏,她在外邊打麻將,明明說好要回家煮飯或帶我和姐姐和妹妹出外吃晚飯,但因打完十二圈還要再打十二圈,回不來,不回來,索性只打電話回來,對姐姐道:「你拉開我的睡房抽屜,取出十五元,帶弟弟和妹妹去買叉燒飯盒,假如爸爸打電話回來,千萬別接聽,要到八點後才接,告訴爸爸,我回來過,跟你們吃完晚飯後才再出門打牌……」
父親那年頭是某報的總編輯,從早到晚困在報社忙忙忙,只能偶爾忙裡偷閒致電回家跟子女聊聊天,但因那是尚無手機的黃金時代,母親遂有說謊空間,我們也可幫忙圓謊,而酬勞是,如果她打牌贏了錢,回家後會付我和姐姐二十元港幣;謊言有價,這道理,我從小就懂。
但世上沒有永遠不被拆穿的謊言,父母親終究會因賭博吵架,也有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記得有一回,媽媽哭了,哭罵道:「你現在竟然責怪我濫賭!你不想想,當年我什麼都不懂,是誰教我打麻將?是誰帶我去澳門賭場?還不是你!是你!你你你!」
父親啞口無言;我們,子女,更是。
幸好夫妻恩怨難了難斷,也沒必要輕易了斷,要緊的是,哭過了,可以笑回來,可以有機會重新再笑,便夠了。每回吵完架,很快,母親便又「牌照打」,重投竹戰之樂,有時候甚至跟父親和我和姐姐一起坐在麻將桌前,在一百四十四只麻將牌的啪啪響聲裡暢聚天倫。
所以,這麼多年以來,我送過三、四十份母親節禮物,有大有小,有輕有重,有外買有自製,而其中最令我自己印象深刻、最令我媽媽感到貼心的一份禮物必是那個「麻將蛋糕」:我請餅店師傅在蛋糕上噴了「中」、「發」、「白」三張麻將牌奶油圖案,祝她永遠快樂、打牌快樂、不管是贏是輸,都快樂。
活在麻將裡,我媽媽真是一位快樂的女子。
沒有了母親的母親節 胡洪俠
曾經有那麼幾年,一聽到河北山東一帶大風降溫、大雨成災或口蹄疫蔓延之類的消息,我馬上就想給父母打個電話,提醒他們關好門窗,沒事少出門,買肉別光圖便宜。可是,就在一兩秒鐘之間,我立刻意識到,這樣的電話不必打了,再也不用打了,永遠沒有機會打了。
逢年過節也一樣。父母離世後,有那麼幾年,每逢春節,我先想到的總還是「默認程序」:買票,回家,團圓。要到很多年以後才習慣:這些其實都不用想了,再也不用想了。
母親節卻是個例外。此節一到,我總是思來想去,備感困惑;困惑之後就再思再想。大陸過母親節,該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左右時興起來,我則是來深圳後才知道世上還有母親節一說。看到同事伸手掐來算去,說五月分的第二個星期天一定要給媽媽打個電話,我就猶豫:要不要也給母親打個電話?可是,電話裡怎麼給我老母親講清楚這母親節的緣故?比如,是不是要這樣說:「娘,今天是母親節,您自己的節日。按理說,這一天您什麼也不用做,光快樂就行了。菜我們買,飯我們煮,酒我們給您滿上,飯菜我們給您端上。按規矩呢,今天家中花瓶裡要有忘憂草和康乃馨,那也應該是獻給您的……可是,我回不去啊,只能電話裡祝您節日快樂了。」電話那頭,我的母親會怎麼回答我?
我想像得出來:聽了這番話,她一定滿臉惶惑;她一定不信端午中秋春節之外還有這門子節日;她一定會搖搖頭笑一笑表示當娘的輪不上這等好事;她一定會說:「別胡說八道了,想吃麵筋吃藕夾吃肉包子吃鹹?魚燉粉條你就回來,用不著瞎編個節日哄我。」
那些年的母親節,我終究沒有打過電話。我的母親,終其一生也就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為她準備的節日。如今我常為此自責不已。母親確實是應該過一過母親節的。記憶中每逢節日母親總是最忙,她忙的是讓全家人過節,她本人就成了節日的一部分。如果節日是一台戲,她就是主持人,要宣布很多節目開始;她還是演員,幾齣壓軸大戲是非她來唱不可的;她又是警察,得裡裡外外維持秩序;最重要的,她是指揮,從廚房到飯桌,從為列祖列宗準備供品,到分糖果壓歲錢給孩子們,她都得發號施令,指點江山。她絕沒有機會在觀眾席上靜靜享受節日的氣氛;換句話說,節日大戲一上演,除了不
在觀眾席上,她有可能在台上台下的任何地方。她何曾真真正正輕輕鬆鬆過過一個節呢?
現在想來,積存在記憶深處的節日之快樂,並非全由節日帶來,很多實由父母創造。這樣的快樂,雖然無法重現,也總可以重溫。唯獨母親節,對母親來說是無從快樂的空白,對我而言,是無從改正的疏失。母親節是一個空頭帳戶,我沒有向其中存儲過祝福,母親也沒有從中支取過安慰。如今,沒有了母親的母親節一到,我只好默默地在想像中為母親過節了。
我常常會想,如果當初我有心給母親送份母親節禮物,送什麼好呢?我不記得母親表達過她喜歡什麼,想要什麼。去年我曾想過應該給母親買架織布機。花瓶裡的花花草草她自然也喜歡,可是她更喜歡在織布機上織出好看的圖案來。從年輕到老,她那麼喜歡織布,織出的布又那麼有名,可是她從來也沒擁有過自己的織布機。
今年我又改了主意:或許,我應該給她買一匹大紅的綢緞才對。十歲左右的時候吧,有一次我在母親常用的一個包裹裡亂翻,翻出了一塊紅綢布。當時就想,這麼好看的綢子,女生紮辮子應該不錯。於是偷了出來,剪成很多條,分送給了班上的幾位女同學。不知怎麼,母親就知道了,火冒三丈,咆哮了我一個晚上。這是記憶中母親對我最凶的一次,我躲在炕上不敢還嘴,只自哀自憐地抽泣成一團。我至今不明白那塊紅綢布是什麼來歷,究竟有什麼重要用途。但是我清楚:母親發那麼大的火,一定有她的道理。如果--唉,只能是如果了--母親健在,今年的母親節,我一定要去買一匹,不,十匹、一百匹大紅的綢緞獻給母親。我願意用紅紅的綢緞把平平的房頂鋪滿,把方方的院子鋪滿,把長長的胡同鋪滿,把寬寬的大街鋪滿……只要母親活著,而且快樂。
主題詞11:母親節
那個母親節的前一天 楊照
當年大學入學聯考,固定在七月一日、二日兩天舉行。母親節是五月的第二個星期天,很容易算的,距離聯考不到兩個月,只有五十天左右。
十八歲那年,母親節前一天,星期六的早上還到學校去,已經沒有老師上課了,該上的早就上完了,通常老師來了就發考卷,同學可以選擇做考卷,也可以選擇自己念書。
中午放學走出校門,上次模擬考的成績還貼在布告欄,忍不住再瞄了一眼,依照模擬考的排名,如果現在就考試,我應該可以順利考上第一志願吧!
多...
作者序
作者序1
比張愛玲《對照記》更貨真價實的「對照記」 楊照
我有一個高中同班同學,當過台灣的「立法委員」,也經常上電視談論政治議題,是在街上很容易被認出來的公眾人物。他的外表看起來老成,和真實年齡有蠻大差距的。
一九九八年,我聽他說過一個笑話。競選跑攤時,有人問他:「『委員』,你到底多大年紀?」他誠實直率地回答:「三十五。」那人點點頭,回應一句:「噢,原來你是三十五年次的。」有了這次經驗,下回在被問到幾歲時,他改了一種方式回答,說:「我五十二年的。」聽到他答案的人,也是點點頭,回應一句:「噢,原來你五十二歲。」
這裡講的「年次」,指的是台灣通用,一直保留到今天的中華民國紀年,一九一二年是中華民國元年,所以民國三十五年是一九四六年,民國五十二年,就是一九六三年。
這位同學,年紀輕輕三十五歲,竟然就被誤認為五十多歲!
對這個笑話,我印象深刻,不只因為他是我同學,而且因為被誤認為比實際年紀更大的情況,也常常發生在我身上。台灣有一種談論世代分類的說法,按照中華民國紀年法稱呼「幾年幾班」。民國五十年代出生的人(約略等於中國大陸的「六○後」)就稱為「五年級」,五十一年出生的是「五年一班」,五十二年出生的是「五年二班」,以此類推。我曾經多次遇到人家當著我的面說「你們四年級的」如何如何;也曾經遇到人家討論「五年級」的作家時,列出了一大堆名字,想破頭再想不出其它人了,還是都沒有提到我,帶點尷尬也帶點戲謔我提醒他們:「嗯,我也是五年級啊!」
在我身上發生的狀況,一部分源自於長相,不過另外還有一部分,更大的一部分(但願是),源自於我比較頻密往來的朋友,幾乎年紀都比我大,差不多都是「四年級後段班」,甚至是「四年級前段班」的。我跟他們聊天沒有什麼隔閡,他們讀的書我也讀,他們迷過的電影我也迷過,震撼他們生命的歌曲也曾經震撼過我。差別在,他們大學時的經驗,我往往提早在高中、甚至國中時經驗了。
關於書、電影和音樂,我是早熟的。國中、高中,而非大學時代,才是我真正的生命摸索、形成期,這使得我很難跟與我同年齡,或比我年輕一點的人開懷暢談。我的親身經歷與感受,對他們很陌生、很有距離,比較接近是耳聞來的「往事」;他們記得的深刻體驗,我常常會有的反應是:「都幾歲了,還對這樣的事大驚小怪嗎?」沒有辦法同悲共喜,友誼的熱度當然也就有限了。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對自己出生的這個年分,一九六三年,或民國五十二年,不太有什麼感應。一直到認識馬家輝,到馬家輝提議我們兩個同年出生的人,應該來合寫一本書。對於出生於一九六三年這件事,家輝的態度和我截然相反--我總覺得我的身體裡藏著一個更老的靈魂,家輝卻希望、甚至主張自己的靈魂和身體都比一九六三年出生算來的數字年輕。我無法用看待其它台灣同齡人的眼光看待他,因為他從香港到台灣的成長經驗,如此異質異類,引我高度好奇。
透過家輝,又牽連上了胡洪俠,異質異類的好奇就更強烈了。正因為在三個複雜牽扯、既類似又微妙不同的社會成長,反而給了我和他們兩人之間,濃厚、直接的「同代感」。我無法用我的經驗記憶去假想、揣測他們看過什麼、聽過什麼、想過什麼,我只能拿自己看過、聽過、想過的,去跟他們交換。
和這本書的關係,因而格外曖昧。作者的身分往往還不如好奇的讀者身分來得重要。或者該說,寫作不再必然是我想要表達、記錄什麼,而是為了知道家輝、大俠會表達什麼、記錄什麼,必須付出的苦勞代價。
書名《對照記》明顯是從張愛玲那裡抄來的,不過值得驕傲的是,我們的書,比張愛玲那本《對照記》更符合書名文字意思。張愛玲「對照」圖與文,實質上是用文字來解說相片;我們卻是以三人的切身故事,在同樣的題目下嚴格「對照」,同時對照出了我們這一代人成長的三個社會。
作者序2
都比我老實 馬家輝
既然合作寫書,總有必要寫一寫跟兩位寫作拍檔的交往過程。
我是認識楊照在先,或該說,是知道楊照這個名字在先。
我和楊照都在台灣大學畢業,他讀歷史系,屬於文學院,我讀心理系,屬於理學院,他比我早一年入學,但我們從來沒有活動交集(其實也難說,我常跟楊照開玩笑道,老兄,會不會當年我們曾在台大的椰林大道上擦身而過、搶路互瞪?甚至,會不會當年我們曾經追求過同一位女孩子?)
楊照成名得早,經常在報刊發表文章、得獎、出書,我在赴美深造前於台灣擔任雜誌社記者,和許多同事都是他的忠實讀者,對這位眼神深邃、聲調厚壯的同齡人深表仰慕(聽來有點肉麻,但確是如此!)其後我於上世紀九○年代到了美國中西部的威斯康辛州大學攻讀博士班,身邊亦有不少台灣留學生都在談他論他,那時候,他在哈佛大學讀書,我還記得有一位社會學系的師兄去哈佛開會後回來,花了十五分鐘憶述楊照如何在會議裡發言和說了一些什麼,我們聽著,在聽一個「楊照傳奇」。
取得博士學位後,我從美國返台,再回港,於《明報》擔任副總編輯,策劃副刊改革,找得了楊照的聯絡方法,打電話向他邀稿,他接電話時說了一聲:「喂……」第一時間印證了「楊照傳奇」的其中一個元素,果然,他的聲音很厚實,很有說服力,多年以來我只知道一位作家能在「聲力」上跟他比拚,那就是梁文道。後來我將此感想對胡洪俠說了,他在《書情書色》書裡把我的慨歎寫出來:「二○○九年香港某夜,我們從嚴禁吸菸的名門私房菜館,逃到距會展中心一箭之遙的海軍碼頭露天咖啡座繼續閒聊。馬家輝突然大有感慨,指著楊照和梁文道對我說,楊照和梁文道的嗓音都很好聽,渾厚,有磁性,聽著容易讓人信任。咱們倆的聲音太難聽了,太尖,沙啞。」
說不定胡洪俠那夜跟我一樣在心底暗暗妒忌他們倆。
第一次見到楊照的廬山真面目,是在台灣,他請我在喜來登酒店吃牛扒,討論香港《明報》副刊與台灣《新新聞》的某個合作項目,此番相見,又印證了「楊照傳奇」的另一些元素,果然,他的眼神很堅定很可靠,彷彿人間所有事情都在他的盤算掌握之中,他的學識也廣也深,出口成章,跟傳說中的他完全沒有打折。
其後我們做了十四年的朋友。
我跟胡洪俠的友誼亦有十四年歷史,但開展於我離開了《明報》之後。一九九八年開始,我參與了「四城文化會議」,那是每年一度的民間交流研討活動,輪流在香港、上海、深圳和台北之間舉行,每城各有人脈班底,香港主要是榮念曾、胡恩威、梁文道和我,台北是南方朔,上海是榮廣潤,深圳則是胡洪俠和尹昌龍等人。那年頭,混號「大俠」的胡洪俠不知道是《深圳商報》的記者抑或編輯,總之是在前線打拚,跟今天的《晶報》負責人官位隔離尚遠,但沒變的是,不管於今天和當年,他都是那麼愛喝酒愛聊天愛抽菸愛讀書愛寫作,以及,愛開玩笑愛搞氣氛,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喜歡聽他演講發言和主持會議,有他在,大家肯定笑得嘻嘻哈哈。最近我在一場座談裡稱讚胡洪俠位列我心中的「名嘴排行榜」前五名之內,甚至若論幽默感,他占首位,但他偏不相信,我沒法子,只好在此寫出,留下紀錄,立此存照。
這本書之能夠現身,其實亦沿於某回座談活動後的菸酒場合裡由我首先對胡洪俠提出的創意,我知道胡洪俠愛玩,好玩的事他必支持,所以認認真真地對他說出想法。那回,我說,大俠,我一九六三年出生,你也一九六三年出生,台灣有一位作家楊照亦是一九六三年出生,不如我們合作寫點文字,分從兩岸三地審視自己生命所經歷過的種種喜悅或不堪,那既是個人回憶,亦是集體歷史,寫起來和讀起來,皆具趣味。
心思敏感的胡洪俠一聽,立即猛力拍自己的大腿道,同意!就這麼幹!
胡洪俠是河北人,北方漢子總喜把「就這麼幹!」掛在嘴邊,然而世間事情一旦實踐起來,還得克服好些技術障礙,譬如以何種形式合寫、寫了在何處發表、多久發表一次,之類,由於議而未決、決而未行,合寫之事一拖再拖,拖了整整三四年了,拖到二○一一年二月始在《晶報》落實?航,但若不是汪小玲善盡監督之責、每週催稿,這趟航程又必中途?錨停休;想來,三個老男人都應該對她鄭重說聲道謝。
好了,三個老男人的合寫專欄持續刊登了, 也開始結集出書了,當天的一個小創意成為事實,我心高興,可是我又必須借引義大利作家卡爾維諾的一段書信自白求取原諒:「關於生平事蹟,我是屬於克羅齊那一派,認為作者價值在於作品(如果有價值的話)。所以我不提供生平事蹟,不然就給假的,再不然我會想辦法東改一點西改一點。所以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問我,我必告訴你,但我絕不會告訴你事實,這點你可以放心。」
而我希望,楊照和胡洪俠都寫得比我老實。
作者序3
「這真是一個奇蹟」 胡洪俠
我先認識香港的馬家輝,後認識台北的楊照。和馬家輝聊天時,得知楊照也是生於一九六三年,我們三個原是同齡人。我對家輝說(也可能是家輝對我說),其實我們可以一起寫本書。三個人在不同的華人社會長大,同樣的一個題目,必能寫出不同的經歷、想法與格局,其中的種種差異,一定多有意味深長之處。家輝答應聯繫楊照,希望馬上開始。說起來,這初次「訂約」,都是六七年前的事了(家輝說是三四年前的事,聊備一說)。
儘管馬家輝的「馬上」並不總意味著「上馬」,但此事似乎也從未「下馬」,每次見面我們都要溫習一次,互相埋怨一頓,然後再次想像一番,比如我們可以合作開一個博客,再找家報紙開個專欄,線上線下互動,鼓勵讀者點題,諸如此類,直把自己的心情說到「如火如茶如咖啡」為止,可結局呢,往往又是說說而已。二○○九年香港書展,總算遇到了楊照,三人於海邊一酒吧小聚,舊事重提,都覺得如果再光說不練,那就太不夠意思了。當場按生辰年月排定了座次:楊照居首,家輝屈居老二,我心不甘情不願地成了老三。老大說你們老二老三把此事耽誤了,以後就聽老大的。彼時維多利亞港灣海風習習,濤聲陣陣,燈火點點,那風那濤那燈都見證了三個老男人的「海誓山盟」。可是,實踐再一次雄辯證明,老大並不比老二老三更靠譜,接下來的一年裡,風過耳,燈沒亮,濤聲依舊。
二○一○年,還是在香港書展上,馬家輝、朱天心和我有一個對話,談一九六○年代大陸、台灣、香港不同的生活。身為主持的馬家輝掌握話語權,當場向一百多位聽眾公布了三地三男人的寫作計畫。提問環節有聽眾說你們這本書一定很好看,「請問什麼時候出版呢?」家輝笑了,說我們都計劃了很多年了,應該很快可以開始了。他不失時機地看了我一眼,我也笑了,斗膽說了一句:「明年吧。」
明年復明年,一直到了二○一一年,「對照記@1963」專欄總算走出了小會議室,走進了《晶報》「人文正刊」的「正點」版上。說起來好笑:版名叫「正點」,可這個專欄已經「晚點」很多年了。
這一刻我在想,「對照對比對流年,三人三地三本書」,這樣一個讓人眼睛一亮的寫作創意,究竟為什麼多年未能實現呢?說三個人都不靠譜那自然是開玩笑,說其中另有「隱情」,或許就能講得通。這「隱情」就是:「對照記」自然是有趣味的創意,果真要寫起來,其實並不容易,起碼對我本人是這樣。其一,怎麼寫?我們要寫的是「公共話題中的私人記憶」,這不同於平常寫時評、書評,說的盡是別人的事;我們需要激活自己的青少年記憶,說一些之前從未披露過的自己的事。「投槍」投向別人總是容易,投向自己時又該如何自處?我們需要多少勇氣才能直面往往不堪回首的過去?迴避什麼,隱瞞什麼,當然是作者的權利,但這一權利要如何在「據實直書」前提下得以維護以求適度、適當?其二,寫什麼?既然是「對照」,那就要寫出差異。我們所處的三個華人社會,其政治體制、經濟制度、社會狀況、文化面貌,差異不可謂不大。但是,選擇什麼樣的主題詞才足以呈現這種種差異?更麻煩的通常不是如何寫出差異,而是差異大得簡直無法下筆。比如家輝曾提出寫一期「英國女王」,我和楊照都反對:我們根本無從寫起。諸如此類,都需要時間慢慢做理智與情感方面的準備。我甚至想,這一寫作計畫拖得時間可能還不夠長久,我們應該等待一個更合適的時間。我們也應該有足夠的時間討論每期的主題詞。好在《對照記》我們計劃寫三本,第一本暴露出的缺陷還可以由第二本、第三本彌補。
可以想像一下,分別出生在大陸、台灣、香港的三位同齡人,聯袂完成一個通過回憶相互對照的寫作和出版計畫,這在三十年前是可能的嗎?二十年前呢?所以,先不論其他,僅憑創意竟然能夠實現,且起始於深圳報紙專欄、繼之以三地同時出版新書,就用得上鐵道部前發言人的一句「名言」:這真是一個奇蹟。八○後、九○後對此感觸不深,而對六○後而言,這是我們小時候做夢都夢不到的事情。
作者序1
比張愛玲《對照記》更貨真價實的「對照記」 楊照
我有一個高中同班同學,當過台灣的「立法委員」,也經常上電視談論政治議題,是在街上很容易被認出來的公眾人物。他的外表看起來老成,和真實年齡有蠻大差距的。
一九九八年,我聽他說過一個笑話。競選跑攤時,有人問他:「『委員』,你到底多大年紀?」他誠實直率地回答:「三十五。」那人點點頭,回應一句:「噢,原來你是三十五年次的。」有了這次經驗,下回在被問到幾歲時,他改了一種方式回答,說:「我五十二年的。」聽到他答案的人,也是點...
目錄
《對照記@1963》目錄
作者序 比張愛玲《對照記》更貨真價實的「對照記」 楊照
作者序 都比我老實 馬家輝
作者序 「這真是一個奇蹟」 胡洪俠
主題詞1 台灣
夢裡不知身是客 楊照
第一次冒險接觸 馬家輝
玉米地裡的台灣 胡洪俠
主題詞2 香港
有「鹹濕片」風光的香港 楊照
當「港仔」變成了「港佬」 馬家輝
通往香港之路 胡洪俠
主題詞3 大陸
只存在於地圖上的美好大陸 楊照
慢慢地,我蹲下來了…… 馬家輝
我在這頭,大陸在哪頭? 胡洪俠
主題詞4 耶穌
竟然「蔣公」是耶穌信徒! 楊照
傻佬正傳,在街頭 馬家輝
我與你相逢不相識 胡洪俠
主題詞5 孔子
我的第一部電影劇本 楊照
我和孔子的私密時光 馬家輝
孔子的模樣 胡洪俠
主題詞6 火車
幻夢的夜班車 楊照
在英國火車站門前想見香港 馬家輝
從此生活有了遠方 胡洪俠
主題詞7 飛機
沒有花環,也沒有哭哭啼啼 楊照
飛機,和我的第一次 馬家輝
飛機在夢想之外 胡洪俠
主題詞8 春遊
未成形、成形中的青春欲望 楊照
在郊外烤肉時遇上黑幫飛仔 馬家輝
無名的春天 胡洪俠
主題詞9 世界讀書日
開啟閱讀歷程的一本參考書 楊照
救書記 馬家輝
這一天的日記 胡洪俠
主題詞10 初戀
惡作劇與暴力中的青春真情 楊照
我的六歲的小女孩 馬家輝
到底什麼才是初戀? 胡洪俠
主題詞11 母親節
那個母親節的前一天 楊照
不打麻將,要幹啥? 馬家輝
沒有了母親的母親節 胡洪俠
主題詞12 電車
搭地鐵進城,進了中國城 楊照
迷情電車 馬家輝
電車上的心情 胡洪俠
主題詞13 男廁所
菸味彌漫的那間廁所 楊照
他們把口水吐在我的臉上 馬家輝
神祕的調令 胡洪俠
主題詞14 女同學
宿命無緣的女同學們 楊照
粽子,以及溫柔,還有暴烈 馬家輝
空白 胡洪俠
主題詞15 瓊瑤
彷彿出自瓊瑤小說的人生瞬間 楊照
期待有個男子站在門外 馬家輝
那些明亮的日子 胡洪俠
主題詞16 歷史課本
堅守「無趣原則」的歷史課本 楊照
曾經,我是少年柏楊 馬家輝
要論「歷史課本」,不妨說說《要論》 胡洪俠
主題詞17 單車
單車上的年輕時光 楊照
我是單車紀錄保持者 馬家輝
我家自行車之怪現象 胡洪俠
主題詞18 女老師
那個堅持要拯救我的老師 楊照
當密絲陳遇上問題學生 馬家輝
三十年後的第一課 胡洪俠
主題詞19 搬家
搬離兒時 楊照
到了搬家時分,「稿神」亦有脫稿危機 馬家輝
三百箱書和四條漢子 胡洪俠
主題詞20 收音機
廣播生涯的「地下」開端 楊照
收音機殺人事件 馬家輝
收音機裡傳出我的名字 胡洪俠
主題詞21 求職
一個年輕粗心的助理美編 楊照
只要我想要,必是我的 馬家輝
和一場大雨不期而遇 胡洪俠
主題詞22 報紙
躬逢其會的報業盛世 楊照
叔叔從口袋裡掏出鈔票,給我帶回家 馬家輝
懷念一種心情 胡洪俠
《對照記@1963》目錄
作者序 比張愛玲《對照記》更貨真價實的「對照記」 楊照
作者序 都比我老實 馬家輝
作者序 「這真是一個奇蹟」 胡洪俠
主題詞1 台灣
夢裡不知身是客 楊照
第一次冒險接觸 馬家輝
玉米地裡的台灣 胡洪俠
主題詞2 香港
有「鹹濕片」風光的香港 楊照
當「港仔」變成了「港佬」 馬家輝
通往香港之路 胡洪俠
主題詞3 大陸
只存在於地圖上的美好大陸 楊照
慢慢地,我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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